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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眷属(二)
萧凰的心境乱七八糟的,她深觉自己生受不起。
但子夜才不顾忌那么多。加了一层师娘的身份,她只想翻了倍的疼爱她。
年长的容玉比起年少的子夜,强势里更添了柔软的慈爱。她逆着她的羞惶,上手剥开她的衣襟,露出锁骨处浅浅结痂的烧伤。
可当她看到烧伤以下,却是愣了一愣。
柔白起伏处,穿着一件金缕绣鸳鸯的抹胸。
萧凰蠢头蠢脑的才回过味儿来,自己在爱人面前竟穿着别人的贴身亵衣,简直太不成体统。
她十分懊悔,早知道就不该由着那疯鬼胡作非为。
“花不二送我的。”她小心翼翼说实话,“她说她不穿了,今后就给我穿了。”
这事若放在子夜身上,早该醋海掀天了,可在容玉身上,更多的却是意外,沉吟片刻,道:“她倒是舍得。”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件鸳鸯抹胸对那疯子有多重要。
这下子轮到萧凰不自在了。
酸涩里长出空落落的不安。她曾亲耳听过师娘和花姨娘的轰轰烈烈,如今师娘回来了,谁知她会不会更念旧情,谁又知自己还算不算是这小姑娘唯一的、最爱的女人。
她忍不住耽心,自己该不会要失去她了罢。
可看到子夜给自己上药时,一如既往的满眼柔情,内心的不安便打消了一大半。
余下的一小半,她闷闷不乐地试探她:“所以,你倒舍不得了?”
子夜眨了眨瑞凤眼,“噗嗤”笑出来:“何出此言?”
萧凰越说声越低:“毕竟,她是你第一个心动的人啊。”
看到女人委屈不敢宣的可怜样儿,子夜真想把她按翻在地。
不过她咬着樱唇忍下去了。子夜是桃谷养大的小野猫,贪玩无度也就罢了,但容玉是世家闺秀,取之以礼,用之有节。徒儿在她眼里新鲜又诱人,她不舍得这么早就把她拆吃入腹,只想把最鲜的滋味留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思绪在两世光阴里沉浮,她想起上辈子很早时做过的幽梦。每次为徒儿缝制月水垫的布条,她总忍不住多摸一摸。她想摸摸徒儿眼底的清澈,想摸她唇角的灿烂,想摸她日渐丰熟的秘密,还想摸摸……别的什么。
她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梦,但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不过现在,子夜知道了。
“萧姐姐。”她冲她弦外有音地笑。
“你又怎知,师娘第一个心动的人,就一定是花不二呢?”
萧凰脑子里“嗡”的一下,心弦响的兵荒马乱。
猛然想起和子夜互诉衷肠那一夜,小姑娘一口咬定:“你师娘对你,一定有过什么非分之想。”
那时候,她还笑她胡说八道。
现在……她笑不出来了。
因她想起年少时,师娘每次特地为她蒸的点心,熬的粥汤,缝的汗巾衣裳……想起她每次都恰赶在自己来红两天前,送来新裁的月事布。那时候年纪小,也从来不多想,师娘怎么就把日子推算的记得那么清楚。
陈年的琐碎这么一翻腾,满满都是不可言明的味道。
“子夜,你你……你别这样看着我。”萧凰的瓜子脸烧的比金乌火还烫,“你真的……太像师娘了。”
子夜心里直骂她傻孩子。
什么叫“像”。
我本来就是你师娘。
她如上一世般,言笑温婉:“那你叫我师娘好了。”
萧凰让她勾的声不由己:“师……”
“不是现在。”子夜抬指掩她朱唇。
大家闺秀讲起话来,轻柔又端庄:“今夜,有你叫的。”
生怕萧凰的心跳还不够乱,她又抵在她脸前,用她这一生最敬畏的声色,唤她:“凰儿。”
萧凰的呼吸已无力挣扎。
“咳!”
花不二一声咳嗽,闯进这半生不熟的暧昧里:“瞧我找见了什么?”
她甩了甩手里绳辔,另一端是两匹官马拉着一辆辎车:“我们坐车下山吧。”
“下山回客栈吗?”萧凰顺嘴一问。
“不。”子夜敛起长袖,“去汉京。”
“好嘛。”花不二一轻身坐上马车的座驾处,双手挽辔持鞭,示意二人:“快上车,我给你们赶车。”
“不必了。”子夜翻出两张黄符,一边一个贴在骈马的额头上,“自有仙符为它们引路。你也上车歇歇吧。”
“也成。”花不二答应了,也就掀起车帷坐进了舆中。萧凰扶着“师娘”从另一边坐上车,由是花凰二人坐在外侧,子夜坐在中间,三人挤来刚刚好。
两匹马打了先后个响鼻,便心有灵犀往山下驶去。轻盈的月色透过荒芜的林木,一路追着车辙消逝在茫茫远方。
这一路,很是奇怪。
起初,夜萧二人也说不上哪里奇怪,行到山脚下才隐约发觉——是安静。
车里简直太安静了。
论理说,有花不二在的地方,不可能这样安静。
可偏生花不二就是这么安静了一路。狐狸眼一直盯着窗外的月牙儿,像在沉思。
安静也好。夜萧二人这一仗打的都很辛苦,没什么闲心去过问。萧凰更是累的眼皮子越来越沉,不久便靠进“师娘”的怀里,一声不响地睡熟了。
为了让萧凰睡得舒坦些,子夜又往一旁挪了挪,容她卧在自己的膝上。可这么一挪,就和花不二贴得更紧了。那一股依旧寒凉、也依旧滚烫的幽香,漫不经心徘徊在她的鼻尖。
右边睡着萧凰,左边挤着花不二,车马“吱呀呀”似要摇晃到永远。子夜很难不浮想联翩,想起二十七年前的容玉,将这两个女娃娃救到自己的婚轿里,吵吵闹闹挤了一路,竟是挤出了绵缠两世的因缘。
而今呀,还是同样的一段路,还是同样的三个人。只是怀里的两个小娃娃早已出落长大,历遍沧桑,唯独她自己兜兜转转,仍是十八岁的华年。
缘始于此,也终于此。
——天命真是一道剪不断、解不开的环。
子夜微微一叹,心想容玉在天之灵……啊不,在身之灵,定也为此一时的圆满而颇感欣慰罢。
正自思绪缥缈,左旁忽传来花不二的声音:“子夜。”
子夜一回过神,发觉这叫法有点突兀。
前世今生头一遭,她竟叫她“子夜”,而不是“夫人。”
子夜侧过脸庞,应她一声:“何事?”
花不二被黑夜遮去半边脸颊,另一半的倾城绝色荡漾在月光里。
她犹犹豫豫的,任窗外的树影扫过两三回眉眼,终才开口问出来:“夫人她……恨我么?”
尽管恢复了容玉的记忆,但子夜仍是本本分分地守住心魂,不曾对花不二抱有一丝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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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听她如此问话,心头还是碾过一丝刺痛。
没有人比她更懂这个疯女人了。
因此她不敢想,她为这一句回答等了多久。
等过十八年的日月春秋,等过九九八十一重粉身碎骨,等过无边的碧落、无尽的黄泉……
等到最后,只有物是人非。
……她心怪疼的。
她想,该由她该还她一个不负始终的回答,责无旁贷。
子夜搂紧怀里的萧凰,问花不二:“你想听实话么?”
花不二含笑倚着窗:“你说嘛。”
子夜沉浸在容玉的心魂里,由衷作答:“她恨过,也爱过。”
……但从未后悔过。
爱你是她的不幸。
也是她的至幸。
是在贤妻良母的死水中熬过平淡麻木的一生,还是在你的红衣里轰轰烈烈、飞蛾扑火般死去,她终其一生都做不出一个完美的选择。
但她又比谁都清楚。
她心里只有一个选择。
哪怕再重活一世,一百世,一千世……她永远都会做出那个同样的选择。
“花花。”
她如前世一般唤着她。
你是人间不二法。
她愿为你不二臣。
第172章眷属(三)
花不二释然一笑。
笑里是打湿了的月光。
子夜把目光转过来,她却把目光转过去。
她和她的目光,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错过去了。
……永远地,错过去了。
花不二望着车外的月牙儿,脑袋微微后仰,抵在了子夜的肩头上。
“困了,借我靠会儿。”
“好。”
花不二的呼吸慢慢沉了下去。
子夜尽可能稳住身子,不惊醒睡在怀里的两个孩子。
她的余光瞥过去。那双美艳的狐狸眼离得那么近,近得像前世的水晶帘下,寒玉枕上。
明明是一双极熟悉的眼睛,却透出一抹她极不熟悉的平静感。
像鹊儿归了巢,像梅子落了地。
……怎么会呢。
她是花不二呀。
子夜越想越好奇。
她想起萧凰穿着的、那件金缕绣鸳鸯的抹胸。
她好奇,花不二既把亵衣送给了萧凰,那么,她自己又穿的什么呢。
耐不住心中好奇,她轻轻伸手过去,把那大红的衣襟,浅浅拽开了一条缝隙。
映入眼帘的,竟是她从未见过的,一件犬戎样式的合欢襟。
……深红浅碧映雪肤,相衬极了。
子夜就明白了。
夜半时分,马车开进了宫家旧院。
“停这儿罢。”子夜掀起帘帷,车外是她的故居,是前一世的终途。
——折梅轩。
她挽着萧凰走下车来,望了一圈斑驳旧墙,满庭荒草,回首问车里的花不二:“你不下来么?”
“我……”花不二耸耸肩,起身坐上了马夫的位置,拽起缰辔道:“我还是先把马赶去厩里罢。”
“驾——”夜萧二人也没拦着,就由着她策马御车,转往洞门后远去了。
“子夜。”萧凰有些摸不着头脑。本以为她们要回白驹客栈的,不知小姑娘为什么将马车引到这片旧地:“你要找什么东西吗?”
子夜提起裙裾,一阶一阶走到屋檐下,边走边吩咐:“你去把柴劈了,再多打几桶水来,屋后那几口缸刷净了满上,脏衣裳脱下来我洗洗,你把这屋子里外洒扫干净了……”
萧凰听得愣住了:“子夜?”
子夜在月光里笑得温润:“凰儿。”
——“二十年前,你答应我什么来着?”
“我答应……”萧凰不由得想起出塞前拜别师娘的最后一面,她跪在她的屏风前,向她起誓:“日后弟子解甲归来,惟愿鞠躬尽瘁,奉报膝前,好好地孝……孝……”
余下几个字,她磕磕绊绊说红了脸,下一瞬就被子夜接过了话头:“孝敬我。”
璀璨的秋水里,一岸是前缘羁绊,一岸是往后余生。
“在这里,一辈子。”
这会儿工夫,萧凰打水扫地忙里忙外,子夜洗了沾血的衣裳,晾在了中庭的衣索上。洗完才发觉萧凰少了两件衣裳穿,她忆起前世还给她缝了几身新衣,本想等徒儿凯旋回京就送给她,却是没来得及送出去。也不知过去二十年,还能不能找出来了。
于是她回到屋里,搬出床底下的嫁妆箱子——上辈子有什么宝贝的东西,她都往这个箱子里藏。打开箱盖子,顶头是女儿阿颜穿过的小衣裳,玩过弃了的弹丸、香包和泥娃娃……再往下翻翻,就是给萧凰缝制的那两件锦衣,搁置了二十年,仍是半新的。
她把两件衣裳收拾出来,衣带子拖动了箱底的杂物,“嚓”一声轻响,露出一角书页。
她好奇地偏过头,把箱底那本书拽了出来。
这一瞧,便呆住了。
……是一本《列女传》。
经不起岁月拖沓,纸已是残破泛黄了。
有一半还算平整,另一半却被水透过,皱皱巴巴的糊了墨字。
偏偏那被水透过的褶皱,写满了纸墨不配写下的记忆。
写满了午后的蝉鸣,写满了蟠桃儿上的唇印,写满了轻颤的玉簪、散乱的青丝,写满了她与她汗流浃背的喘息……
写满了——此心从情,此身从欲,此生从你。
子夜不知怎的失散了呼吸。
她原以为,容玉的记忆,就只是记忆而已。
可那样轰轰烈烈的过往,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回响。
那样撕心裂肺的爱,怎么可能不留一丝痕迹。
……
诚然,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过去的早已过去了,她不可能再做回容玉了。
可有那么一瞬间,就只是那么一瞬间……
一个大错特错的念头闪了过去。
可她很快想起车上所见,花不二心怀深处的、那件犬戎样式的合欢襟。
于是她平静又克制地,追上那一丝大错特错的念头,将之斩尽杀绝。
杀绝的一刹那。
只余无谓的心酸。
“水烧好啦,该沐浴了。”
萧凰迈进屋来。一进门,就看见小姑娘捧着个《列女传》,坐在床边红了眼眶。
她隐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那一刻,比醋意更浓烈的,反倒是心疼。
她走近去,半蹲在她膝前:“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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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萧凰走来,子夜并没有什么遮掩。时至今日,彼此间的挚爱,已足够笑对前世今生的任何瑕疵。
“没事的。”她抹去犯蠢的泪,笑叹道:“上辈子那些事儿,早都过去了。”
“嗐。”萧凰鼓了鼓勇气,与她半打趣道:“你若真放不下她,把她留下来便是。容家家大业大,多一个姨娘而已,又不是养不起。”
子夜哭笑不得。
她原以为自己掉的泪已经够蠢了,这女人怎还说出比她更蠢百倍的话来?
一时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子夜还是容玉,戳了戳萧凰的额头,笑道:“萧姐姐,你这孩子……”
萧凰仰望着她,眼神不觉间变了味儿。
初时的局促感淡去了,此刻的少女和长辈融而为一,竟对她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蛊惑味。
她忽然想……想报复她的慈爱,想作践她的尊贵。
想极了……玷污她,亵渎她。
萧凰猛一下拈住“师娘”的下巴,又凶又软地吻了上去。
一个肆行无忌的吻,三分是酸的,三分是甜的,三分是烈的……
“你——”子夜被她顶撞得筋骨一软,但她比鲁莽的徒儿更擅长拿捏彼此的□□。她撑起差点被她扑翻的腰身,松开她的朱唇,一记居高临下的耳光甩了过去。
“啪!”痒丝丝的刺痛令萧凰浑身一颤。她茫然:“子夜——”
“萧凰。”子夜拂正襟裙,话声如上一世般严中有慈,但气息喘的甚是勾人,“你淫亵尊上,秽辱师门,该当何罪?”
“我……”萧凰才懂了她的玩法,也就百依百顺地演下去,“是弟子该死,尽凭师娘处置。”
“处置?”子夜的声音越是寡淡,就越是别有风韵:“我要罚你,你有几条命来领?”
话音才落,耳边的桃铃响了一响。
二人都转头望过去,只见半敞的房门外立着一道鬼影,几缕彼岸花丝勾落在门槛下。
子夜和萧凰从床边站起,走到魔罗鬼王面前。
“鬼王大人,你来接她了?”子夜问候道。
魔罗见她一身上辈子的素衣青裳,姿容也和容玉八九分相仿,她似乎意料到了什么,斗篷垂下去,掩却杏眼里的微光:“我只是,来见她最后一面。”
第173章眷属(四)
子夜轻声一叹。很难想见壮志凌云的鬼道至尊,面对求而不得的爱人竟会如此卑贱。
一丁点的风声鹤唳,都能令她怕的缩回手去。
……不敢接近,不敢企及。
子夜心想,幸好她提早窥见了花不二那件合欢襟。
“大人,你比我更懂她的。”她鼓动她道,“花不二平日里随性不羁,可她一旦认定一个人,便决不会移心。”
“是。”鬼王还是很犹豫,“可那个人不会是我。”
“是或不是,你问问不就知道啦?”萧凰也笑道。
魔罗的心绪缠在一块儿,剪不断,理不清。
纵然,她对那个疯子爱极了,也想极了,可她又懂极了,九九八十一重无间是怎样一种执念。
她更是怕极了,假如她真向她问起那个唯一,她回答的仍是“夫人”而不是“蛮蛮”,她又该……她又该怎么……
魔罗越想越慌。
与其听到不想要的答案,莫不如永远不问。
她摇了摇头,敛身欲退:“罢了,我……”
“大人。”子夜握住她的手腕,“你不敢问,我们帮你问问好了。”
花不二回到折梅轩时,夜萧二人正在院子里等着她,手里还提了三只孔明灯。
“刚好,你回来了。”子夜把灯捧在手里,萧凰则用蜡烛点了灯芯,焰火描红了三人的眉眼。
“这几只天灯,原是二十年前剩在府库里的,放那儿也是占地方,倒不如我们放了它,每个人许个愿罢。”子夜塞一只给花不二。
“许愿?”花不二一怔神,后头的话没说出来,只在心坎里回响:“我要……许个什么愿?”
“那,我先来。”子夜托起天灯,许道:“愿花花和凰儿,如鹡鸰往来,如棠棣长青。”
说罢,便将那灯火悠悠地送飞了。
她措辞很是含晦,但花不二随她前世饱读诗书,自然明了这“鹡鸰棠棣”是何寓意。她捏了捏天灯的纸壁,没有言声。
“到我了。”萧凰边放灯边说,“那就愿我的师娘和姨娘,好事遂心,万般胜意。”
“遂心胜意”并无不可,只是这“师娘和姨娘”更溢于言表了。
花不二自然都听得懂。
但此刻,她却无心予以思量。
孔明灯的火苗映落她的瞳仁,一闪一灭沉进她的心海,照亮了最深处、最混沌、也最澄澈的心愿。
“我想……我想……”
疯魔了阴阳两世的心啊,终于望穿执念的迷障,走向了她的归宿,她的眷属。
我想……
我想躺在塞北的大草原上。
眼前是无尽的蓝天。
背后是无尽的草地。
远处是无尽的牛羊。
身旁,是我永远爱不到尽头的爱人。
说到爱人,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浅浅弯起。
“——我的蛮蛮。”
说着,她很用力地捧起那盏天灯,放飞在黑茫茫的夜空里。
那一盏灯好似很重很重,又好似很轻很轻。
放飞了一灯烟火,也放飞了两世因果。
看着交相辉映的灯火与绝色,子夜和萧凰都笑了。
她和她都望向她的身后。
“她来接你了。”
花不二蓦然回首。
就望见伊人啊,站在院门旁的灯笼底下,一袭青如长天的犬戎裙袍,额头的珠坠儿熠熠生辉,那双落满了星星的杏仁眼,因羞惶而低垂着不敢抬起。
花不二绽出的笑意渐渐朦胧。
就那样一步步、一步步地向她奔去……
永不回头。
随脚步一同远去的,还有那一身殷红似血的汉衣。
在鬼火的烧噬下,衣裙一丝丝尽褪无踪,幻化为暖红配沙青的犬戎长衣。
“哗……”
灯摇风曳。
她撞进她的怀里。
“蛮蛮。”
一声再熟悉不过的轻唤溢出唇齿,她听见耳旁人苦苦压低的哽咽。
她将她拥得更紧了些,窃窃道:“我想吃酥酪了。”
鬼王含着哭腔说:“改天蒸给你吃。”
“不要。”花不二娇滴滴地笑,“我只想吃……你身上的那个。”
鬼王的抽泣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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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不住了。
“回……回家吃。”
折梅轩,三更夜。
滚水溢出袅袅白雾,不疾不徐倒进盆中的冷泉里,乱了满盆幽深的烛光。
萧凰伸手入水,试出温热正好,就端起那盆热水往榻边去:“师娘。”
虽然,她一时也猜不出小姑娘是什么意图。明明两人都已经沐浴过了,不知还要她打热水来洗什么。
子夜正端坐在榻上。一身素雅的月白色寝衣,发髻挽得松散又整隽,看样子已对上辈子的装束起居习以为常了。
看她过来,她晃了晃悬在榻边的素足:“凰儿。”
——竟是要乖徒儿给她洗脚。
萧凰脸颊一热。
这小姑娘……未免太会逗弄她了。
她不敢违拗,只能低眉顺眼地蹲下身,把那盆水放在少女脚底下。才捧着她的足踝要往水里浸,子夜又淡然发话:“跪着。”
萧凰一怔之际,子夜已是抄起玉如意,不轻不重往她肩头一敲:“我让你跪着,你听不懂师娘的话?”
萧凰喉咙里几度吞吐,埋下头道:“弟子遵命。”
双膝屈将下去,跪在了热气腾腾的水盆前。
白皙的手指并拢在水中,掌心掬起一捧捧荡漾的烛影,在少女的雪胫上抹就一层湿漉漉的光。
……流淌着,燃烧着。
少女的膝头微微一侧,碰到萧凰的唇角,碰出了若即若离的火花。
□□参差而起,萧凰再也关不住心中的爪牙。
她的唇着了魔似的跟过去,吻她湿了水的足踝与小腿。
比亲吻更甚的,还有一路深浅不均的咬痕。
……从小腿处慢慢得寸进尺,爬上了膝盖。
徒儿的放肆让子夜很是享受。
她的左腿任她唇吻缠绵,却又将右足湿淋淋地抬起,勾住了萧凰的脖颈。
(后面写了但放不了,总之就是很激烈的互攻)
第174章朝暮(一)
白驹客栈,北院。
微风吹动满院子晾干的衣裳,黄昏也翻出或明或暗的褶皱。
巳娘从晾衣绳上摘下一件件干净的衣裙,摘到一半却又想起,香炉里烧尽的月麟香忘了添,柜台的墨快用完了,午后惯烧的明前茶也剩不下几许了……
但客栈前前后后都是温苓一手打理,她想不起这些杂七杂八都收在何处,便如往常般晃了晃耳坠引动檐铃,还往南院招呼了两声:“阿苓!”
不久温苓就赶了过来。这会儿她的秀眉正微微竖着嗔意,手里撂下个空酒坛子,质问巳娘道:“怎么回事?”
巳娘见状,知是自己的明知故犯又被老婆逮住了。她变成一条手腕粗的小蛇,尾巴一摆就往草丛里溜。但这伎俩显然不是第一次用了,温苓眼疾手快按住她的尾巴,一把拽回眼前,握住七寸处,就对那小蛇数落道:“我说了三五遍了,这黄酒要在树底下埋二十年才能拆开,你怎又偷偷挖出来喝了?”
“阿苓。”巳娘见逃不掉了,遂变回人身,腆着一脸风韵装乖道:“你酿的酒太香了,我可等不了二十年。”
温苓叹了口气。老祖宗平日里不少惹事,可每次看到她那风情绰约的脸,该生的气总是生不起来。她挽住她的颈,笑她:“你这活了四千一百九十四岁的老妖精,连二十年都等不来?”
巳娘搂住姑娘的腰,远山含笑:“我啊,年纪越老,越喜欢及时行乐。”
“行乐?”温苓踮起脚尖迎近了些,胭脂香扑到女人唇上,“行……什么乐?”
毫无预兆的野火烧起来最是收不住。巳娘把温苓压在了一旁的秋千上。
温苓边轻声应和着,边想起了一桩遗忘很久的事:“对了仙祖,我什么时候……可以睡你……”
巳娘不答。忙碌中挑起别个话头:“那黄酒,等会儿再酿一坛罢。”
“等会儿……是多会儿?”
巳娘一声媚笑:“明天早上。”
……
次日清晨。
温苓不顾昨夜辛劳,一早就淘洗了糯米,放在锅上开蒸。守着灶台时,又开始浸洗酒曲。
正忙活时,一旁草丛里传出“窸窸窣窣”的细响。一条小白蛇钻出来,嘴里咬着一封缄札。
温苓起初还道是爹爹从业城寄来的信,可拆开扫了一眼,就怔住了。
内屋里,巳娘还在叠被铺床。
“仙祖。”温苓走来递上那封信,“这是你的。”
巳娘接过,看到拆封的痕迹,指尖迟钝了一瞬,才抽出封里的纸笺。
纸上是秀气的小字,写了四句没头没尾的话: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白驹忽然而过隙,从此相忘于江湖。
落款只一个“槿”字。
巳娘凝望着纸上字,眼底闪过一丝怅然。
温苓的心思并不迟钝。她指着那个“槿”字,问巳娘:“她是谁呀?”
“一个故人而已。”巳娘将纸笺对折收好了,“她今年……该有九十多岁了。”
温苓不是听不出“故人”的意思。对巳娘的过去,她一度也很好奇,可从来问不出什么枝节。此刻借着这封来信,她忍不住问她:“那你们为什么分开了?”
“过去的事,也没必要再提了。”巳娘却还像往常那样,短短一语敷衍而过。沉吟片刻,她起身道:“她日子不多了,我得去见她一面。”
“我也想去。”温苓跟上。
“别了。客栈离不开人。”巳娘收信入怀,在温苓唇上一记轻吻,“你别多心,在家等我回来。”
岐州,汜城。
深巷里,一家小医馆前,不少宾客往来探望,窄巷子挤得水泄不通。
医馆的主人姓苏,名槿。这女郎中医术甚奇,救死扶伤无数,却是一生未嫁,无女无儿。
而今年至耄耋,卧床不起。因她常年行医积善,自有许多感恩戴德之人前来照看。虽一生家室孤寡,门前却丝毫不冷清。
巳娘刚迈进内堂时,众来客还道她是苏槿救治过的病人,问她今年贵庚,与苏神医何年何月相识。
只有榻上的老人察觉到仙家的气息,一下子就辨出了来者是谁——尽管那张竹榻背对着屋门,她连她的脸都还没有看到。
“都出去吧。”年迈的声音很虚弱。
巳娘听得出来,不过也就剩两三天了。
等人都走尽了,她步伐很轻走到老人面前,在竹榻旁坐下。
“小槿。”
她伸出娇嫩白皙的手,轻轻覆在那布满青筋与斑驳的老人手上。
苏槿笑得很柔和:“你来啦。”
她抬起被岁月催浊的眼眸,打量着一如往昔、且永远青春貌美的故人:“还是老样子啊。”
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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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年,巳娘早将生离死别看得惯了。
可说不出为什么,还是很难过。
她握紧她的手:“当年的事,都是我不好。”
“不怪你。”老人的笑容平静极了。
“你是仙家,我是凡人,本来也不登对。
“——做凡人啊,就这一点好。死就死了,什么都忘了。
“下辈子,我们也不会再见了。”
巳娘叹了口气:“小槿……”
“你走吧。”苏槿垂下皱纹累累的眼皮,“我没有遗憾了。”
巳娘没有起身离开。她亏欠她的很多,短短一会儿陪伴也弥补不来。
可就在这会儿,一道纤丽的人影悄悄走了进来。
“阿苓。”巳娘一惊,“你来干什么?”
她连使几个眼色,示意她赶快出去。温苓也发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刚要退出门槛,竹榻上的老人却开口了。
“巳娘,你出去。”她抽回被她握着的手,“我想跟这孩子说几句话。”
巳娘只好敛裙站起。同温苓擦肩而过时,生怕她乱说什么话,又追了个眼神儿过去。
温苓小心翼翼坐下来,想称呼面前的老人,却不知该叫“婆婆”还是“姐姐”。
巳娘出屋掩了门,站在石阶下开了耳识。可偷听了一会儿,就只听见些家常话:“叫什么小名儿”、“爱吃什么点心”、“学过几年医术”云云。
听得没甚么波澜,她也就收了耳识,上前院主事的人那里,捐了好些金银。听她们说,已在筹备老太太的后事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温苓才从苏槿的房里走出来。
她的脸色没多大变化,只是眼眶微微泛了红。
巳娘心里一阵忐忑,小声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温苓摇摇头:“闲聊而已。”
巳娘原本担心温苓醋她和老情人见面,回来这一程都惴惴不安的。可温苓不但没显出怎么异样,倒似比往常待她更殷勤了些。一回到客栈,就搬出她最馋的新酿,还烧了一锅她最爱吃的癞蛤蟆。
唯一有些古怪的是,天还没擦黑,她就早早沐浴盥洗毕,把她拽进屋里闩上了门。明明昨夜才烈火干柴闹腾了半宿,明明这姑娘奔波一天,神色已是很困倦了,可她偏要固执地向她索要。
巳娘转悠着眼波,端详女孩儿起起落落的眉眼。看得出她已经累得很了,也并没有那么想要,就不知为什么一直这样勉强彼此。
“阿苓。”巳娘忍不住叫停,“你怎么了?”
温苓没来得及答话,不慎失了分寸,“哎哟”一声轻唤,竟落了几点血在床上。
第175章朝暮(二)
“擦破了?”巳娘忙伸手过去,“我摸摸——”
仙祖有上古天真诀,只消摸一下伤口便能痊愈。
可是温苓不许她摸,自己按着伤处躲开了。
“不要紧的。”她推开她的手,“我自己搽点药就好了。”
“阿苓,你……”巳娘含着气恼笑出来。世间最珍稀的灵药就摆在她面前,这小家伙还要去找什么伤药?
她这才察觉到实实在在的异样,很难不怀疑是吃醋的缘故,禁不住问她:“苏槿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温苓拿白绢按住腿间的伤口,眼帘低垂了一会儿,又问出那句三番五次的话来:“仙祖,我什么时候能睡你呀?”
这次再出口,却带了不易察觉的酸哑。
巳娘呆了一呆。她很费力地思索了片刻,终是阖上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躺下道:“明天。”
温苓摸了摸她婀娜起伏的腰身:“为什么不是现在?”
巳娘停顿一会儿:“我累了。”
温苓就不再问了。
“阿苓。”巳娘拉住她的手腕,“今夜太晚了,快睡下罢。”
“嗯。”温苓顺着她的力道,卧进了药香萦绕的怀抱里。
更漏一声声流逝得漫无目的,身后的药香也逐渐沉匀。
只有温苓还醒着。
脑海里一遍遍翻覆着苏槿婆婆和她说过的话。
“婆……姐姐。”她怯生生称呼她。
老婆婆的目光很慈和,藏了欲言又止的惋惜。
“孩子,你多大了?”
“二十三了。”
“嗯。”苏槿点了点头,“是她喜欢的年纪。”
温苓觉得这话有点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苏槿年纪太大了。才说几句话,就不得不歇上一会儿。温苓怕老人家辛苦,便给她倒了碗茶来。
可她再一开口,就把温苓问惊了:“你们睡觉的时候,她让你碰么?”
温苓心想,她怎么知道仙祖不愿被碰的,难道她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仙祖也是这样?
她摇了摇头,如实道:“不让。”
这似乎在苏槿的意料之中。“唉。”她一声轻喟,又问:“她跟你说过她的天谴咒么?”
“天谴咒?”温苓更茫然了,“不……不知道。”
“她也没跟我说过。”苏槿道,“我离开她许多年,才从别的仙家那儿听说的。”
巳娘身上有个天谴咒。
这天谴咒的来历,却有几分好笑。
常仙儿老祖性好淫乐。一千年前,她比现在要贪玩得多。但凡是好看的女子,无论仙、人、鬼她都去沾惹荤腥。
那时的她睡别人,也愿被别人睡。她生的风流美貌,性子又温柔体贴,惹得无数女子对她情根深种,却终不得善果。
每次让人睡了,巳娘都会有感而孕,孵蛋生小蛇。她这人最怕麻烦了,每次下了蛇蛋,要么丢给孩子的另一个母亲,要么找不到母亲,就当是野蛇自生自灭了。久而久之,这些蛇女蛇孙越生越多,都能占满两座山头了。其中有她和仙家生的小仙,也有和凡人生的半人半蛇,甚至和女鬼生的半蛇半鬼。
这些蛇闺女们聚到一块儿,说起各自的母亲都深感哀怜,也都不满巳娘□□无度,古往今来伤了太多女子的心。为了让巳娘少惹些风流债,也希望巳娘早日觅得良配、以共永生,这些蛇闺女们就联起手来,给巳娘下了这道天谴咒——
只要巳娘同一女子相互圆了房,就当是绑了天婚,从此永生永世,只此一人。
有违此契,当受天谴之罚。
听到这里,温苓不禁哽住了。
原来,仙祖她……
她不肯让自己睡,竟是这般缘故。
——她不愿同她相互圆了房,不愿永生永世,只她一人。
亏她还以为,她和她真的很相爱。
亏她还仔仔细细想过,她和她的地久天长。
温苓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又乱糟糟的。
“所以……”她不敢追问,又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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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追问,“你们也是因为这个……”
苏槿又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
我和她相爱了二十年。
对她钟情时,我比你的年纪还要小。
其实那二十年里,巳娘始终待我很好,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只是人间最荒诞的无常,一为情爱,二为时光。
我和她之间,本就隔阂着无穷尽的岁月。
她毕竟是仙家,长生不死,芳龄永驻。
而我是凡人,躲不过一年又一年的衰老,殊途同归的死亡。
年纪越大,我便越担忧这回事。我不止一次问过她,总有一天我会满脸皱纹,白发苍苍,到那时,年轻美艳的她又该怎么看我。
她从来只会笑我,何苦想那么多,人活一世,就该及时行乐。
可一时的你欢我爱,又怎熬得过岁月的滴水穿石。
二十年过去了,她待我还是八九不离十的好。
可那份好早已流失了初遇时的味道,又不得不拿很多别的东西来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