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烟火散尽,两人手牵手走下游轮,忽见岸边毛七和三个保镖正押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不等他们询问,毛七自动上前说:“虞先生,这个男人偷渡上船,在各处埋了自制的炸药包。”
虞惊墨不惊不动,淡声道:“交给警方。”
手指忽然紧了紧,田阮抬眼看虞惊墨,虞惊墨握紧他的手说:“不用怕,小事。”
登上虞惊墨这个位置,想要他无的人肯定很多,虞惊墨早已习惯时不时来上这么一出“捉贼”的游戏。
虞惊墨失笑:“不是王家,是梁家。”
“嗯。”
虞惊墨带他走到车边,打开车门,是一个绅士的姿势,“我更危险。”
虞惊墨不置可否,只是回家后让田阮体会了“新婚”的刺激与快乐。
模拟考成绩出来,田阮如愿稳坐年级第二的位置。
成绩出来时,路秋焰本人倒是没什么,虞商却是死死拧着眉头,在课间敲了敲路秋焰的桌面,“出来一下。”
“我有话问你。”
虞商站在课桌便,垂着眼睛,眉心几乎皱出“川”字,“路秋焰,跟我出来。”
安静的教室这才重新窃窃私语起来。
德音的校园大道两旁种满高大的樱花树,此时春意盎然,风轻日暖,粉雾云霞似的的花瓣被风卷着飘向教学楼前的花坛中。
田阮看着在花坛中慢慢停下的两个白衣少年,他们身量差得不多,皆是挺拔高挑,光是站在那里就令人赏心悦目。
路秋焰下颌微抬,盯着天边的一朵云看,因为阳光刺目,他稍稍眯起薄薄的眼皮,瞳仁黑亮得像两颗宝石,“没什么。”
路秋焰睫毛很长,垂下眼睛时在下眼睑落下两小片扇形的阴影,唇角轻轻抿着,“你烦不烦?管那么多,太平洋你家的?”
路秋焰不知从哪儿踢出一块小石子,在脚底辗轧,发出咯吱的声响,眉毛蹙着,满脸烦躁:“关你什么事,天天管我,能管一辈子?”
“……”
路秋焰愕然抬眼,淡红的樱花瓣忽而飘来,扑了他一脸,他欲要举手挡住肆意的风,不料虞商往他面前一站。于是骄阳与莺啼尽皆失去颜色和声音,只有眼前的少年是他年少时唯一触及的光源。
“妖风,起得好。”田阮把脸藏在摊开的书页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嘿嘿笑。
路秋焰抬手挥了挥,“花粉症都要犯了,不说了。”
路秋焰猛地一怔,紧接着摇摇欲坠。
路秋焰推开他,“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不用,我睡会儿就好了。”路秋焰头昏脑涨地说。
微微的颠簸中,路秋焰趴在虞商已具成年人体形的宽阔背脊上,忽然发现虞商的肩膀是真的宽,腰肢手臂都很有力气,靠在上面就让人觉得踏实。
“路秋焰,你怎么了?”另一道悦耳活泼的声音将路秋焰拉回现实。
路秋焰:“……闭嘴。”
虞商说:“我陪着,你回去上课。”
“嗯。”
在路秋焰病倒之前,其实和家里大吵过一架。
“虞商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怎么可能和他在交往?妈,你别听风就是雨,我和虞商根本不可能!”
“妈你什么意思?你是巴不得我攀上高枝是吧?”路秋焰反过来质问,“你是巴不得我和虞商谈恋爱是吗?”
“没有,我没有和虞商谈恋爱。”路秋焰冷声道,“我们也不会谈。”
“……我们只是同学,只是朋友。”
“我没有被骗。”路秋焰打断,“妈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直接说吧。”
“考虑什么?”路秋焰还是不理解。
那一瞬间,路秋焰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否则怎会听到如此荒谬之言。但他看着自己母亲半是苍老半是严酷的脸,那张薄薄的嘴唇竟能吐出这世上最最让他无措的话。
路秋焰步步后退,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撞到了椅子,浑然不觉得疼痛。
路秋焰不想再听,气极反笑:“荒谬,妈,你太荒谬了……”
第214章
也许,很久以后, 路秋焰对父母依旧留有遗憾。
在这场家庭伦理剧中,从来没有最优解。父母思想固化,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 孩子的逃离都成了一种错误与背叛。
人生从来不止一条路。
此后几天, 倒是风平浪静。
是路母打来的, 她说:“我和路秋焰他爸想请虞商吃个饭,感谢这两年对路秋焰的照顾。”
要是原书中的炮灰“田远”,自然是一口拒绝并出言羞辱, 而田阮只是客气地说:“还要看虞商有没有时间。”
田阮料想, 虞商肯定是愿意的, 但如此一来,就会遂了路母的意, 让路秋焰难堪。他打电话给虞商,斟酌说辞:“路秋焰母亲邀请你去吃饭, 我看她八成是看上你了。”
“哦,我不是说她看上你,我的意思是看上你做她儿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