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暖乎乎的，他们安安稳稳地抱了一会儿，沈辞忽然环住谢逾，牢牢贴了上去。

从最初的协议关系的低人一等茫然不安，到不告而别销声匿迹的五年，再到如今满身吻痕，他终于可以宣告，这是他的。

都打算为他留下来了，可不是他的。

又磨蹭一会儿，各自洗漱，穿衣出门。

幸福小区在老城区，附近就有不少商圈，他们坐上车，沈辞本打算找个最近的，谁知道谢逾在手机上搜索片刻，不知道定位了什么，道：“去这个吧。”

这辆桑塔纳十几年车龄，是许青山不要的车，零件老旧，开起来有点颠，每次转弯或者过减速带，谢逾都要隐讳打量沈辞，沈辞一开始装作不知，后来次数实在多了，他忍无可忍地回看，谢逾这才咳嗽一声：“你感觉还好吧？”

谢逾：“下次开你的车吧。”

沈辞道：“好，回头把钥匙给你。”

沈辞这才道：“好。”

沈辞原本安安静静，对周遭没什么兴趣，却在看见品牌logo的时候一愣，下意思抚上了耳垂。

他握着谢逾的手，某种猜测在脑海里疯涨：“这是？”

他拉着沈辞走进店中，将厚厚一套定制手册递给他，自己拿了另一本：“看看，想要我戴什么？耳钉、锁骨链、手链、脚链还有戒指……噢，戒指不行。”

在所有首饰中，戒指才是归属意味最强的。

沈辞一窒，耳朵尖有点泛红，他心虚环顾四周，店员们很有服务意识地望天望地，装作没听见。

他离沈辞近了点，让店员都走开，把手册摊在他面前：“臂钏也可以，腿环我也能接受，就是这两样太不日常了，平常带不了，唔，如果你想看，脐钉也不是不行……”

谢逾侧目，好整以暇地打量他，眼睛狐狸似的眯起来，故作讶异：“不想看啊？真的不想看啊？”

沈辞耳尖红的滴血，坐立难安，他推开谢逾，将册子摊在店员面前，匆忙道：“手环，给我来一款手环！”

谢逾耸耸肩，故意在他耳边煽风点火：“手环啊，手环有点无聊吧……”

他急匆匆填写订单，选定风格，本来该设计师邀请一对一视频，但沈辞对珠宝没有任何概念，他摸了摸耳垂上的“X”，只说：“希望以我姓名的首字母。”

沈辞颔首：“对。”

谢逾原本闲适地做在一边，听沈辞敲定各种细节，许久没出现的系统骤然冒了出来，语调浮夸：“哇，宿主，你的老婆姓‘S’诶。”

他从系统意味深长的话语中领悟到了另外的意思。

谢逾：“……”

他们选好了风格，交了定金，只待设计师出初稿，然后修改定稿，随后就能拿到了。

门口有很多穿玩偶服的人，跟着人群发传单，玩偶的大头有些笨重，被人群裹挟着走，不时踉跄两步。

谢逾：“什么？”

谢逾一愣：“什么时候。”

他像是有点怀念：“这算是学校里比较好找的兼职了，家教一类的更轻松，但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有时候没有了，我周末就出来发传单，普通是10块钱一个小时，穿玩偶的贵些，15一小时，我特别喜欢冬天发，因为我没有厚衣服，玩偶服更暖和，夏天就有些遭罪了，有一次好险中了暑，差点就要住院了。”

谢逾声音有点紧：“后来呢。”

他语调平静，甚至因为今天很高兴，音色还很轻快，似乎只是很普通地和喜欢的人分享以前的事。

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门口，他忽然拉住沈辞，将他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沈辞蹭蹭大猫，他今天真的很开心，思维跳跃的不行，上一秒还在说发传单，下一秒就变成了：“谢逾，你好暖和啊。”

沈辞抬头：“嗯？”

他吸吸鼻子，将‘来得’改成了‘遇见’，语气有点恶狠狠的：“要是我的遇见你早一点，我就强迫你把玩偶服脱掉，然后把协议甩到你面前，问你‘想要生活费吗？想要治病名额吗？那就给我把传单放下，然后滚过来给我当老婆！’”

那些不堪的，痛苦的时光都成了记忆，沈辞自己已然满不在乎，但若是有人替他在乎，有人愿意为这些痛苦更爱他一点，这很好。

谢逾：“呵，难道刚见面的时候你不觉得我是变态？”

沈辞转头不看他，小小声：“觉着。”

谢逾收紧胳膊：“那觉着变态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到最后还是要变成我老婆。”

沈辞以为他只是拿着，过一会儿就丢掉，谁知道到了家，他还将传单拿上楼，分成几摞，在台灯下看了起来。

沈辞问：“你想买房子吗？”

况且老房子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水管老化严重，下雨天隔三岔五地渗水，空调也不太行了，之前谢逾是将就着，可现在他都要留下来了，可以买套新的，至于幸福小区这套，不时过来收拾着，算是给原主的母亲一个交待。

谢逾道：“要吧。”

沈辞却道：“江城范围你可以随便选，靠江大平层也可以的。”

谢逾拿传单的手一顿，停住了。

谢逾后知后觉，自言自语：“等等，所以我现在是吃软饭的？”

“……”

谢逾将宣传册放在一边，表情难得严肃：“先等等，买房的事情稍后再说，前段时间谢氏股票的情况，你再和我说说呢？”

谢氏如今占主要股份的大股东，就他和谢远海两个，谢远海略多于他，剩下的股权较为分散。

沈辞很快睡着了，谢逾却心中有事，他正想着股权结构的事情，系统忽然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

谢逾先是沉默，然后叹气：“老婆还是要养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