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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胡虏无百年之运

于谦的语气决绝如铁。

文天祥望他一眼,苍白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浅淡的微笑:“多谢阁下。”

这一抹笑,是点染了丹砂与血泪的绝艳颜色,宛如一点苍凉的夕照晚影,回笼在故国崖山的江天之上,徘徊未已,不忍复去。

于谦定了定神:“是我应尽之义。”

文天祥微微沉吟:“能否稍待片刻,我还有几件事想要拜托你。”

于谦欣然道:“先生但说无妨。”

文天祥咬破指尖,撕下一片衣袂,写下了一行字:“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

他将这片衣袂和自己的遗言,一并托付到于谦手中:

“若你日后有暇,可在崖山海上,为众多军民、官家、君实、张太傅等人,就地立碑为祭。”

“而后,可去寻邓光荐,我与君实的记录都在他处。想我此番死去,尸骨难归故土,你可用手中的文字代为殓葬我,坟前斜插一枝白梅向南开……”

于谦越听越不对,急忙制止他:“先生正春秋鼎盛,这些交代后事的话,留待几十年后再说不迟!”

文天祥望向他,一时错愕:“你不是来帮忙杀我的?”

带他走=带他离开这个世界,理应如此啊。

于谦:“……”

这误会大了!

他立刻解释道:“不不不,我是来救先生的。我深知先生为人,对先生只有一片纯然景仰,绝无加害之心。”

文天祥眸中秋水湛湛,漾出了一丝叹息之色:“你既然了解我,就应该在此时助我速死。”

自从数月前兵败被俘,他就早已心怀死志。

第一次,饮下随身带着的冰片之毒,未死成。

第二次,寻找到身边的利器,未死成。

又一次,试图激怒张弘范,还是未死成。

如今,他更是亲眼见证了崖山海战,国家毁灭,望着所有希望消逝。

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不过如是。

茫茫天地,他这一缕孤魂还能往何处去?

他绝无可能投效北虏为之驱策,却也无法于国灭之际再挽天倾。

改朝换代的动荡罅隙里,文天祥是最雪泥鸿爪的一抹惨痛留痕,注定要消融在长夜尽头,日出之前,不愿去拥抱那一缕并不属于他的天光。

死在此刻,对他来说,既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只盼死后,南风正劲,尚可以吹他魂魄翻越千山万水。

最后看一眼,曾奋战泣血过的河山,看一眼庐陵那缕凄凉的月,扬州的琼花,临安的春雨,京华年年破碎如斯。

文天祥深深地看着于谦。

尽管他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可他却觉得眼前人和他风骨这般相似,定然是能够理解他的。

——你能不能、成全我一回呢?

他的沉默掷地如金铁,是有重量的。

于谦感觉到了这种重量,神色中闪过了一抹挣扎之色,最后低声说:“我自是明白您的意思,可是……”

他进入副本的时间点,实在太微妙。

崖山海战都已经结束,大宋都已经灭亡了。

眼下,似乎只剩【拯救文天祥】这一个可争取的任务。

陛下的性命、景泰位面的局势、整个大明天下千千万万人的未来……

尽皆都寄托在这一个任务上。

别说文天祥现在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就算已经进了鬼门关,于谦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把他抢救回来。

于谦想到这里,紧握着他的手,沉声说:“先生如要赴死,就先打过我再说,否则,还是莫要再做此妄想了。”

文天祥:?

他看了一眼绯袍佩剑,意气风发,一看就很能打的少年版于谦。

再看看被关押连月,身形伶仃,还不知能不能拿动剑的自己。

“……”

此刻,丞相他似乎想说很多话,但最终都归于无言。

离了大谱。

天下岂有这般不讲武德之人!

于谦见状有点讪然:“先生,我们现在还没有到穷途末路、非死不可的时刻。”

文天祥面无表情:“我并不这么认为。”

于谦肃容说:“虽然大宋已经没有救了,但先生的人生不该到此为止,您对这人间,难道就没有一星半点的留恋了吗?”

文天祥缓缓摇头。

于谦:“……”

这要他如何继续说下去?

他回想了一下以前背过的文天祥年谱,灵光一闪道:“如今,先生的家人尚在远方,等待你的归来。”

“先生固然可以如你诗中说,「痴儿莫问今生计,还种来生未了因」,可心中,当真能不为所动?

“还有先生的无数旧友故交,门生子弟,都在外面为了救你而四处奔走,庐陵张千载,平阳林景熙,江西谢枋得,钱塘汪元量……他们还在等你,在用尽一切办法救你出去。”

“对于他们来说,你不仅是大宋的右丞相,更是他们的好友文山。”

“国灭天崩已经不可避免,先生还要用自己的死,在你的故友、家人们的心上剜上一刀吗?”

文天祥听了许久,轻叹一声:“你对我是真的很了解。”

于谦骄傲:“那是!”

文天祥忽而说:“你是否听闻,之前两军僵持时,张弘范逼我去招降张世杰,我写了一首《过零丁洋》,掷在他面前。”

于谦点头。

文天祥问他:“若换作你,你会如何做?”

于谦毫不迟疑地回答:“自然是跟先生一样,一往无前,不惜为国死!”

文天祥声音中似乎染上了一丝笑意:“那你的家人朋友们怎么办?”

于谦朗声说:“我是为了心中的道,就义而死,相信他们会理解并尊重我的选择的!”

……等等。

他怎么被绕进去了!

天幕上。

景泰位面的一众人大为恼火。

因为知道了于谦本来的结局,他们现在分外听不得这个“死”字。

【景泰皇帝朱祁钰】:?

【景泰皇帝朱祁钰】:不理解也不尊重你这个选择,廷益,以后此话休要再提。

【明.景泰位面.吏部尚书王文】:呸呸呸,石灰兄,你大白天何必说不吉利的话,谁要你赴死了!有事一起抗,当我们都是吃干饭的?

【明.景泰位面.户部尚书陈循】:少保大人切不可如此!

【明.景泰位面.大学士商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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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怎么这样啊,哭哭(;′⌒`)

【明.景泰位面.太医院院使董宿】:放心,等于大人一回来,老夫就给你多安排几个治病项目,绝不让你再胡思乱想。

于谦:?

他只是在回答先生的问题而已,大家为何反应如此剧烈?

众人见他神色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大忌,顿时更加愤怒。

恨不得当场把于谦从副本里抓回来,让太医董宿好好检查一番。

真是不省心!

董宿本人更是微微一笑,拿出了十余厘米长的银针,慢悠悠地比划起来。

于谦:“……”

忽然感觉背脊一凉!

不过,被众人这么一打岔,他倒是浮现出了一缕灵感:

“先生一心求死,除了觉得大宋已经没有希望了,更是因为不忍见华夷倒置,膻腥纵横,只能用一死来恪守己心,是也不是?”

文天祥轻轻颔首:“是。”

于谦:“提到胡虏,我就有话要说了——”

南宋的覆灭,十万军民齐投海,无疑比之前的每一次改朝换代都悲壮。

此前朝代再如何变更,政权依旧在汉。

但大元的建立,却是一次民族的彻底更迭和重组。

当文脉被从中斩断,礼义在血与火间流亡。

当北地风霜更改了南国烟雨,铁骑刀枪倾轧了水云诗画。

当世界的所有都已颠覆,一切过去视为立身之本、生命之基的东西都已荡然无存,当国已不国,道已无道,世人亦非从前的世人。

除了怀抱最后的荣耀引颈一快,给旧纪元画下一个落日茕茕的尾声。

还能做什么呢?

从大历史的角度来说,元朝造成了民族融合,功在千秋。

然而,对于被裹挟在灾难中的宋人来说,谁能不为此感到痛彻心扉,神魂俱裂?

于谦继续说:“先生无需因此而担忧,只因,今日在崖山灭亡的是宋,而不是汉。胡虏无百年之运,多年以后,汉人衣冠犹未绝,中原星火仍照彻永夜。”

文天祥微微一怔。

于谦的声音如此坚定不移,让他即便在万念俱灰中,也忍不住去设想,在未来,真的会有那么一个充满希望的新时代。

于谦又道:“一百年后,有一个汉人王朝接过宋人的旌旗,为崖山军民一洗血仇。”

“那个王朝,远比大宋更为强大,不仅收回了宋太祖心心念念的幽云十六州,而且盛世迭起,万国来朝,扬威四海……”

于谦略略说了一些,到景泰七年为止。

他并不知道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然而。

天幕上,忽然出现了许多字迹:

【成化大帝朱见深】:

“朕来说吧,于谦,你转述给文天祥。”

“先总结一下之前各位祖爷爷们的政绩。”

“我大明,有太祖高皇帝伐无道,诛暴元,驱除鞑虏,恢复中华,重开汉家日月天。”

“有永乐大帝修大典,征漠北,下西洋,平万邦,屹立于世界之巅。”

“有宣宗北击蒙古,保境安民,促成盛世之治。”

“有景帝临危受命,匡扶社稷,再续国祚。”

“朕登基之后,犁庭扫穴,摧枯拉朽,横扫灭杀建州女真。”

【弘治皇帝朱佑樘】:朕任用贤明,贬斥奸邪,休生养息,促成治世。

【明武宗朱厚照】:朕武略盖世,应州大捷,大败鞑靼小王子。

【钦天履道英毅神圣宣文广武洪仁大孝肃皇帝朱厚熜】:朕平息倭寇,大败葡萄牙,缔造中兴。

【万历皇帝朱翊钧】:朕……

【万历皇帝朱翊钧】:朕有何功绩?

【崇祯皇帝朱由检】:皇爷爷,您早期支持张居正改革,这应该算吧,虽然很快就废除了。

【万历皇帝朱翊钧】:……

【万历皇帝朱翊钧】:下一位!!!

【天启皇帝朱由校】:朕促成宁远大捷,收复澎湖,宣扬大明国威。

【崇祯皇帝朱由检】:终我大明一朝,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

【隆武皇帝朱聿键】:君王死社稷。

天幕前的观众们:!!!

草,燃起来了。

大秦位面,始皇帝赞叹道:“好一个风骨刚劲的大明!”

他回想起自己的半生功业,不觉感同身受。

这是一个气势磅礴的朝代,对另一个气势磅礴的朝代之认可,如同英雄之间,惺惺相惜。

大秦,亦有“赳赳老秦,共赴国难”的轩昂本色!

大汉武帝位面,刘彻十分感同身受:“这个大明,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好样的。”

他想起了自己的“寇可往,我亦可往”,与大明虽然时空迥异,精神却万古如一。

大唐贞观位面,李二看着天幕微笑。

如今的大唐何其鼎盛,万国衣冠拜冕旒,让他与天幕也产生了无尽的共鸣。

还有许多的位面中。

横扫各族、统一北方的大秦天王苻坚;

一生不败、气吞万里如虎的宋武帝刘裕;

中亚霸主、西征逐鹿的西辽开国皇帝耶律大石……

等许多英气盖世、功勋千古的帝王。

都在此刻拍案叫绝,为后世的大明惊叹不已。

于谦将天幕上这些话,逐字逐句,转述给文天祥听:“先生或许觉得我在妄语……”

文天祥:“不,我信你。”

于谦:“但请你一定要记得,未来是充满希望的……什么,你信我?”

他错愕不已。

文天祥微微沉吟:“你先前提到了我的诗,「痴儿莫问今生计,还种来生未了因」。”

于谦茫然:“怎么了?”

文天祥对他笑了笑:“这句诗,虽然很像我的风格,但我还没写过它,是我未来写的吧?”

于谦:“……”

翻车来得猝不及防!

这样一来,他也就不再遮掩了:“我生活的年代离先生不过一百多年,先生在那时候,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

文天祥:“什么样的传说?”

于谦告诉他:“忠臣、孝子、大魁、宰相,古今惟公一人。芳名壮概,与宇宙同不朽。”

文天祥微微一叹:“看来我死得其所。”

夕阳如火烧,落满了海天一色,又在他微垂的眼睫上镀满。

或许是觉得光芒有些刺眼,他轻轻合上眼,纤细的眼睫便像是伤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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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鹤,翩跹坠下,抖落了那一线最微茫的光亮。

于谦定定地注视了他一会,忽而沉声道:“确实死得其所,可我不想见到先生这么做。”

“我自小将先生视为偶像,可以说,若没有先生的事迹在前,便没有今日的我。后世的人都知道,先生代表了南宋的最高气节,英魂不朽,以一死保全了国家最后的风骨。”

文天祥静静听着。

于谦又说:“我效仿先生,亦成为了只为国谋,不谋己身之人,若能以一己性命,换来社稷安定,自是毫无犹豫。”

“可我,也是有私心的。”

“我私心里……还是希望先生能活着。”

哪怕不再有殉节的美名。

一个帝国倒塌的重量,不该由先生一人来背负。

他语气柔软而诚挚,宛似滚烫熔岩淬溅过冰原灼热,眉间的锐利锋芒也悄然敛去,只余一片澄明如水的温和,一字一字道:

“请先生,留在这人世间。”

那不是一个来自后世人的祈求,也不是来自大明太子少保的祈求。

那只是来自于谦,对一个视如信仰之光、景仰了许多年之人的祈求。

文天祥轻轻抿唇,似有若无地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让人如何能拒绝……

他自起兵以来,习惯了万般风刀霜剑的逼仄与险恶,早就坦然受之,却很少遇见这样一份纯然不加掩饰的善意。

他终是叹了口气:“你已经有计划了?”

于谦还真有一个计划。

把先生救出去,自然是最重要的。

但在副本任务中,除了【拯救文天祥】,他还想争取一下【拯救中华】这个任务。

主要思路有两种。

一是组织义军抗元,可行性基本没有,难度更是如同登天。

如果让于谦从本心上来选的话,他并不介意“明知不可而为之”一下。

但他毕竟是进来做任务的,最好还是稳一手。

李渊通过明太祖获取了百分之十的任务进度,于谦也准备效仿一下,去俘虏营中救走某陈姓士兵。

将其送到安徽凤阳,娶妻生子,争取早点把外孙明太祖带到这个世界上。

历史上,文天祥去世和朱元璋出生,只相隔了四十五年,其实不是特别遥远。

只要陈姓士兵努努力,文天祥还是可以给朱元璋当一下帝师的。

想来,太祖陛下拥有了这样一位帝师,早年也不必流落皇觉寺,过得如此辛苦。

大明一统天下,再兴汉家天的进程,又可以加快了。

天幕前的洪武大帝:感动!

感动得无以复加!

于谦不愧是咱的梦中情臣。

原来不只是咱对他情有独钟,他居然对咱给予了如此深切的厚望!

好一场双向奔赴!

老朱简直受宠若惊,当场就想把于谦拉到洪武朝来干活。

洪武朝的大臣们:???

于谦你不要过来啊!!!

低头看了看自己微薄的俸禄,口袋空得仿佛能跑马。

这天底下,居然还真有人能符合咱家陛下的苛刻要求,两袖清风,家无余财啊!

此刻,于谦陷入了沉思。

帝师计划的顺利实施,建立在一个重要前提上。

那就是,如何成功将文天祥救出去。

于谦:“……”

等等,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哈。

天幕上。

一群皇帝正在帮忙出主意:

【梁武帝萧衍】:于谦,何不考虑一下假扮僧人逃跑,朕亲测有效。

【西辽感天皇后萧塔不烟】:树挪死人挪活,于谦不如学朕和辽德宗,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国。

【宋高宗赵构】:试试逃到海上,大有可为!

【汉高祖刘邦】:也可以半夜学狐狸叫,“大楚兴,陈胜王”……啊,说错了,是“大宋亡,放天祥”。

【汉高祖刘邦】:表明释放文天祥是天命所归,逼迫张弘范从命。

观众们:“……”

好一个鬼神之才的汉高祖。

【清圣祖康熙】:逃跑这种问题,得找个内行人士问问,@永历皇帝朱由榔。

【清圣祖康熙】:给诸位介绍一下,逆贼南明永历帝,五年间逃跑十六次,时人讥为“走天子”。

【永历皇帝朱由榔】:闭嘴,狗鞑子!

【魏孝文帝元宏】:这种问题必须找专业最对口的人咨询。

【魏孝文帝元宏】:@光武帝刘秀,在吗大魔导师?

【宋仁宗赵祯】:@光武帝刘秀,在吗大魔导师?

【唐肃宗李亨】:@光武帝刘秀,在吗大魔导师?

【汉光武帝刘秀】:都喊朕作甚,这题朕也不会。

【汉光武帝刘秀】:@于谦,不然朕去崖山海边,给你召唤一场陨石雨?

【明.景泰位面.挑战者于谦】:……

【汉光武帝刘秀】:开个玩笑。

【汉光武帝刘秀】:于谦你不要担心,万一你死在副本里面,等下次本位面通关的时候,朕可以把你垂钓出来。

【汉光武帝刘秀】:本朝司徒之位暂时空缺,你来的话,就是三公之首。

于谦:?

大可不必!

光武年间的司徒一连死了三个,是实打实的高危职业。

【宋孝宗赵瑗】:@于谦,朕去问问幼安,等会就回来。

【宋孝宗赵瑗】:他一定能帮你解决这个难题!

【魏武帝曹操】:赵瑗这都能秀起来,属实是孤没想到的。

【宋哲宗赵煦】:来个赵瑗三连,【朕的绝世天才辛幼安】,【尔等都不如幼安远甚】,【这事换作幼安来,分分钟解决给你看】。

【宋哲宗赵煦】:再来个朱祁钰三连,【于谦日月争光】、【于谦世中无双】、【于谦是我大明团宠】。

【宋哲宗赵煦】:再来个李亨三连,【太宗爷爷说得对哇】,【太宗爷爷说得真对】,【太宗爷爷说得真是太对了】。

【汉武帝刘彻】:哈哈哈哈哈。

【秦孝公嬴渠梁】:赵煦显然已经掌握了弹幕的发言精髓。

【东晋康献太后褚蒜子】:谁人听了不竖起大拇指。

【永历皇帝朱由榔】:@于谦,延平王和李晋王让朕提醒你,能否尝试转航琉球群岛?

【后唐庄宗李存勖】:李晋王!是谁在呼唤朕的名字!

【唐高宗李治】:朕登基前的封号,也是李晋王。

【隋炀帝杨广】:晋王?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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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个晋王了。

南明,永历位面。

晋王李定国看着天幕,一阵无语。

一旁,郑成功伸手搭在他肩上,粲然一笑:“看来,宁宇,你那句词得改改了,【生死都从李晋王】的指向性不是很明确。”

李定国:???

别太过分了,这句词本来也不是他写的!

郑成功又笑道:“不如就改成【生死都从李宁宇】……不行,这样全诗就不押韵了,还是改成【生死都从李二郎】吧。”

永历帝一直缩在龙椅上,战战兢兢地看着他。

这时,终于壮起胆子插了一句:“可是,延平王,李二郎这个名字经常被用来称呼唐太宗。”

郑成功陷入了沉思,那该改成什么好呢。

永历皇帝拉拉他的衣角,给他倒了杯茶,小心翼翼地请他过来。

郑成功欣然应允。

二人暂时抛弃前嫌,一边讨论,一边朝着李定国指指点点,发出了快乐的笑声。

李定国:“……”

等着!他这就去北伐!

这个宫里,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清高宗弘历】:走天子和他的臣子别太荒谬,这话留着跟全盛时期的张世杰说还差不多。

【清高宗弘历】:于谦就一个人,能转航到哪里去?

【明.景泰位面.太上皇朱祁镇】:哈哈哈哈,于谦要死了!死得好!

【清高宗弘历】:晦气!来个人把堡宗抬下去!

【宋仁宗赵祯】:现在文山先生和于谦都在船上,哪里都跑不了。

【宋仁宗赵祯】:只能等他们被转移的时候,再见机行事了。

【宋孝宗赵瑗】:@于谦,你还在吗?

【宋孝宗赵瑗】:幼安建议说,为了你和文山先生的人身安全,不行就先降了吧。

【宋孝宗赵瑗】:一来可以让元贼放松警惕,方便营救,二来,还可以效仿蜀汉姜维之事。

【蜀后主刘禅】:?

【蜀后主刘禅】:你别吓朕,什么蜀汉姜维之事,伯约咋了?

【景泰皇帝朱祁钰】:不可。

【景泰皇帝朱祁钰】:姜维能起事,是因为钟会本身就想造反,但张弘范深受忽必烈信任,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景泰皇帝朱祁钰】:廷益,莫要被上面那些人误导,相信自己的判断,朕也相信你。

【蜀后主刘禅】:有没有人来告诉朕,伯约怎么了?

【蜀后主刘禅】:到底有没有人啊!

于谦一行行看过去。

他转头望着文天祥:“先生,若从姜维前事?”

文天祥平静地抬手,指向远处一线青天碧浪:“圣主已去。”

于谦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姜维欲使社稷危而復安,日月幽而復明,是因为彼时,后主刘禅尚在,一切都还有希望。

但此时的小皇帝赵昺,连同其他一众赵家宗室,都已经葬身在崖海波涛里了。

为之奈何!

……

次日,张弘范例行来劝降,发现船上多出来一个于谦。

他之前从未见过此人,颇有些疑虑。

文天祥淡然解释说,这是家中的门生晚辈,未曾入仕,故声名不显。

张弘范惊奇道:“门生晚辈——他是你弟子?”

文天祥颔首说是。

张弘范将信将疑:“可你不是没有收过弟子吗?”

这些日子,为了劝降文天祥,他是什么手段都用过了,也连带抓捕了无数与文天祥关系亲近的人,轮番来劝说。

若是有弟子,早就被一道抓来了。

于谦:“因为之前的我还在争取。”

文天祥完美地进行了一波配合:“对,他现在是我弟子,门下唯一一个。”

张弘范:!

他立刻觉得机会来了,留下于谦,可能会使文天祥态度软化,索性将人关到了同一处。

是夜。

于谦找了一张白纸,把即将发生的事件都默写了出来。

他们将被押解前往大都,一路北上。

沿途中,唯一比较有希望逃离的机会,是在半道上的建康城。

原本的历史时间线上,文天祥和好友邓剡(邓光荐),被羁押在建康二月有余。

后来,邓剡因为生病,留在了建康驿站医治,文天祥则继续渡江北上。

邓剡心知此一去,必成生离死别,于是在病中挣扎起身,挥泪相送,写下了千古名篇《念奴娇·驿中言别》。

“水天空阔,恨东风,不惜世间英物……”

长江依旧是赤壁时的长江,水天也依旧是赤壁时的水天。

山河不老,却暗换流年。

最恨东风,当年肯成全周郎一场火烧赤壁,如今,却不肯成全文天祥再复河山。

于谦想了一下,觉得建康驿应该是最方便进行逃跑操作的地方。

一来,建康本身就有一部分抗元义士还散在民间活动,可以帮助他们。

二来,蒙古人攻下建康未久,设防定然不如江北地区严密。

三来,建康水路发达,便于出逃。

只需要想一个办法,让先生在建康的时候生病,设法留下来。

但还有一个问题。

原历史上,生病的是邓剡,这次肯定不能让他再生病。不然二人同时重病,元兵一看就知道里面有猫腻。

于谦想到这里,转头郑重其事地说:“先生,你一定要提醒邓光荐好好养生!”

文天祥:?

怎么就忽然跳到了养生话题。

但他确实很担心自己的朋友,遂写了一首问候诗,交给看守的士兵转达。

“先生且慢!”

于谦截下了那张诗稿,自己重抄了一份送走。

他把原文珍而重之地收好:“这是先生的真迹,还是留给我吧,等回家了,一定要挂在书房里裱起来。”

文天祥:“……好的。”

他见于谦依旧盯着他的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只能将方才写字的笔递过去:“你想要这支笔?”

于谦满意地收起笔,但目光还是一动不动。

文天祥:?

他不动声色地拽了拽衣袖,遮住了大半的手,只余一点溪深流云般莹白的指尖露在外面。

于谦终于收回视线,眸中似是染上了一抹遗憾之色。

文天祥:“……”

不是,你为什么会感到遗憾啊?

难道是因为不能把他也一起打包带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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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果断换了话题:“廷益以后还能回家么。”

“当然可以”,于谦语气轻快,“我的陛下、家人、好友们,都在故乡那一端等我归来。”

文天祥又问:“可有约定归期?”

于谦想了想,慎重地说:“这我便不清楚了。我为先生而来,只要先生长命百岁,我大概能在这里待上好几十年。”

他见先生还有些疑惑,就举了个生动形象的例子:

“汉明帝永平五年,刘阮二人入天台山,误见仙女,山中不过半年,归乡子孙已七世。”

“我亦如此,我无论在先生身边度过多久,和家乡都毫无关系,时间流速也不一样。”

忽然成了「仙女」的文天祥:“……”

行叭,你开心就好。

……

连日以来,元军在外面大摆庆功宴,欢声震天。

庆功宴中最隆重的一场,张弘范指定要文天祥出席,打的还是趁机劝降的主意。

许多之前投降的宋将也参加了宴会。

张宝、翟国秀、刘俊等人,都是在崖山海战中投降的。

特别是翟国秀,他的投敌等于是撕开了崖山军阵的防线,形成致命一击,直接导致了宋军的崩盘,可谓第一罪魁祸首。

这些降将们如今都在座中喝酒。

见到文天祥进来,有的面露愧色,愧疚于无法拯救家国。

有的不解痛惜,感慨文天祥太过执迷,不愿事新朝,恐难免一死。

还有一种人就比较奇葩了。

他们竟然很愤怒地看着文天祥,目眦欲裂。

当一束明光照进深渊暗夜,这束光便也有了罪。

这些人的所想,大概就类似于,“就你清高,显得我们好像很不堪”,“一缸墨水里面为何要出现一滴清水”,“得想个办法把他搞死,这样就没人能用他做例子,嘲笑我们变节了”,如此种种。

实在是无耻之尤。

文天祥目不斜视,径自从一众神情各异的人群中穿过。

于谦跟在先生后面,望着每一张面孔,试图将他们和史书里的那些人物对上号。

有一位形容清癯、衣衫飘飘的文士忽而出现,向这个方向走来。

文天祥告诉于谦:“他就是你要找的邓光荐。”

于谦:!

他回想了一下,觉得此人和先生,可称为神仙友情。

前半生,是发小、同窗,师出同门,风雨共度。

后来被元军扣押,于建康驿中,挥泪成生离死别。

后半生,邓剡隐居江南,年年为文天祥扫墓祭祀。

他用余生追溯记录往事,写成《文天祥传》,让这段义烈往事不至于埋没在黄沙岁月中。

邓剡本来跟着陆秀夫等人在崖山行朝,战败后欲投水自尽,投了好几次,都被元军执着地捞了回来。

此刻,他面带病容,弱不禁风,看起来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于谦想起了自己的建康驿出逃计划,对他拱了拱手:“请务必注意身体。”

邓剡苍白地笑笑,看向文天祥,目露询问之意。

文天祥眼睫如霜凝,轻轻一抬,表示于谦是他的门生故友。

邓剡顿时惊讶不已,那目光分明在问,“你还有哪个朋友是我不认识的?”

文天祥也回了他一个,“放宽心,我信他如信我自己”的眼神。

邓剡愈发错愕,回过身,将于谦上上下下打量了遍。

这是一个风骨清正,心思纯然,但一看便历经杀伐,一往无前的少年。

邓剡:嗯,乍一看,气质不逊于我。

再一看……

不知比我高到哪里去了。

他的眸光渐渐变了,控诉般地看着文天祥,仿佛在问,“你有如此人才,怎么不早点拉出来干活!此乃救世之才!”

文天祥无奈一叹。

是他不想么,是早些时候,于谦还没穿过来啊。

邓剡也知道木已成舟,转瞬神色怅然,也只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这几句话皆以眼神交流,且只在须臾间完成。

旁人根本无法察觉此地发生了什么。

于谦:“……”

好羡慕。

什么时候他和先生也能有这般默契啊。

张弘范强行将文天祥按在了上座,让他聆听大元将士们的欢歌,实属杀人还要诛心。

于谦担忧地望着先生,先生回了他一个“无事,且安”的眼神。

他只好来到一个视野不错的角落里,一边看着先生,一边吃瓜。

字面意义上的吃瓜。

“这瓜果甚是鲜美”,见邓剡也来到了这边,于谦抬手给他递了一片瓜,“光荐,你来了。”

邓剡慢吞吞地啃了两口瓜:“叫什么「光荐」,没大没小,你应该叫我一声师伯。”

毕竟他和文天祥是白鹭洲书院的同窗,于谦既然称呼文天祥为先生,难道不是他的小师侄么?

于谦微笑:“光荐。”

“不不不”,邓剡坚持不懈,“快叫师伯。”

于谦继续微笑:“光荐。”

邓剡深吸一口气,极力引诱道:“别叫光荐,你叫我一声师伯,我送你个见面礼怎样。”

于谦岿然不动:“光荐。”

“……”

邓剡与他对视半晌,见他毫无退让的意思,不禁郁闷至极:“为什么你称呼文山是「先生」,到我这里就变成了光荐?”

于谦语气十分坚决:“先生就是先生,青史浩荡,千秋万古,也不过只此一人。”

邓剡被这一句话震住了,许久才道:“……小师侄,你的想法很危险啊,文山他知道吗。”

于谦思考了一会:“可能知道吧。”

见邓剡满头问号,他补充说明道:“自从见到先生,我每天都要赞美他很多回,可能说过了这句话,也可能没有,我记不清了。”

邓剡顿时绝倒。

你们俩是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听。

下一刻,他诚恳地拉住于谦的手,使劲晃了晃。

“你究竟准备了多少类似的夸夸名句,能不能分享一下,我确实很需要!其实我以前也很擅长夸人的,但最近有个小朋友天天缠着我,我的夸夸底蕴已经快被他搬空了。”

于谦摆出了一副“不与尔等同流合污”的表情,冷漠道:“你找错人了,我不擅长夸人,我从来都是实话实说。”

邓剡:“……”

实话实说你都能「千古只此一人」,真要让你夸他,你还不得上天!

他不禁好奇,自家好友究竟是从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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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来的这个绝世宝藏:“你家乡在何处?”

于谦:“浙江钱塘。”

邓剡若有所思:“我和文山有一个共同的故友,也是钱塘人。”

于谦想起一人:“汪元量?”

邓剡惊讶更甚:“原来你们认识。”

于谦摇头:“算不上认识,我小时候拜过他的墓碑,离故宅不远。”

邓剡无语:“人家现在分明还活得好好的!”

于谦:“没关系,他以后总会死的。”

邓剡:???

于谦也意识到了此话有歧义,当即描补道:“我是说,他在未来死了,事情是这样的——”

汪元量,号水云,钱塘人。

原本是南宋的宫廷琴师,国灭之日,掳陷于元营,曾多次前往囚牢中探望文天祥。

后因不愿仕元,孑然一身放归江南,终老河山。

他给后人留下的形象,永远是素淡而寂寞的。

似那一截故国江边湘妃泣血的竹,空染了血泪斑斑,守着早已老去的江南烟水,寥落地弹着一曲潇湘水云,直到岁华尽灭,人事全非。

既然已经说了汪水云的故事,于谦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将自己的来历,和未来建康驿出逃的计划,都告诉了邓剡。

从历史发展来看,这位的人品十分可靠,而且他也确实需要对方相助。

邓剡听完,一脸惊吓地看着他:“你莫要以为我好骗!”

于谦回想了一番邓剡的生平,开始给他挖坑:“近来,是否有个年轻人常来拜访你,态度很诚恳,想拜你为师?”

邓剡神色一变:“你这都知道!”

“当然是从史书中看来的”,于谦又问,“光荐觉得此人如何?”

邓剡提到自家弟子,唇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是个很好的孩子。”

“我被从崖山救上来之后,便一直试图寻死,但这孩子每次都会及时出现,将我救下,百般照顾。又说仰慕我文名已久,唯愿拜入我门下。”

“如此三番五次,我非草木,岂能不动容,便决定收下他了。我还准备把平生所学编成一本书给他,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相业》……”

他说得正高兴,忽见于谦面露古怪之色。

邓剡不由惊奇:“怎么,莫非我这个弟子青史留名了?”

于谦心想,何止是青史留名:“光荐收徒之前,难道就没思考过他的身份?”

对此,邓剡表示:“我当然思考过!”

“能在船上自由出入的,一定是个元人宦官子弟。不过呢,我跟他说我绝不仕元,只是收他为弟子,他居然还挺高兴的,说什么,既然这样的话,以后老师的元人学生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他摇了摇头,直叹气:

“这孩子如此憨憨傻傻,估计家中官职不会太高,难得有一颗求学进取之心。我不好多问,生怕打击到他。”

于谦:“……”

憨憨傻傻的分明是你才对吧。

他凝视着邓剡,一字一句道,“你这个学生,是张弘范的次子张珪,未来的元朝宰相、帝师、四朝老臣、汉法改革推行者。”

“你是张珪一生中,对他影响最大的人,犹在张弘范之上,张珪的汉法就全盘继承自你这里。”

“——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些夸夸名句,不会就是给张珪准备的吧?”

【作者有话说】

邓剡:?那我走

于谦(微笑):你猜我为什么要把你拉进计划

好耶,评论区依照惯例掉落红包

这是摘自网络的:大明一朝,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忠臣、孝子、大魁、宰相,古今惟公一人,芳名壮概,与宇宙同不朽————郑思肖《文丞相叙》

第22章武德充沛

邓剡的笑容缓缓消失。

“怎会如此……”

于谦又道:“以张珪的身份,若处理得当,必能为计划增添不少助力,一切就看光荐如何把握了。”

邓剡虚心请教:“我该如何把握?”

于谦告诉他:“就是先这样,然后再这样,最后那样那样。”

邓剡:???

于谦见他一脸茫然,不禁皱眉。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景泰位面也经常这么说话,既然陛下能明白,邓剡却听不明白,这一定是邓剡的问题。

于是他笃定地说:“光荐,你要不要自己再努力领会一下,我都把计划告诉你了,这一切显然已经不言自明。”

邓剡崩溃道:“怎么就不言自明了!你倒是继续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于谦:“……”

啊这,邓光荐究竟是怎么存活到现在的,难道就因为他憨吗?

没准还真是。

历史上,忽必烈抓到了邓剡,本想劝降他,后来发现他只会写词作文,完全不通政治,又将他放走了。

张珪也深知自家老师的秉性,纯良天真,又喜发文论,很容易惹出祸事,干脆将人留在了张府中。

他表示,在哪里写书不是写,为了安全起见,老师你先搁我这儿待着吧。

每次邓剡要走,张珪就过来问一堆问题,“师事之”,以此挽留。

邓剡没有办法,只好继续住下来,给他把问题都一一讲解清楚。

就这么留了四年,实在是留不住,邓剡一心要回到江南故乡去。

不过,张珪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天下无人不知邓剡是他的老师,自然也没有谁不长眼去为难他。

总而言之。

邓剡因为政治上极度钝感,在改朝换代的乱世里,居然还过得挺好的。

文天祥和陆秀夫大约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不约而同,选择将身后事托付于他。

文天祥说,“光荐真知吾心者,吾铭当以属之。”

后来,邓剡果然给他写了各种列传和墓志铭。

陆秀夫将自己的崖山手卷数十,尽数交给了邓剡,让他将这些资料编纂下来,流传后世。

邓剡的后半生,主要就是在忙这两件事,不负故友所托。

于谦想到这里,心情复杂。

世事从来不公。

他的先生才兼文武,万古高风,世中无双,最后只能凄凉就义于柴市斜日。

反观邓剡,不管哪方面都差了先生不止一筹,活得还挺滋润。

但这也不能算作邓剡的过错。

毕竟先生如此完美,世上岂能有第二个人能同他一般。

邓剡许久听不到答复,推了推他:“小师侄,你好端端地发呆作甚,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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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脱口而出:“在想为何先生如此完美,你却如此不济。”

邓剡:“……”

你三十多度的体温,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文字!

在长久的打压下,他终于愤怒了,搜肠刮肚,决定给予一个有力的还击。

他的朋友文山,才不是样样完美,只是于谦不幸被蒙蔽了双眼而已!

然而,邓剡思考了半天,最后发现,文天祥好像居然真的……

没!有!缺!点!

要说外貌吧,文天祥“体貌丰伟,美皙如玉,秀眉而长目,顾盼烨然”,绝对是个惊艳无双,天上少有,人间难见的大美人。

要说才华吧,文天祥是少年状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

邓剡作为他的昔日同窗,更是从小到大一直被他压了一头,早成习惯了。

要说能力吧,文天祥起兵勤王,运筹帷幄,转战千里,征伐沙场从容如覆掌。

要说风骨吧,这还用提吗。

于谦从后世而来,他的态度就已经表明了问题。

在后世,文天祥这个名字,显然已经成为了碧血丹心、浩然正气等许多美好品格的代名词。

邓剡:“……”

这可真是邪了门了,一个人怎么能如此完美呢!

于谦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道:“光荐莫非有思路了?”

邓剡目光移到他脸上,忽然灵光一闪:“有了!”

这个于谦,既然叫他的好友【先生】。

所谓徒不教,师之过(?),就让他好好来吹毛求疵一下,找出于谦的毛病,进而抨击文天祥!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邓剡道:“你的长相……罢了,如此美人,风骨秀峻,不提也罢,下一条。”

于谦面带微笑。

邓剡又道:“你的才华……”

于谦:“我有诗文集数卷、书法作品若干传世。”

邓剡睁大眼:“你的能力……”

于谦:“我文能治国抚生民,武能披甲安天下。”

邓剡的声音微微颤抖:“那你的风骨……”

这个问题,于谦还真不好回答。

都说盖棺定论,他自己还没死,哪能知道后世怎么评价他的风骨。

就在这时,天幕中出现了一行字迹:

【万历皇帝朱翊钧】:于谦,朕为你谥号忠肃,是上上谥。

【万历皇帝朱翊钧】:危身奉上曰忠,险不辞难。

【万历皇帝朱翊钧】:刚德克就曰肃,成其敬使为终,执心决断曰肃,言严果。

于谦:“……”

人还好端端活着,忽然就得知了自己死后的谥号。

心情复杂!

【弘治皇帝朱祐樘】:朕给你加封了光禄大夫、太傅,建祠堂,题字“旌功”,组织祭拜。

【清高宗弘历】:朕为你题字“丹心抗节”。

【汉光武帝刘秀】:清高宗,怎么哪儿都有你?

【汉光武帝刘秀】:上次那个说要给文天祥写文的,也是你吧。

【清高宗弘历】:文章已经写好了,正准备刻上,就叫《御制宋文信国公文》。

【宋孝宗赵瑗】:呜呜呜,朕也好想给于谦题字追封。

【清高宗弘历】:跨、跨时空追封?!

【宋孝宗赵瑗】:就封个“救世英杰,帝国双璧”好了。

【陈文帝陈蒨】:双璧?

【陈文帝陈蒨】:除了于谦,还有一位是?

【宋孝宗赵瑗】:另一位,自然是朕那能文能武,才貌双全,文人中最擅打仗,武将中最会写诗文的绝世天才辛幼安了。

【大秦天王苻坚】:宋孝宗夹带私货,叉出去!

【宋哲宗赵煦】:赵瑗每日一夸辛幼安任务完成(1/1)

【蜀后主刘禅】:你是懂副本任务的。

于谦把信息整理了一下,告诉邓剡说:

“我的谥号是忠肃,后来追封光禄大夫、太傅,后世几位皇帝给我建祠纪念,题字【旌功】、【丹心抗节】。”

邓剡:“……”

邓剡:“…………”

不是,你这么厉害还拜文天祥当什么先生,我叫你一声先生还差不多。

天下妖孽皆出一家,没天理啊!

他坐到一边,默默自闭去了。

于谦见状,又伸手将人拖回来:“好了,你过来,我把每一步要你做什么,都告诉你。”

于谦蘸了酒水,在面前桌案上写了几行字。

邓剡越看越是错愕,刚想问这能行吗,一抬头,却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

于谦是一个精神内核稳定,情绪力量极强的人。

他的眼眸十分优美,锐利而沉稳,如同天崩地裂下犹巍然屹立的亘古青山,让心存犹疑的人一看,便瞬间感到有了主心骨。

也不知道为什么,邓剡忽然就相信了他,觉得这些事一定可以完成:“好,你放心,等我消息便是。”

于谦淡笑,拂袖抹去了字迹。

“跟你一起谋事,早晚要折寿”,邓剡嘀咕着,坐到旁边,接连喝了几杯酒压惊。

忽听有人轻咳一声:

“老师,你尚在病中,这般喝法不好吧。”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直接按住了酒杯,不让他再喝。

于谦回头看去,见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锦衣貂裘,剑眉入鬓,清清爽爽立在宴会红烛边,神情一派英气勃发。

这就是张珪了。

邓剡见到弟子,先是神色一喜,而后又脸一黑:“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就是张珪,张弘范的儿子?”

谁知,张珪看起来比他还要惊讶:“老师居然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小少年顿时眉头紧锁:“我不是故意欺瞒老师的,我分明跟您说过我姓张,又能在军营里自由出入……”

这样一来,他的身份不是呼之欲出了么!

邓剡却一脸坦荡地说:“天下张姓之人何其多?便是你元营中的将领,也有好几个姓张的呢,我如何能确定你父亲是谁?”

张珪:噫,不愧是他的老师。

乍一听,质疑得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忽然,他心中涌现出了一个无比惊喜的想法:“所以,老师之所以同意收下我,其实并不是因为我父亲位高权重,而是因为我这个人!”

邓剡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说:“正是如此。”

张珪:!

他看起来简直一派欢欣鼓舞:“那我会努力证明老师很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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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剡拍拍他的肩,满是欣慰:“你有这份心就好。”

张珪表面矜持点头。

下一刻,趁人不注意,悄然背过身去,暗自狂笑不已。

一旁的于谦:“……”

绝了,这两人实属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师门)。

憨得如出一辙。

他暂时不愿和张珪打交道。

尽管从历史上来看,张珪这个人的品行相当不错,可谓是元朝百年间,屈指可数的几个真正高洁君子之一,最大的缺憾可能就是有一个张弘范这样的爹。

邓剡将他教导得很好,授尽平生所学。

未来,张珪将作为大元宰相,讲经筵,行汉法,变儒治,平定叛乱,拥立新君,是文武兼备的一代名相。

他拔擢了不少汉官,也减免了众多的汉人劳役和赋税。

在自己身居高位之后,依然选择了汉法改革,向既定利益阶层斩首挥刀,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

然而,张珪未来再出众,毕竟还是靠其父的余荫入仕。

于谦不愿接触一个杀人灭国凶手的儿子,尤其是张珪他爹张弘范,如今还在威逼诱降他的先生,无所不用其极。

他悄然转身离去,过了一会,张珪发现他不见了,就问自己的老师:“方才那人是谁啊,单看气质,都快比得上我了。”

邓剡:“……”

倒也不必每次都顺带夸一嘴自己。

他告诉张珪:“那是文山的一个晚辈。”

张珪又问:“他看起来跟老师颇为熟稔的样子,那他的立场是?”

是可以为大元所用呢,还是像他的老师一样,虽然坚决不入仕为官,但也不避讳和元人接触呢。

邓剡:“他的立场就是文山这个人。”

张珪瞬间心领神会。

懂了。

就是死硬派中的死硬派,宁死不降的那种。

“难怪他一边跟您说话,一边始终用余光看着那位文丞相的方向,好像很关切”,少年喃喃道,“真可谓是望穿秋水,望眼欲穿啊。”

邓剡:“……”

这两个词是这么用的?

“回去抄书”,他板着脸地宣布,“《说文解字》先抄一遍。”

张珪苦着脸:QAQ

他小声说:“为什么我一见他,就有种遇见宿命之敌,爱恨交织、恍然大悟、人生各有其道、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的感觉呢……”

他以前也没见过于谦啊。

邓剡嘴角一抽,心想,你的问题,已经不是简单抄书能够解决的了。

这几个词组,不能说表答清晰,只能说毫无关联。

但他转念又想到,于谦虽然是后世的太子少保,但张珪也是未来的四朝元老,帝师宰相,身份上可谓旗鼓相当。

邓剡:我家崽也是很棒的!

他拍了拍少年的肩,鼓励道:“这说明,你以后会成长为一个很优秀的人,为师看好你。”

张珪立刻高兴起来:“谢谢老师!”

……

宴会上到处都是人,于谦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挤到先生身边。

张弘范实在是不怀好意,安排了一茬又一茬的人向文天祥劝酒道贺。

文天祥来者皆拒,肃然面南端坐,一动不动。

全场欢声雷动的热闹氛围中,像是泠川上一捧寂凉的雪。

唯独在看到前来的宋人降将翟国秀时,他沉如渊玉的眸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惊怒的微澜。

翟国秀曾是张世杰手下最重要的将领。

张世杰待他不薄,大宋更待他不薄。

他却在本该为国而死,舍身取义的关头,就这样果断投降了,甚至还捎上其他几个宋人将领,一起出卖了宋军所有的布防信息,人员安排。

崖山海战大宋的覆灭之罪,他绝对要占很大一份“功劳”。

而此刻,翟国秀正在满面笑容地过来劝酒,面上完全不见国破家亡的悲痛:“丞相,来喝一杯,别做那么绝,指不定以后还要再继续同朝为官呢。”

文天祥连正眼都不想给他一个,冷斥道:“你根本毫无廉耻之心。”

翟国秀被这话一刺,登时怒了:“宋国都灭了,你还清高什么?我不信你真的不怕死!”

他还想再骂两句,却忽然想起自己的来意。

忙退后半步,点头哈腰地让开一条道:“副帅,他就是文天祥。”

元军的副元帅庞抄儿赤满身酒气,大步走来,要请文天祥喝酒。

他是蒙古人,一向粗鲁好战,很不服被张弘范一个汉人当了上司,就想着立功压他一头。

文天祥是忽必烈点名要的人,庞抄儿赤觉得如果能劝降他,可谓大功一件。

什么?

之前张弘范劝降那么多次都失败了?

这只能说明张弘范废物,跟他庞抄儿赤有啥关系!

看看他手里的刀,再看看这杯酒。

要么喝,要么死。

文天祥区区一个南人,还是个书生,难道有胆子反抗他不成?

还真有。

庞抄儿赤高举酒杯,不无威胁道:

“他们都说你聪明,就应该……用汉人的话怎么说来着,识时务,对,识时务哈哈。海上的十万南贼若是也能识时务,早就该投降大元,何必蠢笨不堪地来送死?”

文天祥伸出手,接过了杯盏。

晶莹的琉璃质地映着他明净苍白的指节,漾出一点清昳如水的光辉,仿佛刀锋乍现。

庞抄儿赤得意洋洋地想,这人也不过如此嘛。

忽觉眼前白珠一闪,文天祥径直打翻了这杯酒,酒液四溅,许多都落在庞抄儿赤的衣衫上。

“你!”

庞抄儿赤一愣,而后瞬间暴怒。

文天祥冷然扫了他一眼,虽未言语,眸底却明明白白铺陈开了无尽的嘲弄之色。

“你这卑贱的南人!”

庞抄儿赤眼睛瞪得血红,上前一步,提着他衣领怒吼,“老子走到哪,别人不是客客气气地对待,你敢如此辱我!今天就先杀了你,回头再向陛下请罪!”

他正要拔刀,却感到一股疼痛从手肘处袭来。

力道并不很大,却很巧妙,让他一阵使不上劲,放开了文天祥。

庞抄儿赤瞪眼看去,见一个身量纤长、气势凌厉的少年拦在了文天祥身前,目光如刀,剜在他身上。

“先生没事吧”,于谦回过头,紧张地扫视了一遍。

文天祥摇头。

庞抄儿赤暴跳如雷:“你又是什么人!像你这样的小崽子,我能一个打一百个!”

于谦是能在朝廷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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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打架、甚至直接把对方打死的人,岂会怕他,当场怒怼回去:“你大可以试试!”

气场max。

挑衅效果+++。

“你在找死!”庞抄儿赤果然气得连刀都忘记拔,赤手空拳冲了上去。

于谦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露出了一个冷笑。

砰。

二人激烈地厮打在一起。

天幕前的众人:“……”

好家伙,于谦身手这么厉害?

众人此刻的感觉,就仿佛是一位自己看着长大,文静端庄的三好学生,面对校霸的挑衅,忽然怒而掀桌,施以正义的铁拳。

反正就,心情十分复杂。

南宋孝宗位面,赵瑗倒觉得很正常。

毕竟,说到擅长打斗,他身边就有一位。

百骑就敢冲击金营杀人,可谓是挑灯看剑、鲜衣怒马的天花板了。

辛弃疾显然也觉得于谦跟自己是同一类型的人物,颇为认可地点点头。

君臣二人看着天幕,对饮佳酿,时不时发出一些“这招漂亮”、“打死那个坏东西”的点评,气氛轻松而愉快。

三国蜀后主位面,刘阿斗更是态度十分淡然,对此习以为常。

厉害的文人一定擅长打仗,并且招招致命。

这难道不是人类共有的常识?

他的相父能身先士卒,六出祁山,于谦也可以啊。

不过是跟一个副元帅打架而已,基操勿六。

前秦位面,天王苻坚看着天幕上于谦的英姿,颇感惆怅。

他的丞相王猛,也是一个这般能征善战、横扫北境的……文人。

敢以六万军队,扫灭前燕三十万精兵。

如今,王猛却已却重病弥留。

“景略啊”,苻坚坐在他的病榻边,不停地唉声叹气,“若没有你,朕以后要如何去南征灭晋……”

他一说“灭晋”,王猛顿时DNA动了,昏睡中,剧烈咳嗽了两下。

不为别的,纯粹就是急的。

陛下,如今这局势,东晋它打不得啊!

一打必然要亡国的!

苻坚:!!!

他一见自家丞相有了反应,立刻挥手喊了一堆太医过来。

太医看了看:“丞相这是心情波动巨大,必须好好休养。”

苻坚使劲点头:“好!”

于是,王猛刚因为过于焦虑强行醒来,准备规劝陛下两句,千万别伐晋。

却被太医投喂了安神汤药,又再度昏睡了过去。

王猛:“……”

丞相大人他内心是崩溃的。

……

天幕上。

于谦和庞抄儿赤打得不可开交。

其实照常规水准而言,于谦毕竟是个文官,肯定是打不过元军副元帅的。

但庞抄儿赤喝了很多酒,动作都有些轻飘飘的。

他越生气,就越眩晕,很多时候根本使不上劲。

加上于谦想到,如果他后退一步,他的先生定然会被这厮欺负,于是也就寸步不让。

简而言之就是,虽然客观上比较势弱,但主观上,却有一腔孤勇意气撑着。

一时间,居然斗得有来有回。

声势越来越大,终于惊动了远处喝酒的张弘范。

张弘范:“……”

见鬼,这些人还真是一刻都不肯消停。

他了解到事情经过之后,很快算了一笔账。

庞抄儿赤本来也只是他的一个副手,这次崖山海战立下的战功,比起他,更是远远不如。

但如果能劝降文天祥,这可是大元未来丞相,关系到他能不能在朝中更进一步。

一边是随时可以丢掉的工具人,一边是未来的帝国之星。

这笔帐很容易算明白。

两者相害,张弘范决定取其轻。

他当即就转向了庞抄儿赤,声色俱厉道:“庆功之宴,大喜之日,谁许你如此冲动!”

庞抄儿赤气得破口大骂。

张弘范一挥手,示意亲卫把人送回去休息,又转头看向另一方肇事者,于谦。

这个总要小惩大戒一番吧?

文天祥伸手将于谦拉到身后,是一个全然回护的姿态,寥若寒星的明眸冷然看向他,映照着一天冰雪明灭。

张弘范:“……”

也罢,面子卖都卖了,也不差这一步。

他挥挥手,叫属下把二人带走,权当就此揭过。

……

是夜,文天祥给于谦上药:“以后切不可再如此冲动了。”

他还戴着镣铐,修长冰凉的手指伸过来,有些艰难地,一点一点蘸着药膏抹在他伤口处。

“那胡虏想要欺负先生,揍他一顿都是轻的了”,于谦一阵龇牙,”嘶,好痛。”

先生的动作便愈发轻柔起来。

他是青竹猗猗的君子,在凄冷的夜风中静默低眉,嗓音温和如月,又似在轻轻地叹息:“你这般锋芒毕露,孤注不回,恐难见容于那些庸常世人……我担心你以后会过得很辛苦。”

——就像我一样。

“才不会呢!”

于谦自信地说:“先生放心好了。”

打架明明就是他大明文官的传统艺能嘛。

【作者有话说】

张珪(指着于谦的背影):这是我宿敌

于谦:?你不要乱碰瓷

危身奉上曰忠,险不辞难。刚德克就曰肃,成其敬使为终,执心决断曰肃,言严果————出自《谥法》

第23章超级加辈

今夜崖海之上,正月色如银,冻风浩荡,吹着海水纷纷扬扬泛起白沫,似珠玉飞落。

室内即便不点灯,也依然很明亮。

于谦受了挺多的伤,虽然都不危险,但一一包扎起来也是件麻烦事。

他拨弄着一处纱布,百无聊赖,拿毛笔画了一朵小花上去。

一抬头,就对上了文天祥极度不赞同的眼神。

于谦:“……”

打扰了,这人间就当他从没来过。

文天祥神色温和地看着他,语带责备:“你这般动作,不利于伤口恢复。”

一顿,又道:“而且这小花画得也不好看。”

画得也不好看……

也不好看……

于谦瞬间自闭了。

他将毛笔递过去,见先生铺开一张纸,只寥寥数笔,若行云流水,一朵茎萼低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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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姿颀秀的兰花,霎时跃然纸上。

于谦:哦,先生丹青也这么厉害。

他忽然想起来,文天祥君子六艺皆精妙,就没有不擅长的。

甚至还给邓光荐写过琴、棋、书、画四诗,探讨其中义理。

琴是“意不在言君解否,壁间琴本是无弦”,棋是“纷纷玄白方龙战,世事从他一局棋”,书是“只少蛟龙大师字,至今风骨在浯溪”,画是“黄金不买昭君本,只买严陵归钓图”。

他好酸,真的。

于谦趴在案前闷闷不乐,直到先生伸出手,温柔地点了点他的眉间:“莫灰心,你若想学的话,我教你。”

于谦:“哎,我可以吗?”

文天祥轻笑道:“琴棋书画,本也并非什么难事,不过是每个文人都会掌握的普通技能罢了。”

于谦:?

琴棋书画里面,只有书法还算擅长,其他样样平平的他,仿佛心口中了一箭。

“先生,我们对文人的理解可能不太一样”,他长叹了一声,“我都是太子少保了,也没学会啊。”

文天祥不禁露出了惊讶之色:“你是太子少保,三师之一?”

“那是。”

于谦的语气带上了一丢丢轻松:“其实我死后还被追封太傅了,位列三公。”

文天祥:“……”

当庭打架斗殴的三公?他闻所未闻!

于谦也感到后世官员作风如此彪悍,可能会给先生造成别样的冲击,当即找补道:“其实,我也不是经常打架的,就是偶尔遇上一些特殊情况,一般都是因为别人先挑衅我……”

他眨了眨眼,望起来十分乖巧。

之前亲眼见到他把那个庞抄儿赤打得惨不忍睹的文天祥:“……”

他沉默着,在“做一个正直的人”,和“可是我的学生都这样看着我了,难道我还能反驳他吗”之间纠结了一会,最终,露出了一抹微笑:

“是的,为师相信你,一定都是那些人的错。”

于谦满意地点点头,又道:

“主要是,我遇上的陛下都十分英明神武,观念开放。或以一世帝业威压四海,或坐镇后方与民为善,或仁德治国缔造盛世,或社稷风雨临危中兴。”

“他们都是明君,便没有太过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天幕前的大明四帝们:!!!

惊喜!

于谦/于卿/廷益的这番话,一定是在夸朕!

不愧是朕的好臣子!

永乐位面,朱棣开怀大笑,心中熨贴不已。

仁宗位面,朱高炽很给面子,笑着鼓了鼓掌。

宣德位面,朱瞻基大为高兴,准备写一篇长文赞美于谦。

景泰位面,朱祁钰凝望天幕,缓缓弯起了唇角。

四朝皇帝都在高兴,只有正统位面的朱祁镇稳如老狗。

堡宗也有自知之明,于谦不管在夸谁,反正不会夸他。

……

于谦见先生似乎很感兴趣,就讲了些后世的故事。

什么【当庭打死奸臣】:

“我们到的时候,王振的余党还在地上挣扎着,已经不成人形,我们一边流泪哀悼,一边不小心又又又往他身上踩了一脚……”

什么【商辂三元及第】:

“他被举国上下当做了考神,上次路过文星庙的时候,我看见有人偷偷把墙上神像换成了他的脸……”

什么【五征蒙古漠北】:

“永乐陛下策马扬鞭,扫尽胡尘万里,北元的残余势力疯狂逃窜,十分狼狈凄惨,我和我的小伙伴们穷追不舍,开心极了……”

文天祥听得很专注。

大明,当真是一个和大宋全然不同的时代。

也只有那样武德充沛(?)的臣子,和气吞山河的君王,才能横扫天下,与强元决一争锋吧。

若大宋也能多一些这样的人,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他眉目低敛,似寂然的垂云风霜,照影入一溪寒凉的深水中,无尽悲伤。

“先生”,于谦忽而道,“时候还早,你也给我讲个故事吧。”

文天祥从思绪中抽离,声音清淡而温凝:“好,你想听什么?”

于谦想了一会:“先生不如就讲一讲,你和邓光荐陆秀夫张世杰汪水云刘辰翁谢枋得张千载王沂孙林景熙郑思肖……等人的故事吧。”

文天祥:“……你想知道的还真不少。”

“先生可以余生慢慢说”,于谦在黑暗里翻滚了一下,“我还可以留在这个时空陪先生很久呢,待上好几十年。”

他有一个猜想。

自己会在崖山副本里,一直成长到自己本来的年岁再离开。

也许,这就是天幕将他变成少年的用意所在。

伤口处药力上涌,他渐渐觉得很困倦。

“希望我可以走在先生前面”,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小声说,“这样是最好的,先生一定要长命百岁……”

许久,暗夜中,轻轻跌碎了一声叹息。

……

又过了几日,邓剡果然严格执行了计划,送来了任务最关键人物,某陈姓士兵。

他是这样对张珪说的:

“那天宴会上,你问起的那个少年,你还记得吧?有个籍贯扬州的陈姓士兵,是他的家中亲人,你若方便,就将人安排一下。”

张珪查了查,这个陈姓士兵陈英,确实只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小兵,属于在军中问一圈,都查无此人的那种。

目前正在伙夫房打工。

张珪当即将人提出来,一番威逼利诱,派来劝降于谦。

对此,张弘范大加赞赏。

在他看来,于谦既然有亲戚也被一同俘获,显然离成功劝降又近了一步。

于谦都降了,文天祥还会远吗?

张弘范顺带多问了一句:“是什么亲戚?”

张珪也不知道。

但他忽而灵机一动,做了个大胆猜测。

陈英看起来比于谦大一些,两人又不同姓:“我知道了,于谦应该是陈英的侄子!”

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自己成了大明太祖外公他侄子的于谦:“……”

这波属于超级加辈!

这日,陈英被获准前来面见他们。

于谦打量着这位传闻中的大明古早长辈。

陈英此时约莫三十岁出头,相貌颇俊,落拓痞气,又带着一种市井打滚摸爬之间特有的灵活与敏锐。

他脸上一点也不见紧张之色,十分坦然,仿佛这次根本不是带着政治任务来劝降,而是纯粹出来放风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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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先是对着文天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而后转头,紧盯着于谦。

“你这个人的面相真是奇怪”,陈英瞅了他许久,狐疑道,“本该在月余之间横死……”

于谦:!

本来,按照在景泰位面的历史发展,他确实会被复辟的朱祁镇下狱抄斩,死于一个月后。

他忍不住问:“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陈英盯着他,揉了揉眼,又走过来掐了两下他的脸:“怪了,真是怪了。”

他不敢置信地说:“你凭啥能平白多出几十年性命?我看你一身正气,定不是那害人妖邪之流,你究竟做了啥!”

天下竟有这般离奇之事!

他感觉从前学的全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于谦:确实离奇,他还真说对了。

然而……

谁能想到大明的开国老太公,竟然是一位神棍啊。

天幕上,朱元璋及时进行了信息补充:

【洪武大帝朱元璋】:

“于谦啊,咱的外公,确实有些……神乎其技。”

“咱小时候,外公经常说以前的故事。”

“比如他被元兵抓走之后,遇见暴风雨,即将沉船,通过沟通天上的神灵,稳定天气,保住了一船人的性命。”

“元兵因此对他大为敬重,后来放他离去。”

“咱把外公的神道碑铭发来,于谦你自己看吧,有不懂的就问咱,咱随时给你解答。”

【洪武大帝朱元璋】:上传《大明追崇杨王神道碑铭》全文。

于谦扫了一眼文章,里面讲了几件陈英在崖山遇见神迹,巧妙保全性命的故事。

他怀疑地看向陈英:“你真会呼风唤雨?”

陈英“啪”地伸手,往他额头上一盖:“也没发烧啊这娃,大白天怎么说起了胡话呢。”

于谦:“……”

文天祥:“……”

天幕前的朱元璋:“……”

简直不忍直视!

老朱对这位外公的记忆,基本都来自于小时候,外公拉着他进行一些早教,给他讲有趣的故事。

一般都说的是自己在崖山的光辉事迹,一说就是一下午。

那时候的小不点朱元璋,经常因此而感到心驰神往,激动万分。

这,甚至对他产生了深远影响,间接促成了他长大后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恢复汉家天的一系列行为。

谁能想到。

外公的那些故事,居然是胡编乱造,一通瞎吹呢!

老朱顿觉童年滤镜碎了一地,抚胸长叹不已。

幸好此时,陈英很快进行了解释:“呼风唤雨,那是神灵做的事,我不过区区一介凡人,最多也就只能预测五六天之后的天气罢了。”

于谦将信将疑:“明日天气如何?”

陈英镇定自若道:“白日艳阳高照,至夜间子时转暴雨,刮西风。”

次日验证,果然如此。

于谦又测试了他数次,陈英每次都能预测得准确无误。

对此,他笑眯眯地表示:“所以说,要相信自然真理。”

于谦:神奇。

你一个给别人看面相的人,跟我说要相信自然真理?

“我猜,你也更想相信自然真理一点”,陈英压低声音。

他第一次露出了无比肃然的神色:“毕竟按照命理玄学来说,文相公他的命理,委实是千般坎坷曲折,改命更是难如登天……”

于谦默然许久:“事在人为。”

陈英顺利通过了考验,于谦决定将他拉入自己的计划中。

他虽然不了解陈英其人,但他对这位一手将大明太祖朱元璋抚养长大的长辈,报以足够的信任。

陈英后来一直活到了九十九。

在朱元璋的早期成长之路与人格塑造上,他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肯定是个正面人物。

而且,从陈英一直追随张世杰、死战至最后才被俘虏的情况来看,他始终心向大宋。

给自己外孙的教导,也是要复兴汉人衣冠。

陈英听他道出营救文天祥的意图,纠结半晌,最终深吸一口气,拍板道:“好,这回豁出去,跟你干了!”

他自认为是个玩世不恭的小人物。

但小人物,也是有自己的孤勇和坚守的。

历史上的陈英,几次死里逃生。

因为不愿再从军旅,为元军卖命,索性选择了隐居,内心一直认定自己是宋民。

此刻,他想到,之前就没能救得了太傅,今天总还可以努力一把,将文丞相救出来吧!

大不了赌上这条命便是!

于谦:“……倒也不必如此,你的性命很重要。”

万一陈英在这里蝴蝶掉了,他到哪儿去变一个未来的太祖出来?

“我有一个建康驿出逃的计划”,他告诉陈英,“你既然能够预知天象,选定出逃的日期就交给你了。”

离开建康,最合理的路线是走覆舟山一带,切进京口,再入海顺流而下。

一路水流湍急,舟轻如箭,速度很快。

且沿途多有隐蔽之处,容易逃离元军的搜捕。

要达成这个目标,最关键在于两点。

一是必须选定一个风向顺利、潮水正劲的日子,这点可以交给陈英。

第二件事,就比较棘手了。

于谦修长的手指轻扣桌沿,几度斟酌:“你懂医药吗?”

陈英微微迟疑:“大概是普通江湖游方郎中的水准。”

天幕上,朱元璋立刻出来拆台:

“于谦,咱外公的医术,是吃符箓喝咒水的巫医水准,咱小时候没少被毒害过,你莫要轻信。”

于谦:“……”

行吧,这就很难搞。

参考历史上的发展,邓剡能够留在建康驿,不继续北上,是因为重病无法成行。

那么,他的先生也必须“重病”。

至少在脉象上,必须完美骗过元人的医者才行。

于谦本人对医学不能说一知半解,简直就是一窍不通。

他决定进行场外求助。

【明.景泰位面.挑战者于谦】:请问,有没有一种比较温和的药物,能够在不伤身的情况下,让人表现出沉疴在身的状态?

众人:“……”

于谦这什么操作,我们真没见过。

居然还能找外援?

药性温和,不伤身,还要完美装病,如此多要求,你咋不上天呢?!

片刻后。

唐太宗第一个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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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李世民】:@于谦,孙思邈让朕转告你,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唐太宗李世民】:他说,世间确实存在这样的药,但绝非你现在的情况能配出来。

【秦始皇嬴政】:夏无且也是这么说的。

【秦始皇嬴政】:他教你莫要胡乱搞有的没的。

【秦始皇嬴政】:这等药剂的用量万分关键,于谦你一个手抖,你的先生指不定就没了。

【魏武帝曹操】:孤刚才帮你问了华佗,他亦不建议你贸然尝试。

【魏武帝曹操】:华佗说,可能要给脑袋开瓢。

【西辽感天皇后萧塔不烟】:于谦,朕帮你问了问中亚地区的宫廷医师,他们倒是有一些与中原迥异的医疗方法,但并不适用于你的情况。

【东晋康献太后褚蒜子】:葛洪先生说,药物的配置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冒冒失失行动。

许多人都在劝阻于谦。

也有人直接激烈地提出了质疑:

【宋高宗赵构】:于谦作为副本挑战者,为什么可以随意跟场外沟通?

【宋高宗赵构】:之前蚩尤和李渊挑战的时候,也没见那两位说话。

【明宣宗朱瞻基】:这叫合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陈文帝陈蒨】:每个位面都是互不干扰的,又不会影响各自的历史,帮一下于谦怎么了!

【大顺皇帝李自成】:完颜构真不要脸。

【北齐神武帝高欢】:孤不理解。

【北齐神武帝高欢】:现在我们给于谦出主意,等我们位面的挑战者开始,别人也可以给我们出主意。陈文帝说得很有道理,每个位面都是独立的,不存在利益冲突。

【北齐神武帝高欢】:这种互通有无的好事,怎么会有人反对?

【北齐神武帝高欢】:这个宋高宗,怕不是跟自己位面的挑战者有仇。

【宋高宗赵构】:……

【宋高宗赵构】:胡言乱语!!!

【西辽德宗耶律大石】:哈哈,完颜宋的君王被戳到痛脚,他急了。

皇帝们议论纷纷。

大明各个位面也都行动了起来。

好在天幕降世,名医早就被提前召集到了宫中,很快就做出了解答。

【钦天履道英毅神圣宣文广武洪仁大孝肃皇帝朱厚熜】:@于谦,李时珍现在就在朕的身边。

【钦天履道英毅神圣宣文广武洪仁大孝肃皇帝朱厚熜】:朕先把药方给你,等你找齐药材,准备开始配药的时候,再让他来指导你。

【钦天履道英毅神圣宣文广武洪仁大孝肃皇帝朱厚熜】:上传【重病药药方】一剂。

于谦抬眼看去,见长长一张药方上,少说也有三五十种药材。

更有些奇怪偏僻的药物,简直闻所未闻。

搞不好这些药,在宋末年间根本还没被发现,等到了明朝,才开始流行。

于谦:“……”

这个还是直接排除好了。

诸天万朝中,不时有医者看着天幕,因为这张奇怪的药方而皱眉。

认真抄录下来,准备好好学习一番。

【崇祯皇帝朱由检】:@于谦,张景岳说有一种针灸手法,可以达到你想要的效果,并且没有后遗症。

【崇祯皇帝朱由检】:但是要用到十三道银针。

【崇祯皇帝朱由检】:并且针灸结束之后,这些针都要留在病人身体里。

于谦:?

这还能叫没有后遗症???

【明.景泰位面.太医院院使董宿】:于大人,茉莉根磨碎成粉可以假死。

【明.景泰位面.太医院院使董宿】:服下一寸,弥留一日,服下两寸,弥留两日,一旦吃到七寸,那就是真死,神仙莫救。

【明.景泰位面.太医院院使董宿】:务要把握好尺度。

【宋太宗赵光义】:朕觉得,还可以试一下食物中毒。

【宋太宗赵光义】:只要控制好具体的食物和数量,是可以让人病得很重,却又不真死的。

【宋太祖赵匡胤】:所以,你为什么要研究怎么让人食物中毒?

【宋太宗赵光义】:这,大哥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啊。

【蜀后主刘禅】:哈哈哈哈哈。

【南唐后主李煜】:赵二这就翻车了。

于谦思量再三,觉得还是他的朋友董院使最靠谱。

茉莉花根,看起来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不仅操作简单,而且只是拿一些花朵而已,也不会让看守他们的元军生疑。

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文天祥。

先生微微沉吟:“可以一试。”

又问:“你之后有何打算?”

于谦沉思说:“有三种思路。一是隐居起来当遗民,就此终老;二是黄冠归故里;三是拉起一支义军,兴兵抗元。”

文天祥问:“廷益更倾向于哪一种?”

于谦静默了一会,从本心上来讲,他不想表达任何倾向,对先生的决策进行干扰。

但他毕竟是来参加副本的,一定要完成任务。

最终,他支颐看着先生说:“当然是和先生一道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当遗民了。往后岁月那么长,我还有好多东西不懂呢,先生可以慢慢教我,我总能学会的。”

“我看钱塘就很不错。”

“以前我总设想着,等致仕了,要回到西湖泛舟终老。”

景泰位面。

王文望着好友说这句话的样子,慢慢红了眼眶。

致仕西湖泛舟……

在原本的历史上,那是于谦终此一生的求而不得。

那一缕孤魂客死京师,被他曾经倾力守护的河山天下所辜负,深恩负尽,终未能翻越千里,重返故乡。

王文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抬袖擦了擦眼睛。

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转头,却发现景泰皇帝正凝视着天幕,无声之间,泪盈于睫。

王文:“……陛下?”

朱祁钰背过身,轻咳一声:“今日风沙颇为迅猛。”

王文看着艳阳高照的北平,保持了战术性沉默。

……

元军在崖山海战的战场上,持续做着各种善后和清算工作。

数月之后,终于开始拔营返回大都。

海上连日经行,等过江西庐陵时,已入盛夏。

距离计划中的建康城,不远矣。

庐陵是文天祥的故乡,张弘范知道必有乡亲父老来营救,给他全身都上了重重枷锁,关在船舱中,与外界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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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停在岸边,许多人簇拥到码头迎接,目露悲色。

他们无比害怕和担忧,文天祥,这位离开庐陵故乡、出走数十载的游子,此次一别,将成为今生今世的最后一次归来。

从此,山水相望冷,魂梦无还期。

一群士兵押送着他们坐车进城,进入馆驿。

这段路走得很慢,因为有太多的人涌动过来,围着车马,每行一步都围得水泄不通。

于谦坐在窗边,修剪着怀中一捧茉莉。

正逢花期,馥郁的幽香在风中宛转,白蕊落满衣衫,零落如雪葬。

“先生……”

他轻轻地回过身,向被禁锢的文天祥描述外面的场景:“许多人都在等你归来。”

千千万万的呼声绵延着,欲说还休,仿佛要化作无形的手,助先生挣脱锁链,飞向九霄。

文天祥闭目,感觉着故乡的风穿窗而过,簌簌作响。

依稀还如许多年前,在白鹭洲书院中读书的夏日,江流浩荡,烟鹊低飞。

有少年怀抱书卷廊下过,影落翠叶如星河,再回首却已故人不见,访旧半为鬼。

他轻叹了一声:“经年已过,庐陵非那年的庐陵,我亦非当时的我,只恐相见不相识。”

“怎么会”,于谦立即说,“在岁月的急流中,先生一定是最被岁月所眷顾的那一个。”

“正所谓「镜里朱颜都变尽,只有丹心难灭」,对于先生而言,漫长光阴与霜雪寒冽,不过是日渐雕琢了你的风骨,吹尽狂沙千重,未改金玉本质。”

文天祥:“……”

他纵有万般离思愁绪,也被这一席话搅没了。

哑然了半晌,抬起素白指尖,轻轻捏了捏他脸颊:“廷益好会说话。”

于谦:!

此刻,他终于修剪完成了所有的白茉莉,挑挑拣拣,找出最好看的一朵,别到了先生襟前。

“先生莫要再难过了”,他扬眉说,“看看这朵花,世间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值得留恋。”

先生容色沉静地笑了笑,没有再言语。

于谦从窗口向外看,打量着人群,试图辨认出一些熟知的历史人物。

他知道,很多人都隐藏在人群中,等待一个动手机会。

譬如那个决然说,“丞相往,我亦随往”,追随文天祥北上,最后为他收敛遗骨的同乡人张千载。

还有,文天祥从前的参军,此刻正四处奔走,准备起义的义士谢翱。

等等。

可惜他盯了半天,什么人都没认出来,只好在元兵的监视下进了馆驿。

就在进门的刹那,于谦感觉到自己被人使劲撞了一下,手心塞入了一张纸片。

这是?

他展开纸片一望,神色顿时难看起来。

荒诞、离奇、卑鄙,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这种行为之恶劣。

在先生的故乡,居然有这样的一群人……不,这样的一群畜生,如此逼迫先生!

他们是真的无所不用其极,一心想让先生去死!

他眉峰紧锁,险些将纸捏碎,好半天,才若无其事地转身笑了笑。

文天祥见他神色有异,温声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于谦飞快地把那张纸塞进怀里,“是一篇别人传写的文章。”

他本打算一语带过,谁知,或许是因为到了故乡的缘故,文天祥忽而多问了一句:“什么样的文章?”

于谦只好又掏出了那张纸:“那我给先生念念。”

他小心翼翼地抬手挡住先生的视线,不让他望见纸上字:“是……是……是一篇吟咏茉莉花的文章,跟今天很是应景呢。”

文天祥望着桌上的一碗凉水,微微出神。

他微垂的眼睫上横亘着一点落日颓光,像残碑上落了寒梅的新雪,星霜般寥落的沙,终将融于苍遥绵延的夜色。

“嗯,这篇文章……”

于谦迅速开始了头脑风暴,即兴写小作文。

他文思敏捷,一蹴而就,立刻成文。

言辞十分清丽动听,从头念到尾,居然没有一处磕磕绊绊。

文天祥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多谢廷益。”

“小事一桩”,于谦将茉莉花瓣都洗净,丢入凉水里,做了一碗茉莉花茶。

他见先生手腕铐着枷锁,自发将碗举到他唇边,“先生来吧。”

可于谦一动,忽然呆住了。

先生的目光一直落在此处,原来是在看这个。

这碗凉茶十分清澈,光可鉴影,如同一面镜子,正正好好从这个角度映出于谦手中的纸笺标题。

《生祭文丞相文》。

【作者有话说】

《生祭文丞相文》,这是个离谱而又雷人,试图用语言逼死文山先生的千古垃圾奇文(。)写到这里,血压逐渐升高

先生:我的弟子一定是小天使叭

景泰位面一众人等:?这个评价不能说不贴切,只能说跟他于廷益毫不沾边

第24章

天幕上。

众人看见《生祭文丞相文》,早已炸开了锅:

【宋孝宗赵瑗】:生祭文?!

【宋孝宗赵瑗】:这是要逼迫文山先生速死吗?!

【宋仁宗赵祯】:简直跌破底线,朕从未听过有如此惊世骇俗之事。

【秦昭襄王嬴稷】:此人在逼迫文天祥之前,何不自行先去死一死?

【汉光武帝刘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辽承天太后萧绰】:赵宋有些儒生是这样的,惯会道德绑架,愚蠢之至,我大辽的汉臣就不会如此。

【景泰皇帝朱祁钰】:南宋之前的人可能不太了解,朕来给诸君讲解一下,这位《生祭文天祥文》的作者王炎午,都干过哪些“好事”。

【大秦天王苻坚】:好的,洗耳恭听。

【蜀后主刘禅】:感觉里面有故事!

【宋哲宗赵煦】:朱祁钰,你快说吧。

【景泰皇帝朱祁钰】:

“王炎午此人,本是文天祥的庐陵同乡。”

“文天祥早年毁家纾难,起兵勤王,将王炎午提拔入幕府中,颇为照顾。”

“后来转战四方,情况危急,王炎午十分害怕,声称自己家中尚有老母在堂,卧病不起,连夜跑路回乡。”

“文天祥被捕后,他觉得大宋养士三百年,丞相不死,不足安天下人之心。”

“立刻写出此篇生祭文,抄遍无数份,张贴在庐陵每一处大街小巷、交通要道,一心想让文天祥看见之后,受到激励,速速赴死。”

景泰位面。

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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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俱是义愤填膺。

挨千刀的王炎午,根本不干人事!

现在百官们都知道,自家陛下病情沉重,能否成功续命,就靠于谦完成副本任务。

而于谦的任务偏偏又是【拯救文天祥】。

他娘的,这王炎午想逼死文天祥,就等于要在景泰位面当众弑君啊!

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众人勃然大怒,几乎将王炎午骂出了花来。

而且言辞高雅,半个脏字都不带的。

【明·景泰位面·大学士商辂】:王炎午,昔闻有人贱似卿,而今坟头草青青。

【明·景泰位面·工部尚书江渊】:君不见吾刀之利乎,妄想以大好头颅试之,我怎可不成人之美。

【明·景泰位面·户部尚书陈循】:城头上高挂的不是别的,正是王炎午他斩首示众的脑瓜子。

【明·景泰位面·吏部尚书王文】:王炎午,我知汝对这人间毫无留恋久矣,特备鼎镬火锅若干,送君碎成千万片。

【明.景泰位面.太医院院使董宿】:一人血书将王炎午剥皮楦草!

顷刻间,景泰位面就已经吵出了一本《论如何高雅地问候全家》的骂人宝典。

天幕上。

角度恰好对准了于谦的手,投影出了《生祭文丞相文》的全文。

众人拜读一番,惊呆了!

这是何等反人类的旷世神作!

【秦始皇嬴政】:???

【秦孝公嬴渠梁】:???

【唐太宗李世民】:???

【汉武帝刘彻】:???

【陈文帝陈蒨】:噫,大佬们为何都如此沉默。

【唐太宗李世民】:朕大受震撼。

【唐太宗李世民】:这个生祭文,列了长长一串的“丞相可死矣”、“所欠一死耳”,似乎文天祥不赴死,便是愧对全天下人。

【唐太宗李世民】:朕本来还以为作者王炎午跟文天祥有什么深仇大恨,没想到,文天祥居然还对他有恩。

【唐肃宗李亨】:太宗爷爷说得对哇!

【汉武帝刘彻】:人性之恶,一至如斯。

【宋文帝刘义隆】:纵然是兽类,亦羞与王炎午此辈为伍!

【周世宗柴荣】:再来看这段。

【周世宗柴荣】:“不然或拘囚而不死,或秋暑冬寒,五日不汗,瓜蒂喷鼻而死,溺死,畏死,排墙死,盗贼死,毒蛇猛虎死。”

【后唐庄宗李存勖】:……

【后唐庄宗李存勖】:王炎午属实鬼才,能给文天祥编排这么多离奇死法。

【宋英宗赵曙】:你别说,一般人还真想不到。

【汉宣帝刘询】:朕不是很理解,为什么王炎午一定要针对文天祥。

【汉宣帝刘询】:之前那个宴会上,出现了那么多宋人降将,王炎午怎么不写《生祭翟国秀》?

【明宣宗朱瞻基】:当然因为文天祥是个好人!

【明宣宗朱瞻基】:好人就容易被欺负。

【东晋康献太后褚蒜子】:要是写《生祭翟国秀》,王炎午现在还能有命在?

【宋神宗赵顼】:唉,文山先生太惨了。

【宋仁宗赵祯】:是啊。

【宋仁宗赵祯】:朕甚至觉得,幸好君实先生和张太傅在崖山走得那么决绝,不用回头面对那些“自己人”的鞭挞和万箭穿心。

【清高宗弘历】:@于谦,你要小心别让这个王炎午见到文天祥。

【清高宗弘历】:史书中说,他一路跟随,千方百计要当面见上一次,以催促文天祥速死。

【汉昭烈帝刘备】:……此诚非人哉!

【魏孝文帝元宏】:中原衣冠礼教之地,焉能饲养出如此之禽兽。

【西辽感天皇后萧塔不烟】:唉,可见繁华之地人心未必鼎盛,塞尔柱帝国如此蛮荒,却也未闻有王炎午这等奇葩存在。

【宋哲宗赵煦】:清高宗,你上次说给文山先生写了文章,什么时候发上来给大伙瞧瞧?

【清高宗弘历】:朕写的是祭文,文天祥现在还活着,发上来不太合适吧,那不是成另一个王炎午了(狂汗)。

【宋哲宗赵煦】:也是哦。

【宋太祖赵匡胤】:于谦,可速斩这个王炎午,还有他的同党!

【宋太祖赵匡胤】:是我大宋亏欠了文天祥啊。

【宋太祖赵匡胤】:于谦你一定要保护好他。

……

于谦垂着头,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大错事。

怎么就让先生看见了生祭文呢。

他死死盯着掌心的纸片,恨不得目光顷刻化为刀剑,将纸搅碎成齑粉。

假如王炎午此刻站在面前,他定要将此人剥皮抽骨,炼烧成灰。

他小声唤道:“先生……”

文天祥笑了笑,声音依旧温和平静,一如窗外流波缓缓的江边青树:“廷益有如此文采,理当高兴才是。”

于谦不由有些气恼:“先生,都什么时候了,莫再取笑我了……”

见他这般模样,先生分明是极轻地笑了一下,唇角微弯,漾着一星灯火微茫、惊鸿掠影的浅淡笑意。

“拿来吧”,他说。

于谦磨蹭半天不肯给:“还是不要看了,这等狂悖词句,平白污了先生的眼。”

文天祥不说话,只是微笑看他。

于谦没有办法,只好慢吞吞坐到了先生旁边,把生祭文摊在桌上:

“等先生看完,我就把它折成纸蝴蝶飞出去,它根本不配存在在这个美好的人世间……”

他不停地说着话,希望分散一下先生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太过关注王炎午那些如同淬了毒的匕首般的刻薄字句。

于谦看着先生沉静如昔的容色。

羁押在海上的这些日子,先生清减了许多,仿佛只剩一点伶仃支离的销骨,像是凄惶的斜阳青山尽处,一抹如碎云孤羽般,即将消逝在天尽处的雪鹤。

他难过极了。

先生明明这么好,为什么还有人不惮施以最大的恶意,屡屡将他推入深渊呢?

文天祥终于看完了自己的生祭文,目光在“呜呼,丞相可死矣”之处停留了片刻。

他神色居然很平静,甚至还点评了一句:“写得不错,数千字一气呵成,若行云流水,好功底。”

“才不是!”

于谦径直将纸张拿过来,一口气撕得粉碎,“明明就是痴言妄语,一钱不值,毫无可取之处……”

他正要骂出一篇长篇大论出来,一抬头,忽然对上了先生的视线。

文天祥的眼神,还是那么清亮,笃定,淡然,如同长空一际,洒满皓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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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的碧海。

就仿佛有人写文生祭自己,这人世间至为荒诞吊诡的一幕,早落在他意料之中。

于谦一怔:“先生,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这件事……”

文天祥轻轻颔首:“自起兵之日起,我就知道,一旦兵败我便非死不可。纵然今日不是他写生祭文,也会有旁人。”

于谦默然。

他想起来,历史上还真不止一个人写过这种东西。

有个叫王幼孙的,从前和先生关系相当不错,非但写了一篇《生祭文丞相信国公文》,甚至还在先生面前亲自念了一遍。

如果要类比一下的话。

差不多就是他被关在监狱里,王文递给他一张条子,上面写着:“石灰兄,我觉得你活得太久了,速速去死吧,莫要再存活于这世间了。”

于谦:“……”

光是设想一下那个景象,想刀王文的心立刻就有了。

这仇先记在小本本上,回去之后,定要把王文锤一顿。

天幕上的王文:???

然而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此刻,于谦推开窗,将碎裂的纸片信手一扬,通通扔了出去。

“先生——”

他本来想告诉先生,社稷沉沦,家国破碎,并不是你的错。

这片人间负尽你一片丹心如雪,更不值得你为它殉葬。

就连天幕上的宋太祖赵匡胤,都让我好好保护你,叫你不要为了王炎午这样的妄人狂徒伤神。

但此刻,文天祥就这样温柔又无奈地注视着他。

话到了嘴边,于谦忽然发现……

先生原来什么都知道。

他想起先生写过的一句诗:“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元是分明月。”

我知这世情变幻翻云覆雨,我知这人心沧海瞬如朝露。

我知我所舍命救过的苍生,有人恨我欲绝,欲置我于死。

我知此行这一条路风急浪险,天崩地裂,终究是空挽滔滔东流水,飘零万古无归路。

可我依然要这样做。

因为我,“元是分明月。”

不求顾惜己身,但求此心不负。

这世上最难得的,不是天生一颗赤子之心,不受红尘炼狱侵染,而是风霜烈焰中走过许多遭,仍可不失松竹皎洁、月华冰清之本色。

他的先生,正是这样的人。

而于谦,也同样如此。

从“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元是分明月”,到“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精神内核,始终如一。

本就是极端相似的两个人,才会跨越时空相遇。

于谦想到这里,终于有点放心。

先生是那么坚定不移的人,即便有一百个、一千个王炎午一起来念生祭文,也无法动摇他的意志,他依旧会沿着自己选定的道路走下去。

他默默反思了一秒,自己是不是太拘泥于历史,有些小心过度了。

总感觉眼前人像是崖山苍凉月下,一抹风吹即碎、泠泠逝逝的雪白浪花,虽美却不久长。

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连他都能扛住举世皆敌的压力,对攻讦刀剑,从容投以冷眼,视若等闲。

先生各方面比他强出不止一个段位,没道理做不到啊。

于谦试探着问:“先生会觉得我多此一举吗?”

“不会”,文天祥抬眸看着他,“我知道廷益是想保护我。”

他轻轻一笑,如画的眉眼温润生光:“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很新奇。”

于谦:!

什么小心过度,先生就是最好的,他要为先生挡住所有的风刀霜剑!

……

数日后,张珪来见,带来了邓剡病重卧床休息的消息。

于谦一听说邓剡生病,顿时眉峰微蹙。

现在离建康驿已经很近了,计划不会受影响吧?

张珪见他一脸担忧,只道他无比关心老师,加上老师又特意说了要见他,便带人过去。

一路上,张珪冷着脸,不言不语,眸光时不时往于谦这里一扫,无比挑剔刁钻。

生气。

这个于谦到底有什么好,老师病中都不忘见他?

看起来也不过如此,不过就是长得还可以,内里指不定如何草包呢。

他拿出一些汉学知识来提问,于谦自然是对答如流。

张珪:!!!

可恶,更气了!

老师不会又动了收徒的念头吧,那他就不是家里唯一的崽了!

于谦见他心思都写在脸上,略感无语:“我有自己的先生,你大可不必如此。”

张珪神色登时多云转晴:“当真?”

于谦:“这是自然。”

“你怎么不早说”,张珪扬起一抹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道,“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没有针对你的意思,走吧走吧。”

于谦:“……”

别以为他没发现,这家伙刚才的表情,分明是在研究怎么把他大卸八块,丢进江中喂鱼!

张珪现在觉得他顺眼了许多:“文天祥是怎么教导你的?”

于谦想了一会:“先生以高尚如山的人格,清风明月的襟怀,持续对我进行潜移默化的感召。”

这本是一个万能答案,怎么都不会出错。

然而,张珪听了却一脸不屑,挥挥手道:“那他在教学方面,不如我的老师远甚!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

于谦:???

他很快见识到了邓剡的教育方式。

邓剡绝对是蜜糖式教学的代表人物,主打的,就是一个夸夸夸。

二人进来的时候,他正轻袍缓带,半支在病榻边,就着明灭的烛火,摆着一局棋谱。

张珪直接走过去,端走了棋盘。

邓剡不解地抬眸看他。

少年很不高兴地说:“老师既然在病中,就好好休养,莫再费心劳神了。”

邓剡作恍然大悟状:“哦,果然还是我徒儿想得周到。”

“所以”,张珪神色灿烂地露齿一笑,“我怕老师病中无聊,叫人收集了一堆话本子,这就给你送来。”

邓剡微微点头:“可以把那个陈英也叫来,还有他侄子,你也一起过来吧,念念话本子,一起聊天。”

大明太祖外公他侄子于谦:“……好的。”

张珪自是应下,又告诉老师:“父帅说,此行会在庐陵停留大半月,等老师身体好些,我们可以一起去你之前待过的那些地方看看,譬如那个白鹭洲书院”

邓剡平日虽然不用戴枷锁,但显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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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监视,无法自由活动。

不过,有张珪陪同就不一样了。

“谢谢”,邓剡长睫轻轻一扇,颇为感动地说,“徒儿你真好。”

于谦:这就夸起来了?

张珪闻言,笑得十分欢快,眼角眉梢如沐春风,抽出一卷书:“那老师要考教我功课吗?”

邓剡遂点了几个问题。

张珪有的能答上,有的则十分卡顿。

每每遇见他不懂的地方,邓剡就提笔细致地在一旁写下批注,将知识点都揉碎了,一点一点拆解讲给他听。

“明白了吗?”

张珪看看老师隽秀端方,翩若惊鸿的字迹,再看看自己歪歪扭扭的鬼画符。

“……”

大脑明白了,但手还没有。

邓剡握住他的手教他,一笔一画地教他:“该是这样写……”

过了许久,于谦在旁边等得快睡着了,张珪终于表明自己学会了。

少年情绪低落,不复先前的神采飞扬:“老师,我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学会,是不是很驽钝?”

“当然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邓剡惊讶至极。

他坐直了身子,望着张珪的眼眸,温声道:“你自幼弓马娴熟,擅长征战,如今只不过是忽然转为学文不适应罢了,很快就会好转的。”

张珪眼神一亮:“真的吗?”

“真的”,邓剡笑吟吟地拍了拍小少年,“你选择舍己之长,补己之短,本就需要莫大的勇气。”

他一脸“我徒儿真棒”的神情:“老师为你感到骄傲。”

张珪:!!!

哇,老师夸他了,好开心!

一番对话下来,他整一个就是晕头转向、飘然如在云端的状态。

虽极力掩饰,还是没忍住,低头无声狂笑起来。

于谦:“……”

这个邓光荐,他愿称之为夸夸大师。

张珪简直被拿捏得死死的好伐!

因为有张珪在,于谦只能旁敲侧击,让邓剡一定快点将身体养好。

“那是自然”,邓剡说,“我还想早点好起来,去会见一些庐陵的旧交故友呢。”

于谦微笑说:“比如张千载?听说你跟他交情甚笃,一别多年,想来彼此都十分思念。”

邓剡:?

他压根没记得张千载是哪号人物,但一想起于谦的计划,便顺着他的意思说:“正是,千载兄的音容笑貌,时常浮现在我眼前,使我茶不思饭不香,满怀思念。”

张珪:???

茶不思饭不香,这还得了。

他立刻站出来,表示愿意为老师排忧解难:“不就是一个张千载吗,老师莫要担心,我这就将他提过来见您。”

张珪好奇了一晚上,这个让他老师茶不思饭不香的张千载,究竟是什么人物。

他对比了一下老师的另外两个朋友,文天祥和于谦,都是风骨俊秀,光风霁月的高人。

想必这个张千载,也是如此吧。

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第二天,张珪见到了被属下带到他面前来的张千载。

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

因为张千载本就一直徘徊在馆驿之外,千方百计地想混进来。

主要是想见一眼文天祥。

在历史上,他用尽了一切手段营救文天祥,追随北上大都。

后来屡次营救失败,就在监狱旁边租了房子,竭力照顾狱中的文天祥。在其就义后,又帮忙收敛遗骨,背负千里,归葬故乡庐陵。

张千载为了进门,采用了强大的金元攻势。

每个驻守的元军都被他塞了一些金钞,众人虽然因为顾忌文天祥是重犯,不敢松口,态度却也大为和善。

这日,守卫满面笑容地走向张千载:“你可以进来了,我们少将军要见你。”

厢房内,邓剡正在教导张珪今天的功课。

张珪一边悬着手腕写字,一边眸光凉凉地往边上瞟,想看清楚于谦坐在窗前做什么。

“要专心”,邓剡不轻不重地抬手,敲了一下他额头。

张珪索性直接问了出来:“老师,他在做什么?”

邓剡:“廷益在进行崖山手卷的写作。”

那日,陆秀夫投海前,将众多文献托付给了邓剡,其中最珍贵的,是他亲手记录的崖山海上行朝始末。

他对邓剡说,倘若你侥幸不死,定要将这些内容传承下去,好教后人知道我大宋自有风骨未绝。

后来,邓剡果然在此基础上,为包括文天祥、陆秀夫在内的众多宋末英杰,著书立传,流传千古。

《宋史》草草修成,略去了事迹无数,都在他的书中被保留了下来。

于谦觉得这件事很有意义。

那些逝去的丹心与傲骨,不该就此磨灭,随崖海的细沙与浪涛一沉俱沉。

正如,先生的事迹曾激励了他很多年,斩锋沐雪,一往无前。

其他的宋末英杰们,也不该被遗忘。

他们的故事将如青灯般照彻永夜,让每一个抚卷长吟的后人,都深受鼓舞,心向往之。

恰逢邓剡生病,于谦就暂时接替了对方的工作。

今日先写《张世杰传》。

张珪一听,顿时坐不住了,劈手把于谦的书本抢过来:“不许写,张世杰一介叛逆之徒,也能算英杰?”

张世杰是出生在金国的汉人,曾是汝南王张柔,也就是张珪他爷爷麾下的军户。

后来逃亡投宋,一生为宋征战,殉死崖山。

于谦淡淡地望了他一眼:“你觉得张世杰做错了?”

张珪恼火道:“他一个叛贼,怎么会没错!”

于谦不免摇了摇头:“人的出生虽无法选择,却可以选择要以何种方式,过完自己的一生。”

张珪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这么一想,更咽不下这口气了:“生在我们家麾下,就应该自始至终都是我们家的人,叛逃就是不忠不义!”

于谦:“那你的父亲作为汉人,出生在金国,如今为何是元朝的镇国大将军?”

张珪立刻转了话锋:“自然是为了天下苍生!”

于谦:“……”

他还从未见过有人可以将“入侵他国,屈身事仇”,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张珪昂首说:“我的家乡河朔地区,从来都是最先被放弃的那一个。百年前归辽,转而归宋,自靖康之后,又割让给金。”

“宋廷从未有一日想过要迎接北方子民归国,就连名义上的文章都没做过一星半点,金人也只是将河朔一带,当作和蒙古战争缓冲的炮灰。”

“若不是我爷爷从前带着当地汉人,拉起一支自卫军,四处征战,保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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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河朔早就千里人烟断绝。”

“这金、宋皆如此腐朽,它难道不该亡吗?我父既然已经灭了宋,扫平天下,百姓自然可以很快安定下来,不用再过从前那种苦日子。”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跟着老师学文的原因,天下已定,合用文治,我要为世间汉人请命。”

于谦陷入了沉思。

能看出来,张珪确实是一个极端的理想主义者。

他是真的怀着一腔赤诚希望与年少热血,认为元朝一统天下后,汉人都会迎来更好的生活,并且愿意燃烧自己,去达成这个目标。

张珪后来,也确实按照这条路走完了一生。

于谦:“……”

说到底,还是因为之前的宋廷,军事上确实太拉垮了。

如果北伐能成功,在一百年前就打回江北,收复河朔失地,哪有后来这么多事。

指不定大元名相张珪,就变成了大宋社稷臣呢。

他不再理会张珪,拿回本子,继续给张世杰写传。

张珪一眼望见,他赫然写了这么一行字:“先太傅越国公世杰,年少英毅勇决,于沧海横流间,明悟人生之临歧转折,弃暗投明,千里渡江,不失故地燕赵慷慨之风。”

张珪:“……”

弃暗投明?

你搁这儿内涵谁呢?!

更让他生气的是,邓剡看了于谦的写作之后,居然对其行文大加赞赏,并表示张珪可以多向他学习学习。

张珪:哼。

他闷闷不乐地应了,心中暗自磨刀。

都怪这个于谦,他不再是老师最宠的崽了!

此刻,门口恰好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张珪精神一振,想看看这个让老师牵怀挂念的张千载,究竟是什么人。

一定是一位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标准的江南文人雅士吧。

于谦也设想了一下。

按照张千载的事迹来看,此人背负先生的遗骨千里归乡,可谓义薄云天,一定是个潇洒如风,十步杀一人,慷慨不留行的英气豪侠吧。

侍卫带着一人入内。

于谦抬眸看去。

张千载衣衫灿灿,十分富贵,身高八尺,面目黢黑,体型更是极端魁梧,仿佛随时能撸起袖子,对人施以正义的铁拳!

侍卫将他带入门中后,张千载熟练地反身掏出几张银票,折叠好,塞入对方袖中,安放妥帖。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丝毫没有给人以抵抗的机会。

侍卫喜提一笔意外之财:“!多谢!”

张千载跨入门中,众人只觉得眼前忽而一亮,明光大作。

他大包小包,少说也提了十余件名贵礼品,无不是珠玉琳琅、珍稀灵宝之物,粲粲的华光霎时间照亮了整个室内。

“区区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于谦:“……”

邓剡:“……”

张珪:“……”

这人究竟怎么跟他老师交上朋友的,难道靠钞能力吗?

【作者有话说】

于谦:每日一个赞美先生小技巧,今天是“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元是分明月”(我真的好喜欢这句诗!)

还是于谦(对着张千载指指点点):逃亡计划的赞助商来了,大伙就等你掏钱了.jpg

张千载(豪气一挥手):掏!

第25章

张珪错愕地向自己的老师看去,却见邓剡看起来比他还要惊讶。

张珪:?

“千载兄”,邓剡很快反应过来,无比自然地对张千载招手道,“一别多年,你怎么成了现在这般……壕无人性,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张珪恍然大悟,目露同情之色。

懂了。

岁月是把无情的刀,将张千载打磨成了陌生模样。

他压低声音问于谦:“你们这个朋友,到底什么来路?”

于谦沉吟了一会:“他是一个……隐士。”

张珪汗颜:“你们南人对于隐士的定义,是真的很广泛。我还以为只有挖野菜的那种才叫隐士,比如我师祖。”

于谦纳闷道:“你哪个师祖?”

张珪:“郝经,我父亲的老师。”

他沉声道:“就是当年血书上谏陛下修德养兵,降低赋税,为了实现天下大同的理想,孤身前往你们南方宋廷议和免战,最后却被奸臣贾似道一关就是十六年,生不如死的那个。”

于谦:“……那不能算隐士,只能叫囚徒。”

这世上隐居不仕者,往往分为两种。

一种比如于谦他爹,隐居西湖畔,寄情山水,清操自守。

另一种比如张千载,挥金如土,洒金如云。

有这种好日子过,搁谁身上也不愿出去苦哈哈地做官,所以,张千载考完举人便没有下文了,屡征不就。

张珪把礼物们都拆开,摆在桌子上,挑挑拣拣,最终选了一个金玉小铃铛:“我就拿这个吧,其他都是老师的。”

看见小铃铛的于谦:“……”

怎么会有人一上来就给人送钟(送终)啊!

张珪问他:“你要不要也挑一个?”

于谦一眼扫过去,看见了一柄精美的玉剑(刀剑利器,向来忌讳送礼),一盒玉质盆栽小菊花雕塑(菊花是送葬逝者专用花),一方琉璃益智粽摆件(可能是想劝人多长点脑子吧),甚至,还有一把江南地区名家题绘的扇子(送扇无相见,扇子是最不受欢迎的礼物之一)。

于谦:“……”

张千载,好绝一人。

送礼精准地踩中了所有相关雷点,居然无一幸免。

邓剡虽然不认得张千载,但张千载对邓剡却是久仰大名,知道此人与文天祥相交莫逆。

他心中一动,机会来了。

张千载起身来到邓剡的病榻前,握着他的手,感情十分充沛地说:“光荐,这么多年,我一直惦念着你,你要多保重身体。”

邓剡:“……”

不是,你谁啊,我们从前认识吗?

他一怔后,立即接过了张千载的话茬:“如今光景日下,确实难比当年。我还记得,那时在白鹭洲书院读书,对春光细柳,吟诗作画,何等无忧快活。”

一说起白鹭洲书院,张千载可就来精神了!

毕竟他的偶像文天祥也是从这里毕业的。

这他熟啊,做足了功课。

张千载说:“我还记得,书院门口有一株老树,高大蓬勃,枝繁叶茂,里面可以藏人。有时候逃学不想上课,就会躲到里面去,偷偷眯上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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剡笑着一捋长须:“是啊,到盛夏之日遁入树荫中,尤其凉爽。”

张千载:“晚凉时分,每次登上湖心楼远望,我都觉得仿佛要飞上天际,乘风而去。”

邓剡:“确实水阔天长,人间美景。”

张千载:“在晴天时,江万里先生的塑像经常被用来晾晒衣服。”

邓剡:“噗,还可以用来在考前挂小红绳祈祷!”

张千载:“说到小红绳,就不得不提白鹭洲的特产小白花树,只要考前经过那棵树下,不小心被花砸到,最后的成绩一定会很惨烈。”

邓剡:“……看来,你确实很懂白鹭洲。”

就连他这个白鹭洲正经入室弟子都没这么懂!

张千载:“还有书院后山的白鸟,做烧烤吃特别香。”

邓剡:“?你还烤过白鸟吃?这我倒没试过,感觉自己错失了太多。”

……

于是。

二人就这般无中生有,互编故事,追忆了半个时辰根本不存在的往昔。

亲眼见证了两大戏精互演的于谦:神色冷漠.jpg

这究竟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心有灵犀啊。

张珪倒是有点小感慨,觉得他的老师和张千载之间,情谊多么深厚,多么动人!

他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做个笔记。

于谦无事可做,在一旁开始剥菱角吃,咔咔咔。

张珪目光凌厉地扫向他。

这厮没有心的吗,怎么又来破坏气氛!

而且这是自己买给老师的,他怎能吃得如此欢快!

于谦剥了满满一盘菱角:“你要来点么,很甜的。”

张珪冷哼一声,不理会他。

“剥了这么多,不能浪费了”,于谦站起身,端着菱角,去给那两人分享。

“谢谢”,张千载伸手欲拿起一个,被于谦拍开,“这个不是你的,那个才是。”

张千载:?

咋滴,这菱角还有编号不成?

张千载重新拿起一只菱角,吃到一半,看见里面的字条,眼神一顿。

于谦在纸上写道:“不可在庐陵动手,联络建康义军,提前埋伏于建康驿外,待元军大部队离去方可行动,旗语为号。另,速寻觅船只,建康渡口接应,带上医者。”

这一行字,在张千载脑海中很快自动转化成了:“速来打钱钱钱钱钱。”

张千载:“……”

他面色如常,看完后,直接将纸条吞下,毫不停顿。

他并不知于谦是何人,是否可信,遂看向邓剡。

邓剡:“他是文山的弟子。”

张千载瞬间神色复杂,露出了众多诸如“天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丞相这就收弟子了”,“这小子何德何能,他配吗”,等一系列表情。

最后,他郑重点头同意,让于谦放心便是。

二人就这般在张珪的眼皮底下,完成了一轮信息交接。

“对了”,张千载一拍脑门,熟练地摆出了掏钱姿势,将银票塞入于谦手中,“你生活上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不用跟我客气。”

于谦:“……我没有。”

张千载:“你有没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丞相他有没有。”

于谦:“……先生也没有!”

眼见张千载坚持要给他塞钱,他只好回绝道:“我们都被关在这里,想花也花不了,莫要如此。”

张千载恍然大悟:“那我明日改送东西过来!”

于谦:“……”

等等,他不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邓剡觉得这个对话太滑稽了,在一边笑得险些滚下榻。

然而,等张千载将目光投向他的时候,他顿时笑不出来了:“对了,光荐你需不需要……”

“真不必了!”

邓剡怕他继续纠缠不休,赶紧抬手招呼张珪:“徒儿,快来吃菱角,味道甚是鲜美。”

张珪有点意动,嘴上却悻悻道:“我不吃于谦剥的东西。”

“好啦,老师来给你剥”,邓剡轻笑说。

张珪眼睛一亮,顿时坐了过去。

邓剡的姿态实在是很优雅,细白手指缓缓拨弄着如月的菱角,不疾不徐,好像弹琴一般,溅落清脆的响声。

看起来就很美味的样子。

张珪十分开心,一人干了整盘菱角。

见于谦伸出手,似乎想要跟他抢食物,他十分警觉地抱着盘子转了个身:“想都别想!要吃你自己去旁边拿,这是老师给我的!”

于谦:???

救命,他只是想拿一下旁边的毛笔而已。

……

这菱角仿佛有什么特殊病毒buff,第二日,吃了菱角的人接连生病。

就连吃得最少的张千载都在家里休息了一天,为此忧心如焚,十分担心自己耽误了计划。

于谦更是发烧躺了好几日。

期间,因为张珪同样生病,张弘范找了一大堆医者上门,也顺道来看了一眼于谦,配了一堆药。

他总算退了烧,但并不十分精神,只好百无聊赖地躺在榻上看天幕。

天幕上。

众人因为于谦突然的生病,陷入了争执。

【魏武帝曹操】:此事必有蹊跷。

【吴大帝孙权】:阴谋家看什么都好像有人要害你!

【吴大帝孙权】:依孤看来,他们就是单纯忘了煮菱角,食物中毒罢了,天下哪有生吃菱角的道理!

【大秦天王苻坚】:菱角为什么要煮熟吃?

【南唐后主李煜】:北方人,说了你们也不懂。

【魏孝文帝元宏】:北方人怎么了,我北地浩渺万里,能征善战,打你一个南方区区小国,还不是手到擒来!

【明宣宗朱瞻基】:就是,南方终年不见雪,有何值得骄傲之处?

【梁武帝萧衍】:菱角生吃会致病,这是我们南方人都知道的常识吧。

【东晋康献太后褚蒜子】:愚蠢的北方人张珪哟!

【魏武帝曹操】:孤可不信这么多人一起食物中毒,明显是有人要害他。

【北齐神武帝高欢】:于谦初来乍到,谁会想着害他?

【汉光武帝刘秀】:指不定是冲着文天祥,或者是张珪、张弘范父子来的。

【宋孝宗赵瑗】:不会是王炎午这厮投毒吧?!

【武悼天王冉闵】:你们脑洞也太大了,菱角是张珪买回来的,王炎午针对的是文天祥,不是张珪。

【宋仁宗赵祯】:可能是那些民间义士,想要投毒造成混乱,趁机救出文天祥,结果没想到菱角被其他人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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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帝陈蒨】:朕觉得就是单纯的食物中毒。

【陈文帝陈蒨】:张千载吃得最少,所以恢复最快。

【西辽感天皇后萧塔不烟】:都是北方人南方人在争论,我们西方人不敢说话。

【大秦天王苻坚】:西方?有多西?和朕派吕光开通的西凉一样西?

【西辽感天皇后萧塔不烟】:比那个还要西一些,朕与先皇在卡万特之战击败了当帝霸主塞尔柱帝国,如今百邦臣服,西至怛罗斯,东至巴尔思罕,附属国无数。

【大顺皇帝李自成】:怛罗斯,是哪一个朝代被戳中了脊梁骨,朕笑眯眯不说话。

【蜀后主刘禅】:是不是于谦写纸条的时候,墨水滴进菱角里面,污染成毒了?

【蜀后主刘禅】:墨水是有毒的。

【蜀后主刘禅】:朕小时候跟着相父学习,为了肚子里多些墨水,就喝了小半瓶,差点没救回来。

众人:“……”

刘阿斗,果然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男子。

【秦昭襄王嬴稷】:这个刘禅是哪一家的孩子,蠢到本王都有些怜爱了。

【宋孝宗赵瑗】:嬴稷:对你投以大魔王的关爱凝视.jpg

【宋孝宗赵瑗】:@于谦,恢复了记得上来发个消息,朕很担心你。

【宋仁宗赵祯】:真是奇怪。

【宋仁宗赵祯】:于谦生病了,朱祁钰怎么不说话?

【汉宣帝刘询】:对哦,以前这种时候他都冲在第一个的。

【明.景泰位面.吏部尚书王文】:陛下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今天忽然昏过去了。

【陈文帝陈蒨】:啊,担心。

【大秦天王苻坚】:朱祁钰不说话,总感觉气氛少了点什么,快点好起来吧。

【明宣宗朱瞻基】:小钰现在如何了?

【明.景泰位面.太医院院使董宿】:回宣德皇上,臣等已经把陛下送回去休息了,情况还算稳定。

【宋孝宗赵瑗】:祝小钰早日康复!

【明宣宗朱瞻基】:???宋孝宗,小钰是你能喊的?(拔刀)

【宋孝宗赵瑗】:就要喊,就要喊!

【宋孝宗赵瑗】:@景泰皇帝朱祁钰,小钰小钰小钰!

景泰位面。

众人因为朱祁钰忽然倒下,颇有些手忙脚乱。

石亨和徐有贞对视一眼,觉得机会来了。

趁一群人簇拥着景帝,二人悄然退后,偷偷摸摸往外走,准备前往南宫找那一位。

“想去干什么坏事?”一道凉凉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天官王文似笑非笑地走过来:“老夫等了这么久,可算是抓到你们两个的把柄了。”

二人大惊,立刻辩解。

王文拍了拍耳朵,一脸不屑:

“什么,你说你啥都没做,感到很冤枉?你懂不懂什么叫「意欲之罪」啊,你心里肯定想了些不好的事情,我可没污蔑你!”

“来人,速速拖下去关起来!”

天幕上。

也有人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北齐神武帝高欢】:景泰位面的各位,这个节骨眼莫忘了看好堡宗,省得他出来作妖。

【北周文帝宇文泰】:贺六浑果然是带阴谋家!

【北周文帝宇文泰】:不过朕也同意,堡宗实在太丢人了。

【宋太宗赵光义】:干脆让堡宗畏罪自杀,寝疾薨,或者中毒死吧。

【清圣祖康熙】:赵二,你是懂杀人的。

【明.景泰位面.吏部尚书王文】:各位放心,堡……不是,太上皇,在南宫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明.景泰位面.吏部尚书王文】:看守他的人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死士,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晋元帝司马睿】:那就好。

【宋哲宗赵煦】:祝朱祁钰早日康复。

【陈宣帝陈顼】:早日康复+1

于谦看到这里,眉峰紧锁,忽而生出了一种时不我待的急迫感。

副本内世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存在差异。

或许里面过了几十年,景泰位面也只过去一两个月。

然而,他离开的时候,朱祁钰的病情就已经不太妙了。

若是这一两个月中再出变故……

于谦忧心忡忡地叹息一声。

如果放在以往,也许这份忧虑只能潜藏在心底,生根发芽。

但他现在是有先生的人啦!

于谦到隔壁,敲了敲窗户:“先生,你在吗?我没打扰到你吧。”

文天祥正在灯前,写着一阙诗。

夜间灯花明灭,拢在他握笔的那只手上,漾出一层清溪水波般的柔光,洁白如玉。

他温声问:“怎么了?”

于谦默坐了一会,直到心思沉静下来:“我担心家乡的人出事……”

文天祥顿笔看向他:“现在还能回去么?”

于谦苦恼地摇摇头:“就是因为不能回去,所以才担忧啊……若真的置身风暴正中,反而心境坦然了。”

这时,朱祁钰本人终于上线:

【景泰皇帝朱祁钰】:感谢各位的关怀和提醒,暂时无危险。

【景泰皇帝朱祁钰】:廷益可还好?朕很担心你。

于谦长舒一口气,立即回复道:

【明.景泰位面.挑战者于谦】:陛下,我亦无事了。

【明.景泰位面.挑战者于谦】:京城正天寒地冻,滴水成冰,陛下宜当多加保暖,少为思虑,忧能伤人。来年初春,寒蕊新发,我定如期带着奖励归来。

朱祁钰卧在病榻上,捧着手炉,苍白地笑了一笑。

“好”,他轻轻说。

然而这个笑容,还没展开,就僵在了脸上,因为他看见了宋孝宗在疯狂@他。

【宋孝宗赵瑗】:@景泰皇帝朱祁钰,小钰,你在吗小钰!

【宋孝宗赵瑗】:小钰快回复我一下!

朱祁钰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我们好像还没有熟到那份上吧。

宋孝宗赵瑗见他回复,立刻啪啪输入:

【宋孝宗赵瑗】:看见没有,他应了,朕就说可以叫他「小钰」,凭什么朱瞻基不让朕叫!

【宋孝宗赵瑗】:就要叫小钰!

【景泰皇帝朱祁钰】:……赵小羊,朕看你着实是病得不轻。

【宋孝宗赵瑗】:朕确实生病了QAQ

【宋孝宗赵瑗】:@于谦,你能不能也安慰朕一下?

【宋孝宗赵瑗】:朕要求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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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讲两句好话夸夸朕就行。

【大秦天王苻坚】:既然如此。

【大秦天王苻坚】:@于谦,朕的丞相王景略也生病了,于谦你能不能也慰问他两句,虽然他听不到,但朕可以日后代为转述。

【魏武帝曹操】:苻坚实属牛逼,每逢热点就硬蹭。

【陈后主陈叔宝】:这个话题,跟王猛有任何关联吗???

【教主道君皇帝赵佶】:看来,随着朱祁钰生病,【王景略】即将取代【于谦】,成为弹幕第一热门词。

【永乐大帝朱棣】:不会的,朕一直在给于谦声援。

【明宣宗朱瞻基】:还有朕。

【明仁宗朱高炽】:朕也是呀!

【宋孝宗赵瑗】:朕也会持续声援于谦的。

【宋孝宗赵瑗】:@于谦,朕真的生病了,头好痛,看在朕一片诚心的份上,你能安慰一下朕吗?

于谦:“……”

见过自来熟的,但赵瑗这么上赶着自来熟的,他确实闻所未闻。

他转头问文天祥:“先生,宋孝宗是个怎样的人?”

文天祥的神色有些渺茫,似乎想起了一些江流滔滔,尘埃岁月里的旧事:“我不曾亲眼见过,但总有人告诉我,孝宗陛下在的时候,是一个很好很好、很有希望的时代。”

于谦默然。

赵瑗的时代是一个很好的时代吗?

是,也不是。

他毕竟亲历过永乐年间的万国来朝,仁宣之治的天下盛世,见证了一个帝国,鲜花着锦最为鼎盛的模样。

赵瑗在位期间,仅有半壁河山。

他虽然屡次北伐,想要光服神州,但终究因为种种条件的制约大败而归,没能实现。

所以,于谦觉得,那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很好的时代。

相距大明甚远。

然而,对于文天祥这样出生于宋末的人来说,孝宗时代已经是一个遥远的美梦了。

那个年代,至少在动乱中,一切还都蕴含着希望。有君臣齐心并力北伐,有虞允文的采石矶大胜,有辛弃疾屡次请缨,远眺苍苍江北。

那个年代,陆游临终前还会感叹,希冀着一个可能的“王师北定中原日。”

那个年代,人们都还愿意去相信,这一代或下一代人,一定可以克复中原,驱除胡虏。

可惜,那已经是南宋最后昙花一现的高光。

于谦叹息一阵,斟酌着在天幕上输入:

【明.景泰位面.挑战者于谦】:孝宗陛下务必珍重身体,好好休养。大宋江山社稷,来日北伐宏图愿景,皆系于你之身。

【明.景泰位面.挑战者于谦】:倘是夏至,凝心静气,少为烦忧。

【明.景泰位面.挑战者于谦】:若逢冬雪,且加餐饭,勿忘添衣。

【明.景泰位面.挑战者于谦】:祝陛下早日康复,来日北伐功成,我在大明,为君遥饮一杯祝捷酒。

【宋孝宗赵瑗】:!!!!!

……

南宋,孝宗位面。

“嗷嗷嗷!”

赵瑗看着天幕,发出了一阵土拨鼠尖叫。

本来他生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受得紧,这会一下子就精神了。

于谦真的好暖心,他哭死。

“呜呜呜”,赵瑗卷在被子里疯狂打滚,“天底下怎么会有于廷益这么好的人,朕不活了!”

病中的人往往格外感性,他一时间泪眼汪汪,感动得无以复加。

于谦,真不愧是他认定的“帝国双璧”之一!

过了一会,赵瑗看向了不远处,帝国双璧的另一璧,辛弃疾。

他眨了眨眼,小声说:“幼安……你能不能也安慰一下朕,求你啦。”

辛弃疾晃了晃手中的书卷,语气染上了一丝无奈:“臣本就正在做这件事啊。”

赵瑗病中极度无聊,他便来给陛下读书。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读些诗文,然而,辛弃疾念的却是……一本专门讲北伐的兵书,《虎钤经》。

作者是宋真宗年间的许洞,一位被埋没的将星。

清澈朗润的少年嗓音缓缓响起。

像是琉璃盏中沉淀了甘洌的清酒,饮之辄醉,望之明净,捧在手心看去,更是波光粼粼地摇曳着无数星芒。

赵瑗听了许久,倦意上涌,有些迷糊地想着:

幼安的声音很好听,幼安的剑法很厉害,幼安的诗也写得很好……幼安哪里都是好的。

“朕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和他一起去北伐”,半梦半醒间,赵瑗心中涌过一个念头。

他才不羡慕大明那几个皇帝拥有于谦呢。

他已经摘到属于自己的星星啦。

……

于谦翻阅着桌上墨色淋漓的纸笺,观看文天祥新写的一组诗。

这组诗以感旧为题材。

也许是因为到了故乡,万事可亲的缘故。

又或许因为一路上于谦总是和他待在一起,使他很难像一个人枯坐幽狱那样,长时间陷入那些低沉痛苦的情绪中。

总之,这些诗居然还挺温柔平和的,追忆一些早年在庐陵的往事,重温旧梦。

于谦回想了一下历史上这个时间段,先生过庐陵时,写的那些悲愤诗。

两者一对比,他简直骄傲极了。

今天也是先生美好心情的捍卫者呢!

于谦一首一首地看过去,有讲白鹭洲读书的,有讲江上泛舟,有携花载酒,还有这个年少骑马倚斜桥……

哎?

于谦目瞪口呆。

他把这句写着什么上元夜玉箫金钗琉璃的诗看了又看,用朱笔一圈,控诉般地推到先生面前:“先生……”

文天祥:啊这。

一时陷入回忆,写顺手了没收住,不会教坏孩子吧。

他转念一想,于谦怎么说也是太子少保,什么场面没见过,于是轻描淡写地说:

“上元夜本就是太平盛世的象征,当年庐陵全盛时,诸般绮陌红楼,歌林舞榭,香尘画舫,笙箫琼阁,往往如云并起,可堪梦醉流连。”

家无余才,两袖清风的贫穷少年于谦:“……”

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大约是于谦的神色太过错愕,文天祥不禁扶额道:

“廷益为甚这样看我,这难道不是大家年少轻狂时都做过的事吗?”

“闲暇兴之所至,就中个状元,喝点酒,写点诗,约上一些朋友与佳人,悠游山水吟赏烟霞,鲜衣怒马高楼飞花,醉听笙箫宿,醒看檐边月。”

既没有中过状元,也没有和朋友佳人们相约的于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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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们不一样。

俗话说,三岁一代沟。

他和先生之间,相差两百年,仿佛已经横亘了几十个难以逾越(?)的鸿沟了。

但于谦转念一想,又觉得十分合理。

宋朝本就是一个温柔多情的时代,先生如此完美,被人青睐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

《宋史》说先生早年,“性豪华,平生自奉甚厚,声伎满前。”

也曾是一位锦衣风流,温柔绝艳的贵公子。

虽然说……

还是心情很复杂啦。

于谦觉得硬要形容自己感受的话,大概是,仙人下凡?

天边高不可攀的万古明月,终于挥去迷雾,愿落入人间,眷照来人一回。

“抱歉。”

文天祥见他似乎真的一无所知,顿时生出一股带坏好孩子的内疚感,悄悄将纸笺收回袖中。

“没有没有,知道了这些,就感觉还挺有趣的”,于谦赶忙把信纸又拿回来。

他拉着先生碎碎念,“觉得先生好可爱,还有一点心疼。”

文天祥:“……这都什么跟什么。”

于谦弯起唇角说:“可爱就是可爱,心疼是因为觉得……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先生居然神奇地领会了他的意思:“我亦仰慕刘越石之风——中原荡分崩,壮哉刘越石,公死百世名,天下分南北。”

于谦眨眨眼,这轮成功对上暗号。

默契程度+1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这一句,是西晋时期,刘琨刘越石的绝命词。

没错,就是闻鸡起舞的那个刘琨。

他的前半生,是京华风流浪荡子,锦衣玉食,遍目妍绮,什么荒唐事没做过。

后半生,伤感国家南渡,社稷残破。

一改往昔风流习气,一人孤执地守在北方,想要收复失地,最终兵败身死。

半生纨绔,半生英杰。

于谦想到这里,忽然无比难过。

他所心疼的,是先生也走过了这样的一种转变,这样的惨痛一生。

宋史说,先生听闻元军南下进攻,“至是,痛自贬损,尽以家资为军费。”

在国家危难之际,散尽家财,拉起一支义师起兵勤王。

过往的轻狂风流都埋葬在长夜里。

从此,他就成了世人的信仰,大宋的脊梁文丞相。

再无人记得当年临安城中,蟾宫折桂,桃花满衫,飞羽觞而醉月的少年。

后人更加不会知道了。

一个时代的倾颓崩塌,太沉重也太苍茫。

曾经鲜活的人物形象终成了吉光片羽,如同碎片般,被时代仓惶凄怆的浪潮击碎,埋葬于黄土尘埃之间。

“我很感激能够来这一趟,亲眼见到您”,于谦低眉笑起来。

因为,这让他知道。

英雄从不是生来如此。

英雄在成为英雄之前,从来都是有血有肉,有悲喜也有苦乐,有喧嚣也有落寞的人,如每一个平凡的你我。

唯到沧海横流时,方见英雄真本色。

“能见到先生的这一面,真是太好了”,于谦握住了先生微凉的指节,“似乎每天都比前一日更景仰先生一点。”

文天祥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温和地拍了拍他:“你不介意就好。”

天幕上:

【南唐后主李煜】:唉。

【南唐后主李煜】:若是有的选,谁都愿意生在太平盛世,一辈子做个风流浪子。

【宋文帝刘义隆】:是啊,谁不想呢。

【宋孝宗赵瑗】:愿为五陵轻薄儿,生在贞观开元时。斗鸡走犬过一生,天地安危两不知。

【宋孝宗赵瑗】:这首诗的作者,就是之前李渊副本提到的大宋相公王安石。

【宋神宗赵顼】:啊这,王相公每天都忙于改革,意气风发,未来怎会……

【宋神宗赵顼】:是谁欺负他了?!(恼怒)

【宋孝宗赵瑗】:可不就是你么。

【唐太宗李世民】:所以说,文天祥是真正的英雄。

【唐太宗李世民】:能于太平时代,任情自娱,也能在狂浪滔天中,挺身而出,以一介书生之微命,决然撑起一方终将沉没的帝国巨舰。

【唐太宗李世民】:出将入相,朝野流徙,终不失本心。

【唐太宗李世民】:可谓伟丈夫矣。

【宋太祖赵匡胤】:唉。

【宋太祖赵匡胤】:我大宋何德何能,得到文天祥。

【明宣宗朱瞻基】:可不止是文天祥,还有陆秀夫、张世杰、江万里,还有更早的岳飞、辛弃疾、陆游、李纲、宗泽……

【明宣宗朱瞻基】:你大宋辜负了如此多的英杰,究竟何德何能啊!

【永历皇帝朱由榔】:宣宗爷爷,我大明也有这样的人,那就是延平王。

【永历皇帝朱由榔】:早年罗绮锦绣,盛极荣华,是个锦衣玉食的贵公子。

【永历皇帝朱由榔】:后来因为悲恸隆武帝身故,惨痛泣血,焚去代表了文人士子的青衣,改披戎装,誓抗胡虏。

【清圣祖康熙】:呵呵。

【清圣祖康熙】:朱氏伪帝,郑成功是你的延平王吗?分明是朕的延平王。

【清圣祖康熙】:郑氏后人向朕投降了,所以,延平王是朕的,台湾也是朕的(大笑)。

【永历皇帝朱由榔】:狗鞑子,敲你奶奶!

【清圣祖康熙】:伪帝就会无能狂怒。

【清圣祖康熙】:看看朕给他写的挽联,“四镇多二心,两岛屯师,敢向东南争半壁;诸王无寸土,一隅抗志,方知海外有孤忠。”

【清圣祖康熙】:延平王一世英雄,最倒霉的就是遇见你这个扶不起的阿斗。

【蜀后主刘禅】:?

【蜀后主刘禅】:好端端的,提朕作甚!

【清圣祖康熙】:一边去,没你的事。

【清圣祖康熙】:倘若当年是朕先遇见郑延平,必然全力支持他海上南征,要什么给什么。

【清圣祖康熙】:别说时台湾、澎湖,就算菲律宾、东南亚,都早就全打下来了,哪像你一样丢人现眼。

【永历皇帝朱由榔】:狗贼住嘴!!!

【永历皇帝朱由榔】:……

【永历皇帝朱由榔】:不好,延平王要杀人了,溜了溜了。

南明,永历位面。

永历帝眼见不妙,嗖地一下,敏捷地躲进了龙椅下面。

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在他不远处,延平王郑成功看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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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目光冷冽,一股炽烈的怒火在心口绽放。

难以置信!

他一生都致力于反清复明,虽死而后已。

结果,他的后人竟然向清朝投降了!

这简直就是对他平生志向的彻底否决与背叛,犹如利箭穿心,刹那间将他伤得百孔千疮。

郑成功铮然拔出佩剑。

锋芒如寒光交迸,交映在他浸满冷意的眼瞳中,宛如翩跹破碎的飞雪。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世子郑经。

投降的是郑经也罢,是郑经的后人也罢,他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使不得!”

一旁,晋王李定国见势不妙,赶紧将他按回去,一边扭头冲着晋世子李嗣兴喝道:“兴儿,速将郑经带走!”

郑经看着他爹拔剑对他砍过来,整个人都吓傻了,甚至忘了躲闪。

李嗣兴赶紧将他一把拉到边上:“还不快走,真想等死不成!”

郑经魂不守舍,跌跌撞撞跟着他往外跑。

李定国自始至终,一直紧按着郑成功拔剑的那只手:“你冷静一点。”

郑成功毕竟走的是儒将路线,在力量上,比不过他这种所向披靡的猛将。

他被压制住,怎么也挣脱不开,不禁气急,怒斥道:“李宁宇!”

“晋王殿下真觉得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了吗,这是我郑家的内务,你凭什么干涉!”

李定国头疼不已。

这个两军刚刚会师的节骨眼上,真让他杀了郑经,势必会发生大乱。

他无奈地说:“未来的事毕竟还没发生,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别这般轻易下定论。”

郑成功冷笑:“不管什么情况,郑经都不能降清!”

“我父亲被清人背信弃义逼死,我母亲被清人侮辱自尽,族人被清人所杀,祖坟被清人所掘……”

“这些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世世代代的血仇,永不能泯灭。他降了清,便是弃我而去,分道扬镳,怨不得我杀他。”

“郑经以后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他一次杀一次。”

一句句话,带着杀意,锐利如刀剑。

但李定国分明看得出,他神情苍凉,眉目间遭遇背叛的伤心委屈之色,远多于愤怒。

他静默了一会:“也罢。”

“我先把郑经带走,让他戴罪立功。”

“你我都已在战乱中失去了大部分家人,仅剩下一两个至亲。事已至此,总得再给孩子一次机会吧……免得日后徒然生悔。”

郑成功寂然半晌,算是默认了。

二人相对无言。

天幕上,又出现了字迹:

【清圣祖康熙】:说起来,在伪南明政权,虎父犬子是标准操作。

【清圣祖康熙】:不仅郑经、郑克塽神操作频出,李晋王的儿子李嗣兴也降了。

【清圣祖康熙】:李嗣兴坐视下属毒死他爹给他留下的托孤大臣靳统武,罔顾他爹“宁死荒外,勿降也”的遗言,率众投诚,现在正在朕麾下当宁夏总兵。

郑成功:“……”

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忽觉手腕一松,李定国放开他,提着长剑,径直往外走。

郑成功大惊:“宁宇,你去作甚?”

李定国头也不回,冷冷丢下一句:“清理门户。”

郑成功:“……”

刚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作者有话说】

我发现我每次一写到延平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下写了很多X:D,这该死的魅力啊

下章就可以成功逃出去了!

查资料的时候看到文丞相早期经历,还是很惊讶的,就想和大家分享一下英雄的人生转变历程,充满了感慨(。)

唉,文山先生本就是文艺上的全才,感觉他如果生于太平盛世,很可能会是一个锦衣玉食,温柔翩翩的贵公子,虽然知道是末世成就了他的风骨,但还是忍不住脑了一个if线(。)

刘琨刘越石,也就是“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作者,情况有点点类似,也是一把惊天巨刀。

“中原荡分崩,壮哉刘越石……公死百世名,天下分南北”,是文山先生写给刘琨的悼词。

第26章

“世子杀不得啊!”

“未来的事毕竟还没发生!”

“我们在这世上仅剩一两个至亲了,总得给孩子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在经历了一番和先前一模一样的极限拉扯后,郑成功终于艰难地把李定国拽回头。

两位老父亲身心俱疲,彼此相顾长叹。

明明我们两人都是当世英杰,怎么儿子却这么不争气呢!

“我算是看明白了”,李定国一脸冷漠,“指望别人都是虚的,哪怕是亲人、后人也一样。”

“唯有自己活久一点,在有生之年平定天下,克尽全功,才不至于让抗清的大好局面葬送。”

郑成功点头同意:“是啊,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1]。”

……

于谦受这些诗启发,想去先生从前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

他暂时还不能自由活动。

于是,他趁着在邓剡那里看书编史的功夫,对张珪旁敲侧击:“你就不想沿着你老师从前的足迹,四处走一走?”

张珪:!

听着好心动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还是有理智的:“要去也是我陪老师一起去,有你什么事啊。”

邓剡依旧在病中,没什么气力起身,苍白瘦弱的指尖捧着一杯水,慢吞吞地喝着。

他觉得学习要劳逸结合一下:“没事,不用管我,徒儿和廷益自去玩吧。”

张珪闷闷不乐:“老师干嘛叫他那么亲近,还廷益,喊一声姓于的得了,我都没这待遇。”

邓剡熟练地给小徒弟顺毛:“那是因为徒儿你才十五岁,尚未取字。”

张珪眼睛一亮:“那等我及冠,老师亲自来给我取字好不好?”

邓剡微笑说好。

他抬手给张珪小少年理了理衣领,又看向于谦,叮嘱道:“你二人出门好好相处,不要吵架,注意安全,切莫再胡乱吃东西了。”

张珪表面答应得好好的。

一出门,离开自家老师的视线,立刻隔出三丈远。

要他跟于谦这厮和平相处?不可能。

于谦也不在意,反正张珪就是个让他顺利出门的工具人罢了,能用就行。

张珪走在路上,目不斜视,向他那个方向大喊:“喂,先去哪里?”

于谦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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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诗稿拿出来,和庐陵旧日地图对照了一番:“先去王大娘点心铺。”

张珪精神一振。

江南点心可是很出名的,说不定还能一边吃好吃的,一边临江听点小曲呢。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庐陵之地饱经战火,居民四处流离,多葬身沦亡。

王大娘糕点铺,早已经人去楼空,甚至整条街道,也显得十分萧条冷清,空荡荡的墙壁迎着日光,毫无人气。

于谦皱眉道:“这里本该是一处闹市区。”

张珪默然。

他们一前一后,又去了许多文天祥诗里提到的地方,几乎每一处都已人声稀落,商铺倾颓,大门紧闭。

只有一家酒楼还迎客,却也并未再售卖那些烤鸡烧鸭之类的美食,仅剩一壶清酒,一碟素豆腐而已。

于谦问起缘故。

掌柜说:“烽火四起,货物送不过来,之前经常购买的那一户养鸡人家,也在不久前被元人杀死了。”

他说话的神色很平淡,有种对待生死的麻木惨然。

从窗口向外看,街巷是寂静的,家家户户都不再出门,偶尔有行人路过,也是满脸惶惑。

因着张弘范军近日入驻城内,仿佛每一丝空气中,都还残留着那种血与火,动荡不安的气息,和庐陵这座城自古以来的温润文气搅合在一起,分外使人纠结心惊。

他们饭后,向着今日最后一站,白鹭洲书院走去。

白鹭洲书院是大宋先丞相江万里所办,文天祥和邓剡都曾在这里读书。

在元军攻占庐陵的那一夜,江万里率全族投水而死。

仿佛是隔了时空,与多年以后的崖山,十万军民齐投海,遥相呼应。

后来,这里便空旷了下来。

数年的时间,已是草木青青,一个劲地疯长,成了小动物们四处奔跑的乐土。

于谦划船入江心洲,拨开齐膝深的野草。

青木不知人事改,今春还泛新碧色。

张珪瞪眼看着山上破败的房子,蛛网横生,野兔乱跑,不敢相信这一片残垣断壁,就是老师给他讲过许多次的少年旧梦。

邓剡回忆过往,微微含笑的模样,多么温柔美好啊。

可现在呢。

张珪想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声音低沉:“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战争已经结束了,腐朽的宋廷已经灭亡,天下重归一统,人们的生活却还是那么糟。”

于谦沉默了片刻。

对于张珪来说,这大约是一个很关键的思想转变节点。

若是站在故宋的立场上,他这时候,应该随意敷衍过去。

以张珪的地位而言,他越是无能腐朽,身居高位,越会从内部侵蚀元廷,霍乱朝政。像这般尸位素餐之人多了,元朝政权的解体也会愈发迅速。

然而,于谦的立场不是赵宋王朝,而是天下苍生。

恶吏当道,坏官横行,只会让更多百姓为此受苦。

他徐徐问张珪:“莫非你觉得,战争一旦结束,天下一切就会自然而然地好起来?”

“当然不是”,张珪立刻说,“这需要时间修生养息,等我未来进入中枢后,就实行文治,降低赋税,减轻徭役,过一段时日一定能恢复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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