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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错认15
卢皎月被叫回来后就知道,东山居士不单单是让她回来拿东西的。
因为对方让她带走的,是那几本被她当做拜见礼物的书,退回这种礼物的含义显然非同一般。
“刘文功集、张注的易,郡主送来的书都是珍本,又是亲手抄写下来的,想来废了不少心思。”
梁涣刚刚走到正堂附近,就听见这么一段话。
他脚步不由一顿:亲手抄写的?
回忆起先前上门时那厚厚的一沓书,梁涣心底微微颤动,但是等再想起对方到底是为了什么做下这些的,那些刚刚升起的情绪就一下子冻结了下去:她愿意如此费心的恩情,终究不是他的。
不管屋外的人如何,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卢皎月看出了东山居士脸上的拒绝之意,却是不解。
“再怎样珍稀的孤本束之高阁,也只是一堆无用的纸张而已,送到居士的手里才算是物得其所、幸见天日,居士又何必推让呢?”
对面的人沉默良久,终于低叹:“老夫早年承蒙先皇后恩情,又得郡主如此费心,那孩子的资质又确是我生平仅见,按说老夫不该推拒……但我不打算收他为弟子。”
卢皎月一愣。
按照东山居士如今的年纪,他再收弟子可就是关门弟子了,意义远非寻常。卢皎月一开始还真没有想这么多,之所以废那么大心力抄书,不过是想尽力表示一点诚意而已。
虽然现在看起来,诚意有点过头。
不过对方既然说了这种话,就说明确实动过类似的心思。
卢皎月:“我能问一问缘由吗?居士也说了,那孩子资质极好。”
东山居士顿了一下,才缓声答:“非资质之故,乃是心性。那孩子性子偏狭乖戾,易入歧途。按说教化之责,不该以类而分,但我如今的年岁,还不知能活多久,若是中途而废,没能让他踏上正途,反而招来祸患。”
“学识易得,然立身才是为人之本,有才无德者、为祸一方,未若无才无德、偏安一隅……”
内里老者悠悠的声音传入耳中,梁涣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并不是因为东山居士的话,而是因为坐在对方身前的人。
梁涣并不意外东山居士的评价,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连生身父母那么直白地对他透露厌恶,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讨喜呢?他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这一切,试图在那人面前展露更好的一面,但是所有的努力在这一瞬间都尽皆化为乌有、他的丑恶就这么被赤祼祼地揭露于前。
入耳的话语声渐渐飘远,变成了脑中模糊的嗡鸣,眼前的一切都带出了摇晃的影子。
耳边响起了尖锐的鸣响,催促着他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然后远远地避开那个人,这样就不必直面撕裂开的结局。但是脚下却像生根一样,半点都动不了。
好像过了许久许久,梁涣终于听到了另一个人的答复。
——“那孩子救过我的命。”
梁涣:“……”
冰雪的旷原上突然出现了一点看似温暖的光亮,但仔细看去,确是阳光照到冰面上折射出的虚幻影子,依旧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儿温度。
*
卢皎月从东山居士那里出来的时候,正看见梁涣在和门口的小童说话。
“……可能是路上丢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丢了就丢了罢。”
卢皎月只听了后半截,不由上前几步,询问:“什么东西丢了?”
那小童正待接话,却听梁涣先一步道:“是我佩玉的冲牙掉了,应当是来时的路上遗落。”
卢皎月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
东山居士的身份名望在这里,梁涣这次拜见穿着很正式,虽说没到祭礼的仪服的程度,但身上的配饰都尽可能的戴全了,其中最为郑重的,便是一组一直垂到衣裳下摆的长长的组玉佩。似是连接组玉的编绳绳扣松了,垂下来的珠串还在,但最下方的那块玉却不见了踪迹。
梁涣:“只是些小事,不必为此事打扰居士治学了。”
东山居士毕竟是位大佬,确实不方便为这件事再去打扰人一遍。
卢皎月想了想,干脆道:“说起来,我还没给七弟见面礼呢。七弟不如随我一同回芙蕖宫?我那确实有几套玉佩,平素也用不上,七弟看看有哪套合心意,正好补上。”
梁涣没有推拒,“多谢阿姊了。”
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卢皎月没有继续探究下去,两人作别了居士府上的小童,坐上了了回宫的马车。
回程路上,卢皎月还在脑中回忆着芙蕖宫的存货,思索着送哪块玉更合适一点,却听梁涣开口,“阿姊希望我做个好人吗?”
卢皎月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疑惑地“嗯?”了一声,脸上露出点费解的神色,“七弟是说?”
这个话题也太大了,叫人连回答都不知道怎么回。
梁涣倒是说了个更具体的描述:“就如太子殿下那般。”
卢皎月:“……”
不,太子绝对不是个正面例子。平心而论,太子真的是个好人,遇事先问己过,不从别人身上找原因,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受恩必报、不记怨恨……和他交往绝对不必担心被从背后捅刀子,不管是“当朋友”还是“当兄长”,卢皎月都能数出对方的一堆优点来。
但是作为君王么,就让人心里咯噔了。
梁涣似是没注意卢皎月的神情,垂着眼接着,“太子的贤名朝野上下有目共睹,阿姊在诸位皇子间,也与他最为交好,想来是很赞赏太子的为人。”
卢皎月:“……”
这问题着实让人很难答。
她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太子有太子的好,但你不必学他。”
人总是受环境的影响,太子能够这般宽容,一来是秉性如此,再者便是“他是太子”。身为太子,他受不到什么欺侮和打压的,最大的苦楚只来自于成帝的不认可。但成帝毕竟是太子的亲爹,给出的惩罚也不过是口头训斥,再严重一点就是如上次一样的关禁闭——一言以蔽之,他就没吃过苦。
但梁涣到底不同。
他若是真的如太子一般的性格,在深宫之中活不到今天的。求生是人的本能,这时候谈道德修养实在是太过高高在上了。
看着身侧的少年,卢皎月轻轻弯了弯眼,低声:“做你自己就好。”
不需要去学别的什么人,只要做好自己便已是幸事。
就像她方才在屋中对东山居士所说的,“偏狭乖戾并非本性,他只是过往辛苦了些”。怎么能要求一个从来没有感受过爱的人,学会去爱人呢?
或许这便是那位未来的女主能够打动梁涣的地方。
只有曾经被毫无保留地爱过,才会学会怎样去爱一个人。
梁涣终于抬起头来,和身侧的人对上视线,他不由自主地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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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有轻柔的风拂过面颊,温柔地让人醉在那双眼睛中。
可是就在他彻底沉溺下去的前一刻,冰凉的手扼在了脖颈之上。
对方口中的“你自己”是谁呢?
那并不是“他”,而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的那个人。
胸口一阵带着寒意的隐痛。
他好像看见了最温暖绚丽的春景,却是寒冰凝结的镜面映出的虚假幻象。
但是在一片荒芜的冰原上,它仍旧是最动人的景色,动人得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封存在这片冰原之上。
梁涣觉得自己的思绪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冷静过。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
他牵引着自己的脸上的每一块肌肉,一点点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个再乖巧不过的笑,“好,我听阿姊的。”
卢皎月:“……?”
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
当日晚些时候,庆和殿。
成帝看着自己面前请命的儿子,有点新奇地扬了扬眉,“你真的想领这个差事?这事可不好办,你五哥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梁涣俯首:“儿子近日跟着太子做事,深知豪强坐大,为国所忧。儿子才智浅拙,但也想替父皇、替太子解此烦扰。”
成帝低头,认真打量起了这个不甚熟悉的儿子。
许久,才缓着声:“这事要是办不好,朕可是要重罚的。”
这便是允了的意思。
梁涣郑重拜过:“若损及国事,儿子该当受罚。”
一直等到人离开,成帝不辨喜怒的神色骤然一展,他嗤的一下子笑出了声:他这些儿子里,也不全是孬种么。
但是脸上那点松快的神色只露出一瞬,就飞快地收敛了起来。
有这个胆量当然好,但是办事可不能光靠着一股胆气。就让他看看,这儿子有多大的能耐吧。
……
梁涣从庆和殿出来,抬头看了看湛湛晴空。
一碧万顷,就宛若那日静谧的湖泊。
为什么梁攸尚不愿意认下“救命之恩”?
因为他害怕,怕因为这件事被卷入漩涡、丢掉性命。
那么他就去成为对方害怕的那人,让小十怕到一辈子也不敢认下。
这么一来,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了。
*
芙蕖宫。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着骰盅揭开的那一刻。
细窄的光亮透过乌木的骰盅照到内里,随着骰盅越掀越开,那光斑也越来越大。终于,上面的阴影被完全挪开,骰子花色显露在了所有人眼前。
静谧的宫殿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第一声轻呼,旋即整个宫中都沸腾起来。
“赢了!!”
“大——!”
“殿下是大!!!”
四下都是激动的欢呼声,甚至还有小宫女激动地抱在一起,拍手庆贺。
在卢皎月对面的金六此刻眼底已经隐约带了泪。
他多年苦练,这一耳朵听声辨位的本事让他在宫内内官的赌桌上无往不利,本来用来哄主子开心也不过是换种方式,手到擒来。
——他本来以为是这样。
但是那是在遇到高平郡主以前。
这会儿他看着自己眼前花色更小的骰子,声音哽咽,“赢了、赢了!!”他终于输了!
卢皎月:“……”
虽然运气终于转好,她也挺高兴,但是这不太对吧?
第132章错认16
大理寺。
铁链声哗啦作响,监牢的大门被打开,一个形容狼狈、衣衫破败的人被从狱中带出。他衣裳上的破口显出脏污的血痂,瞧起来伤势不轻,走起路来也踉踉跄跄的。
常年在狱中和各色囚犯打交道的狱卒却没什么多余的怜悯心,动作粗暴地把人往前推着,口中还厉声训斥,“快点!别磨蹭!!”
那人被推得踉跄,却也没生恼意,反倒是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他往下努了努嘴,示意了下自己腿上又开始冒血的那大豁口,嘶了口气,说话却是语带笑意地调侃,“对不住,某这会儿腿脚实在不便。如今还能撑着走两步,若是再快了,这腿怕是要真废了,到时少不得要劳烦诸位大哥把我抬过去了。”
旁边的狱卒被这话噎住。
这人说得还真是,别说抬人了,这人要是真出了什么岔子,他们也得跟着吃挂落。这等级的要犯,可比他们金贵多了。
从狱卒的反应中感受到点微妙的类似示弱的态度,这犯人立刻顺杆子往上爬,“兄弟你我都是替人当差的,也都知道,咱们不过是混口饭吃,这上头人的大事和我们这些底下小喽啰没什么关系。我不像兄弟这般运道,能在玉京、在皇命底下混口饭吃,偏还倒霉催地赶上了眼下这档子事。谋反之事不同寻常,我听陛下命皇子亲自审理,不知这次派的哪位皇子?听说太子殿下素有贤名,对人一向宽和,若是能落在他手上……”
刚刚被噎了下狱卒听得这话,确实忍不住嗤笑,“你还真是净想美事,青天白日做什么春秋大梦?太子是何等贵人,哪有空来理你们这些谋反逆贼?”
这人被嘲讽了一番也没有生气,而是顺势摆出了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那不知是哪位皇子审理?”
先前那狱卒正待答话,却被旁边地人拐了一肘子,“你跟他废什么话啊?”
被这么提醒,那狱卒也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了,脸色变了变,一时闭紧了嘴,不再发一言。
先前出声提醒的是个年长些的狱卒,他瞥了眼这个手脚都带着镣铐的青年,没什么情绪地警告,“老实点,别多话。”
青年满脸“我听话”的表情闭了嘴,但心底却大大地“啧”了下。
遇到老手了。
这警惕心,有点太过了吧?
*
这么一路无话地到了刑堂,最引人注目的却部分那些带着陈年血渍的刑具,而是坐在刑堂正中的那个人。
刑房昏暗,更衬得那双幽碧色的眼睛宛若幽狱的厉鬼一般。
青年的脸色陡然变了。
再不见半点方才调侃狱卒的轻松自在。
梁涣自是注意到了对方那转瞬间的情绪变化,不由眯了眯眼,像是很有兴趣的问:“你认识我?”
幽幽的声音从上首飘来,青年狠狠咬了下舌尖才恢复镇定,他敛下了外露的神情,尽力平稳了语气开口,“七殿下这些年厉行新政,名声遍及朝野,如今天下何人不知?”
就是这“名声”是什么样的名就不好说了。
梁涣低低笑了一声,下一瞬却神色转厉。
那双幽碧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视过去,他沉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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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看不止吧。”
肃州都督刘安饶私藏甲胄,被人揭到御前,告发他有谋反之意。后者得知消息便畏罪自杀,罪魁祸首是死了,但这事却并不算完,这些盔甲到底是从哪里来,谋反之事又有是否还有别的同党,都要一一查明。
梁涣正是负责查这事的人。
他心知肚明,自己这些年都在玉京,就算干了什么,“名声”也都在玉京朝堂之上,刘安饶统兵在外,他的门客,上哪去对皇子这么熟悉?除非对方本来就和玉京又联系。
*
这边,卢皎月也来了大理寺。
刘安饶和先皇后是堂亲——当然,关系并不亲近——对方的谋反肯定牵扯不到已经去世多年的先皇后身上,卢皎月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更不用担心被波及而避嫌。
只是对于原身来说,先皇后和亲娘也差不多了,后者的亲属出来这种事,她于情于理都该关注一下调查进展。而且按照原主记忆里,先皇后对对方的评价,这实在不是个会造反的人。
卢皎月脑子里转着这些想法,到了大理寺,却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没想到的人——太子。
卢皎月面露意外,太子的表情也很明显地一僵。
他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道:“高平妹妹。”
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尴尬。
前几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突然传出了“高平郡主乃是凤命”的流言。当然,这种小道消息一直都有,不过都是众人私底下嚼舌根的议论,没人敢拿到台面上说,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真信。可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三人成虎,流言到了这种人尽皆知的地步,便不能等闲视之了。
在这样甚嚣尘上的流言之中,卢皎月不可能嫁人。
非皇家之人绝不敢娶她,皇子们倒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这会儿先冒头的绝对会被群起而攻之,卢皎月能名正言顺嫁的只有太子了。
但是太子不愿意。
他对这件事简直表露了十二万分的抗拒。
原因也很简单,就是这句“高平妹妹”。
对方从前都是直接叫“高平”的,这会儿这么强调“妹妹”二字,可见其心态。因为先皇后的那层关系,太子是诸位皇子中唯一把原身当成亲妹子来对待的。
在他的那套自我道德标准里,这种行为简直乱了纲常伦理。
太过难以接受,以至于这么多年下来,太子第一次那么直白地忤逆君父。
但是这么一来,卢皎月就陷入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
她要嫁只能嫁太子,但是太子坚决不娶。好在后者找成帝抗旨的时候还知道屏退左右,不然卢皎月这会儿面临的流言蜚语可不是“凤命”这么简单又偏向正面的形容了。
不过这种“嫁不了”的状态也正和卢皎月的意,她对在这个小世界发展一段新感情没什么兴趣,这会儿也自然而然顺着太子的称呼见礼道:“高平见过兄长。”
这一声“兄长”让太子的神情一下子软化了下来。
但再一转念,他面上又显出忧色:如今流言沸腾至此,高平的婚事可怎么办?
父皇糊涂啊!
这些事实在不好当着高平的面提起,太子勉力压下那些思绪,对着卢皎月笑了笑,“高平此遭是为了刘安饶事来?”
卢皎月点点头,“确是如此,打扰兄长了。”
刘安饶谋反一案,按成帝的命令是“太子主理,老七协办”。但储君事务繁多,只负责统摄大局,具体查案的事其实是梁涣在办,所以卢皎月先前见到太子才这么惊讶。
*
另一边,刑堂。
太子到来的事第一时间禀报到了梁涣这里,梁涣不自觉地拧了拧眉,用词谦恭,但语气极其冷淡地开口,“你去回禀太子,说‘容太子见谅,涣正在讯问要犯,一时脱不开身,等问讯结果出来,涣必亲去东宫奏报’。”
盼喜领命而去,简直是迫不及待地从这阴森森的刑堂走出去。
但是还没走出几步,就看到有随从急急赶过来。
盼喜面露疑惑,“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对方喘着气快速道了句话,盼喜听罢一愣,也是忙不迭地回身折返。
那边,梁涣刚刚走到那犯人身边,还没来得及问呢,就看见折返回来的盼喜。
他露出了些许冷淡不耐的神色,但还未及开口,就听对方道:“禀殿下,高平郡主过来了!”
梁涣一怔:“阿姊?”
这微微出神间,那个一直跪在原地的囚犯却有了动作。
一点凌厉的寒芒自余光中闪过,梁涣自从开府在外,这些年遇到的刺杀不知凡几,对于这些利器再熟悉不过,他条件反射地一脚踹过去。
但是几乎是动作的下一瞬,梁涣就意识到不对。
对方这动作的方向,并不是想刺杀他,而是想自尽。
思绪念转,他已经踏了出去,一把拽住对方的腕上的镣铐将人扯过来,劈手夺过对方已经横在颈侧的铁片,顺道给人卸了手腕。
这一切发生不过转瞬之间的功夫,一直等梁涣将那枚染血的铁片扔到地上,“当啷”的一道声响后,因为这猝不及防的变故陷入凝滞的刑房才重又有了动静:一时之间,按犯人的上去按住犯人,护卫主子的过来护卫主子,两边人都被团团围住,梁涣和那囚犯之间被隔出了泾渭分明的分界。
反倒是过来禀报的盼喜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时懵在原地,成了泾渭分明两线中的一叶孤舟。
盼喜:???
他这点迷惑只维持了瞬许,抬眼就看见那边的梁涣。
后者没什么表情的盯着手心的伤口,五指开合着虚握了两下,殷红的鲜血顺着掌心的纹路流淌下来,汇成血珠滴到地上。
幽碧的眸子倒映着汩汩而流的血液,再加上那毫无表情的脸……
盼喜只觉得一股悚然之意攀上了脊背,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第133章错认17
盼喜到底侍奉了梁涣这么多年,那点莫名生出的恐惧只维持了极短的一段时间,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尖着声急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拿药?!没看见殿下伤着了吗?”
他这一嗓子反倒是缓下这刑堂内骤然紧绷的氛围,立刻就有人应声,忙不迭地起身跑去拿药。拥簇在梁涣周围的护卫也终于回神,纷纷俯身请罪,“属下护卫不力,还请殿下责罚。”
梁涣没理这茬,反倒是抬眼瞥向正去找伤药的那人,淡着声吩咐,“不用拿药,去打盆水来。”
这命令颇为奇怪,但被吩咐的人不敢质疑,只是领命应是。
倒是盼喜意识到什么,但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梁涣已经越过他,向那边的被摁住的囚犯走去。
刑堂的狱卒应对犯人的自戕经验丰富,把人牢牢摁住的同时也不忘堵上他的嘴巴,免得对方咬舌自尽。不过那人好像也知道自己没有再次动手的机会,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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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伏在地上,连挣扎的呜咽声都没有。
梁涣目光在对方身上定了一会儿,却被刻意避开了眼神接触。
这人对他或许不仅仅是“知道”那么简单。
他眯了眯眼,“带下去吧,别让人死了。”
对方嘴里恐怕能被问出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狱卒连忙领命,把人带了下去。
梁涣蹲身.下去,用帕子包着左手捏起了那块染血的铁片,盯着看了一阵,抬手递给了身侧之人,“查清楚,他怎么把这东西带进来的。”
旁边的小吏不敢怠慢,绷着表情把那铁片接过来,声音发紧道:“属下遵命。”
囚犯身上藏了这么要命的东西他们却没发现,这是天大的疏漏。
不赶紧将功补过,等着被问罪吗?!
梁涣点了下头,“去查吧。”
这安排的功夫,一开始想要拿伤药的那人已经照着梁涣的吩咐打了水回来,颇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盼喜禁不住开口相劝:“殿下……”
结果梁涣一个眼神瞥过去,他就讷讷止声。
梁涣稍微加了点力气攥了攥从方才起一直握拳的右掌,伤口在压力的作用下已经渐渐止住了血,梁涣略微感受了一下,确认没有温热液体再从掌心溢出,他才抬手过去,吩咐:“倒水。”
端水那人闻言一愣。
倒水?
但是殿下手上的伤……
端水之人久久未动,一直到梁涣面带不耐地又催促了一遍,对方才终于满脸不确定又胆战心惊地将水往梁涣的伤手上倒过去。
水流冲开黏附在肌肤上的血渍,又有部分顺着划开的伤口浸泡到内里的血肉,带来阵阵刺痛。梁涣却像是没有痛觉一样,表情平静地注视着流水淌下,从鲜血的殷红变作了淡淡的粉色,最后恢复了无色清澈……梁涣这才拿开了手,顺势甩干了手背上的水渍。
去见阿姊,当然要干干净净的。
*
太子是个极为认真又勤勉的人。
他身为储君,身上事务繁多、没法事事躬亲,但是也必定详细了解自己所领差事的事情进展,没有丝毫怠惰之态。刘安饶谋反一事虽非他亲自在查,但是对调查进展却了解得很详细,这会儿和卢皎月说起来也不显得局促。
故而梁涣过来的时候,正看见两个人相谈甚欢。
他脚步不由一顿。
他知道“凤命”的流言,也知道那说法发酵到如今已经不单单是流言这么简单。从成帝默许的态度来看,高平郡主是未来的太子妃这件事早就板上钉钉,只差一道明旨了。
早就知道是如此,但是看见眼前这一幕,他依旧觉得刺眼。
掌心的刺痛唤回了神智,梁涣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用力,崩裂了手上的伤口,他勾了勾手,握住了先前塞在袖中的帕子,这才继续往前。
外面侍立的东宫宫人这会儿也看见了梁涣,忙行礼,“奴见过七殿下。”
这动静引得里面的两人循声看过来,梁涣顺势见礼,“弟弟见过太子兄长。”
再对着卢皎月,他表情不自觉地就软和了下来,“阿姊。”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实在太明显,太子就是想无视都困难。
他倒是不在意这事,反倒还对着卢皎月调侃,“我同七弟说了多少遍,兄弟之间不必那么见外,他都没听进去,也就对着你,他才肯开口叫声‘阿姊’。”
卢皎月当然替梁涣打圆场,“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七弟敬之爱之,自然不肯稍有怠慢。”
太子笑,“瞧你这护着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你嫡亲弟弟呢。”
卢皎月莞尔,“他叫我一声阿姊,我当然护着他。”
那边两人宛若家常的说笑,梁涣的掌心攥得越发紧了。
只是“阿姊”么……
细微的黏腻感在手心蔓延开,不是汗,而是漫开的血。
太子尚未察觉异样,见梁涣已经走到了跟前,他也就顺势开口问:“七弟这边,可有什么新的进展?”
卢皎月本来就是来问刘安饶一案的,这会儿太子开口问,她也将目光落到梁涣身上。
但是视线刚刚落过去,就察觉出点异样。
她的目光忍不住往下挪,看着梁涣刚刚走过来时经过的路,一滴深色的液滴在石砖的地面上分外显眼。
卢皎月不由地拧了拧眉。
血?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压下。
应该不会。
虽说这么想着,但她打量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往梁涣身上落。
梁涣却没露什么异样,他神色自然地回答着太子的问题,“弟弟怀疑这件事和朝中人有牵扯,我方才提审了刘安饶的门客……”
……
太子没留多久,等到梁涣将当前的调查结果交代完,就告辞离开了。
成帝有意培养儿子,他手上的诸事繁杂,能亲自过来大理寺一趟,已经是谋反兹事体大,需得亲自露面以示重视了。
卢皎月没和太子一同离开。
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这会儿盯着梁涣回忆着对方刚才举动中的异样,半晌拧眉,“手伸出来。”
梁涣微怔,但是很快就答,“方才提审囚犯的时候不小心受了点小伤,不碍事的,阿姊不必放在心上。”
卢皎月的神情却没有放松,坚持道:“给我看看。”
梁涣想要拒绝,可最后还是抵不住卢皎月的要求,略有些磨蹭地伸出了手。
他手攥着拳,掌心里那块止血的帕子已经被浸了半透,卢皎月还没有看见伤口,看着这清晰就已经知道这绝不是对方口中是点小伤的程度。
“你的手不想要了吗?!”她厉声斥了这么一句,又转头对一边盼喜吩咐,“快去请医。”
盼喜心底早就悬着这事呢,这会儿自是忙不迭地应声,抬脚就往外跑去。
卢皎月也没闲着。
因为前两个小世界的缘故,她对外伤的紧急处理这方面还算有经验,一边拉着梁涣在旁坐了,一边语速飞快地对着堂内的随侍吩咐下去。
……
梁涣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话了。
他垂眼看着对方为他忙忙碌碌,看着那人一点点用盐水泡软血痂,动作极为轻柔地揭开黏在伤处的帕子,小心得都透露出些珍视的意味。
看得越多想要的越多。
梁涣觉得自己最好不要再继续看下去了,但是视线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没法挪开。
那双柔软又白皙的手停留在血淋淋的狰狞伤口侧,轻轻碰触又离开。
梁涣知道这碰触不含有任何特殊含义,但是那时不时落下来的、指腹柔软的触感仍旧让他心底微颤,想要对方多停留一会儿。
梁涣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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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想着,突然被捏了捏指.尖。
他愣住了。
手指最末端的那一小截被对方捏在两指中间,轻轻揉搓按压着,这是一个与掌心伤口全无关系,一种过于亲近甚至透着某种暧昩意味的小动作。
对方轻声问:“有感觉吗?”
梁涣:“……”有。
肌肤碰触的感觉顺着手指的末端传入大脑,在后颈激起一阵颤栗。
但梁涣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要是果真如实将自己的感触说出来,那才是无礼又冒犯。
梁涣久久没有回答,卢皎月的表情忍不住凝重下去。
该不会伤到神经了吧?
她又问:“手指还能动吗?”
梁涣这次总算反应过来。
他低低地答应了一声,微微屈了屈指节以行动作为回应,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手指屈伸的时候,正碰到了对方的手心。一触即离,只在指尖残留了些许柔软的暖意。
卢皎月倒是没注意到这点小动作,见梁涣的手还能动,不由地松了口气,“还好,没伤着筋,一会儿让大夫来看看。”
卢皎月重新低下了头处理伤处,但梁涣的情绪却没办法那么快地平静。
或许是对方刚才轻捏指.尖的动作透露出了亲近,也或许是他偷偷碰触掌心却未被察觉的情形放纵了某种默允一般的许可,渐渐的,他的视线不再只停留在那纤长的手指上,而是顺着手臂往上,又越过肩颈,定格在那张带着关切与忧色的面庞上。
盼喜带着大夫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自家主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高平郡主看。
盼喜努力克制,但还是忍不住发出一点低低的嘶气声。
他知道自家殿下和高平郡主关系亲近,但怎么也不能是这个亲近法啊!
——这位可是未来的太子妃!
第134章错认18
邝王府。
三皇子眉头紧锁,面露郁色。
“……竟是落在老七手上。”
谋反这么大的事,要是搁在以往,若是成帝下令,太子必定是亲自调查,绝不假他人之手。如今却全然交到了七皇子手上,足可见太子对后者的信任和倚重。
他忍不住冷嗤了一声,低道:“他也不怕养虎为患。”
那可不是个给口肉吃就应声的彘犬,任他养利了爪牙,将来有太子的好果子吃。
可那都是将来,如今这些爪牙可是对着他的。
思及此处,三皇子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
一旁的幕僚见此情形,不由开口劝慰,“殿下放心,吴子酉知道该如何做。”
……
吴子酉确实知道。
梁涣看着狱中那具已然气绝多时的尸首,脸色难看。
旁边的狱卒小吏早就跪了一地,神色惶恐地请罪,梁涣这些面孔一张张地扫过去,表情越发冷了。
这人早就显露寻死之意,倘若有心,不至于看不住。最起码不会让人死得这么轻易。
有人把手插.进了大理寺里了。
*
稍晚些时候,东山居士府上。
坐上的老者看着手里的临帖,笑了下,“字形精进了不少,不过你这临的是高平郡主的摹本吧?”
梁涣点头,“原帖在阿姊手上,涣不想夺人所好,所以向阿姊求了她的摹本。”
东山居士失笑。
他哪里是“不想夺人所好”?分明是不想临别人的字。
不过他让对方临帖也只是为了打磨心性,而非为了成什么书法大家,倒也不介意对方临谁的帖,只是盯着看了一会儿,点评道:“这字有点躁了。”
梁涣愣了一下,躬身:“弟子近来俗务缠身,确实久未静养心性。辜负先生教导,弟子实在惭愧。”
东山居士缓缓摇了摇头,“心性并非得静养,人食五谷杂粮、怎可能不涉俗事?真要到了不染凡物的境界,那得是仙人了。闹市中显静谧难得,诸事烦扰才是最磨炼心性之时……”
……
东山居士毕竟年岁大了,他这些年不开讲学,除却闭门整理所著之外,也确实是精力不济。就如这会儿,他才说了没几句话,面上就露出了疲色。
梁涣也适时开口提出告辞,“弟子不打扰先生休息了。”
东山居士放在膝上的手轻轻抬了两下,是示意人“去罢”的意思。
梁涣深深作揖,躬身退去。
看着人离开的背影,东山居士倒是笑了一下。
他最后还是收下了这个弟子。
有人在旁殷殷关切、时时照拂,便是遇到了什么事,也能把他拉回正途上。
*
吴子酉是刘安饶谋反一案的要犯,他无故死于狱中,这事本已经够麻烦了,但这似乎只是一个开始。
只堪堪隔了两日,例行的大朝会上。
东宫长史上奏,自陈罪过,将太子与刘安饶暗通的信件尽皆呈于御前,众目睽睽之下,触柱而亡。
血溅了满朝公卿一身,死无对证。
不,证据也是有的,那些正握在成帝手里的暗通信件……
本来只是走流程的早朝朝会出了这么大的事,还睡眼惺忪的诸位大臣们一下子都惊醒了,但却没人敢说话。
这可是太子谋逆!
谋反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要案,再放在皇嗣、太子身上,那就成了要命。
就在朝上诸公都死死地闭紧嘴巴,生怕自己喘气声大了点儿就引起皇帝的注意,可就在这个时候,却听人群中传来一声断然厉喝,“太子谋反!”
反应之速、说话之急,甚至赶在太子为自己辩白之前。
大臣们:!!!
诸位公卿只觉得心跳骤停,他们却不敢大幅度转头,只使劲转着眼珠,拿余光瞥着正大步往前、越众而出的那个人。
原来是五皇子……
那没事了。
毕竟众所周知,这位没有脑子。
梁攸业可不知朝上诸公在心底对他的锐评,他几步踏出来,往正请罪的太子旁边一跪,“咣当”地一声磕了个响头,紧接着开始了自己慷慨激昂地陈词,“父皇多年来对太子一片拳拳慈父之心,一应琐事无不关照,便是偶有责罚,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如此深恩,太子却不能领会父皇苦心,以致心怀怨恨,如今更是行此悖逆之事!谋反大罪,罪不容赦,还请父皇圣裁,明正典刑、以威慑后来之人!”
成帝:“……”
帝王本能,他方才有一瞬间确实动了真怒,但是听完梁攸业这一番气势磅礴的“真情剖白”,他一下子冷静下来。
要是真心实意地信了,真落得跟老五落得一个智商水平了。
他往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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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一眼,看着仍旧跪地的五儿子,不由打从心底里生出点“以此为鉴,可以明理”的感慨。
成帝又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对着太子开口,“你有什么要说的?”
太子伏地叩首,“父皇教导爱护之意,儿时刻铭记于心,万不会行此悖逆之事,还望父皇明察。”
三皇子邝王见此情形,脸色微沉。
他听见成帝让太子开口,就知道这事恐怕不会那么顺利了。
邝王在心底暗骂一句“老五那个蠢货!”,但到底越众而出,也一同跪于太子身旁,“父皇圣明,兄长一向敦厚纯孝,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请父皇明察。”
正想往前的梁涣顿了一下,他深深看了一眼跪地的邝王,抬头又和太子平素交好的臣子对上了视线。
梁涣微不可查地摇了下头,示意这些人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是上前一步,也是求情“太子殿下从来恪尽职守,唯恐辜负君父期望,一片赤子之心日月可鉴,绝不会为此悖逆之事,请父皇明察。”
有这么两个皇子带头,其余的诸位皇子也纷纷站了出来,一同叩请:“请父皇明察!”
在列诸位臣子见此状况,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但很快就有人做出了反应,也不知是谁领头,也随皇子们一同跪下,叩首恳请道:“请陛下明察。”
人总是有追随的先行者的本能,其余人见此情形,像是终于找到了行动的指南,纷纷效仿。跪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还在朝堂上站着的,居然只剩下太子这边的亲近臣子。
这些人因为刚才梁涣的示意,心底多了几分警戒,现如今见此情形,简直悚然而惊:谋反本是大逆不道之事,如今满朝公卿并诸位皇子,却一同跪地叩请,为太子求情。这让皇帝怎么想?!还是已经渐渐年迈的皇帝和正值盛年的太子。
好在成帝还没有年老昏聩到那个地步,又有刚才梁攸业那神来一笔的提醒,他这会儿还算得上冷静。
目光在殿内环视一圈,开口道:“既然众卿如此恳求,那便去查个明白吧。”
又低头:“邝王、老七,这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邝王脸色微僵。
谁不知道老七是太子的人?
成帝这命令,和让太子自证清白有什么区别?
他使劲咬了咬牙,但也只能叩首领命,和梁涣一同应声道:“儿遵旨。”
*
早朝这件事掀起了轩然大波,几乎是刚刚下了朝,东宫的属吏就急匆匆地跑来芙蕖宫,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卢皎月。
但是再怎么原原本本,消息从朝上传到东宫再被送到芙蕖宫,等到了卢皎月这边信息已经损失了大半。再加上东宫属吏的对自身情况的担心,落到卢皎月耳中的话已经成了“太子被告谋反,陛下下旨调查”的这种带有严重负面倾向的内容。
毫无预兆地听到这么个爆炸性的大新闻,连带着卢皎月都懵了一下。
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事情还不至于恶劣至此。
不要小看一个开国皇帝对皇宫的控制力,要是成帝真的信了“太子谋反”,这些属吏连东宫都出不了。
想通这一点,卢皎月立刻起身,对旁边的人吩咐,“准备一下,我去面圣。”
身旁之人却没有动弹。
卢皎月:“紫绛?”
紫绛在原地僵了半天,竟是扑通一声跪下了,“殿下三思!奴婢知道郡主和太子殿下关系亲近,但、但……这可是谋反啊!”
谋反是何等祸事?!避开都还来不及,郡主何苦牵扯进去?
东宫那位属吏见此情形,咣咣地磕起了头,鲜血顷刻而下,和着眼泪淌了满脸,“郡主知道太子为人!太子纯孝,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这必定是他人诬陷!求求郡主、看在这么多年情谊的份上,救救太子!!”
紫绛:“郡主!!”
这可是要命的大事,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东宫属吏:“求郡主救救太子!!”
调子一个比一个高,嗓门也一个赛一个的大,吵得卢皎月脑壳疼。
她沉下了声,“行了,先停.下。”
这一声过后,两人倒是真停了,不过流泪的流泪、淌血的淌血,情状堪称凄惨。
卢皎月:“……”
她先是对着那个东宫属吏,“你既然知晓此事非太子所为,又何必这么着急?难不成觉得陛下昏庸,会是非不分吗?”
那属吏当然不敢应下这话,被问得讷讷无言,半晌没法出一声。
卢皎月接着沉声:“你既然觉得你家主子为人陷害,那这会儿就应该去寻线索,以证你家主子的清白,而不是在这里跟我哭。”
对方找她求助倒也不能说是错,但是前因后果都没打听明白,上来就一句“谋反”。这让她怎么帮?难不成还真去成帝面前哭去?这是哭能解决的问题吗?!
卢皎月沉着声说完了,再转头对着自己人,语气倒是温和了许多。
她一边把人扶起来,一边温着声:“我知道你担心我。放心,我有分寸。”
紫绛:“……”
搅和进谋反之事,这叫什么分寸?!
就算紫绛再有话说,也拗不过卢皎月的意思,终究还是跟着人到了庆和殿外。
大老远的就看见成帝的亲信大宦官李枞安在殿外候着,不住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待卢皎月稍微走近了一点,他立刻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郡主您可算过来了。”
卢皎月:“……”
她怀疑那属吏是被故意放到芙蕖宫来的了。
……看起来她要是不管这事,才要在成帝面前吃挂落。
第135章错认19
成帝并没有掩饰自己在等卢皎月。
这会儿见人来了,直接往旁边指了下,“你去看看吧。”
他指的那桌上,放了一沓书信,最上面几份是拆开了展开放在一边,下面都是未拆封的。
卢皎月还不明所以,成帝又接着道:“信很多,你慢慢看……李枞安,给高平郡主看座。”
成帝都这么说了,卢皎月再满腔困惑也只能低头应是。
不过她刚刚坐下看了几行字,就脸色微变。
是太子私通刘安饶的信件,那个东宫属吏没说清楚的前因后果,这下子可再清楚不过了。
卢皎月忍不住抬头看了成帝一眼,后者已经开始批阅奏章
注意卢皎月的视线,他抬头看过来一眼,倒是一副态度平静的样子,“你先看,看完了一块儿跟朕说说。”
卢皎月:“……是。”
信确实是厚厚的一沓,但是卢皎月这会儿也不需要逐字品鉴,一目十行扫过去,只提取里面的关键信息,倒是看得很快。
也就半刻多钟,卢皎月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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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搁了笔看过来,“怎么样?这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卢皎月如实回答:“都是些太子对陛下训斥的怨愤之情,还有些欲谋尊位的大不敬之言。”
旁边的李枞安眼皮子一跳。
他还以为这位主子多少会帮忙描补一下呢?没想到居然这么实诚。
成帝却没露什么情绪,只是语气淡淡地:“高平是如何想的?”
李枞安连忙使了个眼色过来:陛下这又是等人,又是让别人看信的,替太子开脱的意思可太明显了,这位殿下可别捋了虎须。
这倒是多虑了,卢皎月又不傻,成帝这可不是给太子论罪的态度。
她开口;“写信之人对宫闱内事很是熟悉。”
李枞安还不解,又听卢皎月补充,“太子何日、因何遭了陛下的训斥,信上都如实记下。”
以太子那纯孝宽厚的性子,这信上写的东西,恐怕他本人都记不了那么清楚。
成帝还没做出什么反应,旁边的内侍宫人却更先一步反应过来,以李枞安为首呼啦啦跪了一地,眼泪说来就来,“陛下明鉴,奴等绝不敢为此大逆不道之事!”
卢皎月;啊这……
她其实并不是指这些宫人。
成帝:“……”
他摆摆手示意所有人起来,于是李大总管的眼泪又在一眨眼的功夫中收回去了。
卢皎月:“……”
果然,不管哪个小世界,能混到御前的宦官都有点不秘传的个人绝活。
不等卢皎月平复好情绪,重新组织语言,成帝已经点头应道:“朕知道了。”
他顿了下,又道:“朕已经命邝王和老七一块儿查这案子了,如今看来,倒是不那么妥当。不过皇命已下,总不好收回,你和太子一向交好,朕再给你个口谕,让你去同查这事,倒不必和他们同路,高平你看如何?”
卢皎月:“……”
如何?她难道还能抗旨不遵不成?
她低头称是,“高平领命。”
对宫闱内事了解那么清楚的,除了成帝身边宫人,还有皇子。
成帝明显听懂了这意思,但是还是半点犹豫都没有地去查。
他再怎么训斥处罚太子,别的儿子加起来都没有太子一个来得重要。
*
卢皎月从庆和殿出来,本来想去找梁涣的。
太子之事是和刘安饶谋反案牵扯在一起的,对于后一件事的始末,梁涣作为最开始接手调查的人,应当最清楚不过。
但是她人都出宫了,却临时改了主意。
梁涣刚刚接下成帝的调查命令,这会儿应当是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她还是别去添乱了。不如等对方理出个头绪来,她直接去问结果。
紫绛没有跟着进庆和殿,不知道成帝那道口谕,心底不由忐忑。
虽说自家殿下面圣之后并不像受到什么斥责的样子,但是这一副接着掺和到这件事的态度还是让人深感不安。
现下见人似乎终于有了改主意的趋势,紫绛忙不迭地确认,“殿下,咱们既然不去七皇子府上,那就先回宫?”
卢皎月思索了一下,摇头,“不,不回去。去枕中斋。”
紫绛一愣。
枕中斋?
那不是十殿下的画斋吗?
郡主去那干什么?
*
枕中斋。
一幅花开妍丽的牡丹图前,站了一位相貌昳丽的青年。
青年姿态随意地负手一立,便是修竹之姿、萧萧肃肃,凛然的姿态让那昳丽的相貌都带上几分不染俗物的脱尘之感,在这人间富贵的牡丹图的反衬这更显气度超然。
不过这会儿匆匆忙忙跑上来的小童却对这可堪如画的场景没什么感触,开口就打破静谧,“殿下,有客人来了。”
梁攸尚:“……”
他是刚才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才端起来,没想到过来的是自己人,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这么想着,梁攸尚挺直的脊背霎时塌下去,什么傲然修竹、松下之风的气度全没了,然懒懒散散地往椅子上一坐,长腿一抬,簇新的云纹靴子就搭在前头桌上。袖子随着他的动作往手肘上落了一截,露出了手心里几枚雕得精致的金叶子。
梁攸尚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金叶子,另一只手则是顺势捞了茶盏,吹了两下上头的热气,小心试探地呷了半口,这才慢悠悠地问,“说罢,哪位客人?”
小童:“高平郡主。”
“噗!咳咳咳!!!……嗷——砰!”
那半口水结结实实呛在嗓子眼里,梁攸尚手一哆嗦,紧接着又被热茶泼了一身,然而惨叫刚发出一半,因为腿架在桌子上又挣扎起身的动作、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下。
梁攸尚:“……”
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地,只觉得那尾椎骨直冲天灵盖的疼,让他嚎都嚎不出来了。
话虽如此,他原地缓了一会儿,还是挣扎着起身,对那小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我过去?”
他多大脸啊?敢让这位等着。
对方当年可是让皇帝把一部尚书赶出来专门接见。
小童却没有动弹,看着梁攸尚,面带犹豫,“殿下,您不换身衣服吗?”
梁攸尚没好气:“换什么换?哪有时间换?!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就不能早点告诉我?你要是一进来就直接说……”
梁攸尚絮絮叨叨地数落,目光却顺着小童的犹疑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裆上。
梁攸尚:“……”
“…………嘶!”
他说怎么烫得这么疼啊!!!
*
被茶水打湿的地方实在太不雅观,虽说心里十万火急,但梁攸尚到底还是换了衣服才姗姗来迟地到了画斋的客堂。
他走路姿.势稍显别扭地上前,“对不住,遇到一些杂事,让郡主久等了。”
“殿下客气了。”卢皎月答了一句,又往旁边示意,“殿下坐。”
梁攸尚:“……”
想想自己这会儿前后都疼的屁.股,他默然良久,终是开口:“我还是站着吧。”
卢皎月有点儿奇怪,但也没深究,开门见山道:“今日早朝上的事,想必十殿下也知道了。”
梁攸尚一愣,面露困惑:“什么事?”
卢皎月抬眼看他。
梁攸尚:“……”
他在原地僵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道:“郡主是说太子的事?”
他这么说着,扶着几案,尽量不着力地让自己屁.股着力地坐在了卢皎月对面。
枕中斋的布置都很风雅,这间客堂更是仿照先代布置,里面设得并非高桌高椅,而是矮几和跪榻。本来一站一坐没什么,但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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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看着对面高平郡主直身正坐跪在他的对面,梁攸尚觉得自己要折寿。
等梁攸尚小心谨慎地避开伤处坐了,这才松了半口气。
至于说另外半口……
他默然良久,还是给自己找补:“早朝之后,有官员来枕中斋拿画,我听他们提起一点。”
看着对面人轻轻颔首,也不知道信没信,梁攸尚的心又提了半边。
他觉得自己这“醉心书画、不理政事”的形象很稳固啊?连成帝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对方到底从哪看出来的?
卢皎月:“我这次是为了此事过来的。”
梁攸尚:?
这里头有他什么事啊?
他不由开口:“郡主的意思是?”
卢皎月:“东宫长史呈送御前的、太子私通刘安饶的信件,用的纸是枕中斋的纸。青檀纸带异香、桃花纸晕粉泽、还有笺上的云纹……十殿下送来芙蕖宫的纸很有巧思,我都很喜欢。”
梁攸尚:“……”
什么叫弄巧成拙?这就叫弄巧成拙!
卢皎月又笑了笑:“这些东西,我猜殿下没有给东宫送?”
皇子府邸之间的赠礼,单单送纸就太廉价了,梁攸尚为了立自己的醉心书画人设,送的应该都是名家字帖画作。
梁攸尚:“……”
他压下那微变的脸色,扬声强笑道:“确实如此。那贼人想要陷害太子,却不想竟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真是的天道昭彰、报应不爽。”
他顿了下,对外扬声:“丹童、丹童,快来!把斋里的账簿拿……”
卢皎月抬了抬手,拦住他的动作,摇头道:“不必。”
那个被唤作丹童的小童子却已经进来了,见此情形,不由请示,“殿下?”
梁攸尚摆手,“听郡主的,你先下去吧。”
虽说如此,等人走后,他却同样疑惑,“郡主做什么拦着我?这事实在令人痛恶。我倒要看看,有谁竟敢用我斋里的纸,行如此龌龊之事!!”
他说着说着,声调不自觉拔高,语气激动起来。
这激愤情绪倒是真心实意了。
卢皎月:“是要看账簿,但不是这份账簿。”
梁攸尚那义愤填膺的表情僵在了脸上,“郡主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这份账簿那份账簿的?哈哈。”
话末还干笑了两声,像是想缓解气氛,不过似乎没什么效果。
卢皎月倒是不介意,她对着对面笑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太子私通刘安饶的信件,用的是枕中斋的纸。”你说这里面谁的嫌疑最大?
“拿账簿”和“被拿下”,选一个吧。
梁攸尚:“……”
他只想给眼前的姑奶奶磕一个!
第136章错认20
早朝上之事,事关太子,高平郡主定不会袖手旁观。
梁涣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回府略微整理了一下,立刻就带着刘安饶一案的证物去了芙蕖宫。
理所当然地扑了个空。
芙蕖宫的人对梁涣也不陌生,见到是他后便先将人迎了进来。
金六解释:“先前东宫来人,郡主听了消息就去庆和殿求见陛下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梁涣应了一声,又问:“郡主什么时候去的?”
金六报了个时辰,梁涣愣了下。
那会儿早朝才刚散,太子应当还没回东宫,东宫的人多半也是捕风捉影听到些消息,匆匆赶过来慌乱求助。那种情形下,说些什么不难想象。情况未明,还是谋反这等大事,阿姊却愿意为东宫奔走。
梁涣抿了抿唇,压下神色里的那点僵硬。
倒是金六,说完时辰后却忍不住喃喃,“按说这个时辰了,郡主也该回来了。莫不是去了东宫?”
梁涣闻言,眉头不由拧起,“东宫?”
太子御下一向宽仁有余、威严不足,这会儿的东宫还不知道是怎么个鸡飞狗跳呢,实在不适合过去。
*
梁涣料想的不错,这会东宫确实乱成一团。
太子自己还没从早朝上的事里缓过劲儿来,回宫又要安抚满宫上下的情绪。
东宫班底齐聚一堂,整个宫殿却像是早市一般闹哄哄的。
有人喝骂:“姚南静竖子小人!殿下对他如此厚遇,他却反过来诬陷殿下,如此吃里扒外的小人,果真是猪狗不如!”
“狼心狗肺之徒,触柱真是便宜他了,合该千刀万剐!”
“那小儿若还活着,某一定替殿下杀之而后快!”
“……”
“…………”
骂的人嗓音激昂高亢,硬生生地把几个想要讨论解决之法的僚佐的声音压过去了。
太子一开始还有心安抚,但几次开口都被把声音盖了过去,也失了宽慰的心态,索性坐在上首,任由这些人吵嚷去了。在一阵几乎要掀翻屋顶的群情鼎沸之后,终于有人注意到敛眉不语、久久未发一言的太子。一个两个渐渐止了声,这间议事的偏殿终于安静了下来。
那些个脸红脖子粗的没了动静,一直安静端坐的人才有机会发言。
一个面容老成的文士上前,“禀太子,臣以为,如今之计是先查清楚那姚南静平素常去何处、与何人有所交际、又与什么人最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