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途中,江巡照例将老师欺负的低声抽气,而后硬生生停在中途,和沈确翻起了旧账。
沈确:“……?”
帝师的额头暴起两根青筋,似乎忍耐到了极致,他断断续续的问:“江巡……你……非要在……这个时候……和我讨论……这个?”
如果忽略他正在做什么的话。
江巡:“我知道。”
但他就是想小小的报复一下。
沈确的小腿崩紧了,脚趾也蜷缩起来,从身体的反应来看,很难说是难受还是不难受。
沈确瞳孔涣散,艰难道:“不是……”
“……”
而沈确已经无法思考了,或者说没有任何人能在这种情况下思考,他艰难的辨认着帝王话里的意思,思维像生锈的齿轮,只能理解简单的词汇,他心跳过速,大脑缺氧,咬着牙关道:“因为朽木……没有这么硬的……”
江巡开心了。
帝师像是气得狠了,他第一次拒绝君王,背对着江巡睡下来,埋头不说话了。
沈确不动。
沈确还是不说话。
江巡继续揉:“老师……”
于是,君王的声音听上去便带了点失魂落魄的委屈:“老师……”
他心里的火气散的差不多了。
他到还好些,一路睡到中午,江巡却还是要上早朝的。
江巡:“……”
但是没有再说的机会了。
江巡拿着名册一看,便了然了。
江巡便将名册重新丢给沈,让他去彻查。
朝野上下惊异于皇帝手段凌厉,沈也隐隐有了酷吏之名,可清洗过后,御史大人立马上书卸职,前往两湖种地。
小御史在种地方面天赋异禀,此后多年,他辗转各地,用脚丈量大魏山河,根据各地水土风物,改良规划的种植方式,广受爱戴。
而帝师也重归朝堂,继续坐镇文渊阁,如水的文书从他和江巡手下发出,错处极少。
一些前世郁郁不得志,但确实才华的出众的文官也给江巡捞了起来,各自丢到了合适的位置。
朝中的先帝遗老,佐政老臣笑开了花,屡屡摸着胡子感叹:“天佑我大魏。”
唯一让他们头疼的,是君王子嗣不兴。
江巡不娶皇后,不纳后宫,每日留宿……呃,帝师宫中。
江巡本来不同意,嘀嘀咕咕说了许多,先前他逼迫沈确留宿是为了66的任务,现在任务崩的一塌糊涂,系统本人都不在乎了,沈确再留宿宫中,只会招人口舌。
他不想沈确背上佞臣之名。
江巡不愿如此。
就像前世那样。
帝师看着他,眉头浅浅的蹙起来:“不想和我住一起吗?”
“只是什么?”沈确打断,“我们是家人,家人不该住一起吗?”
江巡哑然。
出生皇家,母亲死后,他便没有家人。
皇帝不该犯错,也不能犯错,史官的笔墨何其冷酷,留不下一点空隙。
可就是这样,他才不希望沈确名声有损。
帝师便忧愁的皱起眉头:“可是我会想你。”
帝师已过而立,唯一的侄子远赴东南,他不成家不娶妻不生子,和江巡一样,他也是孤家寡人。
至于名声和评价,沈确从未在乎。
于是,乾清宫有了他的第二位主人。
江巡已经是皇室的独苗苗了,他还不生太子,这江山岂不是要玩完了?
“……”
江巡思索片刻,道:“给你们薅一个过来。”
这小侄子也是江巡历史课本上的熟人,前世薛晋薛太祖死后,他接了薛晋的班,在位四十余年,是个文治武功都出众,风评极好的帝王。
帝王言简意赅:“我缺个太子,我看你侄子挺合适,给我吧。”
他和江巡没有半毛钱血缘关系,侄子更没有了,做哪门子太子?
背井离乡质子,日子是不好过的,薛晋舍不得小豆丁受这个苦,于是他自个独自进了京,扑通跪在了江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