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学骑行那会儿,田阮纵然屁股肉多,也经不住那窄窄的坐垫的磨擦,不到两天就疼起来。他不好意思说,洗完澡自己偷偷抹药膏。
虞惊墨仔细检查,揪出“罪证”,脸色微沉:“怎么回事?谁给你老虎凳坐了?”
虞惊墨:“……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继续骑?”
这倔脾气让虞惊墨失笑,他问:“你穿骑行裤了吗?”
后来护具齐全,田阮倒也习惯了,一星期两三次的骑行是很普遍的。
于是虞惊墨更加用力。
田阮骤然回神,干咳一声说:“没什么,就是想到我们结义三兄弟能再次相聚,有些激动。”
“哦。”
原书里,主角攻受住在一个跃层的大平层,装修高档,养了一狗一猫,倒也温馨。
这样才是一家人。
现在不一样了,田阮这个豪门小爸没有死,虞惊墨对主角攻受多了原书不曾有的宽容慈和,他们可以变成真正的家人。
田阮扭头一看,路秋焰竟然也穿了那件破洞牛仔外套,惊喜道:“你也没丢?”
“……”还真有可能。
“下次来就不用敲门了。”路秋焰说。
两人骑车来到山脚,先去早餐店,路秋焰吃了包子,喝了豆浆,就开始和田阮骑行。迎着秋日凉爽的风,两人骑到江边,顺着骑行的绿色车道沿江而行。
“……田阮,慢点!”路秋焰喊道。
三分钟后,路秋焰追上了浑身脱力的田阮,两条腿就跟煮软的面条似的,有气无力地挂在脚蹬上,机械地绕圈。
田阮累得呼哧呼哧的,只能下来推着车,然后他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宾利,慢悠悠地行驶在右车道,后座玻璃降下,露出一张矜贵淡然的脸。
田阮气不打一出来:“……虞商你给我下来。”
路秋焰:“哦。”
那时候,他的车总是比他父亲的车早上学,一前一后,他总是看到田阮在距离德音十分钟的步行路程处停下来。
虞商无数次也想那么做,步行去德音,然后路秋焰也会为他停下来,和他说说话,开开玩笑。又或者什么都不说也是好的。
因为面子,因为少年时那虚无缥缈的自尊心,他不允许自己有半分行差踏错。
虞商看着风筝迎风而起,随风而落,他忽然想去追寻。
路秋焰的人生是一片旷野,在这旷野之上,抬头是星空,而四下漆黑,只能摸索着往前走,前面也许是万丈红尘,也许是绝望深渊。
是红尘,还是深渊,他都愿意踏入。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认识路秋焰的七百三十一天,虞商才猛然察觉,他踏进的是红尘,也是深渊。
江风拂在脸上,虞商闭上了眼睛,细细感受这风
呼啸的风将一股莫名的暖流带回,掀起路秋焰的头发,他抬眼望着宾利渐渐消失,却莫名觉得安心,因为他知道,虞商就在前面等着自己。
话音落下,两人都愣住了。
“路秋焰,我们上学从来没有迟到过。”田阮说,“这次也一样。”
“靠啊,我他爸的二百万的跑车,有个不长眼的男司机给我刮了,我懒得扯皮,随便收了两千块钱。他还给我骂骂咧咧的,我坑他了吗?这补漆起码两万!”汪玮奇愤愤地控诉。
汪玮奇:“算了,吃小龙虾重要。路霸!欧巴~!”他作势要扑向路秋焰,来个大大的拥抱。
汪玮奇张开的手臂如同折翼天使落下,难过地说:“这么多年,难道你一点也不想我吗?”
汪玮奇:“……虽然我高中喜欢学狗叫,但我不是真的狗!它才是!”
路秋焰不想和汪玮奇拥抱,但对真的狗特别容忍,这就薅了两把狗头,对哈士奇说:“好狗,爪子。”
路秋焰夸赞:“有当警犬的潜质,趴下。”
汪玮奇又醋了:“平时小哈对我都没这么听话。”
汪玮奇感动不已,抱住哈士奇说:“小哈我错怪你了,你是最好的狗!汪汪!”
“和一条狗幸福?”沉稳又显出三分娇俏的女声传来,穿着一身精致裙装的谢堂燕走了进来,头上简单夹了一个鲨鱼夹,手里拎着包包,画着淡淡的妆容。
如今五年过去,谢堂燕接手家中企业,形象气质稳重许多,越发干练漂亮。
虞商说:“你们也没变。”
田阮说:“听说你打败你两个哥哥,成为谢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恭喜。”
“联姻?”田阮视线在两人中间转了一个来回,脸上绽出大大的笑容,“联姻好啊。”
而且奚钦高中时就对谢堂燕有意思,别人看不出来,田阮可是瞧得真真的,青梅竹马,欢喜冤家,现在又来了个联姻,想不登对都难。
汪玮奇忽然来了句:“谢堂燕,你联姻为什么不找我?”
奚钦漫不经心地问:“请问你家产多少?”
田阮:“汪汪脑子总是一抽,大家多担待。”
话音落下,服务员就端了一大盆龙虾过来,热辣的香气往外冒,冲得人天灵盖都通透了,“你们这桌还有两盆,等等马上好。”
待到小龙虾上齐,路秋焰接连开了好几罐啤酒分发给大家,他自顾举罐说:“这几年没和大家联系,是我的错,我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