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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黑色的火焰突兀的消失,死亡的安息无声的上演，整艘船除了蛛丝没有了之外没有什么变化，海域安静地仿佛一滩死水。
小二会在祁灵玉兄弟两的船舱里，就是趁着之前祁灵云跟人物理层面上的打得火热,把自己手上所有跟隐身潜行隐匿气息感知等等这类扑克牌全用上了——说真的,他当初暗杀那个天灾级的任务目标的时候,在潜伏阶段也才开了隐身+气息收敛+危险感知这三张牌。
当然,那个天灾级已经垂垂老矣,六年前那一次的世界级晋升赛中，他明知道自己晋级无妄,却不甘心就此眼睁睁看着别人上位，纠结了一批人去伏杀竞争对手，最后大部分人都被秦家家主，现今的十九席之一的朱雀杀了，只有不到十人用上了自己藏着的后手，一看局势不妙溜之大吉了。
不过这部分人,也并不是完好无损，朱雀的【南明离火】又被称作不死火，是古神话中四大神兽之一朱雀的伴生之火,有无物不烧的特质,非常的霸道。这群人都受到了【南明离火】的灼烧，这些年来从身体到灵魂每个日夜都在煎熬中度过，严重的已经拖拖拉拉死了，不那么严重这些年实力倒退跌落等级。
这个老家伙挺会趋利避害,是不严重那一批中受伤最轻的,等级没有跌落，但也因为暗伤实力不济,再加上寿命即将到达上线，身体机能也在下降，他心态不稳，说是天灾级，但其实战斗的表现水平还比不过顶尖的区域级。
小二手上五十四张扑克牌能力都不尽相同，单个拿出来看非常鸡肋，但搭配使用却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小二将他的扑克牌分了组，比如上面提到的潜伏套餐，除此之外还有近战套餐、远程攻击套餐、辅助套餐等等，顺便一提，他近战套餐的牌，一半都在针对南宫离的暗杀中遗落了。
真是一个令人难过的话题。
总之，小二在潜伏中发现了那个老爷爷的弱点，就利用卡牌给他上了好几个debuff，让他精神错乱，以为自己回到了六年前和朱雀对上的那一战，为了自保拼命使用自己的力量，实际上他只是在空耗灵素。最后小二再偷袭将他一击必杀了。
就算是这样，小二也因为他最后的反扑受了一点伤，修养了小半个月才重新活蹦乱跳起来，结果就这么半个月的时间，他那位老板居然突发恶疾挂了，组织被老板没有天赋的普通人儿子继承，新老板解散重组了组织成立了一个公司，据说在普通人世界混得风生水起，已经快成为行业第一了。
小二知道的时候，组织早已经人去楼空，他又不想跨世界讨薪，那一笔钱就只能这么算了。
话说回来，小二当时开着自己的潜伏plus套餐，趁着船舱门没有关紧溜了进去，又怕被察觉出端倪，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不敢吭声，兀自纠结了好一会儿要怎么向新老板毛遂自荐，也就不可避免地听了两耳朵兄弟两的谈话，知道灵素信号虽然屏蔽了，但是普通人世界的信号并没有。
小二掏出掌机光脑打开导航定位看了看，惊疑不定地抬头看了眼那一望无际的海：“这上面显示我们在无垠山脉。”
“领域没有解除。”小二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黑卷发少年。
祁灵玉也是有些意外的，他确认诅咒已经开始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四周，“那就只有两个可能性了。”
一，领域的主人没有办法控制领域，现在这一切都源于特殊的东西而存在，不会收到外界影响消失。
二，领域的主人和这次事件没有关系，他也是受害者，所以诅咒追根溯源根本就没把他算入其中。
这两个可能性乍一听都很可笑，甚至会觉得能被这样对待的灵素师一定很废物，但祁灵玉想到了方舟。
他视线若有所感地转向了祁灵云挎着的倒霉熊，倒霉熊方舟那双歪斜的眼睛似乎闪着诡异的光，很显然对方在这一瞬间也联想到了自己身上。
方舟至今为止都没有想起自己的过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天赋变成了祁家的资料库，自己的灵魂又为什么一直没有消散……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这么稀里糊涂的活下去了。
诚然，遇到小玉小云之后，他的状态一直有在变好，现在可以主动控制自己的天赋能力，心态方面也开始变得健康，逐渐重新找回了当人的感觉，但他从来不敢去奢想未来和以后，不去想就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他没想到突然之间跟自己相关的事情就这么浮出水面了，方舟情绪激动之下把祁家人全踢了出去，反应过来后直接封锁了精神空间，徒留自己环视着一层层螺旋而上高耸的书架。
他有些恍惚和茫然，又有些恐慌，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展现什么样的情绪才是合理的，只能沉默着，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倒霉熊黑润的眼睛黯淡下来。
祁灵玉通过诅咒隐约察觉到方舟情绪不对，但他没有多问，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而就在这时，祁灵云好像听到了什么，侧着耳朵面色奇怪地呢喃了句，“这是什么声音？”
小二也跟着警觉起来，扑克牌已经夹在了手指间，一旦出现什么异动就会立刻动手，但他架势都摆开了却半天没等到袭击，耳朵里也没有捕捉到任何不对劲，他不由地问，“你听到了什么？”
“听起来像是在哭……咦？原来你不是哭而是在说话吗？跟我说话？找爸爸？我哪里知道你爸爸在哪啊——我哥？”祁灵云的自说自话戛然而止，视线缓缓转到他哥身上，猫眼瞪圆了，头顶仿佛具象化的冒出了一个问号。
紧接着那头粉毛一下子就炸开了。
“我哥怎么可能是你的爸爸！”他一把扑到船舷边上，半个身体都探了出去，他飞舞着坠落的粉色小辫子像是被触犯了领地的愤怒小猫用来拍打地面的尾巴，朝着海平面发出怒吼：“我哥才十二岁，他身体不好，他不行！”
“他不行”三个掷地有声的字在宽垠到几乎看不到边际的海面来回飘荡，重重地砸进小二耳朵里，在他脑子里砸出了形状。
祁灵云给墨绿色头发少年的外号是绿头王八，此时此刻他还真的就像个王八一样，表情的每一寸变化都让人看在眼里，想要忽视都不行。
小二是知道祁灵云话中是没有什么糟污意思的，但他忍不住缓慢地瞪大了眼睛，视线漂移到当事人身上，有些不受控制地要往某处看去。
当事人祁灵玉：“……”
当着哥哥的面造哥哥谣的好弟弟祁灵云，半点都没有感觉到他杀心渐起的哥哥沉默注视下的微妙，兀自得意地哼笑，“被我拆穿了吧，不敢吭声了吧？我都只能做我哥哥的弟弟，你居然还想做我哥哥的儿子，你想得挺美。”
祁灵玉眯着眼睛盯着他弟弟的背影，面无表情地想：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在不让林岚伤心的前提下，将自己变成独生子。
其实伤心也只是一阵的，总能走出来的不是吗？祁灵玉想到这里，意味不明地发出一声轻笑：“呵。”
小二顿时一个向日葵猛甩头，以他迄今为止最快地反应速度收回了视线，肃穆着一张脸强行接上了之前的话题，再次问道，“小老板，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小老板你赶紧升级一下你的语言系统啊，你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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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能不能先把我耳朵堵上？这是我能听的吗？我配吗？老板不一定会干掉你，但听了这种辛密的我一定会被穿小鞋的！
小二的心声以三倍数飞快地在心头闪过。
“你叫我？”祁灵云转过头来很是嫌弃地撇嘴，“晦气王八你别这么叫我，感觉运气都变差了。”
不待他反驳，祁灵云就直接窜到了他哥面前，拽着他哥的手指着海面说，“哥，你快跟里面那只鱼断绝父子关系。”
“……”祁灵玉直接将他话里那些离谱的东西都无视了，问了一句：“鱼？”
“是啊是啊，它刚才还在跟我说话，好像是什么声波？唔，不知道啦，反正他声音好难听好吵哦。”祁灵云说着捂了捂自己的耳朵，又扯了扯哥哥的袖子，不开心地催促道，“哥，你快跟他断绝关系，他真的比我还吵。”
本来想假装听不到好好思考一番的方舟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小云，它再怎么吵也只有你听得见，所以理论上来说它挺安静的。还有，你不要默认小玉和一条鱼有父子关系啊！还有人类怎么可能生出鱼啊！】
“诶？可是那只鱼说他是人和鱼的混血啊。”祁灵云一句话差点推翻了生物科学。
正在方舟震惊地想反驳怎么可能的时候，一个黑影猛地从平静地水面跃出，以一种非凡的冲劲跃过了船舷，“啪”地砸在地板上，震得小二往后跳了一步，水火二剑都已经握在了手中，惊魂未定地看着突然搁浅在这的大东西。
这确实是一尾鱼，但是是一尾鲨鱼啊！还是巨齿鲨！一口一个两米彪形大汉的那种！
——没错，这就是之前上船的时候，船长拿闹事的人投喂过的那头巨齿鲨。而之前它只是惊鸿一现，又是腹部对着人，只能看出它的品种和大小，对于它具体长什么样其实并没有看清。
而现在，它的全部都展露无疑，也不知道是刚才听祁灵云说人鱼混血听多了产生了联想，还是其他什么，它居然真的长了一张人脸！！！
我当杀手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场面我真没见过！自认为见多识广的杀手瞳孔地震，感觉鸡皮疙瘩全起来了，眼神都逐渐变得空洞起来。
这鱼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搁浅在甲板上，尾巴顿时僵住了，仿佛一条死鱼一样不动了。
“哇，这个味道好熟悉……原来那个搞出精神幻象的家伙是你啊。”祁灵云眼神控诉，拉着他哥狐假虎威，“搞破坏的鱼会被做成生鱼片，一片一片又一片的那种。”
巨齿鲨听到少年的控诉，好像也回过神来了，尾巴顿时开始“啪啪啪”地拍打甲板，发出蜂鸣一般的叫声。
那叫声很尖细，隐隐约约的，不过大约离得近了，这回祁灵玉和小二也全都听见了。
那巨齿鲨对着祁灵云一顿控诉：“我是有人类和巨齿鲨的基因，不是人鱼混血！我感觉到我身上有一部分基因来自于不详的黑色也就是你哥哥，而不是我要认他做爸爸，不要欺负鱼不会说话就乱翻译啊混蛋粉毛！！”
小二听着一条鱼说话表情逐渐古怪，看着祁灵云半晌，最终发出一声感叹，“小老板，你真的是个语言艺术家，你要是生在千年前，成为一个谈判专家，四百年大战就不会存在了。”
“真的吗？我居然这么厉害？哇哦！”祁灵云一双猫眼亮晶晶的，高兴地眉飞色舞，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高低得上天去飞一圈嘚瑟。
然后就听到小二慢吞吞地补上了没说完的话，“直接变成千年大战。”
【噗——】方舟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巨齿鲨居然也听懂了，用那把尖细的声音放肆笑着，尾巴欢快地在甲板上拍打着，还一不小心把甲板给拍出来一个洞，它尾巴尖立刻就僵住了，小心翼翼地摊平盖住，不让人看见。
祁灵云叉着腰摇头晃脑，一副“不听不听你就是嫉妒我”的小表情。
巨齿鲨感觉到身上的水分在逐渐蒸发，虽然他那复杂无比的基因让他能够搁浅一天都不带死的，但鱼终归是更喜欢水的。
它赶紧从自我介绍开始述说生平：“我是A505，是A系列改造人第一个存活的实验品，我也记不清楚我身上到底有多少基因，占据主导的是巨齿鲨和人类的基因，在我之后，所有实验品都是更偏向人形，不过一直到A580才初见效果，A587是最完美的改造品，他几乎和人类没有差别，现在还和人类生活在一起不愿意回到实验室，他们说A587叛变了，那之后他们改造的方向就开始变了，实验品们又开始变得奇奇怪怪了，不过倒也都还能看出人形。”
“其实除了A587之外，我们都是失败品，尤其是我，纵然存活了下来但无法自主思考……后来我的饲养员更换了，居然还把叛逃的A587也带回来了，那个看起来很弱的独眼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慢慢地我居然可以开始沟通，还觉醒了天赋……”
“……再之后A583移植领域类天赋成功，但因为移植的并发症，他的领域没有半点攻击力，他们就将我放归到了这里，让我们协助A587和A590一起行动，要抓更多人类和灵素师回去，他们好像在尝试复活一具骨架……在出来之前，饲养员的猫对我们说，千万要小心不详的黑色——就是你，我的0.533%基因提供者。”巨齿鲨的眼神看向了祁灵玉，里面暗含着一些打量和试探。
巨齿鲨自从来到了这里就几乎是被人肉投喂长大的，所以它是吃人的，尽管它有一部分人类基因，但它并不认同自己是人类。
而它之所以会在这里好好的讲述自己的人生，是因为自己打不过他们，实验室不会管它的死活，它不想死就只能自寻活路，正在这时，它感觉到了实验室恐惧的不详的黑色，自己居然感觉到自己体内有部分基因来自于对方——唔，其实有些微妙的不同，不过这并不重要。
巨齿鲨并不多的人类基因控制着它的脑子想，饲养员和他的猫这么害怕他，该不会就是因为偷了这个人的基因出来做实验吧？
哈哈，管他什么原因呢，反正它想看实验室倒霉。于是巨齿鲨毫不客气地将实验室给供了出来。
祁灵玉听到它说实验品的时候，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毕竟原文中就有写第三公会在做这些实验，而且无垠山脉的实验室祁西楼在六年前就已经透露过了，现在只是将这些内容补充的更加详细完整。
直到听到后面，从它说“饲养员更换”开始，祁灵玉就越听越有即视感。
独眼、复活、骨架、猫……等到最后那句“小心不详的黑色”出来，基本已经盖棺定论，认识他戒备，又和这些元素都对得上的，就只有六年前从神行教“叛逃”的祁多福和浅川熊野。
浅川熊野的眼睛在上一届交流赛上被他用诅咒弄瞎了一只，而祁多福变成猫骗过多游人成功逃过死劫，还带走了一截他的腿骨。
在收到两人叛逃的消息之后，祁灵玉就没有刻意探查过他们的消息，他知道这两人如果没被世界本源弄死的话，迟早还会跳出来的，结果没想到跳得这么快，一出门就碰上了。
让祁灵玉都在思索，这是不是世界本源故意制造的“偶遇”，就是为了借他的手把背叛祂的两个人弄死，不过很快，祁灵玉就否认了这个猜测。
世界本源对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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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掌控力差这一点，他和郑芸都能靠着点点滴滴的线索串联出来，祁多福好歹和世界本源狼狈为奸这么多年，能看出这些是很正常的，而第三公会是混乱区最大的势力，他们会选择加入也很正常，这是一点。
还有一点就是关于那截腿骨，他上一辈子明明没有留下尸骨，可祁家的墓里却有一具他的骨架，祁多福临到死了都还将其偷走了一截，这也说明那具骨架肯定有蹊跷，世界本源防着他不会想让他知道太多的。
除了否定这个猜测之外，祁灵玉同时还肯定了一件事，也想通了一个关窍。
原文剧情中，联盟将第三公会正式列为“恐怖组织”，是因为第三公会丧心病狂的将普通人改造成灵素师的实验曝光，祁灵玉当时就觉得稍微有点微妙，尤其是在看到黑斩鸡身上移植了第二天赋的时候。
第三公会其实和联盟一样，都是灵素师为尊，看不起普通人的组织，他们会想要移植双天赋三天赋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黑斩鸡的事情也表明他们当时的实验方向确实是这个，实验方向的改变不是一蹴而就，必然有一个契机。
如今看来，浅川熊野就是这个契机，后期神行教的“造神计划”就算不是他主导的，也大概率跟他有关。
也就是说，这个人最终的归宿还是神行教，来第三公会可能就是为了这里的实验室资源更多，能够让他尽情的完善自己的实验数据，对方就是个疯狂的科学家，心中只有实验的那种。
而这样的疯子某一天突然被变成猫死里逃生的同事找上门，并蛊惑到叛逃，嗯……对方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把猫逮到摁在实验台上解剖？
祁灵玉在那一瞬入了一下疯狂科学家的思维，不由眉梢挑了挑。
好像知道浅川熊野跟着祁多福跑的原因了。
祁灵玉在思考，而两个小鬼则围着巨齿鲨在打转。
巨齿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声音都变得干涩了，忍不住动了动尾巴，往潮湿点的地方贴近，然后一瓢水兜头浇下来，着实是让它浑身都舒畅了起来。
巨齿鲨感激的一抬头，就看到了祁灵云那张满是好奇的脸，代表“谢谢”的鸣叫一下子就卡住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祁灵云也不在意这个，他将水瓢伸进不知道什么时候提来的水桶中，又往它身上浇了一瓢水，歪着头问道：“你不是鱼吗？怎么你发动天赋能力却是用蛛丝啊？从哪里出来的？嘴巴吗？”
他看着那张巨大的鲨鱼嘴有些跃跃欲试想要掰开往里面看。
巨齿鲨被他那亮晶晶的眼睛盯得一激灵，赶紧开口解释：“我觉醒的天赋来自于我体内人类的基因，对方原本的能力就是这么发动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机制，我能喷射蛛丝是因为我体内有蜘蛛的基因。”
祁灵云眨巴眼睛感慨了一句：“好一盘大乱炖啊。”
巨齿鲨：“？”等等，什么大乱炖？意思好像是这么回事，但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下一秒它就知道为什么怪了。
祁灵云摸了摸他的鱼头：“剁椒鱼头。”
摸了摸他的鱼鳍：“红烧鱼鳍。”
摸了摸他的尾巴：“麻辣鱼尾。”
祁灵云开始报菜名，说着说着旁边还多了一个墨绿色头发的少年，两个人一起吸溜了口水，然后一边给它浇水，一边开始探讨炖它要用多大的锅，串它要用什么尺寸的烧烤架。
“哎，怎么越来越僵硬了？不会死了吧？”祁灵云摸着他的尾巴发出了危险的提问。
巨齿鲨立刻就想抬起尾巴，然而上面却有一股力道压着，它尾巴要翘不翘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快死了。
祁灵玉想完事情一转头就看到这一幕，巨齿鲨尖细的叫声顿时崩溃的响起：“爸爸，救鱼命！”
“……”祁灵玉在听到那句“爸爸”的瞬间，几乎是下意识拿出了自己的骨刀，露出了一个称得上平和的笑容，语气更是很温和地问道，“你说什么，我好像没听见。”
巨齿鲨：“！！！”鱼命休矣！
第82章
A505,也就是巨齿鲨本鱼，最终还是没有被做成生鱼片的，在生死危机地紧要关头，它那本就不大的鱼脑子疯狂运转,终于抓住了一点灵光,“我知道离开A583领域的办法！”
祁灵玉动作一顿。
说实话,虽然他提着刀做足了威胁的姿态,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真的打算将这条鱼给剁了,好歹这鱼是主动给他们提供信息的，有自首环节,而且诅咒竟然也避开了它，可以说明它发动天赋能力的事情，也并不是它主观能够控制的。
反正这种种血债都被算在了幕后黑手的头上。
祁灵玉没有非要杀鱼的理由。
然而他也没想到，就这么吓了一下，这条鱼竟然就又吐露出了别的情报。
领域是由灵素组成的外放空间，而灵素往往都会收到主人情绪的影响,然而祁灵玉从踏上这艘船就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现在黑夜里再看，更觉得这里安静的如同一滩死水,不仅是海面,还有空气中遍布的属于领域主人的灵素也散发着这种无波无澜死水一样的气息。
这也是祁灵玉没能在上船的第一时间就察觉这艘船不对的主要原因。
除了这个特点之外，这片领域等级其实并不高，也没有什么危险性，祁灵玉想要离开这片领域并不是难事,只是耗费一点时间而已。
不过现在既然有好心鱼送上门,祁灵玉也乐得节约脑力。
祁灵玉把玩了一下手中的骨刀，指腹在刀柄上自己名字那里轻轻摩挲,微微眯着眼看似在考虑巨齿鲨的提议，实际上他感受着上面凹凸不平的触感，思绪有一瞬间的飘远。
在他们离开祁家的时候，林岚给搜罗准备了很多东西塞进他们的空间钮里，最后还各自送了一份礼物，给祁灵云的是三合一飞行器，给祁灵玉的就是这把骨刀。
祁灵玉以前用的那把短刀，还是六年前第三公会袭击列车时候的战利品，出自黑斩鸡这个区域级的手中，自然不会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武器，只是当时被祁灵玉的诅咒侵染，品质得到了一点异变，祁灵玉觉得也挺趁手就一直用着。
但后来用得多了，这刀也终究还是没能承受住祁灵玉的灵素，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断了，之后祁灵玉的心神放在炼制自己的骨架上，又没有什么外出需求，就把趁手武器的事情给抛诸脑后了。
林岚却看着他总是摆弄骨架误会了什么，花了两年才堪堪赶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天找到了这把骨刀，当天林岚明明只是在十七区做一个不需要费什么心力的小任务，却差点没有赶上时候，还得冒着雨动用祁灵云的礼物往回飞，也是为了去拿这把刀。
祁灵玉没有说自己已经用那具骨架炼制好了自己和祁灵云的武器，还都点了成长属性，也就是说是可以随着他们的力量增强一起变强的武器，他只是默默接过了这把骨刀，并在一路上和它熟悉手感，将它变成了自己惯用的趁手装备。
祁灵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走神想起这些，可能是因为那条鱼喊的“爸爸”让他产生了联想，又可能仅仅是他握着这把骨刀的时候，总觉得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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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沉重的份量里，或许还有一份来自妈妈的关注。
不过不管是什么，祁灵玉的思维也只是晃神了一瞬间，很快所有的情绪就都收敛进了那双暗沉的眸子里，让人难以看出分毫。
祁灵玉沉默地注视让巨齿鲨压力巨大，它浑身僵硬地再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被愤怒冲昏头脑跳出水面，这个粉头发少年就是一个糟糕的能引起世界大战的翻译而已，它根本没必要在意。
巨齿鲨那张人脸都摆出了欲哭无泪的表情，心理压力让他的鱼脑过载，都不待祁灵玉的下一步动作，它就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直接将同伴卖了个干净。
“A583的领域是残次品，除了范围非常广且没有什么存在感之外，剩下的可以说全是缺点，比如恢复能力弱。”巨齿鲨说到这里的时候，那鱼脑子其实也反应了过来祁灵玉看着可怕，但身上没有杀意和戾气，连那不详的灵素气息都没有放出来，摆明了就是吓唬自己这条鱼。
然而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再中止也没有意义，它索性就心一横直接将事情都秃噜了出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艘船的船员并不多，其实我们本来会不打算动九十二区的人的，这里太鱼龙混杂，一不小心就会抓到大组织的人……那些弯弯绕绕我一条鱼是听不懂的，但A587的原话是说这里是一次性打捞区，完不成KPI的时候可以来捞一波。”
在A587立下这个flag不久，他们就遭遇了一次围追堵截，敌人非常多，他们人手损失惨重，巨齿鲨的精神幻象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单独遗漏了那个人，对方趁着他们应对敌人焦头烂额的时候，把船上搞的一团糟也就算了，居然还成功打破了这处领域出去了。
“那个奇怪的颜色符号就是他留下来的，怎么也擦不掉，我们就只好用自己的气息掩盖遮蔽，也没想到还会被反过来利用。”巨齿鲨的眼睛偷偷看向了祁灵玉，显然也是看到了对方诅咒的事情。
“A583恢复力太慢，领域没有完全修复好，那个人出去的那个地方很薄弱。”它说着指了指桅杆的方向。
祁灵云立刻就知道自己接近那里的时候，为什么会被浓重的气味熏下来了，原来是怕他发现不对啊。
少年拍了一下鱼尾巴哼哼唧唧起来，“好你个生鱼片，一点都不老实，我要把你做成烤全鱼。”
“烤不下真的烤不下。”巨齿鲨拒绝这个提议。
祁灵玉他们本来就怀疑那个彩虹记号是他们的人留下来的，自然详细问了它一些问题，只是巨齿鲨作为一条鱼，一般都深潜在水面之下，如果不是A590也就是船长提溜着那个闹事者出来喂鱼，可能一直到那些人死掉，都不会知道有一条巨齿鲨始终在水下，不远不近地跟着这艘船。
它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冒出水面，而透过水面看人是看不准的，歪七扭八身体五官都扭作一团，根本就记不住那些人的长相，也拿他们对不上号。
所以巨齿鲨只摇头，最后吐出一句，“头发颜色挺显眼的，跟一团光一样，在一片黑灰色能清晰看到。”
“你这说的是白色吗？”黑色的对比色正是白色，祁灵云十分合理地猜测，开始了他的思考，“难道说碎冰冰又把头□□成白色的了吗？”
祁灵玉一听就可以直接排除秦许了，而且鲨鱼大多是色盲，从它那句“一片黑灰色”基本能肯定这条鱼也没有例外，对它来说很亮眼像光一样的颜色应该都是色彩比较浓郁鲜艳的颜色，比如红色和黄色系。
祁灵玉觉得如果是他们的人，那大概率是祁灵昭或者祁灵阳，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毕竟祁灵昭的天赋很特殊但完全不适合战斗，郑芸不会放她一个人单独外出。
不管是谁，祁灵玉都是要去那个实验室一趟的。
祁灵云拽着巨齿鲨的尾巴在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它甩回了水里，就听见“扑通”一声平静的水面好像砸了一颗雷一样，那鱼半天都没有浮上来，也不知道是骤然回归水域太兴奋忘了探头，还是根本就被砸迷糊了，在水里挺尸。
这边祁灵云用边上没用了的半桶水洗了手，身手最好的他迫不及待地再一次爬上了桅杆，腥臭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去，实在是有些刺激人，他赶紧憋了一口气，脸颊微微鼓着开始在彩虹附近摸摸碰碰。
他这一口气憋地格外长，却怎么都没有摸出名堂来，粉发少年脸色开始因为缺氧涨红，有些苦恼地扣门似得敲了敲自己脑门，比起思考，看着更像是在企图打开什么开关。
小二一开始看他憋这么久还和自己的憋气时长做对比，暗自心惊着，现在他只担心该不会自己这边还没正式上岗报道，老板就要死一个吧。
为了保住自己的还没有影的新工作，他忍不住招手，违背了一次杀手要收钱才办事的规矩：“实在不行你先下来我上去。”
祁灵云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叉，没有半点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不过半天摸不到玄机，也着实让他有些焦躁，他眉头都皱起来了，动作也开始变得粗糙。
突然，他好像是厌烦了，居然捏紧拳头直接砸了下去。
“咔嚓”——桅杆应声而断，上面那一截砸进水里，将某个浮到一半的鱼重新砸回了深水区。
祁灵云却看着自己的拳头眼睛一亮，好像明白了解决办法，两个拳头一起一顿输出，一次力气比一次大，隔山打牛的震动让船都跟着震颤损坏。
十拳之后，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原本画着彩虹标记的地方破出了一个洞，太阳的光芒从里面刺入进来，将这片领域的黑夜驱散了几分。
一直死寂的灵素终于运转了起来，想要修复那个拳头大小的洞，祁灵玉手直接伸进去朝两边用力一掰，只听到“刺啦”一声，领域竟然像是一条薄如蝉翼的布料一样径直被撕扯开来。
祁灵云探出脑袋去看了看，朝他们招了招手，又想到他哥哥体力不好，空间钮一闪，往手中的三合一飞行器上输入了灵素，控制着它飞出去。
祁灵玉收回了准备甩出去卷住祁灵云腰的黑色灵素，动作利落的站上了飞行器，小二也立刻就收起了手上的扑克牌，赶着飞行器起飞的时机，纵身一跃抓住了底板，成功挂了上去。
祁灵云笑容乖巧，控制飞行器很稳，在飞行器从洞口探出头的瞬间，祁灵玉就跳了下去，然后一直平稳上升的飞行器跟喝了酒一样猛地往天上一冲，带着挂在上面的墨绿发少年体验了一趟什么叫云霄飞车。
“哎呀，哥哥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祁灵云凑上来一脸无辜，好像控制飞行器的灵素不是他的一样。
祁灵玉一早就看出这人要使坏，曲指在他额头弹了一下，视线就放在了周围的环境上。
果然是无垠山脉。
祁灵云还是知道轻重的，他只是恶作剧，很快就又把飞行器驱使了回来，然后就发现小二居然已经盘腿坐在了飞行器上面，表情看起来颇为惬意，下来的时候很是恋恋不舍，还问小老板这能不能作为员工奖励送给他。
“走开走开。”祁灵云收起了飞行器。
小二实在是太想要了，绞尽脑汁想要得到他，不惜开始拍马屁，“小老板刚才真帅，也得亏上去的是小老板，要不然我们就算找到了薄弱的地方，也是不可能破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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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找到那个薄弱的地方。”祁灵云不开心地撇嘴，嘟囔着道，“我只是想，碎冰冰脑子和我差不多，他能想到出来的办法肯定不会很复杂，所以我就试了试。”
“果然不愧是我的挚友，我们脑子是一样的。”祁灵云很是欣慰，得意地叉着腰等夸奖。
却不想小二大惊失色：“什么？居然还有个三老板和你一样？”天呐，这职场环境有点太恶劣了吧！
第83章
无垠山脉实际上非常长,横跨乃至贯穿数个区域，总长度可以说是世界前几，但因为主山脉是在一区，所以提起它的时候都会将其当做一区的地标风景。
祁灵玉快速的扫视一圈,很快就从植被、风速、阳光等数值判断出来他们所在的是无垠山脉的那一块,而根据六年前来过一趟的祁西楼所说,实验室的位置是在一区那边的地界,距离他们说不上远也说不上近。
这边因为海拔和太偏僻等原因,并没有多少人烟痕迹，并不算多的树木高耸,繁茂的枝桠在半空连绵在一起，将他们这边的动静都一一遮挡了下来。
实验室的情况尚且没有摸清楚，就连祁灵云这个一直表现很莽的，都知道要收敛气息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另外两人更没有想不到这点的道理。
但同样的，他们的时间其实有些迫切,毕竟不知道是不是有他们的人沦落到了这里。
“我等会要使出全力了，哥你要想办法跟上来哦。”祁灵云说是“想办法”，实际上手掌腰上拍了几下,朝着他哥挤眉弄眼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祁灵玉手微微一顿，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就知道他现在是一种怎样的油腻到欠揍的表情，手腕微微一动，看不见的黑色灵素化作长鞭,如蛇一般盘旋缠绕住粉发少年的脖子。
“安分一点。”祁灵玉警告的扯了一下灵素长鞭。
这点小手段对于有【全面防御】十分皮糙肉厚的祁灵云来说完全不痛不痒,触之就让人疼痛尖叫的黑色灵素特性，在他这里好像完全失效了。
祁灵云“哇啊”了一声,动作相当浮夸的往前踉跄了一下，假装自己真的受不住这个力道，拖长了声音说：“哥你好凶哦，不过我知道了～”
他说着摸了摸脖子上有些奇怪的触感，一双猫眼始终亮晶晶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
围观了全程地小二忍不住问了祁灵玉一句：“为什么要奖励他？”
祁灵玉：“……”
“当然是因为我是我哥乖乖的好弟弟！”祁灵云下意识回答完了，才想起这个问题到底是在问什么，他有些好奇地眨巴眼睛看他哥，疑惑中又带点兴奋地问道，“哥哥要送我奖励吗？”
祁灵玉面无表情地往发声的地方看过去，已经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虎狼之词，担心被灭口的小二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祭出了自己的潜伏套餐，凭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我去前面探路。”
黑色长鞭松开了祁灵云的脖子，缠绕在了他的腰上，很快祁灵云也忘记了自己的好奇，看祁灵玉准备好了，欢呼雀跃地说了声“出发”，整个人顿时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参天大树之后。
祁灵云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但最让小二惊讶的，是他的动作非常轻巧，明明看起来上蹿下跳蹦蹦哒哒的，声音却竟然还没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大。
“不干杀手可惜了。”直到这一刻，小二才对自己失去的那一竖甘心了。
不过甘心归甘心，他作为一个名气不俗的杀手，身上也自然是有些傲气在的，他可不想在这方面输得太惨，所以默默地将灵素传导入肌肉里，眼神紧紧盯着前面两兄弟的背影，所有的情绪尽数收敛沉淀下来，他不自觉开始提速跟上。
三人是在快要离开那片遮天蔽日小树林的时候，祁灵玉率先一扯缰绳，祁灵云也同步停下了脚步。
“有人开了灵压场。”祁灵玉抬头看向天空，透过树叶缝隙什么也看不到，只有空气中无主的灵素被感染的有些暴躁。
祁灵云耳朵动了动，他捕捉着细微的声音，“他们好像搜山抓到了一个倒霉蛋。”
“也不知道是谁。”祁灵云嘟囔了一句，在祁灵玉的示意下，微微调整了一下方向，然后继续加速往前冲。
好不容易跟上来的小二：……
这边三人在竞速，而另一边被抓住的有着一头灿烂橘发的倒霉蛋少年正在和一只花猫大眼瞪小眼，正如祁灵玉猜测的那样，这个人不是秦许而是祁灵阳。
其实祁灵阳会出现在这里真的只是意外。
事情还要从祁灵阳离开祁家的事情说起。
祁灵阳不是一个擅长隐瞒的人，就算有立誓让他没办法吐露出和“推翻旧制”计划的任何内容，但有关于他满十二岁要去混乱区的事情是不需要隐瞒的。
甚至因为他们年龄都摆在这里，想要办理通行证什么的是需要家人填写相关信息以及户口本等东西，大部分小孩平时没有关注过它们放在哪里，翻箱倒柜地找肯定不如直接问，父母长辈知道他要这些东西自然会询问。
建设混乱区据点是一个长期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就能够完成的，在这种情况下，未免家长以为他们失踪报案，暴露了他们行踪，不如直接跟他们坦白从宽。
然而彩虹战队的几个人中，郑芸父母亲人早就死了，郑家现在也是她的囊中之物，她根本不需要向上汇报；祁灵昭自从被郑家人带走之后，就已经自主独立了起来，是个能自己做决定的。
秦许已经被逐出家门；南宫羡都已经是南宫家的家主了，而且他只是分魂出来，本人还是留在联盟学校，完全可以给林盛予和南宫离打掩护。
至于祁灵玉祁灵云兄弟两，他们是最不用担心的，林岚一向是一个很温柔包容的人，如果说在祁灵玉自灭九族的事情发生之前，她或许还会觉得两个小孩年纪太小，还是需要大人引导的年纪，那么在那件事情之后，林岚已经充分认识到，他们做的事情是自己插手不了的。
所以林岚只会两次确定两人是真的已经想清楚了，就不会再阻拦。
掰着手指数来数去，还受家长掣肘没办法独立生存的，竟然只有被父母姐姐保护很好的祁灵阳。
第一批人是在郑芸满了十二岁的时候离开的，秦许比郑芸小一个年头，祁灵阳又比秦许少一岁左右，两个人自然就结伴了。
祁灵阳盼着十二岁到来就可以出去闯荡天下，结果没想到却遭遇到了亲生父亲祁东亭的反对，后者还直接将他关了起来，强留了他大半年。
“混乱区太危险了，你是我和你妈妈唯一的孩子，如果你去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你妈妈会很伤心。”那时的祁东亭在审讯室浸淫已有了几年，身上的气势比原来强盛多了，不仅脸上带上了凶狠的气息，就连他的天赋【富贵竹】那仓绿的竹子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血雾气息，已经彻底脱离了人畜无害的范围。
祁灵阳听了这话非常不服气，朝着一口公鸭嗓不甘心地质问，“为什么姐姐可以，我就不行？姐姐不也是你的孩子吗？既然是，那么我们就应该是一样的，你不可以双标！”
祁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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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下意识想说“你们当然不一样”，但理智及时冒出头拽住了这个念头，他皱了皱眉，明确表示：“反正不准出去。”
祁灵阳正值叛逆期，自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答案，各种的闹腾，最终在秦许的帮助下，留书一封趁着夜深人静无人察觉的时刻离家出走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祁东亭已经察觉了他想要跑路的念头，是打算给他抓个现形的，被关仪萱给按捺了下来，就连秦许也是关仪萱给放进来的。
听着外面偷偷摸摸地动静，祁东亭安静地看着摁在手背上的那只纤细的手，在外面的声音消停了之后，他才伸手将妻子脸上的泪水全部都擦干净。
“既然舍不得就别放他走，现在还能追回来。”祁东亭顿了一下，还是将一部分残忍剖出来拿给妻子看，“他去那里很可能会死。”
听到“死”这个字眼，关仪萱的心脏立刻就紧缩了一下，她顾不得满脸的泪水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才开口说道，“他的眼神很坚定，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想为之奋斗的目标——”
关仪萱摁了摁心脏的位置，听着胸腔里的震动，想起了自己，她从小就接触网球，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会成为职业选手，却没想到年纪轻轻就遭受了意外被迫退役。
在退役的那些年里，她的心脏依旧在跳动，却让她总觉得规律不对，直到再次握住网球拍，再次回归到赛场，她再一次感觉到了心脏麻痹一般，却让她忍不住开怀大笑的悸动。
“让他去吧，”说是这么说，关仪萱却将头埋在了丈夫头上。
祁东亭心疼地抱紧了妻子，终究是没有出去抓某个小混蛋。
当然生气也是真的生气，在祁灵玉和祁灵云两个满十二岁前半个月，祁东亭就以送礼物的借口，送了很多东西过来，还都是四份的。
“喜欢的话记得带走就好。”祁东亭假装自己真的只是随意来一趟。
那些东西都被祁灵玉收在空间钮里，他空间纽里没放多少东西，还有不少空间，是可以放下这些东西的，不像祁灵云那样往里面塞了不知道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些祁灵阳都不知道，他迫切的想要做出些什么事情，好让父母能够对自己放心，所以他连黑色彩虹的据点都没有多逗留就一头扎进了混乱区。
别看黑色彩虹在92区混得风生水起，但实际上它背后的彩虹战队在混乱区的发展并没有特别突出。
一开始是因为郑芸带走的第一批人里，不管是祁灵昭还是林盛予其实都不是能够充当门面打手的人，所以她那时候更多的是在黑市开店，摸清楚第三公会的信息。
后来第二波人到了，她手上有了能拿得出手的战力，却也还是有意压制着发展，没有太冒头。
不过彩虹战队的名声虽然不显，祁灵阳秦许这对兽之王和冰之王的双王组合名声却着实不小。
这些年组织相关战斗的事情都是由他们两人负责，两个人年纪相仿在组织的定位相仿，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一种竞技关系，都在暗中较劲谁实力增长的更快，最快突破区域级之类的。
但因为祁灵阳之前天赋受损，现在还能使用天赋都是靠着诅咒的原因，他的实力卡在了超凡级无法晋升，眼看着秦许比他先一步到达巅峰，突破也只等一个时机的，他终于是有些焦躁起来。
祁灵阳可还记得姐姐的预言里，自己是大哥左右手的设定，他是要为大哥分忧的头号弟弟，怎么可以比别人弱？不止是秦许，他还要超过祁灵云，成为大哥真正的弟弟！
综上，祁灵阳这次出来是为了寻求突破的，同时，他也是知道大哥马上就要过来了，正好可以来接人，争取让大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结果他在码头徘徊多日，大哥没接到，反而是意外发现这艘船是第三公会的，就上来看了看，顺藤摸瓜地找下去，万万没想到问题竟然这么大。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受到巨齿鲨的精神幻象影响，纯粹是因为他姐用了一下自己的谶言。
那天他出门的时候碰到了他姐，他姐看着他神情有些古怪，好像要说什么，但最终又只吐出一句，“没事，有惊无险，也算是好事。”
祁灵阳撇嘴不屑表示：“没接到大哥都不算好事。”
“你一定会遇到的。”祁灵昭说。
于是他就这么鬼使神差地上了那艘船，找到了这个地方，进入了实验室，却又在那群改造人的围攻下被擒住，最终变成了现在这样。
“祁多福。”祁灵阳已经知道祁家的事情了，自然一下就认出这只花猫是谁，他呲着牙说道，“你的死期到了。”
猫张嘴吐出苍老的人言，“你现在这样还想伤我？还是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
“你以为他会在乎你？你死心吧，他的眼里不会有任何人。”它的话说得莫名其妙，祁灵阳却听懂了。
祁灵阳看着他耻笑了一声，“喂，你搞错了一件事。”
“我不是相信大哥会救我，”他露出尖锐的犬齿，舔干净唇边的血，明明被压着却笑得很肆意，“我是相信大哥不会放过你。”
“而且你不知道吧，我身上挂着一个一定会和大哥遇见的buff，你不放了我，那我大哥就只好自己找过来了。”
第84章
猫——也就是祁多福好歹是在祁家待过这么些年的,在误会祁灵云是亓御的那些年里，他虽然不敢正面打探注视，唯恐亓御察觉出什么端倪反过来盯上，但通过各种手段旁敲侧击得到的消息并不少。
像祁灵阳和祁灵云打架的乐子也听过不少——他当时其实是有些困惑的,很难想象亓御转生之后居然会变成祁灵云那种性格,一度怀疑是不是世界本源动了什么手脚。
不过因为祁多福认识亓御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强者了,他没有见过对方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再加上背后还有个世界本源……亓御那样疯狂的性格，居然没有在复生的第一时间杀人灭世,或者说来个二度自杀，怎么想的都是因为亓御被世界本源动手洗掉了前世记忆才对。
嗯，所以一代灭世大佬变成一个活泼开朗熊孩子什么的，是很正常的。
而天赋觉醒本来就具有随机性，对方变成了强化类也是正常的，嗯。
——祁多福就这样说服了自己。
事实证明,这一点都不正常，他错得有点离谱，也是实在没有想到,和千年前长相发色一模一样的家伙居然不是亓御,那个黑色头发一脸命不久矣病弱气息的“非灵素师小孩”居然是亓御。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祁多福真的十分错愕，停摆了近千年的脑子终于在亓御的事情上聪明了起来，他明白了两件事。
其一,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亓御知道了他是谁；其二世界本源要置他于死地。
也是到那时，祁多福才明悟过来自己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命运之子,而不过是一个棋子。
祁多福以为这一切都是世界本源策划的，这也是他会选择义无反顾背叛世界本源的原因。
祁多福和世界本源合作这么多年，也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比如命运节点、各大组织势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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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线等等这些。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会带上现在名声不显的浅川熊野，逃到了世界本源掌控力比较弱的混乱区。
他原本想的是自立门户，但浅川熊野居然在以前和第三工会毛遂自荐过，甫一在混乱区露面就被找上了门，他们只能被迫加入其中，然后被安排进入了无垠山脉的实验室。
祁多福能够摆脱诅咒，躲开祁家和神行教的追杀，在世界本源眼皮子底下好好活着，就是因为舍弃了原本的人类身体，窃取了猫的灵魂骨血，将自己和这具猫躯同化。
祁多福的天赋名为【窃】，所谓窃珠者钩窃国者侯，世间万物皆可窃夺，是和【诅咒】一样属于御控类概念系的强横天赋。
“概念”这个分类是为亓御所创的，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这一类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后来在他死后的百年历史中，只有真正的以一当百横扫千军的强者，才会被划入到这个类别里，“概念”几乎与强者划上了等号。
当时的灵能界虽然有些青黄不接，有部分世家传承断绝，但时间并不久远，有关亓御的事情记载不少，“亓御灭世”甚至是口口相传的“历史典故”，南宫家还打算要给他写本传记。
有批评他残暴冠以“暴君”称号的；有叹惋他一代天骄竟然突然魔怔了的……自然也不乏对他备受推崇者，想要研究追寻历史真相的人。
要不是世界本源当机立断，对命运进行操盘，让那场四百年的战乱提前发动，从中作梗让能找到的所有关于亓御的历史全部湮没在战争长河之中，或许人类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真相，联盟更名为“反世界联盟”也说不定。
总而言之，祁多福虽然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命运之子，但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能和亓御比肩……未来比肩的强者。
而且不是命运之子又怎么样？抢来不就是了？
千年前他窃取了一线生机，然后靠着不断窃取生命熬过了寿数活到如今，又靠着窃取逃过了死亡，下一次，他的目标，就是主角的命运。
祁多福原本还想着等把亓御的那截腿骨炼化成神兵利器，就把主角的身体抢过来，他虽然暂时不知道主角是谁，但亓御这个世界本源钦定的大反派和主角是绑定在一起的，他们最终会如命运轨迹般相遇。
他完全可以安心等待，韬光养晦，等到他们你死我活的时候再冒出头来收割。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变化一：祁多福没想到自己会被盟友坑，在混乱区来了个一轮游就被迫遣返，还是在联盟总部所在的一区。
在世界本源的眼皮子底下，祁多福不敢换身体，就这么僵着过了六年，好在配合着浅川熊野的实验，他这具猫躯已经不是普通的猫躯了，在强度上已经能够让他使用出区域级的力量了。
变化二：亓御出现了，而且要主动来找他。
这是什么鬼故事？！
祁多福听到这里的第一反应只觉得瞳孔地震，浑身毛发尽数炸开，几乎是下意识地摆出了猫受到威胁的进攻姿势，从喉咙里发出低吼。
灵素一股脑的全涌出来，竟然直接释放形成了灵压场。
祁多福一激动，力量自然是开了最大的阀门，他的灵魂好歹是天灾级，即便这具猫躯只能发挥出区域级的实力，也着实是比一般的区域级声势浩大。
于是祁灵阳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掀飞了出去，压在他身上掣肘他行动的两个半人半兽没有觉醒天赋无法使用灵素的实验体直接被碾碎成齑粉。
也得亏祁灵阳是异变类天赋，修行战斗变身等等方方面面就是用灵素覆盖全身，这才让他逃出生天。
即便这样，他也受伤不轻，“哇”地吐出一口血，骨骼断裂位移的痛苦让他扭曲了面色，竟然是好一会儿都爬不起来。
祁灵阳想要往外跑，周边阴冷的灵素气息变淡，祁多福竟然冷静了下来。
“不，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祁多福一只猫端坐在高台之上，一脸悲悯地俯瞰着祁灵阳，眼神晦暗至极，“别自欺欺人了，亓……那个人根本就不会关注你，大概连你的名字样貌都不记得了，你在他心中根本无足轻重。”
“噗——”祁灵阳闻言却直接笑出了声，他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是跑不了了，干脆忍耐身体上的疼痛直接坐起身，然后大开嘲讽，“看看你这怨夫的样子啧啧，该不会有人没记住你的名字吧？真可怜~”
祁灵阳模仿着记忆里祁灵云那狗东西气人的样子，声线也跟着上扬了起来。他知道祁多福的事情，也听说了“大黄”之名，自然是故意说来气他的。
不过祁灵阳知道的时候，祁灵玉已经将“大黄”这个名字从心中抹去了，只剩下祁多福这个红得发黑的名字，他是从祁灵云的嘴里听到的，再加上祁灵云日常喜欢起外号喊外号的行为，自然以为不记得名字的是祁灵云。
祁多福猫脸一黑，那双竖瞳满是杀意，冷冷地盯着橘发少年，“你找死。”
取名字这个事情，或许他一开始是开心的。
祁多福第一次见到亓御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是扬名国际的强者，虽然只是亓家家主继承人，但实际上整个亓家都以他为尊，不管是家主还是长老，面对他时都得站到一旁给他端茶送水。
那时候的祁多福对亓御是带着十足的憧憬和敬仰的，他是从普通人世界出来的灵素师，混迹在底层受尽了白眼和嘲讽，终于在这时候遇到了伯乐知己熬出了头，他期待着被托付重任，渴望着成长为一方强者，野望着登顶亓御所在的高处。
被取名字，被安排在亓御身边打下手……或许一开始他是开心的，可是慢慢地他就不开心了，亓御记不住他的名字，总是“旺财”“来福”的叫他，好像在叫一只狗。
他也真的成为了一只狗，一只连主人屋子都进不去，只能蹲在院子里的看门狗。
朝亓御心口捅那一下的时候，祁多福的手都在抖，心中有恐慌和惊惧，还有着隐秘的快感，尤其是对上亓御那双睁开的红色眼睛，看到他眸中浮现惊讶的时候。
那种快感一直到他被亓御反手用刀把心脏捅了个对穿都没有消失，他真的太痛快了，以至于在死亡的回马灯中，竟然得到了新的突破。
他的天赋名为【窃】，在千年前属于不入流的天赋，在亓御出现之前，甚至都找不到正确的归属。
后来亓御的出现，让灵能界的天赋分类多了个“概念”，所有无法进行正确分类的天赋都被丢到了这里。再后来联盟成立，新的类别划分也重新出台，概念成了御控类的小类，很多天赋都被踢出了这个小类，他却没有。
只是就连在那本《灵素师天赋大全》的名册上，属于亓御的天赋竟然都是被单独提出来放置的，世界本源对他的戒备甚至到了一种草木皆兵的程度，为此不惜下场扮作世界之声，开始渗透灵能界，操控灵素师的思想，确保他们一定按照命运轨迹行进，不会再出现反骨仔。
祁多福曾经不明白，明明他才是被盖棺定论的天命之子，可为什么世界本源的所有目光都落在亓御身上，对方都已经是个死人了也不放过，还限制他的行动。
在这千年时间里，看着祁家一对对双胞胎出生，他或许隐约察觉出了真相，却不敢去细思细想，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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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所有的惶恐不安，蛰伏着，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自然的去接触祁家那些兄弟们，离间他们、迫害他们、引导他们走上邪路。
后来事实摆在面前，经历了生死，他不得不承认，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命运之子，对世界本源来说，他甚至连人物都算不上，只是个一次性的垃圾。
世界本源亲手掀起了命运的浪潮，而在浪潮席卷而来之前，祂早将自己选中的“火种”保留了下来，被祂鼓动着去冲锋陷阵的都是不重要的，随便死多少茬的废物垃圾。
祁多福很愤怒，很想学着亓御一人一刀直接杀穿这个垃圾世界，但可惜，亓御也是被命运眷顾的人，是世界本源即便咬牙切齿也要复生的人，他什么都不是，他没办法和整个世界抗争。
不过他终将会窃取到完好的命运，成为主角。
祁多福冷眼看着面前不知好歹的人，“你什么都不懂，可怜虫。”
“哈哈哈哈是吗？真的不是破防吗？真的不是吗？真的吗？”祁灵阳牌复读机重复念叨了三遍，看着那张三色的猫都要混成一色了，扯着嘴角笑得更开怀了。“哎呀呀快来看啊，这是谁破防了啊？原来是我们的千年乌龟祁多福啊——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错了，你现在是猫。”
“话说你为什么不变回人呢？是不想吗？”祁灵阳一歪头，满头橘发在光照下仿佛晕上了粉色的光晕。
别说，用祁灵云的气人神功作用在别人身上是真的爽，以后完全可以多用用。云学已经满级的祁灵阳爽地心情都起飞了，胸口也不疼了，感觉可以爬起来再打三场。
而祁灵阳有多爽，祁多福就有多破防，只觉得心口一阵窒。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男人走了出来，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他戴着眼镜盒单边眼罩，仅露出的一只眼睛呈橘色，隐没在衣服底下的皮肤附着一层鳞片，拿着一个小型培养罐的手竟然已经化作枯骨。
而那个巴掌大的培养罐里，绿色的营养液中浸泡着一只瞳孔呈血红色的眼珠，上面竟然还插着一块玻璃碎片。
祁灵阳一开始还以为这东西是死得，结果刚盯着看了两秒，它居然转动了起来，丝丝缕缕的黑色飘出，逸散在绿色的营养液中。
祁灵阳在看到这人的，已经模糊的记忆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他心思微沉：“浅川熊野。”
第85章
“我说怎么我这只眼睛一直在跳,似乎遇到了什么好事的样子，原来是你来了啊，真是好久不见了，你现在的身体还好吗？”浅川熊野摸了摸自己仅完好的那一只眼睛的眼尾,表情语气轻松的像是在街上碰到了什么朋友一样。
“一般般,一拳能打死三个你的那种。”祁灵阳盯着那只和自己一样的眼睛笑着,露出了尖锐的犬齿,瞳孔缩成属于野兽的针尖大小,橘色的细细一条竟然好似闪烁着金光。
“你知道了啊？”浅川熊野顿了顿，手指在眼尾点了两下,脸上带起笑容道，“没错没错，我的这双眼睛都是源于你，你有看到我的实验品吗？和他们战斗过吗？很有意思对吧？……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不会进入这个世界，不会找到这么有趣的研究课题,你真的是我的缪斯，我真的很感谢你。”
浅川熊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诚恳，还想要跑过去握住祁灵阳的手,让他感受一下自己真挚的感情和诚意,刚迈出两步就被祁多福猫一声警告地“喂”给阻止了。
“有趣？”祁灵阳想到自己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些不人不鬼的实验品，差点没被他恶心吐了，直接骂道，“死变态。”
被骂的浅川熊野一点都不生气,只将他当无理取闹地小孩,满眼包容地笑道，“你以后会懂的,这是生命的艺术。”
“yue！”祁灵阳干呕一声以表回应。
眼看着浅川熊野还想要聊，花猫的尾巴不耐烦地拍了拍，“你突然出来干什么？不是说实验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吗？”
“实验只差最后一步了，不过我们要等了等。”浅川熊野笑着转头看向它，眸子半敛着，属于兽瞳的凶戾尽数消融，看起来称得上温和的伸手就要去摸猫。
祁多福往旁边躲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它脊背有些发寒，不过很快就又消失了，像是错觉一样。
他仔细看了看浅川熊野，到底没有看出什么，只语气不耐地问道，“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这个啊，我好像忘了——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别生气。”浅川熊野逗弄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祁多福一个凶狠地回瞪给瞪了回去，眼见着猫爪已经抬了起来就要往他脸上挠了，他赶紧将话说了，“A505和A583先后显示生命体征不平稳，A505现在已经断联了，A583也遭受到了机体破坏，已经投入营养液中进行修复去了，我查看了A587和A590的记忆，你猜我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浅川熊野抚摸着手上的盛放着眼球的培养罐，脸上因为太过兴奋的情绪泛起了病态的红。
祁多福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见浅川熊野摸着自己的眼罩一脸疯癫地道，“是他来了啊，祁灵玉——”
“闭嘴！”祁多福炸着毛弓起背脊朝着浅川熊野哈气。
轰——就在这时，震天动地地声音从外面传来，紧接着实验室开始红光闪烁，安保系统在报警：【警告！有人入侵，大门已经被暴露拆除，检测袭击者三人，已扫描核对到录入面孔，红色一级祁灵玉（亓御）！自卫系统激活，已解锁所有实验体，请所有研究员及时避难，请所有研究员及时避难！】
“哈哈哈哈我大哥来了，你们完蛋了！”祁灵阳拍着大腿狂笑，笑得都岔了气开始咳嗽，都没有停下来。
祁多福这次是真的破防了，他目眦欲裂，属于猫应激的尖啸声十分凄厉刺耳，直朝着浅川熊野的耳朵而去，“这件事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怎么办！！”
祁多福是真的想杀了眼前这个死变态，他虽然是普通人出生，也曾经在普通人世界生活过，但灵素师当的太久，早已经被灵能界的思想同化了，对没有天赋的普通人、天赋差的灵素师都看不上。
而那些天赋好的，则是被他在心中嫉妒着记恨着，灵素也变得阴冷如同毒蛇一般，蛰伏而肆意的在他脚下伸长窥视。
这样的祁多福怎么可能会真的交好一个靠着实验把自己变得不人不鬼的疯子？祁多福独独会策反这个人跟着自己，也是因为对方的身份。
祁多福并不知道具体的剧情线是什么样的，然而他管理神行教的群时间已经很久了，甚至说神行教是他一手创立的也不是不可以，虽在拉了一批人有了班底之后，发展下线的活计就分派给了其他的群员，但每一个人也都是要从他这里过的。
以浅川熊野当时的半吊子水准来说，是完全不够资格进入神行教的，但祁多福将他放进了核心群，就是因为发现世界本源在这个人的身上多投注了几分视线。
世界本源生性傲慢，从来只对命运线中它选中的人投以注视，而这个世界上生活的其他99.99%的未被选中的人，对世界本源来说是只需要考虑是今天榨还是明天榨的劣等资源，不管普通人还是灵素师都是如此。
那克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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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注视，让祁多福上了心，他放下身段跟这个人结交，让他很快就在教里站稳了脚跟拥有了威信，想着靠施恩的手段，将对方拉拢到自己身边。
然而还是那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亓御复生的消息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祁多福不敢在亓御面前冒泡，唯恐自己的身份暴露，同时也知道祁家他是留不久了，但他在祁家经营了这么多年，都被奉为了老祖宗，世代作为家主的副手……他不愿意也不甘心这些努力的岁月付诸东流。
之后他就找墓，企图炼化神兵，却不想六年居然得不到结果，偏偏碰上那些祁家人脑子犯浑病，把亓御惹毛大开杀戒，竟然将他也牵连了出来，只能遗憾出逃。
他把浅川熊野半骗半胁迫的带在身边，也是对世界本源的一种威胁，如果祂不愿意放他一条生路，那他就只好把命运线中的人物杀了下去陪自己了。
世界本源果然被拿捏住了命脉，竟然又让他苟活了六年。
六年又六年，六年难道是一个坎吗！祁多福咬牙切齿，心中情绪万千，却独独没有后悔这一点。
祁多福从不后悔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他只觉得命运待他不公，世界本源害他，亓御害他，祁家要害他，浅川熊野害他……全世界都在害他。
“走！”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越来越近，祁多福神经紧绷慌张到了极点，畏惧已经占据了大脑，他猫爪一把勾住浅川熊野的衣服就要跑，完全不管祁灵阳了。
现在大哥来了，他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怎么可以给大哥留下一个弱鸡的印象？他不想被大哥嫌弃菜，也不想被祁灵云嘲笑。
祁灵阳回神之后哪里肯让他们跑，牙咬得额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强行催动体内天赋半兽化，属于狮子的圆圆的耳朵和那细长的只有一撮毛发的尾巴露了出来，四肢抓地低吼地朝前飞跃扑去。
狮子作为草原霸主，各方面的数据自然是不低的，直接就化作了一道残影，祁多福还挂在浅川熊野身上，被弱鸡人类拖累，他没能及时闪避开，被迫挨了一爪子。
“喵！”三花猫叫了一声，将笨重的人类推开，也举着抓着就挠了过去，阴冷的灵素附着而上，本来就锋锐的指甲，立刻就变成了能够随意剖身取骨的武器。
一大一小两只猫缠斗在了一起。
虽然狮子是大型猛兽，按理说应该比区区小猫厉害，但祁灵阳本来就等级低一下，又受了伤，现在是纯粹靠着勇猛才不落下风。
而祁多福不是擅长战斗的天赋，完全没有战斗加成，常年窝在实验室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家的经验，猫的身体又太小了，灵活有余力量不足，只能靠着等级压制一二。
一时间竟然打了个势均力敌。
他们都忽略了躲在一旁角落里的浅川熊野，也没发现他们交战的第一手，明明是以他的身体作为战场，双方都没有收着的意思，这人身上居然没有见半点伤。
两只猫的纠缠过了数十招，但实际上只有短短三五分钟而已，一心只想跑路的祁多福不打算跟他打生打死，逮着一个机会就冲出了门。
“嘀——”摁键按动的声音和门户关闭上锁的声音让祁多福浑身一僵，他下意识地扭头，愕然地发现浅川熊野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
竟然是直接将他关在了门外。
“浅川熊野，我杀了你！”祁多福反应过来，他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知道对方那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立刻就往紧锁的门上面扑，爪子狠狠地拍挠。
然而实验室的材料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又因为这个实验室研究的东西比较危险，经常会出现失去理智的实验体攻击研究员的事情，第三工会找数个区域级以上等级的高手来用灵素加固过，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猫爪挠坏的。
祁灵阳也伸爪子挠了一下，两只猫隔着一扇门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将目光投向了浅川熊野。
祁灵阳往后退了一步很是戒备地看着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打算变身把他干掉，或者是召唤实验体来干掉他。
反正祁灵阳不觉得浅川熊野会有什么好心。
浅川熊野也不管两个人的脸色，只是兀自朝着祁多福挥了挥手，“去那个实验室吧，说不定能够变得非常强大呢。”
祁多福直觉有猫腻，但听着那催命符一样的打声越来越近，他走另外的安全通道，想逃也是能够来得及的，可是——怎么能甘心，怎么会愿意！
“要是没用，我一定会弄死你的。”祁多福恶狠狠地瞪了浅川熊野一眼，威胁之意明明白白，随后下定了决心，竟然是迎着声音的方向狂奔而去。
祁多福跑了其实没多久，但他往敌人所在的方向跑自然心理紧张，到后面呼吸都在发抖，好在他很快就找到了实验室。
然后——“啊！啊啊啊啊啊！”
那凄厉的惨叫声尤为刺耳，罪魁祸首浅川熊野记录了一下分贝，满脸陶醉的开始自言自语，“实验只剩最后一个步骤了，只差一个能够承受它膨胀的灵魂！天灾级，居然只是天灾级，不过没关系，我的准备很充足，实验结果一定会完美的。”
尖叫声在减弱逐渐被野兽般的嘶吼声取代，浅川熊野还拿着刚才关门用的遥控器，在上面摁了一下，原本有些闷闷地吼声变得无比清晰起来，也隐约听到了人声。
“大——”祁灵阳眼睛一亮，张嘴就想喊“大哥”，但脑子里想起刚才浅川熊野的疯劲，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突然出声给大哥带去麻烦，只好按捺下来。
浅川熊野根本就不搭理他，只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中的遥控器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掌机光脑，上面各种数据起伏波动，很显然十分不稳定。
“可一定要坚持得久一点啊。”浅川熊野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谁。
事情的变故把祁灵阳吓了一跳，尤其是刚才浅川熊野那疯癫地样子，简直是让人望而生畏。要不是受伤了，祁灵阳早就跑了，而现在他只能收敛着气息，戒备地缩在一处角落，安静地舔舐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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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灵玉他们翻山越岭找到了实验室所在的地方，一进入到感知范围内，祁灵玉就清晰的感觉到了和祁灵阳的那个诅咒。
三人进入实验室其实并没有废什么功夫，小二直接开着感知扑克牌，再用加速的套组牌，围绕着周围飞快地绕了一圈，就对这里的大致信息了解了。
“这里一砖一瓦都被区域级的高手加固过，暴力强拆的话，走大门是最容易的。”小二虽然有时候反应都很奇特，但还是看得出来这两人都没打算多耽误时间，准备直接述之以暴力。
果然，两人都没有进行反驳，祁灵云更是直接握拳高呼：“好耶！到了我出场的时候了，战队第一大力士来也！”
然后他就直接朝着门冲了过去，小二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正准备说这门也是被加固过的，想要强拆的话可能需要一些技巧。
结果话刚滚到舌尖，就见祁灵云风风火火地冲猛了，几乎是贴着那扇门才停下，刚准备拉开点距离抓着这门就开始踩，这本却“咔嚓”一声脱轨了！
祁灵云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往后闪开了，那扇重门轰然倒在地上，整个地面似乎都震了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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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看着把地都砸了一个坑的门，又看了看还保持着拆门动作的祁灵云。
小二瞳孔地震，小二不理解，但小二大受震撼。
这是被称为鸡肋的强化类？小二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脑子终于醒神过来的祁灵云转头就朝着已经走过来的祁灵玉身上扑去，委屈巴巴地道，“哥，救命啊，我遇到碰瓷的门了！”
祁灵玉没有在门的上面感觉到灵素，想来应该是科技做成的。不过三人都没有要研究这扇门的意思，甚至都没有犹豫，就直接踩着那扇门走进了实验室。
至于对方是不是在设请君入瓮的戏码，三人都相当自信自己的实力。
而在他们踏进实验室的一瞬间，红灯亮起警报声刺耳，祁灵云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祁灵玉”的名字，眼镜亮晶晶地就开始鼓掌，“哥，好厉害，这是不是就是闻风丧胆？”
“嗯。”祁灵玉应了一声，闪烁的红光让他的视野非常模糊，他索性闭上眼直接使用灵素感知。
祁灵云则听到了齐齐的玻璃碎裂的声音，水汇聚在一起冲出来，直往地势最低洼的，也就是门口滔滔奔来。
“哥。”祁灵云抓住祁灵玉的手腕，而祁灵玉直接掏出了骨刀，他们什么都不用多说，配合十分默契。
祁灵云拉着哥哥原地起跳，祁灵玉直接将骨刀插入墙壁之中，一个飞跃间，祁灵云已经站在了骨刀之上，他也赶紧把哥哥拉了起来。
明明是三个人的行动，却被迫总是被排挤在外的小二腹诽了一番，也很利索地窜到了天花板上，像一只蜘蛛一样吊在那里。
没一会儿，溪流一样的水悠悠流出来，很快就淹没了地砖，祁灵云听出来水流并不多，他们会上墙，也是因为不知道这水是什么。
他眯着眼睛一直看着，终于在水流到近前的时候排除了红光闪烁的干扰，然后居然一抬头，问吊在天花板上的那位，“这水是不是绿的？”
如果祁灵阳在这里，一定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水和浅川熊野手中那个培养罐里的液体是一样的，然而他不在，三个人就只能猜。
小二已经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要问他了，就因为他也是绿毛是吧？
小二却只能摇头说：“……看不出来。”
这些绿水在冲至门口的时候竟然没有冲出去，而是停留在了室内，薄薄的一层大概刚好能够淹住鞋底，不是什么大阻碍，但——
“水里有东西。”祁灵玉话音未落，那些绿水竟然蠕动了起来，变成了一个个或人或兽或半人半兽的怪物。
它们嘶吼狰狞恐怖，合在一起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他们竟然听懂了。
他们听见它们说：“杀了我。”
第86章
“杀、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一声声的求死之言或卡顿或凄厉或绝望,汇聚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到底是出自哪个的口，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怪物在凝聚而成的第一时间，就张着深渊巨口凶悍地朝着他们扑上去。
三人虽然被这突如其然的话惊了一下,但都是早就怀有戒备,反应并不慢。
祁灵玉黑色灵素化作长鞭一扫,直接将冲过来的第一波怪物都扫飞出去,短暂地清出一条路来,祁灵云则直接把他哥举抱起来，然后艺高人胆大地径直从骨刀上跳下去,看着像是要羊入虎口一样。
实际上他却是轻松写意地落在了一个怪物的头顶，下落的时候顺手把插入墙壁的骨刀也抽了出来。他踩着这些怪物的脑袋一顿腾转挪移，残影晃动间居然就已经把大部分怪物都甩在了身后。
趴在天花板上的小二在没开属性扑克牌的时候，速度自然是比不上祁灵云的，不免就有怪物突到他面前，他原本的第一反应是掏剑捅死,但剑已经在手，捅出去的动作却是一偏，只把那些给扫了下去。
小二没能一鼓作气冲出去,势必就受到了一些怪物们的洗礼,他倒是每次都躲了过去，但遇到的多注意的也就多，他就注意到这些怪物大部分身上都是有编号号码的，他眼尖的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号码“A583”。
然而这个有些领域类天赋的强者,虽然是人形却远比那些非人型的怪物更叫人毛骨悚然。
他浑身上下的皮肉生生长长,不停地新生又不停地剥落，脸部还有着严重的电击伤,头发也稀稀落落的，只剩半截的腿是一团带着狰狞烧伤疤痕的肉球……而这样的他在地上匍匐着，格外狼狈地朝着他张牙舞爪。
然后其他怪物踩踏而来，一转眼他就已经被湮没了。
小二突然停住了往外跑的动作，任凭怪物们伸出手抓来也不躲，看上去好像是被震傻了。
就在这时，他只觉得头皮一痛，一股大力不由分说地将他往后扯，直扯得他一个踉跄，然后就跟风筝一样被拽着跑了起来，视野晃的他脑袋发晕，都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或许是因为当前环境就只有三个人，又或许是因为力量速度能这么快的人不多，小二分明就看不清这人是谁，脑子里却已经自动冒出了一个名字：“祁灵云？”
“哎，王八，你没傻啊，真是太好了。”少年的声音被极致速度带起的风分散的破碎，却还是能听出他的开朗和雀跃，就听他说道，“我刚才还在想你要是傻了可就完蛋了，我们的脑花说了，战队不能再招傻子了。”
“……你们的脑花？”小二觉得这个词莫名的惊悚，顿了一下又慢吞吞地回了一句，“我不是傻子。”
“什么？”祁灵云没有听清。
两人的跑酷很快就来到了尽头，小二率先看到的就是一面金色灵素构建出来的防护墙，祁灵云拽着他直接穿过了防护墙，一眼就看到了面无表情的祁灵玉。
祁灵玉的视线始终落在防护罩外，他们两也跟着转头看去，就见所有怪物都被拦在了防护墙外，他们挠着、砸着、扑咬着，在上面留下了道道血色，防护罩却纹丝不动。
“哥。”祁灵云觉得心里不舒服，整张脸都皱了皱，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只下意识地朝最亲近信赖的人喊了一声。
紧接着他话语一转，生硬地直接转到了另一个人身上，用手肘将某个后知后觉开始晕车的杀手捅了捅，“王八你刚才怎么回事啊，居然站在那里不动，要不是我你已经被拆的七零八碎咯嘣咯嘣吃掉了。”
小二摇了摇头，“我打算净化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