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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价的白月光 一纸银 28087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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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青豌豆

Z市这场新雪罕见地连下了三天,到周五的时候,雪终于停了。

早晨六点过四十七分,天依旧阴着,老旧小区路上行人还很少,路灯蒙蒙亮,街边零星几个早餐铺冒出白腾腾的热气。

小区楼道里声控灯早就破了,没有人来修,再加上居民楼背阴,在白天楼道内依旧昏黑,陈春眼神不好,伸腰在门口窗台下摸了半天,才摸到钥匙开门。

进屋关上门,她照例把早市买来的菜放到桌子上,转身进厨房打开窗通风,尔后坐回桌前吃早餐。

陈春就算戴了助听器,依旧听不到多少声音,又有个坏习惯,眼睛老是盯着地下,导致她独自坐在桌子咬着包子吃了十几分钟,才看见自己家沙发上有团东西。

她转脸看去,谈玉琢显然是刚醒,穿着一件淡灰色的厚睡衣,长发松松地垂在肩头,表情迷茫而疲惫。

他裹着毯子和陈春对视了几秒,低下头揉了揉眼睛,陈春看他嘴唇动了动,但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我在睡觉呢!”谈玉琢拉紧身上的毯子,为了能让陈春听见,皱着眉头大声喊,“天都没有亮!”

陈春眼珠浑浊,呆滞了几秒,眼神直发愣,反应过来之后很快地站了起来,打手语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谈玉琢有点起床气在身上,他睡眠浅,神经衰弱,一点声音都能吵醒他,被吵醒之后就要发脾气。

不过陈春不怕他发脾气,因为她听不见,也就不觉得自己的雇主发起脾气来有什么可怕的。

“昨天晚上来的,我过来睡觉。”谈玉琢眼皮有点肿,他把自己的眼睛揉得很红,睁不太开,“我刚睡了两个小时。”

陈春和他道歉,“我没看见你,你继续睡,去床上。”

谈玉琢哼哼唧唧的,已经睡不过去了,又熬得难受,开始小声说自己肚子疼。

“你肚子疼因为不吃饭。”陈春直白地打手语,谈玉琢垂着眼,看完不大高兴,也很直白:“你讨厌。”

陈春站起身,茶几下翻了翻,翻出一个红色的热水袋,走到厨房用热水壶的开水灌满,回来塞进谈玉琢的毯子里。

“我不要这个,这个太丑了。”谈玉琢抗拒,扭着身子,想把热水袋弄出去,被陈春紧紧掖住了被角。

谈玉琢只能不情不愿地抱住了,陈春把剩的油条豆浆放在他手里,指了指,示意他吃早餐。

谈玉琢捏了捏塑料袋,看见塑料袋里面一层腻腻的白油,不肯吃,“冷掉了。”

陈春脾气很好,重新接过早餐,她膝盖和腰部都受过伤,天气冷就隐隐酸痛,所以她站不大起身,攒了两次劲才重新站起来,慢吞吞走到厨房里。

重新加热好早餐,怕他烫到,陈春在厨房等了一会,等温度适宜了,她才端出去。

谈玉琢捧着杯子喝了口豆浆,头没有那么晕了,他这几天都没怎么正经吃东西。

陈春看了他半天,打手语说:“你瘦了。”

可谈玉琢吃了几口肉包子就放下了,发现陈春盯着他,他有理有据地解释,“有股肉腥味,太臭了。”

她不恼,安静地用一次性筷子把包子里的肉馅挑出来,连沾到肉汁的面皮都剔干净,自己吃了,再把白乎乎的面皮递给谈玉琢。

谈玉琢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陈春坐在他旁边,替他把脚下的被子塞严实了,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把电视打开,六台正好在放早间的电视剧。

她记得谈玉琢爱看这个电视剧。

谈玉琢两三口吃完了剩下的早晨,怀里的热水袋暖融融的,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裹紧被子缩进了沙发。

陈春看几眼电视,又转头看几眼昏昏欲睡的谈玉琢,心情很好的样子,打手语说:“中午想吃什么,我买了排骨。”

谈玉琢吸了吸鼻子,有点馋了,认真地思考了几分钟,“我想吃豌豆萝卜排骨汤。”

陈春微微笑,继续打手语,“你留在这里,我一直给你做。”

谈玉琢睁大了眼睛,咂舌,“你这么奢靡了,顿顿吃排骨啊?”

“有钱。”陈春手势干净利落,脸上浮现了些许骄傲。

“还有钱呢,都被解雇了。”谈玉琢把脸重新埋回毯子里,毯子虽然是他临时从柜子里拿出来的,但还是有一股新晒过的味道,陈春一直都是勤快的人。

陈春摆了摆手,谈玉琢猜测她的意思,不知道她是说“没关系”还是“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小区里很安静,即使开着窗,外面也没有多少声响,显得死气沉沉的,谈玉琢却很珍惜这样的安静,中间热水袋不热了,陈春替他重新灌了一次。

下午,屋子里飘满了热汤滚肉的香,陈春把饭菜送到沙发边来,谈玉琢歪在沙发上还不想吃,眼睛一瞬不瞬地停留在电视屏幕上。

电视机明明灭灭的光照在他的脸上,陈春莫名感觉他苍白了许多。

她把饭用肉汤泡软了,再一勺一勺送到谈玉琢的嘴边。

让她松一口气的是,谈玉琢没有多少抗拒就吃了下去,勉强吃掉了一小碗米饭,并且没有吐出来。

午后,陈春哄他去床上躺,把电视机转了个方向,让他在床上也能看见。

谈玉琢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上一秒耳边还是厨房里的流水和碗筷碰撞的声音,下一秒就跟被人锤了一闷棍一样,眼前直接一黑,所有的感官都关闭了。

他做了梦,梦见月南山殡仪馆内停放的高大棺材,谈玉琢看见满室挂着丧幡,气得牙齿颤抖“咯咯”作响。

谈玉琢没有想到,周时真的一分遗产都没有给他留下。

非但没有留下,周潇红还和他说,周时在外面欠了债。

“他想证明自己。”周潇红坐在他对面,穿着体面的昂贵的大衣,“但他实在是太蠢了,亲爹白送给他的公司都被他卖了。”

她站起来,微微抬起下巴,态度温和礼貌,“现在,请离开这里。”

谈玉琢张了张嘴,“靠”了一声,骂了句脏话,周潇红嘴巴真严实,葬礼进行了四天,愣是没让他知道一点消息,为周时乖乖守了灵堂。

睡梦进行到一半,陈春摇醒了他,谈玉琢想可能是他说梦话了,之前他一说梦话,陈春就要叫醒他,她怕他发癔。

谈玉琢迷迷糊糊,嘴里含糊地抗拒,陈春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叫他喝口水。

停了的雪又开始下了,窗户上“扑棱棱”的,是雪粒子扑到玻璃上的声音。

谈玉琢顺从地张开嘴,陈春喂他水,他含了会,发觉口腔里有淡淡的苦味,一下把水吐出来,吐出三片发白的药片。

“你干什么?”他有气无力地发恼,不知道陈春什么时候藏起来的药,“我不吃!”

陈春年轻时候在村里种田是一把好手,很多男人都没有她有力气,她重新数好药片,伸出一只手扣住了谈玉琢的下巴。

谈玉琢躲不开,咳嗽了几声,水呛了好几口,生气地大叫,随手抓起身上的毯子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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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上,又把热水袋一脚蹬下去。

热水袋“咕咚”一声砸在陈春脚边,谈玉琢这才发现陈春腿边贴着一副瘦瘦小小的身躯,小女孩抱着自己妈妈的腿,瑟缩了一下。

陈妙妙和她妈一样,先天性聋哑,因为干涉得早,现在能发出一些含糊的音节,她努力地缩紧喉咙,叫了一声变调的“哥哥”。

气血瞬间褪去,谈玉琢身上一下冷了,干愣愣地坐着,眼前直发花,几乎要看不清陈妙妙的脸。

他不知道自己一觉睡到了晚上,陈妙妙周五放学被接回家已经两个小时了。

陈春立在一边静静地盯着他,谈玉琢垂着头,出租屋里没有暖气,他冷得直打哆嗦,又不肯自己弯腰捡毯子。

在谈玉琢小小声说“头晕”的时候,陈春捡起毯子,裹到他身上。

“你发烧了。”陈春打手势,伸出手贴了会他的额头,又贴了自己额头几秒,来回三遍。

谈玉琢没有反应,过了几秒,起身去摸自己的外套,动作艰涩地往自己身上套,“我先回去了。”

陈春不让,手势打得很快,快要贴到谈玉琢的脸上。

谈玉琢不看,陈春去拉他的手,一遍遍在他手背上写字。

她手上都是常年劳作留下的老茧,磨得谈玉琢有点疼,最后还被重重戳了两下。

谈玉琢断断续续小声咳嗽,他想叫陈春不要大惊小怪,他应该已经烧了快两三天了,人也没有事,还能自己顺着街走到小区里来。

他很乐观,对自己的身体有盲目的自信,陈春问他:“你到哪里去?”

“我在附近酒店开了房。”谈玉琢坐起身,陈妙妙松开手,转而抱住了他的膝盖,又叫了他一声“哥哥”,说他身上热。

谈玉琢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抬起头,“我睡这你们睡哪,这就一张床。”

陈春很倔强,“你出去,没人照顾你,你留在这,我照顾你。”

“我多大一个人了,自己活又不会死。”谈玉琢拍拍陈妙妙的肩膀,陈妙妙依依不舍地退开几步,仰着小脑袋看他。

枕头边的手机恰好震了一下,谈玉琢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在他睡觉的期间,有五个未接电话,都是许庭知打来的。

许庭知刚刚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很久没见了,有时间出来吃个饭吗?”

谈玉琢笑,想他终于沉不住气了,把手机屏幕转给陈春看,“这不是下一个照顾我的人就来了吗?”

第4章桌牌

许庭知接完电话,轻哼着歌回到主桌,桌上的牌已经换了一轮了,梁颂年还是坐在主座。

“打了那么久?”梁颂年抬起头,松松看了一眼靠在椅背上看牌的许庭知,不紧不慢地打趣,“又和家里那个报备?”

许庭知“啧”了一声,伸手从别人的手里抽了张牌扔到牌桌上,“你胡说什么,我从来都不需要报备。”

梁颂年只一笑,许庭知眼不见为净,低头研究了一下牌,忍不住“靠”了一声,直言不讳:“你这什么破手气,站起来。”

他拎住那人的后衣领,转而自己坐上了牌桌,志得意满,肯定地说:“梁颂年,我这局牌要赢。”

许庭知这样的话嚷嚷过不知道多少回,梁颂年点了下头,没有其他多余的表示。

许庭知压下四张牌倒扣在桌上,轻轻一笑,唇侧露出一点虎牙尖,“我给玉琢打电话了。”

梁颂年没有抬眼,看上去冷淡而镇静,语气平淡,“是吗?他不爱接陌生人电话。”

许庭知翻开牌,观察梁颂年的脸色,“他接了。”

梁颂年放下手里的牌,和许庭知对视,并没有出现许庭知预想的惊讶神情。

许庭知耸了下肩,摆出无辜的脸,“车已经派去接他了。”

并且他很乐意让这类恶人角色交给梁颂年做,“你如果不想他来,可以现在叫司机把他半路送回去。”

“怎么,让你英雄救美吗”梁颂年淡笑,随意地将自己手上的牌扔到废牌中间,默认了许庭知的安排,“你赢了。”

许庭知抬了抬下巴,得意地吹了声口哨。

梁颂年站起身,“玩得有点累了,我出去透口气。”

许庭知把手里的牌递给旁边的人,跟在梁颂年的后面。

“现在约玉琢来不好。”梁颂年回头说,“下雪了,天气不好,他不乐意来。”

“你是他肚子里蛔虫啊,知道他到底乐意不乐意。”许庭知呛他,“我看他不乐意见你才是真的。”

梁颂年只笑了一下。

许庭知想起自己前几天听来的传闻,耐不住性子,压低嗓音:“我听别人说,周时葬礼一结束,玉琢就离开了他们家。”

“他们家只剩下一副壳子,早点离开是好事。”梁颂年回答。

“要是真是他自己主动离开的就好了。”许庭知撇了一下嘴,不太赞成,神神秘秘地问,“你知道周时怎么死的吗?”

梁颂年转过身来,示意他继续说。

“暴雨天,他在山路上飙车,留了个全尸,旁边秘书比较倒霉,直接碎成块了,人家父母到公司闹了好几次,才知道自己儿子在外面当男小三。”

停顿了几秒,许庭知轻声继续说:“周时一分钱都没给他留。”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梁颂年没有关心,没有怜悯,客观地评价。

“搞不懂。”许庭知摇了摇头,略微思考了几秒,尔后微仰着头笑说,“玉琢那么好看,如果他当我老婆,我愿意什么都留给他。”

梁颂年看了他一眼,目光平而直。

许庭知转头看他,微微睁大眼睛,“干嘛?”

“不要说胡话。”梁颂年淡淡道。

许庭知觉得他莫名其妙,歪了下头,“搞什么,我又没说什么,看着那张脸,你没这样想过吗?”

“算了,我知道你肯定没想过。”许庭知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梁颂年目光平平地前视窗外漆黑的雪夜,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似乎是默认了。

过了大概半小时左右,谈玉琢裹着一身风雪推开门,厅内坐了十几个人,大部分都是陌生的面孔。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许庭知的身上,不算热切,尔后落到旁边梁颂年的身上,同样的平和无波澜。

经理引他到许庭知旁边的座位上,许庭知发现他没什么精神,脸色苍白得有点不正常,忍不住关切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谈玉琢抬眼,看着许庭知,他脑子转得缓慢,隔了几秒才反问:“什么?”

许庭知笑笑,没有继续询问,转移了话题,“你来得正好,我们刚开始喝酒。”

谈玉琢在他们并排的位置坐下,许庭知倒了杯酒给他,问他:“会喝吗?”

谈玉琢点点头,梁颂年转头看他,“什么时候学会的?”

“谈先生的酒量很好。”桌上有认识他的人适时搭腔,虽然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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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的人是谈玉琢,但对方只看着梁颂年,“之前和周时吃饭,头三杯酒都是谈先生喝的。”

谈玉琢低头抿了一口酒,看上去没有多少兴趣,他淡漠的脸蛋漂亮得刻薄,说话也刻薄,“我不记得你。”

许庭知笑出声,“别人都不记得你,凑什么热闹,自己先罚一杯。”

那人讪讪地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仰头喝了一杯。

饭桌上陷入了短暂的安静,谈玉琢只感觉有点饿,心思都在自己面前的菜肴上,但他又挑得很,相同的菜式在他面前重复了三遍,他才夹了片红酒梨。

看见他动筷吃了,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地重新聊起来,几杯酒下肚,许庭知思绪有点飘,凑过来和他说话,谈玉琢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他知道许庭知在看。

许庭知的情绪比以往高涨,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来者不拒,到后面,他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头开始晕起来。

朦胧的视线里,坐在他身旁的谈玉琢的脸颊变得越发如珠如玉,他想着吃得差不多了,便轻声问谈玉琢:“会玩牌吗?”

“我不玩你们的牌。”谈玉琢摇头,“你们一张牌就玩几万块。”

“全算我的。”许庭知兴致盎然,绝不会在这时候放过机会,想站起身,攒了两次力气,发现自己站不太起来。

谈玉琢靠近他,告诉他:“你有点醉了。”

许庭知皮肤白,酒气很容易上脸,脸颊两侧微红,双眼发直迟钝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谈玉琢。

下一秒,许庭知肩背往下一压,撞到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整个人不由得愣住,疑惑地回头。

梁颂年站在他身后,垂下看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语气平静:“不要动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什么?!”许庭知神经被酒精麻痹,没有搞清楚状况,使劲向梁颂年挤眼睛,“怎么了,我没事。”

谈玉琢不继续吃了,他看着梁颂年拨了个电话,简单地在手机里说了几句,原本还在轻微挣扎的许庭知跟死了一样安静趴在桌子上。

没超过十分钟,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来的人一句话都没有说,沉默地径直走过来,弯下身子头一低,把软绵绵的许庭知直接扛了起来。

那人身量极高,五官立体,只是左脸上有一道长疤,看上去很凶。

“今晚谢谢,我先带他回去了。”他和梁颂年说话,谈玉琢微微偏头看,被他盯了一眼。

“看什么?”梁颂年挡住他的视线,“你自己看好许庭知。”

谈玉琢双手握住酒杯,很快地转回头,脸色白了几度,好久没有缓过来。

他喝了口酒,手不太稳,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他低下头,不知道怎么想的,用食指节擦了几下,尔后把指节含进嘴里,把酒液舔干净了。

之后的事情,谈玉琢记不太清楚,他吃不下一点东西,便一直喝酒,有个人在他对面站了起来,举着酒杯,嘴巴一张一合。

“今天结束的最后一杯酒你来喝吧,”他说,“你今天来晚了。”

谈玉琢不想喝,即使他已经喝了很多酒了,多这一杯不多少这一杯不少。

“抱歉,我喝不下了。”谈玉琢脸上没有多少笑意,面容冷淡,客气地拒绝。

梁颂年坐在他旁边,没有出声的意思。

谈玉琢看着梁颂年那张冷然的,平静的脸,可能是酒精的催动,一些恶劣的心思如藤蔓一般缠绕上来。

他伸出脚,在桌子的遮掩下,脚尖点到了梁颂年的小腿。

梁颂年岿然不动。

“你不喝,就是不给我们面子。”对面的人说完,其余人默契笑起来。

宴桌上,谈玉琢陪笑,得体地拒绝:“不是我不愿意喝,是真的胃不行了,下次吧,下次我自罚三杯。”

宴桌下,鞋尖顶开裤脚,一下一下狎昵地贴着小腿蹭动。

“可以了,不要得寸进尺。”梁颂年开口,“今天就到这里结束。”

谈玉琢愣了愣,坐在原位置上没有动,梁颂年起身握住他的手臂,低身倾向他耳边,“我送你回去。”

谈玉琢犹豫了几秒,他不看梁颂年,垂着眼睛站起身,走出来的时候脚步不稳踉跄了几下,梁颂年扶稳他,“小心点。”

谈玉琢不知道他是否意有所指,脸上一阵一阵热,疑心自己真的喝醉酒了。

他走不稳,梁颂年把外套搭在臂弯上,自然地揽住他的腰,谈玉琢想掰开他的手,却意识到这样会和他有触碰,手又慢慢垂下了,只抓住了他的袖子。

外面的空气很冷,谈玉琢身上却热得厉害,几乎到了滚烫的程度,梁颂年推他上车,谈玉琢落到车座上,轻声哼了一声,手臂抬起遮住自己的眼睛,膝盖曲起,脖颈向侧边拉出一道白韧的线条。

他的脖子也粉,梁颂年觉得他状态不太正常,轻轻拍了拍他的脖颈侧,“你现在住哪?”

谈玉琢紧闭嘴,一个字也不肯说。

梁颂年拉下他的手臂,谈玉琢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躺着和他对视,眼睛里烧出一片水光。

许久,他沙哑着嗓子说:“梁颂年,我想睡觉。”

第5章狗尾巴草

但梁颂年不为所动,他表现出了无法商量的强硬,“先告诉我,再睡。”

从他身上投下的阴影居高临下地笼罩在谈玉琢身上,谈玉琢缓慢眨了两下眼睛,不看梁颂年了,转头看前面的车座椅背,显露出一点醉态,含糊地:“我不记得……”

梁颂年没有说话,谈玉琢依旧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他不得不放轻了自己的呼吸,尝试想一些话弥补自己拙劣的谎言。

他听见梁颂年在自己上面说:“司机可以送你回去。”

几乎已经是明确的拒绝,车内的饰灯昏暗,谈玉琢看不清也就没有感觉多难堪,反而轻松些,松松地吐了一口气,“不用,有人会来接我。”

他现在唯一想联系的人是陈春,可是陈春只有一辆小电瓶车,工作时间已达五年,前端时间车头后视镜还碎了一个。

天气冷了之后,每次她来接谈玉琢,都要先给他围上一块花色老土的厚实围巾。

谈玉琢想到那条围巾的样子,就有点想笑,但在梁颂年面前没有笑出来。

“谁来接你?”梁颂年又问。

接二连三的,谈玉琢感觉自己面上有点挂不住,干脆不说话了,沉默地计算着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打到一辆车。

梁颂年的手指在他脸上,有点凉,谈玉琢动了一下,后知后觉是自己现在太烫了。

“怎么办啊,玉琢,”他嗓音低低地说,“你生病了没有人来接你。”

谈玉琢模糊地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几分似是而非的疼惜,又感觉冷漠。

他想不通,梁颂年为什么是那么矛盾的一个人。

过了一小会,谈玉琢听到了车门关闭的声音,外面风雪的呼啸声一瞬间销声匿迹,车内瞬间变得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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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颂年打开驾驶座的门,一边单手系好安全带,一边发动了汽车。

谈玉琢不知道梁颂年会把自己送到哪里,但总归不会太差,他的神经开始松懈下来,在轻微的颠簸中,意识缓慢地下沉。

车在路上平稳地开着,车窗外冰天雪地,车内却很温暖,空调的温度让木质熏香变得更加明显。

梁颂年在前面叫他的名字,谈玉琢睁开眼,在座椅之间的缝隙中看梁颂年,从他的脸看到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

“许庭知有男朋友,你不要再做错误的选择。”他平和地说,不算严厉,但也不算多关心。

谈玉琢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错误的选择,妈妈昨天打了电话给他,z市的冬天对她来说还是太冷了,所以谈玉琢送她去南方休养。

谈玉琢今年二十六,已经不算小了,妈妈依旧叫他“宝宝”。

她说宝宝,我织了件毛衣寄给你,注意保暖。

周时给了他很多钱,没有这些钱,他今年冬天就不会收到妈妈从南方寄过来的毛衣。

就算当年他继续跟着梁颂年,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只是周时实在不该拿遗产骗他,他本来打算今年也到南边去。

谈玉琢缓慢地翻过身,额头轻轻靠在皮质座椅上,没有发出多少声响。

他闭上眼睛想了一些东西,有点害怕自己做噩梦,但还是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他梦见高二9月13号的中午,暑气正盛。

到医务室需要穿过一整个操场,一个暑假都没有被打理过的草场长满了狗尾巴草,毛穗在炽盛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的光。

谈玉琢带上医务室的门,躺在单床上,大概过了十分钟,他听见了敲门声。

他从床上坐起来,把蓝色的隔帘拉开一些,敲门声停了几秒,尔后锁栓响了几声,门被人推开。

梁颂年从门外走进来,稀松平常地和他对视了一眼,谈玉琢把头缩回去,默不作声把隔帘拉上。

医务室的地基比操场高,有一道上来的阶梯,阶梯旁种了两排香樟树,窗外其中两棵特别大,枝繁叶茂地遮盖了大半视线。

光线充足的午后,谈玉琢透过隔帘,能看见梁颂年轮廓模糊的身影在晃动的树影中移动,他怀疑在外面的梁颂年同样能看见他,所以待着一动不动。

身影先是在桌子前低头站了一会,然后走到柜子边,停顿了片刻。

“你知道碘伏在哪里吗?”他问。

隔帘里很安静,仿佛里面没有人一般,梁颂年回头多看了几眼,隔帘正好轻飘飘一荡,谈玉琢从里面探出脑袋。

他的脸色和唇色苍白,额上贴着一块蓝色的冰贴,伸手指了最底下的柜子:“在那里面。”

梁颂年视线在他校服胸前代表高二年级的紫荆花校徽上停留了几秒,点了点头:“谢谢。”

他背对着谈玉琢蹲下身,拉开柜子,从最里面的医疗箱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碘伏。

“你拿碘伏去做什么?”谈玉琢在身后问。

梁颂年扭头看他,发现他没有拉上帘子,坐在原处,刚刚应该一直在看他,但是梁颂年看过来,他就移开了视线。

医务室里一瞬间安静了下去,梁颂年看了他片刻,直起身,随手将碘伏放到桌子上,手撑在桌子边沿,问“怎么了?”

谈玉琢抬起头,短暂地看了他一眼,垂着眼,眼皮一直在微微颤,诚实地回答:“你们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梁颂年看他时间格外长,很轻地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课表的?”

谈玉琢发愣,他刚刚说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认真思考,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完全没有思考过从自己嘴里透露出了什么信息。

“我在你隔壁班。”谈玉琢犹豫地说,很艰涩,但吐字清晰,梁颂年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在他胸前的校徽又看了几眼,没有说什么。

谈玉琢不太自然地抬起眼,只一瞬就别开了眼,隔了几分钟,再次抬起脸,看着梁颂年。

谈玉琢一向很不耐Z市夏季湿热的水汽,他之后一直把这件事怪罪于那日的天气。

“梁颂年。”谈玉琢很小声地叫他,梁颂年对于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没有惊讶,只“嗯”了一声当回应。

“……我好像喜欢你。”

谈玉琢只能看见梁颂年的侧脸,很冷淡,嘴角微微垂着,看上去没什么情绪。

梁颂年耐心等了一会,发现谈玉琢话已经说完后,几乎没有什么波澜,随意地点了下头,“嗯,我知道了。”

谈玉琢想自己应该是被拒绝了,不太知道现在应该摆出什么表情,只能调整了几次额头上冰贴的位置,也没有调整明白,最后说了一声“那我先走了”,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医务室。

他像来时一样,从香樟垂落的叶片下走过,穿过一整个炙热的空荡的操场。

过了很多很多年,他仍旧记得学校医务室里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自己喉咙深处藿香正气水呛人的酒精味道。

谈玉琢睡得并不安稳,梦到这里,就开始不停地呛咳,断断续续的,类似于极低的抽泣声。

梁颂年停下车,绕到后面打开车门,探身进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谈玉琢完全没有反应,被梦魇癔住了,梁颂年碰他,反而让他不受控制地蜷缩得更紧。

“玉琢。”梁颂年低声叫他,摸到他的脸上,因为咳嗽,他眼角那块皮肤湿乎乎的,特别热。

梁颂年想把他抱起来,谈玉琢不太配合,无意识地往里面缩。

他的嘴唇和脸颊两侧都泛着不正常的红,连眼皮都红了,头软绵绵地从他肩膀处仰下。

“到家了。”梁颂年托住他的后脖颈,轻声哄他,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另一只手扣着他的腰,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到了房间,他把人放到床上,打了个电话给私人医生。

在等待的时间里,梁颂年站在床边,垂下手碰了碰谈玉琢的下巴,谈玉琢闭着眼咳嗽了两声,梁颂年手往下移,解开了他衬衣的扣子。

谈玉琢浑身没有力气,所以当他感觉到有人在扯他衣服时候,他也只能低低地哼了两声,手摸到自己领口处,什么都没有抓到。

他紧紧地皱起眉头,很快又感觉下身一凉。

他被扒得全身只剩下一条内裤,谈玉琢费力睁开眼看了一眼,很快又闭上了,虚弱地小声抗议。

“好冷呀,”他呢喃,“……我冷,梁颂年,我冷。”

谈玉琢身上腻着一层汗,四肢关节都透粉。

梁颂年半抱起他,用泡了温水的毛巾摁住他的膝盖,“冷就靠我身上。”

谈玉琢不甚清明,只感觉可能要发生什么,于是便几分真几分假,意思性地两声,很听话地靠在梁颂年身上,任由那股冷调的木质香慢慢地浸染自己。

“我身上好热。”谈玉琢瞳孔聚不上焦,有点不在状况里,显得很呆,手摸到自己的小腹上,哑着嗓子小声,“梁颂年,我这里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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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毛巾贴在谈玉琢的脖颈上,他舒服得喟叹了声,梁颂年无言看了他片刻。

谈玉琢也看他,他感觉梁颂年是在默认,便直起些身子,用自己的嘴唇一点一点触碰梁颂年的鼻梁和脸颊,还有下巴。

他的嘴唇同样很热,亲了一会,就有了血色。

只是亲了许久,梁颂年没有什么反应,谈玉琢就想去亲他的嘴唇,但被挡了一下。

“到这里就可以了。”梁颂年说。

谈玉琢瞬间焦虑起来,他不明白梁颂年的意思,梁颂年离开,他就保持着原姿势,垂着头跪坐在床边。

梁颂年很快就回来了,手上拿着套干净的厚睡衣,顺便把空调温度调高,替他套上了睡衣。

谈玉琢怀疑,便直接问了:“你是不是对我没意思?”

梁颂年跪在床边的地毯上,谈玉琢一只脚蹬在他的膝盖上,另一只脚踝被他捏在手里,闻言抬起了头。

谈玉琢烧得头晕眼花,直想干呕,看不清梁颂年的眼神,看上去更加呆了。

梁颂年给他的脚套上厚绒袜子,“抬脚,另一只。”

谈玉琢把另一只没穿袜子的脚放进他手里。

穿戴好后,谈玉琢躺进柔软的被窝里,梁颂年站起身,淡淡地笑:“玉琢,你总是喜欢问一些蠢问题。”

谈玉琢头痛得要命,把自己的下巴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对眼睛,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但他惯来又不会反驳梁颂年的。

“很可爱,但是下次不要再问了。”梁颂年对他说。

良久,谈玉琢缓慢地“哦”了一声。

第6章第6章

谈玉琢费力地睁开眼,被窗外朦胧的阳光刺得皱紧眉头。

宿醉加上发烧的感觉并不好受,他慢吞吞地思考,第一反应就是要发脾气,为没有关紧打扰到他睡觉的窗帘。

“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谈玉琢才意识到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迟钝地循着声音看去。

梁颂年逆着光背靠坐在飘窗上,在他的身后,是风雪初霁的晴天,高大连绵的山脉隐在云烟之中,连片的松柏积雪,在阳光下呈现出雾霭一般的蓝色。

谈玉琢感觉自己体温还是有点高,怀疑自己还在低烧,他低低“嗯”了一声,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得厉害。

眼睛被光刺得有点睁不开,谈玉琢揉了揉眼睛,还是无法适应,梁颂年把窗帘重新关上,打开了床头灯。

“你睡了很久,现在是下午两点。”梁颂年身上带着一股淡而温和的香,谈玉琢迟钝地“啊”了一声,他很早之前就对时间没有什么概念了,没有想到自己睡了那么久。

可他还是很困,有些不清醒。

梁颂年安静地和他对视片刻,轻声说:“玉琢,过来。”

谈玉琢掀开被子,坐到床边时候才发觉自己身体残留着生病过后的酸痛,腿也绵软,他有点晕乎乎的,不知道是怎么走到梁颂年身前的。

他站在梁颂年分开的两腿间,带着一丝丝鼻音,叫了一声:“颂年。”

谈玉琢感觉自己刚才叫得怪恶心的,在周时葬礼上他还叫他“梁先生”,转眼不过几天,他就黏糊糊地捏着嗓子叫人“颂年”。

之前,谈玉琢就觉得梁颂年的父母会取名字,“颂年”两个字不论滚过谁的唇舌,都像情人口中绵绵的絮语。

梁颂年动了动,膝盖点到他的大腿外侧,谈玉琢像是得到了什么许可,慢慢地向着梁颂年靠近。

梁颂年起先没有动作,身子微微后仰,默许谈玉琢的行为,在谈玉琢迟疑地停下的时候,握住了谈玉琢的腰,单手娴熟地抱住了他。

梁颂年用手盖住他的额头,“还有点热。”

谈玉琢舔了舔嘴唇,他紧张时候总会下意识这样做,许多年了,怎么也改不过来。

“颂年,”他说,“……之前,是我的错……”

谈玉琢说不下去,哽咽在喉咙里,脸部细微地抽皱了一下,几乎快要控制不能。

梁颂年在他面前笑了一声,“过去的事情,不用再提。”

似乎是真的不在意,也可能确实对他不太上心,他们之间讳莫如深的几年就这样轻飘飘被掀了过去。

谈玉琢闻言,什么想法也没有,缓慢地抬眼看向窗外,不继续说了。

“雪停了。”梁颂年见他适应了些,重新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几只黑白色的鸟扑棱着翅膀从窗前飞过,他笑了笑,“它们很亲人,你可以去向管家要点谷子,放手心上,它们会来吃。”

谈玉琢兴趣缺缺,梁颂年话说到一半,他的思绪就无端断裂开来,短暂地空白了几秒,回过神时候,梁颂年话已经说完了,平静地注视着他。

谈玉琢想着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是想不出来,于是又想低下头去揉自己的眼睛,梁颂年伸出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不要太频繁揉眼睛。”

谈玉琢看上去不是很舒服,眼睛里有红血丝,自己把眼尾揉得很红,有气无力地说:“我还想睡觉。”

“你睡了太久,先吃点东西,等医生打完针,你再睡一会。”梁颂年让他坐自己腿上。

谈玉琢听完,看上去忧愁了几分,倦倦地眨了下眼睛,梁颂年看了他一会,忍不住轻笑:“是不想吃饭还是不想打针?”

谈玉琢不太喜欢他这样的说话方式,有点像在哄小孩。但是谈玉琢早就不是小孩了,他刚成年就和梁颂年上床,那时候梁颂年却不知道拿他当孩子看。

“没有。”谈玉琢没睡醒,说话慢吞吞的,像是在字斟句酌,又让人感觉有点随意。

他思考了会,似乎想认真地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卸了口气,“你别开我玩笑了。”

梁颂年也没有说什么,只笑了声,看上去心情并不坏,谈玉琢于是能和他多说几句轻松的没有什么意义的话,然后一起下楼。

吃完午饭,谈玉琢先上楼洗了热水澡。

他起初没有在意,洗到中途随着热蒸气充满了浴室,感觉自己头越来越晕,胡乱拍关水龙头,扶着墙缓了缓。

他站不住,只能靠在洗手台边,在巨大的水流声掩盖下,把自己刚吃下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等反胃感消失,他用冷水慢吞吞地洗干净自己的下巴,湿着身子坐在浴室的地板上。

他已经不头晕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要做什么,直到自己身上有点冷了,才重新打开花洒。

简单冲洗完,谈玉琢换了套新的睡衣,直接湿着脚走出浴室,随手找了条毯子抱在怀里,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找了部最近上映的电影看。

隔了十二分钟,梁颂年带医生上楼,沙发前的木地板上还留着几串水渍脚印,谈玉琢侧着身子睡熟了,黑色的毯子盖在他身上,勾勒出薄薄的身体线条。

电影声音开得很大,变换的光影照在苍白病弱的脸颊上,也没有吵醒他。

他安静地闭着眼睛,胸膛轻微地起伏,左手压住毯子,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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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的袖子上移,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青紫色的筋脉在上面蔓延。

梁颂年看了一眼他空荡荡的无名指,垂下手,触碰了一瞬移开了。

医生捏着他手腕扎进针的时候,谈玉琢眼皮抽动了一下,微微睁开了些。

他又开始发烧,脸颊泛起湿乎乎的红潮,目光涣散着,不安地颤动。

有一双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脸颊侧,好像有人在说话,但他听不清,习惯性地并起腿,眼珠上翻了几寸,模糊地呓语。

一段很长的时间里,谈玉琢也记不清具体的日子,他打了很多针,大多数都是营养液,也是那时候开始,他不太热衷于食物了。

其余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药物,谈玉琢叫不上名,也不太关心,偶尔陈春会偷偷帮他拔针,把药水倒掉,佯装出已经挂完的样子。

有时候能骗过周时,有时候不会。

但不管打不打针,他都很难受,现在也是。

他下意识缩了缩手,透明的针软管里倒流一截鲜红的血,医生压住针头退出来几寸,皱起眉头,“他血管太细了。”

谈玉琢一直不配合地乱动,针头在血管里转了两圈,也没有扎好。

梁颂年俯身摁住他的手腕,轻声叫他:“玉琢。”

谈玉琢的眼皮抽动了一下,没有反应,梁颂年揉他冰凉的手指,过了几分钟,他才渐渐适应,安静了下去。

医生站起身调药水的流速,出于职业多问了一句:“病人是不是从小身体就不太好?”

“嗯。”梁颂年回答,“经常生病。”

“之前带过我的主任,父亲是很有名的中医教授,如果请得出他爷爷就更好,自小体弱最好从根上开始养身子。”医生在自己包里翻了翻,翻出自己的手机,“我把联系方式给您。”

梁颂年把谈玉琢的手塞回被子里,温和地笑了笑,“谢谢。”

谈玉琢第二次睁开眼,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屋内只开了一盏小夜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回了床上,梁颂年半靠在床头躺在他的身边,笔记本屏幕的冷光照在他平静的侧脸上。

谈玉琢面向梁颂年蜷着,他没有动,梁颂年也没有低头看,却摸了摸他的下巴,“感觉好些了吗?”

他合上笔记本,小夜灯昏黄暧昧的光线反而让他看上去更容易亲近些,谈玉琢看了看自己残留着针孔的手背,心情不是很好。

他有点沮丧,点了点头。

梁颂年垂眼看他,静了片刻,摸到他的手腕,从他手心下,捏了捏他的无名指,问:“戒指呢?”

谈玉琢的手凉,被揉捏着,血液顺畅些,才有了些温度,他不撒谎,直接地回答:“我卖掉了。”

说到这个,谈玉琢就有点得意,当初买戒指的时候,周时想在戒指内圈刻字,他没答应,因此转手卖的时候,戒指多卖了二十万。

说完,谈玉琢慢慢眨了几下眼睛,试探问:“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梁颂年笑,“我新买个给你。”

谈玉琢看看梁颂年,心里紧着的弦终于松了,显出一些任性但不至于让人讨厌的乖张,“我要比之前更贵的,太便宜的我不要。”

梁颂年是话不会说很满的那一类人,谈玉琢时常要揣摩他的意思。

高中,谈玉琢被梁颂年拒绝后,神思不属地过了两星期,期间没有再去过医务室,甚至连操场都很少去。

十月天气转凉,学校半夜下了一场凉雨,谈玉琢盖了两条被子还是感冒了。

上午第二节物理课,他趴在桌上不停咳嗽和吸鼻子,班主任下课之后把他叫到办公室开了假条。

他拿着假条,先回宿舍在柜子里找到自己秋冬的校服厚外套穿上。

走出宿舍天上下了细雨,他没打伞,人很焉巴,眼睛里不断烧出生理盐水,他只能不停地用袖子抹自己的眼角,布料把他眼角的皮肤磨得刺痛,就这样一路走到医务室。

他推开门,却看见了自己认为不应该看见的人。

梁颂年坐在医务室的椅子上,衣服是干燥的,连发型都没有乱,干净又清爽,和凌乱的、瘦弱的谈玉琢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他抬起眼,长长地看了一眼,“你好久没来了。”

谈玉琢站在原地,眼角的泪水滑稽地不停流,因为太过震惊而宕机了,瓮声瓮气地“啊?”了一声。

梁颂年有点无奈,用一种很容易让谈玉琢误会的温柔的语气说:“我一直在等你。”

谈玉琢才知道自己没有被完全拒绝,梁颂年就是很奇怪的人,小时候是奇怪的小孩,长大了是奇怪的大人。

在几个小时前,梁颂年一直没有发出确定的讯号,他还在担心自己病好了,梁颂年同情心告罄,会不会直接送他回去。

现在他说要送自己戒指,那应该是决定要继续包养他的意思。

梁颂年手指关节蹭了蹭他的脸颊,“随便你挑。”

谈玉琢忍不住笑了,撑起身子靠过来贴了一下梁颂年的嘴唇,他身上热,梁颂年扶住他的腰身,没有推开也没有迎合,保持着妥帖的让人找不出错处的距离。

谈玉琢本来只是单纯地贴了一会他的唇角,片刻后覆住了他的唇。

睡衣层层堆叠在梁颂年的小臂上,他身上有一股蓬勃的侵袭性强烈的热气,和谈玉琢病出来的热完全不同。

谈玉琢抬起手,放在梁颂年的脖颈侧,闭上眼睛,慢慢舔舐,直到把对方的嘴唇舔得很湿,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梁颂年没有拒绝他。

吻了很久,梁颂年放开些他,谈玉琢很不合时宜地呛咳两声,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是很差劲的,闷着声贴上去,胡乱地贴着梁颂年的嘴唇亲。

他一边亲,一边手往下伸,梁颂年伸出手指轻轻点开他,克制地说:“玉琢,等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谈玉琢看着他,一下一下吻他的脸颊,声音含糊不清:“怎么了?”

严肃的冷漠的脸上,他的嘴唇被谈玉琢亲得很红,眼睛却是清明的。

他声音很清楚,不存在听错的可能,他说:“玉琢,我有性功能障碍。”

谈玉琢没有在意,跪坐在梁颂年的腰身上,轻轻笑:“没关系,一定是因为现在我还穿着衣服。”

他悉悉索索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只剩下一双白色的袜子,又凑过去亲梁颂年的嘴唇,贴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现在还发烧呢,里面热热的,会很舒服的。”

谈玉琢身子白得发光,抱在怀里又软又热,但是梁颂年连呼吸都没有乱一拍,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谈玉琢往下摸,摸到绵软的一团,一点反应没有。

他愣了一瞬,依旧乐观,并且很宽容,慢慢往下移,“没事,我亲亲它就好了。”

梁颂年看了一眼他烂红的嘴唇,摁住他的肩膀,声音低哑:“可以了,不要闹。”

谈玉琢嘴唇温热,吻他小腹上肌肉起伏的沟壑,牙齿咬住皮带扣,发出轻轻的磕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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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湿润向上看着他,纤长鸦黑的睫毛轻轻扇动。

梁颂年推他,谈玉琢焦急地摇头,拼命往里吞,喉咙上下艰难地滑动,发出吞咽的水声,声音闷在口舌里,含糊地说不要不要。

梁颂年妥协了,仰头闭上眼睛没有看他,手指轻轻伸进他的发间。

谈玉琢把自己脸憋红了,腮边鼓出一块,含在嘴里的一团东西还是软绵绵的,他犹豫地吐出来,连咽了两口口水。

“……没关系,你是今天太累了吧……”他看着梁颂年的脸安慰。

梁颂年沉默。

“……”

谈玉琢说不出什么了,一起沉默了下去。

过了许久,谈玉琢从他身上翻下去,干愣地平躺在床上几秒,什么想法都有。

混乱地思考了几分钟,开始一件一件往自己身上套衣服,最后翻过身往床边沿挪。

他穿好衣服站起来,没敢看梁颂年的眼睛,真诚地说:“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我们下次再联系吧!”

第7章早餐

梁颂年叫住他:“你要回去吗?”

谈玉琢不知道怎么回答,犹豫地抬起眼,轻轻“嗯”了一声。

梁颂年从床上坐起来,衣服整齐,面庞沉静,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他说,“你下不去山。”

谈玉琢的睡袍太长,拖到了脚背上,他抓了抓自己膝盖上的布料往上提,既不说话也不动作,站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颂年伸出手,叫他躺回来。

谈玉琢顿了顿,还是没有动作,扭捏了会,皱着脸说:“不行,我太难受了,疼。”

梁颂年看他,谈玉琢背上登时冒出了细密的汗,他想叫梁颂年不要再看了。

他就是一个很容易沦陷于庸俗的人,稍微花上一点钱,谁都可以欣赏他的丑态,不论看多少遍,都不会感觉新鲜的。

“很难受吗?”梁颂年问,像是在问一个很平常的问题。

“……你别问了。”谈玉琢放弃,闭上眼睛。

梁颂年把灯调得更暗了些,似乎是想给谈玉琢留一点体面,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部线条显得愈发完美,像某种没有缺点,不会被世俗情欲困扰的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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