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来吗?”聂青遥哼了一声,反驳他道。
林丰摸了摸鼻子,也懒得同她呛声,只是将手里那碗粥递到辛婵手里,却又转而问她,“你……要喝粥吗?”
若是平日里,聂青遥定然是脖子一梗,扬起下巴,果断拒绝。
用她的话来说,这是丹砂观弟子的风骨。
绝不与妖为伍。
但这会儿,她动了动嘴唇,有点不自然地应了一声,“嗯。”
等到聂青遥跟着辛婵去屋里烤火,她看着辛婵低头喝粥,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辛婵姐姐,那个……嗯,林丰的伤没事罢?”
“这个,你应该问他罢?”辛婵抬首看向聂青遥。
聂青遥揪紧了衣角,有点扭捏,“那,那我不是和他不对付嘛?”
“青遥,难道你到现在还觉得,是妖就一定是坏的吗?”
辛婵将手里的小碗放在桌上,“林丰虽然是妖,可你见他害过人吗?他有做过一件不好的事情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聂青遥几乎要把自己的发髻抓散了,她皱着眉,“我师父说,妖就是妖,即便如今没有作恶,也难保以后……”
“难道你要为了根本没有发生的那些虚无缥缈的猜测,而伤害你的朋友?”辛婵反问她。
朋友?
聂青遥的第一反应是,她怎么可能会跟一只妖做朋友?
可是……
昨日在城主府中,的确是他为了护她而受了伤。
往日里在丹砂观中所听过的师父的那些教诲犹在耳畔,但昨日林丰替她荡剑的身影又在她的脑海里挥散不去。
这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聂青遥抬首就见林丰端着一只碗走了进来。
他是个爱笑的少年,眼睛弯起来的时候,就像月亮的弧度。
聂青遥见他递过来的那碗里哪里是什么粥,分明是一碗热汤面,里头淋着不少辣油,还撒了葱花,上头还有一个荷包蛋。
“我记得你不喜欢喝粥,干脆做了碗面。”林丰将筷子塞到她的手里。
聂青遥垂眼看着这碗面,里头好像还有好几块肉,她手指收紧,捏着筷子,半晌都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吃啊?”林丰特地离炭火盆远了一些,毕竟他原身是干枯的稻草,理所当然地会怕火,但这寒冷的天气,又让他不舍得离火盆太远。
“我……”聂青遥抿了一下嘴唇,随后她就见辛婵用她喝粥的勺子探到她的碗里来,舀走了两块肉。
辛婵一见肉就动了手,聂青遥望着她,眨了眨眼睛。
“辛姐姐,我还蒸了肉包子,等会儿就给你拿来!”林丰记得辛婵爱吃肉,连忙说道。
“谢谢小丰。”辛婵咬着牛肉,冲他笑。
聂青遥吃面的时候,只用筷子一根一根地夹,跟数面条似的,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你做什么呢?是不好吃吗?”林丰从厨房拿了包子回来递给辛婵,就看见聂青遥那副食不下咽的模样。
“……没有。”
聂青遥回过神,见辛婵和林丰都在看她,她摇了摇头,连忙吃了一大口面。
磨蹭纠结了好久,聂青遥到底还是开了口,“那个……你的伤没事罢?”
她的语气有点不大自然。
林丰方才咬了一口包子,听见她的这话,还有点惊诧,但他还是答道:“没事啊,就皮外伤。”
聂青遥闻言,她抿唇“嗯”了一声,最后又从怀里掏出来一只小瓷瓶扔到他的怀里,也不看他,“这药是我们丹砂观特制的,疗效好。”
林丰也许是根本没有想到聂青遥还会给他送药,他捏着那只瓷瓶,疑惑地望着她,“小卷毛你吃错药了?”
只这么一句话,就令聂青遥神情一僵,然后她狠狠地瞪了林丰一眼,“臭稻草你不要就还我!”
林丰顿时嬉笑着收起那只小瓷瓶,站起来就往外头跑。
聂青遥面也不吃了,直接就追了出去。
辛婵吃着包子,看着大开的门外,那两个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吵闹不休。
这才是熟悉又安宁的生活啊。
谢灵殊回来时,便见那小道姑脚下不稳摔在了雪地里,她身旁的少年正笑得开怀。
“公子!”林丰一见谢灵殊,就连忙迎上去,“公子你回来啦!”
“嗯。”
谢灵殊笑应一声,抬步走下阶梯。
“公子你是喝酒了吗?”林丰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喝了一些。”
谢灵殊随口答了一声,便往屋里走。
他绛紫的衣袍上用银丝线绣着繁复的纹饰,衣袂被风吹得摇曳荡漾,连他乌黑长发间的绛紫发带也在随风舞动。
鬓前的两缕龙须发微湿,也许是雪花消融后留下的湿润。
那样一张冷白的面容仍是好看得令人心惊。
“你又喝酒了?”当他在她身旁坐下,辛婵也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味道。
“这烈云城虽有千般不是,”
谢灵殊一手撑着下巴,坐在桌前喝了一杯她递过来的热茶,“但酒却是不错的。”
“小蝉不是尝过吗?”他挑眉看她。
辛婵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但见他那双含笑的眼,她忽然就想起来她被他从冰冷湖水里抓出来的那个夜。
船上渔火都照不清他的身影。
她在混沌迷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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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扣着下巴,硬生生地灌了小半壶酒。
那种烧心灼喉的滋味,实在不是什么畅快的感受。
辛婵索性不理他了,低头继续吃包子。
“小蝉可有打算?”也是此刻,他理了理衣袍,唤问道。
辛婵顿了一下,又摇头,“我不知道。”
谢灵殊揉了揉眉心,缓缓说道,“如今天下人皆知你是娑罗星的主人,想请你去宗门做客的人定然不在少数,想来在等些时候,便会有人上门了。”
“他们请我做什么?”辛婵不解。
“娑罗星的力量神秘,若是能与你交好,那么于宗门而言也是百利无害。”谢灵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垂眼在看那杯壁间缭绕而出的热烟,“但是小蝉,如今你也是彻底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了,明里暗里,总有人不会放过你,毕竟只要你一死,他们仍有得到娑罗星的可能。”
他抬眼看她,“小蝉,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知道,”
辛婵也不啃包子了,她迎上他的目光,“我会让这些人死心的。”
他眼前这少女的一双眸子里光影清澈,好像她从来如此倔强,更不缺勇敢。
这一点,好像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谢灵殊弯起唇角,静默无声。
正如他所料,午后便有人敲响了院门。
待林丰打开门,便见是穿着青白衣袍的正清弟子,来人一踏进小院里,便对辛婵拱手道:“辛姑娘,我派掌门想请你茶楼一叙。”
辛婵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靠在门框的谢灵殊。
“小蝉,去罢。”谢灵殊笑着说。
辛婵回头,便对那人点了点头,“好。”
在护城河畔茶楼之上的雅室中,辛婵再次见到了那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
“辛姑娘,坐罢。”程砚亭一见她,便笑道。
辛婵颔首,然后便在桌前坐了下来。
一旁有弟子立即上前添茶,送至辛婵的眼前。
程砚亭一眼便看见她侧脸上的一道伤痕,如今已经结了痂,“昨日之事,是我们这些宗门人太过咄咄相逼了。”
也许是见辛婵并不说话,他便又道:“如今业已查清,这烈云城先城主之死,乃是魔域之人所为,与姑娘无关。”
辛婵捧着茶盏,静静地听他说罢,才道:“不知程掌门今日请我来,是为了什么?”
程砚亭一手撑在桌面上,看着辛婵时,仍是那般慈眉善目,“姑娘是娑罗星选中的主人,原本也是天资不凡,只是姑娘应该也很清楚,这娑罗星与你融合的时间并不久,而想要得到娑罗星的人,并不在少数,他们在暗,你在明,如此虎视眈眈,你又该如何自保?”
昨日的比试,让程砚亭看清了这个看似柔弱,却又很是坚韧的姑娘,她提着手中的那柄剑时,便是眉目凛冽,自有意气。
“姑娘大可以考虑去我正清派住上一段时日,如今姑娘融合未稳,我派中有一银泉池,可助姑娘修行,”
程砚亭笑着看她,“姑娘放心,我绝不强留姑娘做我正清弟子,以客礼相待,这天下之大,日后姑娘要去往何处,也都是你的自由。”
辛婵却不解,“程掌门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嘛,原因有二,”程砚亭捋了捋胡须,“一则是因姑娘作为娑罗星的主人,如今更是备受关注,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使九宗安稳下来,少些纷争。”
如今许多宗门都想与辛婵交好,为此,他们之间也少不得弄出些争端来。
正清派作为宗门之首,有责任维护宗门安宁。
“这二则……”
程砚亭看向坐在对面的辛婵,“是因我看出姑娘赤诚,且是个有大勇的人。”
忽然听到这样的夸赞,辛婵一怔,随后就有些无措,“程掌门,我……”
“辛姑娘好好考虑,这烈云城啊,有些冷得过分了,”
他笑起来,“我这老头子,畏寒得很,还是得赶紧回去才是。”
“对了,与你同行的那位公子,若他愿意来我正清派做客,那便是再好不过。”末了,程砚亭又添一句。
他并未忘记昨日那位红衣公子所使用的召灵术。
一般的仙门子弟,可学不会那样强大的秘术。
辛婵走出茶楼,便见林丰早已等在楼下,这会儿正在吃糖葫芦,他一见辛婵走出来,就连忙迎上去,“辛姐姐,公子让我来接你,咱们回馥玉楼!”
他还将另一只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了辛婵,“辛姐姐,这给你吃。”
“谢谢。”辛婵接过来就咬了一口,然后又问,“青遥呢?”
林丰跟着她一边走,一边答:“小卷毛被她师父抓回去了。”
“辛姐姐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就有好多宗门的人找上门来了,他们黑压压的在院子里站了一片,都是来请你去他们宗门里小住的。”
林丰说着就开始摇头晃脑,“好奇怪哦,明明他们之前一个个地还把姐姐你当做仇人似的,这会儿又像是要把你供起来……”
他大约是觉得好笑,“他们这些人可真善变。”
辛婵咬着糖葫芦,没有说话。
回到馥玉楼之后,她便看见谢灵殊躺在楼上内室里的软榻上,正在看书。
“回来了?”隔着珠帘,谢灵殊望见了外头的辛婵,于是他便放下了手里的那卷书。
屋内烧着炭火,暖烘烘的,替辛婵驱散了许多从外头带来的寒气。
“谢灵殊,”
辛婵掀了帘子走进去,站在他的面前,“程掌门说,想让我去正清派。”
谢灵殊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他懒懒地“嗯”了一声,后脑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只是问她,“那小蝉是怎么想的?你想去吗?”
辛婵其实也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如今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她,无论她走到哪里,都逃脱不了这些人的目光注视。
她索性在他的软榻边坐下来,就只坐在地毯上,手里的那串糖葫芦还没有被她吃完,她咬了一口,闷闷地说,“我不知道,”
“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该去哪儿。”她的声音里藏着迷茫。
谢灵殊看着她的背影,缩在他的榻旁,看起来就那么小小的一团,他的那双眼睛里光影越发温柔,“正清门是如今的天下第一仙宗,那位程掌门也是声名赫赫,小蝉去他那儿住着,倒也是不错的。”
“如今你的修为虽已比过许多人,但到底还是欠缺了一些,正清派的功法精纯,也能助你好好提升内力,你在那儿住着,也好过在外头一个人漂泊,至少不会有那么多别有用心之人打扰到你。”
谢灵殊忽然直起身来,俯身靠过去时,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小蝉可要好好修炼,如此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辛婵早在他靠过来,下巴抵在她肩上的时候就已经浑身僵硬了,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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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也喷洒在她的耳侧。
她的脸颊莫名有些发烫,连忙往旁边侧了一下身体,躲开他。
“你能不能,能不能……”
她一紧张起来,说话也都说不清楚了。
“我怎么了?”谢灵殊一手搭在软榻的扶手上,含笑看她。
她鼓着脸颊,“不要这么……”
谢灵殊挑眉,“什么?”
“不要这么随便接近我,”辛婵的脸已经泛红,她的眼睫眨啊眨,像是有点生气,又有些窘迫,“男女有别。”
辛婵原有更过分的话想脱口而出,因为她仍记得他在禹州那一年里去过明巷里那座临月楼的次数已经多到数不清,他总是在那里看舞听曲,时常喝得烂醉,还是辛婵去将他扶回来的。
他早已是明巷里出了名的风流公子,因着他那副惊艳动人的皮囊,有关于他的多少“风流韵事”都被人传得有板有眼。
即便辛婵清楚,他至多也不过是在那儿喝酒听琴,看那些舞姬跳舞,到也没有外头传得那么过分多情。
但他很多时候也的确浪荡轻佻,连说话也总是不好好说,专来逗她,戏耍她。
只有在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他方肯罢休,然后笑出声来。
但此刻,当她看着他那双明净漂亮的眼睛时,她又都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心有一瞬混乱,她也不同他说话了,转身就跑。
谢灵殊看着晃动的珠帘后她跑远的身影,弯起眼睛,笑得开怀。
可是笑着笑着,他却又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腥甜涌上喉头,胸口的伏灵印仿佛还要比这房内燃着的炭火还要灼人,他宽袖一挥,炭火尽灭,然后他整个人躺倒在软榻上,喘息了半晌。
乌浓的发铺散在圆枕上,他指腹擦去唇角溢出的鲜血,那双眼睛里神情飘忽,稍显空洞苍凉。
听到她下楼去唤林丰的声音,他闭上眼睛,认真地想要听清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他该是如此留恋她的声音。
“谢灵殊!”他忽然又听见她在唤他。
伴随着她踩着木制楼梯往上跑的脚步声。
他忽然睁开双眼,目光再一次落在那珠帘后。
“我忘记跟你说了,程掌门让我问你愿不愿意去正清派做客?”她站在珠帘后头问他。
她不愿意走进去,倒也方便了谢灵殊不必再费神在她面前隐藏些什么。
“小蝉觉得呢?”
他开口时,嗓音仍旧维持着平稳清淡,还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
辛婵抿了一下嘴唇,小声说,“我怎么知道……”
她垂着眼睛,并不知道此刻晃荡的珠帘内,那躺在软榻上的人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屋内没了炭火,便迅速被寒冷的空气包裹。
可他却依赖着这样的冷,才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彼时,
辛婵忽然听见他清冽稍低的嗓音传来:“小蝉在哪儿,我自然……便去哪儿。”
作者有话说:
更新送达!!!爱你们啵啵啵!!
第19章初入正清[V]
“公子,您为何要让辛姑娘去正清山,您难道就不怕,掌门他看出些什么吗?”
船舱内立着一人,原是之前便受程砚亭之命等在禹州的少陵长老,他此刻正望着那坐在桌前,手中正握了一卷书的年轻公子。
他穿着如雪般莹润的锦缎裁成的衣袍,一半的乌黑长发由玉冠束起,剩下的都披散在他的身后与肩头,鬓前两缕龙须发也散落下来,他的那双眼睛仿佛从来都在盯着手里的那本书。
“有娑罗星在,他一时也看不出什么。”他的嗓音慵懒,轻缓动人。
“再者,小蝉也的确需要借你们正清派的银泉池一用。”
他垂着眼帘,唇畔含笑,“她想看看这天下第一仙宗,那便让她看,这是她的意愿,我不能阻止。”
说着这样的话,他的语气里好像还带着几分纵容。
“……公子,”
少陵那张早已被岁月刻下不少褶痕的面庞上流露出几分无奈,“您啊,向来不知道为自己打算。”
“我该为自己打算什么?”谢灵殊大约是觉得这话听来好笑,他扬起眉眼,“我来此,从来都只是为了一件事,一个人。”
“这便是我的打算。”
这数千年来,他始终囿于此般执念,一心奔赴,不知悔改。
少陵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那您为何不告诉辛姑娘?”
“告诉她做什么?”
谢灵殊坐在那儿,手里的书早已被他搁下,如今他方才倒了一杯茶听见少陵此言,便放下杯盏,“无论是过去,亦或是现在,她受的苦都太多太多。”
那双眼睛里的笑意消退殆尽,仿佛隐藏在清澈柔波之下的,原是如荒漠一般的苍凉,“我告诉她,便是将她扔进曾经的那些痛苦里再煎熬一次。”
“何不让她活得简单一些?哪怕……只是一时也好。”他的声音越□□缈起来,像是喃喃自语一般。
少陵静默无声,他只是认真打量着这位坐在桌前的年轻公子。
仿佛数千年过去,他的容颜也仍然青春未改。
可他少陵,虽得了冗长的寿命,却也没有办法抵挡得了这岁月的侵蚀,如今已是这般老态。
可犹记当年,他与谢灵殊初相遇时,他还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散修道人,还未曾入得正清,成为派中长老。
也亏得是谢灵殊,他才有幸从当初那场神魔之战中,逃出生天,并因此多了更长久的寿命。
敲门声忽然传来,打断了少陵的思绪。
“谢灵殊。”门外传来少女柔软的嗓音。
谢灵殊一手撑着下巴,正在打量手里的茶盏,听见她的声音,便轻抬眼帘,“小蝉,进来罢。”
话音方落,少陵便见那房门被人推开一些来,少女最先探头进来望了望,在对上他的目光时,她才走进来,对他颔首,道了一声,“少陵长老。”
少陵即刻回以一笑,“辛姑娘。”
或是见辛婵在偷瞥谢灵殊,少陵便十分知趣地说了一句“告辞”,随后便走了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谢灵殊仍旧坐在那儿,撑着下巴望她,也见她在少陵往外走的时候便在瞧着他的背影,于是他弯起眼睛,轻笑了一声。
“小蝉做什么防贼似的看少陵长老?”他语带戏谑。
辛婵听见他这话,回身便走到他的面前,那张漂亮明净的面庞上的神情十分认真,“他们仙门里的人大都心细如尘。”
“你……”
辛婵抿了一下嘴唇,在他身旁坐下来,“你不知避讳,还与他独处,若是被他发现,你便是之前的简夫人,该如何是好?”
谢灵殊挑了一下眉,故作恍然,“小蝉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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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若是被他发现了,那我可该如何是好?”
也许看出他有存心调笑的心思,辛婵皱起眉,瞪他一眼。
“小蝉原来这么担心我啊,”
谢灵殊却仍旧笑意盈盈的,当他的那双眼睛凝望她时,便好像这世间风月都在他的眼瞳里,化作了最多情的柔波,“我可真高兴。”
又是如此暧昧轻柔的言语,令辛婵一僵,她把凳子往旁边挪了挪,有点不想理他了。
“小蝉若是以后都不放心,大可以日日与我待在一起。”他伸出手,想去摸她的头发,却又被她躲开。
她总是躲得很快,他倒也从不在意。
“你早些睡罢。”
辛婵站起来,也不愿再同他多说些什么了,转身就往外走。
乘着玄鹤船,遇海渡水,遇山腾云,从遥远冰冷的烈云城,到风轻日暖的正清山,便也不过只消两日的光景。
正清山是矗立在延州上川之间的一座蓊郁苍翠的大山,非仙门子弟不得入内。
林丰是妖,即便谢灵殊在他的身上施了术法,可以暂时蒙蔽宗门人的视听,但那到底也不是长久之法,何况正清山乃是仙山福地,他生而为妖,在其中更是不好掩藏。
于是辛婵和谢灵殊便将他安顿在了正清山下的望仙镇上。
“辛姐姐,公子,你们什么时候才会下山啊?”林丰知道自己一个人在镇上住着,他就有些不大开心,但也没有办法,他是妖,是去不得正清山的。
“我们不会待很久的,”
辛婵将自己买给他的许多糕点吃食都交到他手里,又对他笑,“我也会经常下来看你的。”
“好……”
林丰抱着那一堆的东西,点了点头。
辛婵决意来到正清山,实则也不过是因为她早已认真考虑过了谢灵殊曾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因为娑罗星,她才能活下来,才能借以娑罗星的力量,成为现在的自己。
但同样的,也因为娑罗星,她就注定会活在那许多人的目光里,总有人不会放过她。
而为了自保,也为了能够报答谢灵殊,她必须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为此,她甘愿付出一切,努力修行。
正清派的功法能够助她修行,既然如此,她也愿意走这一遭。
当辛婵和谢灵殊抵达正清山的山门之下时,便早有正清弟子等在那里。
一见她额间那一抹银蓝双色的印记,那两名弟子便立即迎上来,手中抱剑,仍拱手行礼,“辛姑娘,谢公子,请随我们来。”
待辛婵与谢灵殊顺着山门之上冗长蜿蜒的阶梯走上山去,又绕过山石栈道,直至前方豁然开朗,露出白玉圆台。
那宽阔圆台之后,便有诸峰直插入天,其间殿宇在山林间影影绰绰。
周遭云雾缭绕,那主殿便赫然矗立在五峰之间的半空之中,浑然天成的石阶自上而下,大气磅礴。
诸多穿着青白颜色的衣袍的正清弟子此刻正在那圆台之上练剑,气势十足。
或是见了两个穿着不同的外人,便有人停下来在打量他们。
谢灵殊天生一副毓秀风流之姿,如此霞姿月韵一般的人物甫一出现,便令在场的女弟子顿时便有些移不开眼。
诸多少女心思浮动,议论之声渐起。
而在他身旁的辛婵也引来诸多打量,也许他们都已听过了娑罗星之主的传闻,一见她银蓝双色的印记,便已觉得好奇。
何况她看起来又是如此清澈秀逸的一副模样,身形纤瘦,看似弱不禁风,却又身姿挺拔,柔韧脱俗。
谢灵殊面对着那么多女弟子的目光注视,面上仍是一派温柔笑意,竟还朝圆台上的她们招了招手。
顿时人群里便有一阵惊喜的欢呼。
辛婵望见他那副模样,干脆撇过头,懒得看他。
谢灵殊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忍不住弯起唇角,伸手去摸她的发顶。
辛婵就像是被触碰之后,炸毛的小动物似的,小幅度地挥开他的手,还刻意离他远了一点。
跟随着两名引路的弟子踏上主殿的长阶,便又有殿中的弟子迎上来,“辛姑娘,谢公子,掌门已在殿中等候两位多时。”
辛婵颔首,然后便跟着谢灵殊一同踏进了殿门之中。
程砚亭坐在几级阶梯上的宽阔木椅上,瞧着他们走进来,便露出慈和的笑容。
站在阶梯下的,除却少陵和其他四位长老之外,便还有一男一女,两位年轻弟子。
男子的一张面庞轮廓硬朗,生得俊美非常,一身青白衣袍穿在他的身上,更衬得他身姿如松一般俊逸。
而那女子亦穿着青白两色的衣裙,明明是一张春水芙蓉面,那双眼睛里却偏生多了几分英气飒爽,气质冷清。
“辛姑娘,谢公子,两位可将你们那位朋友安顿好了?”程砚亭站起身,走下阶梯来。
“具已妥当。”辛婵稍稍颔首,答得简短。
谢灵殊只对程砚亭说林丰只是普通凡人,不通仙术,也不愿修行,便在下了玄鹤船后,与辛婵一同将他安顿在望仙镇上。
“好好好,”
程砚亭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眯眯地看向谢灵殊,“谢公子能来我正清山,实属我山门之幸啊。”
“程掌门言重,我也不过是沾我们家小蝉的光,才能来这天下第一仙宗拜会。”谢灵殊轻笑一声,又去看身侧的辛婵。
程砚亭听罢,那双眼睛便在谢灵殊与辛婵之间来回游移了片刻,随后便笑道:“看来辛姑娘与谢公子,原是一对有情人啊?”
作者有话说:
辛婵:不,他只是我的恩人,别的纯属谣言:)
——
第20章烛明殿中[V]
在听见程砚亭的这句话时,辛婵便下意识地反驳道:“程掌门误会了。”
“是吗?”程砚亭又看谢灵殊一眼,再对辛婵笑道:“那看来是我想差了……”
谢灵殊什么也没说,他脸上仍然带笑,仿佛对于辛婵的此刻的反驳并无甚异议,也没多少兴趣去多作解释。
“辛姑娘,谢公子,这是我门中长老少陵。”
程砚亭回身看向那身着墨绿衣袍的老者,“辛姑娘,谢公子,这是我门中长老少陵,主理逐月峰,想必两位在路上便已识得他了”
少陵拱手行礼,对两人笑了笑。
随后程砚亭又道,“那位便是我门中另一位长老云霁,他啊,主理青樊峰,是我正清门内最精通药理之人,我看谢公子好像还受着伤,回头便让云霁替你瞧一瞧。”
程砚亭口中的云霁便是另一位中年男人,他脸上皱纹极少,却在眼尾留有不少痕迹,想来是这岁月仍未饶过他。
他看起来气度温和,穿着一身浅色衣袍,也并不束发,倒显出几分潇洒落拓。
“谢公子,辛姑娘。”他亦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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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少陵与云霁,原本还有第三位长老藏红,是这正清派里唯一的一位女长老,听说是脾气古怪得很,并不喜见生人,因而大殿之上也没有她的踪影。
“月臣,非蕴。”程砚亭又扬声唤道。
随后辛婵便见那一男一女走上前来,两人都在程砚亭身后几步外站定,颔首应声。
“这是我门下首徒封月臣。”程砚亭先伸手指向那身形颀长的年轻男子,向他们介绍道。
随后又去看那名姿容惹眼的少女,眼底慈爱更甚,“这是我女儿程非蕴。”
“封公子,程姑娘。”辛婵稍稍颔首,唤了一声。
两人也相继对她与谢灵殊回以一礼。
程非蕴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辛婵额间的那枚印记,她摸着手里的那柄剑,似乎总有些不大相信,眼前这位看起来纤纤弱质的姑娘,便是如今那沸沸传闻中的娑罗星主。
“谢公子看起来年纪尚轻,可我在烈云城时便见你修为不浅,真可谓是少年英才,只是不知谢公子是师从何处啊?”
彼时,程砚亭看着谢灵殊,笑着问道。
谢灵殊弯了弯唇角,“我师父不过是一散修道人,早已仙逝。”
他这是不愿明说,程砚亭自然也不可能刨根问底,于是他只能笑着点头,“谢公子能有今日这般的修为,想来你的师父定然也是一位世外高人。”
如果谢灵殊真是九大宗门任意一个宗门里的人,以他这般天资修为,不可能这些年来都是如此藉藉无名。
可谢灵殊不肯说他师从何处,程砚亭倒也不便再问。
“月臣,你和非蕴便代我将谢公子和辛姑娘安顿在玄女峰,可不许怠慢。”程砚亭随后便对一旁的两人说道。
“是。”封月臣低首应声。
玄女峰上多年已多年来未曾有人住过,但因平日里总有人打扫,故而这玄女峰上的殿宇里,也并非是灰尘满覆之态。
殿前繁花,殿后翠竹。
这烛明殿显得格外清幽雅致。
“辛姑娘,谢公子,”封月臣领着他们走进殿中,便回转过身对他们道,“若是在此有什么不满意的,便都告诉我,或是我师妹非蕴。”
他应是个凡尘里那种看起来清逸干净的年轻公子,有些书卷气,却又有着一种超脱世外的冰雪般的气质。
“多谢封公子,”
辛婵应了一声,再看向那靠在门框上,抱着手中剑的少女,“也谢谢程姑娘。”
谢灵殊早已坐在内殿里的桌边,一手撑着下巴,回眼在看辛婵,“小蝉,我想喝茶。”
“……知道了。”
辛婵见他半点儿没有在一个陌生地界的拘谨,仿佛到哪儿都如他在自己家一般自在,他好像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让人琢磨不透。
程非蕴也在看那位红衣公子,他一副容颜实在生得殊色无双,她从未听过他的名号,可听随她父亲回来的弟子说,这位谢公子,修为高深莫测,并非池中之物。
“非蕴。”
直到封月臣的声音传来,她方才回神,看向他。
“辛姑娘与谢公子今日想必也已经乏累,我们便先离开罢。”封月臣温声说道。
程非蕴敛神站直身体,当封月臣走到她身边时,她便听到他低声说,“非蕴,这两位都是我正清山的贵客,你不可冒犯。”
封月臣同程非蕴是多年的师兄妹,两人一同长大,他又如何不知她的脾性。
程非蕴却只是垂着眼帘,同他一起离开,并未多说一句。
辛婵将煮好的茶端至谢灵殊的面前,又将杯盏翻过来,倒了一杯递给他。
谢灵殊从头至尾都在看她,此刻伸手接过茶盏来,便轻叹一声,“小蝉,怎的不用我让你带着的那套青玉的茶具?”
辛婵原本就已经有些疲惫,这会儿见他这般挑挑拣拣,便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小蝉现在胆子是越发地大了。”谢灵殊伸手,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捏了她的脸蛋一下,又迅速松开。
辛婵摸着自己的脸,更不想搭理他了。
当有正清弟子将晚膳送来时,辛婵迫不及待地打开那食盒,却发现里头不过是一碟清炒时蔬,再一碟清水豆腐,再有便是两小碗米饭。
除此之外,便什么也不剩下。
而那盛饭的小碗,也远比她在禹州时吃饭用的碗要小上许多,也就仅仅只比谢灵殊喝茶的杯盏要大上一圈罢了。
谢灵殊眼见她满眼的欢欣在打开食盒的盖子后便又神光黯淡下去,他便从书案后走过来,他只略微瞧了一眼食盒里的饭菜,便不禁笑了一声。
他这一笑,那如画的眉眼便更添几分别样的风情。
“小蝉,不是所有人都能如你这般,做得这娑罗星的主人,也不必清心寡欲,修行便也能事半功倍……这修仙宗门里的饭菜啊,大抵如此,他们一向食素,没有荤腥。”
辛婵手里还拿着食盒的盖子,站在那儿盯着食盒里的饭菜半晌,神情萎顿。
这一顿饭,谢灵殊只随意吃了两筷,面前的一小碗饭也都给了辛婵,即便如此,这一顿饭吃完,辛婵却还没觉得有多少饱腹感。
夜里她坐在烛明殿外的阶梯上,下巴抵着双膝,在无边的寂静中,她更显沉默。
谢灵殊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从晚饭后她便没见着人。
随手在阶前摘了一根杂草,她在手指上绕啊绕,夜风拂过她的衣袂,吹起些许摇曳的弧度。
直到她忽然看见从繁花灯影里慢慢显现的一抹身影,他似闲庭信步般朝着殿前而来,昏黄的灯火映照着他衣袖的红,便沉湎成更加炽烈莹润的光泽。
他手里提着一个牛皮纸包,在看见坐在石阶上的姑娘时,便弯起眼眸,其中光影便清亮如此夜天星一般,皎洁流光。
辛婵愣愣地看着他走近,才又忽然站起身来。
“你去哪儿了?”她抿了一下嘴唇,像是仍然没有办法习惯他那样温柔含笑的目光,她垂下眼帘,又看清他手里提着的用线绳绑好的纸包,“这是什么?”
谢灵殊垂眸瞥了自己手上提着的东西一眼,便笑着将其塞入她的手中。
隔着牛皮纸,辛婵尚能感受大那种微烫的温度。
她甚至嗅到了那种香味。
这是……
辛婵打开纸包,便见里头裹着的,是已经片好的烤鸭。
外面的表皮焦黄,好似还裹着一层蜂蜜似的糖浆,看起来便更如琥珀一般,令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她仰头望向他,满眼惊愕。
年轻的公子衣袍红得灼人眼,他那张冷白的面庞上仍未减半分笑意,鬓边的两缕龙须发随着这夜风轻轻晃动,而他那双眼睛始终在瞧着她。
“我们小蝉向来是不可食无肉,”
他伸手轻抚她的鬓发,替她拂去那几片粉白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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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要为你多考虑一些。”
作者有话说:
谢灵殊:小蝉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给你点个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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