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伊缪尔终于打开了浴室门。
一般人做这个姿势,应该是:要抱。
霍拉德利尔的家主张靠双臂,要红宝石买下的陌生情人拥抱。
那件丝绸睡衣堪堪盖过大腿,伊缪尔一跪坐……
他问:“家主深夜请我前来,是要做什么?”
直到伊缪尔按住他的肩膀,白郁揽着家主仰面躺倒,都不明白,这桩交易是否达成。
于是白郁问:“刘易斯……”
他单手抵着白郁的唇:“先不要提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
伊缪尔并不认为白郁还在失忆,他以为白郁至少想起了一些东西,因为以他对医生的了解,除非已经认出小猫了,不然不会深夜过来。
白郁从没有失控过,以至于公爵揽镜自照时,屡屡怀疑这张脸的魅力。
但还没说出口,就穿到了这里,成为无依无靠的家族废子,伊缪尔对这个剧本很熟悉,他如鱼得水,唯一的困扰就是,医生失忆了。
就算没完全恢复记忆也不要紧,只要医生不排斥他,伊缪尔就会待在他身边,直到他想起来为止。
白郁的,和他自己的。
他明明有点疼,却不知道为什么开心起来,俯身贴住医生,开始胡乱索吻。
收着力道,没多疼,却能留下红痕。
白郁微微偏头,心道:“怕是得穿高领的衣服了。”
毛茸茸的,像是……尾巴?
他不可思议地捏了捏,毛茸茸的,触感蓬松柔软,灵活的像是活物一样。
白郁:“……”
他拽了拽,伊缪尔吃痛皱眉,抬起一双眼睛,不满地看着医生。
尾巴确实长在伊缪尔身上。
活人身上有尾巴,这事儿有点耸人听闻,正常人应该感到狐疑不安,起码觉着怪异,可白郁心中一点疑惑都没有,还有种“本该如此”的错觉。
“……”
他一思考,自然不动了,伊缪尔不满地蹭了蹭,疑惑道:“医生?”
白郁皱眉,医生这个称呼也很古怪,他和伊缪尔萍水相逢,不过是邮轮上的两个客人,伊缪尔如何知道他是医生?可伊缪尔语调亲昵,仿佛叫过千遍万遍。
他看向床头柜上鲜血般明艳的红宝石,恍惚间想起,曾有一只小猫,也送过他一样的红宝石。
公爵,伊尔利亚……伊缪尔?
等他把事情回忆七七八八,白郁头上冒出豆大冷汗。
伊缪尔就是他的老婆!
白郁下移视线。
“……”
他生无可恋,还有点心虚。
可邮轮上没有烟,他也不可能抛下公爵独自冷静。
什,什么情况?
伊缪尔空白的脑袋闪过之前的画面,呆滞的发现,刚刚医生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然后就……
伊缪尔知道白郁的母国有七年之痒的说法,相处时间久了,就会觉得伴侣面目可憎,半点性质都没有,但他和医生已经足足半年没见了!
公爵死死揉着床单,控制不住地弹出爪子,昂贵的布料瞬间勾了一片,他咬着牙生闷气,就是不肯抬头看白郁。
伊缪尔狐疑看他,见医生脸色确实没有嫌弃等负面情绪,才咬了咬他的肩膀,闷声道:“继续。”
白郁挑起了眉头。
于是伊缪尔很快就没法生气了。
哄好了。
白郁眉头一跳。
伊缪尔看见了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并且嫉妒的要死。
老婆是豪门当家家主,他还要老板做什么???
刘易斯被关了半天,就被人放出来了,
白郁的房间就在他对门,刘易斯推门而入,大嗓门道:“白郁,我被放出来了,是你找的人吗?”
白郁的存款显然不足以支付偿还,可船上他认识的又只有白郁。
刘易斯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要了点?这么多钱,你从哪要来的?我认识你这么久,不知道你小子还是个隐形富豪……咦,哪里来的猫啊?”
小猫通体白金,毛发蓬松,一条松鼠似的大尾巴晃来晃去,正趴在医生怀里睡觉,他听见声音,懒洋洋的睁开眼,湖蓝色的眼睛撇了一眼刘易斯,便不再理睬,趴下头接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