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他的戒指从未离开过无名指,小小的一个戒圈像将他圈住了,熟悉的成了身体的已不复,江知意也同样一直佩戴着戒指,直到生命尽头也不曾取下。
闻弦啧了身,起身进了主卧。
果不其然,在密码箱的深处,闻弦找到了绒布戒盒。
今生定戒指的时候希望乐朴素越好,现在却只嫌不够张扬。
这么晃了一圈,时间也差不多了,闻弦开车前往公司,离婚协议被他关在了收纳箱,藏到好好的。
另一边,江知意困倦的揉了揉额角。
第四季度盈利不达预期,会议上有多个令人苦恼的问题,家中又要离婚,涉及股权分割和财产问题,公事家事叠在一起,额头一凸一凸的胀痛,胃也不太舒服。
闻弦:“在忙吗?”
江知意的手指悬停在回复键上,半响没动静。
闻弦从未来过公司,更从未在工作时间找过他,现在忽然寻过来,只可能是为了一件事。
离婚协议就压在江知意的笔记本电脑下,离婚二字醒目清晰。
江知意移开手指,作势装作没看见,不想回复,可他顿了又顿,最终还是苦笑一声,敲击道:“好。”
好字发出去后,江知意无心办公,他将那协议抽出来放在面前,定定看了许久。
可就在江知意出神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袁助理探身:“沈总,闻先生在休息室等候了,要让他进来吗?”
如此的迫不及待,连半个小时的余裕都不留下。
过了几分钟,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响起,闻弦轻轻敲门,而后推门而入,看见江知意的瞬间,他不由恍了恍。
闻弦曾与他相携走过半生,看着爱人的鬓角染上银丝,而面前这个正当年华,若不是过于瘦削,便是他记忆里最美好的模样。
可只要闻弦伸手一碰,尖刺便瑟缩着收起来,生怕刺着了他。
江知意没有抬头,也看不见闻弦的目光。
“你是不是没有吃晚饭。”几乎是同一时刻,闻弦出声。
江知意动作一顿。
他收住“小江总”,临时改成了沈总,明明是疏远客套的称呼,可闻弦语带三分笑意,将这两字念的千回百转,江知意心头一跳,便抬了眼。
闻弦长相偏酷,可眸子笑起来的时候自带了三分情意,撑得上潋滟多情,此时定定的看着江知意,仿佛他不是来谈离婚的,而是在邮轮或旅行中偶遇,一见钟情,邀请合心意的男伴共进晚餐。
他想,这是意思呢?
明明费尽心思争取到了离婚,签字的时候毫不留恋,那样的落拓洒脱,却在离婚的档口邀请他吃饭?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闻弦想要再谈谈。
江知意心中发笑,心道胃病又如何,都要离婚了,闻弦又何必在乎这些?
恍惚间,江知意想:“为了股权,他愿意做到这种地步?”
闻弦不在乎股权,这点江知意心知肚明,否则不会非要离婚,但现在除了这个理由,他找不到其他理由。
灵魂悬于高处,漠然的注视着这出闹剧,但身体却先一步屈服,从闻弦手中接过了手机。
于是,江知意随手指了个餐厅:“这家吧。”
江知意的视线落在他的手指间,呼吸便是一错。
作者有话说:
第239章 吸管
而就在江知意愣神的瞬间,闻弦的手便拉过他,手指不由分说的挤进指缝,牢牢的贴住了。
江知意:“等……”
想做什么便做吧,离婚的补偿也好,争夺股权的手段也罢,左右不过两个礼拜的时间了。
于是,他任由闻弦带着他大踏步走过公司走廊,在袁助理和其余股东惊异的目光下路过,随后按下电梯,然后一路牵到了车库。
我靠老板,你们不是马上要离婚了吗?
闻先生扯着你干什么去啊?我要不要报警啊?
他不愿意惹闻弦厌恶,进电梯时刻意拉开了距离,但闻弦拉着他的手,轻轻一挪又贴过来了,如此反复几次,江知意被怼到电梯角落,已经没有了脾气。
他们就手牵着手贴在一起,而那枚象征婚姻的戒指就明晃晃的扣在手指根部,公司员工只要看见他,互相一对视线,都了然了他的身份。
于是,闻弦明里暗里遭了不少打量。
虽然在南城豪门两人的婚约是摆在明面上的,但对普通员工而言,他们并不知道闻谢两家的瓜葛,江知意年轻英俊,不少人会在茶余饭后八卦他的夫人,猜是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
江知意如芒在背。
而闻弦才不在乎其他人的打量,后世他无数次大摇大摆的走进江知意的公司,后来和袁助理混熟了,袁助理还开玩笑的叫他“总裁夫人”,后来这称呼传开了,不少人都跟着叫,闻弦每次都笑眯眯的应了,然后朝总裁投去似笑非笑的一眼,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将他们总裁压在身下,轻声耳语:“总裁,总裁夫人厉不厉害?”
他一路走到车前,打开副驾驶将江知意塞了进去,顺手取下安全带:“沈总,抬手。”
闻弦坐上驾驶位,启动导航,餐厅离得不远,约莫十分钟的路程,临近放假客流量大,餐厅附近停满了,闻弦便停在一个街区外,和江知意走过去。
好在时间已经过了最热闹的时候,不需要等座,两人在安静处落座,服务生便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