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逾:“很冷?空调已经调的很高了,你病了吗?”
手指刚刚触碰皮肉,沈辞忽然伸出手,扣住了谢逾的袖子,他拽的极其用力,死死攥着那节可怜的布料,如同抓着什么救命稻草。
谢逾一愣:“沈助教?”
谢逾:“嗯?”
瓷器,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谢逾许诺的安全词。
许诺他说出这个词,游戏便会终止。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何致远嗤笑:“沈助教也没怎么喝啊,这是闻着酒味熏糊涂了?”
谢逾坐直身体,皱起眉头,他微微怔愣,似乎在思考,在漫长的沉默中,沈辞自嘲一笑,双手脱力,旋即松开了谢逾的衣摆。
游戏一旦开始,还有玩物说不的余地吗?
谢逾将这词在舌尖滚了一圈,默念:“瓷器?”
安全词。
他环顾四周,宴会开始没几个小时,纨绔们玩得不亦乐乎,沈辞虽然在旁作陪,但安静坐着,没人去闹他,唯一一个何致远闹事闹到一半,还被谢逾拎走了,最多就是烟味重,不能玩手机,有点无聊,但以小说中沈辞的忍耐程度,怎么也不至于到要说安全词。
……冷吗?
他确实在害怕,很害怕。
他从椅背上拎起风衣,环顾一周:“对不住各位,我今晚还有事,先走一步。”
是谢逾的风衣。
谢逾拂开他的手,将沈辞牢牢扣在怀里,没让他碰到人,只冷淡道:“我有急事。”
谢逾一句话没问,只扣着他穿过了灯红酒绿的船舱,身后的烟雾缭绕被尽数抛在身后,江风一吹,连酒味也散了大半。
谢逾道:“坐吧,等着,我叫家里的船来接我们。”
沈辞在沙发上坐下来,他有种茫茫然的不真实感,拘谨地坐了个边,拢着衣摆不说话。
风景好归好,但是一群富二代来船上狂欢,可不是为了看星星的,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个买饮品的柜台还开放着。
谢逾道:“给我调杯日出,酒放多一点。”
橙红的酒液落入杯中,在边缘镶嵌上柠檬,服务员将杯子推给谢逾,而后看向沈辞,“这位先生呢?”
柜台上随便一杯饮品的价格,都抵他好几天的伙食了。
似乎料到沈辞不会开口,却谢逾视线掠过菜单,像是要帮他做决定。
这回谢逾无论给他递哪杯,他都会喝的。
却见谢逾将菜单翻来覆去,很不满意的样子,最后,才伸手一指,点了点角落某款。
沈辞依言看去,却完全顿住了。
第10章 大腿
“您是今天晚上第一个点牛奶的客人。”店员一边接牛奶,一边调笑:“带着男朋友上游船,就是为了喝牛奶来的?”
他是谢逾签下的协议对象,算不得男朋友。
店员在船上工作好几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他视线在沈辞谢逾两人中巡视一圈,见谢逾锦衣华服,身上一水儿奢牌,表也是镶宝石的,又见沈辞衣着质朴,便明白了大半,笑道:“现在不是男朋友,以后可说不定。”
牛奶不需要调制,十几秒就接好了,谢逾接过,递给沈辞,热乎乎的蒸汽往上涌,带着奶香,沈辞隔着杯套握住,浑身都暖和起来了。
“没事。”谢逾往江上一望:“我家的游艇来了,准备登船吧。”
半个小时后,沈辞坐在谢少爷的私人游艇里,捧着打包来的热牛奶,身下是柔软的布艺沙发,很软,轻轻坐个边,就整个陷下去了。
沈辞有点恍惚。
他和谢逾第一次见面时,谢少爷就定下了安全词,说是当他无法承受,说出这个词,一切都会停止。
但或许雨天盖在头上的毛巾,低血糖时递过来的棒棒糖,短短几日几日相处,谢逾远没有传说中的暴戾,也不曾对他用过什么手段,让沈辞渐渐放松警惕,于是在那个孤岛一般的游船上,在那个烟雾缭绕的包厢里,他说出了这个词,就像溺水之人拼尽全力,想要抓住救命稻草。
明明是砧板上的鱼肉,却妄图叫停执刀者的游戏。
谢逾仿佛只是带他来给朋友看看,捧个场,在他说出那个词后,就带着他离开了,甚至没有询问理由。
船舷里点了香薰,乌木檀香味,伴随着起伏的江水,让人想起雨后森林或是深山古刹,人们点着炉火睡在营帐中,听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
这时在是有些新鲜的体验,在谢少爷身边,他从始至终精神紧绷,以应对突如其来的发难,就算第一晚睡在酒店的床上,也仅仅是小憩,而不是睡眠。
沈辞抬眼,谢逾坐在他对面,谢少爷依旧坐没坐相,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一双长腿盘起来,正漫无目的划着手机,姿态矜贵慵懒,如同没有骨头的大猫。
系统:“啊啊啊啊啊宿主!”
“今晚是重要剧情点,你还有好多台词没有说啊啊啊啊啊啊!”
“这样下去你会不及格的啊啊啊啊啊啊!”
系统暴躁,如同古早港台言情中撒泼的女主:“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系统:“哈?你什么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