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和前任大抵也是这样认识的,我总是Ai一些富有谈吐并且心思深沈、镇静忧郁的nVX,似乎是由於这样的nV人贯穿了我的一生。
小时候父母管教得很严,因此我从没交过什麽关系很好的同龄朋友,唯一能交谈的就是父母请来的私教nV老师——成熟、美丽、无所不知,而且待我很好,更会认真地倾听我的那些不敢告诉别人的想法和感受,并给予回答。有时候我真的会觉得其实她才是自己的亲人,她给我的Ai是最具象、最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目的和渴求。
在我最迷茫和焦虑的青春期,我逐渐发现自己与别人的差别,为自己的取向而认为可悲和绝望时,她却只是微笑着回答我这没什麽大不了的,“我们每个人都是特别的个T,特别所以有差异,有差异所以世界才会如此JiNg彩,但这不是可以给人耻笑的理由。你这样的孩子会喜欢同X我一点也不奇怪。可能是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有种莫名的惺惺相惜之感吧…”我还记得她当时给我说的这些话,但也只说过一次,我再如何追问她也不肯回答。我到现在也还是觉得,老师就是跟我一样的人,不正面回应是有她的苦衷。在我上高中後她不知为何突然结了婚,还有了孩子,然後我们再也没见过。
从那以後我就开始憧憬教师这个职业,也憧憬这类人、这类nV人。
一小会儿的晃神後,Poios的反问让我回过神来:“那麽你呢…Okine?你为什麽要去看富士山,而且也是一个人?”
我坦白说是为了散心,为了忘却自己的烦恼。更多的都藏在了我们相接的目光里,不言而喻。
她了然,不再继续过问。
一阵静默後,这次换做她来找了别的话题。
我们讲最喜欢的音乐、最喜欢的电影和书和运动,偶尔会讲到笑话,虽然是些没有营养的东西,却也会默契地同时捧腹大笑。我们对这些乐在其中。
陪她吃过东西後我们一起闲逛到放映厅,当时正在放映的是一部我百看不厌的电影——《重庆森林》,因为很喜欢Faye在里面饰演的角sE。阿菲自由、,而且敢Ai敢恨,实在是我想要成为的人,我无法不喜欢她。
我们坐在了最後排,Poios说这部电影她一直想看但总没机会看,然後用一种笃定我看过的语气问我好看吗。我没在意太多,回答说很好看,她笑了下便转头专心专意地看起来。
而我几乎对这部电影熟悉到几帧几幕该有怎样的情节、怎样的台词和怎样的配乐都烂熟於心,故将一门心思都投入在了看Poios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得不承认Poios的确是一个完美地长在了我好球带上的nV人:脸、身型、声音、气质、X格和思想,任何地方都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尤其是那一些星星点点的雀斑,更是让人觉得可Ai得不像话。假使要是不知道她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话,我恐怕已深深地陷进了对她的崇拜里。
Poios是一只自由鸟,羽翼丰满、JiNg神充实,自会驻留在无数个美的地方,但只是驻留,不会安家。宽宏的天空就是她除了出生地的唯二的家。她喜欢飞翔、喜欢无边的世界、喜欢Ai与恨的厚度与界限变模糊,她不喜欢明确的、现实的,由牵绊和谎言构架的牢笼——对她的这样的想法,在後来的谈话里变得更加深刻。
也许是我的窥视太过频繁和固执,她有好几次分心地来偷瞥我,目光在一片漆黑中闪着动情的亮光。到最後不知怎的,我们竟然吻在了一起,在电影响起《CaliforniaDreaming》时。
该怎样去形容那样一个吻?柔软、焦灼、热烈、真诚又滚烫,而且足够长,简直要把我的脑子给烧坏。这样的吻算是我第一次接。
过後,歌还没完,我适时问起Poios加州是怎样的。
她的脸埋在我的颈窝里,一整个人都快压在我身上。良久,她微哑着嗓子开口:“yAn光、音乐、迷幻和浪漫,这些元素统统都r0u在一起溶成一杯烈XJ尾酒,再一口下肚的感觉吧。”
“那你喜欢那里的生活吗?”
“喜欢。那里是让我觉得离自由最近的地方。”
“加州总是Sh润的,让人觉得就像做了一场奇怪的梦,梦里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一切都是亦真亦假、亦假亦真的。我喜欢那样的感觉。”
“那你为什麽又要离开呢?”
Poios这次沈默了好久,才回答道:“不选择离开的话,就会心软、就会溺进去,再也出不来。这时候,自由就成了一种负担。这不是我想要的自由。”
她没来由地将真名告诉了我——言佳,普通的两个字间,又隐约带着一些特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其实她本来不叫这个名字。我顺着问那以前叫什麽,她只是笑笑,没有回答我,自顾自地说起别的事情来。
到最後她又兜回了这个话题,说言佳两个字组合起来就很像“谁”这个字,就像她可以被叫做任何名字——意思就是,她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不是任何人。
她从小就渴望飞向自由的天地,渴望cH0U离、渴望逃避一切束缚和藩篱,而如今终於做到,自会憎恶往昔的种种。她为了彻底与过去告别,因而给自己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她喜欢这样的。
“其实很早之前的我,b现在要更很简单很单纯,没想过外面是怎样的,也没机会知道,於是就在一隅荒地里不断挣扎、又不断起落;还因为没怎麽被Ai过,所以很珍视每一份别人给予我的Ai,无论大或小。”
“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两个令我难忘的人。一个是有血缘联系而Ai我的亲人;另一个,则是没有血缘的,却还是Ai我的人。每一个都承诺过与我永不分离,可她们最终,还是都离我而去了。”
“第一次的时候太小,故而只是内心再次封闭,其实暗地里还怀着热切的希望,希望会再有人来尝试打开它;到了第二次,年龄已经不小,而对方曾给的Ai已经足以重构我的思想、我的人格,还有我的自我认同感,因此,她的离开即使对我是那麽的沈痛的伤,然又很快地,这份让我日夜难眠的剧痛,被内心的充实和理想抛去了。後来我便不再梦想被别人拯救,我决定我一定要自救。”
“於是,就有了现在的我。”
她的声音是哽咽的,软的卷发扫得我很痒,而紧抓住我衣服的手像猫在挠。
就算言佳那麽说,我还是觉得她没有变过。还是那麽简单单纯的人,可以借一个吻就轻易抛出一颗完整的真心,不管对方就是个刚认识一天不到的萍水相逢、而且即将突然离开的人。
想到这里,我便抑不住地为她感到难过;也就在那时,我忽地明白了为什麽我会对她天生地有那麽一点不可磨灭的喜欢。
她实在是像我刚出来教书时带的一个差班的nV孩,我到现在也还依然记得她的名字——李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子听起来是再俗套化不过的、没有什麽新意的,似乎记住与不记住都没所谓,而其的主人想必也会有腼腆纯良的X情,然後就随着大流忙忙碌碌、平平庸庸地度过一生罢。
可我实际上遇到的李子,却与我起初的想法大相径庭。
逃课早退、考试作弊、染发纹身、x1烟喝酒和打架,那些几乎所有令我敬而远之的、深恶痛绝的恶习都在她的身上展现出来,加上屡教不改的顽劣X格,种种因素都在告诉着我,李子是一颗定时炸弹。
不是远离,就是改造——这是唯二的两种解决方案,再无其它。
所以我在一段时间里很难做到将李子同其她学生平等相待,只当她是个无可救药的问题学生。
直到有次家长会,她那之前总是缺席失踪的父亲忽然来了,看起来就是个地道的农民工,样貌却并不淳朴友善,黧黑、粗犷,狠戾如恶鬼,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单独与其谈话的环节,我尽量客观地跟他探讨该怎样解决李子的问题时,他不停地x1烟、皱眉,脸sE越来越差,似乎在积蓄怒意;将末了,他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告诉我说他会好好去教育李子的,於是自顾自地摔门而去。
不久,我就听见教室里传来激烈的争执和殴打声。
我心里立马咯噔一下,撂下手上的事就向教室里直冲进去。情况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李子在被她的父亲用皮鞭cH0U打着,面sE苍白却始终一声不吭;男人的五官极度狰狞扭曲,C着一口不太能听得懂的乡音,大概在用无法想象的粗鄙脏话辱骂着李子,一如丑恶的魔鬼降临。
依稀记得是在埋怨李子的不作为,将他整了大半辈子的血汗钱全都供给了她,到头来,还是个跟她母亲一样的白眼狼。更多更心碎的话语我业已记不清,独想起在师生面前向来一点就炸的李子这次却不言语了,也不还手了,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蜷在地上,满是伤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近的旁人皆只注视且回避着,就像成群的塑像,没有一点人的X情,血冷得不能再冷。
这一切让空气中只弥漫着一种窒息而压抑的味道。
我来不及顾虑那些人就将注意力转开了,因为男人还在不断地挥舞着皮鞭。当那皮鞭划破空气,带着猎猎风声b近时,一种本能的恐惧已经先一步在心头蔓延,然我还是下意识地在男人再一次cH0U李子的时候挡了过去。
那时正值夏末,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所以穿得尤其单薄,而当时我的身T也不是很好。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是y生生地为李子挨了这一鞭。
顷刻间,那种如同被炽热的铁丝猛然划过肌肤,尖锐的刺痛彷佛要撕裂神经的强烈痛感席卷而来。紧接着一GU焦灼的热感迅速扩散开来,全身的肌肤都像被焰火炙烤。我的肌r0U不由得紧缩起来,颤抖几乎无法控制。这种疼痛不仅仅是表面的,它彷佛更是穿透了皮肤,就那样顺流直达骨髓,传来一种极深层的寒意和痛苦。
每一次呼x1都伴随着疼痛的加剧,彷佛整个身T的器官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而乱了阵脚,我的意识也变得几近混沌。我永远记得这种触及深处的痛。
也正是这种痛楚,我开始意识到李子为什麽会变成这样,而我的偏见又是如何可怕。从那天起,我决心开始用怜悯关切的态度去试图接近她、慰藉她和感化她。
最後家长会草草收了场,男人被警察制服带走,我和李子则被其她赶来查看的老师给送去了医务室。让校医处理好伤口後,医务室就只留下了我们两个人。
两相缄默了一段时间,还没等我开口,她就先打破了寂静。
李子问我是不是想让她告诉我她家的事情,我本想点头可忽然想到了什麽又摇摇头,猜到这也许是她的试探,就说这是她的私事,假如她不想的话,就算是老师也自是无权过问的。什麽时候想说了,再来找自己也不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想到我会说这些,撇了撇嘴背对着我,又不说话了。
我想,我应该明白她的yu言又止,是在顾虑什麽。我便补充说明现在她有学校的保护,她暂时是安全的,别再去担心她父亲的迫害是否会卷土重来。可以先暂时把课停了,去放松下心情什麽的。
她於是转过来问我,那她停了课是要直接回家吗,可她不想再回去,更不想去宿舍里呆着。
我会心一笑,用坚定的眼神和她对视着,说的话却是要徵求她意见的“借宿在我家可以吗?”然後耐着X子m0了m0她的头。
到底李子还是个孩子,是个我想的那样的缺乏关Ai和理解的敏感孩子,即使处於青春期的她是浮躁固执的,但在我这样的轮番抚慰下,她紧闭的心扉,还是对我敞开了。
她不再浑身带刺,态度渐软了下来,表情也十分动容。在深呼x1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後,她娓娓地向我讲述起她的过往:
她说她的出生其实是个意外。
那年头正推行计划生育,家里原本就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何况还是个男孩,任谁看来这样一个本不算富裕,却也没有特别贫困的家庭,都自然是不会再打算要孩子了。
她说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总会有的可以被轻易打断的短暂宁静,她最後还是被迫出生了、在众人的冷眼旁观之下,顺便还刮去一笔对这个家庭来说的巨额罚款,所以更不会有人喜欢她了,都骂她赔钱货。
後来父亲又随着大势去了别的发达城市打工,她哥哥被带着走了,母亲和父亲美其名曰说哥哥已经很大了所以能够跟他们去吃苦,而她太小,恐难遭受得住漂泊的苦,於是留下她被爷爷NN带着。一段照常被嫌弃可又算无拘无束的日子过去,随着她的抚养费不再按时出现,而母亲父亲与家里也失联,最後她像踢皮球一样被踢给了独居一方的外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子说被外婆带着的日子,是她长着麽大以来唯一的快乐时光,也是她记忆犹新的珍贵童年。她觉得她真正的亲人只有外婆,外婆会给她买任何她想要的东西,就连往常那些她所渴望又不可及的都尽数来到了她的怀里;会给她做饭、给她织衣服补衣服,更会好好地听她说话,陪她一起玩玩具。最重要的,也是最使她感动的,便是在每年她的生日前夕,她的外婆都会偷偷地花很长时间用新准备她的生日礼物,然後在分蛋糕时坚定地告诉她,她不是被抛弃的可怜的孩子,李子对她来说是这辈子最珍贵的礼物,所以会永远得到她倾尽一切的宠Ai。
说到这里,李子眼中从一开始就不停滚动着的热泪终於夺眶而出,Sh了被单、我的衣角。
但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等到她上了中学的年纪,外婆却毫无预兆地永远离开了她;而远在异乡的父亲也因丢了工作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而且只身一人。原来,在她父母刚出去找工作没几个月的时候,她的父亲就沾上了赌/博,一门心思都浸润到里面去了,以为可以就这样轻易地不劳而获,结果固然落得个家徒四壁。眼见出租屋里的值钱东西越来越少,他的X情也变得更加暴躁易怒,不仅被工厂开除,也把她的母亲带着哥哥打跑了。
回来发展後的那男人也没有安分起来,他仍然保持着赌/博的嗜好,就找了些零工勉强过活。有钱就稍微施舍给李子买些东西,没钱就对她又打又骂,所以她慢慢地不再回家,而学校的生活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造谣、辱骂、冷暴力热暴力交织,她从来都没有被理解过,无论学生、老师,皆以源源不断地恶意,凌迟着她残破不堪的心灵。她开始学着逃课早退,终日和一帮同样缺少安全感和归属感的所谓不良少年们混迹在一起,还找到了份刺青店的兼职。虽然老板很黑心,但她们仍旧会因为得到的那一点薪水而开心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