便听谢春山笑了声:“不愧是平芜君,果然是硬骨头。”
谢枢另一只手撩开被褥,当暖意离开,冷意席卷的刹那,萧芜便紧闭双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谢枢微微偏头:“吴不可薛随,你们殿外等候。”
殿门吱嘎一声合上,室内重新安静下来。
谢枢:“仙君,那本宫便开始了。”
冷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萧芜瞬间绷紧了身体。
衣料向两边挑开,身体暴露在谢春山的视线之下,皮肤在烛火下透出冷白的光泽,如一块任人宰割的鱼肉。
萧芜无声捏紧了被褥。
萧芜冷硬开口:“宫主要抹药便抹药,还干等着做什么?”
无妄宫主肆意邪性,语调自带三分风流,此时尾音上挑,又带了两分笑意,便像是春日里寻花问柳的王孙公子,手里持着折扇,高卧于章台之上,笑吟吟的唤上一句“美人”。
萧芜冷声:“并未着急,残躯而已,宫主想看,那便看吧。”
谢枢确实在打量。
但谢枢知道,这具躯体握起剑的时候,动作是多么的流畅漂亮。
可现在,皮肤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部分红肿破溃,隐隐有发炎的迹象。
很长一条,从后背贯穿到前腰,痕迹逐渐收窄,最后化成一线,整体形状如细长的草叶。
谢枢一愣,莫名有些不悦。
游戏设定里没有这些伤,也不该有这些伤。
顶着谢春山的身份,他刻意没抱手炉,指尖冷的像冰。
“……”
谢枢没接话,又摸了摸伤疤,轻声:“仙君,这伤怎么弄的?”
但僵硬的平躺着,还能说是宁死不屈,没失风度气节,要真正谢春山的床上弓起来,萧芜便不知道这么说才好了。
萧芜强忍着没动,僵硬道:“宫主要试药,试就是了,何必多问。”
他摩挲着疤痕,继续轻声:“仙君,这伤怎么弄的?”
谢春山这人,讨人厌是真讨人厌,似乎不告诉他,他就要捻着萧芜的腰肉,一直这样问下去。
便听谢春山意味不明的重复:“师尊罚的?”
这是他构造的游戏世界,萧芜是他钦定的前期主角,这个所谓的师尊,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萧兴怀,上陵宗掌教,是宗门内资格最老的人物,萧芜和萧芜师兄萧敛,以及上陵宗当代说得出名号的,都是他的弟子。
萧芜不说话。
萧芜依旧不说话。
“……”
“……”
便听谢春山又笑了:“仙君,到了我无妄宫的地界,嘴硬可是要吃不少苦头的。”
谢枢心道:“我有这么凶残吗?”
寒刀散在指尖待了许久时间,已经被捂热软化了,油淋淋粘腻腻的,谢枢将它敷到一处肿胀伤口处,薄薄抹了一层。
萧芜却没说话,无声忍了,表情淡淡,依旧是冷肃的冰块脸。
谢枢便收了药:“仙君,疼的受不了,和我说一声。”
语调闲闲,又是惯常的风流口气。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到了这一步,还有说得必要吗?
以这位的宽泛程度,略作修改,也不是不可。
他说着,作势起身走往门外,萧芜只是躺着,如一块瘫软的死肉,对谢枢的威胁既不同意,也不反对,仿佛平静的接受了接下来的一切。
门外,吴不可正端着汤药,药已经煎好了一盏茶,但宫主没开门,他也没敢进去。
瓷瓶重量未减,显然是没用过的。
谢枢:“太烈了,换个温和些的伤药来。”
谢枢看他:“怎么,有问题?”
谢枢端了端手中的药碗:“这是?”
谢枢嗯了声,迈步进屋。
谢枢:“仙君,外用的药我差人去拿了,劳你先帮我试试这内服的吧,这碗乃是毒草川乌和雷公藤熬制而成,服完十天内五内俱损,饱受烧灼之苦。”
淡色薄唇微张,将药含了进去。
萧芜并不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