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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内。

在后院里把玩棋子的花老板听完身边人的话，难掩意外地眯起了眼。

“你说谁来了？”

来传话的谢虎显然也对门外的来人感到极为意外。

他回想起之前跟杨酒酒碰面时的不愉快，眉心狠狠一拧才一言难尽地说：“她说她是来找您的，只是我问了她也不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只说要见您。”

“不过……”

谢虎很是谨慎地看了花老板脖子上还没愈合完全的伤口一眼，心情复杂地说：“人看起来倒是没什么明显的异样，可在门口的时候我多看了一眼，她的身上还带着匕首呢。”

杨酒酒没把匕首直接露出来，而是贴身放在了腰间之上。

只是这时候的衣衫都不厚实，遮挡住倒是可以，常人见了也不会察觉到什么。

可在练家子的眼中那点儿若有似无的遮挡几乎可以等同于没有，谢虎一眼就看出来杨酒酒是带了兵器来的。

要是别人，别说是别着一把小到不起眼的匕首来，就算是直接拎了大刀打上门来，谢虎也不见得会觉得有什么。

赌坊本来就是容易闹事儿的地方。

见血的不见血的，伤筋动骨的小打小闹的，形形色色的场面他们见得多了，也没什么好怵的。

可杨酒酒不同于别人。

别说是直接别着匕首来的，就算是让这人手里多一块能伤人的碎瓷，那都是不可预计的风险。

因为这人是狠起来是真的不要命啊！

谁见了不要命的人能不发自内心地打鼓？

花老板见到谢虎脸上难言的微妙，愣了一瞬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就这点儿出息？”

“怕了？”

谢虎笑得一脸为难，憋屈地说：“爷，我也不是怕了，我就是单纯地觉得，这人很棘手，难缠得很，要是没必要的话，要不您还是别见了。”

见一次打一次，一旦动手就是你死我活的架势。

杨酒酒伤过一条胳膊，花老板伤过脖子，再有第三次，这两人岂不是非要把对方弄死？

谢虎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就心累得不行，可谁知被劝阻的花老板却丝毫不在意他的话，把手里混成一团的黑白棋子往地上随手一扔，站起来就说：“走走走，去瞧瞧。”

“哎呦我的爷啊，您说您怎么就非得要去见呢？这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您这时候出去，万一……”

“不会。”

花老板走到门前又折回来拿上桌上崭新的折扇，慢悠悠地展开折扇一晃，意味深长地笑了。

“她不是来找麻烦的。”

谢虎不明所以地眨眼。

“您是说……”

花老板慢悠悠地说：“杨酒酒这样的性子，不刚则柔，绝对不讲转圜，若是真的动了怒，宁可冒险拼死一搏，也绝对不可能跟自己要寻仇的人讲客气。”

“但凡今日是来砸场子的，她绝对不会站在门前等着，还客客气气地让人通传。”

“砸场子最重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么？”

“是先声夺人的气势。”

杨酒酒往门前一站，虽然还没见着人，但是就已经先把自己放在了一个相对弱势的位置，先让谢虎前来传话，则是为了表示自己毫无恶意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