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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金杯饮(十九)
“杨御史这……”
随同杨清一道过来的两名老御史皆面露惊愕。
显然未料到,文怀良刚因祭典上失仪被褫夺官职,又牵扯上了人命官司。
杨清沉吟片刻道:“升堂吧。”
“既是官员实名状告,又涉及礼部前任侍郎,督查院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吴琼直接被传至堂上。
杨清坐于公案后问:“你说文怀良草菅人命他害了何人性命?”
吴琼手捧血书红着眼道出一个名字:“张避寒。”
“张避寒?”
杨清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就听一旁老御史道:“似乎就是三年前礼部报了失踪的一名礼部观政。”
杨清骤然想起。
三年前,礼部一名年轻观政在回乡探亲路上失踪,礼部寻人未果,便将事情报与了吏部吏部又报与大理寺大理寺派人勘查发现那名观政失踪的地方是一处荒僻陡峭山道山道一侧即是悬崖,路面有翻车痕迹道边草丛里有那名观政随身物品几件大理寺便判断,人是夜间行路不慎坠崖而亡。
六部里每一部都有数量相当可观的观政他们没有品级以观看学习事务的名义留在各部做些边角杂活,几乎都是由殿试之后没有被顺利授官的寒门进士充任。
因只是一个小小观政此事并无人深究,之后也不了了之。
可今日,足足三年之后,竟有人以此来状告文怀良,怎能不令人吃惊。
杨清望着吴琼,问:“张避寒是回乡探亲途中不慎坠崖,此事吏部有登记备案,与文怀良有何干系?”
“不!”
吴琼摇头,目中含泪,悲痛道:“避寒他……根本不是失踪,也不是坠崖。”
“他是被文怀良所害啊!”
“文怀良他——他丧尽天良,心肠歹毒,毫无人性,只因避寒私下里说他沽名钓誉,所画水牛图中的水牛太丑,不值一文,便怀恨在心。得知避寒长于画技,擅画梅花,他先是以请教画技的名义,将避寒诓骗进府中,逼迫避寒跪在他面前,画他与两个小妾的活春宫,避寒自觉受辱,不肯屈从,他就让人切断避寒一根小指,避寒仍不肯屈服,痛骂他无耻,他一怒之下,便唆使下人将避寒活活殴打至死!”
“所谓失踪之说,不过是礼部尚书文尚为了遮掩其子文怀良罪行而编造出的说法而已。那段时间,避寒根本没有回乡探亲,又怎会遭遇土匪。”
“下官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求御史大人明鉴,为下官同窗张避寒洗雪冤屈,将那杀人凶手文怀良绳之以法!”
语罢,吴琼悲怆伏地,重重磕了个头。
这寥寥数言,传递出的信息何其惊心可怖。
杨清问:“此事你又从何得知?”
吴琼道:“那日避寒进文府前,曾约好回来后与我一道去北里喝酒,可我等到第二日清早,都没等到避寒回来。我觉得情况不对,去文府门房那里打听,门房却告诉我,避寒根本没有去过文府。可前一日傍晚,我明明是亲眼看着避寒走进文府大门的,门房分明在撒谎。那日之后,避寒便凭空消失,又过了几日,大理寺就传出避寒失踪坠崖身亡的消息。”
“此事简直荒谬。我与避寒同住一处,避寒若真要回乡探亲,怎会不与我说一声便走?且那段时间正值礼部筹备秋祭,部里繁忙,正缺人手,避寒做事最是认真勤勉,根本不可能挑那种时候回乡探亲,礼部也不可能准假。”
“我觉得事有蹊跷,之后一直悄悄在文府附近打探消息线索,后来遇着一个心善的文府下人,是他告诉了我一切。”
另一名老御史立刻问:“你既然早知张避寒是被文怀良所害,为何三年前不揭露此事,反而要等到此时?”
吴琼悲凉一笑。
“谁都知道,礼部是文怀良父子的礼部,文氏父子一手遮天,我一个小小观政,去告三品侍郎,岂不是自寻死路!我如今敢冒死来递血书,也是因为天理昭昭,那文怀良终于被褫夺官职,降为了白身。我忍了整整三年,终于等到今日,就算赔上我这条贱命,我亦要将文怀良父子的恶行公之于众!”
杨清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所说之事,可有证据?”
吴琼决然道:“有!”
玄虎卫直接将整个文府团团包围起来。
谁也没有料到,文怀良从内廷狱中出来不到三日,就又被当做杀人嫌犯扣押在了督查院大狱里。
公堂上,面对吴琼指控,文怀良只惊慌了一瞬,便口呼冤枉,一口咬死说吴琼是诬告,并称自己并不认识张避寒此人,就算三年前见过,也早忘记了。
杨清只能传问和张避寒有过交集的礼部官员,包括所有在礼部学习的观政。
不料众官员无论品阶大小,听到张避寒这个名字,都立刻纷纷表示不知内情,更不知文怀良与张避寒之间的纠纷,甚至还有当场痛骂吴琼忘恩负义,辜负文尚栽培,礼部以有这样的观政为耻的。
文氏余威犹在,官员们显然不敢得罪文尚这个昔日帝师兼礼部尚书。
已经过去三年的旧事,想要查明真相,就剩下最后一个办法,找到证据——即张避寒的尸体。
文府大门大开,文尚一身正红尚书官袍,立在大门正中,身后是全副武装的文氏死士家丁。文尚望着亲自领着玄虎卫过来搜检的杨清,一震袖口,哼道:“杨御史好大的威风啊,我倒要看看,今日谁敢踏着老夫的尸体进入文府!”
“啪。”
“啪。”
清脆的鼓掌声响起。
紧接着是清越的少年声音:“俗话说的话,老而不死是为贼。文尚书大人,你如今可是将这‘老贼’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文尚看着越众而出的,一身四品绯色官袍的少年郎,怒不可遏道:“黄口小儿,安敢放肆!来人,把这小子给老夫拿下。”
卫瑾瑜抬手,露出手中乌木手令。
冷冷道:“顾阁老有令,督查院依律搜查文府,若有反抗,便是阻挠公务,藐视国法律令,立斩不赦,谁敢阻拦!”
“顾凌洲!”
文尚恨得咬牙:“你怎么敢!”
“来人,给老夫拦住他们!”
一语落,文府死士家丁纷纷举起刀剑,挡在文尚面前,与下方来势汹汹的玄虎卫对峙着。
杨清显然早有准备,面对文尚傲慢,并不畏避,直接下令:“搜府。”
玄虎卫毕竟是天子近卫,岂是区区文府家丁能抵抗。
这间隙,玄虎卫已经一拥而上,将文尚与文府众人一并制服,文尚被强按在椅子上,手脚皆被钳制,气得大呼:“反了!反了!让顾凌洲过来!老夫要见圣上!”
然而无人理会,杨清手一挥,玄虎卫直接踢开文府大门,涌入文府。
按照吴琼供述,张避寒自进入文府,就再也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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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张避寒的尸体,很可能就藏在文府之内。那名冒死向吴琼道出内情的下人也透露,文怀良将张避寒折磨致死后,为发泄心中怨恨,直接让人将尸体埋在其院子里,日日践踏。
文府所有下人皆被勒令跪在院子里,等候问话。
短短一日,礼部尚书之子文怀良涉嫌杀人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上京,听闻督查院要搜检尸体,周围聚满看热闹的百姓,都在对着文府大门指指点点。
然而整整一日过去,玄虎卫将文怀良本人居住的院子和整个文府掘地三尺,都未能找到张避寒的尸体。
三年间,文府下人也全部换了一遍,尤其是文怀良院子里的仆从,提起张避寒这个名字,所有人都很陌生茫然。
文尚坐在椅子里哈哈大笑。
“顾凌洲,你敢唆使下属如此对待老夫,今日若是搜不出尸体,老夫定要去圣上面前狠狠参你一本,治你一个擅权自专,陷害忠良之罪!”
吴琼作为状告人,也跟随过来,见状喃喃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是那名下人亲口对我说,文怀良将避寒尸体埋到他院子里的!”
文尚厉声反问:“那名下人何在?”
吴琼答不出来。
因那名下人怕惹祸上身,三年前便逃离上京了。
文尚双目骤然迸出狠辣色:“依我看,这所谓下人,自始至终就是你捏造出来栽赃构陷我儿的。大胆吴琼,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文尚字字诛心,俨然要将此事界定为世家之间的构陷争斗,吴琼满腔愤懑,恨不得冲上去与对方鱼死网破。
因找不到尸体,文怀良就无法被定罪,在文尚与文氏威压下,文怀良恐怕很快就要从牢里出来。
为替好友伸冤,他隐忍蛰伏三年,难道到头来仍是正不压邪一场空么?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像在诉说这永远无法大白于世的冤屈。
连原本成竹在胸的杨清都生出迟疑。
这时一道声音忽道:“我知道,尸体在哪里。”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只见文府下人最末,慢慢站起一个身着旧青衫,面容沧桑,背脊却挺拔如松的人。
那人微垂着眉眼,似乎是因为跪久了,有些不适应光亮,道:“张避寒的尸体,并不在文府。”
文尚听到这声音一瞬,便目眦欲裂,发疯一般扑过去,口中骂着恶毒诅咒话语,对青衫人拳打脚踢。
男子岿然不动,任文尚如何踢打,依旧如松挺立。
低哑嗓音穿过雨幕,落到每一个人耳中。
“张避寒的尸体,在礼部。”
文尚终于颓然倒地。
一个时辰后,玄虎卫从礼部衙署后院一株梅花树下挖出了张避寒的尸骨。
尸骨右手小指缺失,与吴琼所述完全吻合,吴琼扑在早已腐烂看不出模样的尸身上,放声大哭。
堂堂礼部衙署,朝廷机要部门,竟成了埋尸之处,埋的还是一名礼部观政,此事可谓震惊朝野。
督查院连夜对文怀良进行审讯,还没过完两轮刑,文怀良便招认了所有事实。
文尚亦被剥掉尚书官服,带到了公堂上。
杨清主持审讯,问:“文尚,你可知罪?”
“知罪?”
文尚哈哈大笑,哼道:“能死在老夫儿子手里,给老夫的儿子当踏脚石,是他的福气。一条贱命而已,你们还打算让老夫的儿子为他偿命不成?”
杨清并不意外对方如此态度,忍着怒火,又问:“据文怀良招供,埋尸一事,由你全权主导,为何要将尸体埋到礼部衙署?”
这是杨清百思不得其解之事。
礼部衙署人多眼杂,绝非销毁罪证上佳场所,文尚为何要将张避寒尸体埋在礼部。
杨清隐有一个可怕猜测。
文尚:“自然要用他肮脏低贱的血脉,为我儿前途做祭,让他看着我儿一步步高升,永远被我儿踩在脚下。”
杨清沉痛握拳。
因张避寒尸体被挖出时,身首分离,的确是一个被献祭的姿势。
要不是吴琼隐忍三年,冒死揭露真相,一个冤死的寒门官员就要这样被埋在地下,永远不见天日。
一石激起千层浪。
随着张避寒尸体被发现,又有两名寒门出身的礼部官员站出来,检举文怀良担任礼部侍郎期间,利用画作勒索下属,逼着下面官员向其行贿,若有不屈从者,便会遭到打击报复。
“三年前,礼部后衙被大雨冲毁了一排芜房和一道院墙,翻新重盖,文尚大约就是看准了那个时机,将张避寒尸骨埋进了后衙地砖下。”
“弟子之前觉得文尚此举太荒唐,然而仔细想想,这正是他傲慢高明之处,毕竟若不是知情人站出来指认,谁也不会想到,公署衙门会成为埋尸之地。”
“文怀良固然可恶,文尚身为礼部尚书,文氏家主,纵容其子为恶,残害下属官员,比文怀良更可恶百倍千倍。”
督查院值房,杨清向顾凌洲回禀着审讯进度。
顾凌洲拿起文怀良的判决书,提起朱笔,在上面勾了一个斩字。
杨清一惊。
“文怀良毕竟是文氏少主,师父如此做,怕要得罪整个文氏。”
顾凌洲道:“文怀良恶行昭昭,不斩不足以平民愤。”
“至于文尚,就看陛下如何处决了。”
然而此事显然不是皇帝一个人能决定,文尚被捕入狱的第二日,京城诸世家就联合上书,请求天盛帝看在文尚为国操劳了一辈子的份上,宽宥文尚教子不严之过。
禁中最终下达旨意,革去文尚礼部尚书一职,逐回原籍,永不录用。念其只有文怀良一个独子,文怀良的斩刑最终要改判为流刑,发配西南充军。
文尚显然早就料到这个结果,自入狱起,便泰然而坐,不见任何焦惶色,出狱之日,更是命家仆端来盥洗之物,为他盥洗梳洗,又换上了崭新干净衣袍之后,才一脸傲慢自牢中走出,不似囚犯,倒似长官巡查。
杨清站在不远处,看文尚大摇大摆走出。
跟在杨清身后的两名年轻御史愤怒道:“这文尚气焰也忒嚣张,听说他要出狱,一大早,外头就站了许多礼部官员迎候,这文尚分明已经被革去职务,这些人竟还如此奉承着他!”
杨清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他们不是给文尚面子,而是给文氏和背后支持文氏的那些世家面子。”
文尚出狱,有礼部官员迎接,文尚离京,更是有无数门生故吏相送。
虽被革去了职务,为文尚送行的车队,竟然塞满京郊长道,文尚这一遭,不像被逐回原籍,倒更像衣锦还乡。
在众人目送下,文尚一身儒袍,登上了回乡马车。
马车辘辘前行。
仆从在外道:“西南是裴氏地盘,那裴氏就是看在家主的面子上,也不敢太为难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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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两年,过了这阵风头,家主和公子便有团聚之日了。”
“是啊。”
文尚洋洋一笑。
“顾凌洲想同老夫斗,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江左顾氏屹立江左不假,可上京城里,还轮不到他顾氏说话。”
“今日之仇,总有一日,老夫要讨回来的。”
又行了一段路,仆从忽道:“家主,前面亭子里好像有人。”
一个护卫模样的人紧接着出现,站在道中,道:“我家公子请文大人上亭中一叙。”
文尚掀开车帘,狐疑问:“你家公子是何人?”
“是大人的故人。”
“故人?”
文尚越发狐疑不定,遥遥往亭中一望,果见停下坐着一个着素色衣裳的人,因对方背对他而坐,他只能看到一个挺拔如竹的背影,并看不到脸。
今日送行人太多,难道真是遗漏了什么故交?
护卫接着道:“我家公子说,大人应当记得这处亭子的。”
京郊路边建有许多这样的长亭,作送别之用,此地已经有些荒僻,亭子也是建在河边。
但文尚却记忆深刻。
因当年初入上京时,他便曾在这座亭子里休息,并在此偶遇游猎归来的先帝。先帝以金杯作盏,请他饮酒,他自此开始通达之路。
可对方如何会知道此事?
左右时辰还早,文尚便整理了下衣袍,下车,命仆从在原地等候,起身往亭中走去。
他倒要瞧瞧,这是哪一位故人。
等迈入亭中,文尚看到,亭中石案上,竟也摆着两只金杯,并一只木盒。那金杯形状样式,竟正是当年先帝用过的那两只。
文尚望着那通体素白的身影,越发惊疑不定:“你到底是……”
“文大人好差的记性。”
案后少年起身,转过来,露出一张罕见的清秀面孔。
文尚霍然变色:“是你!”
“你——你怎会在此处!”
卫瑾瑜唇角一弯:“下官,自然是来给文大人送行的。”
“这沧浪亭,是文大人飞黄腾达之地。”
“文大人不想看看,下官给您带了什么厚礼么?”
文尚望着案上的匣子。
不知为何,竟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好预感。
他颤颤走过去,打开匣子,看到匣中盛放的一只血淋淋手掌,终于不受控制,踉跄着连退几步,跌倒在地。
看厉鬼一般看着卫瑾瑜。
“你,你将良儿怎么了?”
卫瑾瑜端起石案上酒盏,金色杯盏,与少年身上素色绸袍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借令郎身上物件一用而已,文大人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令郎如何,说到底,还是得看文大人的表现。”
文尚崩溃兼愤怒:“你到底想干什么!小子,你若敢再伤文儿一根毫毛,老夫必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卫瑾瑜眸光清而冷,把玩着手中金盏,任由那灿目光华在二人之前流转,接着,忽一倾手,将那盏酒酒液全部淋到了文尚衣袍上。
在文尚惊怒神色中,道:“金杯固然名贵好看。”
“文大人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么。”
“什么?”
文尚感觉自己周身血液都随那酒液一道凉透了。
卫瑾瑜:“金杯同汝饮,白刃不相饶。”
“刚刚那盏酒,便是以汝项上人头,来祭……吾母。”
文尚骤然睁大眼。
看向卫瑾瑜的眼神,已经不能用看恶鬼来形容。
“你你你……你是来……”
文尚环顾四周,下意识想呼救,发现文府马车旁,只剩文府侍从的尸体。
他终于生出一种落入被人精心编制的蛛网,再也逃脱不了的宿命感。
第072章金杯饮(二十)
“家主文尚死了!”
裴氏大总管裴安来到裴氏老太爷裴道闳的居所外,掖手禀道。
庭院有清风掠过,吹得檐下铜铃一阵乱响。
室内裴道闳一身道袍,负袖立在窗边,对于这个消息似乎并不怎么意外只是问:“是谁动的手?”
裴安小心答:“还不知。”
“不知?”
“是。”
听出里面人不虞裴安直接撩袍跪了下去额间滚着汗,道:“属下遵照老太爷吩咐,原本是在驿站里安排了人手,夜里行事也能周密些。谁成想文尚他竟死在了出京郊不远的一处亭子里,而且……”
裴安欲言又止。
裴道闳:“直接说!”
裴安便道:“而且——文尚的首级还被人割了去。”
伴着一阵珠帘响动裴道闳霍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首级被割了去?”
“是。”裴安也颇觉毛骨悚然:“身首异处连个全尸也没有文氏所有随行护卫仆从,也全部被一刀毙命。这文尚也不知招惹了何等厉害的仇家竟遭到如此惨无人道的报复。”
“自然此事也蹊跷。”见上方久久没有声响,裴安继续道:“那文尚惜命得很此次出京带了大批死士护卫随行也不知怎么会半道停下独自进了一处位置那般偏僻的亭子里。”
“你怎知他是独自进了亭子里?”
“亭中只有文尚的尸体,其他护卫都死在马车旁。”
“亭子……”裴道闳忽想到什么问:“那亭子上,是不是刻着‘沧浪’二字?”
裴安惊讶:“老太爷如何知晓?”
裴道闳拢了拢袖口:“只要是先帝朝的老臣,都知道这桩故事,当年文尚初入上京,途径一处长亭,忽觉口渴,见旁边溪水清澈,便停下来,到亭中休息饮水,本是无心之举,不想竟在亭中遇到同样自城外狩猎归来的先帝。先帝与之相谈甚欢,取金杯作盏,请文尚同饮,文尚的青云坦途,自此开始,此事一时传为美谈。有人便在亭上刻了‘沧浪’二字,记载这段君臣奇遇,取「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一句。后来先帝为太子也就是今上择选太傅,满朝鸿儒,就选了卫悯与文尚二人。”
“这么说,这行凶者竟是先帝朝的老臣么?”
“谁知道呢。这人呐,最怕得意忘形,这些年,文尚仗着先帝和皇帝信任,是越发不记得自己身份了。他若嘴巴严实些,兴许还有荣归故里、安度晚年的可能,为了一个不成器的混账儿子,也敢威胁老夫,拉上京所有世家陪葬,他真以为,自己可以活着走出上京么?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虽如此说,可文尚被割去的首级,到底让裴道闳心里浮起一些阴影和疑云。
“文尚的首级,还没有找到么?”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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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事态恶劣,听说刑部大理寺和督查院都派了人去现场勘查。文氏几个旁系都哭闹着,请陛下严惩凶手,寻回文尚首级,为文尚报仇呢。”
“人走茶凉,文氏再闹,又能闹出什么水花。”
裴安:“听说陛下听闻文尚身死,甚是伤怀,还流了泪。”
裴道闳露出几分不屑之色:“咱们这位陛下,最是优柔重情,到底是昔日太傅,怎么能不落几滴泪呢。”
裴安忽又道:“对了,太爷,还有一件事。那文怀良,也死在了流放路上,还少了一只手。”
裴道闳抚须,若有所思。
“虽然老夫看不上文尚那老匹夫目中无人的做派,可从文怀良当众失仪,再到文尚,这桩桩件件事,委实有些诡异。再加上韵儿那一胎,失得也太巧太可惜了。”
裴安道:“谁说不是,那文怀良,虽然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可无缘无故,也不至于昏了头,当众作出那种事啊。太爷是怀疑,有人在背地里算计文氏父子甚至是算计裴氏?文氏父子也就罢了,有太爷在京坐镇,谁那么大胆子敢算计裴氏?”
说着,裴安又小心翼翼道:“说来,今日可是……难道那幕后主使,是那一脉旧臣?”
“旧臣?”
裴道闳冷笑。
“当年那一脉,可是被斩杀殆尽了,哪儿来的旧臣。唯一剩的那个黄口小儿,又能翻起什么风浪。”
“自古一山难容二虎,上京城里,谁最想把裴氏踩在脚下,不是显而易见么?”
裴道闳道:“看来这上京城,是要不平静了。你吩咐下去,京郊的庄子不用收拾了,最近这段时间,老夫都要留在上京调养。”
裴安恭敬应是。
清宁殿,太后一身素衣,长跪在佛龛前的蒲团上,手上握着一串碧玉念珠,闭目低诵着一卷往生经文。
宫人皆沉默侍立在旁。
谁都知道,今日是明睿长公主忌辰,每年这日,太后都要不吃不喝,在佛前诵经一天,宫中也禁一切丝竹管乐。
穗禾从外走了进来,脚步罕见急促。
太后睁开眼,命宫人都退下,方问:“何事?”
穗禾跪到一旁,眼睛竟是一红,道:“太后,文尚死了。”
太后面色倏地一变:“你说什么?”
“千真万确。听说是刚出京郊,就在一座位置偏僻的亭子里被人杀害了,且……且被人革去了首级。如今,大理寺、刑部、督查院皆已出动,去缉拿凶手了。”
“这可真是,苍天有眼。”
太后面上却毫无喜色,反而只有浓重的担忧,急得呛咳几声,问:“那凶手可抓住了?”
穗禾摇头。
太后用力握住穗禾手臂,道:“你快去,快去把瑾瑜给哀家叫过来。”
太后江氏嫡女,出身尊贵,素来端肃持重,在深宫熬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无论是做皇后还是做太后,除了十年前听闻长公主死讯一刻,何曾有过如此惊慌失了分寸的时刻。
穗禾微微一愣。
“太后难道是怀疑——”
“不,是哀家失态了。”一瞬功夫,太后竟已恢复平常神色,道:“他如今在朝为官,岂能说来就来。”
“等晚些时候,你再叫他过来。”
“就说,哀家让他进宫,和哀家一道,给他母亲上柱香。”
穗禾应是。
下值之后,卫瑾瑜直接到清宁殿拜见太后。
殿中只有太后一人。
上完香,卫瑾瑜扶太后到榻上坐了,便径直撩袍跪落,道:“孙儿知道,皇祖母叫孙儿过来,是何意思。”
“皇祖母要打要罚,孙儿悉听尊便。”
少年轻抿着唇,目光平静坦然。
上方许久没有声响,卫瑾瑜抬头,才发现太后双目泛红,面上挂着两道泪痕。
卫瑾瑜一愣。
“皇祖母?”
太后哽咽道:“傻孩子,皇祖母怎么忍心打你罚你,皇祖母是心疼你。”
“咱们的仇人,太多太强,是杀不完的,再这样下去,你迟早有一日,会把自己毁了的。你才多大啊,怎么能做这种事。你告诉皇祖母,那文尚的首级,究竟在何处?你到底……”
后面的话,太后已说不出来。
卫瑾瑜并未答,默了默,只道:“皇祖母放心,孙儿有分寸,不会让自己变成皇祖母担心的样子。”
出了宫,明棠等卫瑾瑜登车后,方问:“公子是回谢府还是公主府?”
卫瑾瑜淡淡道:“回谢府。”
明棠满是意外。
往常长公主忌日,公子都是要回公主府住一夜的。
卫瑾瑜默了默,忽又道:“给我买套笔墨纸砚去。”
明棠疑是听错。
“公子是要?”
“写信。”
明棠不解:
“公子何不等回府再写?”
“回府就来不及了,要赶在天黑前送过去。”
什么样的信竟如此紧急,明棠免不了又问:
“公子要把信送往何处?”
“京南大营。”
**
谢琅傍晚方结束一日操练回到营里。
他打着赤膊,麦色肌肤上淌着热汗,雍临灰头土脸跟在他身后,经过熊晖帐前时,听到里面传出的宴饮声,雍临怒道:“这个熊晖,故意让世子在日头最烈的时候去山上练兵,他自己倒是坐在帐中躲清闲!”
“这不是没抢么。”
谢琅懒懒握着马缰:“练兵而已,本世子可高兴着呢。”
“大将军毕竟损失了美妾珠宝,还不许人家高兴高兴么。”
后头一群士兵听了,都忍不住扑哧笑了。
前阵子熊晖为了整治谢琅,派他们八营九营去延庆府赈灾,自己则接了两房美妾来军中团聚,两名美妾出身富户,带了好几箱子金银首饰过来,谁料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山匪耳中,次日,一股悍匪便趁着熊晖外出巡视,偷袭京南大营,绑了那两名小妾,并将所有财物劫掠一空。熊晖大怒,和悍匪斗了几日,才勉强把两个小妾救了出来。
熊晖本是耐不住寂寞,秘密把人接过来的,这下闹大,传到兵部,引来兵部好一顿申斥,只得屁股着火一般,匆匆把两名小妾送回家中。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反而谢琅因为赈灾修堤有功,险些又升一级。
幸而谢琅自己混账,把升职的事搞砸了,熊晖才勉强咽下心中恶气。
回到帐中,谢琅照旧先冲了个冷水澡,换了身干净衣袍,雍临则在一边禀报二爷崔灏自上京传回的一些消息。
“文尚死了?”
谢琅颇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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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礼部尚书,皇帝在东宫时的太傅么?”
“是啊,如今外头传言纷纷,都说是这文尚怕是招了大仇家,才会被人割去首级,身首异处。”
“也是他那个宝贝儿子太不争气,竟能在地神祭这样隆重严肃的祭典上干出猥亵贵妃的事。二爷在信上说,那文怀良当时边脱衣服边扑向裴贵妃,跟疯了似的,直接把裴贵妃肚子里的龙胎给吓没了。”
谢琅若有所思。
一个士兵在外头禀:“将军,有您家信到。”
“家信?”
“是,是将军府上人送来的,说一定要交到将军手里。”
雍临先一愣。
二爷有消息,素来是用那两只海东青传,从来没派人送过啊,更不会从谢府送。
谢琅已道:“拿进来吧。”
士兵应声而入,将信呈上。
谢琅拿到手里看了眼,见封皮上就写着五个字:谢唯慎亲启。
瞧着那字迹,他霎得愣住。
等揭开封皮,取出信纸,展开,纸上只写了四个字,想要,思归。
谢琅脑中嗡得一声,险些没掉了手里的信纸。
第073章刀出鞘(一)
回到谢府卫瑾瑜沐浴更衣之后,独坐到南窗下喝了会儿酒,方躺下休息。
他酒量浅只喝了小半壶,已经有熏然醉意。
桑行夜里特意赶了回来,知公子在等人只灭了外间的灯就要退下。
卫瑾瑜却道:“全灭了吧。”
桑行一愣。
有些意外问:“少主不等了么?”
“等?”
卫瑾瑜念了下这个字语气竟有些冷淡道:“我何时说要等人了。”
桑行又是一愣。
若不是等人,那封信又是怎么回事。
“是老奴多嘴了。”
桑行心里虽疼惜,到底怕惹他不高兴,也不敢再说什么,连着外头的灯也一道灭了轻轻将寝房门合上退下了。
卫瑾瑜于黑暗中一手抚额盯着帐顶看了片刻倒真昏昏沉沉睡着了。
已是夏日,原本该闷热的天气他却觉得有些冷。不知睡了多久方感觉有滚热的胸膛靠近,将他整个身体都包裹了起来。一直缠绵在骨头里的冷意也终于烟消云散。
卫瑾瑜意识到什么慢慢睁开了眼睛。
转过身黑暗里看不到对方的脸便伸手摸了过去。
摸到了一手热汗。
“还没顾上洗澡。”
谢琅先开了口。
含着腾腾热息的语调里夹杂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悦然与缠绵。
接着钳住那只手皱眉问:“怎么这么烫?”
他心中隐有猜测,另一只手直接往卫瑾瑜额上探去果然是一样的滚烫。
“你发热了。”
谢琅眉拧得更深,当即准备起身拨亮烛火。
想,难道他是因着身体不舒服,才写信给他么?
如此一想,紧拧的眉峰不由舒展开。
“没事。”
卫瑾瑜止住他动作,懒洋洋道:“只是吃了些酒而已,无妨。”
“好不容易回来趟,我们直接干正事吧。”
“你先去洗个澡,里面有现成浴汤。”
谢琅好一会儿没能说话。
又被气到了。
这人把他当什么了?
他不由分说坐起身,拨亮烛火,冷笑:“等待会儿做完了,你卫三公子是不是还要给我点赏钱?”
卫瑾瑜躺着,打量他神色。
“你生气了?”
“你觉得我不该生气么?”
谢琅几乎是牙疼反问。
卫瑾瑜心里不免生出些麻烦的感觉。
他只是想松快一下而已,可似乎又低估了形势。
可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念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和被这个人包裹着的感觉。只有那种蓬勃与热度,可以驱散他心头的阴冷和粘稠。
他有些后悔写那封信。
可看着坐在面前英挺神武、溢满蓬勃气息的人,又不是十分后悔。
便笑道:“是我错了。”
“我给你道歉还不成么?别生气了,谢将军。”
谢琅大半夜怀着一腔惊疑与喜悦赶回来,自然也不是想与这人吵架拌嘴的,他面色缓了些,问:“药呢?”
卫瑾瑜便指着墙边道:“老地方。”
谢琅了然,起身走到靠墙的箱笼前,从第二个箱笼里取出药匣子,打开,轻车熟路找了那瓶据说价值千金的退热药丸出来。
卫瑾瑜倒出两粒,直接就着清水服了。
谢琅又道:“把手伸出来。”
卫瑾瑜没伸手,自己卷开了袖口,给他看左腕上新结的伤疤,道:“已经愈合了,放心吧。”
谢琅盯着那疤看了良久,问:“还疼么?”
“早就不疼了。”
“你还真当我是大姑娘呢。”
卫瑾瑜挑起唇角笑了下,要卷下袖口。
手腕忽被握住。
那长着薄茧的手指,缓缓在疤痕处摩挲了片刻,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不小心了。”
卫瑾瑜敷衍应下,问:“你还不去洗么?”
谢琅动作顿了下。
接着抬头,皱眉,用极复杂探究目光打量着对面人。
“你给我写信,只是为了那事?”
第074章刀出鞘(二)
卫瑾瑜反问:“怎么你不想做?”
谢琅再度气得一窒。
“你知道我的意思。”
卫瑾瑜于烛火光芒里认真打量那张俊美咄咄逼人的脸,便知自己犯下了一个大错。
他不该写那封信。
他越界了。
他不该把对方当成暖身工具。
一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有思想有灵魂的人怎么可能给他当工具。
何况是谢琅这样的人。
他不想付出任何感情,只想从对方身体上获得某种愉悦与满足,这本就是一桩不公平的交易。
他也不知自己是何时养成了这种可怕的贪念与潜意识。
他给谢琅写信不过是因为除了外祖母之外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能让他暂时放下心防,肆意放纵一下的人。
在外祖母面前,他不能放纵,所以就想在谢琅面前放纵。
可对方凭什么纵容他的无理要求。
只因他一封信就要违背军规大半夜从京南跑回来面对一个无心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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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他。
他甚至连一盏灯都没有为对方留。
谢琅可以为苏文卿这样可以为崔灏和谢家人这样,因为那是有血缘和其他深厚情谊做基础的。但没道理为他这样。
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剔除前世恩怨此事是他太过自私了。
卫瑾瑜有些懊悔抚了抚额。
然错已铸成,眼下只能尽力往回找补一下免得做不成还要交恶影响彼此心情。
便道:“大半夜跑回来应该挺累吧。”
“我近日新得了一包好茶要不要尝尝?”
谢琅只当没瞧出对方在故意转移话题。
嘴角一扯。
“原来叫我回来是为了半夜请我喝茶。”
“上好的敬亭绿雪,一般人还真喝不到。”
“行了不用麻烦了。”
谢琅忍着一腔闷气。
“你还发着烧,别乱动了。”
卫瑾瑜便放下臂点头。
“那就明日再喝。”
“时辰不早,我们早些休息吧。”
“浴汤应当也有些凉了,不如明日再洗。”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自在里侧躺了下去。
那方面的念头一消,困倦便翻倍涌来。
心里到底有些遗憾,好好的放松活动变成了口舌官司,委实无趣。早知道,还不如去北里通宵喝酒,那些伶倌可讨人喜欢多了。
至少不会寻根究底,问东问西。
更不会掰扯谁对不起谁。
还是花钱买的乐子好用啊,卫瑾瑜在心里感叹。
谢琅站在床边,深深盯着里面好一会儿,终还是到浴房里简单冲洗了下,换上干净的寝袍,才回到床帐内躺下。
里面人安静躺着,身上盖了被子,睡姿优雅,呼吸绵长均匀,乌发铺在枕席间,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谢琅枕臂望着帐顶,思绪纷繁,听到外头更响,探手往里一摸,那额头还是烫的,心里无端有些难受,还是伸臂把人捞到怀里,抱了起来。
次日醒来,枕边已没有人。
谢琅穿好衣袍出去,就见卫瑾瑜已经一身燕居常服,坐在院中的凉亭里看书,面前石案上摆着早膳和两盏新沏的绿雪茶。
“还烧么?”
谢琅走过去坐了,问。
“已经退了。”
卫瑾瑜搁下书,将其中一盏茶推到谢琅面前。
谢琅看了眼茶汤,道:“这样的成色,果然是好茶。”
“是徽州府那边新贡的,只有几罐,陛下给皇祖母送了一罐,皇祖母又给了我。”
谢琅好酒,对茶向来没什么研究,喝了口,道:“不错。”
卫瑾瑜一笑,也端起茶盏饮了口。
谢琅看着对面人,忽道:“对文尚之死,你有什么看法?”
卫瑾瑜神色不变。
“恶人自有天收,命数而已,能有什么看法。”
“可外头都在传,他是死于仇家之手。”
“那也是有可能的。文氏父子在礼部作恶多年,背地里还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一朝失势,被报复也在情理之中。”
“文尚带了大批死士护卫随行,普通人不可能轻易伤到他。就算真能伤到他,也很难杀死那么多护卫死士。”
卫瑾瑜终于抬了下眼。
“看来对于真凶,谢将军颇有见解。”
“见解谈不上,只是觉得,此事蹊跷而已。”谢琅盯着对面人每一寸表情变化:“有人说,割了文尚首级的是先帝朝老臣,目的是为……你的母亲,也就是长公主报仇。”
卫瑾瑜把玩着茶盏。
用异样目光看谢琅一眼,道:“这就是无稽之谈了。”
“我母亲是因我父亲之死,哀绝而亡。”
“杀文尚,同我母亲有何干系。”
“而且。”卫瑾瑜顿了顿,目光笔直回敬过去,道:“谢将军的这个说法,我可是第一次听说。谢将军,又是听谁说的?”
“道听途说而已。”
好一会儿,谢琅道。
卫瑾瑜眸色终于冷淡下去。
“谢将军好歹是朝廷命官,既是道听途说,还是慎言为好,免得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祸端。”
“还有一点,谢将军最好记得。”
“我母亲是以摄政王规制下葬,诋毁已故摄政长公主清誉,是死罪。”
少年郎目光凛然,容色清冷如雪。
说完,便搁下茶盏,站了起来。
“我要上朝去了,你自己吃吧。”
谢琅一笑:“我倒忘了,卫大人如今是四品佥都御史,有上朝资格了。”
“谢将军品衔也不低。”
“等以后回了上京,咱们有的是朝上相见的日子呢。”
卫瑾瑜去屋里换了绯色的官袍,目不斜视要出门时,谢琅忽在后头道:“瑾瑜,你身后,还有其他人吧。”
卫瑾瑜停了步,并未回头。
淡淡道:“谢将军身后的人也不少吧。”
“你我如今连床上盟友都不算了,又何必对彼此寻根究底。”
说完,头也不回往前走了。
谢琅又端起那盏绿雪茶,饮了一口。
雍临快步走了进来,道:“世子,裘副将来上京了。”
谢琅意外:“他怎么过来了。”
谢琅成婚入殿前司任职不久,裘英就回北郡复命去了,这会儿应该在前线作战才对。
这个时间,谢琅心中已有猜测。
果然,雍临道:“是为了第二批军粮的事。”
“李淳阳被侯爷击退之后,不知怎么说动北梁王,又给他增派了数万援兵。第一批军粮马上就要耗尽,如果第二批军粮不能及时接续上,前线将士,真要饿着肚子打仗了。”
“听说眼下青州、西南和北境三地战事频起,都急缺军粮,各地催要军粮的折子一封封飞向凤阁,甚至派了将领上京,到户部衙门前堵着,边将们脾气不好,户部几个主事官员都躲在家中不敢出来,生怕动起手来有性命之危。”
“侯爷怕二爷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便派了裘将军过来,与二爷一道上户部盯着这事。北梁来势汹汹,户部若筹到了粮食,第一个就该批给咱们北境。”
谢琅冷笑。
“那可说不好,延庆府发了场大水,延庆那边的粮仓全都淹了,如今京营那些兵姥爷们,也要靠着户部这边的粮仓养活。虞庆中饱私囊,掏空了户部数百万石的粮食,一时半会儿,这个亏空如何能补上。”
说话间,裘英已经进来。
见了面,话过家常,裘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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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过来,侯爷特意嘱咐,让世子代他去拜会一个人。”
“何人?”
“次辅,韩莳芳。”
谢琅甚为意外。
“爹与这位次辅有交情?谢氏与他,似乎并无多少来往。”
裘英道:“侯爷只说,这位次辅,是可信任之人。虞庆伏罪自杀后,卫氏避嫌,户部尚书一职一直空悬,户部事务,暂由这位次辅掌管。”
“这位次辅虽是有名的老好人,平日唯卫悯马首是瞻,可行事作风,到底不似卫悯那般狠辣,对待边将也素来宽厚。”
“文尚一倒,京中诸世家相争愈演愈烈,想要独善其身已不可能。侯爷说,三位座主里,唯有这位阁老可能真心帮助谢氏。”
谢琅仍有疑虑。
“爹久不在上京,如何就确定,此人是可信之人。”
裘英道:“侯爷自有侯爷的道理。”
“世子去拜访时,也不必多说什么,只说是替故人来拜访便可。”
“北梁来势汹汹,那李淳阳不知从哪里学得很多厉害阵法,北境的战事,短时间内不会结束。可若没有军粮做支撑,北境军就是再骁勇善战,也是无济于事。如今卫氏要顾着京营,怕不会以北境为先。距离秋收还有几个月,户部能等,北境三十万大军却不能等。没有粮食,将士们只能用一身血肉去挡梁人铁骑,京中世家不会管死了多少将士,侯爷却不能不管。若不是为了三十万将士性命,侯爷也不会走这一步棋。”
谢琅道:“我明白了。”
只是有些奇怪问:“李淳阳,现在已经会许多阵法了么?”
“是,侯爷和三爷已经在他手底下吃了好几次亏,大公子原本坐镇后方,统筹粮草,此刻已经动身往前线,就是为了研究破解李淳阳的阵法。”
谢琅便问:“那些阵法,你可见过?能不能用沙盘帮我复原。”
“这……”
裘英道:“那些阵法变化莫测,十分诡谲,我只能画个大概,世子若想知道全貌,不如写信问大公子。”
谢琅断然道:“你记得多少,就先给我画多少。”
“行,我得先去一趟兵部,再陪二爷去一趟户部,回来就给世子画。”
第075章刀出鞘(三)
大渊惯例三日一朝,只要是在上京的,五品以上官员无论京官还是外官都需按时上早朝。
文官以首辅卫悯为首次辅韩莳芳次之,武官则以次辅顾凌洲为首。
今日早朝的主要议题是确立新的礼部尚书人选。
文尚的首级最终没能找到。
文氏一倒,其他世家自然都迫不及待地想瓜分掉礼部这个香饽饽。然而眼下这个香饽饽却成了没法下嘴的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