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安慰自己,“一切还没发生,不怕,不怕。”她忘不了上辈子经受的那些磋磨,以及对叶思纤深入骨髓的恐惧。“妈妈,这个姐姐的衣服好漂亮啊!你让她脱下来好吗?我想要。”叶思纤抱着的小女孩,挂着甜美的笑容说着天真的话,大有不得到就誓不罢休的架势。徐洛秋看小女孩这样霸道,当即不干。“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霸道呀?你这当妈的怎么也不管一管。非亲非故,凭啥脱下来给你穿?”白珍珠抖得更厉害,上辈子叶珍珍强抢她的东西犹在眼前,如历史重演,她怎么也冲不开命运的枷锁。“这位大姐,您先别生气,您女儿这衣服多少钱?我买下来!”叶思纤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于白珍珠而言,不亚于魔鬼发言。她后妈人前温温柔柔,人后疯狂折磨她,她那些亲人视而不见,她受尽折磨。“你要买?两百块钱!”叶思纤看了眼白珍珠穿的裙子,咬咬牙,“行,我买。”随后从碎花小布包里取出两百块,递给徐洛秋。徐洛秋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她就随口说个数,这女人价都不还,还有这种大冤种?这衣服就是普普通通棉布料,二弟妹就在上面绣了几朵花儿,竟然能卖出这么高价。那以后让二弟妹给她闺女多做几身,她到时候拿出来卖,岂不是能赚更多。白珍珠瑟瑟发抖,内心悲凉,亲妈也是个不靠谱的,为了钱,就这么把她的裙子卖了,不,卖的不是裙子,是她的尊严。徐洛秋上手要脱白珍珠的连衣裙,“珍珠,快脱下来,妈再给你买新的。”白珍珠紧紧抱着双臂,最后还是没拗过她,身上包裹着她长袖花衬衣,刚好遮住大腿。“珍珍,咱回去洗洗再穿,有跳蚤!”叶思纤轻蔑的眼神扫向徐洛秋母女,心里更是瞧不起这两个乡下人。白珍珠现在被气的也不抖了,她算是知道了,总想着依靠别人远不如靠自己,在钱面前,亲妈都不靠谱。在钱面前,亲妈竟然让十岁的女儿在大庭广众下换衣服。“正好过两天妈要回趟娘家,正好给你几个舅舅家称几斤肉。”徐洛秋丝毫没察觉女儿的不满,她在自说自话。也正是因为这一天,白珍珠的命运彻底和前世不一样了。白珍珠突然间不怕了,也没有必要怕。活了几十岁的人,也该看开了。白南风远不知道,自他离去后又发生这一桩子事儿。他骑车匆匆赶到镇上的市场,此时商贩摊位上已经摆好商品。不过产品并不丰富,卖农具和吃食的偏多。找到卖种子的摊位,他随机拿了十来包菜种,摊主用草纸包了一包散装种子给他做添头。摊主也不知道这些散装种子是什么品种,这是别人收上来卖给他的,据说是药材种子。不过他也不认识,这些散装种子品类都掺杂到一起,有买种子多的顾客,他就抓一把做添头。白南风买这些种子总共花了五块钱,也没讨价还价,装布袋里就找早点摊位吃饭。早点摊上有两个桌子,八条凳子,一桌已经全满,一桌只剩一个位置。白南风在空位坐下,桌上其余三人在小声交谈,看来是熟人。他要了一大碗豆腐脑,半斤油条,豆腐脑上浇上辣椒油,陈醋,香的让人口水直流。三人中一个戴眼镜的平头男,仔细打量他一番,“兄弟,在哪高就?”白南风头都没抬,大口呼噜豆腐脑儿,“药平砖窑厂。”三人明显松一口气,没再理会他,继续交谈。白南风是咋晒太阳都不会黑的人,今天又穿了一件的确良黑色短袖衬衣,斯斯文文,让人心生好感。白南风拿起油条糖饼子,刚要啃,不经意间听到那几人说的话,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他小口咬糖饼子,慢慢咀嚼着,侧耳偷听几人谈话,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今儿个还真是巧了,他随便找个摊子吃饭,就听到这些腌臜事儿。不知道这几人是有恃无恐还是缺心眼儿,在这么热闹的地方商量这种恶心事儿。桌上三人吃完,拿兜里手绢擦擦嘴,眼睛朝周围扫了扫,分头离开。桌上只剩下白南风,此刻他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他低头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五点半,还有两个小时就开始交粮,到底该不该管,他心里也没有头绪。没再多想,白南风没吃完就起身离开。他继续逛市场,看到有人卖褪的毛老母鸡,他也没多做停留。走到一个卖布料的地摊,摊主是个老太太,一堆布在中间堆着,白南风随便翻了翻。老太太上前和他搭讪,“卖完这些我就不出摊了,你可以挑一挑,现在布贱。”白南风挑了一大堆,“这些多少?”他挑的棉布,绸布,麻布,还有的确良,都是这段时间能穿上身的布料。“这些五十,包圆的话是一百。”欞魊尛裞老太太打量一番白南风的穿着,卖力的向他推销。白南风瞅了瞅,指着老太太旁边的东西。“包圆也行,我给你一百五十块,那个我也要了。”老太太喜笑颜开,“成呀,给你!以后我也用不着了。”白南风眼睛一亮,“行,我再给你二十块钱,你把这些东西给我送到家。”老太太乐的手舞足蹈,“好!”“不过你现在要先跟我去趟粮站,我家今天交公粮,等办完事才能回家。”“可以,不过要加钱,等的时间太久!”白南风也很爽快,“行,再加十块,到家付账。”白南风解决掉一桩心事,整个人都变轻松了。第41章刁难老太太把布麻利包好,装上牛车,“先给个十块钱定钱”。老太太抬屁股坐牛车上,拿出一个白面馒头,鼻子嗅了嗅,大口啃了起来。白南风给完定钱,看时间还早,叮嘱老太太原地等他。他溜溜达达向前逛,边看边吹口哨。白南风走走停停,走到中间位置,一个摊贩在卖兔子。一个竹笼里装了一只大兔子,另一个竹笼里装着几只小兔子,小兔子身上是纯白色的,没有一根杂毛。小兔子眼睛红红的,竖着的两只耳朵还耸动不停,煞是可爱。白南风买下这一笼小兔子,准备给他家闺女当玩具。他提着笼子边走边看,看到有兴趣看到感兴趣的就停下来问一问价钱。不过他没有再买玩的东西,给他大哥和三弟买了些包子,半夜吃的东西都消化没了,吃些包子充饥。差不多七点钟,他回去招呼卖布的老太太。两人会合,他骑着摩托车在前面带路,老太太在后面赶着牛车,一起赶往乡粮站那边。还没到目的地,拖拉机车队排出去几里开外。目测有上百辆拖拉机排队,幸好他们来的早,只有二十来辆排在他们前面。这一段路,他们走了将近半小时。白卫国和白北城现在确实饿的前胸贴后背。包子吃在嘴里,两人也没有再磨叨白南风。白卫国问老太太是干啥的,咋还跟进来了。白南风解释完缘由,白卫国气的跳脚。“老二,你是不是钱多烧的,就这么点儿破布,给她那么多钱?送到家还要另收三十块钱。”白卫国脸红脖子粗,梗着脖子继续哏哒他。“交完公粮咱这拖拉机就空出来了,你把钱让哥挣了多好!三十块钱呢,有钱还让外人挣!”打知道白南峰给这个老太太三十块钱,就让她送这么点布回家,就有点不乐意了。白南风没在意大哥的跳脚。可老太太不乐意了,“你咋还和老婆子抢上生意啦?前面听着还凑合,后面真没法入耳,这还是亲兄弟吗?”白卫国挂不住脸,继续狡辩,“我们分家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白南风眉头一挑,这老太太眼光真毒,还真不是亲兄弟。“你们可不像一窝出来的,长得不像,脾气更不像。”老太太仔细打量三人,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老太太指着白南风,“他呢,人长得高高大大的,性格也大气豪爽。”“可你这俩兄弟就不咋样了。他小肚鸡肠,总想着占便宜;他阴沉沉的,一看就一肚子坏水。”老太太发出啧啧声,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呵呵,”低沉笑声响起,白南风无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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