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阮手里提着一塑料袋的小零食,“小妹妹,给你带了好吃的。”
田阮:“我查过了,配料表也看了,都是血友病能吃的,少吃点没事。”
“那医生还说她能吃人参燕窝鱼翅呢,你怎么不买给她吃?医生也说黄金珠宝童话书能逗她开心呢,你怎么不买给她玩?”
虞商扫视一圈,病房里确实连一本书都没有,问:“她没有上学?”
不上学就不识字,不识字就看不了书。虞商盯着岳岚山,“那你也没有教她?”
快要八岁的小女孩了,竟然连字都不认识,田阮也是惊呆了。原来岳岚山只生不养的不止虞商,还有一个岳诺诺。
也许岳岚山对女儿是有那么一点爱的,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只不过爱的终究不深,本质的逃避、不负责依旧死不悔改。
田阮如鲠在喉,第一次被一个人恶心到了,就是路秋焰的爸爸,也没像岳岚山这样……至少路父现在是一个月有二十八天躺着不动,作妖威力就跟毛毛雨似的。
田阮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病房的消毒水味,他望着病床上的小女孩,认真地问:“诺诺,你想不想上学?”
“对啊。”就算是在孤儿院,也是可以上学的,“上学的话就可以读书,可以有很多朋友,你可以和他们玩,跳绳子、踢毽子、捉迷藏。”
田阮:“你知道她受皮外伤不堪设想,那你知道她受心理的伤也不堪设想吗?”
“岳先生,我们出去聊吧。”
岳诺诺垂下眼睛,“好的。”
岳诺诺听不懂他的话,但点了点脑袋,“哥哥再见。”
路秋焰走之前给岳诺诺剥了一支棒棒糖,“这是牛奶味,还有蓝莓味,葡萄味,一天两根不能多吃。”
路秋焰指了指虞商,“他才是你哥哥。”
虞商:“……”
虞商没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
田阮:“不甜的咖啡,没有灵魂。”
岳岚山对号入座:“哈哈,我还好。”
岳岚山:“……”
岳岚山早就算好了一笔账,他女儿的病一年大约需要二十来万,他要三十多万不会被怀疑。十万落入口袋,也不是什么大钱。最好还是能加价。
岳岚山问田阮:“你是不是想收养我女儿?”
“如果你想收养她,也不是不可以,我要五百万。”
路秋焰喝着咖啡,“岳先生不应该喝咖啡,应该吃肉,好一个狮子大开口。”
虞商蹙眉,“难看。”
岳岚山的脸果然很难看,“五百万不多吧?她一个女孩家,长大了还可以给你们虞家开枝散叶。”
路秋焰放下咖啡,摩拳擦掌,“小神棍,你果然有两把刷子,算得真准。”
鼻血混入咖啡,形成难以言喻的颜色。
其他桌的客人看过来,见这桌发生暴力事件,纷纷放下咖啡杯跑了。
田阮啪啪鼓掌,热泪盈眶:“路大侠,说的真好。”
路秋焰酷酷地说:“田阮算出我今天会出拳打人,打谁不是打,我就打了。”
“他果然是个神棍,算得真准。”
田阮疯狂掐着手指,来回颠倒地算着:“我还算出,虞先生会打给我五百万,而我就打给岳渣渣五毛钱。”
五分钟后,岳岚山两只鼻孔塞满白白的纸巾,怒瞪对面的路秋焰,和侧面的田阮,“简直有辱斯文,君子动口不动手知不知道?”
“……有辱斯文!”
“不要!”岳岚山气愤地说。
“……”
多年不见,岳岚山别说心有愧疚,根本就是把他当成提款机。
岳岚山嘴角牵动,脸上有些茫然,而更多的是窃喜:“好,我保证。”
“我说到做到!”岳岚山一幅势在必行的模样。
“可以可以。”岳岚山连连点头。
田阮没有动:“在此之前,我们先来谈谈彩礼吧。岳先生,以后虞商结婚是要彩礼的,你作为他生父,总该出点,不多,就五百万怎么样?”
别说五百万,现在五毛钱田阮都不想出,他心疼。
“什么彩礼?”岳岚山谄媚的笑容一僵, “虞商他现在姓虞,是虞家的人,他长大之后结婚, 应当由虞家全权操办。”
虞商蹙眉:“结婚太远了……”
路秋焰:“……你看我干嘛。”
岳岚山身为酸绉绉的文人, 没有被田阮的话绕进去, “虞夫人,您误会了吧?这五百万,是买断我和虞商的关系, 也把诺诺交给你们。这之后我们就没有瓜葛了,彩礼钱不应当我出。”
岳岚山被冻得一激灵,肝胆微颤, “我说的……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