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考关系到外国语的招录和大额奖学金，比月考重要，也会张榜公布，然后由老师一家家给选上的同学打电话。

结果压根没找，排名第一的就是他，明晃晃挂在榜单最上面，耀眼的很。

想着自个的89分，他不由抬手摸了摸鼻子。

看完榜单没多久，吃饭的时候，沈照的电话就响了，招生老师先说了恭喜，敲定了来外国语报道的事情，然后要了沈照的个人信息，准备给他发奖学金。

沈照：“好。”

闻弦在旁边听着，冷不丁道：“要去吗？”

不知为何，闻弦特别不想沈照和沈越川扯上关系。

第222章 抱？

典礼设定在周三下午第二节课，在外国语的礼堂举行。

闻弦嗯了一声：“英语课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听。”

沈照低头收拾东西：“……还是听一听吧。”

他撑着沙发，一张俊脸就放大在了沈照面前：“这么重要的场合，我总要给你拍张照片吧？人生就那么几个光辉瞬间，学神，这可是联考第一啊，那么多个中学优中选优，成千上万人里的第一名，厉害死了！我小时候吉他得了小区业余比赛第一，我妈都拿相机咔咔拍呢。”

他的脸离得那么近，沈照几乎能看见皮肤上细小的绒毛，他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只道：“还是听课吧，你不是要出国吗？英语很重要的。”

自打从巷子里把沈照救出来，这还是沈照第一次抵触与他一起行动。

话虽如此，当他下午，他还是翘了课，晃晃悠悠的进了礼堂。

在主席座位的正中，闻弦一眼看见了沈越川。

他旁边坐着助理秘书，身边跟着好几位抗长枪短炮的记者，闻弦估计要不了几天，他就能在本市报纸的黄金版面看见消息《本市企业家沈越川先生捐赠大笔资金助力优秀贫困学子》，并且长篇累牍的介绍沈越川先生是多么多么的乐善好施，心地善良。

作为第一名和学生代表，沈照需要发言，他换了换了干净的校服，捧着写有奖学金名额的牌子，和其他几位获奖者一起站在礼堂上，而后接过话筒，开始娓娓而谈。

等短短三分钟的演讲结束，场上响起掌声，沈照鞠躬后退。

沈照在被搭上的瞬间身体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他扬起嘴角，露出了标准的笑容。

记者的照片中，企业家揽住年轻后辈，后辈笑容真挚，手捧奖金牌，似乎大好前程正向他招手。

闻弦坐在下面，却将单反收了，放在身边。

他会害怕被闻弦看见现在的模样。

后世的沈照虽然在生意场上喜怒不形于色，开会时常噙着笑意，似笑非笑的，让旁人摸不清状况，但几乎不在闻弦面前这样，家中的沈照或疲惫或倦怠，或是情事过后的慵懒，但他不会这样笑。

牵强的笑意精准到完美的弧度，眼神却空洞麻木，像是带着无法言说的悲伤，如同一具没有情绪的木偶，正执行着练习了成千上百遍的剧目。

合照结束，沈照和其他学生代表走下台，主持人继续着典礼的下一项，而沈越川正校领导闲扯，两个中年男人声音不小，被闻弦听了个正着。

校领导陪笑：“哦那个，三十三中考上来的，联考断层第一，甩了第二名十几分，人是聪明，就是听说家世很坎坷，出生就没有父亲，母亲也死的早，是个孤儿来着。”

沈越川凤凰男出生，长得当然不差，放在闻弦父母那个年代，是可以去当奶油小生的类型。

校领导：“江，随他去世的母亲。”

他语调变的怅然，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没再继续了。

在典礼结束之前，闻弦提前摸出了礼堂，从后门溜进教室，装作从来没出来过。

他被安排在闻弦隔壁的尖子班，临下课时，校领导拎着几个选上来的学生找教室，恰好路过闻弦班。

别不开心了。

他俩隔着一层玻璃，玻璃表面不平整，做了水波状的镀膜，阳光透过树稍落下，将浅绿的树影倒映在了玻璃上，树影又模糊成细碎的青绿光斑，而闻弦的面容隐藏在光斑后，眼尾带着浅清笑意。

沈照忽然有了落泪的冲动。

这本该是静谧而美好的一个午后。

闻弦想：“这才像话。”

他心情好转，开始慢慢悠悠听语文课，闲着没事还记了两笔笔记，然后下课如约去找沈照，用简单的数学题骚扰他，讲完题后，闻弦就往栏杆上一搭，看操场上低年级的同学跑步踢球。

闻弦啧了一声，变戏法似的从口袋摸出了一罐饮料，推到沈照面前：“给，尝尝这个。”

闻弦安慰人的方式很直接，给礼物，给好吃的给好喝的，或者带出去旅游，高三这档口带不了旅游，一下也变不出礼物，只有好吃好喝的了。

沈照打开易拉罐，抿了一口，眉头微微皱了皱，诚实评价：“还行，但有点酸。”

直到某日，沈照接到了电话。

闻弦有所预感。

而这个学生，正是沈照。

他不想让沈照去沈家，可倘若真的像闻弦猜测的那样，他能的帮提供助有限。

而闻弦是闻家的孩子，他妈妈张小萍和季明珠名为表姐妹，两家的利益并不一致，明争暗斗，互相防范，闻弦很难搞到沈家记录。

沈照便点了点头。

沈照闷声收拾行礼，东西不多，就一个书包两个行李箱，闻弦蹲下来帮他，发现沈照将他那件风衣叠好，小心翼翼的塞进了行李箱的最里层。

他推了沈照一把，忍不住道：“这衣服都旧了，你穿也不合身，喜欢再给你买，要多少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