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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太长又太短
冰箱，那都是分了层的。
鸦鸦，那个头还是有点大的。
被怼在冰箱里之后，他吓了一跳，但没有惊慌。
毕竟无论是乌云，还是乌鸦，开个冰箱门的力气都是有的。
问题是他现在被怼得横在格子里，整只鸟还是横着的，翅膀太大了，伸展不开，不太好使劲。
他试着用喙去顶了一下冰箱门，身体还往里面滑了一下。
对，他刚才之所以被怼进来，就是因为自己的羽毛太丝滑了，没一点可以借力的地方。
“啊？”
乌云顿时有点傻眼。
怎么他这个身长，太长又太短的？
太长了只能横躺在格子里，太短了又够不到门。
难道他真的要使出洪荒之力？
没必要吧？
他只是来喝个酸奶，不是来拆冰箱的。
“救、救命！”
乌云嗷了一嗓子略感羞耻，不知道他在冰箱里喊救命，有没有人能听到？
唉，听不到的吧？
房子那么大，冰箱应该还挺隔音的。
他小心翼翼地在冰箱里像跟指针一样转了一圈，摸索着把同一个格子里的瓶瓶罐罐怼到后壁那边，用喙顶住，再用爪子往门的方向轻轻一蹬。
“啪！”
嘿，这门不就开了嘛！
乌云还来不及把自己调转方向，就听到“啪”地一声，眼前一黑，冰箱门又关上了。
“汪汪汪！”逮住乌大夫了！
兴奋的狗叫声从外面传进来，很清晰！
乌云：“……甄英俊！”
所以他为什么会被关在冰箱里，不是冰箱门自动关上的，是被甄英俊把门关上的！
他竟然被一只狗子给偷袭了！
“汪汪汪！”甄英俊兴奋极了！
看到冰箱门又从里面打开，它立马扑过去，把门一推，牢牢关紧！
“哈哈哈！谁都别想出来！”
“甄英俊，我劝你善良！”胆儿肥了！
“你是我的俘虏！”
“明天烀狗肉信不信！”
“不信！我是最伟大的！”
“明天高低给你来两针！”
“我是王！”
哈士奇闹腾的动静太大了，又是在厨房里，高慧娟和施超很快就听到了动静。
他们住的保姆房，就在厨房隔壁。
灯一打开，施超就看到哈士奇跟发了癫一样对着冰箱上蹿下跳：“英俊，你干嘛呢？是有蟑螂吗？”
这是他第一时间的想法。
毕竟他们住的这个地方，生态环境好，虫子什么的还挺多的。厨房又不缺吃的，进个蟑螂很正常。明天等送了小颜到单位，他就去买蟑螂药。
然后他就看到冰箱门自己打开了。
什么蟑螂能开冰箱门？！
比施超晚一步出来的高慧娟看到，人都麻了。
施超训练有素，顿时一把薅住哈士奇的后脖颈，把狗给扯开，自己就上前去检查冰箱：“冰箱坏了？”
冰箱是很大，但正常人进不去。
他只是惊了一下，并没有感到惊慌。看甄英俊这样一下一下的扑击冰箱，怎么样高级的冰箱都没有防止大狗扑击这种技能，估计是被狗弄坏了。
幸亏甄元恺今天已经回去了，不然又要被颜昊打。
不是他说，甄元恺这个表弟真的太难了。
不过人家市中心一套房就是好几千万，他有什么资格觉得别人难的呢？
施超想着，就把甄英俊拖走。
高慧娟上去接力，把甄英俊拖开一点：“英俊，别闹了。”
楼上颜昊其实还没睡，也听到动静下来：“怎么了？”
“甄！英！俊！汪汪汪汪！”你丫死定了！
“嗷呜？”
然后三个人就一起看着冰箱门自己打开，漆黑的大鸟像一条活鱼一样滑出来，巨大的翅膀猛地张开，一下就扑到了哈士奇身上，对哈士奇进行了单方面的殴打。
一瞬间，狗毛漫天飞舞。
“嘤嘤嘤！我错了！我错了！救命——”
几分钟后，哈士奇被赶到了门外。
反正今天没下雨，蠢狗待在户外完全没有关系——让它在室内面对暴怒的小八哥，它更不敢。
凶悍的小八哥被颜昊抱坐着，面前的餐桌上摆着加了水果、坚果、麦片的酸奶，委屈巴巴地告状：“甄英俊把我关在冰箱里。”
颜昊一边给小八哥顺毛，一边投喂：“没错，甄英俊太坏了。明天我教训它。”还得教训它爹。
他想想就后怕。
得亏他家小八哥力气大，不然被甄英俊这么一闹，等明天早上再发现的话，小八哥不就变成冷冻小八哥了？
乌云饿得快，饱得也快。
肚子填饱了，他就开始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啊，小颜。我不该偷东西吃。”还把家里搞得这么一团乱，明天高阿姨有得好收拾了。
颜昊不是头一回听他这么叫自己，但第一次声音这么软，平时小八哥说话都很精神，猛地这么一听，感觉耳朵有点热：“怎么跟着高阿姨叫我小颜啊？你得叫我哥哥。”
乌云还在愧疚和心虚中，想着自己那么大个人了，干嘛非得跟一只狗计较。
他自己又不是没有钱，想吃什么自己去买就行了，镇上又不是没有24小时便利店，干嘛非得要上亮晶晶家里来偷吃。
他又不是真的家养的。
听到颜昊说话，他也没多想，直接丧丧地叫了一声：“哥哥。”
颜昊听得差点倒抽一口冷气，摸着小八哥肚皮的手都微微加重了一点力。
这声音也太像了！
除了音调不一样之外，他差点以为自己抱着的是乌云。
咦？抱着乌云？！
要是乌云被他这么抱在怀里，软乎乎地叫自己哥哥……
嘶——
不行，不能乱想！
乌云奇怪地看着颜昊的脸越来越红，吃撑的肚子被摸得有点不舒服，翻个身直接飞到一根栖木上，居高临下打量着颜昊，问：“你想什么呢？”
“想乌……”颜昊反应过来，看高慧娟和施超已经回去休息了，就站起来，对着小八哥伸了伸手，看他飞到自己胳膊上，就抱着他去书房，关上门才说道，“我想乌大夫呢。你真的不知道乌大夫喜欢什么吗？”
小八哥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都说过了喜欢钱钱。
他有一阵没来书房，感觉书房还是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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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书房里，几乎没什么摆设。没有满墙的书架，依旧只有两个柜子，都空着，没什么成套的精装书，也没有满柜子的奖杯什么的。剩下的就是办公桌椅，也没有很夸张，就是个升降桌和一把工学椅。
说出来外人可能不信。整个书房里最接近装饰品的，是桌子上的站杆，显然是给他用的。
他就站了上去，感觉像是个摆件，抬了抬下巴，让整个书房蓬荜生辉。
金乌照耀着你~
颜昊倒是没打算和小八哥在书房里聊天：“等等，我还剩下最后一点。”
乌云就看着耳朵根还红着的亮晶晶，一转头就噼里啪啦敲键盘，效率特别高的样子。
不得不说，资本家能当资本家，还是有点道理的。
起码他就做不到刚刚还想着暗恋对象，马上就能工作的。
颜昊说话不打折扣，不到五分钟，就处理完关机，然后抱着小八哥到自己房间里洗澡。
颜昊自己已经洗过了，这会儿就单纯给小八哥洗。
乌云看着颜昊的卫生间里，多了一套自己的洗浴用品，感觉很奇怪。明明他的房间就在隔壁，非得在主卧这里另外整一套，真是钱多烧的。
反正资本家工作狂，没时间消费，他很乐意提供这方面的帮助。
浴缸里的水不是很深，小八哥抬着翅膀，让资本家给自己洗洗涮涮，听亮晶晶的少男心事。
“你不知道小乌今天多过分，跟他学长靠得那么近。”
瞎说，他和学长是正常距离。
“真的，平时小乌站得离我起码一米远。吃饭都不坐我旁边的位置。”
他是正经员工好不好？
谁家正经员工挨着老板站的？
再说他干兽医的，天天和动物待在一起，身上难免有些气味，跟人挨得近，是想熏死人吗？
“也不知道农大是怎么回事，种地养猪还靠脸啊？”
“出来的学生一个比一个不像干农活的。”
乌云很想说，他们农大现在教育的方向都是机械化全自动，不然就是改良土壤，良种选育之类的。
不对！他们农大学生，干农活还得挑长相？他们怎么就不像干农活的了？
他们也是下地的好不好？
种地养猪，难道还是玩虚的？
算了，他一只小八哥也说不清。
颜昊不知道乌云的心理活动，还在念叨：“你不知道，小乌今天特别过分。他请了个学长，长得就那种看着……”他想说看着就不像正经人，但这话还真的不能说，哪怕是对着一只小八哥，他也得说人家学长确实长得过分好看，但人的气质特别清正。
小八哥看他一提到红锦学长就卡壳的样子，眼神凶恶，语气不善：“看着很让人喜欢？”
颜昊一听，直接冷哼一声：“我家小乌才不会喜欢那种人，看上去就很弱鸡。小乌肯定喜欢我这一款的。”他天天跑步，隔三差五举铁，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比那什么学长看上去就要可靠。
他看着小八哥泡得差不多了，换了水给他冲干净，再擦毛吹风，最后抱上床，一起钻被窝。
小八哥照旧站直了，把被子顶起一个帐篷。
颜昊戳他肚皮：“躺下睡觉。”
“不睡。”他还要回家给猫猫冲夜奶呢。
咦？他好像是喂好了才出来的？
到底喂了没喂？
小八哥昂着脑袋，在被子底下转了个圈，把被子卷成一个漩涡。
颜昊怕他把自己捆住，干脆把被子掀了，把他抱在自己胸口，摸着触感良好的后背：“小乌今天好像有点误会我了。我真的不喜欢那个什么学长，我是怕小乌喜欢。”
乌云不明白。
学长是长得很好看，但他今天第一次见，又不是演什么偶像剧，怎么可能一见钟情？
“小乌不喜欢那样的。”
颜昊不信：“怎么可能？小乌就喜欢长得花里胡哨的。”
“没有，我喜欢亮晶晶的。”
“亮晶晶？”人的长相能用亮晶晶来形容吗？
不是，他问的是小乌喜欢什么样的，又不是问小八哥喜欢什么样的。
他当然知道小八哥喜欢亮晶晶，还因为亮晶晶把自己送进过局子。
不过那次之后，他好像就没见过小八哥再去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捡了，还是藏到别的地方去了。
明天他问问周灿灿，看看她在哪儿给奥利维亚定制的那些首饰。
他瞧着小八哥挺喜欢的。自己给准备了，小八哥就不用去捡垃圾了。
“就是你这样的。”老板真的是自己见过的最亮晶晶的人类了！
颜昊被小八哥哄得眉开眼笑：“真的这么喜欢我呀？”
小八哥往他枕头边一躺，脑袋伸过去蹭他的脸：“喜欢~最喜欢你了~”
颜昊跟小八哥顶住脑门蹭了蹭：“要是小乌也像你这样喜欢我就好了。”
小八哥一听，在脑子里把话捋了一遍，反应过来就炸毛，从他怀里跳出来，也不知道说没说什么，踉踉跄跄就飞走了。
谁喜欢他啊！
他只是喜欢亮晶晶的长相而已！
脑子里乱哄哄的，乌云差点在家门口迷了路，打醒一只珠颈斑鸠，才发现自己飞到了隔壁镇上。
这不是家有鱼摊的老黄家嘛。
对了，听说鸭鸭的主人乔勇军家也在这儿。
乌云漫无目的地在镇上飞了一圈。
这个小镇的地方比他们的凤集镇要略小一点，但是附近的村子不少，周围全是果园、农田。农村的房子盖得也特别漂亮。
晚上视野有限，他看得不是很清楚，明天白天再过来瞧瞧吧。
明天乔勇军回来，他直接把鸭鸭送过来，顺便转一圈。
辨明了方向，乌云就飞回了宿舍，习惯性落在窗边，才想起来现在室内开空调，他把窗户给关了，又重新绕了一圈，从宿舍大门的连廊落下，钻猫门进屋。
大白在床上躺得四脚朝天，张着嘴巴呲着牙，勾了勾尾巴尖，表示自己知道室友回来了。
乌云先飞到浴室里擦了擦脚，才上床扯了一条毛巾，盖住猫猫和自己的肚皮，和猫一样脚朝天地睡觉。
醒来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连给狗子剃毛，都显得那么平平无奇。
乌云今天上午完成日常工作特别效率，特意空了时间出来，把甄英俊给逮了出来。
甄英俊经过了昨天一个晚上之后，已经忘记自己怎么“我是王”的了，乐呵呵地甩着舌头跟着乌云的小电驴跑了一上午，这会儿已经没什么力气，任由乌云拖死狗一样把自己从办公室拖出来，还不理解。
“乌大夫，怎么了？”
乌云很平静地告诉他：“你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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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毛嘛，我给你弄干净。”
双层毛的狗子，还是大狗，掉毛的毛量已经对高阿姨的卫生工作造成了重大影响。
瞧着已经换干净了，到明天一梳，又是一大把毛。
“好啊。”甄英俊毫不怀疑，乖乖跟着乌云走到一间比较空的办公室里。
这个办公室里摆着一些给中小型动物洗澡用的东西。
最近天气热了，一些动物需要洗澡护理什么的，会送到这里来。开着空调，人和动物都不容易中暑。
乌云把甄英俊抱到台子上，拿链子给它拴好。
甄英俊奇怪地扭了一下头：“这就不用了吧？我很乖哒~”
乌云想想也行，拍了拍狗头：“那你睡一觉吧。”然后他就拿了个推子过来，当着甄英俊的面，对着狗腿剃了一小块，“这个长度可以吗？”
狗腿上的毛本来就比较贴肉且短，甄英俊看了看，几乎看不到变化：“可以！”
然后它就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还真的特别听话，让抬腿就抬腿，让翻身就翻身。
颜昊抽空过来看了一眼，狗没看到，人也差点没看到。
剃下来的狗毛都快把乌云给埋了！
奇怪。狗才多大，有这么多毛？
算了算，他今天还是不要揍狗子了。
不对，狗子还是今天就得揍。不然以甄英俊那脑子，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了什么事情挨的揍。
正好小乌大夫把狗毛剃了，狗子的防御力降低，打得也痛一点。
颜昊很高兴地做了决定，重新回去办公，特意开了一点窗缝。
过了没多久，他就听到不远处的办公室里，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狗叫。
搞不清楚状况的樊言和缪思佳直接从自己办公室里冲了出来：“怎么了？”
“出什么事情了？”
迎接他们的是一条迎风飙泪的狗子：“嗷呜~嗷呜呜！”我的毛，我的毛没有了，我不英俊了！我没毛见人了！
“没事，给狗剃了毛。打扰你们工作了，不好意思啊。”乌云知道甄英俊会伤心，但不知道它会这么伤心。
两个人看着剃了毛之后，看上去体型没什么变化的实心狗子哈哈大笑，招呼了一声，继续回去工作。
乌云把狗连拖带拽地抱回办公室。
甄英俊倒是很自觉，直接蔫儿在了角落的狗窝里，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乌云过去抬手一巴掌拍了一下它的屁股：“又没给你剃光，哭什么？”
狗毛其实是防晒的。
把狗毛剃得光溜溜，狗子才容易晒伤。
乌云给甄英俊剃的长度就是个板寸：“等到秋天毛就长回来了。”
甄英俊稍稍停止了抽噎：“秋天是什么时候？”
“秋天就是天气凉快的时候。”
甄英俊的哭声瞬间就停止了，但乌云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感觉。
果然，哭声停止了不到一分钟，甄英俊直接仰头拉起了警报：“嗷呜——”
那声音响得跟防空警报似的。
乌云直接一把掐住了嘴筒子：“闭嘴！”又没真怎么样，搞得跟他虐待了狗似的，“昨天晚上你把我关冰箱里，很高兴啊。”
甄英俊立马心虚，挪开视线。
他还想好好教训甄英俊，结果手机响了，是乔勇军。
他不太好意思让乌云把鸭鸭送过来，想叫车过来接。
乌云赶紧阻止：“真不用。您过来这边麻烦，我下班早，过来就十几分钟。”
如果飞的话，直接距离更近。
正好他可以带大白去看看老黄，有机会的话，还可以看看大白心心念念的黄狸花。
鸭鸭的主人是个退休老先生，只会骑自行车，平时打车都得先打电话给子女帮忙。
农家乐从进门到他这边兽医办公室还得好长一段路呢，外面的车辆又不能进来。
有的这番折腾，他都能跑一个来回了。
他好歹也收了人家五千块钱，这点服务态度还是得有的。
下午没什么事情干，他把“没毛见人的狗子”留在办公室里，带着情况好一点的红英，和一直很开心的鸭鸭出去转一圈。
大白不想出去，看乌云走了，就跳到他的办公椅上。
它倒要瞧瞧，这个椅子究竟有多舒服，才会让乌大夫成天坐在上面那么长时间。
它团了团，感觉也就这样，听到甄英俊还在小声啜泣，跳下椅子，问：“喵？”出去玩？
甄英俊和大白待的时间长了，能明白大致意思，尤其是对“出去玩”和“吃”特别敏锐，顿时就从林黛玉变成了鲁智深：“汪！”走！
“汪汪汪！”咱们先去挖个洞。
大白：“喵？”为什么要挖洞呢？我能爬出去。
一猫一狗熟练地打开办公室的门，但完全不知道关门，一前一后出去，走到院子的冬青树下。
大白开始演示怎么爬树。
甄英俊站起来，跟着学习了一下：“汪。”不行。
大白就找了树比较稀疏的，露出中间防护网的地方，演示怎么上网。
这些稀疏的地方，还是上次甄英俊挖掉的树，重新种的。
短短时间内，显然不够树长密实，就露出了一段能够让哈士奇挤进去的地方。
甄英俊看了看，学着大白的动作，把脚塞进网格里，然后：“嗷汪汪汪！”
卡住了！
拔不出来了！
完蛋了！
救命啊！
哈士奇叫得实在太惨了，得到了坏人大伯的拍照摄影留念。
坏人大伯还把“好消息”分享到了家族群里，@甄元恺：“瞧瞧你那傻儿子，搁这儿上网呢。”
甄元恺：“英俊的毛呢？怎么变这么丑了？”
他也不是没给甄英俊剃过毛，但从来没剪得这么丑过，瞧瞧那一条杠一条杠的。
那是，乌云只是个兽医，又不是干宠物美容的，用来给甄英俊剃毛的推子，都是给投喂区的羊用的。
晚上准时下班，照常坐老板的车，接着送狗的名义，把人送回别墅。
亮晶晶的老板照常留他吃饭，被拒绝了，就不太高兴：“有事？”
“嗯，送鸭鸭回家。”乌云今天下午溜号的时候，已经把鸭鸭的东西都打包了放在宿舍那边门卫室，过来也没带大白，让它自己回去宿舍。
有正经事，颜昊也没留，让他稍等就去抱了个纸箱出来递给他：“里面有点吃的，你带着路上吃。”
有了第一次之后，颜昊总会给乌云送一些日用品。
价格在乌云看来都是比较离谱的，但真的算不上贵重，不至于拉拉扯扯。
他很爽快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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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开着电瓶车一溜烟回到宿舍，换了电三轮，带上猫和鸭鸭，以及非得凑热闹的红英，一起去隔壁镇。
“走，回家！”
“嘎嘎！”回家！
“嘎嘎嘎！”乔勇军~乔勇军回家！
第四十二章猫中美猫
夏季的傍晚，在郊区的绿树成荫的道路上骑着小三轮，还是挺惬意的。
乌云的速度不快，大白在猫包里待了一会儿，就不害怕了，喵喵叫着要出来坐在车斗里。
红英跟着叫得很大声：“出去~放我出去~”然后就挨着大白，紧紧的。
乌云靠边停下，把小动物们摆好，用猫包和鸟笼给它们围了一个角，又用纸箱把四周垫好卡住：“能靠扎实吗？贴着坐好，别站着，一会儿车一动就摔倒。”
“喵喵喵！”
“嘎嘎嘎！”
“啰嗦，快开车！”
还想给它们找个什么东西当安全带的乌云：“……行叭。”他开慢点。
夏天热烘烘的风，伴随着三轮车，吹拂着白猫、白鹦鹉、白鸭的脸。
两个镇相连的地方，是大片农田村庄，公路两边经过的车辆和行人都很少。
乌云担心它们害怕，跟它们聊天：“你们三个都是白毛呢，就我是黑的。”
最近看了很多动画片的大白：“白毛是最强的！”
红英附和：“强！最强！”
鸭鸭不知道懂没懂，但不妨碍它跟着：“嘎嘎！”
乌云吐槽：“白姐，你尾巴黑的。”
“头毛是白的就是白毛！”
一车加一起都找不到第三种颜色的白加黑，一路闹哄哄地跟着导航到了乔家宅——乔勇军家所在的村子。
乌云发现自己昨天晚上在这一片飞过，不过当时看不太清，只觉得家家户户的房子都很漂亮。现在白天一看，发现也不全是小洋楼，反倒多数是一些比较老旧的房子，瞧着模样新一点的没多少。
不过家家户户大院子，大部分临河，门前屋后都种着不少果树花草，看上去确实很漂亮。
乌云还在东张西望，乔勇军就坐在村口一家的木头凉亭里，跟几个老人一起在喝茶，一看到这奇特的组合，就赶紧站起来招呼：“你是小乌吧？”
这一下声音很大，把大白和红英一起吓得蹿了出去，
“我是！”乌云赶紧把电三轮停在路边，下车找蹿进稻田里的猫和鸟，“大白！红英！别怕，能动吗？不能动就待在原地。”
大白作为一只猫，受到惊吓蹿出去他能理解。
红英作为一只鹦鹉、一只鸟，受到惊吓不应该飞出去吗？为什么也要下地？
这会儿的稻田里全是水。
乌云蹲在路边，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不远处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凄惨还是丢脸的叫声。
“喵喵喵！”这是大白。
“喵喵喵！”这是学猫叫的红英。聪明的鹦鹉假装自己是另外一只蠢猫。
只有鸭鸭认出了自己主人的声音，一下就飞了起来。
这变化太突然，乔大爷只顾得上接住往自己脸上撞的柯尔鸭，呐呐：“啊这……小乌啊，对不住啊。”
“没事没事。”猫的一蹿之距，并不算太远，算了，他还是下稻田去捞吧。
他指着车斗上的航空箱：“那应该是你们家的，边上是它的东西。您看看。我先下去。”这些都是之前从那家宠物店里找出来的，本来就是乔勇军送鸭鸭过去的时候一起放那儿的。
“那你小心啊。”乔勇军大爷看着一个长得顶好看的小伙子，裤腿一卷鞋子一脱就利落地下去稻田。
刚才和乔勇军一起喝茶的几个大爷拿着小茶壶大蒲扇走过来，也看到这一幕，“嚯哟”了一声：“这小伙子是一点都不怕脏啊。”
乌云很快就把裹满了泥之后白切黑的猫和鸟一前一后捞了上来，在几位乔大爷的指点下，光着脚走到河边，把他们身上的淤泥洗干净，又用自来水冲洗了一遍。
冲水的时候，被放下地的鸭鸭过来凑热闹：“嘎嘎嘎！”笑得可欢乐了。
然后它就被红英扑过去踩着背象征性地叨了两口。
乔勇军看着也不着急，反而还笑：“小乌你这鹦鹉是看上我家鸭鸭了啊？”
不，它们只是单纯的打架，不是求偶的踩背。
另外一个乔大爷对着红英多看了两眼：“小伙子，叫小乌是吧？小乌，你这个鹦鹉……蛮特别的啊？”
乌云看这老大爷笑得一脸深意，直接说道：“嗯。违法的，已经在警察那边报案登记过了。这是我救的鹦鹉，暂时养在我身边，等恢复之后，估计是要送动物园。”
乔勇军要过来拉乌云去家里吃饭，乌云没同意，指着自己湿哒哒的一家三口：“不了，改天您来我们农家乐玩，我请您吃饭。我得先回去了，不然猫和鹦鹉感冒就麻烦了。”
乔勇军一听就没再留，倒是约好了多联系，看乌云开着电三轮离开，对几个老伙伴说道：“小年轻是个兽医，这次我家鸭鸭算是捡到了。以前去宠物医院，那些医生都给鸭鸭乱检查。”
“那你以后送去给小乌检查啊？人家自己开宠物医院的吗？”
“那倒没有。说是凤集镇那个很大的农家乐……对，叫苏园。小乌是那儿的兽医，反正过去没多远，你看人家今天骑个电三轮就过来了。以后要是鸭鸭有什么问题，先送到小乌那儿给他看看呗。人家小年轻老实，不像那些宠物医院，病还没看呢，几千块就先花出去了。”
乔大爷又把鸭鸭抱在手上，感慨：“你这一回是遭了老罪了。”
掂了掂，嗯，重了。
果然是人家小乌养得好。
鸭鸭在乔勇军身边趴着，像是在附和主人的话：“嘎嘎。”
出了村之后的乌云，并没有直接回去宿舍。
三轮车出了村口，他自己找了个树荫，把猫和鸟放在太阳底下，翻出之前看的小说看，突然收到一条转账提示，紧跟着是一条消息。
【乌大夫，谢谢你把鸭鸭送回来。】
乌云看了一下联系人，是乔勇军的女儿，再看着五千块的转账，不敢点接收：【不用客气。乔先生已经给过钱了。您这个就不必了。】
对方很坚持：【我爸不知道行情，我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之前五千只能算是寄养的钱，算上治疗和寻宠，我再给你这点钱都是占便宜。以后说不定还有麻烦您的时候，您就别客气了。】
一番推让之后，乌云入手5000。
乌云真想给亮晶晶看看，瞧瞧人家多大方，再不给他加工资，他立马跳槽。
没几根毛的红英，早就凑到了他的手边，像是认识字一样，瞅着他的手机。
现在这个天气，下午四点多，在烈日下晒一会儿，猫也很快就干了。
再上路前，乌云不顾它们的反对，重新把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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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回箱子里。
不是航空箱，就是一个比较大的装西瓜的纸箱。两边各有两个方便抓手的圆洞洞，刚好给猫和鹦鹉躲在里面暗中观察，也省得真的吹到风着凉。
乌云其实挺想问问红英究竟原来的家在哪儿，但看红英比菜场里的光鸡就多几根毛的状态，原来的地方应该不能叫做家。
再提起来要是刺激到它，那剩下来的几根飞羽也留不住。
阴暗又相对封闭的环境，果然让“最强”的猫和鹦鹉感觉到安全，没多久就放松了下来。
乌云能敏锐地听到大白从蹲坐改成趴卧，红英也稍稍远离了一点大白，在纸箱里转了个圈圈，从和大白保持方向一致，改成和大白背对背。
过了几分钟，乌云听到轻微的呼撸生，才问大白：“白姐，你说的黄狸花一般在哪儿啊？”
大白显然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我怎么知道？”它一边呼撸一边舔毛，对外界的风景失去了兴趣，“王不见王不知道吗？”
乌云：“你说得对。”
大白是在他们凤集镇上的猫王。
隔壁镇的猫王之所以是隔壁镇的，那是因为它在隔壁镇，不在凤集镇。
乌云又感到好奇：“白姐，你一会儿要是见到了那只黄狸花，会打一架吗？”
“见到了再说。”大白沉浸在舔毛中，语气平静祥和，“姐姐我现在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毕竟我已经金盆洗手告老还乡了。这个世界应该留给年轻猫来发挥。”
乌云觉得他白姐说这个话，有点不符合它的猫设，但他确实也没见过几次白姐动手，可能真的佛了。
红英对这个话题显然也很感兴趣：“什么黄狸花？很强吗？”
乌云就给红英科普了一下本地猫王黄某某。
既然大白都不知道黄某某在哪儿，那按照他的想法，猫王肯定是占据了本地最好的资源，包括食物，包括女猫。
什么地方食物和女猫多呢？
大概率是有固定投喂点的小区，绿化要多，方便躲藏。
乌云也没刻意去找，想先找个店吃饭。
到了这种时候，他就开始习惯性纠结：“一个人吃炒菜点不了几个，还不如吃盒饭。要吃盒饭，我还不如吃食堂。烧烤还不到时间。”唉，还是在亮晶晶家蹭饭最好，高阿姨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一点都不纠结。
小镇的主要街道就是纵横交错的两条，餐饮店都沿着马路。
乌云还在嘀咕：“早知道来之前先团购一个套餐就好了。”然后他听到一道特别轻佻的声音，从他斜上方传来。
“哟，哪儿来的丑老太婆？不是咱们本地的吧？大老远跑来咱们这儿找老爷们儿啊？”
乌云下意识想说什么人说话这么难听，竟然还像是冲着他说的。皮痒了找揍？
他神色不善地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家小饭馆的墙头蹲着一只油光水滑的黄狸花，横向的椭圆脸上是满脸毛都遮不住的猥琐。
然后，黄狸花就被揍了。
乌云都没看到大白什么时候从纸箱里出来的，只是眼角的余光扫到一道白影，墙上的黄狸花“呀”一声惨叫就滚落到下面的绿化带里。
下过两场雨后蹿出来的杂草还没有被及时拔除，就伴随着猫毛一起漫天飞舞。
乌云再好的眼神也不能透过茂盛的草木看到确切的战况，但通过猫叫声，他倒是能够很轻易得知自家白姐稳占上风。
虽然在普通人耳朵里，那是一声声差不多的猫叫，但实际上黄狸花发出的全是毫无意义的惨叫声，而大白说的话只是音调高了点。
大白说：“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单方面的殴打持续了足足三分钟。
乌云第一次知道原来实力差距足够大的时候，弱势的一方连逃命都没有机会。
好在大白并没有决生死的意思，压在黄狸花的背上，嘴巴缓缓从它的脖子上移开一点，一只爪子还死死锁喉。
黄狸花眼泪都出来了，哭唧唧地求饶：“姐，我错了姐！美女！美女，我再也不敢乱说了！您是最好看的！”
这样的话，一听就知道是胡说八道，但乌云竟然从中听到几分真心，再看黄狸花的泪眼婆娑中，真的透出几分对大白的倾慕。
乌云歪头不解：抖M？
“我去，大黄竟然输了？”
“不是大黄吧？大黄怎么可能这么弱？大橘不都长一个样？”
“一看就是大黄。咱们整个镇都没有比它脸更大的大橘。”
“这只白猫好厉害啊，哪儿来的？”
“不是纯白的，尾巴黑的。雪里拖枪啊！”
乌云一脸莫名地看着身边这一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人，再看看自家刚才还一脸凶悍尾巴笔直的大白，这会儿已经飞机耳了。
黄某某趁机，一下就蹿了个没影。
乌云赶紧挡住人群：“抱歉，让让。我家猫怕人。”说完，他蹲下身把警惕的大白抱起来，又把手伸到一丛灌木下面，把躲进去的红英塞在大白的怀里，避开伸过来，想要趁机摸摸的人手。
没错，刚才红英也没少在边上下黑手。
可怜的黄某某其实是一打二，虽然它单挑也确实打不过大白。不过要是没有红英参与，它能少掉一点毛，耳朵也不会被鹦鹉咬。
红英被乌云放到纸箱里，就把刚才趁机薅下来的毛，塞在角落里开始整理。乌云跟它说话，它也不搭理了。
大白一边舔毛一边看它：“你这个季节就繁殖了吗？你下了蛋多大个？比鸡蛋大吗？”然后它又把纸箱顶扒拉开，对乌云喵喵叫，“小云，我要吃鸡蛋！”
“回家给你煮。”他从反光镜里看到后头刚才那群人还没散，赶紧再开远一点，等看到前面就是菜场，也不纠结吃什么了，直接开去小黄水产。
老黄和小黄都记得乌云，争着给大白挑选最新鲜的鱼。
乌云：“不，给我称两斤大头虾。”
小黄笑呵呵地招呼乌云：“小乌你别急。喏，我先给你杀几条昂刺鱼，我们家老黄就爱吃这个，鱼肉很嫩，没有骨头。我给你杀得干干净净，你拿回去稍微用水冲一下，直接上锅蒸。你家猫长得真好看啊。”他看到还有一只躲在大白身后的鹦鹉，就说，“一会儿我带你去买水果，再给你找人拿点玉米什么的，你给鹦鹉吃。”
乌云赶紧拒绝：“不用不用。我那儿都有。”他又不是专门过来占人便宜的，就是随便转转。
一转头，大白已经舔了一下老黄的头毛，表示收下了这个小弟。
说好的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的呢？
乌云最后还是回去宿舍，自己做的饭。
他每顿吃得少，消耗得快，等到吃的时候，已经饿得两眼昏花，吃不了几口又饱了，剩下的就是给猫和鹦鹉喂东西吃。
红英的战斗力比他还不如。
大白吃得不多，但是它得分两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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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等着它吃完，要洗碗，就催它：“赶紧吃啊，吃饭又不是看剧，还分上下集？”
大白才刚养成吃饭不叼出碗里吃的习惯，听他在那儿念叨，就给了他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烦不烦？我吃饱了缓缓不行？”它竖着尾巴在小小的宿舍里转了一圈，把所有拐弯抹角的地方都蹭了一遍，除了乌云昨天刚按上墙角梳的角落。
乌云用力指了指墙角梳：“你蹭上去啊！”他十几块钱买的呢。
大白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什么东西，都有让我标记的价值。”说完，它又重新回到饭盆前，吃了半个溏心蛋，才算是结束了晚饭。
“那我问你要不要的时候，你说要的呢？”还特意要了贵的，不要便宜的。
大白舔爪子洗脸，懒得理他。
倒是吃完之后就跳到窗台上的红英仰着脖子在转角梳上蹭了蹭，然后开始对他们说道：“我们出去玩！”
从外面回来之后，它的状态有点过于兴奋。
乌云也不好把它关起来，就把猫和鹦鹉一起放在纸箱里，抱着去果园那边。
徐玉玉一家也在那里，正好可以认识认识。
这个时间它们应该起床了，还可以让红英自己尝试上果树吃果子。
草鸮毕竟是野生动物，还具有一定的攻击性。它们的新家安放的位置，非常隐蔽，远离游客。
不过乌云非常熟悉，停好电三轮，就直接往林子里一钻，七拐八绕地到了草鸮家门口，把它们一家给叫醒：“徐玉玉亦未寝。”
徐玉玉睁着一只眼睛瞪他，都不稀得说话，干脆把三只毛球往他身边一推。
乌云就拿出鱼肉和虾肉来喂小毛球。
鼠条是没有的，乌叔叔可以喂点小零食。
跟在身边的红英，有些害怕地看着徐玉玉。
作为一只中型鹦鹉，红英很少害怕别的鸟，连乌云都不害怕。
但猛禽除外。
三只小毛球的体型，这会儿已经和它差不多大了，起码人家毛绒绒的，和它一只光溜溜的比，肉眼看上去体型差不多。
两只成年草鸮，带给鹦鹉的压迫感，是十只乌云都比不上的。
红英肉眼可见地安静下来。
徐玉玉倒是对红英没有什么敌意。
一只非本地的鸟类，甚至都不太像鸟，毛都没几根，不在它们的食谱上。这个体型，看上去就是个老菜梆子，不适合儿童食谱。
不好吃的东西，给乌大夫一个面子。
比起红英，大白吸引了它们绝大多数的注意力。
那毕竟是一只猫。
没想到啊，前不久乌大夫还带着它们去跟猫吵架，现在就已经带着猫上门了。
乌大夫的立场不坚定啊。
乌云感觉自己被徐玉玉鄙视了，明明他什么都没说，还帮着喂崽呢！
猫头鹰果然很讨厌！
喂完三只小毛球，乌云算是带着大白和红英拜过了码头，就带着两只离开，到附近爬树去了。
大白是一下就蹿了上去。
修剪得矮墩墩平展展的桃树，对大白毫无难度，也比较适合如今没什么飞行能力的红英。
红英拍着翅膀，与其说是飞上去，不如说是跳上去，然后摇摇摆摆在树枝上走，把一根树枝从咯吱窝走到手指尖，又从这根手指跳到那根手指。
红英一直没有说话，不过乌云感觉红英的心情很舒展，没有过分的抑郁，也不过度兴奋。
虽然和它应该生存的地方不太一样，但这里已经是它出生至今，待过的最接近自然的地方了。
红英的飞羽被剪掉了，还能不能长出来；长出来了之后，还能不能飞，都是问题。
对于红英的治疗会是个长期的过程。
葵花鹦鹉的寿命大概在40岁左右，红英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能早早就失去未来，哪怕它一辈子都回不去真正的家园。
他们在外面一直玩到了路灯亮起。
乌云才带着它们回去宿舍。
乌云还在感慨，大白和红英已经先他一步从猫门钻进宿舍，等他开门进去，两只已经蹲坐在饭盆前。
“喵！”
“开饭！”
“不是刚吃过吗？”他们这不是出门消食吗？消这么彻底？
乌云重新给它们喂点东西，自己下楼去扔垃圾。
给食堂关门的帮厨阿姨问他：“小乌啊，明天你早点把兔子拿过来，让吴师傅给你做好。你喜欢吃五香还是麻辣的？”
都爱吃。
乌云下意识想两个都要，但还是拒绝：“不用那么麻烦，我明天中午过来自己杀。”好久没有解剖兔子了，今天看到小黄老板解剖鱼还有点手痒呢。
第二天中午，颜昊和乌云一起吃完午饭，就跟着他去后厨，看他杀兔子，那动作叫一个干净利落，什么骨节内脏都拆分得清清楚楚。
颜昊活兔子都没见过几次，就要面对这样血淋淋的场面，突然问了一句：“小八哥爱不爱吃兔肉？”
小八哥天天跟着他吃牛羊肉什么的，野外应该捕猎不到的吧？
也许小八哥能在野外猎到兔子？
乌云想都没想：“爱吃。香辣最好，藤椒也行。”说完，他反应过来颜昊问的是小八哥不是他，“我是说我的口味。小八哥还是最好吃清淡点，不过分调味的东西。”
颜昊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想不出来。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来上班？”礼拜天待家里跑十公里去啊，无聊可以跑二十公里。
“过来陪你一起吃午饭。”
第四十三章不是福瑞控
乌云：给他一张没乱问过问题的嘴。
大概是看出乌云的不自在，颜昊微微笑了一下：“我们不是饭搭子吗？高阿姨和施叔今天放假，甄英俊被小恺带走了。我一个人在家没事干，就过来了。”
乌云又不迟钝，他感觉乌云应该是知道自己的意思的，但他不知道乌云是真的装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之后不好意思挑明。
反正他知道乌云不是那种爱占便宜到处养鱼的人，先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他自己没说，但不知道小八哥有没有对乌云说。
窗户纸嘛，一点点撕，别一下戳破，动静太大，吓到他家小八哥……咳，是乌云。
奇怪，他怎么会想到小八哥？
难道是因为两人（？）给自己的感觉太相似？
也不像啊。
至少他想不出来乌云会像小八哥一样乖乖让自己抱着，还跟他贴贴抱抱什么的。
停！
不能乱想！
最近火气太大，十公里已经拯救不了他，晚上吃点败火的东西。
乌云：你猜我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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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听说公司里要全员考核？怎么没人通知我？”
颜昊帮他一起收拾兔子，顺便把那张很完整的兔子皮要来，单独装在一个塑料袋里：“你很称职，不用考核。”
果然，资本家就是专门针对那些跟他唱反调的。
“你要这个皮子干嘛？”
“一会儿让人硝一下，等天冷了绑在站杆上。”
“不用吧？”
颜昊一脸严肃：“要的。小八哥的站杆也应该和我们一样，夏天穿清凉的，冬天用暖和的。”
“啊？”乌云不太理解。
野外的树，夏天穿凉拖，冬天穿皮草是吧？
不过作为一只迄今为止连一个完整的夏天都没有渡过的鸦鸦，他对冬季没有任何发言权。
或许不是冬季的鸟不怕冷，而是没有条件取暖。
可他是金乌啊！
他不是个太阳，也是个小太阳，难道还不能自发热？
颜昊吃过饭倒是没多待，不过他临走说了：“等会儿下午要是没事，你就早点下班吧。”
一个办公地点待着，他很了解乌云的工作规律，知道乌云一般上午就做完了工作，下午就待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些比较少的案头工作。
作为老板，他当然是不喜欢自己的员工上班摸鱼的。
但他个人是觉得只要员工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完，摸摸鱼倒是没什么。
乌云这个兽医做的，比其他同行已经称职非常多了。人家是工作效率高，又不是懒。
乌云顿时眼前一亮，然后磨叽到一点半，就关了办公室门走了。
回到宿舍，带上打包好的兔子，直航到家刷油漆。
乌江不太放心，守在梯子下面，看儿子一会儿下来一趟，一会儿下来一趟，开始不耐烦：“你这一趟趟的，活没干多少，懒人屎尿多。”
乌云摸摸肚子：“你去看着兔子，别一会儿烧糊了。”
乌江扶着梯子等他爬到了屋顶，才转身去厨房看在炖的兔子肉，又去找止泻药，发现家里还没有，说了一声就去楼下药店买药，买过来还凉了白开水，往里头扔了几块冰块，让水温降下来快一点，弄完再把儿子叫下来吃药。
乌云这会儿已经感觉没什么了，但只能又爬下来一趟，吃完药又要爬上去。
乌江都担心他这样行不行：“腿软就下来啊。你们单位食堂不是挺好的嘛，怎么还吃坏肚子了？”
乌云觉得其实还好：“应该不是食堂的问题。大概是我把兔子带回来的时候往里面塞了太多冰块。”
今天就回来一会儿，随身就带个兔子，他也没多讲究，直接就用塑料袋一装。
他变成鸟的时候，随身携带的物品应该是在他肚子这块，被冰块捂了一个多小时的肚子，神仙也得跑厕所。
先前没考虑到这点，现在想起来，之前他飞的时候接到电话，都是肚皮在振动。
失策了。
下次还是别嫌麻烦，该用行李箱还是得用。
虽然有了拉肚子的意外，乌云还是很顺利地完成了屋顶刷漆的工作：“还要刷第三遍吗？刷第三遍的话，我正好礼拜三休息回来。”
“刷吧。反正材料还剩一点。多刷一遍，保险一点。”乌江本来想让儿子去还梯子，但看他拉肚子跑了那么多趟厕所，还是自己去物业。
外面太阳这么晒，根本不想出门。
等他大汗淋漓地回来，进门就看到客厅电视机前，大红色的塑料澡盆里泡着一只大乌鸦，两个翅膀摊开，水里面撒着粉红色的玫瑰花瓣，还漂着小黄鸭，甚至两只！
“你哪儿来的鸭子？”
“买浴缸的时候，让老板送的啊。”乌云歪头从边上的盘子里叼一块西瓜吃，“快去看看兔子。”
乌江赶紧去看了看兔子，还好这么点时间没事，又折回来看鸟儿子：“他这么好，送你鸭子？”
“当然是我找他要的。”买东西必须送点搭头。
说着，他惬意地用爪子扒拉一下小黄鸭，再扒拉一下。
噫！爪子戳进去了！
这小黄鸭质量真差！
怪不得老板一点都不心疼，一下送两只。
乌云举着爪子，乌江防着他又甩一屋子水，赶紧两步过去把小黄鸭拿下来，问他：“花也是……”他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看了一眼原本放在客厅里，现在也还放在客厅里，但有些秃的花瓶，“你把玫瑰花给摘了？！”
“对啊，我摘了两朵，反正都快谢了。”鸦鸦在澡盆里翘着爪爪，还没意识到危险，“家里什么时候买花了？这个不好看，没我老板花园里的好看。爸，我跟你说，我老板家那个小区，有一家种了好多好多月季，将来要是有钱，我们也买个大院子种……买种花人家的隔壁看看。”
他不太想种月季，看过奥利维亚家打理院子还挺麻烦的。
本来他以为种那么多花花草草是周灿灿的喜好，没想到是卢厚的。
人家工作下来，不像他家亮晶晶那样成天十公里，就穿个工装在院子里修枝挖土堆肥的。
要是他有那么多钱，天天躺沙发上刷剧追连载啥都不干。
乌云还在七想八想，冷不丁被他爸捏着爪子提溜起来：“啊啊啊！”吓出鸦叫。
“干嘛干嘛干嘛？”
乌江冷笑着拿出指甲刀：“我跟你妈结婚纪念日，我买给你妈的花。”被蠢儿子扯了泡澡。
黑不溜丢的鸟儿子，穷讲究什么？
乌云被老爸抓着剪了指甲，感觉是自己给狗剃毛的报应。
更不好的是，他一块兔子肉都没吃到，就被老爸从灶台抓到窗台：“啊？”
乌江戳他肚皮：“啊什么啊？你明天不还得上班？现在天亮着赶紧回去，一会儿天黑了走多危险？”
乌云站在缠了麻绳的花架上，不死心地想要往厨房里挤：“我可以吃完了晚饭再走。”
“你都吃了半个西瓜了，还吃什么？拉着肚子还吃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西瓜，也不怕拉死。”那么大一个盘子都吃空了。臭小子现在毛病不少，吃西瓜都得切小方块。
乌江把剩下的止泻药塞给他：“到了宿舍给我发条消息。”
乌云叼着药瓶，很伤心就飞走了。
还好药很管用，他的肚子也比较争气，倒是没有再犯，但晚上没敢去亮晶晶家打卡，反正今天高阿姨放假，家里没人做饭。
他老老实实在宿舍跟猫一起吃肉，跟鹦鹉一起吃水果。
大乌鸦仰天瘫在床上：“白姐，你不太会骂人啊。”
大白试探性地往大乌鸦的胸口摁了摁：“能动手，为什么要逼逼？”
它最近和语言天赋点满的鹦鹉混得很熟，看动画片什么的基本不用乌云翻译，词汇量突飞猛进。
它对比了一下乌鸦的胸口和自己爪子的大小，感觉鸟太小了，不够它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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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是甄英俊足够大且柔软，就是狗毛太热了，不想鸦毛那么顺滑凉爽。
红英看着乌云的姿势，别扭地先侧躺下来，然后翻身……一骨碌滚到了地上：“能动手也要动口，对付对手，就要进行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嘴狠心黑的鹦鹉说完，嘴巴咬着爪子抓着床单，嘴脚并用斜着爬上床。
乌云歪了一下头，看它没事，就继续躺平：“吵架是一项技能。”他突然想到旺财，看到大白的黑尾巴，想到自己已经不是单独一只鸦鸦，是有靠山的鸦了，“白姐，我跟你说有一只猫骂人特别脏，我都骂不过它！”
大白勾了勾尾巴尖：“你说的旺财是不是？”
床上的被子又软又滑，红英走得小心翼翼，虽然对话题很感兴趣，但没有发表意见，专心致志地走到乌鸦和猫的中间，躺下。
不错，这个位置不会滚到床底下去，接下来就是怎么翻过身？
“你知道啊？”乌云有些意外，扭头直接用喙把鹦鹉翻了个面，很自然地帮它理了理为数不多的几根羽毛。
红英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到了嘴边，突然就忘记了。
大白侧身，一爪子搂住两只鸟：“它应该经常到你老板家里去，我见过两次。不过它应该没发现我。”
乌云把大白的爪子扒拉开，给红英又重新理了理毛，感觉这个赤膊鸡开始长毛了，只是时间太短还不明显，估计得一个礼拜之后，才能稍微看到一点毛的影子，至于整个儿换上皮草，少说也得一两个月，只希望这位暴躁老哥别再自己拔毛了。
大白看乌云忙着打理红英，觉得这是不对的。
这个家只能有一个老大。
于是，大白前爪把红英熟练锁喉搂住，翻了个身，后腿开始蹬蹬蹬，嘴巴还不闲着：“你想让我打旺财就别想了。它16斤，我8斤；它长毛，我短毛。提前埋伏、多叫几个帮手倒是可以弄死，但只打算给个教训的话，还是算了。”
“救、救命！”红英猝不及防，喊救命都卡壳了一下。
乌云赶紧把红英救下来，本来还以为得安慰一下，严重的说不定得做一下心理疏导，但不用。
两只自称最强的白毛很快就放弃了床铺，钻进西瓜箱子里，在里面你一喵我一哇的。
乌云听了一耳朵，内容十分惊悚。
红英：“白姐以前这么干过？”
大白：“嗯。街面上不长眼的多了去了。”
红英：“白姐白姐，跟我具体唠唠。”
大白：“在外面流浪，危险很多的。同类倒是还好，主要是狗和人。人能躲，别傻乎乎人家给点吃的，就跟着人跑，谁知道都是些什么人。想要跟人跑，也得经过严格考察。狗就要危险多了，散养的，流浪的。”
别说红英了，乌云听得都惊讶：“白姐，你手头还有狗命？”
大白的声音波澜不惊：“这有什么稀奇的？街头的资源就这么多，狗还把我们当食物。我只是想活下来。我一个打不过，多叫几只就行。等打出名声来，别的狗也不敢招惹我们了。不过也别看见一只狗一只猫就打，自身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现在我受了伤有小乌，以前可没有。”
顿了顿，大白的语气有点复杂，“有些家猫家狗，生了病主人不给治，直接扔了。运气好，活下来，就变成流浪猫狗。运气不好的……”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但红英无法体会：“我能自己活着，只要把翅膀还给我！我不需要主人！”
乌云听它这么一说，想到抢先一步遗弃主人的边牧贝贝，把它的事情跟它们说了一下：“有没有兴趣？等有空我带你们去看看贝贝？”
反正就在隔壁市，离得不远，直航的话可以当天来回。
红英非常感兴趣：“好啊好啊！”
“那你别拔毛了，长好翅膀，我带你飞过去。”
三个人（？）聊了好一会儿，大白困了：“睡觉。”
乌云看着它们是不打算跟自己抢床了，难得一个人睡在床上，有点恍如隔世。
上次他字面意义上的一个“人”睡觉，还是上次。
昨天晚上睡得早，今天一早起来精神饱满，如果不是被追逐的大白踩着胸口叫醒的就更好了。
他懒得拿纸箱什么的了，穿鞋的时候红英直接扑腾到他肩头，大白已经站在走廊上等着了。
大白看到熟悉的邻居们经过，只是让开一点，并没有害怕逃跑乱窜。
邻居们看到大白，也知道不要凑近摸摸，只是笑眯眯地打招呼：“大白早啊。”
大白：“……喵？”干嘛？
人类只要听到小动物的回应，就觉得语言系统对接成功，搓搓手高兴地问：“大白大白，要是我今天考试能顺利通过，你就喵一声。”
大白：“喵。”走啊，还不去上班？
邻居得到了猫猫神的赐福，高兴地走了。
乌云这才知道原来今天公司考核。
考核的事情感觉已经听了一两个礼拜了，没想到今天才开始考。
也对，考试总要给人临阵磨枪的时间。
他这个不参与考核的，还是提都不要提，免得遭到羡慕嫉妒恨。
乌云带着点心虚，早饭都不敢在食堂里吃，打包了带去办公室，感觉一整天下来都气氛凝重，格外安静。
咦？
不对啊。
在颜昊家蹭完晚饭后，乌云带着猫和鹦鹉离开，突然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的别墅。
员工考核，员工紧张安静是应该的。
颜昊一个老板，那么安静干什么？
不对劲。
很不对劲！
等会儿过来探探。
颜昊其实站在门口呢。
隔壁许建木牵着坦克小跑经过，招呼了他一声：“小颜，在等人吗？”
颜昊回神：“没有。你遛狗啊？”
“对，那我先走了。”许建木看颜昊没有交流的意思，带着坦克跑走了，低头对坦克说道，“阴险的人类肯定是在想些阴谋诡计呢。”
坦克习惯性地在主人说完话看过来的时候回应：“汪！”主打一个热情洋溢。
颜昊慢吞吞走回去，想到这两天做梦总是梦见小八哥变成乌云，要不就是乌云变成小八哥，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同性恋，不是福瑞控！
高慧娟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都给整不明白了，小声问施超：“小颜怎么了？总不会是还离不开奶奶吧？”
老太太今天早上回去了，颜昊就开始心情不好了。
施超品出点意思，小声说道：“晚点再跟你说。”
等两人把家里的事情全都打理干净，回房躺到床上，施超才对老婆小声说道：“我觉得是小颜开窍了。”
他们虽然不能在外面说雇主家的事情，但不妨碍夫妻俩私底下八卦：“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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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吗？是不是小恺妈妈介绍的？”
她就说小恺妈妈回国之后，小恺过来的次数就少了，来的时候没少抱怨相亲、酒会之类的话题。
颜昊虽然不说，但表兄弟俩跟亲兄弟似的。甄元恺有的，颜昊肯定少不了。
施超奇怪地反问：“你怎么不想是单位员工呢？”
高慧娟一边刷手机，一边说道：“不可能。小颜自己公司的那些跟过来的人，你也说了是他在国外创业的时候就在的，得有好几年了吧？要是有事情，孩子说不定都上幼儿园了。现在农家乐上班的那些……年轻小姑娘有几个？有小姑娘吗？”
“那还是有几个的。”施超仔细想了想，发现在农家乐工作的员工那么多，但未婚适龄女性确实没几个。有几个条件不错的，不是早就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对象，就是追求者众多。
而且这个条件不错，得看跟谁比。
要是跟颜昊的条件比，那真的差得远。
“不对。结婚又不是招聘，说不定小颜就看对眼了呢？”施超看高慧娟抓着手机不放，凑过脑袋，“你看什么呢？”
“小乌跟我说的小说，感觉挺有意思的。我找出来，明天干活的时候听。”打理这么大一栋房子的里里外外，工作量极大，高慧娟一天下来已经很累了，懒得再跟施超绕弯子，“你就直说吧，说完早点睡。”
施超还真有点不太好说，看老婆眼神不善，才支支吾吾地开口：“你有没有觉得，小颜对小乌有点……有点那啥意思？”
高慧娟划手机的动作停顿了三秒，不敢置信地扭头去看施超：“小乌？”
施超点点头。
高慧娟手机都拿不住了：“小乌是男的啊！”
“是啊。不过你看小颜，平时对小乌的态度是不是和对别人都不一样？”
高慧娟还是觉得不太对：“不是小颜和小乌特别合得来？现在小兄弟之间不都这样？”
“小颜对小恺这个表兄弟可不这样。”施超觉得自己观察到的就是真相，“你看小颜会特意让你做小乌爱吃的菜。”
“也不算吧。小乌爱吃的东西和小八哥差不多，就是小八哥吃得少。”
“那小颜这么来来回回给小乌送了多少东西？没听过老板给员工送东西的。”
高慧娟被施超说的话差点给整失眠了，不过她工作辛苦，沾枕即睡，等第二天晚上遇到乌云的时候，她才把乌云拉到厨房小声嘱咐：“小乌啊，阿姨跟你说个事。”
乌云有点奇怪：“您说。”酸奶不给做了吗？
高慧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是很喜欢乌云的，但毕竟不是亲妈，也不是亲戚，有些话不好摆出长辈的姿态来理所当然的说。
“有可能是我乱想啊，说了你别生气。”
“没事，您直说就是了。”乌云有些好奇。
平时高阿姨基本就在家工作。像是买菜买日用品之类的家政工作，她也很少做。
住在这里，菜基本是农场每天一早送过来。日用品是施超去采买。
这就造成高阿姨平时生活环境比较闭塞。
虽说有邻居，但这邻居之间距离，只要愿意，一个月不见人都可以。
高阿姨连听到闲话都不太可能，别说是传闲话了。
高慧娟说：“小伙子出来打工，就认真工作。别去想一些别的事情。工作要是受到挫折，只要自己能力没问题，肯定能找到别的工作，千万别认死了一个地方。”
有钱人玩得可花了。
她当家政这么多年，见到的多了。
一些刚出社会的小年轻，最容易受骗上当，被几句口花花就待在坑里面不愿意出来。
乌云点点头，有些困惑，把高阿姨话里面的意思琢磨了一遍。难道他要被炒鱿鱼了？
颜昊看乌云去了厨房不出来，就走过来，找个借口：“小乌，帮我拿个酸奶。”
乌云没多想，顺手帮他从冰箱里拿了个一杯酸奶递过去，还拿了个勺子。
颜昊觉得这一幕和梦中的情节重叠了起来。
梦里，小八哥被关在了冰箱里，然后冰箱门推开，是一只手。
乌云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要疯，他真不是福瑞控！
第四十四章关系户
乌云没想到他就回了一趟宿舍再过来，就见颜昊已经睡着了。
刚过七点呢，这么早睡？
大乌鸦在主卧阳台上，隔着落地窗探头探脑，窗帘都不拉，不会是生病了吧？
乌云就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打开鸟门进去，再通过两人房间之间打的洞口，跟玩地道战一样，小心落在床尾凳上，再蹦跶过去，免得翅膀风刮到亮晶晶。
颜昊其实没睡着，整个人确实不太精神，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下意识睁开眼睛就看到心心念念的小八哥，抬手就把小八哥抱住了，靠坐在床头，往上面一抛：“给我变！”
菜鸟还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被怎么扔起来的，就怎么掉下来，跟个秤砣一样，翅膀都不带拍一下的。
然后又被抱着举高高。
“啊？”
颜昊把小八哥放到床上，埋胸，贴贴，从枕头边拿手机给他看视频：“你看这个。”
视频里，主播小哥把自家猫猫往上一抛，然后一个漂亮的猫娘掉了下来。
颜昊问小八哥：“你会吗？”
小八哥歪头看看颜昊：这个我还真会，你敢接吗？不怕压死你。
“小八哥不会变啊？”颜昊把小八哥扒拉过来，抱起来举高高，放下来埋胸贴贴，又往上轻轻一抛，“飞咯！”
乌云：这还没我扑腾两下高呢。
他很淡定地让颜昊把自己接住，幼稚不幼稚？
切，他又不是三岁小屁孩，怎么会因为飞飞被逗乐？
他转头看看颜昊，动了动腿，淡定指挥：“再来一次。”
“哈哈！”
“飞！”
“小飞棍来喏~”
颜昊额头冒汗，把小八哥抱着亲了亲，没再抛起来，嘿嘿笑了两声：“小八哥……”
乌云秒懂，这是要说少男心事了。
他已经给动物做心理咨询了，也不差给人类做一下心理咨询，最近上班的时候没少摸鱼……咳，没少精进业务。
鸦鸦钻进被窝，侧身对着颜昊，盖好被子，熟练地准备听睡前小故事。
结果颜昊含糊不清地嘀咕了没两声就没了。
他奇怪地往前蹭了一点。
怎么回事？待机了？
他用脑门碰了一下颜昊的，隔着头毛感觉不出来，但能感觉到颜昊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劲。
家庭兽医也算是家庭医生吧？
他从被窝里钻出来，又经过一番地道战一样的复杂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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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外面找到正在检查狗窝施工进度的施超。
狗窝整体已经搭建完毕，整体水泥浇筑，两间平房，一间卧室一间卫生间。房子边上有楼梯能上去。把露台当做客厅的话，算是一室一厅一卫。
“从这边用小篱笆圈起来，弄个小院子。”施超比划，“还可以种棵喇叭花。”
高慧娟反对：“有什么好瞎折腾的？不到三天就能被甄英俊拆了。”
施超看到飞扑过来的小八哥，黯淡的光线下，直觉抬手一挡，然后就感觉到胳膊上一沉，下意识想，原来平时小颜被小八哥站在胳膊上是这个感觉吗？
还挺沉的。
平时那么多好东西没白吃。
“小八哥……”
乌云不等他说完，就用翅膀指着颜昊的房间：“小颜生病。”
施超一听，都顾不上稳住乌云，直接就往楼上跑。
高慧娟也跟在后面。
平时颜昊吃过晚饭之后，会稍微活动一下，然后回到楼上，之后就中间下楼喝个水什么的。
要是小八哥来的话，颜昊会带小八哥吃个点心，然后一般会早一点睡。
要是小八哥不来的话，颜昊最近晚上不到十点也睡了。
一般颜昊在楼上的时候，他们不会上去打扰，还真不知道他的状况。
施超直接上楼敲门：“小颜？小颜你还好吗？”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音。
乌云直接去自己房间，过去把颜昊一翅膀扇醒。
“啊。”颜昊只是生病，又不是死了，一下就醒了过来，皱着眉头看着气势汹汹的小八哥，委屈巴巴，“你干嘛打我？”
然后他听到敲门声，下床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才觉得自己应该是生病了。
施超看他打开门，略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叫了家庭医生过来一番折腾。
乌云站在床头上，居高临下。
家庭医生给颜昊做了一些检查。
他略微有些稀奇地看着站在床头上的巨大乌鸦，心里面嘀咕，有钱人家怪癖多，没事竟然在床头摆乌鸦，也不嫌晦气。
不过这个摆件还挺稳当的，这么扣在床头上，真的不会掉下来吗？
然后他就见乌鸦歪了一下头，漆黑的眼睛一下就对准了他，顿时心里面一慌，差点把针给扎歪了。
活的？！
乌鸦等他把针扎完，张嘴：“你看什么？”
“嚯！”家庭医生被冷不丁的一句，吓得腿一软，直接扶墙，“你们家乌鸦还会说话？”
跟在身边的施超赶紧拉了他一把，动作很流畅地直接把人拉出了房门，担心这位的大嗓门影响颜昊休息。
把房门轻轻关上，施超才露出有礼貌的笑容，轻声说道：“那是小颜养的，比较聪明。一般人家养八哥，乌鸦确实少见了点。”
家庭医生才三十出头，被安排在客房休息。他得等两个小时，一会儿给颜昊拔针，回头再检查一下身体状况，看需不需要再做进一步的治疗。
颜昊的一只手吊着水不能动，对头顶的小八哥招招手：“过来，我抱抱。”
乌云觉得，他这样子有点像是生病的小孩儿想要玩具熊。
他是玩具熊吗？当然不是。
所以乌云果断拒绝：“不。”
“我生病了，你都不安慰我。”
小八哥俯身看了看，又站直：“会传染的。”
“没良心。”他只是个普通小感冒而已。想想确实不太好，颜昊嘀咕了一句没坚持，可能是小八哥在身边，他竟然没感觉有多不舒服，很快就睡着了。
颜昊的状况是真的不严重，等水挂完，烧就退了，甚至觉得自己能够精神到通宵工作。
不过家庭医生没走，他会在这里住一晚，免得颜昊的病情有反复。
颜昊发烧的时候有些出汗，高慧娟和施超一起给他换掉床上用品：“怎么会发烧呢？是早上跑步的时候感冒了？”
颜昊在边上含糊地应了一声：“大概吧。”
这几天做梦做得有点凶，睁眼闭眼的小八哥乌云、乌云小八哥的，搞得他火气有点旺，加上天气又热，他这几天其实天天洗冷水澡来着，会感冒发烧其实不意外，就是丢人。
高慧娟就小声念叨：“我们郊区温度低，早晚还是有点凉的。你跑步别沿着河跑。河边风凉。”
“嗯。”颜昊乖乖答应，等高慧娟和施超出去，就去洗澡了，还把乌云一起带了进去。
乌云一脸莫名其妙。病号还想给他洗澡？
颜昊还真的给乌云洗澡了。
他自己泡在浴缸里，顺手就把站在水龙头上的小八哥薅到了水里，还笑：“来，哥哥教你游泳。”
乌云猝不及防，小短腿蹬不到底，让他有些慌。
颜昊被他踩在胸口的时候，下意识紧张了一下，结果被鸟爪子一划，竟然不疼，看着踩在自己胸口的大爪子，摸了摸爪子尖，修剪得非常圆润光滑：“谁给你剪的指甲？”
海王小八哥，果然在外面还有别的人！
小八哥略感惊慌地趴在颜昊胸口：“啊！差点淹死！”
平时他自己泡澡的话，水就到他毛裤的位置，他大半个身体是在水面上的，需要摊平才能浸泡在水里。
颜昊摸摸小八哥：“抱抱，不怕不怕。”然后继续抓着他的爪子，“谁给你剪的？”
乌云实话实说：“爸爸剪的。”
颜昊一听，顿时觉得自己泡的不是水，而是醋：“你叫别人爸爸，叫我小颜？连声哥哥都懒得叫。”
切，不信就算了。
乌云不想搭理他，但现在爪子还在人手里，横眉冷对：“哥哥。”过分，就比他大个那么两三岁的，凭什么让他叫哥哥？
颜昊突然想到另外一种可能：“你是不是管小乌叫爸爸？”
“没有啊。”他干嘛管自己叫爸爸？
颜昊想到小八哥明显是有人养的，突然有点好奇：“那你爸爸呢？”
爸爸应该是指主人吧？
很多宠物主人都会管自己叫XX爸爸，XX妈妈。
“爸爸在老家。”
颜昊一听，顿时就脑补开了。
这个老家，不会是去世了吧？
这么一想，他顿时觉得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小八哥明显是有人养的，但没有脚环。或许以前是有的，只是主人离世了，把脚环取下来了。
所以小八哥会出来到处飞，会不会是在寻找他的主人？
新主人可能不太会照顾他，准备的食物不太让他满意，所以他才会在外面找东西吃。
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
颜昊把小八哥抱紧了亲了好几下：“没事的，以后还有哥哥在。”完全忽略了小八哥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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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是刚修剪完的样子。
小八哥：合理怀疑你在趁机占我便宜！
他趁着颜昊松手，赶紧挣脱出来，跳到浴缸边上：“快起来！”
刚退烧呢，还想泡多久？
颜昊自己倒是想再多泡一会儿，但是看着湿哒哒的小八哥，还是赶紧起来，把小八哥弄干，免得小八哥也感冒发烧，到时候也不知道小八哥能不能挂水。
乌云有点不放心颜昊，一晚上就陪着他，到早上才被生物钟叫醒，想到昨天晚上都没给白姐冲夜奶，直接回宿舍了。
飞到宿舍连廊，看到住隔壁的同事在抽烟，他只能落在围栏上。
因为昨天考核一晚上没睡好的同事，顶着个黑眼圈，看着巨大的乌鸦落下来收拢翅膀，变成很小……特喵的什么乌鸦这么大只？
他走过来干嘛？
乌云奇怪地看着同事白着脸往后退了一步：“怎么啦？”
“卧槽卧槽卧槽。乌鸦说话了，他竟然说话了。”同事惨白着一张小脸嘟嘟囔囔，连连后退，直接踉跄地跌进自己的宿舍。
走廊不到两米的宽度，愣是给他走出了连滚带爬的效果。
乌云目瞪口呆，抬起的一只爪子还提在半空中没落下。
“喵？”白色的小脑袋从猫门里探出来。
乌云往下一跳，看着一大早装猫的红英，低头把它顶回去。
红英觉得很好玩，也跟他顶脑袋：“哈哈啊啊！”
隔壁同事听到动静，就更害怕了。
他是个关系户，算起来倒是农家乐的老员工，只是以前仗着关系硬，一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各种迟到早退，也没人管他。
要不是颜昊接管了农家乐，还把办公地点放在这儿，他就还是老样子。
这不，他老老实实申请了一个单人宿舍搬了进来，准备看看情况。如果颜昊不管，那他就退了宿舍，继续成天玩。
没想到他还来不及摸清颜昊这位小老板的虚实，颜昊就直接来了个考核。
他作为关系户，当然知道这次的考核针对的就是关系户。
考核是给了时间准备，说了考核内容和工作内容相关。
他压根没认真工作过，哪儿知道什么工作内容，昨天开始考核他就两眼一抹黑。
不会真的被辞退吧？
要不要先找人想想办法？
对，他得找人。
不然以他现在的水平，上哪儿找这样的工作？
这么一想，他就想到了住他隔壁的乌云。
单位里都在传，这个新来的兽医和小老板的关系特别好，是嫡系。
他是不知道真假，但是颜昊和乌云在同一个地方办公，放着行政大楼不待，跑去人家兽医那边的办公室。
而且他中午在食堂见过好几次，颜昊和乌云两个人一起吃午饭。
什么嫡系不嫡系的不说，两个人关系肯定是很好的。
远亲不如近邻，他直接开门去敲了隔壁房门。
乌云看了看刚到六点的时间，变成人形开门：“你好？”
这位听说是亮晶晶的什么亲戚，在亮晶晶空降之前，单位里都把这位当爷供着。像他这种小兽医，人家平时正眼都不瞧一下的，也不知道怎么转了性住宿舍了，听说这位都是住在农家乐的小木屋那里。
“你好你好。”
本来长相还不错的青年，一夜未睡加上没打理，还抽了不少烟，胡子拉碴又脏又臭。
乌云给出了极大的努力，才挤出一点礼貌的笑容：“有什么事吗？”
“小乌是吧。”同事露出自以为亲切，实则鼻孔看人的态度，“你现在和颜昊一个办公室对吧？”
乌云听着这话，都不知道从哪儿吐槽。
关系户是一点儿都不装了是吧？
单位里关系户多了去了，不管私底下和颜昊什么关系，在单位里都是该叫什么职位叫什么职位，起码也是叫一声小颜总。
这位直接连名带姓地叫，怎么不直接管颜昊叫弟弟呢？
真要是兄弟，怎么自己不去问呢？
“我一个兽医，怎么可能和颜总一个办公室？他在我隔壁办公室。”现在的兽医办公室，半壁江山已经给出去了。
同事露出一脸了然：“也是。你说颜昊怎么就不怕臭，好好的行政大楼不待，跑去跟你一个地方哈哈哈。”
乌云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跟着一起哈哈哈？
大概是乌云的反应，终于让同事感觉到尴尬，他像是地主家的少爷命令狗腿子一样说道：“你一会儿上班了去帮我问问颜昊，考核的结果怎么样。”
“哦。”乌云一脸魔幻地看着这个好像完成了任务的少爷，回去自己宿舍，他也跟着回去。
这人是怎么活到这个岁数的？
都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吗？
瞧着比亮晶晶还大几岁，瞧瞧人家亮晶晶都已经是个成熟的资本家了。
等乌云到了办公室里，早就已经忘记了早上的奇葩事情，忙了一上午，去食堂吃饭都是缪思佳开的车。
现在他们这里人多了，电动观光车都换了一辆大的。
缪思佳握着方向盘一脸兴奋：“老板，你在边上多加盖几间办公室，我们到时候吃饭开个小火车。我看别的公园都有小火车。”
樊言不理解：“那种不就是长得像小火车的电动车吗？”
“感觉不一样，我想开小火车。”缪思佳给自己拉战友，“小乌，你是不是也想开小火车？”
乌云还真的思考了一下：“想。开小火车很酷炫！”
这样他不仅能开飞机，还能开火车！
鸦鸦自己就是飞机，超酷炫！
颜昊觉得既然有人（特指乌云）觉得小火车有意思，那小火车就可以有，还可以做得更进一步，不过得先研究一下，就直接在手机上交代了陈总。
一行人到了食堂，乌云看到坐在前排的樊言穿着拖鞋，再看看缪思佳也是一身休闲，想到两人刚过来的时候那一身的精英范儿，都不知道啥时候弄丢的。
颜昊到食堂，习惯性看一下窗口的情况，突然注意到有个人在对乌云使眼色，问乌云：“徐力军找你有事？”
乌云下意识问：“徐力军是谁？哦~他啊。”他稍微压低一点声音，笑，“他想让我帮忙，问问他的考核情况怎么样。”肯定是没考好呗。
颜昊明白了：“回头你就说考核结果还没出。”
“行。”乌云答应得痛快，一看就知道亮晶晶在打坏主意。
资本家的便宜是好占的吗？
到了晚上，乌云照例拖家带口在颜昊家蹭完晚饭回来，就看到徐力军在宿舍门口守着。
徐力军显然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倒是拿了个烟灰缸，但是烟灰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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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处都是。
乌云得讲人情世故，鹦鹉不用。
红英羽毛最多的头冠炸开，大叫：“臭！垃圾！垃圾！”
乌云假装尴尬地笑笑：“对不起啊，我们家鹦鹉不懂事。”他打开宿舍门，让红英和大白先进去。
徐力军脸上的笑容僵硬，告诉自己不至于跟一只鸟过不去。
毕竟鸟懂什么呢？
“没事没事。”
乌云不等他开口问，笑容比他真诚得多，说道：“我问过颜总了，他说考核结果还没出呢。”
“哦，这样啊。”徐力军明显松了一口气，“麻烦你了，这两天还得帮我多盯着点啊。有结果记得及时跟我说。”
“行。”乌云答应得特别干脆，哪怕他连对方任何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过了一天，颜昊还记得这件事情，特意在吃过晚饭后告诉了乌云一声：“你回去跟徐力军说，考核结果出来了。他没合格。”
乌云好奇：“不合格会怎么样？”
颜昊就说：“不合格就培训。三次培训之后再不合格，就开除。放心，我们是遵纪守法的正规单位。”
乌云翻译了一下：我们是正规单位，会用规则内的手段来搞事情。
不过这也不算搞事情吧？毕竟那个徐力军全单位的人都知道没什么能力，啥事情都不会干。
乌云回去之后，给徐力军带了话。
徐力军听到自己考核没合格，但有培训机会，倒是显得不那么紧张，连一句敷衍的谢谢都没跟乌云说就走了。
乌云懂了，这是关系户找关系去了。
他有些好奇，关了宿舍门就变成乌鸦要出去。
大白直接跳到床上，压根不理他。
红英则忙忙叨叨地把床头的平板打开，又熟练操作，点开了动画片，靠在大白身边开始看了起来，抬头看到站在猫门口的乌云：“你怎么还没走？”
乌云：“……那你们忙着？”他本来还想说要不要带红英去和草鸮宝宝玩呢。
“喵。”去叭。
乌云就飞了出去，正好看到徐力军开着一辆车开了车窗跟门卫招呼：“是啊，回家一趟，晚上就不过来了。”
门卫是老贾。
对着乌云叽叽歪歪的小老头，对着徐力军笑得一脸谄媚，等人走了之后才啐了一口：“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太子爷了？”
乌云就跟着徐力军的车一路到了市区，飞得都快打盹了。
他们下班时间太早，徐力军回家这个时间刚好赶上晚高峰，堵得乌云差点都无师自通悬停技能。
乌云看着徐力军把车开进一个看上去不错的小区，直接进了地下室。
乌云傻眼了。
他一路跟到了这里，结果人跟丢了？
第四十五章吃瓜第一线
黑色的乌鸦在晚上的天空看上去不明显。
其实白天也不显眼。
这和乌云的飞行高度没多大关系，主要是现在有多少人没事能抬头看看天空什么的。
乌云绕着小区飞了一圈，拿出侦探的职业素养来吃瓜，耐心地对着每一扇亮灯的窗户看了看。
徐力军停车显然要一点时间，还没看到人，但他竟然看到了一个有点脸熟的人。
这不是运输队的徐师傅吗？
运输队是他们单位里很有历史的部门，是当初颜家老爷子创业起就拉起来的。
颜家工厂的规模不能和那些老国营厂相比，但在如今很多私企早就已经没有了运输队的时候，农家乐这边还是保留了下来一部分。当然人家的工作关系，从原来的老工厂，到现在的农家乐，中间不知道过了几道。
徐师傅是开单位班车的，每天的工作就是专门接送家里住在市区的同事，人比较沉默寡言。
他以为徐师傅和单厂长差不多，都是老员工。
总不能因为徐师傅和徐力军都姓徐，徐力军就来找徐师傅拉关系吧？
徐师傅要是关系户，那还开什么班车？想他这种老资历的，不都啥事都不干了嘛。
平时看徐师傅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关系户的嚣张。
还是刚巧和徐力军住同一个小区？
也不是没可能。以前的那些老同事，关系好的很多都买在同一个小区。
乌云悄无声息地落到徐师傅家的窗台上，看着里面瞧着就很贵的摆设，感觉有些奇怪。
徐师傅家很有钱？
听说以前跑运输的很赚钱，看来是真的。
其实做宠物侦探也很赚钱的，虽然不如亮晶晶多，但像鸭鸭那种一个月接个几单，收入比他现在当个兽医高多了。
可惜他没什么知名度。
果然万事开头难，他得好好想个办法给自己宣传宣传，把口碑一点点攒起来。
飞飞停停一个多小时，乌云在飞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停下来，就觉得翅膀有点酸。
徐师傅跟这个年纪差不多的人一样，这个时间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
听到开门声，他下意识扭头看过去，发现是徐力军，冷笑一声，把头又重新对着电视机，眼角的余光还是在往门口瞟：“哦哟，稀客上门了。”
徐力军满脸不遮掩的不服气，对徐师傅完全没有什么尊重的表情，在门口低头换鞋的时候，叫了一声：“爷爷。”
徐师傅冷哼，把头转过去：“怎么你爷爷是一双拖鞋啊？”
在房间里打电话的潘珍真听到声音出来，看到徐力军一脸高兴：“哎哟，我们小军回来啦。晚饭吃了吗？”转头对徐师傅说道，“老头子在外面不吭声，回到家倒是阴阳怪气起来了。”
乌云没见过潘珍真，只觉得这位小老太太打扮得很贵妇。
如果说徐师傅平时的穿着打扮比这套房子的装修摆设低一档，那这位小老太太各方面的水平，就要比这套房子高一档。
乌云扒拉着窗户，看窗户是老式的推窗还没上锁，就小心推开一丢丢，听得更清楚一点。
没想到啊没想到，眼高于顶的徐力军少爷，竟然会是徐师傅的孙子。
看徐力军平时那嚣张的气焰，还以为是徐老爷的孙子呢。
一点都不像啊，这爷孙。
看起来徐师傅是娶到了富家千金？
不过也不好说，他们这一片地区的男人，普遍家庭弟位稳固。
真的，像他爸，地位比他高，都是他高考完之后的事情了。
徐力军挽着潘珍真的胳膊：“我吃了再回来的。奶奶，你是要去跳舞啊？别去了，我跟你说……”
乌云看徐力军拉着他奶奶去了隔壁房间，赶紧换了一扇窗户，临走还没忘记把客厅这边的窗户关上。
谁能想到高层外面有个偷听的？
徐力军和潘珍真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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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房门都没关。
说考核的事情，乌云一点不意外，意外的是徐力军的奶奶才是徐力军的“关系”。
咦？他都没在单位里见过这个小老太太。
真是老板的亲戚？
他不禁想，要是他直接问老板，老板应该会直接告诉他吧？
大乌鸦有些别扭地挪了挪爪子。
问问考核也就算了，公事嘛。
但要是问亲戚关系，那就太亲密了。
作为一个正经人，谈恋爱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哪怕不能登记吧，那也是奔着稳定的长期的关系去的。
这种状况下，他这么一个鸟人，不可能一点马脚都不露。
如果同一屋檐下，他还要处处提防，那也别在一起了，累得慌。
他正在胡思乱想，房间里徐力军也跟潘珍真说完了请求：“奶奶，你去跟茂爷爷说一声，让他去跟颜昊打声招呼。毕竟大家是一家人，这闹出来多难看。”
潘珍真想到上次去夏老爷子家的就觉得不高兴，但她觉得这事情不算难办，脸上笑容都没减少一丝。
她想重新回去工作的事情，后来回家之后，她重新想过了。
颜昊这么个小年轻现在接手公司，肯定不乐意上头有长辈管着。
不过他们家徐力军和颜昊是平辈。
徐力军在单位就是个闲人，不管什么事情。颜家这么有钱，连那么多老员工都养着，没道理不养自家亲戚。
“你还知道难看啊，让你上班不好好上，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干什么。以前也就算了，文英不待在农场。现在换了颜昊，那小子天天待在农场，你总得给他一点面子。”
徐力军不耐烦听着这些：“哎呀，我这不是都住在农场了嘛。你不知道宿舍小的就那么一点点，整个宿舍还没我房间大。”
“委屈死你了。”潘珍真笑骂，“上次我去找你茂爷爷，被他一通说，说他孙子怎么厉害，一年赚一套房子，你怎么赚不了。”
徐力军满脸不服气：“茂爷爷就是吹牛。颜昊那公司哪儿来的一年一套房？他在国外怎么样，我们又不知道，还不是随便他吹？我看他是租不起市区的办公楼，谁正经公司搁农场办公啊？再说一年一套房，市中心的房子和郊区的房子能比吗？”
乌云想确实不能比。
亮晶晶一年起码赚好几套豪宅。
咦？这个茂爷爷是亮晶晶的爷爷？
潘珍真拍了他一下：“你跟颜昊比什么，都是自家兄弟。行了，你今天住在家里，明天我带你去跟你茂爷爷打声招呼。”
徐力军顿时就露出放心的笑容，一个大男人拉着小老太太的手甩啊甩地撒娇：“奶奶，我陪你去跳舞啊。”
乌云看着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