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安眼里的光啪一声熄灭了。
“母后。”她奶声奶气地道。
戚婵再次摇了摇头。
顺安叹了口气,规规矩矩地不在说了。
李玄瑾是要比戚婵忙的,尤其近日入了夏,今年多雨,好几个地方都受了水灾,下午戚婵陪着顺安,李玄瑾是晚上才回来的。
顺安是个坐得住的人,而且她虽然不满三岁,但很明显,顺安比同龄人要沉稳聪明很多,她还小,戚婵不教她写字,但已经开始叫她认字了。李玄瑾回来的时候,戚婵刚刚读完几页三字经。
“父皇。”顺安看见李玄瑾,眼睛里露出笑来。
父女俩说了一会儿话后,戚婵温柔地抱起顺安说:“顺安,你该去睡觉了。”
顺安目光往旁边高几上的翡翠玉盘瞥了眼,这是新上的点心,点心馅里裹了蜂蜜和红豆,经过那处的时候,就能闻到一股馥郁的点心香气。
“母后。”顺安搂紧了戚婵的脖子。
“嗯?”戚婵笑着问。
顺安抿了抿嘴,最后视线倒是从那盘点心上挪开了,顺安的房间在凤鸣宫的偏殿,等照顾小顺安洗漱后,戚婵给她捏了捏被角,叮嘱了守夜的宫女几句,这才离开。
她回答寝室,李玄瑾正好洗漱结束,往殿外看了眼道:“顺安这就睡了?”
“她今日的精神还好呢,估计要一会儿,宫女守着她。”戚婵说。
李玄瑾唔了一声,去南窗榻上坐下,戚婵则进浴间洗漱,等她沐浴后从浴间出来,却没在寝殿看见李玄瑾,她侧眸看向门外的宫女,宫女道:“陛下去看公主了。”
戚婵应了一声,坐在妆奁前抹润肤的香脂,没多久,戚婵就听到了李玄瑾的脚步声,透过西洋镜,她看到走进屋子里的人,她浅笑着说:“你给她拿了几块松花糖?”
李玄瑾不意外戚婵发现他做了什么,这些年好像她就是有这种本事,一下子就能猜出他的心思,对上戚婵的眼神,他也笑了下,“一块而已。”
戚婵嗯了声,她知道李玄瑾是个有分寸的人,虽然比她要宠顺安,但不是顺安要什么他就会予欲予求父亲。
“对了,今日礼部尚书的折子?”戚婵忽然扭过头问道。
李玄瑾皱了下眉,“这种事断不了,但我心在这儿,他们也就只能多念叨几句了。”
李玄瑾站着戚婵妆奁后的椅子前,他本来就比戚婵高半个头,此刻,更是要戚婵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她安静了片刻,问:“若是我们只能有顺安一个女儿呢?”
李玄瑾目色一沉,“戚婵,你什么意思?”
李玄瑾已经登基五载有余,这期间,后宫只有位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膝下只有一位公主,有些朝臣可能不大管陛下后宫之事,但还有一部分大臣,颇为关心,尤其是在陛下登基数年无子的情况下。
今年戚婵明显察觉到请李玄瑾纳妃的折子多了起来。
“我只是在预想一种后果。”戚婵迎着李玄瑾的目光说。
李玄瑾久久地看着戚婵,许久后,见戚婵眼底没有别的意思,他低下眼睫道:“宗室里也有很多不错的孩子。”
“你真的愿意?”戚婵问。
她这句绝对是话里有话,李玄瑾沉声道:“那你想我怎么做?”
戚婵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刚闪过,她就觉得恶心不舒服,所以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说,只是道:“我觉得陛下这个打算甚好。”
李玄瑾定定地望着戚婵,良久后,他看着她的眼睛道:“就算这个打算不好,也只会有这个打算。”
戚婵愣了下。
“阿婵,我也不是什么都能听你的,你知道吗?”
李玄瑾自然不是什么都听她的,比如有些政务,但事实是一回事,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但这句话用在这个位置上,戚婵不由得眼睛弯了弯,她伸手环住李玄瑾的腰,头轻轻地在他的腰间蹭了蹭:“玄瑾,你要记得你今日说的话。”
李玄瑾垂着眼睫,月光温柔,晚风在树梢,纵使戚婵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也郑重地点了点头:“我记得。”
不仅会记得今日的话,也会记得以前我对你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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