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1 / 1)

沈照没有爸妈,也住不起酒店,他独自一个人住在破旧的老房子里,家徒四壁一览无余,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搬,他的全部家当两只手就能搬走。

张小萍:“啊?那你自己小心啊,我给老吴打电话,说给他加工资,问他有没有空去给你帮忙。”

他拎着包走了。

闻弦摸出手机:“我过来了,你先呆在家里。”

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硬生生被拖到四十分钟,等闻弦在路口下车,水已经摸过了小腿。

整个老城区全部停电,视线里黑漆漆的一片,闻弦打开手电筒照明,深一脚浅一脚的摸到了沈照家门口。

闻弦推门而路。

洪水淹到了床板,呈现浑浊的土黄色,在墙壁留下一道鲜明的水线,空气中散发着土腥味道,水里裹挟着腐烂的枝叶和虫子的尸体。

这是张很小的课桌,只供沈照坐在一侧,再放一个书包,就占的满满当当。

隔着几米远,闻弦勉强看清了手机上的显示。

是他发的短信。

“……”

前世的那个沈照,是如何度过这个夜晚的?

他是不是也坐在桌上,在停电,雷雨,不断上涨的水线,不知何时停雨以及和最后一块桌面被吞没的恐慌中,抱紧了怀里的黑白照片呢?

如果闻弦不来,他今晚要去哪里睡觉?又如何处理洪水后的痕迹?棕榈床泡了水,还能用吗?

听见开门声,沈照抬起眼看向他,眸子在手电的映照下闪烁着细小的微光。

“……闻弦。”

“在呢。”

他用手电照了一圈:“这地方今晚不能住人了,来,把必要的东西收拾起来,我带你去别的地方住,等洪水褪了再说。”

然而他本来也没什么东西,被子不可能带走,而衣物放在衣柜里,早被打湿了,其余也受潮变得软趴,沈照挑挑拣拣,只从上面理出两件干净的。

闻弦摸索到门口,一脚跨出了门槛,这地方在两栋楼的间距,中间的水流有点急,得小心站好,吴叔来了短信,说他已经到了巷口。

独自在潮湿阴冷的屋子里坐了半响,沈照体温很低,竟然比淋了雨的闻弦还要冷,双手交握的瞬间,沈照指尖微颤,闻弦则是毫不在意的拢好握紧:“水流有点急,我们一起不容易被冲倒。”

他们沿着小路走到了岔口,吴叔已在等候,他打开后备箱将沈照可怜的一点行李装进去,然后开车门让他们上车。

车内的暖气开到最大,冻僵的身体缓缓回暖,车子隔绝了雨声也隔绝了寒气,沈照隔着玻璃看向窗外的暴雨,豆大的雨点打上来,又顺着玻璃划下,就像在寒冷的世界中隔出了一处温床。

沈照和闻弦的裤腿都在滴水,黄泥污染了车内饰,闻弦的头发也在滴水,他起身在后箱中翻找,想找个衣服擦擦脸和头发。

动作一大,衬衫半蹭起来,便能看见劲窄的腰肢,肤色偏暖白,是很健康的牙色。

闻弦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回到了车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他大大咧咧的往座位一躺,湿衣服将小腹肌肉勾勒的一览无余,从沈照的角度去看,还有两条漂亮的鲨鱼线:“吴叔,有没有看见我的衣服啊?”

吴叔:“嗨,今儿不周五嘛,送你回家时送上去给夫人了,车上没衣服。”

却见沈照拉开了书包,递过来一件干净的衬衫,他没敢多看闻弦,只是维持着递东西的动作:“用我的衣服吧。”

可衬衫不比外套,衬衫是贴身穿的。

闻弦的衣服用洗衣机洗,沈照的却是肥皂手洗,他买的是超市里两块钱一块的老式药皂,气味微甘泛苦,闻弦用衣服一擦脸,那味道铺天盖地直往鼻子里钻,和身边人的味道有七分相似,弄得他老大不自在。

闻弦转头看他:“你小心些,回去吃点药吧,别感冒了。”

“去我家,呃,别紧张,不和我爸妈一起。”闻弦在沈照骤然僵硬起来的表情中补充,“我家不止一套房子,有套就在外国语门口,你家短时间回不去,这两天我们就住那儿吧。”

沈照重复:“我们?”

这回闻弦考了65,虽然还是渣,但也是巨大的提升了。

沈照当然同意。

他倒是精力旺盛,可惜两世无论哪个沈照都是脆皮病秧子,吹点风就感冒,当天晚上,他就昏昏沉沉的开始发烧。

闻弦没敢直接往里头冲,他不知道沈照穿没穿衣服,只在门口敲了敲门:“怎么了?”

闻弦松了口气:“撞翻就撞翻了,没关系。”

他站起来,一边嘀咕“你和这房子有仇吗?”一边探手去碰沈照的额头,而后轻轻抽了口气。

闻弦推了推他的肩膀:“床是现成的,快点去睡觉,这个药你别吃了,我给你泡个治发烧的。”

在别人家里,沈照略显拘谨不安,闻弦却不和他客气,将人往床上一推,从床尾拽过被子,便将他包好了。

沈照被水泡了的那张床是棕榈床,上头薄薄一层棉絮,硬的扎人,闻弦这张却里外铺了三层,席梦思上的海绵包裹感极强,沈照刚躺上去,便陷了进去。

闻弦安顿好了沈照,便起身下楼,他从药柜翻出发烧药和冲剂,又端了热水,这才放到沈照床头。

沈照睡着了。

闻弦犹豫片刻,还是伸手去碰他的手,想将人叫醒:“喂,别睡先,先把药喝了,这样好的快。”

第219章 考试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沈照。

闻弦一直以为他要不是讨厌极了自己,要不是厌恶这段婚姻关系,否则怎么会他轻轻一碰就起一背鸡皮疙瘩,对闻弦过敏似的,上床也不像在享受,像在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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