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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下来、还有点头晕的方多病面无表情,我就是开机关的工具人,对吧?
他叹了口气,起身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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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相夷气得忘记封坟,笛飞声并不知道有黑衣人前来,取走一个鼎。
他更不知道,打打闹闹着的李莲花,当晚悄然回去,见鼎失踪,露出了微妙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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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世间有舍有得,你万圣道不得罗摩鼎,又怎会自取灭亡?
李莲花微微一笑。
我可不是老笛,好端端做渔翁,还能因演技太差,最后挨一巴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胤古旧陋习、野心勃勃的血流干了,才能迎来新生。
第6章
98
这些天,三人出行在外,用的自然还是李莲花的莲花楼。
当然,临行前笛飞声就命金鸳盟,换了几匹骏马,又买来各种上好的居家用品、肉干糕点,将楼内填充一新。
“李门主,我守在楼外,见飞鸽送来信笺。”清晨时,无颜呈上一张字条。
李莲花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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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想挤上前看看。
但笛飞声已在李莲花身侧,他只好老老实实地等在一旁。
纸条上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一别,曾言施主碧茶难解,仅十年光景可度,今,只余一年期,施主心结可解,不若回归复见四顾门故人,与众共寻救命之法,出家人不打诳语,李施主还年轻,何必便宜了阎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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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渡寺无了……好啊李相夷!”笛飞声活生生气笑了:“你这十年,不曾想过解毒?”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心想那也是怪你,谁让你逆转时间不能再早点的。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但他还是选择引入主题,尸骨还是要找的:“我手里也没那么多钱,自然是找……遗骨更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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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闭了闭眼睛。
他又想到东海之上,暴雨倾盆夜。
李相夷一剑把自己钉上桅杆,只惦记着单孤刀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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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孤刀的尸体,金鸳盟会去找。”笛飞声睁开了眼睛,冷冷道:“而你,唯一该做的就是好好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神色冷硬而不容置喙:“药魔已在灵蛇窟等着给你换血,现在就去。”
李莲花赶紧道:“老笛你饶了我吧,别说碧茶无解,就算毒解了,我也不想再和你打!”
“况且……”他挣扎了一下,似是真诚地说道:“我怕鬼怕蛇怕……还怕虫子。所以,能不能不要用蛇咬我啊?”
笛飞声犹豫了一下,硬声道:“必须换血,我陪你入蛇窟,只让蛇咬手指,易恢复。”
“十指连心很痛的啊!”李莲花瞪大了眼睛:“那还不如咬我脖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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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看了看李莲花细白的颈。
想到那一日将之握在掌中的触感,那么细那么软,他心中一颤。
“不行!”笛飞声立刻驳回了:“要害怎可露于兽牙之下?!”
万一灵蛇咬得深了些,李相夷失血过多怎么办?
笛飞声怀疑的时候,倒是完全没想到,如果当真危险,药魔怎敢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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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方多病忍无可忍插话:“有没有一种可能,反正是换血,用晾干的羊肠和空心针一抽一送,不以蛇牙完成?”
笛飞声、李莲花齐齐沉默。
最后,当他们到灵蛇窟前,方多病的意见还是被药魔驳回了。
只因灵蛇反哺,必须灵蛇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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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笛老笛,你松手。”李莲花垂死挣扎,非要扒着灵蛇窟的入口:“我不想去!”
早就知道他要面子,笛飞声之前就已经打发走了不情不愿离开师父的方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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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景,笛飞声倒是久违地想笑。
曾几何时,吃饱喝足挂在屋顶上赏月的剑神李相夷,被拖下去比武时,也是这么个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用膳后骄矜舔毛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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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李门主。”药魔却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脸小老儿什么大世面没见过的淡定道:“这些东海灵蛟用灵药饲育了多年,最爱吸血反哺。”
没有前一世最开始站队角丽谯的错误,角丽谯旧部又被自家尊上全灭,还被李相夷掐着脖子威胁过,他不想死,就更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门主气海受损,让灵蛟换一换他周身的血,也许会有些效果。”
“可。”笛飞声揽过李莲花的肩膀:“我陪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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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没有逃跑的余地了,李莲花随意朝地上一坐:“那我要先提条件,等会的蛇牙伤口,我要你亲自上药!”
“李相夷,你莫要得寸进尺。”笛飞声将发痒想揍这人的手背在身后,淡淡道。
李莲花充耳不闻,却偏过头,垂下眸,理不直气也壮,继续出难题道:“我还要吃桂花糕,你亲手做的!”
“尊上息怒。”药魔赶忙行了个大礼,试图打圆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找出了一条道理:“解毒治疗是个很长的过程,病患心情舒畅,确有推进之功效。”
“……”笛飞声的沉默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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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药魔才听见他冷冷道:“李相夷,喜欢吃桂花糕的,是你的乔婉娩!而你虽嗜甜,但喜欢喝茶,也就偏爱清甜又略苦的茶点,本尊也只尝试着做过这种。”
连本尊都出来了,看来老笛是害羞了。李莲花含着笑抬眸,大步走向灵蛇窟,主动往下一跳:“一言为定啊,老笛。”
“你亲自下厨……”半空中,他的声音还在飘:“多难吃我都会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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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不想再说什么。
可是,熹微摇曳的烛光中,他通红的耳垂无比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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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药魔对之视若无睹,一味低着头。
“碧茶之毒过猛,灵蛇反哺必死。”提及灵蛇之死,他的心几欲滴血。
但药魔的态度仍然是恭恭敬敬的,不敢刺激恼羞成怒边缘的自家盟主:“还请尊上为属下留个几条,日后好继续培养,属下便先告退了。”
“嗯,你先出去吧。”笛飞声摆了摆手,也跟着跳下了灵蛇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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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上方的洞窟里空无一人,唯独火烛一闪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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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蛇窟内,无数白蛇蠕动,让人头皮发麻。
一见活物,万蛇争先恐后扑了上来。
笛飞声落下地快步走来时,只瞧见李莲花强咬住嘴唇,不肯叫出哪怕一声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可随着蛇的噬咬,他忍不住痛苦地闷哼起来,身体也跟着蜷缩,五指抓紧了如茵的碧草。
笛飞声将内力覆在体表,便似十年前李相夷下雨不打伞也不沾身似的,抬臂揽过他的腰肢,将人抱入怀中。
但李莲花周围堆积了已死去的好几圈灵蛇,又总有新的覆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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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抱,衣衫凌乱敞开,抖落蛇身,便见他满身都是青红咬痕。
离得太近,笛飞声能清晰瞧见,李莲花颈间、手臂乃至胸口有无数个细小的蛇齿痕迹。
洁白齿列早在唇上留下肆虐的咬痕,显得他似是不堪忍受,浑身战栗颤抖。
如此脆弱的李相夷,委实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笛飞声呼吸声一滞,眼神再难以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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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李莲花纵是脸上泛起一层青气,也还记得适才落下后听见的话:“老笛……药魔……最后几条……”
笛飞声如梦初醒。
内力瞬间震颤,将最后一圈还没咬上来的轻轻震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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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攥住绿草隐忍的手猛然松开,整个人如释重负,齿列跟着放开了倍受蹂躏的唇瓣。
笛飞声鬼使神差地抬指擦了擦,胭脂色的红色晕染更开,殷红如血,温软湿润。
等他反应过来,竟已扣住了李莲花的后颈,两人贴得极近。
“我没事。”李莲花像是没察觉彼此的姿势有多旖旎、多暧昧,又是多危险,只顾着安慰道:“反而感觉浑身舒畅了些,灵蛇确有效果。”
我刚才想干什么?!笛飞声抿了抿唇,轻轻松开下意识钳制对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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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等他们上去时,除了身上都是蛇牙齿洞,李莲花的气色是好了许多。
笛飞声以用膳滋补更重要与牙洞太小不再出血为由,拒绝先擦药,而是去了附近的厨房。
“我的天……”刚好提着买好的蔬菜与肉回来,方多病一脸恍惚:“大魔头会做饭?!”
李莲花强调道:“是会做糕点!”
为他学的,一定要强调一下。
他笑着,接过了菜和肉:“老笛,多做些糕点当主食,我来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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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方多病大吃一惊,扑过去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我来就行。”
开玩笑,让李莲花做饭,是生怕吃的太好吃了吗?
就算他是个生手,照着食谱做,结果也起码是可以下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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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见笛飞声当真端了一锅糕点出来,方多病厚着脸皮拿了一两个尝,是真的惊为天人。
嗯,问就是比李莲花做得强多了呜呜呜真好吃!
方多病在心里疯狂夸赞。
‘可是,奔波、疗伤、解毒、治病,还记得喜好。’他打心眼犯嘀咕,就这关系说是宿敌?明明比挚友还挚友!
也就自己爹妈偶尔黏糊的时候,能比一下。
呃等等,我在想什么失礼的东西?
幸好没说出口!不然,妥妥要挨打呐。
方多病看了看冷脸的笛盟主,再看看蹙眉喝药的李剑神,把这个念头沉进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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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尊上。”无颜已经在旁边候着,直到他们吃饱喝足,才走进来禀报道:“出事之前,盟中仵作以狮魂技法最强。尊上既重视验尸一事,那单孤刀的尸骨,就必是由他经手。”
笛飞声看了看李莲花,见他和方多病一道坐直了,大恼这人十年了还那么在意他那个实在不怎么样的师兄,便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哼,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十年前那场大战,盟中精英尽散,仵作这种身份,早已消失,隐匿江湖了。”无颜瞟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字条:“不过,属下记得这狮魂幼年时,曾被普渡寺的和尚收养。”
他脸上忍不住浮现了笑容:“也许,狮魂自盟中出走后,回了普渡寺也不一定。恰逢无了大师来信问李门主情况,尊上不妨……”
“不错。”笛飞声大为动容:“李相夷,我带药魔一起去找无了,给你做个会诊,只要毒解了……”
李莲花大惊失色:“大可不必啊!”
有笛飞声支持的药魔已经够难缠了,药虽然有效,但真的一杯比一杯难喝。
若再有无了那个老和尚,他都不敢想被药到彻底失味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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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商量。”笛飞声摆了摆手:“方多病,你和无颜去收拾行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把抓住想用婆娑步溜走却被无颜堵住门的李莲花,抬手便封了这一点都不老实的人周身大穴。
“……”我谢谢你啊无颜,李莲花郁悴地低下头,被难得勾起嘴角的笛飞声拎去量体裁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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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普渡寺就难免去旁边的四顾门,不可能只待个一两日,还是多准备一些新衣吧。
反正盟内绣娘人数不少又工活利落,加些工钱赶一晚工,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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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两人便前往普渡寺。
嗯,虽然方多病据理力争,但最后登上了莲花楼的,还是只有笛飞声、李莲花。
他只能和无颜、药魔一起,白日坐在前面为莲花楼架马,晚上同他们一起睡金鸳盟准备的马车。
“这是徒弟的待遇吗?我怎么觉得变成小厮了?”方大少爷嘀嘀咕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莲花楼有两层,怎么就不让留人呢?打地铺总比睡马车舒服啊。
天真蠢笨的小少爷。药魔和无颜对望一眼,当然是害怕听见某些不该听见的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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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别提笛飞声还未开窍,就算开窍了,他也不会这般急于一时。
甚至比起他们担心的这些,另一件事才更多牵绊了笛飞声的心思。
“超过十日了吧?”到达普渡寺的前夜,待李莲花睡着,笛飞声出现在山坡上,望着那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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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拉过来的方多病一脸问号。
药魔低头减少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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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距离尊上一出关就大张旗鼓处置角丽谯及其同党,已逾十日了。”只有无颜接的最快:“被角丽谯所占情报网尚在恢复中。”
他禀报道:“目前只探得,百川院四位院主疑似发生冲突。石水欲杀云彼丘,似乎吼言尊上都已处置角丽谯,百川院捂盖子实属不忠不敬,只憾为被佛白所阻,后愤而出走,接外勤查案未归。”
“有点血性,可惜权柄太小。”笛飞声冷冷道:“看在李相夷的份上,本尊给足了百川院颜面。但既然给脸不要脸,便不用留情了。”
之前听李相夷说心血大多白费,四顾门解散,只剩下个刑堂百川院,他还未明白其中深意。
只因金鸳盟再损失惨重,也上上下下寻他,之后重伤卧床又闭关养伤,角丽谯派人到处搜寻灵药,普通盟众也是尽心尽力。
所以,对于十年前的四顾门解散、如今的百川院装聋作哑,笛飞声可实在是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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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茶之毒!”方多病终于明白了过来:“哼,百川院可真是有脸啊!”
对,既享受着李相夷留下的福泽,又包庇害死李相夷的凶手。
“啪。”方大少爷给了自己一巴掌:“我开始居然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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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瞟他一眼:“江湖经验太少,是非难分,需练,多查案。”
“我都不想进百川院了。”方多病低声咕哝。
从李莲花那儿知道真相,又被金鸳盟前后点破很多事,逃家的大少爷对百川院的看法一落千丈。
“为何不进?”笛飞声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平和:“你师父之物,你又为何要让给一群叛徒?就算砸烂踩碎,也合当在你们师徒手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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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睁大了眼睛。
他从笛飞声的瞳眸里,看见了一往无前的尖锐与绝不妥协世俗的煞气。
这就是天下第二的心性吗?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大少爷呼吸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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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笛飞声转身下了山坡,无颜、药魔纷纷跟从。
只有方多病,在夜色中站在山峦上,被凉风吹拂着发热的头脑,陷入了沉思。
他像是脱胎换骨一般,活泼的气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沉稳内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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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事。”一双眼睛瞧着这一幕,低声细语,却满怀欣慰的笑意。
下一瞬,一只臂膀揽过来,扣住了腰身。
是笛飞声。
“李相夷,你若让叛徒执掌你故时门庭……”他冷声道:“那是侮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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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回过头:“你刚才就发现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你没出声反对。”笛飞声看了看在月下练剑宣泄心绪的方多病,冷冰冰的语气瞬间上扬了:“那就是默认我做得没错?”
李莲花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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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将树林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他们二人的影子也在其中,堆叠着、交织着,毫无罅隙。
“四象青尊、两仪仙子、炎帝白王、阎王寻命。”李莲花的声音很轻,态度很严肃:“他们在金鸳盟虽地位崇高,但对江湖并未做什么恶事。”
刚巧,他今日还穿了一身红衣,恰是门主战袍的样式。
也就黑灯瞎火,方多病又经验不足,才发现不了。
不似笛飞声过于熟悉,一眼扫过就能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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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魁首便用力扣住怀中人纤细的腰身,仿佛禁锢,眸中亮色更深了:“李门主,你这是要交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的位置布防于本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你想都别想。”前四顾门门主轻哼道:“就算我曾是门主,也最多亲自带你接人,图可不会外传。”
据两仪仙子所言,也不知四象青尊和琵公子何时过世。
但无角丽谯蛊惑云彼丘取图又派人围剿,仅凭万圣道,得手绝不会快。
琵公子和四象青尊现下必然都还活着,那救人自然是越快越好。
李莲花顿了顿,竟郑重其事地皮了一句:“笛盟主大可以严刑逼供,本门主保证,嘴里一个字的真话都蹦不出来!”
“……”笛飞声哑然失笑,颔首接茬道:“那本尊就挟持你做人质去,你说何时动身为好?”
李莲花握住笛飞声的手:“就是现在!笛盟主,你且看着,本门主在琵公子面前,纵是酷刑加身,也定然宁死不屈!”
笛飞声想了想,发出灵魂质问:“你说的酷刑,是指明日无了和药魔的会诊还有药膳吗?”
“你!”被戳中心思,李莲花演不下去了。
他踹了他一脚,松手率先用婆娑步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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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忍着笑,将无意识翘起老高的唇抿回来。
他给无颜留了个‘不用再派人到处找三王’的信,便起身追了过去。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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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江湖中最大的事情,莫过于金鸳盟之主笛飞声出关。
让人胆寒的是,他回归巅峰的第一件事,竟是血洗金鸳盟新的总部,将等待他十年的圣女角丽谯部下残杀殆尽。
圣女角丽谯更是早在笛飞声在玉城出关时,就命丧当场。
江湖中人众说芸芸,有言角丽谯怕是趁着笛飞声闭关夺权还试图谋害旧主,也有人说笛飞声见金鸳盟如今成了角丽谯一言堂而过河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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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无论他们怎么说,金鸳盟都安静极了,一点都不像是十年前高调的魔教魁首。
唯独各大漕帮叫苦连天,角丽谯的发展重心不在海运,笛飞声却回来就重操旧业,将他们夺走的航道通通夺回。
打是打不过,上禀百川院吧,百川院竟也推三阻四。
不过这些到底都是琐碎之事,还轮不到笛飞声亲自处理。他只需要一个要求乃至眼神,夺回大权后忠心耿耿的旧部自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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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今晚就要出发?”远在普渡寺附近,无颜固然迟了一步,可也立刻飞鸽传书,命各地据点做好准备,还让最近的分坛备了上好骏马。
至于笛飞声,他确实好武,但也不是毫无心机。
角丽谯虽被关押,幕后却必然还有旁人。
既要破牢,就不能留下任何可供分辨的证物,此行能避开眼线,自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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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者,笛飞声也不愿李莲花露脸。
只因世间总有愚钝之辈,若是有朝一日事情暴露,他们怕不是要觉得,李相夷这前任武林盟主,竟同自己这邪恶魔头沆瀣一气。
“等等…”于是,李莲花刚回莲花楼准备拿些干粮,身上就被裹来了一件裘袍,连帷帽都套了过来。
他瞧着因飞快移动而模糊一片的周围,无奈垂眸:“你就这么急?”
“不用备。”笛飞声淡淡说道:“金鸳盟各地分坛自会准备你我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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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膳食,李相夷当年挑剔讲究着呢。
这路上,是得掩人耳目。
但只带干粮,未免过于粗糙不精细,不适合正要养身体的李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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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人嘴短。”李莲花幽幽嘟囔道:“但吃得再多,我也只带路,不破牢。”
这一百八十八牢,大多数都有他参与修建,守牢人也大多与他昔年的年少轻狂有关。
他们心甘情愿隐姓埋名,替他、替整个武林镇守于此,他带笛飞声去劫狱已实属无奈,又怎么忍心对他们动手?
便如云彼丘,若非角丽谯实在难对付,自己倍受皇室忌惮还一心求死,哪怕他为了打入内部不得不做出抉择,害死那么多人的罪也不可轻恕。
是以自己饶是出手相救彼丘性命,也暗示他不得留在百川院继续掌权,而必须离开江湖。
彼丘想必也心知肚明,他再喜欢读书,多年执掌江湖事,又能有几分当年心情?
所谓考个功名、娶个媳妇,不过是变相的强制命令——
你不得死在我面前。
但因扬州慢活下来却失去所有权柄的云彼丘,能活多久、活成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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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莲花闭了闭眼睛,把脸埋在笛飞声颈窝处。
他正坐在马鞍上,靠着笛飞声的胸膛。
“唧唧!”尚属六七月,深夜仍暖,风中蝉鸣高亢,令人生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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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勒了勒缰绳,将速度放缓:“怎么?”
“有点困了。”李莲花继续阖眸。
他总感觉眼前是血海,血海里的人握着断了的少师剑,提着无名的刀,一步步走过来,却紧紧抱住了自己。
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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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死不瞑目的尸骨从血海里努力爬出来,含恨想攥住自己的脚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身上都是刀伤。
有的多,如肖紫矜、云彼丘、皇帝。有的少,就比如试图阻止笛飞声屠宫,而被一刀封喉的宫女、侍卫。
可是,身上的怀抱过于温暖,揽着他一步步跨过尸骸鲜血,踩碎全部阻碍,到达了光辉灿烂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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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破茧成蝶,重获新生。
他抱紧笛飞声的脖颈,搂得很紧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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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熬夜。”隔着帷帽,笛飞声看不清李莲花的神情,但他谨记着医嘱:“我带了药和壶,喝过药再睡。”
李莲花没心思想东想西了,也坐不住了:“以这个速度,我们顶多就赶路两天。”
“一来一回得四天,再稍稍耽搁一下,姑且算一周。”笛飞声冷冷道:“你想断药这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47
你这四舍五入把四天算成七天的法子真别致!李莲花翻了个白眼,却不和笛飞声争吵,直接把裘袍掀开再裹住。
“你……”突然被裹在里头,和李莲花只隔着两层薄薄的夏季绸衣,笛飞声不自觉僵直了脊背。
李莲花打了个哈欠:“你当时不也在场嘛,碧茶无解,喝药意在防寒,药魔可是说了,总之保暖即可。有笛盟主至刚至阳的悲风白杨,何必多此一举熬药?”
“喏,找准丹田。”他一把抓住笛飞声的左手,按在自己小腹上:“我一冷就会发颤,你就往这儿输入内力呗。”
手背可触及裘袍厚厚的毛绒,掌下却隔着轻薄的布料直触柔韧的皮肉,依稀能感觉到随着李莲花均匀的呼吸声一起一伏,是极具活力又能被握在掌中的生命。
“……好。”笛飞声涩声应下,心猿意马之间,攥着缰绳的右手发颤,险些就驾马跑错了道。
夜色渐深,帷帽下的唇角已勾起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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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山,满山遍野都是盛长的野草,稍高一些则是翠绿竹林。山下有一条绿水河,是从瑞州前往幕阜山的必经之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幸好这两日无雨,竹林里干燥得很,骏马便在茂密竹林的狭窄小径中快速跋涉。
不多时,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原本清晰的路径变得迷离,只见到处都是高低不一、大大小小的青竹,非但不知今夕何夕,又因为大雾迷蒙,也不知东南西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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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了。”李莲花忽然沉声道:“笛盟主想要破牢,就只能靠慧眼识珠寻到机关,本门主可是抵死不从的!”
笛飞声瞧了瞧怀里唱念俱佳的某人,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抵死不从?”他到底是抬手猛然封了李莲花各处大穴,才摘下帷帽。
笛飞声放高了嗓音,冷声道:“本尊什么酷刑都没上,李门主莫不是瞧不起囫囵屋?”
李莲花的脸色稍稍一变,知道笛飞声这是来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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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轰隆!”余下路程再不必骑马,笛飞声暴力破阵,一掌断翠竹无数,强行开了一条路。
迷离大雾被迫散开,昏暗迷蒙的光线中,李莲花被笛飞声攥着手腕往前拉着走。
他眉目虽仍清俊文雅,但脸色微现青白,踉踉跄跄着被雾气轻湿全身。
竹林中的泥泞浅浅漫上鞋缘,又是盛夏穿着裘袍保暖,看起来倒是有了几分真实的、受制于人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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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走多久,一处别院映入他们的眼帘。
那是一处在二楼东面房间亮灯的别院,庭院不大,却修有琉璃碧瓦,雕饰精致,不落俗套,二楼那明亮的暖黄灯火映得院中分外地黑。
“琵公子。”笛飞声将李莲花揽在怀里:“本尊不欲废话,你放人还是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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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黄灯火一闪,瞬时熄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数箭矢铺天盖地而来,封死所有退路。
“好!”笛飞声扬起下颚,一刀劈向屋室。
霎时间,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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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干咳声响起,又伴随着轱辘的铁链之声,一个轮椅慢慢从废墟中移了出来,轮椅上坐着一位黑衣的书生。
远远看去,只见他眉目俊秀,年纪虽然不小,却仍有潇洒飘逸之态:“笛盟主好功夫,好手段啊。”
“但人是不可能放的,除非李门主开口释放此牢。”他缓缓地道:“而我,也只认他自愿开口,而非被人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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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定定看着琵公子:“东方青冢,我认得你。”
“看来,你烧掉你的院子,并非对李相夷不满,而是心悦诚服。”他扣住李莲花腰身的手指轻轻加重了力道,似是带了点泄愤之意,逼着李莲花有点难耐地蹙起眉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又道:“与你这般,输给李相夷而自愿镇守一百八十八牢,只是以欠了佛彼白石之恩为名义的,还有多少?”
“绝对不少。”琵公子神情淡淡,唇角却有了笑意。
但当视线触上动弹不得的李莲花时,他那一丝怀念的笑又收了回去:“长江后浪推前浪,李相夷这等人,我等或许输得微恼,可也愿赌服输的很。”
笛飞声缓缓点了点头,竟松开了李莲花:“十年前东海一战,李相夷中碧茶之毒,是我本尊御下不严,才让角丽谯蛊惑了云彼丘。但幕后之人尚在隐藏,本尊要查真相,必救炎帝白王、四象青尊、两仪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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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茶之毒?”琵公子终于动容,一个箭步冲到李莲花身边。
笛飞声攥了攥手指,没有阻拦他解开穴道。
“……”发觉笛飞声点穴非常之轻,似乎生怕伤到现在大不如前的李相夷,琵公子若有所思地顿了顿动作。
然后,他便对上了李莲花解穴而得以变动的小表情。
有一点点得意,有一点点心虚,还有一点点欣然,生动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56
“哼。”琵公子骤然收回手。
他深深看了李莲花一眼:“既然李门主愿为笛盟主背书,我这守狱人自不会多管闲事。”
怎么回事?笛飞声倒是一愣,琵公子怎么得出‘李相夷为我救金鸳盟旧部做背书’这种结论的?!
他的神色出卖了很多,更令琵公子对自己的判断富有信任,不由轻哼道:“李相夷啊,你怎么看上……嗯这个木头一路同行去查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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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夷为乔婉娩乃至四顾门女子折梅时,更多是风流恣意少年郎的得意洋洋。
如今他看向笛飞声,却绝对与那时不同,竟更纯粹、更真挚、更信赖,令孤寡了一辈子只与机关、梅花为伍的琵公子差点嫌弃地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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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被看穿了目的,李莲花干脆直言:“天下第一与天下第二为伍,不是很正常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说了,前辈你想,幕后人只敢玩下毒这等手段。”他摆了摆手:“不就更说明实力不济还胆量不足,就知道阴谋诡计下作无趣吗?”
琵公子看了看李莲花,又看了看笛飞声,真诚地提议道:“李门主骂的这么脏,多半知道是谁在搞鬼了。我建议笛盟主就按照开始说的,把他关进囫囵屋好好审问。”
“你们可以出来帮帮你们尊上。”他甚至让开脚步,对屋里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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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了很长时间,四象青尊、两仪仙子与因屡次在牢内斗殴而被捆得严严实实才被允许出来放个风的炎帝白王,现在的表情千奇百怪的。
想笑又得忍住,想嘲讽但开不了口,总之一言难尽,像是在说——
原来你是这样的啊,李相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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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李莲花愤怒地发出了抗议,刚想找同盟,就直接哽住了:“老笛怎么连你也在……”
原来,就连笛飞声都偏过了头,肩膀可疑地抖了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61
“咳。”到底是年纪最大的四象青尊最有大局观,抢在李莲花爆发变成李相夷之前打断施法:“这些年,有劳琵公子照料我们了。”
行了行了,知道知道,尊上你别瞪我们了。
不就是即使是幕后人无恶不作在先,也不能让李门主留下可能被污蔑通敌劫囚的任何蛛丝马迹嘛。
“但在我等离开之前,溶洞内的机关还是拜托尊上前往毁之。”四象青尊查缺补漏:“然后呢,琵公子你就同我们一起走,伪装……”
他看了看李莲花,断然点头:“就伪装成李门主这样,是被尊上抓走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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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公子默了默,到两仪仙子面前举起双手:“可,但不必劳烦笛盟主。”
我这老胳膊老腿,就算作假,也经不住悲风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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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好。”失去话语权沦为打手的笛飞声自己找活:“溶洞机关在哪?”
挣扎了好半天,炎帝白王终于咽下了嘴里被好兄弟塞进去的包子馒头:“这里,尊上随我来。”
偷听到最后,他还是很感激四象青尊和两仪仙子及时堵了自己的嘴,才没让他为尊上挟持李相夷之事笑得太大声。
嗯,绝不是因为当时过于幸灾乐祸,对李门主不敬之语只差一瞬出口。
虽然他很喜欢比武,但并不想因口出狂言,被李门主和尊上混合双打,那根本不是比斗,是单方面挨揍。
彩蛋小剧场《两王仙子被秀恩爱全过程与笛夷甜蜜往事》
最开始——
四象青尊、两仪仙子:什么情况?尊上挟持李门主来破牢?!
炎帝白王:哈哈哈【被捆绑着刚笑还没出声就被包子馒头堵嘴只能心里继续笑】李相夷也有今天真的活该啊他打上我们金鸳盟的时候多心黑手狠还不是落在尊上手里还被尊上抱在怀里当人质
后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仪仙子:白王你这个眼睛真该治一治,我就觉得尊上搂李门主的腰贴那么近过于暧昧,果然吧
四象青尊:他们当年就暧昧到我们几个都觉得有问题可惜他们自己没察觉
炎帝白王【努力和包子馒头作斗争】
结束——
两仪仙子:等等为什么尊上还一脸迷茫?
四象青尊:是我们俩榜样没做好吗,怎么尊上十年了都不开窍
炎帝白王【心累麻木但庆幸自己刚没笑出声被尊上听见】
好不容易回莲花楼——
李莲花逼问笛飞声:“我刚刚都忘记了问了,你怎么见过东方青冢的?你当时在梅苑偷看?”
对了,还有上辈子角丽谯认出我的那句话,我早该想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与其说我在江湖上招摇,不如说你笛飞声一直都在看我吧?!
要不然,角丽谯怎么知道的我用了游龙踏雪?
“你是不是当场给金鸳盟门人解说了我的出招,但并没有也给女子们一朵花的意思……”李莲花忍俊不禁:“反而解说完就一言不发回去闭关了?嗯,我就是说角大美女还有十二凤护法。”
笛飞声一声不吭。
“不说话?”李莲花抱臂勾唇:“哼,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后来在你面前第一次用游龙踏雪,你就应付自如!说吧,私底下用功了多久?!”
笛飞声神色似乎还是淡淡的:“因为当时正好找你比武,看你往这边来就跟了过来,正好看你折得一枝梅招摇远去。”
他耳尖泛着红,解释到这里,竟更红了一些:“反正本尊不是偷看,是正大光明看。”
笛飞声没有说的是,那时的李相夷,用的是新领悟的轻功游龙踏雪,姿态也灵巧确如游龙戏凤。
但少年的神态,分明像极了开屏孔雀。
小孔雀得意洋洋的,尾巴毛都快翘上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觉得手痒,也觉得心痒。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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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回炎帝白王、四象青尊与两仪仙子,无颜热泪盈眶。
“他们总算回来了。”就连远在玉城的玉红烛,得知后都欣喜若狂。
无他,关押了角丽谯,打退一波又一波的试探和劫狱,还要兼顾盟内事务,她同样忙得不行。
而无颜一人干了曾经三王两仪的活,那头发是肉眼可见的少,几乎能和十年前头发稀少只好扎马尾的李相夷媲美。
当然啦,这话是不能让现在的李莲花听到的。
不然,他肯定要跳起来,辩驳李相夷才不是因为不睡觉头发少,明明是你们尊上老缠着比武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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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现在的李莲花刚回莲花楼,离普渡寺只隔了一座山。
两王仙子一归来,笛飞声更理所当然当了甩手掌柜。
“你们……”他只在身后几人互甩眼神时,回了个眸:“互相使眼色做什么呢?”
被两仪仙子、炎帝白王分别用眼神疯狂问询了半天,四象青尊微笑道:“尊上恕罪,我们只是在想,如今多事之秋,还是尽快帮您解痋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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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们俩担心的也有道理。
痋虫在幼童年幼时入体,说不准就给脑子造成了什么影响,比如感情上过于迟钝,总是不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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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信以为真:“那就交给你们了,寻到办法通知我。”
“李相夷这几日未喝药,你们让药魔饭后来一趟。”他独自踏上莲花楼的二楼:“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再启程回总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王两仪行礼应命,顺便拎走了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琵公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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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去了无颜备好的据点,琵公子才得以松绑。
“唉,老了,记性不好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碧茶之毒是药魔十年多前所制,当时你金鸳盟正在扩张,受害者不少。我一时好奇寻过尸体研究过一阵,想好几日都不记得记录放哪了,怕是帮不上忙喽。”
四象青尊摇了摇头:“琵公子何必妄自菲薄?李门主有扬州慢护体,与其他人自然大有不同,记录找不找只怕一样。”
“对,于李门主而言,恐怕心情更重要。”两仪仙子也温声道:“有你为老友始终理解支持,对他就是鼓励了。”
炎帝白王心里没这么多弯弯绕绕:“药魔干的好事,当然让他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就自饮碧茶,他肯定研究解毒的进度飞快哈哈哈!”
“噗通!”被无颜叫来一起用膳,药魔在进门时听见这话,成功自绊了一个跟头。
无颜忍俊不禁,提着后领把他拎起来。
他们一起坐到备好的宴席上,用了重获自由后的第一顿盛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69
“哗啦啦。”笛飞声上楼时,听见了一阵水花声。
他踟蹰着停下脚步,又似乎想到什么,忽然加快了速度。
“哗啦啦。”推开门,水声不断,李莲花正在浴桶里泡着,但手分明在身上摸来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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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呼吸微滞,但还是一步步往前走去。
“还没好?”他离得更近,本想只投去一眼,却还是忍不住上下逡巡。
李莲花没有回头:“你自己看呗,嘶……”
似乎按到哪里了,他疼得闷哼一声,被水汽蒸得白里透红的后颈仰起。
“……没出血,但有点深。”笛飞声哑着嗓子道:“看来,药魔圈养的灵蛇,蛇牙很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莲花背上乃至双臂都有细密的牙洞,不出血,也不发红,就是大概时间不长,还没彻底愈合。
但后背尚且如此,前胸、双腿只怕亦免不了毒牙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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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蹙着眉垂下眸,很仔细地继续找。
这几日捂得厉害,若有汗与灰尘浸了没合拢的蛇牙伤口,恐怕不但难以愈合,还容易引发热证。
结果,他寻了一圈,除了碍眼却细小的牙洞,只看见了李莲花肩后的一道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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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刀刺穿的伤势,伤口的模样很眼熟。
“这里……”笛飞声忍不住抬指触上,清晰感受到李莲花轻颤了一下。
李莲花终于愿意回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水雾模糊,印得他眸中笑意似含幽怨:“你的印记。”
笛飞声猛地攥住了李莲花的肩膀,滚烫的掌心压住那个伤口。
“你不也有我的?”被带的往前一倾,李莲花顺势抬手,指尖如剑,戳在笛飞声胸口。
水雾一瞬破开,心如擂鼓。
笛飞声抿紧嘴唇,任由他靠过来,点着自己的心口,眼神是李相夷的得意,语气却含着李莲花的心疼:“永久性的疤,去不掉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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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抹药。”笛飞声答非所问,可嗓音喑哑极了,一把就将李莲花从浴桶里抱起:“夏日多汗,需尽快愈合。”
李莲花点点头:“嗯,有劳笛盟主给我擦了。”
“你自己来!”笛飞声不想惯着他,直接就从兜里掏出那罐药魔特制治疗蛇咬的药膏,塞进李莲花手里。
李莲花似乎不在意大魔头先前默许承诺却反悔的行为,只理所当然道:“有些地方我可够不到,老笛你今晚有事儿的话,就叫无颜来帮个忙。无颜要是忙,那就叫药魔来呗……诶,你怎么拧开罐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瞪他一眼,不吭声。
“我就说嘛,还是你来最方便。”李莲花满不在乎地坐在榻上,敞开了四肢,非常配合涂药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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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额角、后背上的热汗,却随着抹药越来越多,控制不住地冒出来。
似是因为扬州慢的缘故,李莲花驻颜有术,三十岁的年纪看起来活像二十五六。
但不能擅自动用内力,他的肌肤就虽然同样莹润洁白,却远比李相夷当年柔嫩不易恢复,稍微用力大一点,就凹陷下去形成个鲜红指印,仿佛是被人凌虐过。
“……”笛飞声严肃地绷着脸,抿了唇,从后背涂到双臂再抹到胸膛。
红嫩如樱的茱萸周围也有几点灵蛇牙洞,笛飞声擦上去的时候很小心,但粗糙的刀茧哪怕是轻轻抚过,都还是让周遭好像被用力掐过一样红。
这下子,笛飞声不止觉得热了,还觉一股热流涌动在体内,化为心烦气躁的冲动感,无处排解。
他的喉咙几乎快要冒烟了,眸色愈加幽邃,终于在上身抹完后,大松了口气,飞快把药罐递给李莲花时,沉声道:“腿上的,你自己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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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着,笛飞声突然怀疑人生。
后背是擦不到,但胸口和双臂李莲花明明可以自己动手,本尊为什么这么听话,非得按照灵蛇窟那日被迫答应的条件去做,就因为李莲花打算让别人帮忙?
“嗯,辛苦笛大盟主喽。”知道今晚调戏程度已经够高,李莲花见好就收,敞开腿便伸手自行涂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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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深觉此地不宜久留,转身就欲走。
“出去练刀吗?”李莲花故作不知他心中暗潮汹涌,煞有其事问道:“也对,这几日赶路,除了劈琵公子庭院那一刀,你都没练功。那你今晚几时回来,我还给你留一盏灯。”
笛飞声脚步一顿,才道:“比平时迟半个时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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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下楼梯的时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从来都和李莲花一起睡,挤在一张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距药魔所言防范碧茶毒发的危险期已经过了,都没有离开莲花楼。
笛飞声一脚重一脚轻,浑身冒热汗地躁动着走了。
他想了想,运起日促三两下便到了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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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尚在热火朝天的时候,笛飞声静静看了看,没有走进去。
“啪。”他直接去了客房,一掌拍开房门。
呼呼大睡的方大少爷被刀气惊醒,握着剑一个跟头滚下床:“谁?!”
“出来。”笛飞声淡淡道:“李相夷毒还没解,招式尚不能运转自如,但本尊同他交手多次,他的路数仿个七八成,用来教你不成问题。”
真的假的?你这半夜冲过来的行为,分明就是被师父弄得心情不顺,专门来揍我出气的吧?!方多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忍不住翻个白眼。
但他能怎么办,这打不过逃不掉躲不开的,还不是只能乖乖被痛揍了半宿,再回去自己擦金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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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幸好有这几日被寄养在金鸳盟据点的狐狸精凑过来安慰,令方多病感动地蹲下来搂住狗头蹭了又蹭。
然后,他腰间忽地一松。
低头一看,挨过打后专门去买回来当夜宵决定化悲愤为食欲的鸡腿,落入了狗嘴。
“汪!”狐狸精摇着尾巴,叼着鸡腿钻进了床底下。
方多病大气大怒,甚至有点想哭:“连狗都欺负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但他是个情绪稳定的成年孩子了,仅仅一夜,陪着李莲花、笛飞声上普渡寺时,已恢复了大少爷的阳光灿烂:“啊,这里离百川院很近了。”
“我手里还有地契呢。”方多病抱着我过不好也不能让害我师父的人过好的心思,撺掇道:“不如拆了百川院盖猪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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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一言难尽地看这傻白甜大少爷一眼,偏头不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李莲花拍了方多病一下:“怎么盖?通知你家?这些天如果不是老笛命金鸳盟故布疑阵为你遮掩行踪,你早就被你娘派人抓回去了!”
方多病哑然。
确实,真要拆了百川院,就算有地契,也肯定要通过爹娘,他还是得回家娶公主。
“所以,就不能给你出出气吗?”方多病苦思冥想,等再抬头,就见笛飞声已带着李莲花进了普渡寺。
戴着面具的药魔从后面快步超过他,匆匆跟了上去。
方多病顿时不敢掉队,跟他们直奔无了的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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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了从早课回来开门就看见那袭白衣那张熟悉的脸时,无疑是欣慰的。
“回来了啊。”如果李相夷没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端起茶壶,给坐在对面的黑衣人满满斟了一杯茶,就好了。
特别是他边殷勤倒茶边笑说:“快尝尝无了的珍藏,连我都很难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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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结果,那个黑衣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竟道:“难道不是……只要别是碧茶,你都会觉得好喝?”
无了痛心疾首看着他偷偷摸摸藏起来还被李相夷翻出来的茶叶:“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
“啊,那倒不是。”李相夷,或者说李莲花认真说道:“我得纠正一下,彼丘那杯碧茶,我喝得下去,就因为真的很好喝,比和尚这个丝毫不差,我真以为是特别贵重的那种好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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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黑衣人淡淡瞥了身边那个戴面具的、看发色挺老的人。
“噗通。”那人膝盖一抖就跪了下去,摘掉面具苦着脸道:“李门主,我求您别说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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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了眨了眨眼睛,迟疑道:“这几位是……”
方多病心知后面可能发生什么,抢先一步从李莲花身边探出头,说道:“天机山庄,方多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顿了顿,在李莲花点了头之后,才道:“我目前是师父的亲传弟子。”
“大善。”无了颇为感动,合掌笑道:“李门主总算愿与人再度结下善缘了。”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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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鸳盟,笛飞声。”黑衣人没有起身,只坐着淡漠道:“这是药魔。”
无了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甚至往后退了两步,是一瞬间就能破门而出大喊救命的姿势:“李门主,你要是被挟持了,就吱一声。”
“李相夷,你的朋友都这么戏多的吗?”笛飞声无法理解这样的爱好。
眼看着李相夷旁若无人翻茶,煮了给自己斟一杯,无了又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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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李莲花笑眯眯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虽然显得有点傻,但都挺真诚可爱的,比四顾门和百川院好多了。笛飞声心里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那就不必废话,李相夷在我金鸳盟做客,大师的字条也就到了本尊手里。”
“此番带药魔前来,是为给李相夷解毒一同会诊,有劳大师了。”他轻轻拍了一下桌子:“若还需什么珍药,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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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魔一个激灵就爬起来,顾不上心疼,就飞快从药箱往外倒一个个装着灵药的盒子。
方多病卷起袖子一起忙活,按照标签和类型分门别类。
“金鸳盟果然财大气粗。”无了看完一遍,为李莲花诊了脉,高兴地双掌合十,笑道:“李门主好福气啊,寿命延长了。”
他十分感激道:“真得多谢笛盟主,还请再接再厉。我先调整药方,索性药材不缺,现在刚好熬药,只是滋味会比先前的方子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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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笛飞声神色如常地颔首,居然再次道了个谢:“有劳大师了。”
无了自然笑着说无妨,又提笔写方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莲花忍不住动了动脚,却见不动如山的笛飞声突然就对他出了手。
“你?”李莲花一愣之间,穴道被封的死死的。
笛飞声淡淡道:“婆娑步的起手动作,我永远记得清清楚楚。”
“大可不必吧。”李莲花欲哭无泪:“明明都好转了,至少……”
他垂死挣扎:“就不能宽限一天,今天早上才喝过旧方熬的药,效果肯定还没过,我明天再喝新药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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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无了还没来得及劝李莲花喝药,就目瞪口呆地看见,笛飞声从腰后取下一个布袋,掏出里头各式各样的小包装糖点。
金鸳盟冷酷无情的大魔头把一堆糖扣在桌子上,对曾经的正道剑神很严肃地叮咛道:“不行,但可以喝后就吃。”
“吃完再买。”他想了想,又言:“记得晚上多刷几遍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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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想将乔婉娩找回少师剑之事告诉李莲花,令这对有情人旧情复燃,无了见状,直接就眼神发直地哽住了。
“咳。”当着旧友的面被笛飞声这么用心一哄,就算李莲花脸皮很厚,一时间也觉脸热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下来:“好……好吧。”
他有点气恼,就指使徒弟:“方小宝,你去给为师熬药。”
好的,懂了,自己的徒弟是用来干活出气的,宿敌的徒弟是用来暴打出气的。方多病心里嘀嘀咕咕,但身体很诚实地飞快接过新药方:“好!”
他出门之前,恰好听见李莲花追问笛飞声:“这糖什么时候买的啊?我们一路同行,练刀也没看你走远啊。”
“你爬山爬累的时候。”笛飞声淡淡说着,可方多病总觉得他在笑:“我传音让无颜去买的。”
李莲花“哦”了一声,说了一句公道话:“无颜真好用,但他的工钱是不是该翻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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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齁死了。
方多病面无表情,熬药的时候主动吸了一大口苦不拉几的药雾,才把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甜齁感压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92
等他端着药回来时,禅房内已是宾主尽欢,狮魂之事已问得清清楚楚。
“和尚,这些都拜托你了。”方多病就见,李莲花竟取下了腕上佛珠。
这是他认识之后,发觉李莲花从未离过身的东西。
方多病下意识看向药魔和笛飞声,发觉药魔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我是瞎子的清心寡欲状,而大魔头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起来。
所以,佛珠到底是什么?方多病还在揣测,又见李莲花翻开包裹取出了一只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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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无了大师唱了一声佛号,方问道:“李门主决定了?”
李莲花落落大方道:“当断则断而已,当年东海一战月前,乔姑娘给我写了一封断情信,我因事务繁忙未能及时看见。然后东海上我毒发,坠海后之事你都知道。”
“这些年她一直以为,那封信动摇了我当时的心境,才会战败了不知所踪。”他轻轻浅浅一笑:“可我追查真相十年,是觉得以她的坚强,主动分开就肯定能放下,才未回信。结果误了她十年花期,实在有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毫不客气地插话:“你想的没错,诀别信写了,正常人肯定是事不关己,她一心拖泥带水,与你何干?!”
无了看了看笛飞声脸上的冷硬与李莲花眸中的好笑,了然地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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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总之该断则断。”李莲花改变话术,不再给笛飞声插嘴的余地:“就劳烦大师你做个证,我把香囊佛珠都留在这里,你还给乔姑娘,告诉她‘故人安好勿念,请一切向前看’即可。”
李莲花语气渐止,想了又想,补充道:“对了,劳烦大师把紫矜也叫过来一起听,听完他们好好过日子就行,我有要事处理不必再见。”
至于他们过得咋样,最后还能不能过下去,就都和我无关了。
上辈子老笛杀了紫矜,但饶了阿娩,也正因为肖乔和离后,阿娩一直矜矜业业干事业,连金鸳盟和南胤遗族造反杀皇帝都没管。
所以,虽说李莲花认为紫矜不合适当阿娩的初婚,现在也没理由让他们分开,那此生不如就看个人运势。但若紫矜还耿耿于怀想陷害自己,就不必再客客气气了。
同理,百川院将自己挂上破刃榜之事,也必然不应当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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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无了答应了下来:“药魔兄,压制碧茶之毒之法,你我都知。但想彻底解开,还需再谈一番,请?”
药魔背起药箱:“大师客气了,你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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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了去普渡寺后院,但也命人去请了乔婉娩来。
李莲花有心避嫌,自然没有出面。
“见过乔女侠。”方多病迎了上去,道追查舅舅单孤刀遗骨意欲收殓,查到金鸳盟仵作狮魂,才几经辗转地追至普渡寺。
有天机山庄的名头在,又是无了大师牵线,乔婉娩当然相信他的来意:“方公子且稍等,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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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下一站的目的地,敲定在采莲庄,而方多病也因乔婉娩,知晓了寻回少师剑的事情。
“现在怎么办?”离开普渡寺之后,他们在竹林里重新会和:“你的剑,总不能留在百川院吧!那也太委屈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小子的话难得悦耳。笛飞声非常赞同,直言道:“本尊去抢回来。”
“噗。”李莲花一口好茶喷了出来,有点后悔没从无了处多搜刮点走。
他赶忙摇摆着手:“不必了不必了,我们直接去采莲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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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时间,现在去刚好能把最后一个倒霉新娘救下来,或许就能躲过穿嫁衣?
虽说不介意再穿一次,但李莲花并不想这嫁衣再沾一次血,才穿自己身上。
“那怎么行?!”他想不到,笛飞声和方多病也有这么默契的时候:“你的剑绝不能留给百川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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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抽了抽嘴角,把道理给他们掰开了讲:“别想多了,你们自己想,百川院现在比起十年前四顾门如何?”
“天差地别。”笛飞声立即道:“昔日云端客,而今地上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莲花哽住。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对!”偏偏方多病很赞同:“没有师父,百川院就该拆了盖猪圈!”
李莲花深吸了一口气,忍无可忍:“都闭嘴听我说!”
暴走的李相夷成功按住有点兴奋的两人,让他们安安静静地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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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李相夷的百川院,敢拿着少师剑开赏剑大会……”李莲花摇了摇头,重活一世他算看透了:“这么招摇,实力却不济,你们且看着,他们根本就保不住我的剑!”
他下了最后通牒:“不得出手,让无颜守着,等出头鸟先动,到时候夺回来就行。”
笛飞声与方多病看起来还挺有异议的,然瞧着李莲花的脸色,都不敢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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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回炎帝白王、四象青尊与两仪仙子,无颜热泪盈眶。
“他们总算回来了。”就连远在玉城的玉红烛,得知后都欣喜若狂。
无他,关押了角丽谯,打退一波又一波的试探和劫狱,还要兼顾盟内事务,她同样忙得不行。
而无颜一人干了曾经三王两仪的活,那头发是肉眼可见的少,几乎能和十年前头发稀少只好扎马尾的李相夷媲美。
当然啦,这话是不能让现在的李莲花听到的。
不然,他肯定要跳起来,辩驳李相夷才不是因为不睡觉头发少,明明是你们尊上老缠着比武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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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的李莲花刚回莲花楼,离普渡寺只隔了一座山。
两王仙子一归来,笛飞声更理所当然当了甩手掌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他只在身后几人互甩眼神时,回了个眸:“互相使眼色做什么呢?”
被两仪仙子、炎帝白王分别用眼神疯狂问询了半天,四象青尊微笑道:“尊上恕罪,我们只是在想,如今多事之秋,还是尽快帮您解痋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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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们俩担心的也有道理。
痋虫在幼童年幼时入体,说不准就给脑子造成了什么影响,比如感情上过于迟钝,总是不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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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信以为真:“那就交给你们了,寻到办法通知我。”
“李相夷这几日未喝药,你们让药魔饭后来一趟。”他独自踏上莲花楼的二楼:“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再启程回总部。”
双王两仪行礼应命,顺便拎走了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琵公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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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去了无颜备好的据点,琵公子才得以松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老了,记性不好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碧茶之毒是药魔十年多前所制,当时你金鸳盟正在扩张,受害者不少。我一时好奇寻过尸体研究过一阵,想好几日都不记得记录放哪了,怕是帮不上忙喽。”
四象青尊摇了摇头:“琵公子何必妄自菲薄?李门主有扬州慢护体,与其他人自然大有不同,记录找不找只怕一样。”
“对,于李门主而言,恐怕心情更重要。”两仪仙子也温声道:“有你为老友始终理解支持,对他就是鼓励了。”
炎帝白王心里没这么多弯弯绕绕:“药魔干的好事,当然让他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就自饮碧茶,他肯定研究解毒的进度飞快哈哈哈!”
“噗通!”被无颜叫来一起用膳,药魔在进门时听见这话,成功自绊了一个跟头。
无颜忍俊不禁,提着后领把他拎起来。
他们一起坐到备好的宴席上,用了重获自由后的第一顿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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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笛飞声上楼时,听见了一阵水花声。
他踟蹰着停下脚步,又似乎想到什么,忽然加快了速度。
“哗啦啦。”推开门,水声不断,李莲花正在浴桶里泡着,但手分明在身上摸来摸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70
笛飞声呼吸微滞,但还是一步步往前走去。
“还没好?”他离得更近,本想只投去一眼,却还是忍不住上下逡巡。
李莲花没有回头:“你自己看呗,嘶……”
似乎按到哪里了,他疼得闷哼一声,被水汽蒸得白里透红的后颈仰起。
“……没出血,但有点深。”笛飞声哑着嗓子道:“看来,药魔圈养的灵蛇,蛇牙很长。”
李莲花背上乃至双臂都有细密的牙洞,不出血,也不发红,就是大概时间不长,还没彻底愈合。
但后背尚且如此,前胸、双腿只怕亦免不了毒牙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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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蹙着眉垂下眸,很仔细地继续找。
这几日捂得厉害,若有汗与灰尘浸了没合拢的蛇牙伤口,恐怕不但难以愈合,还容易引发热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果,他寻了一圈,除了碍眼却细小的牙洞,只看见了李莲花肩后的一道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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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刀刺穿的伤势,伤口的模样很眼熟。
“这里……”笛飞声忍不住抬指触上,清晰感受到李莲花轻颤了一下。
李莲花终于愿意回头。
“嗯。”水雾模糊,印得他眸中笑意似含幽怨:“你的印记。”
笛飞声猛地攥住了李莲花的肩膀,滚烫的掌心压住那个伤口。
“你不也有我的?”被带的往前一倾,李莲花顺势抬手,指尖如剑,戳在笛飞声胸口。
水雾一瞬破开,心如擂鼓。
笛飞声抿紧嘴唇,任由他靠过来,点着自己的心口,眼神是李相夷的得意,语气却含着李莲花的心疼:“永久性的疤,去不掉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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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得抹药。”笛飞声答非所问,可嗓音喑哑极了,一把就将李莲花从浴桶里抱起:“夏日多汗,需尽快愈合。”
李莲花点点头:“嗯,有劳笛盟主给我擦了。”
“你自己来!”笛飞声不想惯着他,直接就从兜里掏出那罐药魔特制治疗蛇咬的药膏,塞进李莲花手里。
李莲花似乎不在意大魔头先前默许承诺却反悔的行为,只理所当然道:“有些地方我可够不到,老笛你今晚有事儿的话,就叫无颜来帮个忙。无颜要是忙,那就叫药魔来呗……诶,你怎么拧开罐子了?”
笛飞声瞪他一眼,不吭声。
“我就说嘛,还是你来最方便。”李莲花满不在乎地坐在榻上,敞开了四肢,非常配合涂药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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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额角、后背上的热汗,却随着抹药越来越多,控制不住地冒出来。
似是因为扬州慢的缘故,李莲花驻颜有术,三十岁的年纪看起来活像二十五六。
但不能擅自动用内力,他的肌肤就虽然同样莹润洁白,却远比李相夷当年柔嫩不易恢复,稍微用力大一点,就凹陷下去形成个鲜红指印,仿佛是被人凌虐过。
“……”笛飞声严肃地绷着脸,抿了唇,从后背涂到双臂再抹到胸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嫩如樱的茱萸周围也有几点灵蛇牙洞,笛飞声擦上去的时候很小心,但粗糙的刀茧哪怕是轻轻抚过,都还是让周遭好像被用力掐过一样红。
这下子,笛飞声不止觉得热了,还觉一股热流涌动在体内,化为心烦气躁的冲动感,无处排解。
他的喉咙几乎快要冒烟了,眸色愈加幽邃,终于在上身抹完后,大松了口气,飞快把药罐递给李莲花时,沉声道:“腿上的,你自己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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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着,笛飞声突然怀疑人生。
后背是擦不到,但胸口和双臂李莲花明明可以自己动手,本尊为什么这么听话,非得按照灵蛇窟那日被迫答应的条件去做,就因为李莲花打算让别人帮忙?
“嗯,辛苦笛大盟主喽。”知道今晚调戏程度已经够高,李莲花见好就收,敞开腿便伸手自行涂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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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深觉此地不宜久留,转身就欲走。
“出去练刀吗?”李莲花故作不知他心中暗潮汹涌,煞有其事问道:“也对,这几日赶路,除了劈琵公子庭院那一刀,你都没练功。那你今晚几时回来,我还给你留一盏灯。”
笛飞声脚步一顿,才道:“比平时迟半个时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77
他走下楼梯的时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从来都和李莲花一起睡,挤在一张床上。
明明距药魔所言防范碧茶毒发的危险期已经过了,都没有离开莲花楼。
笛飞声一脚重一脚轻,浑身冒热汗地躁动着走了。
他想了想,运起日促三两下便到了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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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尚在热火朝天的时候,笛飞声静静看了看,没有走进去。
“啪。”他直接去了客房,一掌拍开房门。
呼呼大睡的方大少爷被刀气惊醒,握着剑一个跟头滚下床:“谁?!”
“出来。”笛飞声淡淡道:“李相夷毒还没解,招式尚不能运转自如,但本尊同他交手多次,他的路数仿个七八成,用来教你不成问题。”
真的假的?你这半夜冲过来的行为,分明就是被师父弄得心情不顺,专门来揍我出气的吧?!方多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忍不住翻个白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能怎么办,这打不过逃不掉躲不开的,还不是只能乖乖被痛揍了半宿,再回去自己擦金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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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幸好有这几日被寄养在金鸳盟据点的狐狸精凑过来安慰,令方多病感动地蹲下来搂住狗头蹭了又蹭。
然后,他腰间忽地一松。
低头一看,挨过打后专门去买回来当夜宵决定化悲愤为食欲的鸡腿,落入了狗嘴。
“汪!”狐狸精摇着尾巴,叼着鸡腿钻进了床底下。
方多病大气大怒,甚至有点想哭:“连狗都欺负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但他是个情绪稳定的成年孩子了,仅仅一夜,陪着李莲花、笛飞声上普渡寺时,已恢复了大少爷的阳光灿烂:“啊,这里离百川院很近了。”
“我手里还有地契呢。”方多病抱着我过不好也不能让害我师父的人过好的心思,撺掇道:“不如拆了百川院盖猪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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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一言难尽地看这傻白甜大少爷一眼,偏头不吭声。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李莲花拍了方多病一下:“怎么盖?通知你家?这些天如果不是老笛命金鸳盟故布疑阵为你遮掩行踪,你早就被你娘派人抓回去了!”
方多病哑然。
确实,真要拆了百川院,就算有地契,也肯定要通过爹娘,他还是得回家娶公主。
“所以,就不能给你出出气吗?”方多病苦思冥想,等再抬头,就见笛飞声已带着李莲花进了普渡寺。
戴着面具的药魔从后面快步超过他,匆匆跟了上去。
方多病顿时不敢掉队,跟他们直奔无了的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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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了从早课回来开门就看见那袭白衣那张熟悉的脸时,无疑是欣慰的。
“回来了啊。”如果李相夷没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端起茶壶,给坐在对面的黑衣人满满斟了一杯茶,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特别是他边殷勤倒茶边笑说:“快尝尝无了的珍藏,连我都很难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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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结果,那个黑衣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竟道:“难道不是……只要别是碧茶,你都会觉得好喝?”
无了痛心疾首看着他偷偷摸摸藏起来还被李相夷翻出来的茶叶:“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
“啊,那倒不是。”李相夷,或者说李莲花认真说道:“我得纠正一下,彼丘那杯碧茶,我喝得下去,就因为真的很好喝,比和尚这个丝毫不差,我真以为是特别贵重的那种好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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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黑衣人淡淡瞥了身边那个戴面具的、看发色挺老的人。
“噗通。”那人膝盖一抖就跪了下去,摘掉面具苦着脸道:“李门主,我求您别说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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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了眨了眨眼睛,迟疑道:“这几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多病心知后面可能发生什么,抢先一步从李莲花身边探出头,说道:“天机山庄,方多病。”
他顿了顿,在李莲花点了头之后,才道:“我目前是师父的亲传弟子。”
“大善。”无了颇为感动,合掌笑道:“李门主总算愿与人再度结下善缘了。”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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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鸳盟,笛飞声。”黑衣人没有起身,只坐着淡漠道:“这是药魔。”
无了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甚至往后退了两步,是一瞬间就能破门而出大喊救命的姿势:“李门主,你要是被挟持了,就吱一声。”
“李相夷,你的朋友都这么戏多的吗?”笛飞声无法理解这样的爱好。
眼看着李相夷旁若无人翻茶,煮了给自己斟一杯,无了又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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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李莲花笑眯眯说道。
嗯,虽然显得有点傻,但都挺真诚可爱的,比四顾门和百川院好多了。笛飞声心里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那就不必废话,李相夷在我金鸳盟做客,大师的字条也就到了本尊手里。”
“此番带药魔前来,是为给李相夷解毒一同会诊,有劳大师了。”他轻轻拍了一下桌子:“若还需什么珍药,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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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魔一个激灵就爬起来,顾不上心疼,就飞快从药箱往外倒一个个装着灵药的盒子。
方多病卷起袖子一起忙活,按照标签和类型分门别类。
“金鸳盟果然财大气粗。”无了看完一遍,为李莲花诊了脉,高兴地双掌合十,笑道:“李门主好福气啊,寿命延长了。”
他十分感激道:“真得多谢笛盟主,还请再接再厉。我先调整药方,索性药材不缺,现在刚好熬药,只是滋味会比先前的方子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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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笛飞声神色如常地颔首,居然再次道了个谢:“有劳大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了自然笑着说无妨,又提笔写方子。
李莲花忍不住动了动脚,却见不动如山的笛飞声突然就对他出了手。
“你?”李莲花一愣之间,穴道被封的死死的。
笛飞声淡淡道:“婆娑步的起手动作,我永远记得清清楚楚。”
“大可不必吧。”李莲花欲哭无泪:“明明都好转了,至少……”
他垂死挣扎:“就不能宽限一天,今天早上才喝过旧方熬的药,效果肯定还没过,我明天再喝新药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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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无了还没来得及劝李莲花喝药,就目瞪口呆地看见,笛飞声从腰后取下一个布袋,掏出里头各式各样的小包装糖点。
金鸳盟冷酷无情的大魔头把一堆糖扣在桌子上,对曾经的正道剑神很严肃地叮咛道:“不行,但可以喝后就吃。”
“吃完再买。”他想了想,又言:“记得晚上多刷几遍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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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将乔婉娩找回少师剑之事告诉李莲花,令这对有情人旧情复燃,无了见状,直接就眼神发直地哽住了。
“咳。”当着旧友的面被笛飞声这么用心一哄,就算李莲花脸皮很厚,一时间也觉脸热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下来:“好……好吧。”
他有点气恼,就指使徒弟:“方小宝,你去给为师熬药。”
好的,懂了,自己的徒弟是用来干活出气的,宿敌的徒弟是用来暴打出气的。方多病心里嘀嘀咕咕,但身体很诚实地飞快接过新药方:“好!”
他出门之前,恰好听见李莲花追问笛飞声:“这糖什么时候买的啊?我们一路同行,练刀也没看你走远啊。”
“你爬山爬累的时候。”笛飞声淡淡说着,可方多病总觉得他在笑:“我传音让无颜去买的。”
李莲花“哦”了一声,说了一句公道话:“无颜真好用,但他的工钱是不是该翻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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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齁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多病面无表情,熬药的时候主动吸了一大口苦不拉几的药雾,才把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甜齁感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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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端着药回来时,禅房内已是宾主尽欢,狮魂之事已问得清清楚楚。
“和尚,这些都拜托你了。”方多病就见,李莲花竟取下了腕上佛珠。
这是他认识之后,发觉李莲花从未离过身的东西。
方多病下意识看向药魔和笛飞声,发觉药魔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我是瞎子的清心寡欲状,而大魔头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起来。
所以,佛珠到底是什么?方多病还在揣测,又见李莲花翻开包裹取出了一只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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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无了大师唱了一声佛号,方问道:“李门主决定了?”
李莲花落落大方道:“当断则断而已,当年东海一战月前,乔姑娘给我写了一封断情信,我因事务繁忙未能及时看见。然后东海上我毒发,坠海后之事你都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年她一直以为,那封信动摇了我当时的心境,才会战败了不知所踪。”他轻轻浅浅一笑:“可我追查真相十年,是觉得以她的坚强,主动分开就肯定能放下,才未回信。结果误了她十年花期,实在有愧。”
笛飞声毫不客气地插话:“你想的没错,诀别信写了,正常人肯定是事不关己,她一心拖泥带水,与你何干?!”
无了看了看笛飞声脸上的冷硬与李莲花眸中的好笑,了然地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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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总之该断则断。”李莲花改变话术,不再给笛飞声插嘴的余地:“就劳烦大师你做个证,我把香囊佛珠都留在这里,你还给乔姑娘,告诉她‘故人安好勿念,请一切向前看’即可。”
李莲花语气渐止,想了又想,补充道:“对了,劳烦大师把紫矜也叫过来一起听,听完他们好好过日子就行,我有要事处理不必再见。”
至于他们过得咋样,最后还能不能过下去,就都和我无关了。
上辈子老笛杀了紫矜,但饶了阿娩,也正因为肖乔和离后,阿娩一直矜矜业业干事业,连金鸳盟和南胤遗族造反杀皇帝都没管。
所以,虽说李莲花认为紫矜不合适当阿娩的初婚,现在也没理由让他们分开,那此生不如就看个人运势。但若紫矜还耿耿于怀想陷害自己,就不必再客客气气了。
同理,百川院将自己挂上破刃榜之事,也必然不应当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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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无了答应了下来:“药魔兄,压制碧茶之毒之法,你我都知。但想彻底解开,还需再谈一番,请?”
药魔背起药箱:“大师客气了,你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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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了去普渡寺后院,但也命人去请了乔婉娩来。
李莲花有心避嫌,自然没有出面。
“见过乔女侠。”方多病迎了上去,道追查舅舅单孤刀遗骨意欲收殓,查到金鸳盟仵作狮魂,才几经辗转地追至普渡寺。
有天机山庄的名头在,又是无了大师牵线,乔婉娩当然相信他的来意:“方公子且稍等,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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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下一站的目的地,敲定在采莲庄,而方多病也因乔婉娩,知晓了寻回少师剑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怎么办?”离开普渡寺之后,他们在竹林里重新会和:“你的剑,总不能留在百川院吧!那也太委屈剑了!”
这小子的话难得悦耳。笛飞声非常赞同,直言道:“本尊去抢回来。”
“噗。”李莲花一口好茶喷了出来,有点后悔没从无了处多搜刮点走。
他赶忙摇摆着手:“不必了不必了,我们直接去采莲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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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时间,现在去刚好能把最后一个倒霉新娘救下来,或许就能躲过穿嫁衣?
虽说不介意再穿一次,但李莲花并不想这嫁衣再沾一次血,才穿自己身上。
“那怎么行?!”他想不到,笛飞声和方多病也有这么默契的时候:“你的剑绝不能留给百川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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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抽了抽嘴角,把道理给他们掰开了讲:“别想多了,你们自己想,百川院现在比起十年前四顾门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差地别。”笛飞声立即道:“昔日云端客,而今地上泥。”
李莲花哽住。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对!”偏偏方多病很赞同:“没有师父,百川院就该拆了盖猪圈!”
李莲花深吸了一口气,忍无可忍:“都闭嘴听我说!”
暴走的李相夷成功按住有点兴奋的两人,让他们安安静静地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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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李相夷的百川院,敢拿着少师剑开赏剑大会……”李莲花摇了摇头,重活一世他算看透了:“这么招摇,实力却不济,你们且看着,他们根本就保不住我的剑!”
他下了最后通牒:“不得出手,让无颜守着,等出头鸟先动,到时候夺回来就行。”
笛飞声与方多病看起来还挺有异议的,然瞧着李莲花的脸色,都不敢吱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201
原本定好了一起去采莲庄,行路才过几日,李莲花忽然想到嫌疑人、见证人兼重要验尸人阎王寻命尚在牢里,赶忙回程。
为了不耽误救人的时间,方小宝再次醒过来时,发觉自己在路边靠着石头睡觉,莲花楼停在不远处空地上,吓得当场跳了起来:“人呢?!”
然后,一封信从怀中掉出,让他梦回还没和李莲花相认之时。
“……”方大少爷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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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他们还有要事,我一人去查狮魂的事情就是。
但采莲庄之前死过两次新娘,这回又即将举行婚事,让我晚上警醒一点?
方多病心中有了底,只怕其中有些危险。
如若不小心,必会有人遇害,人命关天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唰。”他把信收好,一个人驾驭莲花楼,踏上了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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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儿早在玉城就被金鸳盟收编,确保不会透露消息给山庄,那应该还能躲过一段时间的。
方多病摸了摸腰间的新玉佩,还不是师娘的未来师娘到底护短,给了自己金鸳盟据点的信物,取银两尽管随意。
“啧,人还没开窍,给师父的三媒六聘也没到位,我可不能随便花大魔头的钱。”大少爷竟取来纸笔,决定用一笔就记一笔,以后再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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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李莲花与笛飞声,只剩下他们俩同行,有些话也就好说了。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笛飞声淡淡道。
李莲花回眸一笑:“你是指哪方面?”
“你说去救阎王寻命。”笛飞声先点出一处:“但这个方向可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莲花敲了敲他的颈侧:“阎王寻命要救,可为你解痋虫更重要。”
“你有办法?”笛飞声的眼眸亮了亮。
李莲花微微一笑:“有,而这办法牵扯到一个惊天秘密。”
他看向笛飞声,眼睛里是李相夷才有的锋锐:“可我既不想此秘太快为人所知,又不愿此事最终静默无声。”
“好。”笛飞声承诺道:“一旦我也知晓此事,必然管住嘴,也不会越过你去处理它。”
李莲花点了点头,他们便恢复那日去龙王棺劫狱的装扮,前往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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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全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极乐塔很快就在眼前了。
“我来。”李相夷博闻强识,自然有过目不忘之能,上辈子李莲花看方多病开启机关,现在来个照葫芦画瓢轻而易举。
更何况,他亦精通奇门遁甲之术,随地捡几块石头一砸,便是迷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一来,他们进入极乐塔就万无一失,不会被夜巡的护卫发现。
206
“轰隆!”不多时,井口洞开。
李莲花直奔目的地,给了笛飞声‘他这十年果然没白待,定来过此处’的错觉。
当那只素手拿起破了的罗摩鼎,将业火母痋展现出来,笛飞声的呼吸一滞。
“老笛……”李莲花忽然又将盖子一合:“别着急,我带你去另一处,看完了,就为你解痋。”
笛飞声似乎并不怀疑,也好像没瞧见烛光下李莲花莫测的眼神。
他只是追在这人身后,很快便到了一处壁画前。
“你自己看。”李莲花举着火烛,声音更轻了:“我来用母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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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一言不发地解析壁画,浑不在意业火母痋自打开的盖子下飞出,一下就趴在了他身上。
但当刺痛传来,且伴随着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他的嘴角还是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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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李莲花的表情平淡极了。
业火子痋是靠近皮肤,把痋虫逼出来吃掉;母痋是找到痋虫的位置,插入口器将之吸出。
但无论怎样,笛飞声身上被种下的痋都解了。
今日之后,笛家堡想来也会很快覆灭。
可如今再看这幅引发了一切的壁画,想到前世为此而亡,李莲花不免深思,这真的值得吗?
209
他死前,觉得此生一了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想不到会变成笛飞声的背后灵,再眼睁睁看着留下的一堆烂摊子,被笛飞声和其他真心相待之人帮他解决的。
其中,却又牵扯了无数血与仇的债。
“笛飞声。”李莲花忽然就笑了出来:“你看见的,是我最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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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听见声音回眸:“什么?”
却见指尖如惊雷掣电点来,瞬间封住了自己的穴道,几乎来不及反应。
李莲花敛去笑意,凑到他面前,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有犹豫,有踟蹰,有决绝,有冰冷。
“于你而言,若是被控制,恐怕是宁死不屈吧?”他自言自语,反手将盒盖一合,丢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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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的目光扫过李莲花与罗摩鼎,仍然没有怀疑,只有不解:“你这十年,是学南胤秘术去了?”
“差不多。”李莲花哑然失笑,捏着笛飞声的下颚:“角丽谯的心思,你可明白?”
笛飞声实话实说:“明白,但不理解。”
“她和我,是同宗表亲。”李莲花低语道:“而你,是芳玑太子侍卫长笛长岫的后裔。芳玑太子和萱妃被赐死后,他逃往西南,娶的妻也是南胤人,换而言之你我她都算是同族。”
笛飞声不吭声,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分明写满了对角丽谯的嫌弃。
“噗。”李莲花不禁笑出了声,又言笑晏晏地追问追问了一句:“好,那我的心意呢?”
笛飞声抿了抿唇,眼神有点想要躲闪的飘忽,可其中更多是难得一见的赧然,又很快化作平时的坚定:“就算开始没察觉,后来也明白了。”
“所以说,有些缘分真的很奇怪。”因碧茶之毒总有些体凉,李莲花指尖微冷,轻轻划过笛飞声的脖颈,触上了喉结:“几代了,都还能碰上,也都会看上眼。只能说,或许南胤皇族的审美始终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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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安静地望着李莲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有点没听懂,但这个眼神还是过于平静了,就仿佛会接受禁锢自己的这个人做出的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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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令李莲花几乎克制不住血脉里的疯狂与傲慢,迷失在这种制住一匹孤狼而能对他为所欲为的控制欲里:“其实猜到了吧?”
笛飞声仍然眼神沉静地看着他:“是,皇室正统血脉已断,你是芳玑太子和南胤萱公主的后代。你也要复国?不,不仅,我猜你是想拨乱反正、成就帝位。”
“角丽谯也猜出来了。”李莲花垂下眸,松开了触碰笛飞声的手:“我可以将自己打造成一把剑,但这不够,我还需要一把能控制的刀。”
他重新抬起头,嗓音更轻了:“就像是笛长岫逃往西南,差点就成了南胤宗室女手中的刀。”
“强娶?”笛飞声的语气非常淡然。
李莲花强调道:“是强行让他入赘,但他武功高强,最后强行祛除了痋虫,从南胤部落逃了出去。他还抢走了不少痋,才有后来的笛家堡。”
被改良后的痋虫,再不受南胤一脉控制,正是笛长岫对那位南胤郡主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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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辈子在南胤族地发现记录后,老笛的表情可太精彩了。
如果没无颜拦着,他八成能跑去角丽谯坟头踹两脚,给比自己更惨的嫡亲祖宗出个气。
而这辈子以自己的血解笛飞声身上的痋虫失败,李莲花才想起记录中一笔带过的‘改造’。
想来多半是南胤郡主后来还想强求,却吃了亏郁郁而终,族里觉得她输了太丢人,才春秋笔法地简写。
啧,不愧是角丽谯的直系祖先,脾气、审美、行事风格都一脉相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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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磨了磨牙,不吭声。
李莲花同情地看着他:“那位南胤郡主当时怀孕了,她决定留下那个孩子。往后繁衍了几代,只剩下一个独苗苗,叫角丽谯。”
笛飞声的脑子顿时就嗡嗡作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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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长岫是个武功高强的普通男人,既不断袖,也不专情,更不喜欢虐待自己的女人。”李莲花温声道:“他逃走后建立了笛家堡,娶妻纳妾,繁衍子息,疯狂逼迫子嗣互斗,因为他记得郡主那个诅咒……”
他叹了口气:“南胤女子多偏执,得不到宁肯毁掉。笛长岫逃走时,郡主曾说早晚抓他回来。若敢和他人有后,就赐给族人为奴为婢为宠。还要当他的面,把他最出色的那个孩子废掉,赐给自己女儿为玩物。”
“角丽谯。”笛飞声冷冷说道:“这诅咒怕是差点应验。”
可不是嘛。李莲花心有戚戚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给笛飞声放个大雷:“但为了防止郡主发疯,又到底都在西南地区,笛长岫娶的妻纳的妾都是南胤人。他借着南胤宗族的势力,抵住了郡主追捕的压力。”
“所以……”笛飞声的表情完全麻木了:“我还是有南胤血统?”
虽然不是更疯的南胤皇族血统,但仍然给不了他任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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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气嘛,南胤的血统好歹自带天资聪颖的优点。你我不说,角丽谯不如你我,也比大部分同龄人强啊。”
上辈子,老笛知道此事后,活生生喝酒把自己灌醉了,然后在月下耍了一场刀舞。
非常漂亮,李莲花记忆犹新,目光不自觉流连在这人的猿臂蜂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218
“你要做什么?”笛飞声暂时抛却烦恼,将注意力集中在现在这个让他觉得不太安全的处境上:“你想做什么,李相夷。”
李莲花倒是笑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需要一把为我所用的刀。”
“如果我说不呢?”笛飞声跟着笑了,但他眸中没有笑意。
李莲花的指尖抚过他结实的腰侧,缓缓往上滑动,似是暧昧,却满满都是危险:“正常人,应该会折了那把操纵不了的刀。”
“……你有办法操纵我。”笛飞声看向地上的罗摩鼎,又想起李莲花砸落它时的话语。
于你而言,若是被控制,恐怕是宁死不屈吧?
“但你也知道答案。”金鸳盟盟主笑叹一声,斩钉截铁道:“是,我宁折不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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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看了李莲花一眼,有些话不必再说,彼此心知肚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是之前那么多个日日夜夜,贴在怀中的身体,还有平日若有若无的暧昧情愫。
但有可能因痋虫被人控制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放言思慕,也就避而不答,恍如不知。
现在也还是,哪怕他思慕之人完全有能力,成为握住他这把刀的主人,刀也不自由毋宁死。
“李相夷,就算我是刀……”笛飞声放声大笑起来,眸中有遗憾不舍,却没有怨怼恨意,甚至依然含着不加掩饰的情谊:“也不需要主人,你尽管折断!”
李莲花轻轻呼出一口气,呢喃低语道:“我一点都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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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一个轻灵的吻落在笛飞声唇上,是很单纯的贴贴,却伴随着摧肝裂胆的剧痛。
饶是笛飞声经历过各种人心鬼蜮,也遏制不住惨叫起来:“啊啊啊!”
伤势痊愈达到全盛时期,却被入体的剑劲刺断全部经脉,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只能虚弱无力地栽倒在施暴者怀里,无疑是极绝望的事情。
但悲风白杨自动护主,又有修炼了一段时间的扬州慢自行运转,生机便再度出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凝神静气。”耳畔传来剧痛终止、枯木逢春的柔声,是比至纯至和的内力,是更强的扬州慢,是李莲花。
221
一瞬间由绝望到希望,乾坤颠倒,生死轮转,笛飞声忽然就悟了。
等他从无上之境回过神,悲风白杨第八层已在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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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夷!”笛飞声一把攥住体虚无力的李莲花,咬牙切齿道:“你!”
碧茶毒发,李莲花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多喝几天药罢了。”
“这样,我也放心了……”他靠在笛飞声怀里,困倦地闭上眼睛:“就算有朝一日我真控制不住自己了,你也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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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泪再抑制不住地坠落,烫得李莲花一个哆嗦:“不至于啊老笛,你不至于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受到他现在状态不对,本身也很危险,都仍然选择无悔的放任,并绝不屈服地承担很可能刀断人亡的结局,笛飞声不至于事后安全的很,反倒是哭出来吧?
“你!闭!嘴!”笛飞声抱着心上之人,小心翼翼地灌输内力。
同样轻灵的吻落下去,却不是适才于眉心的浅尝辄止,而是撬开唇齿、直捣黄龙的霸道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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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呜……”李莲花在笛飞声怀中发出难耐的呜咽声。
良久,笛飞声松开齿列,含着点微妙的得意道:“这才是亲,你刚才那算什么?”
“……”李莲花险些没力气喘息,但还是努力抬脚踹了他一下。
就是力道轻不可察,更像是挑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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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刚刚是想反抗的,但你下手的确很快。”笛飞声坦言道,见李莲花并不意外,就明白自己一边说话一边冲击被封穴道之举早已被发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莲花低笑一声:“就算没你,我也最多是艰难点,何必非要折了刀?”
“这刀虽不能为我所用……”他眼底有捉狭笑意:“但摆出来好看呐。”
说笑间,李莲花的手不老实地抚上笛飞声深邃的眉眼:“好看就够了,别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能解决。”
“千金难买刀乐意。”笛飞声攥住那只手,五指扣入指缝,瞬间十指相扣:“李相夷,我可以为你所用,前提是我乐意。现在,就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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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抬手推开了:“我可不觉得,某人之前那叫一个坐怀不乱,还深谙装傻之道。”
“你懂的。”明知道他在找茬,笛飞声也还是直言解释:“我不想在体内尚有隐患时,就去招惹你。”
李莲花挑了挑眉:“那现在呢?”
“先救出阎王寻命。”笛飞声笑了:“然后,三王两仪代我去云隐山下聘,哪怕男子结契违背常伦,也三书六礼一个都不会少。”
李莲花“哼”了一声,牵着笛飞声的手,努力站直还发软的身体:“你可真传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得小心被我师娘打出来。”狡黠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悠,他唇角勾起了笑容。
笛飞声立刻道:“他们去下聘,不代表我不会亲自去。前辈若有为难,自一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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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行了,估计不会为难。”李莲花捏起笛飞声的下颚,双唇轻巧相触。
他是个很好的学生,记得适才那一吻的所有动作,原模原样亲了回去,两人便又纠缠起来。
“嗯……”忽然被摸到腰侧某点捏了一下,又有指尖隔衣揉上小腹,李莲花顿时软了下去:“你……”
唇脱离了唇,但人已再度瘫在怀中,笛飞声眸色含火而灼:“你当真以为,我那一日只是抹药?”
他当然也注意到了,抚至哪里,指腹下的肌肤会不自觉战栗,自要记个清清楚楚,来日方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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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滚烫的指覆上湿热的唇瓣,笛飞声垂下头,不轻不重地咬住了李莲花的喉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下,仿佛饥饿已久的狼王磨牙吮血,即将撕开林中野鹿的喉管,将之拆吃入腹。
“如你所愿……”笛飞声低语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刀也如此。来日封后之礼,我同样会应下,不惧任何艰险。即使,那多半只是个开始。”
李莲花微微一震,绷紧的身体陡然放松,涩声道:“好……那就……别在这里。”
“李莲花,我可没那么急色。”笛飞声低笑一声,扶着他站了起来:“你我之间,也不是交易。”
李莲花白他一眼:“我当然知道。”
“唉等等……”正欲俯身捡起罗摩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刚才,你好像是第一次叫我李莲花吧?”
笛飞声坦然看着他:“我猜,你不会以李相夷之名登基的。只因莲花开在相夷的尸骨上,扎根于南胤秘术剧毒,却出淤泥而不染,是吧?”
“你永远都是最懂我的。”李莲花叹了口气,紧紧握住递来的那只手。
他淡然一笑:“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李相夷葬身东海,李莲花涅盘重生。”
曾经激烈的感情变化,或痛恨,或痛苦,或不甘,或淡然,都化为了养料,令李相夷蜕变成了李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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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远是你,不负初心。”笛飞声捡起罗摩鼎,将母痋取出,放入身上装药的罐子里。
这几日刚把药吃完,还没来及补充,空罐正好装虫。
“李相夷立四顾门,任武林盟主,签和平协议,是为江湖立心。”他把罐子塞给李莲花:“而李莲花想拨乱反正,难道不是为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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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闭上眼睛,却紧紧抱住了笛飞声。
他哪有这么伟大?
只不过,是再见不得自己心甘情愿就死之后,老皇帝光顾着权势私心,为了保密先灭口轩辕萧,再迫害天机山庄方家,又灭南胤老弱病残幼,甚至连几代之后只能算皇室远亲的真正大熙皇族血脉都不放过。
说来也是可笑,老皇帝若不杀轩辕萧,杨昀春就不会轻易被石水劝得对他离心,皇城司便不可能投向老笛,他想要清洗武林的计划也不会外泄。
那老笛武功再高,也不会直到杀进皇宫了,老皇帝才后知后觉地知晓,已是连逃都来不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有幸重来一世,李相夷的魂魄在他心里呐喊,再不能故作潇洒,其实不孝不悌,将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拱手让于旁人。应当他这个最后的两族皇裔所承担的重任,亦不可逃避——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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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极乐塔出来时,旭日正在东升。
地洞很快关上,两人如入宫时一样,无声无息离开了。
“让金鸳盟围住笛家堡,你直接过去。”角丽谯被抓,金鸳盟势大,万圣道不得不暗中行事,李莲花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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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却听出了他的意思:“你不和我一起吗?”
李莲花刚毒发过一次,他真的不太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药我会按时吃,放心。”李莲花叹了口气:“现在嘛,我有一些事情,得我一个人做。”
他瞧着笛飞声的眼睛:“老笛,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费尽心机争权夺利的样子。”
“……你知道我不在意。”笛飞声有点想苦笑,但他还是忍住了:“罢了,你需要我和金鸳盟做什么吗?”
李莲花想了想,露齿一笑:“你收敛点,只用悲风白杨第七层的功力,等鱼上钩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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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家堡这么多年屹立于江湖,不可能没人知道他们靠的是痋虫。
那若笛家堡忽然被老笛所灭,分别握有罗摩天冰的几人又没通通传出死讯,万圣道就很容易推断出,是失踪的业火母痋被发现了。
不然,笛飞声之前一直不动手,难不成是不想报仇吗?
但上辈子就算有角丽谯捣乱,老笛派去寻忘川花的人也是明晃晃失手。
再说,这等天地奇珍,生长之地必然特殊,想要采摘只怕要耗损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如此,不妨等万圣道上门交换业火母痋,再提出以忘川花阳草突破悲风白杨第八层,便是上佳之策了,万万不用再度赔上阎王寻命。
而且,也只有老笛这种从不在意江山霸业之人,才有可能毫不在意地说出寻到业火母痋之地是极乐塔,塔中又有什么惊天秘密。
这样,单孤刀失败之际,才可能爆出皇族血脉有假、而他是唯一正统的消息,以垂死挣扎地用祖宗血缘博取皇位。
自己也就能大庭广众、名正言顺地,以真正且唯一正统的名义,站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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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欲其亡,必令其狂。”李莲花迎着朝阳微微一笑,周身仿佛镀上一层金边,几乎晃花了笛飞声的眼眸。
分道扬镳成了必然,笛飞声也不犹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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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底和李莲花想的不一样,没有人捣乱,又被金鸳盟围了笛家堡,那句“天高海远,任尔等自在纵横”之后,无颜便接收了那群倍受荼毒的孩童。
当然,笛飞声本不想那么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起以往李相夷总爱做这种拯救苍生之事,他打算让无颜直接通知百川院唯一经常出外勤的石水,却得到了一个极为意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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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说什么?"笛飞声险些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本尊处置了角丽谯之后,石水和纪汉佛、白江鹑大吵了一架,以出外勤为名始终不归百川院,最近还把刑牌一鞭劈成两块,让人送回去了?”
无颜也是一脸无言:“是,消息刚刚传开,江湖中已是议论纷纷。”
李相夷中碧茶之毒的事,石水为了李相夷最后的痕迹百川院能保留,都咬着牙认了佛白的决策,如今却分崩离析。
笛飞声若有所思,看来自己一出关就处置角丽谯及其同伙的事情,委实是刺激到了当年的知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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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惦念李相夷的故人如此,敌人又如何呢?
他思忖着,问道:“角丽谯背后的人,查了这么久,有结果没有?”
无颜羞愧摇头:“藏得很深,一时间没有明证。但属下斗胆猜测,与万圣道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笛飞声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
“尊上出关之前,角丽谯曾让人查过现在的万人册前几在何处,预备着您要寻他们比武。"无颜低声道:“结果,顺着她当时查到所留下的记录,发觉浮屠三圣和无戒魔僧,都与万圣道关系匪浅。”
他还道:“万圣道本身虽低调,但若论源头,可追溯到百年前。四顾门解散,我金鸳盟这十年沉寂,只有他们越发活跃,甚至与朝堂联系更加紧密。”
“再查,谨慎点。”笛飞声吩咐道:“还有,关注石水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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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利益就罢了,但李相夷当年何其耀眼,又惹来多少嫉恨?
石水为百川院的院主时,虽外勤极多,可身边总带着人,李相夷又十年不是说这,动起来没必要。
如今他出关,难免让人怀疑李相夷是否也活着,又见石水为昔年旧事退出百川院,显是对李相夷依旧忠心,简直就成了最佳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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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路上喝了不少好药养身体,刚潜入万圣道的李莲花得知此事,第一反应也是石水的安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是他趴在屋顶上,刚巧把单孤刀命封磬派人杀石水试探他是否还活着的话听在了耳朵里。
‘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李莲花强行阻止自己掀开屋顶,一拳锤死下面那个欺师灭祖的畜生。
没有什么,比让一个人登临巅峰前摔下去更有报复的意义了。
他也正好分清敌我,以另一个角度辨别南胤族人的心思,把心怀不轨不肯好好过日子的野心家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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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举世无双的轻功,又不似上辈子那么要脸面,灵活行事的李莲花穿着夜行衣,施施然转遍了万圣道的总部。
‘没有忘川花,果然上辈子是老笛派人找,角丽谯暗中截消息,才让万圣道率先得手。’他把部署与阵法摸得清清楚楚,深觉没一个能打的:‘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小宝上辈子夺花失败被困,这辈子怎么也得和为师一样,夜探后全身而退啊!’
李莲花决定,就把这里当成方小宝的出师任务。
这小子要是敢给他丢脸,就等着吃一辈子酸甜苦辣咸兼并的菜吧。嗯,只有菜,不给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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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磬与单孤刀也不是一直都在万圣道,李莲花耐心地等了几日,总算在他们离开之后,有机会接触到上辈子逃亡后好好过日子的南胤遗民,并借此掌握了被万圣道以各种手段或收买或威胁或合作而收为己用的朝廷官员名单。
而金鸳盟十年前、十年后的南胤人里,也同样不缺这种人。
李莲花之所以先去救上辈子死那么早的四象青尊,就是要利用他十年前的好名声,既带好金鸳盟里的南胤遗民,又能去族地拉拢一批看不上单孤刀行事,故以他们是老弱病残为名不参与万圣道的高手,也就是后来为了复仇投靠老笛杀入皇宫的那一批。
如今还未经历过屠杀,这部分人应当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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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什么都不知道的单孤刀,上辈子做了那么久背后灵的李莲花跟着笛飞声,参与了战后南胤遗民重建家园的全过程,可谓深谙南胤秘术以及各种隐秘。
李相夷的人格魅力与李莲花的三寸不烂之舌相结合,他本就各方面完败单孤刀在先,又拿出了几件极为隐秘的事情,借口是年幼时在家里背过但彼时不知道含义,更别说某些万圣道高层手里还有当年一脉相承、能被萱公主后代以血消融的痋虫,很轻松就证明了身份。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暂且不必。”李莲花婉拒了忍单孤刀自高自大行事风格太久、骤知正主另有其人而瞬间热泪盈眶的几人,强烈要求他留在万圣道给单孤刀来个瓮中捉鳖的建议。
老谋深算李门主微微一笑:“戏台都搭好了,不让我那自视甚高的师兄上去一遭,岂不可惜?”
“世人皆知,李相夷喜好颜面,贪恋热闹。”他眨了眨眼睛,竟露出了几分俏皮来:“那我要出手,必然是万众瞩目之下救世人于水火之中,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人恍然大悟、信以为真,纷纷添砖加瓦提出意见,积极配合单孤刀,势必要完成英明神武的新主人布置的任务——
把单孤刀驾到火上当薪柴,为李莲花未来出场达成完美救世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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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李莲花过得开开心心,人也和蔼可亲了。
“当年李门主目下无尘冷酷无情不近人情的名声,肯定都是单孤刀传出来抹黑他的。”原先还有点担心的几个人私底下一聚,本来还多少有点担心的心思,彻底落定了。
然后,他们的注意力就转到了毒上:“现在最重要的是为李门主解毒,各位最近遍查我南胤古籍,可有什么能解药魔的碧茶之毒?”
接下来,为了南胤未来努力的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答案没有确切的,药倒是备了一份又一份,一点都不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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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看不上单孤刀所为和封磬不和、率先给李莲花投了支持票的封家二号人物舌战群雄赢了第一场,遂端着一大碗药还捧着药渣过来了。
他苦口婆心道:“您的碧茶之毒,因医师不能确定立场,我们没有去找,都是自己查了再寻灵药熬煮,连药渣都没放在外面。您学究天人,肯定辨得出有没有效,不妨喝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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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殷勤担心的目光,李莲花呆滞了。
额,现在说他愿意喝就是嫌太苦想吃糖,会不会被他们几个私底下笑死?
在老笛面前为了逃避喝苦药几乎撒泼打滚,重新拾起李门主身份的李莲花面对未来一辈子的下属,却只能绷着脸接过药,强忍着快吐出来的感觉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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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请。”好在这人还有点眼色,知道递来热茶:“属下此来,还有一事。”
嗯,众所周知李相夷爱茶。
不然怎么会中碧茶呢?李莲花苦笑一下,却凝神去听封家人的禀报。
“我堂兄派了一批人出去,今天走的,明面上目的应是石院主。”他犹豫了一下,才道:“但以属下对他的了解,他对忠心的人都有点好感,反而不太可能直接下杀手,毕竟还要试探您是否还在。所以,真实目标……“
他看了李莲花一眼,斟酌道:“更可能是您的前未婚妻,最近与肖紫衿传出谈婚论嫁之说的乔婉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莲花的神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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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忽然,密室外传来了敲门声。
是此番投靠李莲花的另一个南胤贵族之后,隔着墙低声道:“主上,新密报传了过来,天机山庄少主方多病破了采莲庄的命案,新娘子已解除婚约回家了。郭家几人被押解回百川院,但这回是云彼丘亲自前去,前石院主仍然不知所踪。”
不用李莲花说什么,封家人就冷笑出声了:“说好画地为牢好好思过,他凭什么出来?凭他脸大还是脸皮厚?!”
“噗!”李莲花一口茶喷得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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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彼丘啊彼丘,连我都不可能再为你找借口了。
佛彼也有问题,石水不归,难不成你们就完全不出外勤?那当年四顾门成立时的誓言,十年过去,是被狗吃了吗?
“哎,家门不幸。”李莲花叹了口气,压着李相夷的暴脾气,总不能打上门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叹着气,又给自己灌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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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属下却大为不满:“主上!您一失踪四顾门就解散,算什么家门?以后我们才是您的家门呢,要是您嫌万圣道的名字不好听,拆了牌匾换一个就是,我们保证没人有意见!”
“噗!”李莲花第二次喷得仿佛暴雨梨花。
他放下茶盏,擦了擦脸上的水,干笑道:“不用不用,好歹是老祖宗起的名儿。”
如果记载无误,这应是萱公主起的。
挖了一品坟两次已经不好意思,再嫌弃祖宗没文化,李莲花都觉得对不住了。
“既然消息已定,我也当归。”李莲花笑了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们便宜行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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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听说肖乔即将大婚与赏剑大会即日举行的消息,他只是淡淡一笑,没了前世那种淡淡的伤心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沿路到是听说金鸳盟难得做了一件好事,攻破笛家堡,解救了大量被拐卖的儿童。
李莲花勾起唇角,又听武林人士慨叹:“金鸳盟甚至没收拢控制这些差点沦为杀人机器的小孩,而是问他们还有没有亲戚,有就记录下来统一送去家乡。”
“如果没有或本就是被家人卖出来,不想混江湖打打杀杀,还挑选了本地商铺收养到成年。”有人语气复杂道:“百川院都没他们干的细致,真想不到大魔头对孩子那么热心啊。”
旁人笑道:“推己及人吧,现在不也传开了嘛,笛飞声也是这些孩子们中的一个,只是资质好自悟了武功,才能逃的远远的。等笛家堡发现,金鸳盟已经成立,他们抓不回笛飞声。”
还有人道:“倒是笛飞声沉寂十年,处置角丽谯被质疑过河拆桥不解释,反而一门心思解救孩子……或许以前真的看错了,他也没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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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打马而过,唇角高高翘起。
他顺着沿途的金鸳盟记号,回到普渡寺旁边山林里,寻至莲花楼时,方多病正在喂狐狸精,抬眸便大喜过望:“你回来了!”
“笛盟主中午睡了个午觉,刚走。”他一个箭步冲进里屋,取出了药包:“他送来了药魔和无了大师最新配的药,现在又去普渡寺,跟他们商量治疗方法呢。”
李莲花笑容一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额,你别担心,有新买的糖。”方多病赶忙推开李莲花内寝的门。
床榻上被子叠得整齐,床褥上尤有褶皱。
显然,李莲花不在这些日子,笛飞声解决了笛家堡的事情,回来就一直住在莲花楼里。
“喏。”方多病明显被叮咛过,掀开枕头便露出了下面五花八门的软糖硬糖:“你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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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沉默着,踏入房内,随意捡起一颗糖。
他剥开糖纸、吃下糖果。
口舌生津,好甜。
清风拂过微微敞开的窗户,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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