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家,走廊。在那之后,她不记得是怎么被他带回来的。但从她还能在回到房间后恢復意识,应该是没问题的。她醒来时听见的关门声,声音小到接近听不见。如果不是因为从门缝透进来的光有些刺眼,她也不会注意到吧。体贴到让她的心里暖得不自在,想为他做点什么。休假的这几天都像往常一样平稳,也缓和了她放在心底的落寞。正好可以静下心来,想想能做什么。那天回教室帮她拿书包的人也是他,陪她写完作业的还是他。(他会喜欢辣一点的巧克力吗?)浓稠到能够沾着麵包或饼乾吃的,她很喜欢。她边走边想着要选哪种麵包才好。咸的和甜的一直是个难题,想要都吃也得顾虑到正餐。像这样日常的烦恼,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立刻中断了。因为好奇他为什么会提到她,她贴近了传来声音的门边。他好像在和谁说话,不知道说了多久、说到哪里。对话中还提到了Adam的事,让她更专心地听,想确定是好消息或坏消息。靠过去之后,她听得更清楚,却反而觉得更难整理思绪了。他无法成为Adam...所以,要结束了?没料到会那么突然地结束,不是不能接受,但这件事不是只牵扯到她。虽然想像不到他之后会怎么向她说明,她还是想听清楚他此时的回应。先从门后传过来的却是琉辉的声音,不想多做解释,想结束话题。而他想要说服琉辉让计划继续。迫切地想挽回、只听到更严厉的拒绝,能听出他更不平静了。在这种情况下,他递给琉辉的是一把磨好的刀。同样地,不被接受。她并没有因此松了一口气,原因是他没那么容易放弃。平常很听琉辉的话,却不愿意听从这次的指示,甚至哀求琉辉伤害他。她能看得出他有多坚持,同时也有些茫然。自己希望他坚持到最后吗?想不出答案,但她还是躲在门后,抓住裙摆提醒自己不能被影响,才又继续听了下去。不再是他同伴们的据点,也不是当时的孤儿院。听到这些,他是怎么想的?她并不知道,也只能猜测。那些都是他觉得很好、有过什么回忆的地方,所以他难过了。(而且琉不会在这种得狠下心的时候安慰别人...)「啊~~发现小黑猫了,偷听是不好的喔~」突然从背后传来了很愉快的说话声,音量还大到一定会被注意到。反正听到皓这么叫她,谁都能知道她在偷听了。所以她也很乾脆地站在原地,不打算逃跑、装没事。「我又不能直接开门,进去问他们在说什么。」看她这么若无其事,悠真无奈地吐槽:「你的语气也太理所当然了吧。」「别在这里吵吵闹闹的。」看到琉辉先走了出来,皓相当乾脆地准备退场,也顺带催促了一下悠真。「看来我们该走了,走吧~」「我知道啦,不要催我。」在他们走掉后,气氛又安静下来。只有琉辉若有所思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她的身上。「琉?」「我不会告诉你。」那就像是在刻意地提醒她,答案不是能那么轻易就得到的。因此在他转身走掉时,她也没有打算去追问什么。随后走出来的梓,心情很明显地感到沮丧,连声音也虚弱了不少。「你...都听到了?」「因为你有提到我,所以我才想听听看的。」真的是不怎么开心的话题。整件事的走向不是她能预测的,有着太多的不确定。「这样啊...那你可以...割伤我吗?」她听到他这么问,反常地停顿,没有开口回应,把掌心朝上,伸出了手。看不出她的表情底下有什么样的想法,能看见她没有恐惧和害怕。如果是平常的他,应该会注意到这一点,问她打算做什么。但他却带着期待,把刀刃交到了她的手上。冰冷的触感和金属的沉重,还有彷彿要划破皮肤的距离。对她来说,其实这些并不陌生。「梓,我现在是笑着的吗?」她语调放缓却依然直白的提问让他感到困惑,迟疑地做出了回答。「...不是。」「琉刚才是笑着的吗?」「...琉辉刚才也没有笑。」「为什么没有?」「因为我惹他生气了...所以他才不想弄伤我。」不懂她问这些的理由,他不喜欢没办法理解的感觉。他不想去思考可能会打破现状的问题,希望她可以不要再问下去了。「...拜託你...快用手上的刀...惩罚我。」「你知道你现在,到底待在哪里吗?」「...我知道,可是我就只是待在这里...这样根本不够。」「但是,被我弄伤也没用。」像在简单地陈述一件令人遗憾的事实连自己都伤害过,却没有真正的逃离身心上的痛苦。甚至连那样的证明都全部消失了。那也是她最后一次待在栏杆外的漫无边际的黑暗。本来以为不会再醒来,却还是从乾涸的血水中清醒。(我还是不觉得需要后悔。)弄痛别人也不难过、不愧疚。当时她总算能理解那些目光毫无温度的原因。「害讨厌的人受伤,被处罚的是我」「弄伤不讨厌的人,有哪里做对了吗?」在能够理解之前,她几乎从来没有去深思自己的好恶和是非对错的问题。(可是,不想做的事是不论对错的)她哀伤地握紧了手中的刀刃,轻轻地抓住他的衣领,希望他冷静下来。「我不会怪你...」明明像是听懂了,他却还是执意把刀尖朝着他自己。淡然的语气带着一丝坦然的笑意。「...是我自己想受伤的。」手被他抓住,被迫举起刀刃,她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然而,就算趁还能控制手臂的动作时用尽力气阻止,也只是偏移了方向。他仍然被划出了一道渗血的伤痕。「太浅了,这样很快就会消失。」「还不够吗?」她讶异地望着他,很怕他会再划出更深的伤口,想把小刀从他身前移开。但他又一次地露出了期待的眼神。想要可以令人忘记怎么思考的疼痛和深到难以痊癒的伤。那就像是无形的喜爱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在痊癒之前都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刀刃在两人看似僵持的力道下颤抖般地晃动,让她难以控制紧握的刀柄。陷入掌中的金属触感既坚硬又冰冷,带来的只有不适感。离他越来越近,要是就这样顺势刺向他,连手骨也会被刀尖刺中。会遭受到和指甲完全戳进皮肤的疼痛无法相比的伤害。「再深一点...用力地刺过来。」「这次,你不要动手,可以吗?」她请求般的语气在坚定中有着些微的动摇。「...嗯,要割出更多伤口也可以。」「我不喜欢用刀。」「那你要怎么...唔嗯。」她收起刀刃,两隻手一起握住他受伤的左手,覆盖住伤口。往下滑的指尖触碰到他伤痕的纹路和渗出的血,并不是冰冷的。他也感觉得到她的体温,因为持续的疼痛而变得灼热,流出的血沾染两人的肌肤。指腹轻抚过伤口附近,他会颤抖,却没有让她停下。不管怎么弄痛他都一样,只会看到他笑着、听到愉悦的低吟声。勒紧他的手臂,缓慢地施加力道,染红了整个掌心,他也没有挣脱。「为什么...停下来了?」「手上都是你的血。」伤口本来不会更严重的。笑不出来,血色的双眼流露出黯淡的哀伤。他看到她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感到担忧和困惑。刚才贴近他的温度从手臂上移开也让他有些落寞。「对不起...」「为什么你要道歉?」「我过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他不解地望着她,想知道她本来是为了什么才过来找他的。但她已经转身背对他,似乎会越走越远,直到他追不上。不用找他了吗?因为帮不上忙吗?(是我...让她顾虑太多了?)他再次感到不安,抓住她的袖子。「等一下...」「现在不行,我要先放在我这里。」她双手握着刀柄,能从她没有遮挡到的空隙看见磨利的刀尖。像接受了什么,犹豫着、抓在手里。「嗯,那就拜託你保管了。」他太过轻易地交给了她,让她说不出想用来说服他的话,再次保持沉默。只希望哪天能放心地还给他。《想起原版在第十二章就整个结束了...结果这边连D章尾声都还没到》《实际内容竟然比我想的还多了一千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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