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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缠春山 晏灯 12117 字 2024-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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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殷芜的衣服穿得乱七八糟,心中也知见不得人,只得拿了一件披风罩在外面,昏昏沉沉跟着百里息去取药。

他住在三楼最西,今夜格外冷,一路并未遇上人,屋内未点灯,百里息让她坐在榻上,点燃了炕几上的蜡烛,随后去墙边的架子上找解蛇毒的药。

很快,百里息拿了一个红色瓷瓶递给殷芜,“先?吃两颗,明日后日各吃一颗。”

殷芜应了一声,接过瓶子倒了半天却没倒出那药丸,忍不住痴痴笑了起来。

百里息被殷芜的蠢样?气得不想说话,劈手夺过药瓶倒出两颗塞进殷芜嘴里,仙人一般的容貌,神色却恶极,“你若有一日死了,定是蠢死的。”

少女被那两丸药噎住,话也说不出,百里息端起桌上的茶盏给她灌了下?去,总算救回差点被噎死的殷芜。

百里息气急,心想不如自?己?亲手闷死殷芜算了,免得她被自?己?蠢死。

“阿蝉不蠢。”因蛇毒的缘故,殷芜困顿得眼?睛都睁不开,嘴上却不认输,她几次想要睁眼?,最?后却还是挨不住,栽在桌上昏睡了过去。

她绸缎一般的长发还在滴水,百里息将炭盆移得近些,骨节修长的手轻轻拨弄她的发,将上面的水汽一点一点烘干。

盆内的炭火忽明忽暗,让他的侧脸柔和了些,只是微红的眼?角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邪气。

睡前百里息服用了“无忧”,此时头尚有些昏沉,可鼻尖都是甜腻的幽香,那香气丝丝缕缕,将人绑缚得没有反抗之?力。

他似夜蛾,趋光赴火。

这个吻落在她黑亮的发上,微微凉。

“阿蝉。”他呢喃,似梦呓。

上次离开后,他开始服用“无忧”,这药在旻国之?内并不鲜见,最?初是由一位大夫制出的,用来止痛最?好,后来人们发现食之?能忘忧,故取名为“无忧”。

清醒有什么用呢,既无用便不需要清醒,浑浑噩噩多好。

可得知剌族和曲庆准备袭扰冠州时,他还是忍不住亲自?来了这边城,见到殷芜的一瞬间便觉得自?己?可笑极了,原来看见了殷芜,他的心就又会跳了。

可他的心思、他的人,比那阴沟暗渠还要脏,他还未疯狂嗜杀,许是还未到时间,说不定将来他会比百里崈、百里睿更甚。

可他放不开殷芜,明知自?己?身在地狱,还想拉着?她一起下?地狱,拉着?她陪自?己?。

殷芜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百里息抱起少女柔软的身子,准备将人送回去,却在寒风瑟瑟的回廊上,遇上巡城回来的郁岼和谢晖。

时间似乎凝滞了。

素来和善稳健的郁族长失了态,双目瞪着?那抱着?自?己?女儿的男人,似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晖儿,送蝉蝉回房!”郁岼牙都要咬碎。

谢晖上前,神色冷肃,“夜深,大祭司请回。”

百里息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青年身上,却并未松开殷芜。

郁岼大怒:“百里息!蝉儿要成?婚了!你莫要再缠着?她!”

冷月银辉之?下?,男人凤目如潭,看着?郁岼嗤笑了一声,终是松开了昏睡的殷芜。

“有人向?她房中投放毒蛇,她被咬伤,不过已无大碍。”

听了这话,郁岼神色由怒转急,查看殷芜状况后才稍松了一口气,对谢晖道:“你将蝉儿交给茜霜,然后来议事厅。”

廊下?只剩两人,郁岼再次开口,道:“郁某谢大祭司救了蝉儿,不过她即将同?谢晖成?亲,若再遇类似之?事,还请大祭司派人来寻我。”

其实殷芜并未应这门?婚事,郁岼这般说也是为了让百里息断了念想,谁知男人听了这话眼?中竟浮上一抹讥讽。

“那……又如何?”

“百里息!你当她是什么?是你解闷儿的小玩意?你想起来便逗弄一番,没意思了便撒开手。”

“我视她,如珍似宝。”他终于将心意宣之?于口。

郁岼气得扶栏凛声:“你当初既然放了她离开,就不该一再地来招惹她,你当知她是如何艰难才走出来,何故再来扰她清净安宁!”

百里息默然,似在思索,又似油盐不进、破罐破摔。

郁岼有些喘,定了定神,准备徐徐善诱,将这个旻国最?尊贵的男人劝退。

“当初放她走是怕伤她,是也不是?”

百里息垂眸,声音极平静,“是。”

“去年年底你去主城,是不是为了见她?”

“是。”

“可你没见她,你离开了,没扰了她安宁平静的生活,为什么?”

“我非善类。”

“说得好!”郁岼简直要给百里息的坦诚抚掌,“你既非善类,又知她当初因你大病一场,是险些丧命的,心中是顾惜她的艰难不易,想让她从你这泥潭里脱身,所以你才离开了,是不是?”

“是。”

“你既然发了善心,两次饶她,何故如今又故态复萌,你只要松手,她便有平安顺遂的后半生,还请大祭司高?抬贵手。”

百里息仰头看向?天上那轮月亮,墨发披散,似仙人堕落。

郁岼观他神色无波,便以为他已想通,叹了口气,问:“你现在怎么想?”

“我要她。”他语速缓慢,每个字似乎都在舌尖转过一圈。

“百里息!”

堕落的仙人仰视皓月,一字字道:“我得到过月亮,知道明亮的滋味便难以忍受黑暗,感?受了她的温暖便难以忍受孤寂,没有阿蝉,于我来说时时如坠深渊,人人说欢愉易过,其实人人都欲壑难填。”

“我固非善类,但?我会为了阿蝉努力做一个常人,绝杀戮之?心,断疯魔之?意,为贤为圣,做一个值得她信赖依靠的好夫君。”

这些话他似同?郁岼说的,又似是说服自?己?。

郁岼亦对他的心意感?到吃惊,却无论如何还要再劝一次,思来想去,便只有用殷芜体弱之?事做筏子,“蝉儿身子才好些,最?忌讳多思多虑,你这样?的行径便是要害她性命。”

百里息眼?底忽翻卷起炽盛的热意,他终于看向?郁岼,言道:“她若死,我就是她最?好的随葬品。”

“那也要她愿意!”郁岼气得甩袖而去。

百里息在廊下?站了站,心底的热意终于稍稍散去些,呢喃道:“阿蝉,我会是一个好夫君。”

*

放蛇之?人很快被抓住,是李二旺的弟弟、同?样?因罪发配冠州的李三财。

黎族人被郁岼召集到军营,营中高?台上跪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便是此次害殷芜的罪魁李三财,他大抵也知死期将至,面露恐惧焦急之?色。

“前几日,李二旺几人偷偷出营,在城中侮辱妇人,获罪杖死,李三财是李二旺亲弟,因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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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之?死记恨当日证人,昨夜放毒蛇于其室内,被捉后已认罪。”辰风将事情来龙去脉同?众兵士和黎族人讲明。

李二旺之?事本就让崔同?城面上无光,军中的将领亦觉得丢人,如今又出个李三财,崔同?城只希望快些将这些糟心事了结,心中不免对百里息召来黎族人感?到不——这丑事私下?处置了便罢了,何必张扬到外面去?

黎族人本就因李二旺对驻扎的军队心生不满,如今又冒出个李三财放毒蛇,一时哗然,只觉这军中尽是蛇虫鼠蚁,有人讥讽道:“原来军法严明便是这样?的严明法?”

更有人在旁附和,一时台下?骚乱起来。

百里息今日依旧银甲银冠,他站在台上,原本喧闹的人群便安静下?来。当初是他赦了黎族,黎族人有恩必还,对这位神教大祭司是颇为敬畏的。

“宝生。”他朝台下?某处开口。

众人也忍不住朝那里看去,只听一声“抓住了”,便见几个少年揪着?个中年男人往外拉。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我犯什么法了?”那中年人喊冤。

宝生按住那人的肩膀,对百里息道:“我们几个打听了,李二旺那事出了之?后,就是他到处鼓动人去围筒楼讨公道,方才也是他先?挑起事端!”

“我……我是为族人讨公道,怎么算挑事!”

“那是周乐安?”人群中有人认出中年人。

眼?见众人越发迷惑,郁岼终于开口,道:“这人是半年前自?己?来到芮城投奔,自?称是黎族之?人,实际却是剌族的细作,崔将军的军队入城之?后,周安乐负责送粮食菜果给军营,之?前那几个偷偷出营的犯罪士兵就是被他引诱鼓动,今日放蛇的李三财也是被他教唆去寻仇报复,如今是冬季,蛇虫蛰伏,那为恶的蛇是周安乐偷偷饲养交给李三财的。”

郁岼看向?宝生,“你继续说。”

宝生行了个礼,扬声道:“上次周安乐鼓动族人去筒楼要说法,实际就是想趁机挑起两方争端,让我们内斗,我们暗中观察跟踪周安乐,发现他两三日便会去一处城墙投递消息,城外人得了消息就返回剌族营地,周安乐就是剌族细作无疑!”

“剌族围攻芮城,来时便将芮城大小城门?尽数围住,对芮城情况十分熟悉,所以城中定有细作为剌族传递消息。”百里息说完,台下?众人终于将前因后果捋清,对剌族之?阴险万分痛恨。

“今日郁族长召集大家过来,便是要揭露剌族和曲庆的阴险,李二旺之?罪当死,但?若他不受审而死,必会使?军中将士不服引起哗乱,若他不死,则会使?黎族人心寒齿冷,心生嫌隙,无论是哪种结果,都将达到他们分化?我等目的。”百里息眸中闪过一抹森冷之?色,“军中族中或许还有敌军细作,也请诸位多加留意,大战在即,请诸位静待。”

郑父从军营离开后又去寻郁岼禀事,夜深才回郑家,郁宵见他回来,便告辞准备离开,郑父叫住他,道:“方才议事厅人多,我不好询问蝉儿情况,她如何了?可是受了惊吓?”

“阿姐受了些惊吓,但?已无碍,多谢叔父挂念。”郁宵虽尚年少,办事却稳妥可靠,郑父看好他,相信假以时日,他必然会成?为一个极出色的族长。

“真儿出事是蝉儿不顾自?身安危救回来的,后来也是她为真儿讨回了公道,等打退了曲庆和剌族,我和你婶子要带真儿去好好拜谢。”

即将成?为翁婿的两人寒暄几句,郁宵便辞退而去。

郑婶儿听郁宵走了,出来看了自?家男人一眼?,眼?中尽是钦佩愧悔之?色,道:“我今日才知蝉蝉竟是这样?有智有勇的姑娘,那日她救了真儿我虽感?激,却因她不让杀那些凶徒而心生不满,我当时以为她是迂腐,是想同?大祭司和崔将军示好,所以才不让杀那些畜牲。”

郑婶儿叹了一声,“如今才知道短视的是我,若是当时那几人未受审而死,便当真是中了计,到时反而是我们坏了事。”

“娘,等过些日子,咱们一起去看看阿蝉姐姐。”郑真儿从里屋出来,她身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话也多了起来,只是事发至今一直未出过门?,这是第一次提出想要出门?。

郑父笑着?点点头,说了两声“好”,随后又叹息一声道:“别说你我心生佩服,如今族中谁不敬服她,以前敬她只因她是族长之?女,如今敬她却是从心底佩服。”

*

百里息的解毒药自?然极好,殷芜第二日已经感?觉不出异样?,又吃了两日,体内的蛇毒便已尽数清除。

郑真儿出事那日,殷芜同?百里息争执了一场,虽是百里息找她的不痛快,可追根究底还是因她的欺骗利用,错在她,且后来百里息又救她一命,这笔账怎么算都是她欠了百里息。

她知道该去,可却不想去,虽欠了债,却缩起头做起了鹌鹑,白日还好,偏到了夜深人静之?时,欠了的债便折腾得她无法入睡。

这滋味实在难挨,她便打定主意同?百里息将话说清讲明,若他还有别的要求,她若能办到也一并应下?,还了这笔债,两人便算两清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殷芜便恨不得天快些亮,好让她早些从这折磨人的乱账中挣脱出去,可等啊等,天总是不亮,殷芜心若火烧,蓦地起身下?了床,扯过披风便出了门?。

只是来到百里息门?前又觉莽撞,想回去又不甘心,在门?口踟蹰半晌,终是一跺脚转身欲走。

门?忽从内打开,殷芜尚未看清门?内情况,已被一把拉了进去,两扇门?板在她身后“哐当”一声合上。

百里息的气息近在咫尺,眼?前却一片漆黑。

殷芜鼻尖嗅到一股甜腻又靡丽的味道,似檀似麝,并非之?前所熟悉的青竹之?气。

她人被百里息禁锢于方寸之?间,心跳得极快,试探着?想挣脱出去,百里息却倾身压了过来,“这么晚来做什么?”

他才服了“无忧”,此时身上燥热,却也因服药的缘故感?官格外敏锐,掌心的那截手腕温润细腻,正好解他的燥热。

“殷芜被蛇咬伤,承蒙大祭司搭救才得保全性命,故来道谢。”殷芜也察觉了百里息的异常,害怕再触了他的逆鳞,便只将脸转向?一边,没再挣扎。

“是夜里才想起我的救命之?恩?”他语气中似有不满,又似调侃。

“不是。”既然决定将事情说开,殷芜说话也坦诚不少,“早就想来同?大祭司道谢,只是不敢,直到刚刚才终于鼓足了勇气。”

“你当真鼓足了勇气?”黑暗中,百里息笑了一声。

殷芜也觉羞愧,毕竟这勇气似乎也不太足,人都到门?口了,却不敢敲门?进来,若不是百里息将她拉进来,难得积攒起来的勇气只怕也要散了。

“殷芜漏液前来,除了道谢,还有别的事,还请大祭司容殷芜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静默片刻,百里息松了对她的桎梏,去桌边点了灯。

是一盏普普通通的油灯,灯芯是棉花搓的,并不算明亮。

借着?灯光,殷芜才看清百里息的模样?,他坐在一张半旧的禅椅里,胳膊慵懒搭在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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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青的寝袍,清冷隽秀的脸,只是眼?角微红,是长久无法安眠的人才有的模样?。

殷芜不敢再揣度他的事,垂头看着?足下?的砖石,道:“殷芜多番遇险,都被大祭司所救,殷芜欠大祭司好几条命,若没有大祭司,殷芜早已死——”

“说重点。”百里息开口打断殷芜铺垫的话,目光落在她那张略白的脸上。

被这样?一噎,殷芜原本准备的那一大段话再无用武之?地,只得直抒胸臆道:“大祭司于殷芜有恩,殷芜却利用大祭司的怜惜,多番欺骗利用,为大祭司所厌弃并不冤枉,若大祭司依旧觉得心中愤怒难解,于大祭司的修行实在无益,殷芜不敢求大祭司的原谅,但?也不愿再毁大祭司窥天见地的机缘……”

面前的光忽然被遮住,那油灯的火苗被窗隙的寒气逼得颤动,殷百里息的影子便似在摇动。

他微凉的手抬起殷芜的下?巴,浅色的瞳仁里带着?一点邪气,声音暗哑,“才过了一年多,阿蝉学会说废话了。”

面前的百里息让殷芜觉得陌生,或者说他总是这样?忽冷忽热,让人才生出亲近熟悉之?感?,就又变得陌生疏远。

“殷芜知道大祭司心中还有怨恨,不如告知殷芜该如何弥补,也好让大祭司早些消了气往前看。”她终于直视百里息的双眼?,呼吸微微急促,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让她做什么都好,只是给她个痛快。

“这我需好好想想。”他的指腹轻轻擦过殷芜的唇,目光也落在其上。

时间似凝滞了,他的动作、他的神情都变得缓慢而清晰,他的脸逐渐在殷芜面前放大,唇上微凉,那股似檀似麝的气息彻底将她包裹住。

殷芜本能挣扎,却如蚍蜉撼树,他看似温柔,实际强硬,不容殷芜临阵逃脱。

尽了兴才容殷芜喘一口气,气息相交的距离,他道:“我给过你选别人的机会,你没有珍惜,所有如今只能选择我。”

这一年的时间,若殷芜成?了亲,或许他就不会再出现了,可她没有,那就不是他自?私放纵。

殷芜听了这话却似被踩了尾巴的狸猫,退了两步,杏眼?微红,声音也有些颤,“大祭司何必这般羞辱我?”

她几乎就要哭出来,却不肯在百里息面前显露脆弱,忍了又忍,声音里还是带了湿意,“大祭司既恼被我坏了修行,又说不耽男女小爱,心中应很是后悔沾了殷芜,如今这番话又是为什么?若是为了羞辱殷芜便不必了,殷芜一直铭记大祭司当日之?言,绝不敢再痴心妄想了!”

百里息当初胡乱找的借口,如今成?了回头箭扎在自?己?身上,苦笑一声,“那些话都是骗你的,当时我心中满是戾气,恐伤了你,故意说那些话让你走。”

胸腔里的那颗心似乎被扯碎,疼得殷芜终于落下?泪来,她闭上眼?,那晶莹的泪珠就悬在鸦羽之?上,欲落不落。

“大祭司之?欢喜、之?钟情,殷芜这般俗气之?人实在不配,亦不敢再交付真心,大祭司因我之?欺骗而不再信我,我也因大祭司当日之?言绝了绮念,死灰难复燃,不如就此断了念想,于大祭司和殷芜来说都是好事。”

见殷芜这般抵触,百里息有些后悔方才的急功近利,便不再逼迫,他重新将自?己?抛进禅椅里,半眯缝着?眼?,薄唇吐出一个“好”字。

殷芜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心中又后悔来找他,不但?没将事情讲清楚,反而又惹了新的苦恼,如今是没有精力探究这个“好”字是什么意思。

她身上有些冷,心知应是又犯起寒症来,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便要回去。

手放在门?上,脊背窜上的寒意却更盛,竟是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

她这副模样?落在百里息眼?中,却似在踌躇犹豫,原本冷津津的那颗心竟瞬间便回了暖,他起身走到殷芜身畔,手按住了门?扇,也按在了她的手上,还未说话,就被她冰凉的手吓了一跳。

“手怎么这么冷?”他瞬间清醒,即便隔着?厚重的衣衫,也依旧能发觉殷芜身上透出的寒意。

百里息将殷芜抱到床上,扯了被子将她盖住,急声问:“这是怎么了?是受凉了?可有常看的大夫我找人去请?”

那股寒意从小腹逸散开来,似一张冰雪织成?的网,将殷芜死死绑缚住,她说不出话,却不想让百里息惊动别人,只能用最?后的力气拉住他的衣袖,艰难摇了摇头。

冷汗自?她额上沁出,濡湿了额角的碎发,似一条濒死的鱼儿。

百里息唤辰风去寻茜霜,自?己?上榻抱住了殷芜。

他身上滚烫,殷芜即便知道不该,却还是忍不住抱住了这个能缓解痛苦的热源。

百里息将殷芜紧紧抱住,手指搭在殷芜的腕脉上,他的心如今不仅会跳了,还跳得乱七八糟。

茜霜来时殷芜已经昏睡过去,身上虽然还是凉,但?呼吸已经平顺下?来,百里息隔着?放下?的幔帐冷声问:“她可是生病了?”

这句话没头没尾,茜霜又是自?梦中被叫醒,人也有些迷糊,正心中思索,却忽看见床边脚踏上的那双水红菱鞋,心中一咯噔。

那是殷芜的鞋,鞋在这里,人在……榻上?

茜霜不知眼?下?是什么情况,正想探问,便听帐内那声音又冷了几分:

“你不说我也有法子知道。”

茜霜对这位阴晴不定的大祭司始终有些畏惧,心中一时乱糟糟的,威压之?下?,下?意识道:“算……算是病吧,姑娘可是犯病了?”

帐内之?人终于没了耐心,里面传出窸窸窣窣之?声,随即幔帐被掀开,百里息闪身出来,帐内昏暗,茜霜什么也未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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