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黑莲花一身正义!》 320-340(第1/30页)
第321章【第五个世界千里光】66
竟然是盛应弦的长随连营候在门边迎接他们。
虽然谢琇已经打消了真正易容成“纪折梅”的念头,但既然姜云镜在永徽帝面前说的是正经入府私审,带的也只是手下胥吏,谢琇便也好歹装扮了一下,换了男装、束起头发,又照旧把那枚假喉结贴上了。
谁知道这种时候,游荡在盛府周围的眼线会有多少呢。
她尽力压低着头,跟在姜云镜身后,因此只是招来连营略微讶异的打量一眼,就很快感觉到连营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姜少卿身上。
想必连营对于姜少卿此人的观感也是颇为复杂的吧。毕竟当初姜小公子随着纪折梅入府,又承了盛应弦的一些帮助和安排,才能下场继续科举,但后来一旦金榜题名,却又飞快地与盛应弦站到了对立面上……这一连串的故事,足够让忠心耿耿的连营在心中记恨姜少卿一百次了!
盛府内部的道路,谢琇本以为后来自己又经历了好几个小世界、加起来数十年的岁月,应该都已经忘记了才对。但自己一旦踏上府中的小径,慢慢地往前行,走不多时,潜意识里那种熟悉感便浮现了出来,渐渐地还能在脑海之中重新勾勒出大致的地图——
这时她才赫然发现,连营带着他们前去的地方,竟然不是前院的书房,而是立雪院!
她忽然记起了自己在现实世界中偶然从电视里看到的一幕。
盛应弦搬到了纪折梅曾经住过的立雪院,一张一张地将她所写的小纸条展平放进匣子里保存……还有那张留在他书桌上的画,绘着当年她离开中京前往北陵时的情景:城下远去的马车,车中露出的一截皓腕,城上一袭绯袍的人影……
谢琇望着面前熟悉的庭院,不由得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选在这里与姜少卿见面呢?是因为觉得在这里,就仿若身旁有着故人相伴,更能够抬头挺胸地为自己的清白分辩吗?
这时,他们刚巧走到正堂门口,连营停了下来,恭恭敬敬道:“六爷,姜少卿来了。”
正堂内随即传来脚步声。
谢琇站在姜云镜身后两步远的阶下,猛一抬头,就看到盛应弦自屋内缓步而出,站在门内。
他穿着一身半旧的绀青色绸袍,头上只简单地用一根同色的发带将一部分顶发束起,看起来不像是曾经威名赫赫的云川卫指挥使或是刑部侍郎,而更像是在家闲居读书的世家公子。
正堂与庭院的地面间有大约两三级台阶,此刻他与姜云镜,一站门内、一站门外,目光相对,气氛莫名地就冷凝了下来。
不过盛应弦还是善尽了主人之责,向着姜云镜拱手道:“姜少卿光临,真令陋室蓬荜生辉。”
姜云镜倒是同样回以一揖,但他的视线却有丝无礼地径直越过了此处的主人家,投向室内,道:“盛侍郎客气了。应该说是——姜某有幸,生平第一次踏入此处才对。”
他放下手,唇角微翘,人都还没有踏进正堂,就丢下一个大炸弹。
“……毕竟是月华郡主生前的居所,明见以残躯踏贵地,心有戚戚,不知所往。”
正要依照盛应弦的挥手示意而退下的连营猛地停住脚步。
立于门内的盛应弦也一瞬间目光锐利起来,浑身乍然散发出一种磅礴的怒意与寒意。
而站在阶下的谢琇,那一霎简直想抬起脚来,一脚踹在姜云镜的小腿上!
果然,盛应弦锋锐无匹的眼神下一刻就扫向阶下垂首而立的她,他冷冷的、防备的声音在她面前回荡。
“未及日暮,姜少卿便已喝醉了吗。”
盛应弦的怒意刹那间横扫整座庭院,唯有姜云镜并不受影响。
他一仰首,发出了爽朗的哈哈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有一点上气不接下气。
然而下一刻笑声陡歇,姜云镜有丝阴冷的语声扬起。
“你怕了吗,盛如惊?”
只是短短七个字,姜云镜却说得咬牙切齿。
“你心虚了吗?住在这里,想到她,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地底下,而你却还活在这富贵锦绣堆里——”
盛应弦的脸色更加阴晦了。他立在门内,不言不语,背脊挺直,就那么冷冷地盯着姜云镜。
连营站在一旁,脸上有些义愤填膺的神态,欲言又止,望了望他家六爷,好像又不敢轻举妄动。
盛应弦似乎察觉了连营的注视,冷声道:“连营,你先下去,把院子守住,谁都不许进来。”
连营应了一声,匆匆走了。
盛应弦又把视线投向还站在阶下的那位年轻的书吏。
他或许是觉得姜云镜开始谈及一些不能被人知晓的前尘往事,而那个自从迈入立雪院以来就始终低垂着头、看不清楚面目的“小吏”,不应当还在此处吧。
姜云镜也察觉了盛应弦的目光。他半转过身,顺着盛应弦的视线,看到了谢琇。
他呵呵笑了起来。
“何必这么提防呢,盛侍郎?”他笑嘻嘻地说道,然后又冲着谢琇愉快地眨了眨眼睛。
“还不赶快向盛侍郎自报家门?”他促狭似的催促道。
谢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手向着门内的盛应弦一揖。
“在下……清仪,见过盛侍郎。”
她一揖之后,放下手去,缓缓抬起脸来,视线今日终于第一次对上了盛应弦的。
当他的目光落到她毫无掩饰地露出来的整张脸上时,忽然微微一颤。
“清仪”是谢大小姐的道号,他当然不至于记不得。
而这张脸……这就是谢大小姐!
片刻的惊愕消散之后,盛应弦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在这种时刻,谢大小姐会到这里来?
为什么在这种时刻,姜明见会把她带来见他?
为什么一到了立雪院,一提起“月华郡主”,就会变得咄咄逼人的姜明见,会忽然轻松起来,甚至不在意在“她”之后,有第二个年轻女子,踏入“她”所居之处?
盛应弦感到了一阵思绪混乱。
他忽然想到初识那一天在石盘山的山洞里,面前的这位谢大小姐——当时她还谎称自己是“定云道长”——为了证明自己的神通,用纸符幻化出来的、会说话的小鸟。
当时小鸟说的是:“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待好风”。
他不由得联想起了这两句诗的前两句。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因为寂寥而难以入眠,等到烛尽灯灭;即使等到石榴花红,也没有你的消息。
他的眉心不由得慢慢蹙起。
难道这是……在暗示着什么?
可是他没有时间想清楚了。
因为姜云镜那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黑莲花一身正义!》 320-340(第2/30页)
愉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就是盛侍郎的待客之道吗,不回应问候,也不请人入内坐坐?”
盛应弦深吸一口气,侧过身去让开门口。
“姜少卿,请。”他的声音近乎冷凝,顿了一下,他又把目光投向阶下作年轻书吏打扮的谢大小姐。
“这位……”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找到任何适合的称呼,只好含混了过去,“也请进罢。”
三人进了正堂,虽然外头的太阳还半挂在天上,但正堂里各处的灯火已经点起来了,想也知道是为了备着今日姜少卿的来访。
墙角有个红泥小火炉,炉子上温着一壶水,及待姜云镜与谢琇都坐下之后,盛应弦就缓步踱到那里,拎着水壶,开始自己动手泡茶。
姜云镜拿眼睛瞥着盛应弦的动作,口中还有心情调侃:“想不到盛侍郎亦是个风雅之人哪。”
盛应弦将水壶放回炉子上,摇摇头道:“姜少卿过誉了。只是今日所谈之事,恐不方便有旁人随侍在侧,也只得自己来了。”
姜云镜的嘲讽犹如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如他这等心高气傲之辈,当然是不开心的。
他不开心,便使尽方法想让别人也不开心。
他又道:“琼临,笔墨预备好了吗,我们这便可以开始了。”
谢琇:……!
正在一隅的小桌旁拎着茶壶斟茶的盛应弦那边,陡然发出一阵叮里咣啷的磕碰之声!
姜云镜诧异道:“咦,盛侍郎今日身体不适吗?竟然斟个茶都能碰翻茶杯?”
谢琇已然猛地从椅子上站起。
而盛应弦将茶壶就那么磕托一声放在桌上,倾倒的茶杯与渐渐流满半张桌面的水迹也无暇顾及,倏然转过身来。
“你在叫谁?!”他的声音里仿佛带着一丝波动。
姜云镜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之色。
“你问我?”他指了指自己,又看向旁边的谢琇。
“‘琼临’是谢夫人的表字啊……你不知道吗?”
在烛火跳跃下,他弯起眼眉,有一瞬间那双笑眼看似狭长,有若狐狸。
“所以,你也可以称呼她为……‘谢琼临’。”他一字字清晰无比地将这三个发音从齿间吐出。
谢琇抬眼望向盛应弦。
隔着大半个房间,他看过来的目光里渐渐蕴起了一股风暴。
然而他的表情依然是冷静的,冷静到近乎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个人情绪。
“谢,琼,临。”他将这三个音节咬得无比清楚。
“盛某还记得……谢大小姐曾经说过,你的表字是‘晴临’。”他一字字说道。
“‘独醉远廊吟旧句,乍晴临水数疏星。人生踪迹知何定,不在天涯亦似萍’的‘晴临’。”
谢琇:“……”
啊,对。
当初为了不掉马,她仓促之下找出了近似的发音,甚至还找了几句诗当作出处,这才蒙混过关。
就在她无言以对的时候,盛应弦竟然笑了一声,咬着牙,又把她临时找出的诗的最后两句念了一遍。
“人生踪迹知何定,不在天涯亦似萍。”
谢琇:“……”
她发誓自己当时真的没有多想,但这两句诗现在听起来真是充满了莫名的暗示意味。
第322章【第五个世界千里光】67
盛应弦又笑了一声。
不知为何,谢琇忽然觉得,盛应弦的笑声里,带着一丝尖锐之意。
“盛某实在不明白……谢大小姐当初为何要向我隐瞒你真实的身份……与表字。”
他慢慢说道,仿佛是在借着这一字一句,也同时在慢慢厘清自己的思绪。
“向盛某施恩,却要同时编个假的身世,与假的道号……来解除盛某的困扰,却要同时编个假的名字……”
他深邃的黑眸里似有火光跳动。
“有什么……是不可以告知盛某的吗,谢大小姐?”
谢琇:“……”
或许他只是因为这个雷同的名字,才变得情绪激动起来。但是,她的确也无法解释,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编造谎话,避免让他得知这个雷同的名字。
她忍不住转头,望了一眼安然坐在旁边的姜云镜。
是他投下了彻底扰乱一池春水、掀起滔天巨浪的那个炸.弹,但是他此刻却看起来显得无比安谧,甚至还有闲心朝着她笑了一笑,表情里尽是赞赏之意。
他是不可能帮她的,甚至还有可能在合适的时机落井下石,狠狠地刺盛应弦一记。
在这一刻,谢琇终于明白了。
姜云镜未必就真的十分怨恨盛应弦,因为他在场亲眼目睹盛应弦与纪折梅之间这近似反目的一幕,就已经充分满足了他那颗偏激乖戾的心。
他只是希望有那么一刻,纪折梅的眼睛,能够在盛应弦的面前,看向他而已。
在盛应弦震怒的时候,纪折梅的反应不是冷静、不是惊讶、亦不是立刻试着出手平复他的怒气,而是——
望向姜云镜,就好像在盛应弦的面前,他们两人才是同一边的,如此而已。
谢琇忽而想起在“西洲曲”那个小世界结束之后,她跑去资料库里调出来看的“姜云镜”这个人物的小传。
随着小世界被修复,很多隐藏设定会随之浮出水面。这些隐藏设定和剧情会被时空管理局的技术手段捕捉到,再汇集进资料库中。下次万一这个小世界再突然不稳定起来,或许这些新补充的内容就会在排查中起到作用。
而“姜云镜”的资料里,说他少而家贫,唯有苦读一途,因此他自幼便格外勤奋,也因此没有玩伴、没有朋友,点灯熬油地只为能够早日出人头地……但一朝被长宜公主劫走,这一切愿望瞬间成空,家破人散。
也因此,他此刻想要在她身上觅得的,或许正是他人生中所缺失的那些东西——
是同伴,是偏爱,是亲近,是站在同一处,是任凭他如何使坏、都要无可奈何地笑一笑的宽容。
姜云镜哪里是从她这里寻求什么简单的爱情呢。
姜云镜所求甚多。
他当初失去的,并不单单是一位救命恩人。
而是一个不管他沦落至何地,都会从天而降、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侠女。是一个在深夜里会拉着他逃脱牢笼、避开官差,在清早又会带着他去吃热腾腾早点的小姐姐。
是一个,会在任何人面前,都偏袒他的,和善又爱笑的姑娘啊。
谢琇垂下视线。
很遗憾,纪折梅给不了他的东西,谢琼临也不一定能够给他。
但即使这样,谢琼临也不会因为他故意给她的面前设了个陷阱而生气。
她在心底轻轻叹息了一声,尔后重新抬起眼来。
就在她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黑莲花一身正义!》 320-340(第3/30页)
的视线与盛应弦的目光相遇的一瞬间,她身上的气场有了些许的改变。
“我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她说。
“说那个假的身世故事,是为了让盛侍郎心头不再起疑,安心接受我的相助;用假的道号,是为了不欲以这么一点小恩小惠来要挟盛侍郎报答。”
她的声音平静如水。
“其后舍妹在贵府生事,我只是想尽快结束那桩事体,将舍妹带回家去……倘若有什么冒犯之处,那么我在此一并向盛侍郎致歉。”
说着,她还真的向着盛应弦一揖到底。
盛应弦:“……”
奇怪,虽然她将所有的疑点都解释了一遍,然而他胸中的闷意不但没能得到任何纾解,反而更加难受了几分。
……而这样的说话行事风格,也让他联想起一个人。
盛应弦顿时警觉起来。
他离开墙角的小桌,陡然往前走了几步,一双鹰眸里骤然浮现出几分凌厉之意。
“你……到底是谁?!”他逼问道。
谢琇一时懵了。
“我……我是……”她一边故作结巴,拖延着回答的时间,一边飞速地在心底权衡着“现在就掉马”和“再拖一段时日”这两种选项之间的利弊。
但在她得出结论之前,就听到面前的盛六郎厉声喝道:
“你一直似是而非地暗示,刻意在言行上贴近和假扮……纪小娘子,到底有何居心?!”
谢琇:“……”
姜云镜:“呵。”
一旁的姜少卿好像忍不住,漏出了一声冷笑。
盛侍郎难得一见的、如鹰隼一般锋锐的目光,瞬间就横扫向姜少卿。
“……你笑什么?!”
奈何姜少卿巍然不惧。
“呵……我笑你愚痴!”他施施然答道。
“姜明见!”盛应弦脱口断喝道。
姜云镜依然安坐在那里,只是迎视着盛应弦,含笑慢慢摊开了双手,像是嘲讽、又像是满含无辜。
“何事?”他应道。
盛应弦紧绷着下颌,似是将自己的情绪紧紧压抑到了极限,但他的鼻翼又轻轻翕动着,眼尾在烛火映照下也似是拖出了一线隐约的红意。
“盛某不知道你将无辜女眷也要拖到这一潭浑水之中,是何道理。”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道。
“盛某也已将所有的实情全盘托出,并无隐瞒。今日之行,实则大可不必!”
姜云镜静听着,却忽而呵呵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着古怪的愉悦感。
“盛侍郎,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他问道。
盛应弦一怔,由于姜云镜这斜刺里神来一笔的问题,而感到略微有些错愕和不解。
“什么……第二次?”
姜云镜脸上的笑意慢慢地落了下去。
“这是第二次,盛侍郎私下亲自见了一位重要钦犯之后,对方就消失无踪……或者干脆丢了性命,把全部的嫌疑与罪责,都一股脑地盖到了你的头上——对也不对?”
谢琇:!!!
她猛地转头看向姜云镜。
“你这是何意?!”她脱口问道。
姜云镜却似乎毫不意外她会问出这个问题。
他面色怡然地转过脸来,迎视着她,悠然答道:“啊,我忘了谢夫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他的右手搭在圈椅的扶手上,食指指尖笃笃地叩着坚硬的红木,道:“郑蟠楼死之前,最后见过的人,就是盛侍郎啊——至少,目前我们知道的,就是这样。”
谢琇:!?
她震愕万分,不由自主地又把视线投向对面的盛应弦。
结果她却看到他微微垂下了视线,似乎并没有否认这件事的意思。
她不由得冲口问道:“这……是真的?!何以见得?”
以她如今亮明的身份,实际上这个问题是有点逾越了。但姜云镜却并没有生气之意,而是解释得更详细了一些。
“郑蟠楼是狱卒来送早饭时,发觉他倒伏在牢房内的木床上一动不动的。”姜云镜道,“事后查明,前一晚,盛侍郎曾经到刑部大牢里,单独提审过郑蟠楼。他们之间也确实谈了一阵子话,但当时并无其他人在场,无人得知他们谈了些什么……”
谢琇更加错愕了。
而此时,盛应弦沉声道:“我只是就案情中的几个问题再度审问郑蟠楼,他的回答,我也已经诚实上禀。当我离开时,郑蟠楼依然活着,一切如常。对此后发生之事,我一点也不知情。”
谢琇不由得又看向盛应弦。
正巧他在此时也抬起了眼来,他们两人的视线刚好又在半空中相碰。只是,他们的视线只是一触之下,便又各自下意识地错开了。
姜云镜冷笑道:“盛侍郎说得倒是轻巧,殊不知皇上想要的可不是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否则我今天又何必多跑一趟?”
盛应弦音色沉沉,像是在竭力压抑着胸中翻腾的怒意。
“那姜少卿待要如何?”他问。
姜云镜啪地一拍桌子。
“我笑盛侍郎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却犹不自知!”他陡然站起,脸上的笑意一扫而空,怒声道。
“你以为你还有和上一次一般的好运道吗?进了刑部大牢,还有一个纪折梅愿意拿出她父亲的遗物,冒着自己的身世暴露的危险来救你?”
谢琇:!
可是姜云镜的诛心之言并不在此停止。
“你曾经想过吗,假若你不假仁假义地为了顾及你那个愚蠢的师妹而去见陆饮冰,也就不会被牵连下狱,那么纪折梅也就不会为了给你脱罪,铤而走险地去接触陆饮冰,更不需要拿出‘长安绘卷’来赎你出狱……”
姜云镜的声音愈说愈是嘶哑,语调却愈加激烈。
“那样她的身份就不会被拆穿,更不会被捅到御前,进而不得不为了掩饰你办案不力的无能,而亲手把背后的一切揭开,还要被逼到北陵去,最后死在了那里!!”
“够了!”盛应弦一声断喝,蕴含着怒意,大步走近姜云镜,停在他身前。
他的身量要比单薄的姜少卿高一些,因此站在姜云镜面前时,就格外显出几分气势与压迫力来。
可是姜云镜却好像浑然不惧一般,微微抬起下巴,冷冷睨视着盛应弦,道:
“多讽刺啊……你现在再一次陷入了泥沼里,很有可能即将再一次领略刑部大牢的囚徒滋味……可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一个纪折梅,愿意抛弃一切来救你了……”
站在纪折梅曾经起居的正堂里,姜少卿一字一顿,句句诛心。
“盛如惊,你铁骨铮铮,你义薄云天,你心存慈善,你怜贫惜弱……你连街边的乞儿都肯顾惜,还照拂着别有居心的师妹……却如何不知顾念你的心上人!”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黑莲花一身正义!》 320-340(第4/30页)
盛应弦:!!!
第323章【第五个世界千里光】68
盛侍郎好像完全被击倒了。他的嘴唇微微颤着,说不出话来。
姜云镜竟然还反而向前迫近了一步,阴着脸,深黑的眼眸里仿佛蕴含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怨愤。
“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
他漂亮的五官扭曲了起来。
那一刻,他不再是永徽三十六年的探花郎,也不是如今的大理寺少卿,他只是当年的那个刚刚脱离魔窟的单薄青年,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满腔愤怒都朝着那个他以为的罪魁祸首喷涌而出——但其实,他心里也十分明白,那只是一种掩饰自己的弱小无能与束手无策的方式罢了。
他痛恨没有对纪折梅伸出援手、救她出险境的盛应弦。他更痛恨当年一无所有、对纪折梅面临的绝境无能为力的自己。
他的身躯都因为激烈的情绪,而在轻轻地发着抖。仿佛这些年来,他从未像今天一般,能够坦然无伪地,让自己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悲痛都倾泻而出,发泄出来一样。
“你怎么还能安然地度过这些年的,盛如惊?”
“当你看着你那好师妹还在中京的锦绣堆里横行霸道、自以为是的时候,曾经想起过在那一刻,远在北陵的纪折梅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吗?”
“当你骑马经过中京的繁华街头,或登上高楼凭栏远眺,饮下一盅盅美酒的时候,曾经想过在那一刻,远在北陵的纪折梅,或许正因为行刺纳乌第汗而陷于生死关头,命悬一线吗?!”
“你立于天子之堂时,她只能屈身蛮人的毡帐;你于富贵浮华中痛饮时,她正在荒原野草中生死搏命……”
“你曾经想过她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会有多痛吗?!”
姜云镜声声质问,几乎要逼迫到盛应弦的面上来;而盛应弦竟然无言以对,咚咚咚一连倒退了好几步,最后咣当一声,撞上了身后的桌椅,这才停下。
可是姜云镜并不肯就这么放过他。
他再迈上前两步,就好像要激愤得冲上去揪住盛应弦的襟口似的。
“你为什么还活得这么心安理得,盛如惊?!”
“你知道你勉力要遮掩、要维护的,是怎样令人厌恶又不堪的东西吗?”
“你的忠诚都献给了什么?杀害纪折梅的真凶吗?”
“……你甚至畏怯得不敢直视这一切!”
谢琇终于决定自己不能再这样坐视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的话,姜云镜不仅是将盛应弦逼迫到了墙角,他竟然还要将矛头明晃晃地指向永徽帝,万一被旁人听去了,这就是无法了局之事——这算是什么同归于尽的招数?!
“等等!”她迈开脚步冲过去,一把拽住姜云镜的衣袖,阻止了他继续向前,赶在他说出更伤人的话之前打断了他。
姜云镜被她这么一拽,总算暂时停下了对盛应弦的讨伐。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怒意很难及时消除,他带着一点不可置信的神态,转过头来。
谢琇及时在他说出什么穿帮的话来之前,抢先高声说道:
“姜明见,冷静一下!今天该说的是正事,不是这些——”
可是姜云镜却好似把她的这种态度视作了背叛一般。他气得鼻音咻咻,一抬手直指着对面的盛应弦,喝道: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为什么还要替他说话?”
谢琇愕然,“我没有……”
可是怒气冲冲的姜小公子已经火遮了眼。
他冲口而出,朝着对面的男人,发出一阵近乎破音的嘶哑咆哮。
“纪折梅说得一点也没有错!盛如惊!你就是个假仁假义、愚忠愚孝之辈!”
他最后的那句话出口的那一瞬间,室内的空气骤然凝固了。
谢琇待要再去捂住他的嘴巴,已经来不及。
而刚刚还半靠在身后的桌椅上、浑身颓意,垂下视线一言不发地任由姜云镜斥责的盛应弦,却一下子猛地抬起了头。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似乎连咽喉也跟着紧缩了起来,导致他发出来的声音都有一点失真了。
“你……你说什么?!”
姜少卿刚刚滔天的气焰戛然而止,蓦地腰斩了一多半。
仿佛刚刚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他的嘴唇翕动了数次,忽然怒道:“怎么了?你没听清楚?”
盛应弦微微睁大双眼,右手撑在身后的桌面上,忽而一用力,站直了身躯。
“……听清楚了。”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目光中渐渐燃烧起了两簇小火苗。
“可是,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他的声音低下去,面色苍白,可颧骨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
“你……你是从哪里得知这句话的?!”他憋着气,数度翕动嘴唇,终于从齿缝间挤出这个问题。
“这世上……再没有人……应该知道……才对……”他说得断断续续,仿佛心痛到了极处,也茫然到了极处似的。
姜云镜愕然地微张着嘴,血一瞬间就冲上了他的头顶,他那张本就白皙的脸孔几乎涨成了血红。
“你……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他反而喊得更大声了一些,然而任是谁都能看出那只是一种虚张声势而已。
盛应弦死死地盯着他。
“……所以,确实是有人告诉了你。”他一字字地,咬牙切齿一般地吐出这句话。
姜云镜:“……”
他色厉内荏地狠狠瞪了盛应弦一眼,却并不再答话。
可盛应弦似乎已经做出了结论。
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揪住姜云镜的前襟。
“是谁……谁对你说的?!”他厉声追问道。
姜云镜的目光东飘西飘,声音听上去也完全没有刚刚的气势了,而是有些发虚。
“是……是宫里……”他模棱两可地说道。
“说谎!”盛应弦厉声道。
“当时……不可能有外人听到这句话!”他急切地争辩道,“以我的耳力,根本没有听到附近有任何人埋伏……这世上,应该知道这句话的人,除了我之外,只有……只有……!”
好像是狼狈仓皇到了极点,姜云镜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并没有直接伸手去解救自己被盛应弦揪住的前襟,而是握住盛应弦那只手的手腕,手上微微加力,冷笑着直视盛应弦的脸,反问道:“只有谁呢,盛如惊?”
盛应弦脸上的血色在那一霎倏然褪尽了。
他们两人,就像两只野兽,遍体鳞伤,血痕累累,却还要不死不休一般地,彼此较着劲,咬着牙,相互角抵,撕扯对方的伤口和血肉,没有一个人肯放手,肯放过对方,肯低头认输,说自己所坚持的是错误的——
谢琇的胸中忽然涌上了一股巨大的忿怒与悲伤,以及更为巨大的痛苦。
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有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黑莲花一身正义!》 320-340(第5/30页)
过的。
这是她第一次,被现实清清楚楚地正面击中,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留下的痕迹,与命运播弄的悲伤,究竟能够给被她留在身后的人,造成多么巨大的影响。
这并不是她第一个离开之后又返回的小世界,但之前的那些小世界,基本上都是需要返工的小世界——也就是说,她的切入点永远是“重新开始”,是一切的开端,是好感度归零、需要她重新再来的时刻。
她并不需要面对眼前的这一切——面对数年后的世界,看到当初的相遇和沉重的情感牵系,是如何深刻地改变了一个人,甚至将对方原本光鲜明丽的世界摧毁成了一片废墟……
一股陌生的冲动在她的胸口鼓荡着。那种冲动让她的心脏跳得飞快,一下一下,好像马上就要化为青鸟,冲破胸膛,飞向天空——
她脱口而出:“弦哥!放开姜小公子吧!那句话,是我告诉他的!”
女子的声线本就清脆,落在日暮时窗外略显昏暗的厅堂里,更是显得石破天惊。
盛应弦的身躯猛地一抖。
他的右手仿佛一瞬间就失去了力量似的,陡然松开。
而失去了这股力道牵引,姜云镜控制不住身体的重心,一连倒退了好几步,直至砰地一声,跌坐回了一张圈椅之中。
他斜斜倚坐在圈椅上,似是要抬手抚平胸前被他抓皱的衣襟,但手抬到一半,却转而掌心向外、手背在内,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发出一阵低低的、沙哑的笑声。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他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他并不担心今天之事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去。
倘若盛六郎居然还没有把控自己府中的能力,那么负责监察百官的,也是云川卫。而晏行云早就知道他们今天拜访盛府之行,也早就将人手后撤了一段距离。
因为晏小侯虽然不知其中缘故,但他也知道今日需要他的夫人出马,乃是要利用一些不能为人所知的特别手段,从盛六郎口中逼迫出一些真话;所以,晏小侯怎么会让其他人听到这里的交谈声,让其他人知道他的夫人究竟是怎样从盛六郎的口中套出宝贵的实情的?
所以现在,姜云镜再没有了什么顾忌,而是肆意地大笑着,嘲讽着盛六郎那副如同庙里神像一般端严的形象在他面前的崩塌。
……多愉快啊。
盛六郎,你也有今天!
第324章【第五个世界千里光】69
可是姜少卿的愉悦蓦地戛然而止。
因为在喊出那句话之后,一度凝滞的空气忽而再度开始流动了——
而谢大小姐——不,纪折梅——忽然冲到了姜云镜面前,爆发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与魄力,抓住他的手腕,一用力就把他从椅子里拖了起来!
姜云镜:“!你要做什么?!”
他被迫随着她的力道站起来,又被她在背后一顿不耐烦的用力推搡,推得他的后背一阵阵疼痛,脚下不由自主地随着她推搡的方向,往门口走去。
可是他身后的谢大小姐一言不发,推着他走到门口,猛然吱呀一声,拉开了房门;尔后她又狠狠在他后心推了一记,让他踉跄着迈出门去,还没站稳,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房门又重重地被人关上了!
姜云镜:!?
“喂!”他转身就扑到紧闭的房门上,用力捶打着。
虽然他相信盛六郎对于自家府邸的掌控力,但毕竟此刻自己身在门外,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地直呼谢大小姐的名字,只好含含混混地喊道:
“你……你推我出来做什么?!你让我进去!”
可是他的喊叫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因为——
谢琇前脚刚刚把只会煽风点火的姜小公子推出门外,正准备关紧房门,转过身来好好跟盛六郎分说一下其中关键问题之时,就感觉自己眼前一花,一道黑影扑了过来,随即她的后背就砰地一声,撞到了紧闭的房门上!
而她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他的手死死扣住她的双肩,把她整个人都几乎按在房门上,动弹不得。
谢琇下意识挣了一下,却发觉压根摆脱不掉盛应弦的箝制。他用的力度很精准,既让她无法挣脱,又不会真的捏坏她的肩膀。
谢琇于是便也放弃了挣扎,而是紧贴着房门站在那里,抬起眼来,微微仰首,望着面前的人。
和她的一脸镇静相比,盛应弦却是截然不同的表情——
他的双唇紧紧抿着,唇角下撇,仿佛竭力在忍耐着内心的什么猛兽挣出笼柙,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他的剑眉微蹙,双眼却睁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置信一般地紧紧盯着她的脸,似是要透过那张不相同的皮囊,看到她的灵魂上去。
离得这么近,她还能看到他的眼白上泛起的血丝,剧烈翕动的鼻翼,嘴唇绷得几乎发白……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许久之后,才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问道:“你……究竟是谁?!”
谢琇抿着唇,心头一时间又是欢欣,又是酸苦,百感交集。
她凝视着他,低声说道:“弦哥,我有一个心愿,你能不能替我完成?”
盛应弦:……!
他一瞬间似是联想起了什么,青白的面色上骤然浮起一抹暗红,胸腔的起伏也陡然剧烈了一些。
但是他并没有厉声逼问她,而是低声应道:“……什么心愿?”
然后,他就看到面前的她,微弯眼眉,说道:“我想捧着你的脸。”
盛应弦:!!!
这是……是他与小折梅在府中的书房里,第一次偷偷地交换亲吻之时,发生过的对话啊。
这个世间,决不可能再有旁人知晓了。
有思及此,他按住她肩膀的双手不由得松了松力道。
而她的双臂借势攀爬而上,一下子捧住了他的脸。
她的纤指柔腻而温顺地搭在他的颊侧,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抚摸了几下。那种久违了的触感,以及被人珍惜地捧在手心的感觉,一瞬间就令他心头酸楚,几欲落泪。
“真的……是你吗?”他哑声问道,话语一出口,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嗓子几乎嘶哑到发不出声音来了。
而她眨了眨眼睛,那双剪水双瞳之中,也隐有泪光浮动。
“是的,是我。”她清清楚楚地说道。
“弦哥,我是你的小折梅呀。”
这一句话瞬间就击溃了盛应弦最后的心防。几乎是猝不及防的,他下意识眨了一下眼睛,一颗大大的泪珠就打从他的下眼睫上滑落了下去,滑过他的脸颊,落到了她的手上。
他有些狼狈不堪地想要撇开脸,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软弱无能的样子;可是她牢牢地捧住他的脸,他动弹不了,哪里也去不成,只有站在她的面前,被她掌控于指掌之间。
她似乎有些感慨,轻轻地叹了一声,说道:“……弦哥,你为何如此轻信于我啊。我说是,便是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黑莲花一身正义!》 320-340(第6/30页)
了?”
盛应弦说不出话来。
确实,他的理智告诫他,应该问更多的问题,仔仔细细盘查,综合分析,才能确定面前的“谢大小姐”到底是不是纪折梅。
但是他的心跳得很快,他的感情和直觉都在叫嚣着,说她已经露出了太多破绽了,她说出了好几句世间唯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对话;甚至就连姜云镜,也没有否认她就是小折梅的事实!
或许是看着他难以发声的笨拙样子,她含着泪光微微一笑,又道:“弦哥,你现在有空听我背书给你听吗?”
他的心脏微微一悸。
……这是小时候的小折梅,曾经常常问他的问题啊。
于是他便沿着记忆里的对话,低声应道:“……你今天学了一些什么?”
她笑起来,果真背道:“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她也果然只背了这两句就停了下来,微微一皱鼻子,就像童年的小折梅那样。
“为什么要把折梅寄到江北去?”她问。
那一瞬间,盛应弦的喉咙似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
他艰难地呼吸着,好不容易调匀了气息,才慢慢说道:
“没有,折梅不去江北……”
可是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张开双臂,一下子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将她死死按在自己的胸膛上,牢牢地嵌进自己的怀抱中,再也难以抑制声音里的哽咽。
折梅不去江北,折梅也不去北陵。
折梅就应该留在这里,和他永远都在一起。
他紧紧地抱着她,仿佛空落落了许久的心终于被填满了,他那几乎枯萎的那具徒具皮囊的躯壳也终于完整了一样。
他哽咽着,冲口而出的,是他最想问她的一句话——
“疼吗,折梅,你疼吗?”
他感觉到她微微一愣。
“什么?”她问道。
他办案无数,也曾经遇到些“借尸还魂”的说法;从前他是不太相信的,可如今他真的遇上了,却又不能不相信。
她如今是二十一岁的谢大小姐,不再是从前的小折梅了。换了一具躯壳,岂是那么容易之事?
她还多了一些类似仙术的神通——他当初怀疑“定云道长”的身份之时,也曾经去洞慧观详细调查过,可那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坤观,里面的女冠最多也就是替人打卦占卜,算个吉凶而已,根本没有那些定身之类的神通!
所以,在分别的这五年,都在她身上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假如她不想说,他就不问。可是他很想知道,她疼吗,难过吗,害怕吗,孤独吗,恨他吗?
他一时间难过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但她却已飞快地领会了他的意思,默了片刻之后,反而笑了一笑。
“啊,你说当初在北陵吗……还是说后来?”她说,“其实不太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谢琇倒是没有说谎。痛觉屏蔽是个好功能,她每次以身犯险都不忘开启;而且当初在北陵也是到点下线,所以她其实那时候还能打,可是时间实在不够了,也只能卖个破绽,在混战里赶紧中一刀,立刻下线。否则的话,她能把北陵上层的那些宗室王爷们如同过篦子那样挨个砍一刀!
可惜这些是不能对盛应弦说的。因此她感觉自己那种苍白无力的辩解说完之后,盛六郎浑身一震,不但没有释怀,反而好像更加痛苦了一般,俯下身来,竟然把脸埋进了她的肩窝里!
很快地,她就感到肩窝里渐渐泛起了一股潮意。
谢琇:!!!
她震惊得双臂都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就那么悬在半空,感觉着肩头传来的潮热濡湿感,喃喃道:“……弦哥?”
盛应弦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像是要把她深深地揉入自己的骨与血中去。
他浑身颤抖,而这种颤抖甚至通过了他们身躯相贴的部分,渐渐传到了她的身上去。
谢琇闭上双眼,微微踮起脚来,张开双臂绕过他的背后,紧紧地抱住他。
盛应弦的呼吸沉重,一下下地响在她的耳畔,就像是受伤的猛兽那般,一呼一吸之间,仿佛正在忍耐着可怕的疼痛和激烈的情绪。
他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在她耳边一声声低低唤着她的名字。
“折梅,折梅,折梅……”
谢琇被他那沉重的伤痛弄得也双眼湿润,一阵心酸;但他这一声声的呼唤,不知为何又忽然让她觉得心头柔软下来。
这种笨拙也让她油然而生了一点好笑和满心的怜爱。
她用了一点力气,拽着他外袍的后襟,生生让他从她的颈窝里抬起了头来。
这时候她才发现,他的眼眶全红了,双眼漾着水光,甚至连那对于男子来说不太科学的长睫都沾湿了,可怜地湿成一簇一簇的。
他的鼻尖也是红的,可能这辈子就没有这么狼狈又可怜过。
察觉到她的视线扫过他的脸,盛应弦似乎有些狼狈而羞赧,垂下眼帘,哑声道:“我……没想到自己现在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你一定觉得我很没用吧,并不像你当初所想的那么好……”
谢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双手又改而去捧住他的脸,感觉到指腹之下皆是一片濡湿,不由得抚了抚。
英明神武的盛侍郎好像显得更加羞耻了,但他还是温顺地低着头,任由她抚摸着自己潮湿的脸颊,就像是被水打湿的巨型犬,虽然因为自己好像不再显得那么威风凛凛而感到羞愧,但却依然想要在自己心目中最重要的人面前表现出驯良与温顺,好让对方更加喜欢自己似的——
谢琇想,啊,自己真的中了这一招了。
下一刻,她双手微微用力,将盛应弦的脸容拉近自己的面前,准确地将嘴唇覆盖到他的唇上。
第325章【第五个世界千里光】70
在四唇相接的一瞬间,他的身躯猛然颤抖了一下。
她温热柔软的嘴唇覆盖在他干燥得几乎要裂开的唇上,瞬间就让那里重新潮润起来。
他的鼻息颤颤,嘴唇也跟着发抖,心脏跳得杂乱无章;而她却活像一只小兽那般,紧紧贴上来还嫌不够,还要伸出小小的牙,在他唇上啃噬,像是得着了甚么爱不释手的玩具一般,这边舔舔,那边咬咬,美滋滋地,要把他一点一点拆吃入腹,叼回自己的巢穴中去。
盛应弦紧紧闭着双眼,任由她在自己的唇上作乱;但心里想的却是,隔了五年之久,他还是一下子就感到了小折梅与从前的区别。
她似乎显得愈发没有耐心,当他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降临的一霎那因为错愕而忘了配合时,她不耐烦似的咬了咬他的下唇。然后,在他因为吃痛而微启双唇的一瞬间,她就灵活地以舌尖一挑,闯入了他的唇齿之间,大肆扫荡,简直就像是打算彻底检查一番,他在这五年之中,究竟有没有练习过接吻这项技能的熟练度似的。
而盛侍郎……盛侍郎本人浑身都僵硬了,头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黑莲花一身正义!》 320-340(第7/30页)
脑昏眩,完全不知道下一刻她将会把他们两人带去何方,只能懵懵然随着她的步调起舞,回应。
当她拿细白的齿尖玩笑似的细细磨着他的下唇时,他惊愕得倒吸了一口气。
他诚实的反应似乎让她感到愉快起来,于是她伸出一根食指,以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喉结。
他头昏脑涨,晕头转向,喉间下意识发出沉闷的一声轻哼,肌肉绷紧,身躯滚烫,像是受到了可怕对手的反复攻击,不知该如何反击,只能拼命地提升自己的防御,却徒劳无功。
可怕的对手嗤嗤地在他唇间笑起来,充满了得意洋洋的胜利感。
“弦哥好笨。”她齿尖磨着他的唇,以气音说道。
“……退步了好多!”
盛应弦:……!
他的脸颊轰然涨红了,几乎都要从肌肤之下透出火焰来。可是左思右想,他最后却哑然失笑,无可奈何地应道:“是。是我太没用了……”
他坦率承认,却换来她的又一声促狭的低笑。
“弦哥太谦虚啦。”她松开他的下唇,悄声道。
“这可不像是‘没用’的样子啊……”
盛应弦:!!!
……他差一点整个人当场爆炸。
他狼狈不堪,不得不用双手握住她的肩头,微一用力将她推开了一些,眼白里几乎都泛着红,忍得额角青筋都绷出来了。
“折梅……”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在他面前咫尺之遥,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咦?我在……呃,审问?”她说。
盛应弦额角的青筋几乎快要绷断了。
“这……如何说是审问?!”他压低声音,不得不带上了三分告诫的语气。
可是她看上去比他更理直气壮几分。
“呃……不是说,不配合的话,就要上大刑吗?”她无辜地问道。
“我以前就想像过,盛指挥使麾下的云川卫有没有一百零八式大刑,遇有不听话的,就挨个用过去!”
盛应弦:“……”
哪有……哪有审问者亲身上阵挨挨蹭蹭的大刑呢!他简直快要被她逼迫得崩溃了。
他咬牙切齿,益发感到又是难过、又是痛苦,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快要被业火焚尽了。
这是小折梅吗?这是哪里来的精怪吧?!
时隔五年,当年临水当风、踏波起舞,凛不可犯的天女,变成了行迹狡猾、身段柔软,将他任意操纵于掌心的魔女。
她说得没有错。
她的确长进了很多。只有他退步了。
盛应弦又是崩溃,又是疼痛,可又有一点想笑。
她依然是这样张牙舞爪的,鲜活又生动,就说明——别离的这些年中,她虽然也吃过苦、成长了许多,但大多数时间,她过得还不错。
他在她身上没有看到因为经历了艰苦和磨折而形成的暮气与畏怯,反而看到了愈发强烈耀目的、旺盛的生命力。
这样很好。
可是即使得出了这样的推论,他也依然不能完全放心。
他很想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小折梅有没有吃过苦?有没有受过屈?有没有孤立无援的时刻?
然而现在,他被她缠磨得几乎快要一败涂地,可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地点,也不是好的时机——他只好软下声调来,讨饶一般地低声向她说道:“折梅,折梅……不要这样,和我说说话罢……”
她听了,总算停下了在他身上施加那种肆意妄为的苦刑,问道:“说什么?”
盛应弦苦笑。
他的大脑现在几乎都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无法清晰思考。
他仓促之间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十全十美的话题,于是他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
“折梅,这些年来……你过得辛苦吗?有人欺负你吗?”
谢琇:“……!”
她还以为盛六郎既然开启了感情线,就会像其他言情男主角一样,问的不是雄竞、就是吃醋,比如“你和晏世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姜少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你肯与我相认,就不要再理会晏世子了,把他丢到一旁去吧”之类的话题——
然而,盛六郎不愧是盛六郎啊。
他一个字都没有问那些又娇又醋的问题,而是充满关切地问她,相隔日久,别来无恙,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给她气受。
这是……真正把她这个人,她的感受,置于自己的爱恨与好恶之上,置于自己的感觉之上了吧?
在他心目里,最重要的不是她还爱不爱他,也不是与别的男人相比,他能排到第几,而是——她是否安好,她是否开心,她是否拥有更好的人生。
这就是盛应弦之所以令人难忘,令人难舍的地方吧。
这么一想,她的心头就如同浸泡在了一池温水之中那般温暖柔软,懒洋洋地像是把她浑身的尖刺都化开抹去了似的,什么防备、什么试探,甚至什么正事都忘却了,只想扑上去,用鼻尖蹭蹭他的鼻尖,在他的唇上啜一下,用最热烈的话语赞美他,用满腔的热情包围他——
“没有!”她冲口而出道,“我这么厉害,谁敢欺负我?”
可是盛应弦并没有闻言而心喜。
他只是牢牢把住她的腰,垂下视线来专注地凝视着她,许久之后,才低低叹了一口气。
“……折梅又在骗我。”他叹息道。
谢琇:“呃……并没——”
盛应弦道:“若是这些年来,你当真一直都过得不错,能肆意妄为地快活行事的话,又何至于成长得这么快,行事这么缜密老练?”
谢琇:?
盛应弦的眸光仿佛颤了颤,像是因为这个结论而感到心痛似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我……从前在弄不清‘谢大小姐’此人的底细时,也曾经把所有的线索、我自己的所闻所见都罗列了出来,认真地思考过……”
“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倘若你不是故意漏给我那几样破绽的话,我断不可能这么快就发觉你的真实身份……”
“能收伏谢二小姐的手段有许多种,你又何至于声势浩大地要在归家的第一天用那种定身的神通?”
他说到这里,五官忽然痛苦地皱紧了起来。
“……谢太傅亦不是蠢人。只消……让他意识到,你……你与晏世子的婚约有多么重要,他……他至少就会主动出手为你弹压谢二的气焰……”
谢琇:“……”
噫,糟了。
怎么还没有如何亲近,话题就拐到这个送命题上来了呢?!
她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应对,就听见盛应弦继续黯然说道:
“更何况……后来你再三为了晏世子之事来寻我,要我出手帮忙……虽说此刻想来,或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黑莲花一身正义!》 320-340(第8/30页)
许你也是为了见我,但终究是为了晏世子之事奔忙……一想到这里,我、我就——”
谢琇当机立断。
……不能再让他往下想了!
她猛地踮起脚尖,双手绕过他脖颈,用力把他的头往下压,双唇一下子就堵住了他的嘴。
盛应弦愕然。
他的推断还没有说完,虽然愈说愈是让自己感到一阵黯然神伤,但小折梅就这样简单粗暴地让他消了音,还是让多年来不曾亲近过任何女子、早把这些情爱之中的小手段忘得差不多了的盛侍郎,一瞬间身躯僵硬,不知所措。
他的喉间发出惊愕的“呃!”的一声闷哼,待要挣开一些,却感到小折梅不知道又长进了何种神通,居然整个人合身扑到了他身上,牢牢抱住他的后颈不肯放松。
他若是真要挣脱,不免会让她跌倒——事实上,她现在几乎把整个人的重心都交托到了他身上,他只要稍微一动,她也有可能丧失平衡。
因此,盛侍郎不但不敢动了,而且还要展开双臂支撑着她,把住她的腰间、托住她的背后,就这样被她轻易地牵制住了。
他的头脑里犹如一整锅沸水翻滚,里头的那点酸醋和黑泥很快就被蒸发了个干干净净,只余沸腾的水面,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若要让他说的话,小折梅的吻技似乎也没有多大长进。和从前相比,可能唯一长进的就是大胆的程度。
他并不是没有被小折梅热烈地吻过。但是被顶着另一张皮囊的小折梅这么热烈地亲吻……他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
但是小折梅才不管他内心的那点曲曲折折。她依然是那么直白坦荡,一旦与他相认,确定了他的心里依然一直只有她,从来没有看过旁人一眼,便立刻纵身扑将上来,带着浑身炽热的情感与火焰,像是要把他也一道卷入,一齐灼烧,化为纠结在一起的清风或烟云,直上九霄。
第326章【第五个世界千里光】71
盛侍郎招架不住谢大小姐的神通,被她按住后颈,吻到了浑然忘我的地步。
等到他终于又恢复了一点理智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的一只手已经覆住了她的后脑,把她的脸尽可能地往自己这边压过来;而他几乎已经将她整个人都裹在自己的怀中,她身上的一缕幽香钻入他的鼻腔,令他一瞬间薰然欲醉。
而在谢大小姐这方,“我就是纪折梅”的秘密在内心里翻来覆去压了一年多,如今终于错有错着地在盛侍郎面前挑破了;而盛侍郎果然不负她的青睐,并没有跟她拈酸吃醋,计较什么“如今你到底跟谁更好”之类的事情,而是一如从前那般,依然将满腔真诚与热忱双手奉上给她,就好像只秉持着一个念头,一个真理——
不管世事如何变换,盛六郎永远是小折梅的。
谢琇的唇角在亲吻间慢慢地翘了起来。
在盛侍郎终于发觉再这样下去不行、意图稍微避开一些这等唇齿嬉戏的亲近时,她却哧哧地笑了起来,故意又用齿尖去啃吻他的嘴唇,甚至在他避开了一点的时候,踮着脚去啃他的下巴。
盛应弦躲闪不迭,被她这一顿没章法的乱啃攻击得无可奈何,只得低声劝阻道:“折梅,折梅,不可如此……呃……姜少卿还在门外——”
谢琇:“……”
其实她下嘴是很有分寸的,甚至没把他的下巴上啃出什么红印来。但他现在这样躲躲闪闪、鬼鬼祟祟的模样,一脸心虚脸红的神情,却活像是她在这屋里对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亏心事一样!
怎么办。明明今天还有事关重大的正事要说,但是她的脑子却一直切在另外的档位,换不回来了。
咳,冷静!从现在开始暂时做个事业批!在盛六郎又把自己作进刑部大牢之前捞他出来!
……谢琇莫名地感受到了一些整天忙于捞哥哥的前辈先贤——苏轼的弟弟,小苏大人苏辙——的苦衷。
她定睛端详了一下盛应弦,替他把脑后弄乱的头发顺了顺,就松开了手,又把自己的头发也抚平了。
……盛侍郎刚刚一时激动,手上没个控制,把她的头发也揉得毛毛糙糙的。幸好她今天是男装,梳的发型也简单,否则若是女子那些繁复的发髻的话,弄乱了还要重新挽,而她自己手艺堪忧,多半是复原不出来的——到时候教姜少卿进来一看,她跟盛六郎独处了一阵子之后,头上竟然换了个新发型,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唉!只恨今日确实还有危急存亡之事要好生商议,不能无休止地继续戏耍盛侍郎,殊为可气!
谢琇清了清嗓子,眼见着盛侍郎有一点心虚地四下一瞟,红着耳朵忙忙地要把刚刚揉皱了的衣襟重新扯直,心下也感到一阵好笑。
这么好的一个人,到底是如何几次三番地又把自己闹进险境中去呢。
看来他真的是没有她在旁边盯着就不可以啊!
谢琇故意咳嗽一声,板起脸来问道:“好吧,那我们就来好生谈谈正事——就来谈谈为什么你会又一次把自己弄进刑部大牢里去吧?”
盛应弦:“……”
他正徒劳地尝试抚平自己绸袍上被捏出的那些皱褶的举动,不由得停了下来。
啊,这也是他所熟悉的小折梅——趁着他头脑里还有些混乱的良机,突然袭击,一击制胜,就像是上一回在书房里,趁着他还陷溺于那个吻所带来的震撼之时,一举从他的腰间勾走了那个鞶囊,拿到了云川卫的令牌一样。
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低声道:“我真的不知是怎么回事……”
小折梅的目光闪了闪,忽然伸出手去,向下扯了扯他衣服的前襟。
他满头雾水,但还是依照她动作里的暗示,把头低了下去。
于是小折梅便轻而易举地凑到他的耳畔,用气音问道:“你当日和郑蟠楼都说了些什么?”
盛应弦闻言一顿。
然后他感到小折梅揪住他衣衫前襟的那只手,带着点威胁意味似的收紧了五指。
盛应弦:“……”
莫要再揪了。再揪下去,他这一身衣服就要皱得变成咸菜了。
他知道小折梅想要从他这里听到真话,即使那真话说出来之后,可能会把人引向一条危险的道路上,她也想要知道。
他想了想,也便释然了。
虽然小折梅如今的正式身份是“庄信侯世子夫人”,但是他莫名地就是知道,她没有一刻抛弃过“纪折梅”这个身份,也不会因为旁人而背叛他。
假如在这个世上,他还不能信任小折梅的话,他还能信任谁呢?
退一万步讲,假如有一天小折梅要对他做什么——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那便做吧。
他坦然接受就是了。
于是,他也将唇贴近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我问他,当初因何一定要背叛大虞,做北陵的探子。”
他感到小折梅微微一怔。
这件事,他在事发后诚实地告诉了来调查的那些人。
但是,他没有如实将郑蟠楼的回答告诉他们。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黑莲花一身正义!》 320-340(第9/30页)
对于这个问题,郑蟠楼在案卷之中的招认,一直都是说“北陵以高官厚禄作为诱饵,而我在大虞并不得志,白白蹉跎岁月,自是想要赌一把将来的”。
……但是,当夜,郑蟠楼的答案却是——
“因为北陵人告诉我,我父亲是被害死的”。
他把住小折梅的双臂,倾身向前,在她耳畔,将郑蟠楼真正的回答低声说了出来。
谢琇:!!!
她震诧不已,刚要下意识转头去看盛应弦,就被他的下一句话惊住。
“而且,郑蟠楼还说,郑故峤身死后,北陵暗探曾潜入刑部,以一根中空长针钉入他尸身的头颅再抽出,发现上面沾染黑血,因此北陵人言之凿凿那是郑大人死因存疑、乃是被……杀人灭口的铁证,因此决意为北陵效力以报父仇。”
谢琇:?!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骗局?!
她实在忍不住,用气音低声抱怨了一句:“刑部是个漏勺吗,蛮子都能来去无踪的?”
盛应弦闻言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当时刑部还不是郑尚书执掌,在前任尚书手下,各方都安插了人手在其中,在内行人眼中,实则漏得如同筛子一般,如今早已是一摊烂账,也无从得知到底有没有北陵暗探乔装潜伏在内或趁夜潜入过……”
谢琇:“……郑蟠楼也是,蛮子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吗?!”
盛应弦轻声道:“他应当也是内心存疑许久,更何况郑大人死后被迫秘密下葬于城郊,当时对外说是郑大人笃信道家,才选择了埋在道观之侧;又因为郑家希望清清静静地送走郑大人,不让他再被俗世打扰……但实际上因为什么,谁能说得清楚呢?”
谢琇:“……”
她沉默了片刻,问道:“郑蟠楼那夜还对你说了什么?”
盛应弦却直起了身来,面容坦荡地摇了摇头。
“只有这个。”他说,“我那天本就是为这个问题而去的,见他没什么其它要说的,便离开了……但却不知,天明后他就死在了牢房里。”
谢琇思忖了一下,自袖中拿出一张纸,放到他的手里,示意他打开来看。
盛应弦一怔,拿着那张纸先是看了看她,这才低头打开,一读之下,面色微微变了。
上面写的是“云川卫旧档中查明永徽十三年四月郑曾数次出京,共去往八处村镇,目的地环绕中京,大致呈现五行八卦阵型”。
盛应弦目光震动,惊愕地猛然一抬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谢琇朝着他点了点头,又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烧掉那张纸。
她今天本来在想,若无机会私下与盛应弦交谈的话,至少可以把这条线索写在纸上,悄悄递给他。
但却不知后来事态的发展超出了预期,一番混乱之下,他们竟然有了独处的机会。
不过姜少卿还在门外,她猜测防备之心甚重的晏小侯,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塑料合作伙伴姜少卿,所以这张纸条还是可以起到悄无声息的信息传递作用。
盛应弦立刻意会,他颔首走到一旁,径直把纸条凑到烛火旁烧尽了。
谢琇这才出声道:“此事,恐怕晏世子也在尽力调查中,但目前还没什么结果。”
听到“晏世子”这个称呼,盛应弦的眉心不由得微微蹙了起来。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点了点头,道:“若我不是立刻就进刑部大牢的话,我也会派人去调查看看的。”
谢琇:“……”
他有的时候真能头铁到把人气死!还是赶紧开门放姜小公子吧!否则的话她现在就想要跳起来,重重地敲几下盛侍郎那颗榆木脑袋!
于是她狠狠瞪了盛侍郎一眼,一言不发地回身把厅堂的房门打开了。
姜少卿立刻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厅堂里,左右看看他们两人,发觉他们现在站立的位置之间有一定的距离,于是发出了一阵冷笑声。
“呵,何必站得这么远呢?岂非掩耳盗铃?”
谢琇又好气又好笑。
这屋子里三个人,三种脑子。
她或许已经切换到了事业脑,她看盛侍郎八成已经做好了下大牢的准备,活生生一个就义脑;那么面前的姜小公子,怎么还是一副宫斗脑的样子?!
“……那我站得离他近点?”她调侃似的反问道。
姜少卿吃了她这一记噎,立刻横眉立目。
“你莫不是忘了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吧?!”他怒气冲冲地说道,“假如今天盛侍郎再不拿出些让上头满意的交待的话,他迟早还是要回到他熟悉的刑部大牢里去的!”
第327章【第五个世界千里光】72
谢琇挑挑眉。“所以,你们已经确定了,郑蟠楼就是他杀的吗?”
姜云镜被她语气里的嘲讽意味刺得脸色都发青了。
“你能不能多替你自己想一想?!”他愠道,“即使不是,进了刑部大牢,还不是要脱一层皮?到时候你难道还有第二份‘长安绘卷’能够进献给皇上吗?!”
谢琇叹了一口气,心想我恰好还的确知道真正的“末帝秘藏”在哪里,因为上回我给的都是假线索,导向的是一个假地点而已……只是不知道隔了五年,皇帝有没有聪明到发现真正的藏宝地?
可是盛应弦实在也很了解她。她的表情刚刚一动,盛应弦便沉下脸来。
“折梅,不可胡来!”他沉声喝止她。
谢琇:……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她还来不及把内心的感想说出口,就看到盛应弦转向姜云镜,声色俱厉地说道:
“我没杀郑蟠楼,问心无愧!即使到了御前,审问我一百次,我也是这句话。更何况皇上圣明烛照,难道还会冤屈无罪之人吗!”
谢琇:……您这就把皇帝架起来烤了吗。可是皇帝他没有您这么高的道德值啊?俗话说得好,只要他没有道德,别人就绑架不了他!
但她的内心感叹,正气凛凛的盛侍郎是不知道的。他继续紧盯着面前同样沉着一张脸的姜少卿,身上毫不掩饰地散发出冷冽的威压。
“甚么‘长安绘卷’……以前的事压根不必再提!姜明见,难道你为了与我作对,竟然要把她也牵涉进来吗?!”
这句话可真正挑衅了姜云镜。姜少卿暴跳起来。
“把她牵涉入险境的人,一直不都是你吗?!”他恼道。
眼看他们又要陷入“都是你不好,是你把折梅逼得拿性命去冒险,你这个大坏蛋!”的无限循环中去,谢琇这个苦主被他们嗡嗡得甚为头痛,不得不立刻出声喝止他们双方。
“……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拿着从前的事吵闹了!”
她这一声断喝石破天惊,倒是让盛侍郎与姜少卿一时间都息了声,几乎同时转过头来看着她,像是在等着她开口裁断似的。
谢琇凝神思考了一下,觉得目前的局势实在过于错综复杂。
盛应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黑莲花一身正义!》 320-340(第10/30页)
弦与姜云镜之前就因为“纪折梅之死”而闹得水火不容,即使她现在死而复生、就站在他们面前,只怕数年来存下的心结,也让他们没那么容易就轻易撇开矛盾,携手精诚合作。
这就牵涉到了一个问题——
他们或许各自有消息的秘密来源和调查渠道,但他们所获知的情报,想必是不太愿意与对方共享的。
而且,多疑而昏庸的永徽帝,恐怕也是不想见到一个能够毫无芥蒂地携手通力合作的刑部和大理寺的。
盛侍郎与姜少卿,若是还想得到永徽帝的信任——至少是一部分的信任——那就必须一直像现在这样敌对下去才行。
谢琇深吸了一口气。
“我刚刚已经询问过盛侍郎了,当夜他与郑蟠楼会面,的确只询问了郑蟠楼当初为何要叛国、给北陵当密探,而郑蟠楼的回答也不新奇。”她巧妙地选择着措辞,对姜云镜说道。
或许是她的语气和态度都太过坦荡荡,姜云镜微蹙双眉,但终究没有再拿着怀疑的眼神扫视一旁的盛应弦。
“更何况,他杀郑蟠楼做什么?对他有什么好处吗?而且,盛六郎根本不是一个会滥杀无辜之人。即使是罪人,他也执着于要查明罪名和真相,然后让对方接受国法刑律的处罚,而不是这种私刑处死……”
姜云镜仿佛牙痛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说得倒是挺冠冕堂皇、光明正大的……”他低声嘟哝着抱怨了一句,又把目光投向谢琇,“那你倒是说说,你觉得真凶是谁?”
谢琇略一沉吟,说道:“应该是想要给刑部制造混乱、好趁机向着刑部伸手之人。”
姜云镜:“……哦?何以见得?”
谢琇道:“原本的刑部被郑尚书与盛侍郎好生整顿了一番,至今已是铁桶一般,毫无他人插手的余地……若能在刑部制造混乱与动荡,就像现在这样从上到下都吃了挂落,上官要闭门思过、下属人心惶惶,甚至有坐在关键职位上的人被捉拿下狱,这样能够漏出多少空档和破绽,就不消我细说了吧?”
姜云镜:“……”
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点复杂。
但是他也明白,她分析得一点也没有错。
“言之有理。”他最后出声道。
“……但你这个解释,皇上不一定能够接受。”他补充了一句,微带着嘲讽之意地望向一旁静默无声的盛应弦。
“刑部铁板一块,也就等于,这片地方被张皇后和仁王一派牢牢地把持住了……旁人插不插得进手去,皇上不在乎;可是若要连他自己也插不进手,他可就会——”
他意味深长地停下了说话,未尽的余音袅袅而散。
“而且他现在对着刑部出手,多少也可以打击一下张皇后与仁王一派的势力!因为在信王出京就封、杜家倒下之后,明面上已经没有了可以与皇后和仁王相抗衡的势力!”谢琇飞快地说道。
姜云镜略带一丝赞许地朝着她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他说。
谢琇停顿了片刻。
“……那就,把他的注意力转开。”她冷冷说道。
姜云镜似乎有点意外。
“什么?”他问。
谢琇冷笑道:“他要另一个势力,那我们就给他另一个势力。”
盛应弦猛然抬眼望向她,脸上是一片错愕之色。
姜云镜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你……你又要做什么?!”他口气和脸色都不太好地喝止她。
“你又要做什么危险之事?”
谢琇无视他们两人一脸如临大敌之貌,情真意切地叹了一口气。
“宫中从来不乏有野心之辈,去了一个杜贵妃,又有一个钟贵妃……听说,她最近正想收一个养子。”
“我只是感慨一番,能做什么坏事呢。”
姜云镜一滞,心头已然明悟了。
他不由得瞥了一眼旁边的盛应弦,看着威名赫赫的刑部左侍郎还是一脸茫然又专注的样子,虽然不懂纪折梅在说什么,依然一双眼睛都凝定在她身上一瞬不瞬——他忽然啧了一声。
盛应弦的脑子里的确没有这些后宫争斗的弦。但这并不妨碍他乖乖地盯着纪折梅,用那种和朱紫高官一点都不相配的热切、钦慕、脉脉情深的眼光望着她。
脑子里浸透了后宅与雄竞之事的姜云镜怀疑,盛侍郎根本就忘记了,纪折梅如今的身份是有夫之妇。他若是想和纪折梅重续前缘,多半在眼下一段时期之内,还要为爱当三。
……因为以纪折梅这样的性格与能力,堪为上佳的臂助;胸怀大志的小侯爷在大业得成之前,大约是不想放弃的。
更何况,他自认能看穿一些晏小侯那个人。
晏长定本就是个生母不详的私生子,养父又离京许久,看起来皇上也并没有因为他“遗珠”的身份而对他过度偏爱或照拂;于是他一个人,从十几岁的时候起就要辗转于中京的波谲云诡之中,权衡何时可以出头,哪里有机可乘。
因此,这样的一个人,是不太在意情感与身体上的忠诚与否的。
他更看重的是精神上的忠诚——换言之,就是“能不能在夺嫡时忠诚地站在他这一边”。
至于对方是不是妻妾成群,是不是面首满院,是不是在哪里有个甚么知己或相好……他一点都不在意。
姜云镜起初与晏行云相交时,就听过他对于这位夫人的感想。
“是个聪明人”,“幸好她不与她的父亲和妹妹相同”,“能力和眼界皆非凡品”,“眼下若必须有一人来做世子夫人,她倒是很适合的”……云云。
姜云镜也知道晏行云心里的打算。
永徽帝从前表现得很宠爱他,但从来没有让他越过两位名正言顺的皇子仁王和信王的意思。
他赐给晏小侯金钱和宝物,任用晏小侯为官,但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晏小侯的身份。
这就是一种压制。
因为晏行云的年龄比仁王与信王要大十岁上下,能力又出色,所以进入朝堂的时间也要提前许多。在仁王与信王还在上书房的四书五经之中挣扎的时候,晏行云已然能在朝堂上做出许多成绩、进而笼络一批想要提前押宝的朝臣了。
因此永徽帝是断断不会真正承认他这个“皇长子”的地位的。
晏行云一直以来都声势浩大,显得春风得意、青云意气,但实则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他小心翼翼地一再测试和窥探着永徽帝忍耐的边界,从中找出一条既能壮大自身、又不至于在自己尚弱小之时就招来皇帝忌惮打压的道路来。
而妻族,正是永徽帝拿捏他的要点之一。
谢太傅是个吉祥物,谢璎又是什么不得了的优秀贵女吗?
可是永徽帝却一脸慈爱地,非要为谢家的女儿与晏小侯指婚,这背后是何意,聪颖到几乎狡猾的晏小侯能品不出来吗?
幸好他们谢家还有个丢在道观里二十年的长女。也幸好那位长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黑莲花一身正义!》 320-340(第11/30页)
女竟然和家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竟然是一位有脑子、有胆识、又有能力,不可多得的妙人儿。
晏行云自然是不曾这么夸赞过谢琇的。但姜云镜能够读出他的潜台词来。
晏行云只对姜云镜说过“幸好我夫人被谢家丢在道观里二十年,这层背景让今上放松了戒心”这一句话。
但这一句话也便足够了。
足够让姜云镜品出晏小侯现在有多么不可能放弃这位优秀的合作伙伴。
毕竟,既身手不凡、又知情识趣,该打配合的时候还有默契,这样的一位合作伙伴和可靠的盟友,上哪里去找?
而晏小侯为了邀买人心,留住盟友,也是很舍得下本钱的。
……更不要说,他原本就没多少道德可言,又怎么会拿那些严苛的道德标准去约束和苛求优秀的合作伙伴呢?
姜云镜带着一点怜悯、又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心情,注视着一旁的盛侍郎。
不知为何,他现在觉得英名在外、正义凛然、端肃庄严,如同天神一般的盛侍郎,身上实则也带着一点点清澈的愚蠢。
盛侍郎怕是压根没有想过,晏行云与纪折梅……不,谢大小姐,现阶段是根本不可能切割分离的。
不但晏行云还需要谢大小姐这个得力臂助,就算是只看如今风起云涌、瞬息万变的朝堂形势,也不允许他们现在就和离。
倘若有朝一日英明神武、道德标杆的盛侍郎发觉了这一事实,他又应当何去何从?
……姜云镜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好奇,也太期待了。
第328章【第五个世界千里光】73
在姜云镜悟出了谢琇的暗示“钟贵妃意欲收晏小侯为养子,在立储风波中一争大位”之后,他行动得也非常快。
他本就是晏行云的盟友,而且看起来他也受够了被多疑且愈发昏庸的永徽帝所控制,因此他打算在晏小侯身上下注。
而明面上,晏行云除了还没能得到永徽帝公开的承认之外,母族与妻族的缺陷,也是他的弱势之一。
如今,他的妻族虽然势力还是不太够看,但好歹有了名义和地位也相当的匹配。
太傅长女,即便是做真正的皇子妃,在名义上都是足够的。
永徽帝可真是用心良苦。既不能给这位“遗珠”真正强而有力的岳家,又不能拿那些芝麻官儿家的姑娘们来敷衍,导致反而大削晏小侯的实力、增添仁王一派的希望。
他委实深谙平衡之道。
当然,若是晏小侯当初真的娶了谢二小姐,想必张皇后和仁王会更开心些。
不过谢二小姐那副模样,对哪一派来说都宛如一个不定时炸弹,张皇后当初大概也没拿定主意,这颗炸弹将来万一引爆,是会炸到晏小侯,还是会把己方也一起拖下水。
相较之下,谢大小姐被放逐于荒郊野岭二十年,什么贵女教育都没有接受过,想必也上不得台面,或许是更适合的拖后腿人选。
因此,张皇后一个犹豫不决,倒是让晏小侯错有错着,补强了妻族的缺陷。
如今,只要他再寻一有力的母族,情势便会大致均衡……不,稍微偏向他这一方了。
而同为贵妃、却多年被杜贵妃压制,而且无子的钟贵妃,如今升上了后宫第二号人物的位置,也终于有了另起心思的余暇。
……这就是晏行云的机会。
也是谢琇挑动风云的机会。
她为永徽帝送上了一份大礼,足以让他愕然发现第二股势力已经成形,他不能再去打压张皇后与仁王一派,以免两边失衡。
……也就是说,只要促成钟贵妃成为晏小侯的养母,永徽帝就不能再打压刑部上下——尤其是张皇后的表妹夫刑部尚书郑啸,以及郑尚书的爱徒盛侍郎了。
而这个计划,同样对晏行云有利。
他不能把宝全部都押在永徽帝的父爱之上。更何况永徽帝压根没有许多父爱。
与钟贵妃结盟,他就又往上走了一步。
他总不能一直单打独斗下去。有一位地位高贵的养母,在后宫之中与张皇后抗衡的话,将省掉他许多事情。
姜云镜正是看出这些隐藏的好处,才没有阻止谢琇从这一点下手。
而晏行云,即使还不知道盛侍郎与谢大小姐之间的这一番纠葛,他在面对机遇时,反应也很快。
之前,钟贵妃便有意认下晏行云做养子,但永徽帝那边总是态度暧昧。
晏行云也不灰心丧气,私下里与钟家来往勾连多时,利益分配都谈定了,俨然一副已成了一家人的心照不宣模样,只是在表面上还只是客客气气来往,并没有走得过近。
钟贵妃同时在后宫中以无子为由,试探着请求收养庄信侯世子晏行云,但被永徽帝拒绝。
永徽帝用的理由是“朕尚有子,何须收养?爱妃一片慈母之心可嘉,唯朕目下并无此意。长定聪敏颖悟,必能体会朕心”。
然而,过了大约十几天之后,仁王于御苑之中乘舟游湖,忽起狂风,仁王于众目睽睽之下落水,很是费了一番周折才被救上岸,因此受寒,缠绵病榻,说是因为仁王不谙水性,落水时肺中入水,因而总不见好,时常咳血。
永徽帝震怒,发落了一干人等,下令彻查。张皇后因为独子受此大罪,亦是惊怒非常,下了死力去查,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无论是钟贵妃,还是晏小侯,看起来好似还真的没有在其中插手。
张皇后虽没有大本领,但永徽帝至今只此一个嫡子,张皇后自是看得很紧,仁王身旁的人都是经过再三筛选调查的,没有一个不是自己人。
事发当时,仁王身旁也并没有人碰撞或推搡他,一切真的就是偶然。
仁王落水之后,也有船上和岸边宫人即刻要跳水施救,但当时就是那么不巧,狂风骤起,日月无光,水面波涛汹涌,舟船都摇摇晃晃,无法保持平衡,拖延了施救进程,才导致仁王被救上来时已经喝了好多水,伤及肺脏,久治不愈。
这一下,前朝后宫,皆是愈发暗潮汹涌。
钟贵妃自然不好在这等时刻再提出相同的请求,但朝堂中已有许多人坐不住了。
其中有忠臣,忧心皇嗣之危,认为仁王尚未完全长成、也未证明过自己的能力,还遭此大难,恐不足以扛起社稷重任;当然也有想要押宝或浑水摸鱼的、各有心思的其他朝臣勋贵,觉得自己既然挨不上张家的边,不如做点其它打算,说不准将来还能混个从龙之功——
这种山雨欲来的情势下,还有谁能记得莫名横死的郑蟠楼。
虽然刑部落个看管不严的罪名,但既是板上钉钉的北陵密探,早晚也是要秋后看斩的,如今不过是先死一两个月,谁还有心思追究?
可奇怪的是,或许是因为皇帝终究上了年岁,竟格外地重视起中宫嫡子来。朝堂上暗潮汹涌,后宫中亦非一片平静,但在这股暗流的正中心,永徽帝竟然一直坚持着,要让太医先治好仁王,再说其它。
仁王却也没有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黑莲花一身正义!》 320-340(第12/30页)
甚么生命危险,只是一直面色苍白、身体虚弱,起初半月起不了身,后来好一些了,也不再咳血了,渐渐地能够下地行走几刻钟,再往后,下地也走得稳了一些、时间也长了一些,只是看上去还是虚弱不堪,不知要将养多久才能恢复如常。
可这个时候,朝堂上引而不发的焦虑和矛盾几乎已经累积到了最高点。
永徽三十九年九月十六,乃是大虞的开国皇帝正祐帝的冥诞。按照往年的规矩,应当由皇帝遣使——一般是皇子——前往为了纪念正祐帝而建造的永固寺上香致祭。
永固寺里有一座大琉璃塔,是大虞第二任皇帝广雍帝为了纪念父皇的功绩和慈爱而建造的,费工费时,奢侈至极,甚至在广雍帝驾崩时还没有完全建成,直到永徽六年才正式落成。
早年都是永徽帝亲自致祭,后来仁王与信王过了十岁,便由他们其中之一代皇帝前往上香致祭。在杜家覆灭后,信王几乎是被流放到了封地上,祭大琉璃塔的任务便落到了仁王身上。
可是今年仁王落水,身体孱弱,尚未康复,九月中旬以来中京的天气又一直反常地有些寒凉,于是永徽帝和张皇后便犹豫起来。
还是仁王本人,忖度着自己的健康已恢复了一多半,不能一直躺在病榻上,招来前朝诸多猜疑,于是再三再四地恳请皇帝允准,说自己完全有能力继续代行永固寺祭祀。
彼时前朝已经有压不下去的议论,说既然仁王连身子骨都不健壮了,即使只是为了做个备胎,也该提前打算起来,让钟贵妃认晏世子做养子,以免真有甚么万一,国朝后继无人。
到了这个时候,永徽帝自然再也没有提起过要为了郑蟠楼之死而穷究刑部上下之责。不过朝堂上总有与张家不太对付的臣子,偶尔还是会拿这件事来试探一下风向。
永徽三十九年九月初十,中书舍人邢彦施上表,奏称仁王沉疴久治不愈,为国朝后嗣计,请皇帝允准由后宫钟贵妃抚养流落在外的皇长子晏行云,以顺天时以应不测。
皇帝震怒,极言申斥邢彦施为不忠不义之辈,着令即刻押出崇天殿外,杖刑五十,贬为白城县丞。
但龙颜一怒,并未能完全堵上朝臣进谏的口子。
并且有机伶醒觉之徒,早就从邢彦施被贬谪之地品出了别样的机锋——
白城,就是白城关所在地。而晏行云如今还是庄信侯世子。庄信侯晏尚春本人,此刻正在白城关养病。白城关一线的广信军,也皆出自于晏侯麾下。
……这是既重罚了贸然出言进谏的邢舍人,又把他保送到了晏侯家的势力范围里啊!而邢舍人既然是为晏小侯上奏的,明显是站在晏小侯一方,那么他到了晏家的势力范围里,也就不可能受到什么刁难。
于是,隐然押宝晏小侯的一些朝臣,也都在接下来的数日之中陆续上奏。
这个说“既是仁王病重不能起,今年的永固寺祭祀,皇上不妨指定一位勋贵代祭,臣观庄信侯世子文武双全,神清骨秀,睿智天成,十分适合担此重任”。
那个说“后宫之中,钟贵妃居次,乃是圣上潜邸旧人,一向谨慎侍奉,柔和谦退。如今贵妃娘娘无子承欢膝下,长日孤独;而庄信侯世子生母早逝,未能有一日仰受慈母抚育之恩;圣上何不成人之美,令贵妃娘娘抚育晏世子,如此两厢皆能仰承天恩,阖宫上下无不感念圣上慈德”。
终于,在九月十三当日,皇帝当朝宣布——
九月十六当天,仍由仁王李重霖代行祭祀永固寺大琉璃塔。
此旨一出,朝堂哗然。
第329章【第五个世界千里光】74
谢琇反应得极快,立刻下令庄信侯府闭门谢客。
谢琇暗忖,今日还是大朝会,晏小侯身为云川卫指挥使,应当也在崇天殿上,不知道他亲耳听到皇帝这么宣布之后,还能不能做好表情管理,内心又作何感想。
可如今外头情势不明,贸然四处打听内线消息,只会给别有用心之人以可乘之机。
谢琇虽然有易容和轻功两样本事,甚至还可以给自己绘个隐匿符,但现在这个世界灵气太少,隐匿符发挥不出最大效用,万一走到一半露出一只手臂一条腿,反而会震惊整个中京。
而现在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庄信侯府,轻功也只能让她飞檐走壁,不能让她隐匿身形。光天化日之下,若是有个人打从庄信侯府里飞身出来,即使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孔,也足够打草惊蛇。
所以谢琇只能等。
而且,姜云镜或者其他小侯爷的盟友要给他传递消息,除非今天在外头什么地方有些其它的手段,否则若是要传信到庄信侯府,也只有入夜之后方才便于行动。
谢琇安坐于“含光堂”内读书,一本封皮上写着“拈花诗集”的话本子拿在手里,读得飞快。
忽然底下有丫鬟来报,说出府采买的翟婆子有事要单独回禀。
谢琇放下那本伪装成一本诗集的话本子,命翟婆子进来。
翟婆子也是庄信侯府的老仆了,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双手高举托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说她今日到了集市上,人群挤挤挨挨的,也不知为何,手里一紧,已有人塞了这张纸条过来,吓得她心惊肉跳的,也不敢声张,采买完毕就匆匆回府过来禀告夫人了,云云。
谢琇坐在椅子上,又问了一些问题,翟婆子答得也没多大破绽,活脱脱一个“有点见识但也没有搞过这种地下工作”的世仆模样。
谢琇接过纸条,发现上面写的是今夜戌时初刻在中京城中运河畔的某处酒食摊子旁会面,落款写的是“明见”。
……可是,姜明见——也就是姜小公子——的字迹也不是这样啊?
谢琇拈着那张纸条,拿不定主意这是个陷阱,还是姜云镜真的要约见她。
最后她决定:易容前往。
她懂得易容之术的秘密,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但姜云镜是知道的——他们初次在公主府后院见面时,她被迫要化装得更像长宜公主一些,所以当时他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还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所以他若是真的要约见她,也当猜到她必定会易容前往。到时候他要如何才能认出她,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她总不可能明晃晃地用谢大小姐这张脸,在入夜后鬼鬼祟祟地去和什么人见面吧。
而本应在日落前就下值的小侯爷,这一天直到酉时,依然不见踪影。
他也没有派人回来通知她一声,他究竟去了哪里。
谢琇坐在妆台之前,思忖着总不会有人今天听了皇帝命仁王代祭的圣旨,马上就去取那位遗珠皇长子的狗头吧,小侯爷应当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于是她就心安理得给自己化了个路人妆,打扮成普通民妇的模样,从庄信侯府的后门闪身溜走了。
虽然这个小世界里灵气匮乏,隐匿符没什么持久的效果,但让谢琇把后门打开一条细缝,往身上套个隐匿符,然后闪身出去,尽快走出后巷,找个阴影处汇入人群这短短的一段距离,还是没有问题的。
谢琇走入巷口的一株枝条近乎垂落地面的大柳树后,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黑莲花一身正义!》 320-340(第13/30页)
把隐匿符一揭,再十分自然地从大柳树的巨大树冠垂下的阴影里走出,汇入街巷上的人海之中,毫无破绽。
她来到了纸条中写的那家运河边上的酒食摊子附近。
这一段运河已经过了中京城中的繁华地带,左右也有些阴暗。运河岸堤上多是摆的小摊位,并没有繁华地带酒楼连成一排的盛况。
那家酒食摊子看上去就是最普通的那种,仗着附近有家小酒馆,可以让食客买了酒过来坐在摊子上,再点些下酒菜,或许自家还有一两样特色卤味或小食的秘方,坐着慢慢喝酒吃菜。
中京四季分明,一年倒有三季适合像这样坐在堤岸上,一边喝酒一边赏赏河景。
只是此刻已过戌时,摊子上客人渐少。
中京的夏季昼长夜短,不设宵禁,但人们也极少彻夜在外吃喝游玩,一般未到亥时,街头也就十分安静了。
如今街头已行人渐稀,但那家酒食摊子上并没有姜少卿那张熟悉的脸出现。
谢琇今夜打扮成一个在外做工的民妇模样,踌躇着走近那家摊子,似是想买些卤味回家、又精打细算着怕多花了钱的模样。
如今已是快要收摊的时分,摊主见还有客人上门,也很欢喜,热情地要便宜些将剩余的卤味卖给她。
谢琇抖抖索索地在衣襟里摸了一阵子,才摸出一个破旧的布袋,打开来一枚一枚铜币地点数,还不忘随时抬起头来,不动声色地扫视周围的同时又挑剔一下剩余的卤味“全是边边角角了”、“都这时分了,味道只怕也不甚新鲜”,锱铢必较着,还要讨价还价。
最后她终究是用几十个大子儿将剩下的卤味几乎全部都买了,愁眉苦脸地嘟囔着“家中半大小子,真要吃穷老子娘了”,再不着痕迹地扫视了周围一圈,确认真的没有什么疑似姜少卿派来接头的人,这才怀抱着油纸包,慢吞吞地又走远了。
她已经可以确定,那张纸条是有心人递来的试探了。幸好她也有技能傍身,想必周围盯着这家酒食摊子的人,也没看到有什么可疑之处吧。
当然,时近戌时,摊子上来了个穷苦民妇。可是锦绣堆里堆出来的世子夫人,即使幼时于道观中清修,可也不曾如这般在贫困中挣命;怎么可能会与穷苦民妇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谁会想得到,有机会成为太子妃和下一任皇后的谢大小姐,真的能抠抠搜搜地在这种小摊子上包圆剩余的卤味呢。
谢琇本想把那一包卤味随手给个乞丐,但又担心有什么人要追根究底,反而让那乞丐无辜遭罪,索性把那包卤味揣回了家,给了二门上盯着的心腹婆子下酒。
她慢吞吞地往“含光堂”走,一边走一边想着明日须得跟小侯爷说一声今晚的情况,看看是不是要拿住翟婆子再多审问审问,毕竟庄信侯府里这些世仆,对着她这个入门时间尚浅的世子夫人,也不知道忠诚度有多少,还是世子爷出面更稳妥……
然后,她就愕然地停在了“含光堂”的庭院正中。
因为她看见,卧房里面对庭院的那扇窗子被打开了,晏行云正坐在窗边,右臂搭在窗框上,漫望着窗外。
他的视线方向很奇怪,既不像是看着庭院,也不像是望着夜空。若要让谢琇来说的话,她倒是觉得他的视线里是一片空旷,什么都没有看到眼里。
谢琇在庭院中停顿了几息,直到晏行云终于察觉到了她停下脚步的举动,慢吞吞地把视线调往她的脸上。
尔后,他勾起唇角,轻轻地笑了一下。
“……夫人。”他用一种极为慎重的语气,慢慢地说道。
谢琇本能地感到了一阵不妙。
一般这种神情、这种语气……出现的前提,基本上都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否则的话,小侯爷看到她的时候,就不会笑得这么瘆人了。
……是因为今天早朝上皇帝下的那道“仁王代祭”的命令吗?
谢琇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神色和态度的自然,重新举步往屋内走去。
她进了屋,这才发现整座“含光堂”内——包括他们的卧房、正堂和另一侧厢房改成的书房——居然一个下人都没有。
谢琇倒不至于还需要丫鬟婆子服侍,只是觉得十分奇怪。
她固然不需要服侍,但小侯爷天潢贵胄,还是挺习惯于使唤人的,如今却为何要屏退下人?
她走入卧房中,发觉小侯爷果然侧坐在窗下的那张长榻上,右臂撑在窗框上、手肘支起,右手托着脸颊,就那么半侧过脸来望着她,姿态潇洒有余,但气场却带着一丝紧绷感。
谢琇也不戳穿他,只是走到墙角的铜盆前打算盥手。
水已经凉了,好在如今还是夏季的尾巴,水热一点凉一点其实无所谓。
谢琇拿一旁的香胰子来涂在手上,仔仔细细揉搓过,又伸手进铜盆里洗掉。水声就那么一波一波,哗啦哗啦,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小侯爷则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睛一直注视着她。
谢琇擦干净手之后,打算自己去柜子里找衣衫来换。她一边走向卧房另一边的衣柜,一边极其自然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今晚连下人都不用了,就一个人呆在这里?”
晏行云在她身后轻笑了一声。
谢琇有点尴尬,因为她必须立刻换下这一身有点破旧的装束,但小侯爷似乎毫无回避的意愿,这一下她是非得当着他的面换装了。
她想了想,慢吞吞地走到一旁的屏风后,把今日出门前自己穿的燕居衫裙又换上了,然后拿着一件轻薄的纱衫走出来,准备等一下沐浴之后再换干净的中衣。
这时,晏行云忽然开口了。
“琼临,”他说,“过来这里。”
谢琇:……?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拿的那件轻薄的夏衫,决定在这种不寻常的日子里,沐浴这回事可以先等等,还是先解决小侯爷的心结比较重要。
于是她依言走到了那张窗下的榻旁,问道:“郎君何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晏行云就伸出左手,一下子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向着自己的方向用力拉过来!
谢琇猝不及防,失去了重心,向着晏行云的身上摔倒下去。
她脱口喊了一声“啊!”,然后眼前一花,感觉身躯已经重重落进了对方的怀抱里,并且因为是跌坐下去,还撞得臀腿一阵酸痛。
按理说这一下应该也撞得对方很痛,可是小侯爷一声不吭,只是伸手环住了她的腰间,从身后靠过来,将脸就这么靠在了她的后背上。
谢琇:!
第330章【第五个世界千里光】75
她现在坐在他的腿上,面朝外侧,完全看不到身后的状况,只觉得小侯爷一阵一阵的温热鼻息透过夏日本就轻薄的衣衫,全部吹拂在了她的后背上,令她坐立不安。
“郎君?”她试着唤了一声,“你怎么……”
可是她的问话再度被小侯爷打断了。
“别动。”他闷声道,“借我靠靠。就靠一会儿……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黑莲花一身正义!》 320-340(第14/30页)
”
谢琇:“……”
啊这是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吗?!
她无可奈何,想要挺直肩背,坐得好看一点,但是小侯爷的脸就那么贴在她脊背上,害得她动弹不得。
她还以为小侯爷要问她“今晚跑到哪里去了”,又以为小侯爷要问她“你知道今天早朝上皇上下的诏旨了吗”。但是小侯爷一时间就只是这样温顺却紧紧地靠着她的背脊,什么话都没有说。
谢琇无可奈何,伸出手轻轻地拍抚着小侯爷紧紧缠在她腰间的手,一下一下地,说道:“究竟是怎么了啊……”
或许是因为夜深人静,她的声音格外清晰,带着一点平时很少见到的、真切的温柔和怜惜,让晏行云的肩膀倏然抖了抖。
然后,他听见她更加柔和的声音,那声线柔和得几如梦境,简直就像是今夜高悬于夜空的、近乎满月的圆月所洒下的温柔清辉一样。
他的脑海之中莫名地浮现了两句诗。
明月照高楼,含君千里光。
“长定?晏长定?”她的纤指覆盖在了他略有些发抖的手背上,轻轻摇晃了两下。
“到底是怎么了,可以对我说说吗?”
晏行云想要开口,却一瞬间咽喉哽塞,千头万绪,完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咽了咽,喉结上下滑动了数次,才开口道:
“你知道……‘庄信侯’的‘庄信’二字,作何解吗?”
谢琇:……?
糟糕,她没有熟背过“谥法解”啊。
不过她倒是有点模糊的印象,“庄”和“信”两个字,至少不算恶谥。而且,永徽帝还有个儿子被封做“信王”,倘若“信”还不算好字的话,他也不会给儿子当封号吧?
她顿了顿,试着答道:“呃……我不太知道这些……我长于郊野之中,未曾学过这个……”
在她身后,紧贴着她背脊的小侯爷也仿佛微微一怔,才叹息着低笑了一声。
“啊……我竟然忘了。对不住。”
谢琇:……你别这样彬彬有礼啊你这样让我心很慌啊?!
她勉强“嗯”了一声,又抚了抚他的手背,问道:“那么,‘庄’作何解?‘信’又作何解?”
小侯爷在回答之前沉默良久。
最后,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谥法中有云,‘死于原野曰庄’,‘武而不遂曰庄’。”
谢琇:!!!
什……什么叫死于原野?!武而不遂就是武功不成的意思吧?!
她震惊得几乎屏住了呼吸,片刻之后才说道:“……这都是什么意思啊!”
她的声音里含着强烈的一种同仇敌忾的感觉,还有一丝对他的心疼之意。晏行云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头那种沉重的辛酸却并未稍解。
他默了默,又道:“《左传》中云,‘守命共时之谓信’。便是要我们顺依天命、见机行事,也要完成君命,此之谓‘信’。”
谢琇:“……”
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呼了一口气,心想今天早朝上皇帝命仁王代祭的口谕一出,这层关于“遗珠”或“流落在外的皇长子”的遮羞布实则也摇摇欲坠了,索性直言说道:“拿这么两个字来给……呃,侯爷做封号,他那点小心思真是上不得台面,亏他想得出来!”
好在她从来没有刷过什么忠君的形象,反而对永徽帝隐然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感,聪明的晏小侯早就知道。因此她现在带着义愤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晏行云也不觉得有多么的惊讶。
或许说,他正是在等待着她说出这一句话,来撕裂覆盖在“遗珠”这个传说之上的那层最后的、温情脉脉的面纱吧。
他意味不明地闷声笑了一声,重又紧了紧自己环抱着她腰间的双臂,把自己紧贴着她背脊的脸,又在她背上多蹭了几下。
谢琇:“……”
对于这种事业批来说,表现亲密这种事情一般也是别有用意,不是后头紧跟着的一定是雷,就是一定有事要她相助。
当然,目前为止他们还是绑定的坚实盟友兼政治夫妻,他有事要她出手,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要求,她还是会答应的。
但问题是,他怎么蹭个没完,也不说下文啊!
谢琇纵使再满心同情,也不免被小侯爷蹭出了一点火气——单纯的火气。
她索性单手一握小侯爷勒在她腰间的手,使了一些力气,强行就要转身去看看小侯爷此刻的表情。
小侯爷原本可能只是在借着蹭蹭这个动作来抚平自己内心的不平静,因此他并没有防备谢琇会突然发难。
此刻他猝不及防,未及施力,竟然真的让她转过了半个身子!
虽然还是侧身状态,但谢琇的视野已然能够看到小侯爷的脸。
电光石火之间,她不由得一怔。
此刻他们两人差不多是背光——背朝着窗外的月光——的状态。小侯爷的脸微侧着,月光只能映到他的半张脸上,而另半张脸则完全隐没于室内的阴影里。
但就在他露出的那半张脸上,眉尾可怜地垂搭下来,高挺的鼻翼轻轻翕动,眼眶中似有一闪而过的水光反射。
谢琇:!!
她正欲看得更清楚一些的时候,小侯爷突然行动了。
他忽然强行用了很大的力气,又硬生生地将她的身躯扳回了朝前的状态,自己则带着几分执拗地,又将脸颊贴到了她的后背上,箍在她腰间的双臂紧得犹如两条铁索,几乎要勒得她呼吸不畅。
谢琇:“……长定?”
她小心翼翼到甚至把“晏长定”前头的那个姓氏都省略掉了。
她很少这么唤他,多数时间都是“郎君”或者带着笑、连名带姓地喊他“晏长定”。
或许是这种难得一见的称谓唤起了他坦白的勇气。晏行云忽然低低地一笑,声音在静夜里传来,听上去竟然有些低哑。
“假如……你不再是你以为的那个自己了,你会怎么办?”
谢琇:?!
她一瞬间简直要疑心小侯爷是不是得知了自己隐藏最深的秘密——“谢大小姐就是当年的纪折梅”。
但这不可能。
这世上仅有两人知道这个秘密。而这两个人,都决不可能出卖她。
更何况,让小侯爷知道了自己就是当年的纪折梅,能有什么好处吗?
小侯爷压根就不是个会君子一般退让,好成人之美的人。
相比起来,他更有可能做的是,得知了自己的夫人有着那么一点能以情感操纵盛侍郎和姜少卿的能力,大喜过望,然后指使自己的夫人那样做。
……所以,他现在说这个,是所为何来?
谢琇顿了一下,在茫无头绪的情况下,试探着柔声说道:
“可你就是你呀。”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黑莲花一身正义!》 320-340(第15/30页)
这么一想,晏小侯和她有时候面临的处境倒是有些相似,都是身负多种身份,不同的身份还会给自己带来同一个人的不同对待;以至于在有些迷茫的时刻,或许会产生一些身份上的认知混乱吧?
谢琇揣摩着自己最初出任务时经历过的那些心境,温声说道: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你始终是你自己。”
“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下过的决定……皆好好地存在于此。”
“那些曾经被你好好对待过的人……也一定会记得你是谁,你是怎样的人。”
晏小侯静默无语,然而扑在她后背上的潮热呼吸却愈来愈急促,一下下地,仿佛在叩击着她的神经。
谢琇最后想了想自己在历经了数个任务世界之后,曾经因为那些炮灰任务多半是以惨烈的BE——不是被遗弃,就是身死——作为结局,而产生了一定的心理障碍。
那时,局里的心理治疗师——一个温柔的大姐姐,是这样对她说的——
“……晏长定,”谢琇将右手覆盖到他紧紧环在她腰间、用力得甚至手背上青筋凸起的手上,轻轻抚摸了几下之后,一点一点微微加重力道,直至将他的手完全握紧。
“你有来处、有归处,有人视你为友、有人视你为家人、有人视你为爱人、有人视你为目标——”
“即使最轻浮单薄的爱慕,也是爱慕。”
“有人爱你千斤,有人爱你三两。”
“爱你三两之人,或许还从你这里拿不去重三两的关注。”
“若是已经拿走了多于三两的关注,而你不甘心……那就再从他身上,将差价赚回便可。”
“更何况……世上或许有爱你千斤,而你未曾回馈到那么多之人……”
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那样,你就赚大了。”
小侯爷的身躯猛地重重颤抖了一下。
然后,那阵颤抖并未停止,而是愈来愈猛烈,到了最后甚至传递到了谢琇的身上,抖得连她也身躯微微发起颤来。
谢琇心下惊疑,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就听到身后的小侯爷发出一声略带尖厉的嗤笑声。
“呵——!”
这声冷笑还未落地,他就猛地收紧揽抱住她腰间的双臂,像是打算不管不顾地把她拦腰截断似的。
谢琇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为什么这么激动,还有愤怒?!
她的疑问在下一刻就得到了解答。
因为小侯爷用一种与他狠戾的手劲丝毫不相符的、低而轻的语气说道:
“……可是,我并不是什么‘皇长子’啊。”
谢琇:“什——!?”
小侯爷又冷笑了一声。
或许是这一句话最难出口,而当他最大的秘密说出口之后,再要说下去也不太难了。他用脸颊在她的后背上又轻轻地蹭了蹭,语气里带着一抹深刻的黯然和疲惫。
“我刚发现……我并不是什么皇上的私生子。”
“我……应当就是永徽十三年的时候,为了平息立储风波,被皇上从京郊那几个村庄里选中的……刚好合适的婴孩。”
谢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