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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黛玉,回至家中,尚不得休息,徐忠家的已笑道:“姑娘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里,家中有些账目,须得姑娘过目呢。”
黛玉转头看父亲,却见如海含笑挥手道:“去吧。”
她应了一声,又暗暗与崇玉使个眼色,方随着徐忠家的去了。
既到家中,雪雁、霜帘二人便将侍候黛玉之事接去,让紫鹃、香菱二人歇息去了。
香菱与紫鹃往房间走去,边走边悄声道:“姑娘也真忙的,咱俩都说休息了,倒姑娘还要顾着家事。”
“谁说不是呢?”紫鹃亦见忧虑,“往常咱们嬉闹,姑娘却还拿着书在看呢。虽说她针黹做得少,可读书写字,岂不更劳神?”
“你俩在说着什么呢?”郭四喜忽从一侧跳出,手指卷着垂下的小辫子,冲着紫鹃两人笑。
紫鹃被她吓了一跳,定定神,方笑道:“郭姑娘,你平白无故的,干么吓人呢!”
郭四喜仍笑着,眉眼间尽是欢喜:“我可不是平白无故吓你们,我本就在这儿,只你俩顾着说话,都没瞧见我罢了。”
香菱奇问:“郭姑娘,你今日这般开心呢?大冷天的在外儿站着,也不嫌冷?”
“我怕甚么?”郭四喜嬉笑一声,“憨菱儿!你忘了我是习武之人不成?这里虽说比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冷,但我也多穿了衣服,才没关系呢!”
她说着,自握了香菱的手。果是她暖,香菱反而还冷些。
紫鹃则打趣着郭四喜道:“郭姑娘,你莫不是春心动了,才要在外儿候着,好冷一冷定定心神的?”
郭四喜也不脸红,仍笑得落落大方,坦荡至极。
“我不过要做个花灯,又怕扎花灯架子的竹条在房间里戳到什么东西,或将什么东西弄倒,这才到院子里做罢了。”她说着,伸手一指院中一些削好的竹篾,“可恨这花灯儿要弄好,竟比我学一套剑法还难呢!”
紫鹃才见到在廊道上还挂着好几盏花灯,制作工艺却不佳,只看得出一个比一个好看,却还远不如街上卖的精美。
“好端端的,你怎么就想着自己做灯笼啦?”香菱亦瞧见这些花灯了,过去捧起做工最好那个瞧了会,回头向郭四喜笑道,“我倒可以教你呢。”
她说着,神色略有伤感,略一迟疑,仍笑道:“以前我专门学过做这些玩意儿呢。我还没有被薛大爷买回家之前,他们可还每逢年节,便要让我们做些小玩意拿去卖的。只是我也有些时日没再做了,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
紫鹃与郭四喜皆知香菱往昔被拐子拐去之事,却不知她随着拐子们过得是何生活。
今方听了,郭四喜冷笑道:“他们倒有头脑!竟还如此对你们?!”
“谁说不是呢?”到底如今生活已日渐好转,香菱再提起过往,伤感之余,却也能开些玩笑,“依我看,连薛大爷都没他们那般会做生意的。”
她往昔却只敢说,那拐子原是她亲爹,因要偿债才卖她。只她有哪里真不记得儿时之事?
纵记得不多,但也知道,养自己长大的,绝非自己亲生父亲。她过去应当随着另一些人,在别的地方长大。
她终究深知再记得过往,也无力改变今时命运,方将一切当做已经遗忘。但后来黛玉兄妹为她查出身世,却又将她那些模糊记忆勾起了。
郭四喜却是满脸寒霜道:“也就那些拐子早已死了!要不然的,我也定要去解决他们!”
当日薛蟠于冯渊争抢香菱,薛蟠固然不甚将冯渊打死,但那拐子却被两家人都打了一顿,后来亦伤重不愈而亡,无人追究,因而除却相关之人记着拐子已死,再无人在意罢了。
香菱忙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多说呢!郭姑娘,你想做一个什么样的花灯?不若我帮你做?”
郭四喜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要元宵送人的,哪能让你代劳?但就得麻烦你教我怎么扎花灯了。”
紫鹃拍手笑道:“好啊,你还不认?情郎是谁呢?”
郭四喜挑眉道:“我何曾不认?我这花灯,可是要扎给六通的,我俩约好了元宵一起出去逛花灯呢!我送他一个,他送我一个,正好不过。”
她口中的六通,正是崇玉师兄杨六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