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二贵的大儿子名叫肖俊虎,肖俊虎得了痨病后,肖二贵觉得问题就出在起名上。
农村人给儿子起名字,差不多是狗娃就是丑蛋,好点就是栓啊之类,就他偏听偏信念过私塾的家中大哥话,给大儿子起了俊虎这个名字。
结果大儿子现在既不俊也不虎了,而是臭不可闻快要等死。
自从肖俊虎得病后,半年来衣服没有换过,身子也没洗过,整个人散发出阵阵的恶臭。
因此,肖二贵领着大儿子到徐远山新开的诊馆来求医问药时,许多人虽然很想看热闹,但仍被恶臭熏得只好离开好远。
镇上的人都知道肖二贵的大儿子得了痨病,你这年轻大夫不是涨怂说能治痨病吗,这可是真正的痨病。
这可有好戏看了。
整个街道竟然出现了呼朋唤友的场景,就连保长牛志忠也闻讯赶来。
徐远山见到没有人进来问诊看病,也不管屋外围观的百姓,自顾低头在屋中收拾,把原房东放在屋里的一个桌子和几个椅子摆放好。
简陋就简陋一点吧,反正病人吃的是药而不是因为诊馆条件好就能治病。
等到房屋中空气弥漫出一种恶臭时,徐远山才意识到有人进来,抬头看过去见一位中年男子领着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娃娃进来,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来治病。
大男娃不仅是病秧秧的,萎靡不振,而且头上如鸡窝,因为太脏头发都分别粘连在一起,犹如头上长的是野草,全身衣服破烂不堪且因为太脏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恶臭就是从这个大男娃身上散发出来的。
徐远山虽然知道这个男娃是病人,但他确实忍受不了这种恶臭,只好指着最远的椅子让男娃过去坐。
然后他招呼这位中年男子过来,询问道:“你家的娃是得了啥病?看过医生吗?”
这位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回答道:“前一阵子到别的镇找大夫看过,说是痨病。”
徐远山又问道:“得这病大概有多长时间?咳嗽、咳痰有没有带有血丝?”
徐远山在穿越前抽空看过《常见病发病特征和判断》,知道肺结核主要特征是咳嗽、咳痰带血,严重时就咯血。
中年男子转过头看了看自家的娃,然后叹了一口气,“得病快有半年了,偶尔在咳痰里见有血丝,上次的大夫说这病太难治了,所以没有再去看医,听说您这里能治痨病,就来求一副药。”
没有咯血也就是没有吐血,徐远山觉得病情应该还没有发展到最重,治起来应该不难。
但倒底用多少药量呢?
前面药品与黄豆磨成粉时,他就进行过换算,一小勺药粉等于一片药,现代时空的用药量是每次两片而且是两种药可以同时使用。
治疗肺结核最好的药是徐远山没记住名的另外五种药物,但他记得书上也提到阿莫西林、头孢药品也是能治的,而且还是两种药同时使用时效果最好。
这两种是广谱抗生素,虽然能初步医治肺结核,但并不能根治,下次穿越过来时还得带上医治肺结核的特效药才行。
作为工科毕业生,徐远山能想到这一步已经已经对得起他前面的准备工作了,因此他决定两种药先用一半的量,即每种一小勺。
一旁的中年男子也就是肖二贵见到大夫在哪里思量不语,他就有些忐忑不安,担心这大夫直接说出“治不了”,这样一来俊虎娃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这时就听对面大夫说道:“我先给你家的娃用上一次药,就在这里喝,歇一歇后先回去,烧热水给娃好好洗一下,换身干净衣服下午再来服第二副药。”
当场吃药是徐远山防止过敏反应,如果有过敏反应,立即停药即可,因为他知道致命的可能性很小,还不到万分之一。
说完后徐远山走到后面,用小碗端来半碗烧开过的温水,用小勺先从装有阿莫西林的瓷瓶里挖出一勺药粉,倒进小碗的温水里,用一筷子搅和。
再下一步,他就有些犹豫了:是把两种药冲到一起呢,还是分两次喝?
进而一想,喝到肚子不还是混在一起吗,说明两种药是可以在水里融合后喝下。
因此,他又用另一个小勺从装有头孢的瓷瓶里挖出一勺药粉倒进小碗水里,继续用筷子搅和,最后他示意中年男子把小碗端过去给男娃喝。
这男娃身上太臭了,虽然此刻徐远山怀着医者仁心,但确实受不了这股恶臭。
等男娃喝完水,中年男子把碗端回来后,徐远山接过碗拿到后面清洗单独放一边,暂时是这个男娃的专用,毕竟肺结核是有强烈的传染性,必须用开水煮过后才能给别人用。
等徐远山从后面回来,看到坐椅子上的男娃喝过药后没有过敏反应的症状,就让中年男子把男娃带回去,还叮嘱了下午记得用热水给洗洗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下午大概5时左右,中年男子带着洗过澡且换上干净衣服的男娃过来服第二次药,这中间仍然没有人上门求医问药。
这时,徐远山已经知道开局过猛,他把现代社会不在乎的肺结核也就是痨病的意识带到了民国,这种病在民国是公认的绝症。
他在告示上说能治“痨病”,就相当于现代社会公然宣称能治愈“癌症”和“艾滋病”一样。
虽然你不是糟老头,但有人信你才见鬼了。
通过门外围观的老百姓议论,徐远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