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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病娇 晴七七 34410 字 2024-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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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不是我跟她闹了起来,是她抓着我不放,”柳银雪道,“说起来源头还在你,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用受她的气。”

“也没见你受她的气。”

“最开始的时候我受了,”柳银雪反驳,“她天天让我跪,还想扎我手指,如果我嫁的人不是你,她对我就不会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

楼允闭嘴了。

柳银雪道:“你们母不慈下不孝的关系是整个汴京城都知道的,我从来没想去当那个中间人,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也不会忍受她隔三差五折磨我。”

“你就没想过我若是不帮你,你当如何?”

楼允觉得柳银雪是个很奇怪的人,她身在祁王府,连地皮都还没有踩热,就敢跟当家主母叫板,若是秦氏真要拿她怎么样,他又不帮她,她寄人篱下的,难不成还能讨得了好?

柳银雪淡淡地笑:“你不是帮我了吗?”

楼允:“……”

“我是你妻子,我因为这个身份而被人折磨的时候你还不帮我,你还算个男人?”顿了顿,她似乎觉得“不算个男人”还不足以表达她的意思,补充道:“你还算个人?”

楼允无法反驳。

“秦氏怕你,只要你还能站着喘气,她就不敢轻易动我。”

“你怎么知道她怕我?”

“她不仅怕你,还怕得要死,整个祁王府,只有父王不怕你。”

“你也怕我?”楼允望向她。

那双凤眼里有潋滟的风华,波光流转间,好似闪着狡黠的光,她道:“以前是怕的,现在么,有时候觉得你其实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外界的那些人只是将你妖魔化了,他们其实根本就不了解你,便不怕了。”

楼允怔了怔:“真不怕我?”

“你有三头六臂吗?”

楼允沉默。

“你会打我吗?”

楼允沉默。

“你既没有三头六臂,也不会打我,我为什么要怕你?”柳银雪笑了笑,低头继续修指甲,“别人怕你是别人,我和他们不同。”

“你哪里不同?”楼允顺口问道。

柳银雪非常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因为我长得比她们都漂亮,我有美貌,所以无所畏惧。”

楼允笑了。

来福和来宝发现楼允今天的心情一直持续在很不错的状态,再联想到柳银雪给他修指甲时他在屋内发出来的笑声,两人心有灵犀地认为都是柳银雪的功劳。

跟在楼允身边多年,来福和来宝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楼允那般爽朗的笑声了,都很是感慨,觉得他们家世子爷娶了个好妻子。

想当初他们还不明白老王府为何非要让柳银雪来当这个世子妃,如今看来,老王爷还是老王爷,那眼光当真不是寻常人能比拟的。

青山院安宁了好些日子,柳银雪每日种种花、养养鱼、照顾楼允的身体,小日子过得十分悠闲,悠闲之余,她默默地倒数着日子,心情逐渐沉淀下来。

十日、九日、八日……

这夜,屋外刮起了风。

晚膳后,时辰尚早,柳银雪让丫鬟拿了琴出来。

来福正准备给楼允洗脚,听到琴声,笑眯眯道:“还早呢,要不世子爷您先去听会儿世子妃弹琴,听说世子妃的琴声是一绝呢。”

楼允赏了他一个“你快闭嘴”的眼神:“话多!”

来福嘿嘿地笑。

也不等楼允说什么,就自作主张地给他穿好鞋:“还没开始洗呢,不着急,这水有点凉,奴才让厨房再烧点热点的水来。”

说完,小奴才弯着腰,端着洗脚盆走了出去。

柳银雪弹的是一首《映雪》,琴声十分悠扬绵长,让人忍不住想起大雪纷飞的冬日,萧瑟的寒风和冰天雪地的世界。

楼允走进去的时候,她正弹得投入,浑然未觉他的到来。

一首《映雪》弹完,她自己大约也觉得气氛过于低沉,又换了一首稍微轻快的曲子,入耳颇有几分“飞鸟在唱歌”的意境。

楼允的目光落在她的掌心,一道白痕若隐若现,破坏了那手本该有的美感,他正欲说话,外面有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容妈妈走了进来,一脸焦急道:“世子,世子妃,钟翠院那边出事了,你们赶紧过去一趟吧。”

“什么事?”楼允问。

容妈妈沉重道:“老王爷不好了。”

“铮——”琴弦发出脆裂的声响,上好的琴忽然断了一根弦,划破了柳银雪的手指。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容妈妈心疼地上前去看柳银雪的手,落雁赶忙拿了帕子给柳银雪止血,“世子妃,您没事吧?”

柳银雪没应声,她是算着日子的,今日,刚好是第七七四十九天。

按计划,毒郎中应该已经将天蚕蛊母取走了。

她来不及上药,用帕子裹住伤口,又随手扯了一根线缠住,去拉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楼允:“愣着干什么?快跟我走!”

容妈妈和丫鬟小厮们齐齐跟上。

楼允是被柳银雪拉到钟翠院的,守在院门口的婆子见到楼允过来完全不敢拦,直接将他们放了进去,楼启明的卧房里围满了人,除了楼澜还没到,其余人都在。

老王爷躺在病床上,眼睛微微闭着,模样十分孱弱。

太医正在给他诊脉,

柳银雪冲进去就问:“父王怎么了?”

秦绘沅看见他们就一肚子火气,厉声道:“谁让你们来的,赶紧走,老王爷不想看见你们。”

当着老王爷的面,柳银雪不想顶她,转头问方慧敏:“三嫂,父王到底怎么了?”

方慧敏在两难之下回道:“突然晕倒了。”

老王爷身体本来就不好,为了血养天蚕蛊,每日放血,定会伤了身体根本,如今期限已到,他突然倒下,柳银雪并不意外。

她意外的是太医都来了,他们竟然才知道。

这是秦绘沅故意瞒着他们?

若不是她特意吩咐容妈妈时时刻刻留意钟翠院和外院的动静,看到了太医进了钟翠院,是不是他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这秦绘沅简直太过分了。

柳银雪深吸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然而,这口气还未完全下去,躺在床上的老王爷忽然起身,扶着床沿猛地大口大口地吐起血来。

柳银雪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太医摇摇头:“下官无能为力了,老王爷恕罪。”

等老王爷吐完了血,方慧敏上前,拿了帕子给老王爷擦嘴角的血渍,又拿了大迎枕垫在老王爷的身后,扶老王爷半靠在大迎枕上。

老王爷缓了缓力气,有些无奈地笑道:“不碍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就算是华佗在世,也难救我。”

一屋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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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地杵着,不敢吭声,也不敢大声呼吸。

柳银雪觉得鼻子有些酸涩,眼眶里逐渐染上了湿意。

老王爷让人送走了太医,让柳银雪扶他下床,柳银雪赶忙上去扶她,老王爷道:“你跟楼允,你们两个,跟我来书房。”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却没人敢质问什么。

楼允默不作声地跟上去。

从钟翠院到外院书房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老王爷走不了那么长的路,有护卫抬了肩舆来,将老王爷一路抬进了外院书房。

书房里有股很浓的书香气息,柳银雪和楼允相继走了进去。

柳银雪将老王爷从肩舆上扶下来,护卫们纷纷退出去,老王爷走到书房里挂着的那副名画面前,将名画取下来,按下其中一块活砖,一边对楼允和柳银雪说道:“这书房里的暗室就藏在这副名画的后面,你要记清楚了。”

楼允:“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楼启明捂嘴咳嗽了几声,又咳出一点鲜血出来,柳银雪赶忙将他手上的血擦去。

楼启明道:“你和秦氏不睦,我早就知道,只是我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懒得管,如今我就要死了,在我死之前,我要把祁王府的担子移到你的肩上去。这密室里有我们祁王府所有的财产,我现在将这些财产全部都交给你,往后就要你来打理。”

楼允冷嗤:“你以为我稀罕管你府里的这些破事?”

柳银雪摇头,望着楼允:“世子爷,您不能跟父王这么说话。”

楼允没理会她。

“银雪,你不用管他,他向来就是这副样子,只是,楼允,你稀罕也得管,不稀罕也得管,”楼启明打开暗室的门,“你跟我进来。”

柳银雪很识相,并没有跟进去,就在门口等他们。

楼允进去后才发现,这暗室俨然就是一个小藏宝库,里面摆着各种奇珍异宝,名画、珍珠、翡翠、孤本数之不尽,应有尽有,就连装着房契地契的盒子都有七八个。

楼启明道:“你长姐楼澜已经嫁人,便不提,你二哥楼轩,性情耿直,直来直往,容易得罪人;你三哥楼阮性格软绵,挑不起重担;你五弟楼晏,年纪还小,又被保护得太好,完全不谙世事。我五个子女,到头来也只有你能挑起我祁王府。”

楼允觉得可笑。

他们父子好像生来就不对付,当年他亲娘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他自出生后楼启明就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认为是他害死了他的王妃,对他动则打,不动则骂,只偶尔喝醉了酒看见他的时候才会将他搂进怀里抱一抱,那也是他们父子间少有的温情时刻。

酒醒了,他还是那个害死他王妃的祸害。

如今,他的另外三个儿子都挑不起担子,他就想起了他这个他一直看不顺眼的儿子。

楼允讥讽地笑出声:“我有什么本事?杀人的本事吗?”

楼允昏睡的那大半年,楼启明在逐渐流逝的时光中快速老去,加之身体不适,皇上体恤他,让他就留在府中好生休养,不必再为朝中的事情烦忧。

自从不管朝堂政事后,他耳边清静了不少,思绪一日日地沉淀下来,想了很多,如今面对楼允的冷嘲热讽,已不再像往日那般横眉冷肃。

更何况,他一个快死的人,也没有精力横眉冷肃了。

楼启明关了暗室的门,慢吞吞地把名画挂回去,又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匣子,将匣子里的一块令牌拿出来,递给楼允:“我死后,祁王令便由你继承,这块令牌的作用,你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希望你能将之用在正途上。”

楼允不接。

第42章

柳银雪暗暗着急,不是因为她急于让楼允接手什么祁王府,而是眼看老王爷就快不行了,她生怕这个时候楼允再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不孝之事来给老王爷的身体雪上加霜。

“你不想要?”楼启明很失望。

“我说过,我对你的家业不感兴趣。”

楼启明大约是站得有些久了,双腿已经有些打颤,他扶着太师椅在书桌旁缓缓坐下,声音里有股难以言喻的苍凉。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这些年我对你管教严厉,动则打,不动则骂,你对我怀有恨意,所以不稀罕我祁王府的这份家业。”

楼启明将祁王令放在桌面上,让柳银雪将宣纸展开,给他磨墨。

楼允站在书桌前一动不动。

楼启明继续道:“但你要知道,这份家业,也有你娘的一份,难道你要连你娘的那一份也拱手让人?”

自楼允的生母死后,她留下的嫁妆便全部都留在楼启明手中,有楼启明亲自打理,在楼澜出嫁的时候,楼启明将其中一半给了楼澜,自己又添了不少,作为楼澜的嫁妆,让她带去了顾家,另一半是准备留给楼允的。

这事楼允知道。

“你长姐自从嫁入顾家后,在子嗣上十分艰难,若祁王府不是由你继承,她娘家就没有个足以给她撑腰的人,今后她在婆家只会更难过,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你长姐着想。”

长姐楼澜……

所有亲人中,楼允最在意的就是楼澜,楼澜嫁到顾家多年,都未给顾家生出嫡子,公婆难免有微词,他知道楼澜在夫家很艰难,但是他无能为力。

“你不想接祁王令,难道你希望我将祁王令传给楼晏?”

楼启明拿起笔,开始在宣纸上写字,柳银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十分自觉地站远了些,听楼启明继续道:“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做张拿乔,这爵位你本就是势在必得,你以为我老眼昏花看不明白?”

楼允冷嘲:“您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您什么都看得明白,所以,我当年为何会走失,您也是明白的?”

在摘星楼整整三年炼狱般的生活,让他彻底脱胎换骨,谁能明白?

楼启明执笔的手一顿,却并未露出多么意外的表情。

柳银雪吃惊。

所以,当年,楼允走失,并非意外?

且这么多年,老王爷也是深知其中缘由的?只是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楼允脸上的嘲讽愈发深刻,他讥讽地笑了声:“我以为你不知道,原来你真的什么都知道,你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楼启明低头重重地咳嗽起来,那声音厚重且沉闷,整个书房都是他的咳喘声。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的咳嗽声才稍歇,他道:“你生来便缺了生母的疼爱,那时楼晏还太小太小,我不能让楼晏也承受一样的痛苦。”

“你既然那么宠爱他,为何不把这高高在上的爵位也给他?”

“不管你信不信,我虽宠他,却从未想过要让他继承爵位,否则,他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般不谙世事,甚至对祁王的爵位半点不上心。”楼启明沉沉地说。

柳银雪想到楼晏的天真,觉得楼启明所言,的确是可信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时候骗人,也没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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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启明已经落笔,招手让柳银雪上前将他所写折起来,柳银雪的视线丁点不敢乱瞄,楼启明对柳银雪道:“银雪,这封手书是我留给你的,在我死后,如果你遇到困难,你就把它拿出来,它能帮你解围。”

柳银雪眼眶湿润,闷闷地点头“嗯”了一声。

楼启明望着楼允道:“楼允,在我死之前,我还希望你能答应我两件事情。”

楼允还沉浸在楼启明从未想过让楼晏继承爵位的震惊中,闻言回过神来,问道:“什么?”

楼启明:“第一件事,你要挑起祁王的担子,保祁王府完好无损,不破不分,在秦氏死前,你绝不能分家。”

柳银雪暗想,楼启明的第一个要求就像一只活苍蝇,他明知楼允半点不待见秦绘沅,还要楼允绝不分家,不就等同于让楼允硬生生吞下这只活苍蝇?

楼允抿唇:“好。”

他不分家,但是秦绘沅却不会不分,这件事他完全可以应下来。

楼启明道:“第二件事,善待秦氏和你五弟。”

楼允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笑话,凭他和秦绘沅之间的深仇大恨,他凭什么要善待秦氏,楼启明又凭什么要求他善待秦氏?

这当真是个笑话。

柳银雪也觉得楼启明在给楼允出难题。

楼允冷笑:“我为何要善待她?就因为你要我善待她?她配吗?”

“这是我死前对你唯一的要求,你要我死不瞑目吗?”楼启明咳喘道,“想想你娘,你难道想让你娘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吗?”

楼允忽然红了眼眶。

他娘……

是啊,他娘,当年他娘生他的时候难产,去子留母、留子去母只能择其一,楼启明深爱他娘,当然选择去子留母,是她娘拼了命地跪在地上求他、求太后娘娘,楼启明才忍痛答应。

他是医女划破了她娘的肚子,从他娘的身体里硬生生取出来的,他娘为了留下他,忍受的非人折磨是常人难以想象也难以承受的。

但若论她娘此生最爱谁,还是楼启明。

是他父王。

他若是不能答应楼启明的遗愿,他娘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吧?

死了二十一年的人,却在死后的第二十一年,让他不得不答应一个可笑的遗愿,楼允沉了沉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已有坚韧的不可动摇的决心。

柳银雪听到他说:“好。”

她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好像有沉重的石头压在自己的心脏上,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楼启明撑着书桌站起来,朝楼允招手:“你过来,过来扶我。”

楼允沉默了稍许,到底还是上前去扶他。

夜风越发大了起来,吹在身上很凉很凉,楼允扶着楼启明慢慢朝内院走,来的时候没有力气,回去的时候竟然是一副精神颇好的样子。

父子俩一路无话地走到了扶云院,这里曾经是他娘住的院子,院子里的一应摆设还是二十一年前的样子,楼启明走进卧房,在床上躺下来。

他朝楼允和柳银雪挥了挥手:“你们走吧,我累了。”

楼允并未走远,他在扶云院屋檐下的台阶上坐下来,目光放远,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银雪心情沉痛,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只好陪楼允在旁边坐着。

两人皆是沉默。

他们好像都在等,在等楼启明睡醒了唤他们进去伺候,或者等其他的什么。

子时一刻,祁王府挂起了白,哀声震天。

太后、皇上、皇后以及楼澜等人,并未赶上送楼启明最后一程,太后娘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当场就昏倒了过去,皇上和皇后又紧急将太后娘娘带回宫中。

楼启明乃是亲王,他的丧仪皇上命礼部和钦天监操持,灵堂就设在扶云院,然而,此时扶云院却吵成了一锅粥。

楼允站在灵堂前,与秦绘沅两两对峙。

秦绘沅身后站了一群人,有她这些年养的心腹,还有她娘家的哥哥秦狄,天色还未亮起,扶云院却烛火通明,一大伙人站在楼允的面前,衬得秦绘沅气势十足。

“把祁王令交出来!”秦绘沅对楼允道。

楼允脸色黑如锅底,他心情极差,此时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如果不是要给楼启明守灵,他早回青山院睡觉了。

他拉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沉眉道:“就在我身上,来拿。”

七个字,言简意赅,姿态沉稳,面无表情。

却硬是没人敢上前搜他的身。

柳银雪看得头疼,楼启明刚去,尸骨还未入土,祁王府却已经闹了起来,看秦绘沅和楼允那架势,好像不闹个天翻地覆就绝不会罢休。

跪在灵堂前的楼轩和楼阮等人干巴巴地看着,根本不敢吭声。

楼晏见事态不对,拉了拉秦绘沅的衣袖:“母妃,你要祁王令做什么?”

他眼睛还红红的,明显是刚刚哭过,楼启明的去世给他打击不小,这位祁王府的五公子生怕这个时候秦绘沅和楼允打起来。

秦绘沅转头瞪了楼晏一眼:“你懂什么?楼允既然要继承爵位,那么祁王令就该由你继承,这样才公平,我要把祁王令拿回来。”

“母妃这话什么意思?”楼澜从跪着的姿态站起身来,“祁王令既然是父王给四弟的,自然应当有四弟继承,你为何要让四弟交出来?”

秦狄道:“楼允和楼晏都是嫡子,一人继承一样,才公平,不能什么好事都被楼允给占了,如果楼允要祁王令,那么就让出爵位,也不是不可。更何况,谁知道祁王令是老王爷自愿给的还是楼允从老王爷手里抢的。”

楼澜道:“舅舅,这是我们祁王府的事情,请您慎言。”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你已是顾家妇,祁王府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插手,楼澜,你最好闭嘴,这里没你的事。”秦绘沅道。

柳银雪站在旁边淡淡地看着。

楼允道:“我说了,祁王令在我身上,来取。”

秦绘沅身后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怕楼允,秦绘沅随便点了个护卫:“你去。”

第43章

那护卫生得人高马大,他身后的人推了推他,他脚步不受控地前迈了几步,走到了灵堂前的台阶旁,他一抬头,去瞅楼允,楼允却并未看他。

那护卫见楼允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上,胆子大了几分,战战兢兢地上前伸手去搜楼允的身,然而,就在他伸手的瞬间,众人还未看清怎么回事,他已经从灵堂里飞了出去。

那护卫厚重的身板砸在对面的房梁上,从房梁上滚下来,落地时发出“碰”的一声闷响,也不知他到底伤到了哪里,迟迟没有爬起来。

众人皆惊,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传言都说楼允武功高深莫测,众人见那护卫的惨状,都不敢再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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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绘沅道:“老王爷生前没有改立世子,你要袭爵我无话可说,但是祁王令老王爷根本不可能给你,几个子女中,老王爷最不待见的就是你楼允,你有什么资格继承祁王令?”

“楼允,只要你把祁王令交出来,我就和楼晏搬出祁王府,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如何?”

楼晏急道:“我们为什么要搬离祁王府?我不搬,我是祁王府的人,我为什么要搬?”

秦绘沅恨铁不成钢:“你给我闭嘴,你不搬走,难道是想被他往死里整吗?”

楼晏辩解道:“不会的,我四哥为什么要整我?他是我四哥,又不是我仇人,母妃,要搬你自己搬,反正我是不会离开祁王府的。”

秦绘沅揪他的耳朵:“你懂什么?你闭嘴吧。”

楼晏红着眼睛,被秦绘沅揪得嗷嗷叫。

柳银雪听了一耳朵争抢祁王令的是是非非,也没弄明白祁王令到底有什么作用,她道:“是不是只要证明祁王令乃是父王自愿传给楼允的,你就能消停了?”

“你能证明?”秦绘沅冷笑,“你怎么证明?”

柳银雪道:“等天亮吧,等天亮了,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秦绘沅着急起来。

楼启明临死前带着柳银雪和楼允去了外院书房,也不知道到底商量了些什么,柳银雪说得这般笃定,指不定真有能证明的东西。

不能,决不能让柳银雪拿出证据来。

秦绘沅恶狠狠地瞪了眼柳银雪,一时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楼澜也着急得很,将柳银雪拉到灵堂外,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低声问她:“父王真的是自愿把祁王令交给楼允的?”

难怪秦绘沅不相信老王爷是自愿的,就连楼澜都不相信。

柳银雪扬了扬眉:“长姐信我?”

楼澜迎上柳银雪的目光,那双眼睛沉稳得让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信你。”

“的确是父王自愿的。”

“那你也的确有证据?”

“有,”柳银雪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父王写了一封手书,那封手书就是证据。”

手书是楼启明留给她的,上面的内容柳银雪已经悄悄看过,便有有关祁王令由谁来继承的问题,老王爷好似早就料到秦绘沅有这么一出,所以死前就已经交代得十分清楚。

另外,手书上还有他遗产的分配问题。

都写得十分清楚。

楼澜松了口气:“父王还是聪明的,知道把手书交给你保管,若是交给四弟,以我四弟那性子,是如论如何也不会把证据拿出来的。”

她却听柳银雪道:“我觉得,父王算无遗策,证据应当不……”

两人正低声说话,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忽然多出一个人,那人的手指在柳银雪和楼澜的颈脖间轻轻地一点,两人就悄无声息地栽到在地。

来人弯下腰,从柳银雪的袖中抽出一个信封,露出得逞的笑。

“什么人?!”有丫鬟大声叫道。

下一刻,楼允已飞至丫鬟身后,然而,到底慢了一步,只看见一道黑影从屋檐上飞下去。

王府的守卫齐齐围上来,领头的萧贺拱手道:“世子,属下无能,没有追上。”

楼允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萧统领,你守卫王府安危多年,却连个刺客都抓不住,我倒是不知道,这些年我竟然是生活在如此不安全的环境之中。”

萧贺惭愧地低下头:“属下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顾均值也赶了过来,楼允将柳银雪抱起来,将楼澜交给顾均值,口吻生冷道:“王府的布防应该改一改了,若再有下一次,提头来见。”

萧贺颇为意外,继而拱手道:“属下遵命。”

而另一边,秦狄朝秦绘沅点了点头。

秦绘沅得意地笑了笑。

柳银雪醒来时天已经大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青山院的卧房里,她一惊,从床上弹了起来,吓了沉鱼一跳。

“世子妃,您吓死奴婢了。”沉鱼摸着心口,惊魂未定。

柳银雪拉住沉鱼的手:“长姐呢?长姐可好?”

“您放心吧,大姑奶奶没事,她已经醒了。”

沉鱼的话音刚落,楼澜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柳银雪好端端的,也松了口气的样子:“我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你的声音,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可难辞其咎。”

“有人千方百计想要为非作歹,哪里是长姐您能够阻拦的?”柳银雪下床笈鞋。

楼澜叹了口气:“东西可是丢了?”

柳银雪点头:“丢了。”

“这可怎么办好啊?这天已经亮了,秦绘沅定会咄咄逼人,要你拿出证据来,这若是拿不出来,四弟拿着祁王令就不是那么名正言顺了。”楼澜忧心忡忡。

“船到桥头自然直,长姐不必过于忧心。”柳银雪宽慰道。

楼澜不知道柳银雪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她没办法像柳银雪那般淡定,好像什么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的样子,她叹气道:“着急也没有用,我们去灵堂吧。”

两人还未踏进扶云院,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老王爷死不瞑目啊,他将祁王令传给了我儿楼晏,却被楼允给抢了,如今霸占着祁王令的楼允不愿意将祁王令交出来,老王爷泉下有知,如何能瞑目啊?!”

是秦绘沅的哭嚷声。

天亮了,前来祭拜老王爷的人陆陆续续到了,都围在灵堂前看秦绘沅哭天抢地。

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人在说楼允的不是,有人在为楼晏鸣不平,还有人在劝秦绘沅节哀顺变,凡事想开点,注意自己的身体。

没有人帮楼允说话。

他笔直地站在灵堂前,就像一棵青松,面无表情,目光淡然。

柳银雪和楼澜刚走进去,秦绘沅的目光就落在她们身上,秦绘沅道:“楼澜来了,来得正好,你是嫡长女,你快让楼允把祁王令交出来,那是楼晏的东西。”

楼晏去拉秦绘沅的衣袖:“母妃,我说了,我不要祁王令,四哥想要,给他就是了,我和四哥是亲兄弟,兄弟何必相争呢?”

秦绘沅一把将这扶不上墙的推开:“你给我闭嘴!”

楼晏被秦绘沅推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满脸的委屈。

柳银雪被这混乱的场面闹得头疼,小声地在楼澜的耳边说了句话,楼澜听完,睁了睁眼睛,继而点了点头:“好。”

楼澜站到楼允的身边:“父王临终前将祁王令传给了楼允,母妃,您说父王没有将祁王令传给楼允,可有证据?您说父王将祁王令传给了楼晏,可有证据?”

秦绘沅:“……”

她被楼澜三言两语堵得有点接不上话来。

楼澜继续道:“您说父王厌恶楼允,怎么不见父王改立楼晏为世子?父王既然愿意让楼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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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袭王爵,自然也愿意将祁王令交给楼允继承,父王临终前只让楼允和四弟妹陪在身边,难道还不足以证明父王对楼允的信重?”

“母妃,口说无凭,您说是楼允抢了祁王令,您可有证据?何为‘抢’?您的父亲乃是礼部尚书,您的哥哥也在礼部任职,您是书香世家出来的贵女,无凭无据仅凭一己猜测就说楼允是抢,母妃,您可要慎言啊。”楼澜道。

秦绘沅愣住了。

不,这不是楼澜,楼澜没有这么伶牙俐齿。

秦绘沅锐利的目光射向柳银雪,柳银雪迎上她的视线,回以面无表情。

敢找人打晕她,将她的东西偷走,对于这种人,柳银雪从来都不会客气,是楼允答应了老王爷要善待秦绘沅和楼晏,她可没答应。

来祭拜的人因为楼澜三言两语开始动摇,议论声有了另外的风向。

楼澜偏头对楼允道:“是不是一夜没睡?”

楼允没吭声。

楼澜叹了口气:“你怎么都不解释一句,就让别人误会你?”

“有什么好解释的,相信的人不解释也会相信,不相信的人你解释得再多,他也只会认为你在狡辩,”楼允无所谓地说,“这种声音我听得多了,不算什么。”

楼澜眼眶红了起来:“父王刚走,还未下葬,家里却闹成了这样,当着父王的面,她竟然也闹得起来,她也不想想,这些年,父王何曾亏待过他们母子。”

“就连你……”

楼澜说到这里,嗓音像是被哽住了,竟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然而,秦绘沅还没完没了:“老王爷最疼楼晏,如何会既让楼允承袭爵位,又让楼允继承祁王令,这根本不可能,老王爷不会这么偏心。”

底下的人觉得秦绘沅说得有理,纷纷附和。

楼允面色寡淡,楼澜暗暗着急。

柳银雪迈上台阶,取了一炷香点燃,插在香炉里,声音漫不经心的:“父王刚走,母妃您就聚众闹这些事情,当着父王的面,您让别人看尽我们祁王府的笑话,您是想让父王走得不安心,走得不瞑目吗?”

第44章

秦绘沅“碰”地在老王爷的灵堂前跪下来,哭嚷道:“我何曾想要这样?我只是不想让老王爷您走得不安,所以才要遵照您的遗志,让两个孩子得到公平的对待啊。”

秦绘沅一面哭,一面气得咬牙切齿。

楼启明的手书,她昨夜亲自看过,上面将所有的安排都写得十分清楚,爵位是楼允的,祁王令也是楼允的,就连大部分家产都是楼允的。

楼启明将家产分成了四份,其中的一半都由楼允单独继承,另外一半由楼阮、楼轩和楼晏平均分配,没有她的任何一份。

她所有的,只有她的嫁妆。

老王爷偏心,秦绘沅恨。

这么多年夫妻,老王爷竟然什么都没有留给她,秦绘沅更恨。

秦绘沅对着灵堂磕头:“老王爷,您在世的时候,总是跟我说,要让两个孩子得到公平的对待,这样他们兄弟才不会生隙,可是您看看,您一走,楼允就拿走了所有的东西,爵位是他的,祁王令也是他的,老王爷,您生前不是这样说的呀,您告诉我,您告诉大家,是不是楼允强占了原本属于楼晏的东西?是不是?您说话呀!您说话呀!”

楼晏哭了起来,十五岁的男儿,跪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柳银雪深吸口气,说道:“母妃,你想要的证据,会有的。”

秦绘沅抬头,眉头一皱。

老王爷的手书昨夜已经被她烧了,她就不信柳银雪还能再那一份出来,只要柳银雪拿不出来,老王爷的财产就是几个子女平均分配,楼允他捞不到那么多的好处。

楼允偏头,深深地看了柳银雪一眼。

有小厮进来禀道:“王妃,世子爷,右相到了。”

当朝右相沈丛林乃是文官之首,极受皇上信重,与楼启明私交甚笃,楼启明病重之时,沈丛林曾多次前来探望,如果说,老王爷还留有后手,那么这个后手,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沈丛林,柳银雪抿了抿唇,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紧张。

楼允抬脚,亲自去迎接右相沈丛林。

柳银雪颇为意外,她以为楼允是不屑应付这些事情的,可是他却忽然表现得十分像个祁王世子的样子。

众人都望着楼允。

抄手游廊上,楼允拱手朝沈丛林行礼:“父王远走,侄儿未能远迎,请沈伯父勿怪。”

沈从文看着面前面容苍白的年轻人,颇有感慨,他与楼启明是从小玩儿过来的至交,与楼允的娘亲姜素心也有过几面之缘,那是个心思慧霞的女人,他遇到困难时,姜素心曾还帮他出过主意,当年的祁王府其乐融融,后来姜素心难产而死,所有人就都变了。

见到面前的年轻人,沈从文不由地生出几分怜意,他拍了拍楼允的肩膀,没说话。

楼允领着沈从文走进灵堂,亲自给沈从文点燃香烛递到他的手上,沈从文拱手祭拜,然后将香烛插到香炉里。

沈丛林对楼允道:“你父王在时,曾多次在我面前提起你,如今他走了,希望你能秉承你父王的遗愿,将祁王府上上下下都打理妥当,堂堂正正做人。”

楼允道:“父王既愿意信我,我自不会让他失望。”

秦绘沅从蒲团上站起来,朝沈丛林敛了敛,红着眼睛对沈丛林道:“右相,您来得正好,您是文官之首,您既来了,便帮我评评理,问一问世子为何要霸占祁王令不放。”

右相意外:“还有这种事情?”

楼允不语。

柳银雪解释:“祁王令乃是父王自愿让世子继承的,并非世子抢夺霸占,母妃您从天亮时便闹到现在,到底还欲如何?”

秦绘沅恨恨地瞪了眼柳银雪:“口说无凭,老王爷不喜世子,怎可能将祁王令传给他?柳银雪,我是你婆婆,你三番四次顶撞我,你可知错?”

柳银雪温温地笑:“母妃,母慈子孝,母慈是排在前头的,您想要我孝敬您,您得先当一个慈母,我这个当儿媳妇儿的才会心甘情愿孝敬您。”

秦绘沅气得牙齿发颤。

“你的道理一篇又一篇,我说不过你,我也懒得跟你说,还请右相为我做主,让世子将祁王令交出来。”秦绘沅道。

楼澜着急道:“沈伯父,祁王令的确是父王自愿给四弟的。”

沈丛林抬手,正欲补充话音的楼澜又立刻闭了嘴。

“楼兄尸骨未寒,竟有人因为这些身外之物吵得楼兄不得安宁,实在令人心寒。”沈丛林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副失望透顶的样子,又道:“这一切,楼兄在走前就已经安排得十分妥帖,楼兄亲口跟我提过,他走后,若祁王府有人闹事,太后娘娘自有决断。”

若说这个世界上楼启明最相信的人是谁,那自然是当朝太后,那是他的亲娘,而太后位高,这祁王府上下,没人敢忤逆她老人家。

楼允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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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澜道:“让沈伯父见笑了,只是母妃非要四弟交出祁王令,这才闹成这般,依沈伯父的意思,既然皇祖母自有决断,我们自然不敢再说什么,父王的意思,我们一定照办。”

沈丛林道:“既然事已至此,不如今日就弄清楚,以免后面再闹出事情来。”

“沈伯父所言有理,侄儿这就派人去皇宫跟皇祖母禀明情况。”楼允道。

秦绘沅顿时慌了,竟然要惊动太后?

她敢在楼启明的灵堂前这般闹事,便是因为知道太后病了,根本不可能出面给楼允撑腰,而皇上和皇后虽然尊贵,但到底不是祁王府的人,不能名正言顺管他们祁王府的事情。

然而,楼允却不由得秦绘沅阻止,当即就派了人去皇宫。

“沈伯父请先到偏厅休息,您是父王的至交,接下来还请沈伯父辛苦些,帮侄儿稳住场面。”楼允抬手请沈丛林往偏厅走。

楼允毕竟年轻,在秦氏兄妹面前又是晚辈,不能直接跟秦氏兄妹对抗,但若是有沈丛林从中调和帮衬,对楼允只利无害。

沈丛林别有深意地看了楼允一眼,到偏厅休息。

楼允派去的乃是祁王府的管家白总管,白总管年轻时就跟在老王爷身边,也练就了一身功夫,行动极快,往来一趟皇宫,不过一个时辰。

太后还不能起身,白总管带来了老王爷临终前的另一封手书,双手呈交给沈丛林。

“太后娘娘说,得知右相在此,便知道绝对出不了任何乱子,她老人家身体不好,不能亲自过来,命小人将这封手书亲手转交给右相,请右相当场宣读。”白总管道。

秦绘沅的脸色瞬间煞白。

怎么还有一封手书?

老王爷到底做了多少准备?他是要在死后将他们娘俩往死里逼啊!

柳银雪松了口气,这便是她当时还未说完的话,老王爷深谋远虑,证据应当不仅仅只有她手上的那封手书,原来她所料无错。

沈丛林从白总管手里接过手书打开。

“我楼启明已死,为防我死后有人滋事,现对我死后祁王府的事情特做以下安排:

“第一,由我儿楼允继承祁王令和祁王爵位,若有任何人对此有异议,便不是我祁王府的人,我儿楼允有资格将其逐出祁王府。”

楼允眯了眯眼睛,蓦然间,脊背僵硬。

“第二,有关财产之分……”第二条里面有关财产的分配写得极为详细,在哪里的田产分给谁,哪里的宅子分给谁,哪里的铺子分给谁,家里的现银又分给谁每人分得多少等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最后说到,没有分出去的都由楼允继承。

柳银雪不知道祁王府到底有多富裕,她只知道,光是老王爷在信中分给二房、三房和楼晏的田产、铺面、宅子都已经是金山银山。

“第三,在秦氏死前,决不能分家,若秦氏执意分家,则只能带走她的陪嫁,而我儿楼晏则不能从我祁王府分走任何东西,我前面提到的分给楼晏的东西,都尽数归楼允所有,且秦氏死后,不得葬入楼氏祖坟。”

最后那句“不得葬入楼氏祖坟”就极为毒辣了,直接堵死了秦绘沅分家的念头。

柳银雪不得不佩服老王爷,秦绘沅当年让楼允被人掳走,她恐怕以为从那之后,祁王府就是她的天下了,她的儿子会继承祁王位和祁王令,她将来在祁王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然而,现实又怎能尽如人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从今往后,秦绘沅就要被楼允压着过日子了,她生活在祁王府,只能看楼允的脸色过活,岂不比一刀捅死她还让她难受?

而老王爷那句让楼允善待秦氏的话,难道老王爷会想不到,楼允的善待,顶多就是不虐待吗?想要让楼允对秦绘沅卑躬屈膝,除非他不是楼允。

这是老王爷对秦氏的惩罚。

“第四,我死后,由我儿楼允接手祁王府内外的所有事宜,任何人就此事无权置喙。”

秦绘沅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方慧敏听到不能分家这个要求时,整个人都傻了,她心心念念只想分家,没想到老王爷留下的一纸手书却打破了她所有的念想。

沈丛林合上手书,长者般拍了拍楼允的肩:“年轻人,道路且长,你可不要辜负你父王对你的信任啊,这一路,且行且珍重。”

楼允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朝沈丛林低眉拱手:“多谢沈伯父提点。”

沈丛林满意地点了点头。

楼晏将秦绘沅从地上扶起来:“母妃,您没事吧?”

秦绘沅没理他,凝着沈丛林道:“右相,我不相信老王爷会这般对我们母子,这封手书,我要检验到底是不是老王爷亲手所写,我不信老王爷会那么狠心。”

秦绘沅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很是不可置信。

且不说她在质疑当朝右相弄虚作假,这封手书还是太后让人送过来的,她这是在当场质疑太后,这种无理又狂妄的要求当真是闻所未闻。

然而,右相到底是右相,面对秦绘沅的质疑,他不慌不忙道:“可以。”

沈丛林请了大学士蓝湛、张国公张文硕,为了以证公平公正,另一人则让秦绘沅自己请,秦绘沅请了茂国公,原因无他,茂国公和她的父亲秦尻颇有交情。

等待三位有声望之人的到来是漫长的,柳银雪站得腿都发麻了,三位德高望重之人才姗姗来迟,几人围在那封手书的面前研究了许久,从印章到字迹再道笔墨纸砚,都一一校验得十分清楚,为了让秦绘沅心服口服,结果由茂国公公布。

这封手书,的确是老王爷亲手所写。

秦绘沅听后,且并不意外。

她只是抱着一丝侥幸的态度,最后这丝侥幸被打破时,她几乎有点站不住,身形晃了晃,险些栽倒,幸而楼晏及时扶住了她。

她靠在楼晏的身上,呵呵地笑,状若魔疯。

第45章

然后,她挣开楼晏的手,摇摇晃晃地朝灵堂外走,喃喃道:“十几年夫妻,十几年相守,我到底是比不得姜素心那个死人啊。”

“是啊,比不过,比不过,活人如何能与死人争?”

楼晏看着秦绘沅魔怔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当场哭了起来。

楼启明的棺椁定在五月二十七日与亡妻姜素心合葬,出殡的这日,细雨如丝,送葬的队伍浩浩汤汤有三百多人,哀乐从早奏到晚。

棺椁下葬后,楼允、楼轩和楼阮将前来送葬的客人一一送走,天色入夜后,祁王府逐渐恢复冷清,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柳银雪却没有看到楼允。

问了来宝和来福,他们俩也不知道楼允何在,柳银雪一路找到外院书房。

书房外的守卫乃是老王爷的心腹,老王爷在的时候,除非有老王爷点头,否则外院书房对他人而言就是禁地,就连楼允和秦绘沅等都不能踏入。

如今这里的守卫遵照老王爷以前的意思,忠于楼允,即便来人是世子妃,没有楼允的许可,他们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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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下来。

书房领头的负责人叫管仲,柳银雪问他:“世子可在里面?”

管仲回道:“在。”

“开门。”

管仲迟疑:“这……”

“让世子妃进来。”书房里传出楼允的声音。

管仲立刻为柳银雪打开书房的门,抬手请柳银雪进去,又听楼允吩咐:“往后世子妃若是要来书房,不用拦着,直接放人。”

管仲拱手应道:“属下遵命。”

他退了出去,帮他们关上门。

楼允就坐在书桌旁的太师椅上,正低头看平放在桌上的手书,这是右相在离开前亲手转交给他的,并且让他好生保管,以防将来分家的时候又因为财产之分闹出事情来。

这封手书,楼允已经看过三四遍,他的记忆力极好,已经能一字不落地全部背下来了,为什么又要打开来看?

楼允也不知道。

柳银雪道:“楼允,父王前后两封手书,内容是有出入的。”

楼允抬头:“区别在哪里?”

“第一封手书上面,没有提到分家的事情,财产分配也有所不同,我想这是父王在惩罚秦氏,惩罚她偷了我的手书。”柳银雪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

“父王写给我的那封手书上,将一半财产留给了你,剩下的一半由二伯、三伯和五叔平均分配,秦氏想要分家,能带走十分之一的父王的财产和她的嫁妆,但不限时间,给太后的手书乃是后招,杜绝了秦氏想要分家的念头,算是惩罚吧。”

她在楼允的对面坐下来:“父王给我的那份手书,没有限制你们分家,却将一半财产给了你,是怕留给你的东西太少,祁王府直接倒了吧?父王为你想的挺远的。”

楼允沉着脸,没接话。

“那为什么第二封手书说秦氏死后才能分家,秦氏就算要死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到时候你对祁王府里里外外的事情应该已经能娴熟处理了,就算分家,也伤不了根本,我若是父王,我也会这么安排。”

楼允道:“你研究得这么透彻?”

柳银雪点点头,目光也落在那封手书上,不知道想到什么,说:“其实我觉得,父王应该挺爱你的,只是,可能他的表达有误,他不知道怎么表达他的感情,所以只能板着脸当一个严父,而你,做那些有辱斯文的事情,真的不是单纯地只想引起父王的注意吗?”

这是柳银雪这些天来想了许久的问题。

楼允分明不是那等纨绔之人,为什么别人都说他不学无术又爱惹是生非呢?

这父子俩太别扭、太拧巴,都在铆足了劲儿和对方杠,结果关系越来越差,老王爷死的时候,定然是带着遗憾的吧。

遗憾直到他死,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怎么缓和。

楼允青了脸:“柳银雪,你的话太多了。”

语气已暗含警告,柳银雪极会看人脸色,当即就不再就这个问题多言,转而道:“我来找你,还想跟你说,长姐刚刚已经被我送走了。”

楼允“嗯”了声。

“我按照你的意思吩咐下去了,七日后撤白,全府上下穿素服一年,父王头七后您正式袭爵,各院的人原封不动地就住在现在的院子里,不必另外挪地方。”

“嗯。”

“还有,秦氏病了,可能因为淋了雨,送葬回来后就精神不济,五叔扶她回钟翠院休息,她躺在床上不到半个时辰就发起了高热,我已经派人去宫里请了太医过来。”

“嗯。”

“听说太后娘娘身体还未大好,你若是无事,可以进宫去看一看她老人家。”

柳银雪交代完,站起身来,见楼允还盯着那封手书看,她忍不住道:“楼允,其实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便让它完完全全地过去好了,逝者已矣,人还是要向前看的。”

柳银雪抬脚欲走,又被楼允叫住。

“还有事?”

“去把管家的权利拿到手,今后祁王府,不能让秦氏继续掌管内院。”

柳银雪“哦”了声,这也是她的想法,楼启明走了,留下一个烂摊子,楼允和秦氏左右不对盘,楼允既然接手了祁王府,就不能继续让与他不对盘的秦氏管理内院,否则内外院定然会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永远没个消停的时候。

她正准备离开外面有小厮来报:“毒郎中求见。”

柳银雪的眼皮不禁然地跳了下。

楼允并没有让柳银雪避开,直接在书房见毒郎中,毒郎中拱了拱手:“世子,属下来为世子扎最后一次针,这次过后,世子您的身体就能很快痊愈了。”

这是毒郎中早就跟楼允提过的,还要再扎一次针,楼允也没有过多地怀疑,点了点头。

柳银雪看了看毒郎中,又看了看楼允,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住了,敛衽退了出去,她是个行动派,从书房出去后,径直去了钟翠院。

太医已经过来了,把完脉,说是风寒,给开了药,又嘱咐了些该注意的事项,然后提着药箱走了,柳银雪走进钟翠院时,楼晏正在伺候秦绘沅喝药。

楼启明的死和秦绘沅的不甘与怨念让这个少年在一夜之间长大,这几日下来,他已经懂事许多,不再是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少年郎了。

见到柳银雪进来,他起身朝柳银雪行礼:“四嫂。”

柳银雪敛衽,继而在秦绘沅的床前站定,态度看上去格外温和:“母妃可好些了?”

秦绘沅一碗药下肚,拿帕子擦了擦嘴角上沾染的药汁:“放心吧,还死不了,你也不用摆出这副假惺惺的样子,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做给谁看呢?”

楼晏听着秦绘沅这般字字句句带刺的话,无奈地拉耸着脑袋。

柳银雪道:“母妃这般将我的关心拒之门外,我想我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便直接说我这次过来的目的了,请问母妃,这内院的管家之权,母妃准备什么时候转给儿媳我?”

秦绘沅扬起手里的帕子就朝柳银雪丢去:“混账东西,原来你的狐狸尾巴在这里,我还没死呢,就想从我手里夺权,你给我滚!”

秦绘沅的突然发作并未让柳银雪退后半分,她将朝自己脸上飞来的帕子接住,像丢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直接丢在地上。

她道:“母妃,您与楼允不睦,全汴京皆知,如今楼允接手了外院,内院自然不能再由您管着,否则你们内院一个主意,外院一个主意,岂不是得天天打起来?更何况,您忘了女德是怎么教的?‘夫死从子’,父王不在了,一切,您都得听楼允的。”

“内院的管理权,您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全看您到底是想体体面面地交出来,还是想被迫丢掉面子里子地交出来,选择权全在您,我也不急,待父王的头七过了,您给我个回复就成,”柳银雪的态度十分强硬。

楼晏被柳银雪一连串的话说得呆住,想不明白为什么最先那个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四嫂突然间就变得如此锋锐起来。

柳银雪顾念到楼晏和楼允的兄弟关系,又稍微放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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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语气道:“母妃,您其实不用将楼允当成洪水猛兽,他不会像您折磨我那样折磨您的,更不会像您折磨他那样折磨您的,这是父王临终前他曾答应父王的事情,您放心吧,他会竭尽所能,善待您的。”

楼允会善待她?

呵呵,这当真是今日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

秦绘沅恨恨道:“你不用帮老王爷和楼允说好话,他们一个让我在别人的嘴下讨饭吃,一个千方百计想要整死我,会让我过得好?呵,可笑!”

秦绘沅对楼允的厌恶已经深入骨髓,不是凡人能够改变的,柳银雪应付她这种恶毒的心思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是有心无力。

“母妃您信也好,不信也罢,这日子还长,您且等着吧。”柳银雪道。

屋里的气氛十分压抑,柳银雪不欲多留,道:“母妃这里,就请五叔多费心了。”

落下话,她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忽然顿住脚步,回头望向面色青白的秦绘沅,颇有几分喃喃自语道:“我真不明白,当年您是如何能忍心的。”

“您也是当母亲的人,您是如何忍心的啊?”

秦绘沅的脊背蓦然僵硬。

楼晏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就里地问秦绘沅:“母妃,四嫂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46章

秦绘沅没回答他的话,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出去。”

楼晏被秦绘沅凶狠的表情吓得不敢再问,郁闷地出去了。

柳银雪回到青山院时毒郎中还在给楼允“扎针”,厨房给她端来了饭菜,柳银雪就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用了晚膳,这些天她进进出出地跑,着实很累,但是想到楼允还在被“扎针”,她就根本无法入眠。

柳银雪一直守在堂屋里,子时刚过,毒郎中从楼允的卧房里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天蚕蛊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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