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灵云眼睛一亮，立刻就问道：“那他们是不是不用死了？”
不用哥哥多说，祁灵云自己也是知道这些人是一定会死的。他们是人为制造的怪物，而且从这场面看他们是完全被操控的，比起怪物，他们更像是悍不畏死的战争兵器。
第三工会搞了个专门的实验室来研究这些东西，肯定是包藏祸心，留下来没有好处，而且那些人也想要死，实验给他们带来的痛苦显而易见，活着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好在他们也在求死。
也正是因为他们在求死，祁灵云和小二才动了那颗隐藏极深的恻隐之心。
而祁灵云虽然灵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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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了局势，但到底现在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孩，还是在充满爱的家庭环境里长大的，不同的经历会造就不同的性格，现在祁灵云的性格比起原文中来说，更加纯粹一些。
所以祁灵云会在发现小二掉队的时候回身驰援，也会在明明能打过的当下不是猛猛冲，而是浪费灵素设下防护墙将双方隔绝开来。
也会很直接了当的明确表达自己并不想让他们死的情绪。
祁灵玉也听到了这问话，他只是余光往这边扫了过来，却没有说什么泼冷水的话。
原文中第三工会他们会翻车，是因为他们的胃口太大了，普通人和混乱区的灵素师都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还把手伸向了世家，这触及到了联盟和世家的底线，要不然第三工会还真不一定会被列为“恐//怖组织”。
毕竟这实验室运作了这么久，现在的编号就已经快排到六百了，原文中的更不用说了，而这还仅仅是真的做出东西的实验体，至于其他的没能在实验里活下来的，根本就没被算在里面，一个实验体背后不止十条人命。
这么多的人，次数频出的失踪案，连普通人都已经发现了端倪，联盟作为一个政体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真的可以直接解散了。
联盟不管，无外乎在他们眼中死的人都不重要。
是以原文中主角一开始发现第三工会在搞这事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给联盟递消息，而是在发现那些人里有世家子孙之后，才想法子将这件事给抖了出去。
第三工会的实验会把人从身体都灵魂精神都一起摧毁，是不可逆的，原文中联盟世家齐齐出动，最后只找到了一个神父，还是找他来杀人的。
安息神父是原文里的一个路人甲，只在这次事件中出现过，而且还是在对话里，他的能力能够让人悄无声息的死去，尸体也会变得好看。
具体怎么好看，上面也没有说，对于安息神父的信息也只有聊聊几笔，比如他是黑洞遗孤，所有亲人都丧生在能量黑洞中，小时候参加一次交流赛就暴露了不凡的天赋被联盟招揽，从联盟学校毕业后进入了神圣法庭当了狱警。
但他手段太过凶残，据说还杀了一堆罪犯，暗地里被称作“修□□了不久就被劝退了，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一改凶残性子转头去当了神父，当得居然还不错，据说在他那里祷告过的人都会得到安息一般的救赎，提起他都是好评。
也算是联盟响当当的一个人物了。
很多人都好奇他到底为什么会改性子，有人说他是受了伤天赋受损，毕竟他以前也有天才之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就已经是区域级，然后一直到他成为大名鼎鼎的“安息神父”，他还是处在这个等级。
也有人说他是被联盟强行安排去当神父的，他的性格从来没有改变，还是杀人如麻的修罗，只是他的目标变了，变成了在社会上为非作歹罪大恶极的人，于是风评就变好了，联盟也乐意帮他将这些事情隐瞒下来。
……有关他的种种猜测很多，但都没有得到证实，很多也经不起推敲，有好事者曾经在联盟就这个问题进行了悬赏，不到一天就惶惶然地把这个悬赏撤了，有人问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人也始终缄口不言。
安息神父无疑是神秘的，不过原文中对他的着墨不过寥寥几句，写他也只是为了侧面描绘第三工会实验的恐怖。
之后原文的剧情就正式进入到主角和第三工会开战，争夺混乱区政权的高潮部分，这个路人甲也自此销声匿迹了。
以上种种，也已经足够说明，实验造成的后果是不可逆的，无法更改的。
果然，小二再度摇了摇头。
“我救不了人。”墨绿色头发的少年低垂着头，都没有去管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压低的声音让本来就缓慢地语气听起来更加慢吞吞地，还带着一些低迷的情绪，他说，“我只能让他们以人类的面貌死去。”
祁灵玉看祁灵云有些低落，伸手摸了摸他有些蔫的头，小孩很快就振作了起来，甚至还反过来拍了拍小二的肩膀，“这是好事。”
小二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拿出一张扑克牌，轻轻往空中一抛，浑身灵素都被抽走，逸散成破碎星光穿过金色防护墙，落在了所有怪物的身上。
那些怪物变回了人类的样子，虽然有些缺胳膊少腿，有些甚至只剩下了一个脑袋，但他们闭上了眼睛，脸上带上了满足安详的笑容。
第87章
别人的天赋都是进入一个等级,就有可能觉醒一个或多个新的能力，但小二的天赋是五十四张的扑克牌，所有能力是一早就定好了的，晋级只会增强扑克牌的力量,对于卡组的搭配更加得心应手起来。
小二的身世其实和郑芸一样,都是很小就成为了孤儿,然后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不一样的是,小二的父母都是灵素师，给他留下了一些说不上多也说不上少的遗产,灵素师之间又可以用誓言作为约束，他拿捏着这些东西东一家西一家的混饭吃，就这么把自己养活大了。
大概正是因为他吃百家饭，同样也从百家都偷学了一点东西缘故，他的天赋才会是这么博爱的类型。
那副扑克牌一共是五十四张，但当他将所有攻击卡牌献祭的时候,就会得到一张可以自定义群体攻击的花牌。
只是小二现在等级太低，只能勉强驱动这张牌，而且用过之后浑身灵素都为之一清,连站立的力气也会没了。
小二是个杀手,还是一个仇家无数、待过的主家都会变仇家的杀手，按理说这应该是他的底牌，是命悬一线之际搏生路用的，而不是拿来“出风头”。
可他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用了,感觉到身体上翻涌而上的乏力没有半点后悔,甚至在看到那些人变回来的时候，他心中竟然还有一种奇异的做了该做的事情的感觉。
甚至他脑子里一瞬间居然闪过了自己早已经忘记的父母的身影,他明明已经记不起他们的脸，却觉得他们一定会挂着欣慰的笑容，对他说：“我们小王八长大了。”
——等等，小王八是什么鬼称呼？！
小二所有的心情都烟消云散，心里只剩下硕大的“小王八”三个字，让他脸色不由地出现一阵扭曲，觉得自己的脑子肯定被祁灵云那个粉切黑给荼毒坏了，然后吐出了一口血来。
——当然这一口血不是被祁灵云气的，纯粹是因为他一次性“净化”太多人，仅仅超凡级的身体根本不够用，身体内的筋脉、循环回路都因为骤然抽空的力量在隐隐作痛，齐齐朝着脑子发出“你没事吧”的质问，涌上喉咙口的腥气根本来不及咽下去，他索性就直接吐了出来，任由自己脚下一软往地上摔去。
然后就被人一把捞了起来，由于速度过快，看起来就像是他被倒放了一遍。
祁灵云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又开始荼毒他的耳朵，“哎呀，小绿，你没事吧，你千万别死啊，我现在还没学会哭丧，你死了多亏啊。”
不得了，二老板居然不叫他王八了。小二在那一瞬间的情绪居然是欣慰，然后又觉得祁灵云那夸张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总带着几分……欠揍。
他忍了忍，忍住了调动自己总是有些缓慢的语言系统，但没有忍住推开了搀扶的祁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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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竟然是凭借着意志力字面含义的站稳了脚跟。
祁灵玉将两人简短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在听到那句“以人类的面貌死去”的时候，祁灵玉就若有所感，现在看到这“一牌出万人安息”的场面，只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果然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原文中寥寥几句交代的那位神秘的安息神父。
至于对方为什么没有在联盟学校而是在92区当杀手，祁灵玉稍微一回想也就明白还是跟六年前花见春的那场盛大落幕有关。
联盟和世家第一时间的联合封锁，让当天的事情没有广泛流传，但现场人那么多，只要看到过就很难忘记，很难不在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这也就是花见春不惜当阶下囚也要到现场去的原因之一了。
他就是要将联盟的遮羞布撕开，就是要将怀疑的种子散播开来，期待它们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然后把联盟那些吸着人血的政治家全部绞死。
其实如果不是遇到祁灵玉，双方交换了情报，让他在最后一刻明悟到了世界本源的更多事情，他应该会耗尽浑身灵素不惜一切代价的展开领域，给明白人打上烙印放归出去，不明白的直接杀了拉倒，一边是为筛选同伴，一边也是在铲除异己。
这样做的话，倒真的会应了联盟给他泼的脏水，即“召唤能量黑洞”那一条。
不过，花见春的领域刚展开露了个面就又收了起来，他还“自动求死”跳进了能量黑洞中，再加上联盟做贼心虚，将所有相关的消息都压了压，其中包括二十一区无人生还的事情。
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少，但大家都默契的不在明面上讨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祁灵玉也不知道，也没有想要探听的意思，却也不难得出结论，在这件事牵扯到了能量黑洞的情况下，那些父母亲人都死于能量黑洞的黑洞遗孤们肯定会有所顾虑的。
安息神父就是黑洞遗孤。
祁灵玉的思绪只在一瞬间，而回神的刹那，他突然感觉到熟悉的灵素气息，他皱着眉第一反应是抬手看自己的指尖，上面没有半点黑色灵素的痕迹。
那么这丝丝缕缕的属于他灵素的气息是从哪里来的？不，不全是他的，这个气息非常的混杂，像厨房杀手做的一锅杂汤，不管好的坏的都往里面放，熬出来一堆感受一下就觉得有些“辣眼睛”的东西。
“咦？”祁灵云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的，他没有察觉到灵素上面的问题，他只是好像听到了按键的声音。
“这边。”祁灵云立刻就去追。
实验室名义上是第三工会的东西，但从六年前的事情他也知道其中还是联盟的掺和，而不管是哪一个都不差钱，实验室自然建设的非常大，长廊连着长廊，装修都一模一样，是多走几步都要怀疑自己会不会是走错路了。
然后，突兀的凄厉惨叫声打破了实验室的平静，没过一分钟，祁灵云就从拐角处跳了出来，他视线一扫就锁定了一间实验室的门，直接冲过去要暴力拆开。
祁灵玉慢半步也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那些争先恐后从缝隙里流淌而出的黑色灵素，上面的气息过于纷杂，让他看着眼皮微跳，只觉得不舒服。
祁灵玉看着那飞速膨胀，因为浓度过高已经从无形凝实起来的灵素，眉头立刻皱起，冷声道：“祁灵云，抱头。”
在说话的第一时间，空间钮一闪，一把骨刀落入手中，只是这把骨刀和之前那把并不一样，手柄上并没有刻字，样式和做工瞧着也平常粗糙了一些，只在一侧开了三条血槽，无端为这白森森的刀添了几分恐怖。
这骨刀一入手，黑色灵素便迅速缠绕扩散，白森森的骨刀竟然尽数染成一片不祥的黑色，然后这把原本是短刀制式的刀，竟然长出三寸，变成了一把长刀。
祁灵玉径直砍出一刀。
祁灵云在某些时候格外听哥哥的话，他原本听到里面没有了东西，打算进去查看，听到哥哥的声音，毫不犹豫地收手抱头蹲了下去。
黑色灵素组成的凌然刀气直接削掉了那扇门，露出了里面正在飞速膨胀的黑色肉块，触手一样的黑色在他脚下扭曲生长，它撕扯着手中那个人样的老头，一口一口的送入口中。
每次一口它就会停顿数秒，看起来像是消化，消化好了之后，它机会膨胀一圈，然后再继续啃这个灵魂。
也是巧，这门劈开的时候，黑色肉块已经把身体全部吃完了，只剩下一个脑袋，那个脑袋紧闭着眼睛好像是已经死了的样子。
祁灵玉和祁灵云只是一个照面，立刻就认出那个灵魂是祁多福。
但是此刻，两人的视线却都没有在那颗脑袋上停留，而是落在那个黑色肉块身上。
这个东西祁灵玉见过一次，六年前的秦家酒店，见到的事从能量黑洞中出现的完全体。
祁灵玉唇角勾起露出笑容，暗沉的眸子里血色浓稠，黑色灵素在周身翻滚疯涌，没有半点犹豫地朝着那个鬼东西扑了过去。
比黑色灵素更快的，是一道粉金色的流光，粉的是脑袋，金色的是身上的一层防护战甲。
祁灵云冷着一张脸，一脚直接就朝着那黑色一团正中心的位置踹去，那没有半点收力的冲击竟然是硬生生地给那里砸凹了下去。
这一脚可能是踹到了胃，它嘴巴一张，那颗已经咽下去的脑袋愣是直接吐了出来。
“究极缝合怪，受死吧！”祁灵云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举起拳头“梆梆梆”就是两拳，咬牙切齿之下，他的声音是带着一种深深地恨意，如果仔细注意的话，他那双猫瞳里面的血色更是鲜红的仿佛真的要滴下血来。
“啊啊！”这黑色的一块终于反应了过来，触手疯狂舞动着朝着祁灵云卷去。
祁灵云立刻就跳开，祁灵玉的黑色灵素恰在此时扑了上来，然而一直都无往不利地黑色灵素这次竟然失灵了，这东西不仅没有发出惨叫，还直接张嘴将它们都吞吃入腹。
怪物吸收了祁灵玉的力量，整个又膨胀了一圈，它看起来已经和六年前见过的那个完全体越发相似了。
“嘻嘻~还想吃嘻嘻~给我吃~”缝合怪发出了笑声，它的触手张牙舞爪地狂舞着，朝着祁灵玉挥了过去。
祁灵玉没想到自己的灵素会壮大对方，第一时间就把灵素全都收敛起来，黑色的长刀再次褪回变成白生生的短刀。
小二灵素全都被花牌掏空了，所以他赶过来的速度就不免慢了一些，结果一来就看到这一幕，想都没想祭出有免伤效果的扑克牌。
然后也顾不得体内被榨干灵素发出的抗议，只冲过去拽了下祁灵玉，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老板，你先别死，我工资还没发。”
祁灵玉：“……”
对方这话说得太过自然，他一时间都忘了自己不是他老板。
小二祭出的扑克牌化作一片玫瑰花海盛放，却不想触手砸在上面，这片玫瑰花海竟然不堪一击，恍如水中泡影一般的消失了。
是真的消失了，小二感觉到自己的扑克牌少了一张。
而这个触手怪居然又膨胀了一圈，大的祁灵云差点被他挤到天花板上去，一个没注意就挨了触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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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他立刻吸了口气，疼倒是不疼，但是半边身体的护甲居然都消失不见了，被撩到的皮肤疼倒是不疼，就是出现了麻痹症状。
“好、好吃，还要嘻嘻嘻~”触手放肆地挥舞着，吃到甜头的它毫不客气地朝着小二席卷而去，“吃、吃了你。”
祁灵玉眼神冷冽，提刀就砍，他的这把刀是用自己的那具骨架炼制出来的神兵，即便没有掺杂灵素的刀气依旧锋锐地能直接削断触手。
“啊啊，想吃嘻嘻~”触手怪半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的样子，触手更加张牙舞爪起来。
小二现在身体已经被掏空，力气都没有恢复过来，不打算强撑着送菜拖后腿，很识趣地躲到了后面，让开了挥刀的空间，“这个东西有点眼熟。”
这东西乍一看和之前在精神幻象中看到的一样，小二却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尤其是这东西现在膨胀起来，一下子就让他想到了六年前看到的东西。
“能量黑洞的东西为什么在这里？联盟在搞什么？”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小二的情绪波动果然比平常大。
祁灵玉再次一刀斩下一只触手，这一次他也不知道是斩到了什么要点，断裂地触手竟然喷出了黑色的液体，溅落在皮肤上十分灼烫，滋滋啦啦地化作白烟消散。
“啊啊啊好疼好疼！”这触手怪突然就嚎叫了起来，那些触手也像是感觉到了主人的痛苦一样，痉挛地蜷曲起来，还有些瑟缩。
“你没事吧？”小二站在他背面就看到他突然开始冒烟，着实是吓了一跳，赶紧问道。
祁灵玉没有回答，他视线看了看被丢在一边的祁多福的脑袋，又看着已经蒸发干净完美没有半点血渍的骨刀，蓦然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他已经明白了这东西不是实体，或者说不完全是实体。
虚幻的部分砍了也不会伤到分毫，实体的部分碰一下也会疼得吱哇乱叫，这东西吃了祁多福的灵魂，应该也得到了他的天赋【窃】，他们的灵素能力都被窃取化作了壮大它的养料。
但实际上，这东西的战斗力并不强，要不然也不会轻而易举的被普普通通的刀气所伤。
祁灵玉已经知道要怎么解决了，他说道：“祁灵云，回来。”
“哦！”祁灵云来不及回头，但先应了一声。
这触手怪已经膨胀地太大，把大部分空间都挤压了，触手挥舞间，整个空间都在震动，时不时砸在墙壁上发出“砰砰”地声音。
祁灵云仗着自己身形小速度快，一顿乱绕让追着自己不放的几条触手打成了死结，一回头就看到自家哥哥在冒烟，吓得直接窜了回来。
不过等凑近了一看他就发现他哥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还一脸夸张地惊恐，伸手就要往他脸上摸，“哥，你好烧啊，都烧开了！”
“……”祁灵玉面无表情地踹了他一脚。
很久没挨过他哥爱的踹踹的祁灵云无辜地眨巴眼睛，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哥，你是不是知道怎么干掉这个缝合怪了？”
祁灵云语气神态看起来很轻松，但他的身体却始终是绷住的，注意力也都放在那个触手怪的身上，随时提防它下一次的进攻。
祁灵玉看了他一眼，这是他第二次在他口中听到“究极缝合怪”这个词，比起六年前说完之后的茫然样子，他这次倒是坦坦荡荡的，显然对这种突然冒出来的词适应了，又或者……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过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祁灵玉收回视线，看着这个已经膨胀的有一整个实验室那么大的丑东西。
那个触手怪半边触手被打成了结解不开，半边触手被祁灵玉砍得七零八落，暂时畏缩着不敢再过来，触手怪的嘴巴一张一合却还在说着，“吃，想吃……”
然后就居然有一根触手摸到了那颗被抛弃在一边的脑袋，卷起来就要往口里送。
那颗装死了很久的脑袋陡然睁大了眼睛，惊恐地喊道，“不要不要，救我救救我，亓御，主人，玉少爷，云少爷，救我——”
祁灵玉面无表情，看起来没有半点动容神色，祁灵云叉着腰只觉得神奇，跟着小二嘀嘀咕咕：“这个人有病吧？他之前想要杀哥哥诶，现在居然还找哥哥求救，我哥哥脾气那么好，要是答应了可怎么办？哎，真是愁死我了！”
“……？”脾气好？小二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冷笑话吗？”
“你说我哥是坏人？”祁灵云顿时瞪大了眼睛，当着人的面就开始造谣。
小二顿时头大如牛，赶紧摆了摆手。
祁多福看他们不仅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甚至还说笑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那个深渊巨口越来越近，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塌。
他破口大骂，“亓御你冷心冷肺你就是个垃圾，明明只要你多看我一眼，多给我一点关注，明明你可以拉我一把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怪不得我，你……”
他乱七八糟的骂一通，又开始哀求祁灵玉杀了他，之后又开始骂浅川熊野，在最后也已经没有人知道他在骂谁了，他似哭似笑地疯狂咒骂，“骗局，都是骗局，一切都是骗我的，你们都会死的，你们都会跟我一样不得好死——”
“咔嚓——”那颗头被怪物嚼碎了。
那个怪物又膨胀了一圈，房子已经被他直接挤破了，打结的触手因为变得更加庞大挤压地更加紧，它发出了叫疼的声音。
“咦？”祁灵云这下子也察觉出了异样，他眼睛一亮，回头有些惊喜地喊了一声，“哥！”
“嗯。”祁灵玉肯定了他的猜测，白生生的骨刀一把扎住一条按捺不住从后面袭来的触手，“噗呲”地入肉声中，灼烫的液体喷溅而出，带起一缕白烟。
“啊啊！好疼！”触手立刻就翻滚起来就想跑，祁灵玉压着刀柄，灵素一寸寸将刀柄染成深沉的黑色，触手立刻就跟被投喂到了美味的食物，欢心雀跃地不再试图走了。
祁灵玉笑容温柔如同春暖花开，声音也轻轻缓缓地却莫名让人心头发冷，“既然它想吃，那就让它吃个够。”
“好嘞！”祁灵云也掏出了自己的骨刀，左右手各一个，像是棍又像是刀又像是长矛，怪模怪样中间还有弧度，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一把大剪刀，灵素将它染成了灿烂的金色，和他的笑容一样的灿烂。
“嘿嘿~看它都打结了，好心的小云看到了当然要给它做修剪了。”祁灵云一下就冲了出去。
***
小二没有看结果，但已经预测到了结果，那个触手怪运气好点直接被灵素撑爆，运气差点等它变成实体就会直接被祁灵玉用它吃进去的灵素直接咒杀。
小二没待在那里，也是因为那个东西膨胀的太快，实验室早晚会直接塌掉，他现在这么脆砸一下可是真的有点要命。
正好他记得还有个脑袋空空的三老板在这里，他趁机去找一找也不错。
小二原本也就是随便试试，却不曾想一下子就找到了。
祁灵阳一边缩在角落里恢复元气，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时刻观察着那个叫浅川熊野的医生。
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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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熊野一直沉浸在掌机光脑里，眼神很是疯狂，直到外面传来“轰隆”一声，整个屋子都跟着颤抖，像是被爆破了一样，扑簌簌的碎石往地上掉。
祁灵阳吓了一跳，圆耳朵往后撇了一下，就在这时，浅川熊野合上了掌机光脑，一会儿兴奋的说“大进步”，一会儿又皱着眉说“祁多福太弱了，上限值太低”，一会儿说“那下次换成世界级吧”，一会儿又反驳“世界级不能频繁更换”。
“比起世界级，我更想要的是……”他自言自语地站起身，脸上的疯狂之色尽显，祁灵阳耳朵都竖直乐了，愣是没听到下文。
结果这人突然转过头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把祁灵阳看得毛骨悚然起来，才笑眯眯地伸出手，“小狮子，你跟我走吧，我可以让你变强，成为世界之主。”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他的话语和下半张脸还是兴奋的，眉头却皱了起来，眼神也冷冷的，那双和他一样颜色的眼睛，莫名地多了几分冷硬的无机质感，颜色一下子都变得灰扑扑了起来。
但很快他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刚才的一切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祁灵阳浑身毛都炸开了，直接呸了一声，“你这个疯子青天白日做什么美梦呢？我才不会跟你走呢。”
“真是遗憾。”浅川熊野叹息着，摸了摸手中的培养罐，指着里面的眼珠说道，“这可是好东西，看到这里的黑色了吗，不觉得很眼熟吗？——这可是和我们小玉相关的。”
他声音狂热至极。
祁灵阳下意识地看过去，就见那个插了一块玻璃碎片的黑色眼珠竟然动了动，好像也在看他，他一瞬间头皮发麻。
祁灵阳直接斥道，“发什么神经。”
“不信我吗？真可惜。”浅川熊野也不分辨，笑着朝他摆了摆手，“我要走了，下次再见吧，希望下次的时候，你会答应跟我走。”
“你和他们不一样。”他笑着说道。
祁灵阳直接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听他的话，却也不打算放他走，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直接半兽化冲上去就抢他手里的培养罐。
祁灵阳受了伤，浅川熊野是个人工实验做出来的半吊子灵素师，这会儿抢个罐子斗得那叫一个旗鼓相当。
没人发现有一个人藏在暗处缝隙里正偷偷看着这边——这个人正是小二。
小二虽然暂时灵素耗尽，不是生死存亡关头是不可能去用天赋了，但他当惯了杀手，手脚自然很轻，听到这边的动静就悄咪咪溜了过来，照面一会儿，他就知道那个圆头圆脑圆耳朵看起来就不聪明的就是他的三老板了。
眼看着三老板和敌人菜鸡互啄，小二其实还挺像去帮他二打一一把的，但奈何那个房间外面设了一层防护，他现在是不可能硬闯过去的，倒不如蹲在这里，等人出来的时候出其不意。
最终祁灵阳打架经验更丰富人也更抗揍，直接将四肢不勤的医生压在地上就要开揍，然而架势刚一打开，腰间抵上一个东西，电流直接窜入身体里，他立刻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你，卑鄙！”祁灵阳颤抖的指着他只想骂人。
浅川熊野有些惊讶地道，“你居然没有晕，果然灵素师的体质比普通人好太多了，我刚才那一下大象都要电晕了呢，真厉害啊，小狮子。”
祁灵阳是一点都不想被他夸奖，翻了个白眼，结果就猝不及防又被电了一下，这一次□□是按在他脖子上，紧贴着皮肤，甚至还泛起了灼烧的疼痛感。
很显然，这并不是一般的□□，电压肯定是超标准的。
祁灵阳眼睛都直了一下，说不出话来颤巍巍地给他竖中指。
浅川熊野摸了摸下巴，很想再电一下，表情却倏然变了变，“该走了。”
浅川熊野脸色有些阴沉，握着培养罐的手指紧了紧，“真可惜，我真的很想试试你到底能承受多少伏的电压，比起研究普通人，其实我更喜欢研究灵素师。”
“你能让我研究你吗？”浅川熊野问道。
祁灵阳艰难地吐出五个字：“死变态，去死。”
浅川熊野却是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是笑了起来，他转身往外走。
在摁下遥控器防御取消的一瞬间，伺机而动的小二拿着脚边专门从碎石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大石头，在对方离自己最近的距离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在地上躺尸的祁灵阳竟然也挣扎着爬了起来，直接完全兽化化作了一头小狮子，不管不顾地朝着浅川熊野的背上扑咬上去。
两面夹击，小二和祁灵阳都被突然冲出来的对方吓了一跳，不过看目标一致，两人竟然意外默契，都先冲着将浅川熊野留下去了。
浅川熊野猝不及防之下自然没有逃脱，但他死死护着手里的培养罐，两个人都有意想要抢过来，竟然都没有得手。
就在这时，“砰”地爆炸声响天彻地，半个实验基地都被炸毁了，混杂的灵素气息震荡开来，炸开的血在空气中蒸腾成一片白雾。
白雾中站着一个人，黑卷发的少年提着一柄黑色的刀，回头望过来一眼，他脸上带着温柔缱绻的笑容，暗沉的眼睛血色未平，整个人平和的不见半点杀意和戾气，只有身后那令人觉得不祥的黑色灵素在肆意张扬。
浅川熊野抖了一下，连说了两个“是他”。
第一个“是他”低低的，是十足的兴奋；第二个“是他”有些尖利，带着挥散不去的畏惧。
而更让人矛盾的是，他突然暴起一副想要跑的样子，却又猛地将手里的培养罐砸在了膝盖上。
那骤然的一声响，把小二和祁灵阳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看着对方踉跄一下直接跌坐在地上，那宝贝的眼珠子咕噜噜滚到了地上也完全不管，只对着自己扎满玻璃鲜血四流的膝盖开始自言自语：“我最想要的最好的实验品在这里，我说了我不想走。”
“你这是自寻死路。”浅川熊野骂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浅川熊野答道。
最后他骂了一句“疯子”，然后浑身一阵犯病般地抽搐，灰色的雾气从他五官钻出，混作一团后就不管不顾地朝着天上飞去。
就在这时，一团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它行进的轨迹上，那灰雾直接冲了进去，看上去就像是它主动在投怀送抱一样，惨叫声却陡然响彻整个天际。
祁灵玉若有所感，眯起眼睛：“世界本源。”
第88章（改错字）
那个实验室版本缝合怪可能是还没有把祁多福完全消化掉的原因,身上的气息虽然是天灾级的，但真实实力只是堪堪天灾级，还没有祁多福本人的气息来得更为深重。
祁灵玉和祁灵云一开始对他束手无策，只是因为这怪东西吞吃他们的力量,还虚虚实实地不能砍到真的这一点。
等祁灵玉发觉它的特点,它也就离死不远了。
这怪东西会需要祁家两兄弟一起对付,也只是因为祁灵玉的灵素量不足让它完全凝实,至于祁灵云的灵素量,在十一年前天赋检测的时候的那一串数字就能说明了。
而原文中直接说他的灵素量是同等级之最，就算是高他一个两个等级的,也不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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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在量上取胜，每次发生什么大剧情的时候，他经常是一个人挑一群，打完一群还一群，却一直没有力竭过，是真正的一力降十会,一夫当关万夫莫摧。
不过比起祁灵玉一刀插在那根触手上不放，祁灵云跳脱很多，拿着个金剪刀在大怪物身上蹦蹦跳跳,逮着哪里剪哪里,把拈花惹草的本性展示的干干净净。
这也就罢了，他嘴也不闲着，把这怪物的触手都拉着点评了一番，还好奇是什么味道的,但自己又嫌弃不想下嘴。
“哎呀,要是汪汪在这里就好了，把这个塞给他吃,汪汪不挑食的。”祁灵云刚说完又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句，“还是算了，汪汪罪不至此。”
之后他又兴致勃勃的拿那些出手雕花，还现场编了个绞触手的童谣来，又哼又唱，那欢快雀跃的，好像是在郊游一样。
于是不可避免的，这缝合怪的仇恨都冲着祁灵云去了，任凭祁灵玉那要命的灵素在它体内乱窜闹得五内俱焚，疼得它浑身抽搐，它挥舞的触手也都一个劲儿的给祁灵云使绊子。
在祁灵玉的有心控制之下，祁灵云除了一点不可避免的擦伤外，整个人生龙活虎的，就是浑身都被怪物的血给浇透了，他整个人就跟刚从锅里捞出来的一样，“滋滋”地冒着白气。
这种情况下，正值中二年级的祁灵云顿时就犯起中二病了，把金剪刀拆成两半，就要往自己脚下放，想来一个御剑飞行。
——祁灵云自从得了那个可以翻墙上普通人网络的掌机光脑后，可谓是把那边的娱乐都好好上手了一遍，自然也包括电视剧小说之类的。
不得不说普通人想象力还是很丰富的，他们写出来的灵素师的手段花招，可远比真正的灵素师要花哨多了。
什么天外飞仙、神魂夺舍……让祁灵云看得那叫一个眼花缭乱，有一次还看到一个小说设定某种绝妙天赋会导致五弊三缺，搞得他悄悄找南宫离问了好几次，她那位天生耳聋的哥哥是不是有一个可以“扭转乾坤颠倒阴阳穿梭时空逆流时光”的命运之轮。
犯病的祁灵云没有听清楚哥哥的话，立刻就凑过来：“什么什么？”
“咦，那个东西——”祁灵云没有看到那团灰雾，却把天空中焚烧着的黑色火焰收入眼中，眨巴了眼睛有些惊奇道，“哥，那是不是你的诅咒啊？之前在船上跑掉的那个！”
——那团将灰雾吞噬焚烧的黑色火焰，竟然恰好就是之前祁灵玉用精神幻象里的恐惧怨气作为媒介构成的诅咒。
祁灵玉点头肯定了祁灵云的猜想，心里其实也有些奇异，他也还是第一次碰到会守株待兔、藏匿偷袭的诅咒。
祁灵玉和自己构建的诅咒之间自然是有感应的，他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属于世界本源的气息，同样也知道了这团东西是从浅川熊野身上出来的。
不过他并没有激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团被黑色火焰焚烧，发出凄厉惨叫的东西，手中的黑色骨刀稳稳斜握着，没有任何趁他病要他病的意思。
世界本源只要没有蠢到底，就不会两次吃亏之后，还一点后手都不准备。
之前天赋检测和任务手环接连两次出手，世界本源都是及时断尾求生，所以说起来其实比起吃到的伤害，还是受到的惊吓更多。
祁灵玉已经肯定自己上辈子的所作所为给世界本源留下了不少的震撼，以至于对方在这千年的时间里留下了这么多布置，又费尽心机给他身体下了禁制，却还是在感受到他的气息之后，发出了那么刺耳的尖叫声。
不过亓御带来的震撼毕竟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的祁灵玉目前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还因为身体上的禁制的关系，一直被卡着等级，展现出来的实力远不到上辈子的三分之一。
让世界本源忌惮的至今都只没有发难的，除了白皮书上明明白白的最终反派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大概就是祁灵玉的天赋如同附骨之疽，只要锁定了它的气息就能够顺势而上，直接伤到他本体这件事。
祁灵玉在看到那团灰雾的时候就有了猜测，一直都是在背后谋划的世界本源，这次居然登台演出，肯定早就已经断尾了。
事实不出他所料，祁灵玉沉着心感受了一下，那团灰雾只是叫得惨，身上属于世界本源的气息并不多，也早已经和本体断开了联系。
祁灵玉在发现这一点之后，就意兴阑珊地驱动黑色火焰快点燃烧，那凄厉的惨叫不过三十秒就彻底消失了。
祁灵玉没想到的却是，灰雾明明已经焚烧殆尽，黑色的火焰却没有熄灭，它们愤怒地在张扬着，在空中乱窜了一气，骤然又停下来，竟然重新化作了一团黑气，然后猛地窜回到了祁灵玉的手中。
祁灵玉看着这比之前小了近一半的黑气，有些新奇地挑眉，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哥，它在说什么啊？”祁灵云有些好奇地从后面探出头来，伸手想要戳一戳这黑气，就差点被突然燎起的一撮黑火苗给燎到。
“凶什么凶，我可是我哥唯一的弟弟，你要是伤了我我就给你告黑状，不让我哥帮你，哼！”祁灵云一把抱住祁灵玉，对着那团黑气龇牙咧嘴耀武扬威。
虽然祁灵玉知道这在没张嘴的东西，还真的是借着施咒人和诅咒的这层微妙关系，在朝他输送信息，即便混混沌沌颠三倒四，表达的意思还要靠祁灵玉抽丝剥茧的去猜，也确实称得上是有意识的。
但他看着祁灵云跟这个东西都能嘚瑟起来，也不由地嘴角微抽。
祁灵玉屈指在这个二傻子弟弟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转而一翻手，说了句，“知道了。”
空间钮一闪，这黑雾竟然就被收进去了。
“哇！”祁灵云顿时眼睛一亮，盯着那小小的一个空间钮都快成斗鸡眼了，对这东西居然能收进去充满了好奇，一副想要拆开来仔细研究研究的样子。
没一会儿他凑得过近的脸就被哥哥不容置疑地盖住推开了，祁灵云也半点都不恼，只亦步亦趋地跟在哥哥后面问：“它来找哥哥说什么的呀？”
“没什么。”这话不是祁灵玉在骗祁灵云，而是真的没什么。
这个诅咒是精神幻象里被无辜害死之人对幕后黑手的滔天怨气，现在不愿意散去，也是不甘心就被这么一团灰雾糊弄过去。
这个诅咒针对的是幕后黑手，大概是祁灵玉坚定认为世界本源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这团东西竟然硬生生半道停止了诅咒，又变回了诅咒还没有开始的样子，想要在他手上蛰伏起来。
——没有种在受咒者身上的诅咒是需要施咒者灵素维持才能长久存在的，它自然就又找了回来。
祁灵玉也是第一次见有自我意识的诅咒，也因为这是针对世界本源的诅咒，有意想要强化它，因此没有什么犹豫的将它收了起来。
处理完诅咒的事情，就轮到浅川熊野身上了。
浅川熊野突如其来的自残动作，着实是把祁灵阳和小二都吓了一跳，之后那蹊跷的灰雾一出，也是第一时间将两人的心神都牵引了过去。
不过很快，在看到那黑色火焰的时候，两人就知道祁灵玉出手了，他们当即回神，然后齐齐出手把不安分的浅川熊野给直接摁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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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浅川熊野苍白着一张脸倒抽着冷气，端出一副看两个熊孩子打闹的宽容长辈的神情，“现在可不是玩闹的时候啊，我的伤需要急救呢，要是发炎烧起来可就不好了，两位小朋友。”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要是能直接给你烧死就最好了。”祁灵阳变回人样，之前受得伤没有得到足够的修养又被牵动，导致他脸色也不好看，身形更是摇摇欲坠，那双细成线的野兽竖瞳锁定猎物一般的锁定着浅川熊野，一对上对方脸上那只和他如出一辙的眼睛，他就呲出了野兽的利齿，丝毫不掩饰他的凶煞杀气。
小二人狠话不多，直接伸手掐住了浅川熊野的脖子，力道维持在让他呼吸困难脸色发紫，却不至于真的被掐死上面。
“老实点。”他缓慢地开口说道，“疯子，是最不可信的东西。”
“说得好！”祁灵阳实在有些站不住，也干脆就不勉强了，直接一屁股往地上一坐，朝着小二招了招手，“你好，我是祁灵阳，阳光的阳，今年十五岁，是大哥唯一的小弟。”
小二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他和祁灵玉是本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细想了一下刚才对方的表情，觉得自己小二的名字肯定是保住了，满意地点头也报了出来，“小二，十三岁零七个月又十五天。”
祁灵阳觉得小二这名字着实是有点奇怪了，又看了看他头发的颜色，立刻明白这应该就是彩虹之绿，也暗暗打量了他几眼，忍不住心里头开始狂喜。
他在组织的地位垫底太久了，没办法，组织核心一共就那么几个人，祁灵玉不用说是绝对的大帝，郑芸这唯一有脑子的指挥位置也很稳，祁灵云比他年纪小太多，他却一次都没有打过，南宫离年纪太小，他不可能真去欺负她，剩下的祁灵昭是他亲姐姐，秦许也眼看着就要晋级压在他上面了。
终于，现在来了个新人，祁灵阳觉得自己应该又能雄起了，心里不由地十分满意……
两人友好的互通完名字后，祁灵玉祁灵云两人就过来了。
第89章
浅川熊野死了,是被祁灵云特意五花大绑拎去送给了巨齿鲨，然后被那头鲨鱼一口一口吞吃入腹了的。
其实原本浅川熊野不会死那么快的，祁灵玉看到了那些实验体的真品，尤其是最后那个由祁多福的灵魂填上最后一环的缝合怪,他已经差不多猜到了世界本源会找上这人合作,是为了制造出白皮书中的究极缝合怪出来。
然后再把他的灵魂献祭出去,最终反派也就就位了,白皮书上的剧情也就可以开演了。
说实话,祁灵玉是有些意外的，他之前一直觉得能量黑洞中的怪物,是世界本源以人类为养料创造出来的，但现在看来，以人类为养料是没错，却是科技实验制造人为制造出来的。
这样的认知，也基本上肯定了祁灵玉的另一个猜测，即世界本源并不是世界本源,而只是人类，至少祂曾经是人类。
祁灵玉是知道的，不管是千年前的灵王还是现在的世界级,都只是表面上的最高等级,实际上在它们之上还有一个传说中的境界，只是时至今日都没有人能够跨越到那个境界，就连那本白皮书的剧情里，主角达成的最终成就“世界之主”是政治权利上的,而不是灵素师等级上的。
千年前最有可能踏入那个境界的最强者是亓御,千年后的则是——花见春。
这么说来，他们两个都是被世界本源用手段针对算计过的,不同的在于，世界本源针对他的手段更加果断阴毒，煽动半个世界的人来截杀他，摆明了是不想让他活了；而对花见春就相对温和一些，是打算让他背二十一区全区人命的锅，比起置他于死地，倒是更有一种让他名誉扫地的感觉。
祁灵玉没有正式和花见春交过手，光从那个银河璀璨的盛大落幕来看的话，花见春的实力可以说是灵王中的佼佼者，但和全盛时期的他还是有一点差距的。
上辈子亓御已经摸到了那个传说等级的门槛，只是还没有真正的推门走进去，然后就窥看到了白皮书，得知了剧情的事情——那本白皮书是世界本源下的套？
祁灵玉眯着眼睛思忖了片刻，很快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进化之书》是世界本源仿造白皮书搞出来的东西没错，但那本白皮书却不一定是世界本源的东西，相反，那本白皮书应该就是世界本源会不惜一切代价狙杀他的原因。
祁灵玉想要拿到实验室的资料，从上面探寻世界本源——不，现在应该说祂，探寻祂的目的。
而这些实验的负责人是浅川熊野，祁灵玉这个非专业人士想要尽快解密，自然是压榨他的脑子是最快的。
所以祁灵玉其实没打算立刻就杀了这个人的。
奈何浅川熊野自己做事，张口竟然就是邀请祁灵玉加入他的实验，以实验样品的身份。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灵素的时候，我就被吸引住了……”浅川熊野因为受伤失血脸色有些苍白，仅剩的那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祁灵玉，神情逐渐疯狂，他甚至激动地不顾自己的伤腿，爬过去捡起了那颗扎着玻璃碎片的黑色眼珠，想要举到祁灵玉面前去，差点被斜伸出来的一剪刀把手给剪断。
祁灵云上前一步，将哥哥完完全全挡在自己身后，那双如血般鲜红的猫眼里凶光毕露，微沉的少年音带着化不开的冷意，语调倒是意外的和哥哥的相似了起来。
“再敢把手伸过来，下次剪的就是你的脑袋。”他冷冷地说道。
“哈哈。”浅川熊野盯着祁灵云看了一会儿，短促地笑了两声，终于结束了自己漫长的真情述说环节，吐出了三个字，“神行教。”
祁灵玉视线落在他身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也平淡地听不出情绪，“你想说什么？”
“那要看你想要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他顿了顿道，“只要你愿意给我你的血肉、灵素、□□……什么都可以，我能够让你变得更加强大，甚至让整个人类族群进化！”
他话音未落，已经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的祁灵阳已经一记窝心脚把人踹翻在地了。
“你还想拿大哥做实验？你做梦！”被激怒的祁灵阳呼哧呼哧急喘了两口气，都顾不得身上的伤，还想冲上去挠两爪子。
浅川熊野挨了那充满愤怒的一脚，直接飞出去六七米，一时间都支棱不起来，只捂着胸口白着脸直咳嗽。
就在这时，祁灵云动了。
他提着那把金剪刀一步一步走到浅川熊野面前，用脚将他翻过面来，然后踩在了他的喉咙上，缓缓用力最后控制在一个能够让他活命却完全说不了话的程度。
“嗬…嗬……”咳嗽声戛然而止，浅川熊野难受地脸色扭曲。
“你想要我哥的什么？血肉？灵素？□□？”祁灵云每说一个，金剪刀就“噗呲”在浅川熊野身上扎一个窟窿，没一会儿把这人扎得浑身都是血。
好像直到这一刻，浅川熊野才感觉到死亡的阴影，他脸上闪过恍然、惊惧、不可置信等等复杂的情绪，最后艰难地伸手推拒那扼住他喉咙的脚。
“咳你、你不能杀我……我、我是为了人类咳，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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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逐渐逼近的脚步，缺氧的大脑，想要活下去的欲望等等交杂在一起，这人到底还是露出了求生的狼狈。
他以往是最不屑神行教的那套自欺欺人的济世救人理论的，可是这一刻他却将它拿了出来，当做了保命符。
“我这是在造人类的神明，神明会抵抗天谴，会庇佑人类！”他无比坚定地说着，好像他真的就是这样想的一样。
“神明？”祁灵玉信手走上前，垂眸看过去一眼，很是无悲无喜地道，“你制造的这个东西，它最开始就需要人类的献祭，而在诞生之后又要屠杀人类，这就是你说的神明？”
祁灵云戳了几剪刀还觉得不够，不耐烦听底下那个想要对哥哥不利的死王八说话，正想着要不要直接把他喉管踩断，结果就听到了哥哥居然说话了。
他到底还是暂时停止了继续施加力气，让底下那个死王八能够发出遗言，踩在咽喉上面的脚却并没有移开。
浅川熊野紧喘了两口气，得到了氧气供给的脑子终于不在那么晕晕乎乎了，“那是必要的牺牲，是人类里程碑上光荣的一笔，历史会铭记他们的。”
他这话说得比之前的话理直气壮多了。
“是吗？”祁灵玉倏然展颜一笑，语气轻轻柔柔地说道，“历史也会铭记你的。”
浅川熊野蓦然瞪大了眼睛，还想要说什么，喉咙处的力道突然加重，他顿时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祁灵阳三次不顾伤势强行活动，导致整个人都虚了，尾巴耳朵爪子都没有力气收回去，就维持着半兽化的状态，靠着新来的绿毛伙伴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
他以为这个祸害就这么断气了，尾巴在身后不满地动了动，嘟囔道，“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不会。”新来的小伙伴慢吞吞地说道，“把他片了当鱼粮。”
“小王八，还是你懂我。”祁灵云对自己的小伙伴比出了个大拇指。
祁灵阳愣了一下，待回味过来这句话开头的称呼是什么之后，实在忍不住，“噗呲”一下就要笑出声。
然后就觉得脖子上一凉，好朋友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他的脖子上，最恐怖的是，他两指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夹着一方薄薄的刀片，上面泛着淬了毒的绿光。
现在是个柔弱小可怜的祁灵阳很识相的把笑咽了回去，小二也立刻手指一收，那大片就不见了。
祁灵阳摸了摸脖子，摸到一手冷汗和鸡皮疙瘩，只觉得能被祁灵云那小混蛋挑中的人，果然不一般。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服气，指了指吭哧吭哧把浅川熊野五花大绑，又从废墟里掰了一根钢筋串着，把人当宰猪一样抬了起来的祁灵云。
“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怎么不找他？”
“打不过。”小二说着转头又看了看还要靠自己才能站直的三老板，“打得过。”
祁灵阳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立刻炸毛一把推开他，晃晃悠悠了好一会儿，但还是倔强地自己站住了。
他咬牙切齿道，“你狗眼看人低，我实力很强，也就比小混蛋弱一点！一点点！”
他比出了一个指尖宇宙。
“嗯嗯。”小二敷衍的点了点头，还是秉承着打工人的准则，殷勤的上前强行扶住了柔弱的三老板。
狗子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顿时就大叫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跟你说除了大哥和祁灵云那个混蛋可以碾压我之外，就算是秦冰冰想要赢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小二本来还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听到后头发现还是输，自出道起就没服过什么人的杀手敷衍的发出应和的声音，视线看向了打不过的老板和二老板，开始思考起了自己要多少工资比较合适。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气狠了的狗子已经拽着他的衣领，兀自跟他约好了打架时间，然后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跑去找祁灵玉了。
祁灵阳虽然是被不识好歹的小伙伴气得牙根发痒，但找祁灵玉却是真的有事，他掏出自己的掌机光脑，一打开上面就先后弹出了好几个对话框，依次分别是：
【导入成功】
【解码成功】
【已经获得相应权限，正在接管管控中心，警告，入侵对象启动自毁程序，正在进行抢救】
……
【抢救成功，已接管中控AI，正在进行数据传输，向指挥官发送定位】
【定位发送成功】
祁灵玉看了一眼，大概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果然就祁灵阳说他用掌机光脑连接了这个实验室的网络，然后往上面传输了一个郑芸研发的数据病毒。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三叔说的那个搜山都没搜出来的好地方躲着的祁灵阳，才被找到了踪迹，被一下子逮住了。
毕竟信号传输这种是双向的，他只是拿郑芸做的东西来窃取数据，又不是真的精通这方面。好在郑芸的东西是真的好用，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完成了控制。
祁灵玉看最重要的数据都已经到手了，也干脆利落的准备离开。
郑芸既然特意弄出这个病毒程序，就说明这个东西在混乱区是很好用的，想想也很正常，混乱区的任务手环都不太干净，只在黑市上有小部分流通，属于有市无价的稀缺品，所以这边用掌机光脑的比较多，甚至落后的用笨重的电脑的也不少。
因此混乱区是普通网络比较发达的地方，任务手环的信号反而不算太好，第三工会作为混乱区的老大，自然不能免俗，这从这边实验室都是用的智能AI就可以判断出来。
和祁灵阳传输病毒被发现踪迹一样，只怕他们一踏入实验室，入侵的消息就已经传输回本部了，估摸着人应该是已经往这边赶了。
祁灵玉倒是不担心跟第三工会的人对上，只是现在祁灵阳的状态不太好。
其实祁灵阳的伤还不是最要紧的，他现在的虚弱主要是他没办法调用身体内的灵素，而这是因为之前种下的诅咒让他的身体保持在了这个平衡上。
祁灵阳的天赋是被诅咒强行保下修复的，只要祁灵玉不死，他身体基本不会崩盘，但是如果不及时出去修养的话，他可能又要有很长一段时间当一个普通人了。
祁灵玉他们原路返回，A583已死，连接着海洋的领域自然也随着主人的死亡而消失，于是山道上凭空搁浅了一搜破烂的大船和一尾人脸巨齿鲨。
“小鱼！”祁灵云大老远的就开始招手。
巨齿鲨看到他们过来有些激动的拍了拍尾巴，紧接着就看到了一根钢筋串着的烤猪……哦，那好像是个人，等等，这不是它那个新来的饲养员吗？！
巨齿鲨愣了愣，紧接着眼睛顿时就猩红了，它尾巴在地面一拍，竟然来了个旱地起飞，张着那张血盆大口就朝着祁灵云扑了过去。
“哎，你等等，你别心急啊。”祁灵云把扛着的宰猪往地上一丢，然后径直翻身跳上了鲨鱼的后背，抱住它那根大鱼鳍，用力往后一掰。
竟然是硬生生的让这鱼一个空中打挺翻身落地，变成了尾巴对着那猪，巨齿鲨还不消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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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地想要挣扎扭身，却抵不过背上的力气，只有尾巴不甘心地啪啪啪拍在猪脸上，愣是将那只猪给拍醒了。
浅川熊野的第一份成功，是从祁灵阳的血液里提取出来的东西，他将那管东西注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改变了自己的体质，之后他又陆陆续续改造了自己的身体，成功让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普通灵素师差不多，唯一的差别就是，他没有天赋，没办法使用灵素。
祁灵云在他身上扎了几个窟窿，他被实验改造出来的恢复能力，让他的伤口已经止了血，但到底还是失血过多，他醒来整个人都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就听到少年用着开朗的声音嬉笑着说道，“好吃的东西要珍惜，要细嚼慢咽，一口一口好好的吃，知不知道啊小鱼？”
明明听起来像是随意的教导，浅川熊野却不知道为什么悚然一惊，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第90章
巨齿鲨是条很听劝的鱼,但它作为一条鲨鱼，是没办法做到一餐饭吃上七七四十九天，也没有办法养成一个细嚼慢咽好习惯的。
不过巨齿鲨没有放弃，它和别的鲨鱼不一样,它有一颗属于人类的聪明脑瓜子,尽管非常小。
它动用了自己的小脑筋,然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它一口将那个吱哇乱叫的人吞进了肚子里,同时发动了自己的天赋能力,把对方的灵魂留在了精神幻象之中。
于是，浅川熊野迎来了自己短暂却又漫长的be结局。
他的身体正在被胃液消化,他的灵魂将在一条鱼的脑子里迎来永存。
“这算什么惩罚，明明应该是奖励才对啊。”祁灵云摸了摸身下大鲨鱼的鱼鳍，唉声叹气地道，“我们的小鲨鱼真是太善良了。”
祁灵阳和小二闻言都是脸一抽，心想：奖励？善良？要是浅川熊野听到这话，只怕要从鲨鱼嘴里跳出来给这人一个大逼兜。
两人的动作太过于同步,祁灵云想装看不见都不行，他撅着嘴哼哼了两声。
虽然刚才的话是夸张了一些，但他是真的觉得小鲨鱼的处理手段太过于温和了。
哥哥那个诅咒最终集火的是那个灰雾,代表那个东西就是罪魁祸首,但这并不代表浅川熊野无辜。
祁灵云是个不喜欢用脑子的人，但这绝对不代表他的脑子蠢，相反涉及到哥哥相关的事情，他就算不动脑子,也会把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他从哥哥的话里得出了一个结论,浅川熊野做这些丧心病狂的实验，并不是受到了什么蛊惑,而是出于本心，诅咒之所以不找这个人麻烦只是因为优先级的问题。
一般来说，诅咒在解决最关键的那个之后，如果还保有余力，就会顺势往下解决其他人，在仇恨值排行名单上，浅川熊野仅次于世界本源。只是诅咒们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世界本源，选择了暂停休眠，向下的清洗自然也就没有了。
祁灵玉从灵魂深处的讨厌缝合怪，自然也讨厌制造出缝合怪的家伙们，他希望那些家伙从身体到灵魂都受尽苦难，然后再挫骨扬灰。
但他只是个提意见的，具体怎么做还是得看巨齿鲨这个当事人……当事鱼啦。
精神类天赋总是对情绪的感知更为敏锐一些，巨齿鲨感觉到他的情绪不高，却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能绞尽脑汁说点高兴的事情，“精神幻象和我同在，看着他受折磨，我的饭量肯定都得增加，可能要变成一条大胖鱼了。还好鱼没有审美歧视。”
祁灵云却是眼睛一亮，好像得到了什么提示一样，他“滋溜”一下从鱼身上滑了下去，窜到了他哥面前，“哥，小鱼在外面到处漂泊很容易遇到危险的，它要是没了，那它的天赋也就解除了，那个老王八也就解脱了，这也太不划算了。”
“哥，要不咱们把它带回家养吧？”祁灵云说着还转头摸了摸有些发懵的巨齿鲨，问他，“小鱼，你一定愿意跟我回家的对吧？”
不待巨齿鲨反应过来，祁灵云又兀自点头：“嗯嗯，是的没错，小鱼愿意跟我回家。”
少年语气很轻快开朗，仿佛不见一丝阴霾，手上快狠准抓住鱼翅的手却十足诠释了“不管你是不是自愿同意你都得同意”的霸道意思。
小鲨鱼僵持着自己的鱼翅不敢说话。
不过小鲨鱼也不排斥跟他们走就是了，它本来就是家养的，而且还有人类的意识，生活在海里是本能需求，但它从脑子上来说，是很愿意和人类群居的。
一人一鲨达成共识，然后齐齐用闪着光的眼睛看向祁灵玉。
“想养就养。”正在用掌机光脑查看地图的祁灵玉头也不抬地说道。
“好耶~”祁灵云开心地一把扑在小鲨鱼身上，嘻嘻笑着说道，“等打完最后一战，你就可以跟我们回家啦！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好多好多朋友，有二云，昭昭姐姐，碎冰冰……”
“等等等等——”小鲨鱼捕捉到他话语里的不对劲，不得不扑扇了两下鱼翅打断了他的话，“最后一战是什么啊？实验室不是已经被捣毁了吗？难道还有其他家伙存活了下来？是不是饲养员的猫？对，那只猫看起来很厉害，好像是天灾级……”
小鲨鱼想到这个都快吓得褪色了，它虽然很爽实验室被摧毁，但同时也很惧怕实验室的人，要不然明知道这个领域的缺陷在哪里，它却没有逃走，而是选择继续装聋作哑地当鲨鱼杀手，勤勤恳恳地完成任务了。
小鲨鱼情愿现在就横死当场，也不想再回到实验室里，不想再被关在那些培养罐里。
小鲨鱼的情绪实在是太明显，它的灵素都不稳地泄露出来。
祁灵阳和小二也捕捉到了祁灵云那句话，但他们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个反应比较慢，都还没来得及深思什么，就被小鲨鱼这一串话给带跑了。
“哎呀不是不是，你别害怕，实验室的都已经解决了。”祁灵云抚摸着小鲨鱼的背，语气轻松地说道，“只是外面来了人而已啦。”
小鲨鱼松到一半的气立刻又提了起来。
“什么？”祁灵阳立刻就神经兮兮地环顾四周，摆出了打架的姿势，挪到了祁灵云身边和他背对背，“是第三工会还是联盟啊？”
小二没他那么夸张，也夹了两张可以攻击的扑克牌在指间，听到这话眼睛立刻都瞪圆了，脱口问道，“这里有联盟什么事？”
祁灵阳比他更惊讶：“啊，你不知道联盟还给这实验室提供过实验体吗？”
六年前祁灵玉他们在秦家酒店欣赏花见春落幕表演的时候，祁西楼在无垠山脉玩惊险刺激的潜伏游戏。
也是那时，祁西楼知道了联盟和第三工会竟然达成了合作。
这些事情在彩虹战队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祁灵阳顺嘴就说了出来，完全没想到新来的小伙伴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祁灵阳当即就简单扼要的把这情报给秃噜了出来，小二想捂耳朵都来不及，只在最后有些凌乱的发出一句呐喊：“这是我一个小小杀手该听的东西吗？”
“嘿嘿~”祁灵阳这时候倒是显示出了自己作为祁家一份子的天然黑，他发出了和祁灵云一脉相承的笑声，对着小二一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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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很光棍的表示，“不管你该不该听，现在你都已经听到了。咱们已经是一丘之貉了，放弃挣扎吧嘻嘻嘻~”
“……”一丘之貉是这样用的吗？！
小二有些麻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摊上事了，而且还是摊上大事儿了，他有点想跳车，尽管知道这是徒劳的挣扎，也还是忍不住挣扎了两下，“我现在发誓然后转身离开去找新老板还来得及吗？”
“龟龟，你不能害人呀，其他人命太薄，你这么晦气他们扛不住的。”祁灵云眨巴着猫眼，话说得那叫一个戳人心窝。
小二捂住了心口，觉得自己遭受到了人身攻击。
小鲨鱼觉得他们是真的很心大，忍了又忍，还是忍无可忍地张口将话题扯了回来，“所以你说的最后一战到底——”
小鲨鱼的话没有说完，也不必说了。
祁灵阳还没有收回去的兽耳动了动，捕捉到了从天上传来的声音，他皱着眉抬头，遮天蔽日的树木让他没有办法将天空全景看明白，只能听到那些噪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有东西从天上来了。”他第一时间就发出了警戒。
小二的听力没有那么灵敏，听不到那些声音，但之前短暂的一次合作让他对祁灵阳的信任值蹭蹭上涨，几乎是立刻抽出了自己的冰火二剑，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暗处，将存在感压低蛰伏了起来，只有那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天空，安静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好吵。”听力太强的祁灵云一把捂住了耳朵，他不满地嘟囔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五感敏锐程度好像比之前在船上的时候又增强了一些。
不过现在也不是祁灵云想这些的时候，他淡定地蹭到哥哥面前，有些好奇地探头问道，“哥，人多吗？”
祁灵玉没有回答，他直接将掌机光脑上的画面共享了出来，于是所有人都看到那张地图上先是出现了几个绿点，从数字和站位来看这些绿点显然是代表他们。
祁灵玉将图缩小，顿时密密麻麻的红点出现，它们三五百成群聚作一堆，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绿点包抄而来。
是的，包抄。这些红点将绿点围成了一个圈，而这个圈正在不断地缩小。
等比例缩小的地图上就已经能看出他们的移动速度很快，现实中自然是更快的，不多时，天上出现几点黑影，不断地开始放大，那是一艘艘被灵素托举浮空的大船，船身上用涂料喷出大大的“第三工会”字样。
“哇，好多人啊。”祁灵云感慨了一句。
祁灵阳看得密集恐惧症都快要犯了，只觉得有些头疼，“他们这是倾巢而出了吗？”
小鲨鱼眼睛一翻躺在地上不动弹了，看着像是挂掉了，但从它皮肤上有些炸起的鳞片来看，它应该是在装死。
小二更绝，在看清楚敌我双方人数的第一时间，他就开了潜伏套餐，人影都直接没了。
只有祁灵云捏着拳头跃跃欲试，“哥，你说我们能不能赢？”
“能。”祁灵玉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
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中间也还是出了一点意外的，这个意外就是，那群人根本就没有轮到祁灵玉他们出手。
在那些船黑压压一片停驻在这一方天空的时候，祁灵玉手中的掌机光脑弹出一个来自郑芸的视频邀请。
祁灵玉接通。
十七岁的郑芸依旧是一头栗色的短发，她英气的眉眼已经完全长开，看不出半点曾经的柔弱瑟缩，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类军装衣服，银色的链条垂坠蜿蜒在肩部，她十指交叉地坐在会议室里，背后悬挂着一副手工画，画上是黑金为底被白云托举的彩虹桥。
“好久不见。”郑芸对他们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这个笑让她的五官瞬间柔和下来，那种冷冽狠厉的感觉瞬间消融。
不过这个笑稍纵即逝，很快就收敛干净，连声音也跟着一起冷肃起来：“这里是黑色彩虹总部，战队指挥官郑芸正在向您提出申请，请允许此次战役由我全权负责。”
“批准。”祁灵玉点头。
郑芸似乎早就认定了这个结果，没有半点停滞的就开始下达命令，“彩虹之赤张开防御。”
“好的。”祁灵云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冷肃的场景，不过他反应很快，金色的灵素立刻构建出防护罩，将几人包括那头巨齿鲨都一起笼罩在其中。
在防护罩形成的瞬间，他感觉到熟悉的有东西钻进来的感觉，立刻就知道某个隐身的杀手又跑来蹭防御了，撇嘴哼哼了两声，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扭头问郑芸，“然后呢？”
郑芸没有回答他，而是低头操作了一下屏幕，顿时单向的视频通话变成了多人的。
多出来的屏幕上，穿着黑色类军装的少女有着一头橘色的头发，五官长相精致不足却也称得上漂亮，那种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气质让人看起来更加吸引人。
“昭昭姐姐~”祁灵云挥手喊得那叫一个亲密。
祁灵阳顿时也凑过来喊了一声：“姐！”
祁灵昭没郑芸那么冷肃，她扯着唇角笑着点了点头，随意的挽起耳边掉落的碎发，手指碰到了一旁伸出来的耳麦，让她看起来像是什么偶像爱豆，肩部橙色的链条晃荡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以开始了。”郑芸的声音从两个屏幕同时传出重叠在一起，显然两人是在同一个空间，距离很近。
祁灵昭点了点头，纤长的手指拽住耳麦，轻轻开口：“不义之船终将坠落沉底。”
这声音明明不大，却响彻在这片空间每个人的耳边，冥冥之中好像是成为了至理箴言，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一定会这样”的想法。
祁灵昭的谶言。祁灵玉已经明白了什么，他终于抬头看向了天空。
熟悉的带着冷的灵素气息在空中展开，祁灵玉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并认出了灵素所属的主人，“秦许。”
细碎的雪纷纷扬扬落下，却在落地的瞬间变成了冰霜。
冰凝结在地面，转眼间就覆盖了一层土地变成了冰层。
冰凝结在树上，那些肆意妄为舒展枝桠的参天大树不堪重负的弯折了腰。
冰凝结在船上，折了船舷、封了门窗，陡然增加的重量，让它在天空摇摇欲坠，终于挣脱了施加在船身的引力天赋，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联盟历283年6月18日，无垠山脉实验室遭遇入侵，第三工会总部特调附近分会攻击六千余人出击围剿，全部歼灭。
此为黑色彩虹与第三工会的第一次战役，此战后，黑色彩虹正式开启了统一混乱区的步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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