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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修士,并不只为驱鬼斩妖除魔。对付鬼类,若其未有杀人放火等恶劣行径,应当以?度化为主,雪它冤情?,还它真?相,了它执念,送它重?入轮回。

“经我们查证,冬姒姑娘这数年间并未伤害一人,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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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害了人,可你对此并非不知情?,却为何隐瞒此事许久,拒不上报?难不成?,是你刻意纵容她害人不成?吗?”

说?到重?点,鸨母将哭未哭的滑稽表情?突然僵住了。

她张着嘴巴,回味几秒,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怎么可能?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一个凡人,怎可能与鬼魂为伍?!”

林尽微微弯起唇角,却又刻意隐去了那?抹笑意。

他点点头:

“哦?那?看?来确实是我误会了您老人家。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啊,冬姒姑娘为什么放着满楼的姑娘不找,偏偏对白衣女子?执念深重?呢?”

听林尽松了口,鸨母的神情?才终于轻松了些,她脱口而出?:

“还不是因为……!”

可话说?了一半,她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猛地一僵,连没说?完的话都断在了嗓子?里。

林尽笑意渐深:

“因为什么呢?对了,我记得您刚说?过,冬姒姑娘是跟她相好的跑了,那?她好端端的,怎么又留在满庭春成?了鬼呢?”

这话一出?,围堵在门口的看?客一片哗然。

林尽又抬眼瞧瞧撑在二楼围栏边看?热闹的姑娘们。

姑娘们的反应和看?客截然不同,她们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对视的对视,沉思的沉思,总之,无一人对楼下如此精彩的闹剧感兴趣。

这便是林尽想要的效果?。

如果?冬姒的死真?与老鸨有关?,那?让她主动?交代事情?的前因后果?实在是不现?实,倒不如从旁人身上下手。

既然冬姒当年那?样出?名,那?知晓当年旧事的肯定不止城政司小吴一人,此事定然还有更多人在默默关?注,只要把事情?闹得够大,总有人会主动?说?出?自己知晓的信息。到时说?的人多了,他们说?不定还真?能西拼八凑出?故事的完整版来。

至于满庭春的花娘们,她们知道的定然比看?客多得多,却心照不宣地保守着这个秘密。林尽原本不太理解她们的想法,但现?在却懂了——

她们在保护冬姒,她们怕外来的修士知晓此事会对冬姒不利,怕冬姒从此灰飞烟灭不存于世。

所以?,林尽要让她们知道,他们来此并不是为了伤害她,而是为了还她公道,为了救她出?执念苦海。

鸨母闭了嘴,再蹦不出?一个字,但这已经无所谓了。

林尽就静静等着,等勇于站出?来道出?真?相的第一人。

小楼内外的喧闹持续许久,后来,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乱,林尽抬眸看?去,只见围在上面的花娘们突然让出?一条路来,而从人群后缓步走下楼梯的,正是昨日被他们藏在房中?的缀棠姑娘。

可能是昏睡太久,缀棠气色很差,发上簪花歪斜,略显凌乱,身上衣裙也皱巴巴,不太整洁。

她缓缓行下,一双眼睛始终瞧着楼下的林尽。

许久,她开了口:

“公子?说?的可当真??你不会伤害冬姒,而会还她真?相化她执念,救她出?苦海?”

听见这话,林尽立马正色,规规矩矩冲缀棠一礼:

“若此言为虚,在下甘受天?雷降罪,从此修为停滞,仙骨……”

“不必。”缀棠打断了他的话:

“不必发如此毒誓。想来也是,那?位姑娘昨日应当已见过冬姒了,若你们只为驱鬼,今日便不会站在这里了。我信你们。”

缀棠回了林尽一礼:

“妾身方清棠,见过三位仙君。今妾身愿道出?经年所有秘事,只求三位仙君,救救我家小姐。”

囹外窥昙

缀棠站出来后,周遭看客愈发喧闹,一旁的老鸨更是脸色青白,她看看缀棠,又看看林尽,突然像疯了一般尖叫一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当心我撕烂你的嘴!滚回去!滚!你个臭婊子?,滚!!”

鸨母发髻散乱,张牙舞爪地就要扑向缀棠。

见此,林尽微一挑眉:

“阿韩,帮个忙。”

韩傲从刚才起就?一直坐在边上看热闹,手?边的桌上还蹲坐着林尽要他暂时帮忙照看的球球。

林尽点他名的时候,韩傲正边剥花生边单方面跟球球说悄悄话:

“球哥,看不出来吧,你爹有点子?小手?段的,精不精彩,刺不刺激?任务核心部分这?不就?来了?吗?”

听见林尽叫他,他把手?里的花生米扔进嘴里,也顾不上继续跟他球哥闲唠了?,自己拍拍手?,冲到鸨母跟前把人?拦住:

“不好意思,重要情节不容生变,先请您回避一下。”

说着,韩傲抬头问那些正倚在楼上看热闹的花娘们:

“姑娘们,请问你们这?小楼里可有能让她一个人?安静会儿的地方?”

花娘们低声交谈两句,后来,昨日那位给林尽抛过手?绢的窈娘笑嘻嘻道:

“小公子?,左侧走廊走到尽头左拐,有间小屋子?,那处适合。”

韩傲应了?一声,这?便将气急败坏挣扎不停嘴里还咒骂不断的老鸨“请”了?过去。

缀棠姑娘一直盯着鸨母的背影,林尽注意到,在鸨母走远后,缀棠略显僵硬的身体明?显轻松了?些。

她的手?交叠在小腹,被捏紧的手?指缓缓放松,一点点从青白变到浅红。

林尽瞧她精神紧张,模样?还十分疲惫,原本想去扶她一把,可迈出半步后才发觉这?事由自己来做并不合适。好在旁边的柳拂心先他一步上前,动作轻柔地扶住缀棠到旁侧木椅边坐下。

做这?些的时候,柳拂心微微抬眸看她一眼,温声道:

“抱歉,方姑娘,昨夜的事是我们不对,我们下手?重了?些,若你身体有哪里不适,可以告诉我。我略懂医术,或许可以帮到你。”

缀棠听见那声“方姑娘”,微微一愣,而后回过神来,只浅浅勾了?下唇:

“已经有许多年没听过别人?唤我原本名姓了?。”

她抬眸瞧瞧身边的柳拂心和林尽,又看看那边正快步走来的韩傲,微微叹了?口气:

“奴……我本是三?小姐……便是冬姒姑娘养在身边的小丫鬟。冬姒姑娘原名徐冬肆,是当年皇城徐家的三?小姐,后来徐府获罪抄家,三?小姐的父兄被当众斩首,府中男丁尽数流放,至于?女眷……

“按我朝律法,罪臣女眷会被集中起来,像物品一般被打量挑选,再发卖去各地为奴为妓。当年,我跟三?小姐便是被满庭春老板挑中,一起被带来了?中云城。我当时年龄还小,妈妈便安排我先在楼内做个小仆,可三?小姐,就?远不如我那般幸运了?……”-

“吱呀——”

小黑屋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得直响,门上挂了?根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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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链,九岁的方清棠打不开,只能尽力将门缝推大一些,好让她扒着瞧瞧里面的人?。

小黑屋里光线很暗,方清棠只能依稀瞧见一个人?影。那人?缩在墙角,眼睛被布条蒙住、耳朵被塞了?起来,嘴巴里也堵着一块布巾。

满庭春的姑娘们说,这?是妈妈调.教新人?最狠也最有用的法子?,只要把人?五花大绑往小黑屋里一丢,让她动不了?听不见看不着,一段时间过去呀,不管再烈的女人?都得学得顺从乖巧。

“三?小姐,三?小姐……”

方清棠小声唤着里面的人?,可小姐没听到她的声音,反倒是凶神恶煞的妈妈闻着声儿找了?过来,拧着她的耳朵把她拎回去做事。

徐冬肆对小黑屋外的插曲全然不知,她的世界只有一片死寂。

其实,这?种黑暗与寂静对徐冬肆来说并不算惩罚,至少此时此刻,她并不觉得害怕。

她反倒觉得轻松,因为她可以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自己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半月前,徐冬肆还是皇城人?尽皆知的徐三?小姐,她的祖父是先帝智囊,是开国元老。她的父亲是内阁大学士,一心为国两袖清风。她的母亲饱读诗书,名冠皇城。她的两位兄长?,大哥年纪轻轻为国捐躯战死他乡,二哥镇守边关?定国安邦。

而她自小受父母兄长?疼爱教诲,阅尽书阁三?千卷,君子?六艺女子?八雅[1]皆通,还想看遍天?下光明?灿烂,却因一道莫须有的罪名被关?在这?里,面对暗沉未来。

母亲的身子?前些年便不好了?,抄家的消息下来,她当即脸色苍白吐出口血,临去时,只来得及握住徐冬肆的手?,交代她,要好好活着。

徐冬肆也想带着父母兄长?的那份重量好好活下去,可她不太确定,留在烟花之?地以色侍人?,究竟算是珍惜生命顽强不屈,还是贪生怕死苟且偷生。

母亲说过,美貌对于?女子?来说,是最危险也最不值一提的东西,未来无论?如何?,也不能抛弃一身胆识才学,去攀附男子?以色侍人?。

可母亲还说过,世间不该有贵贱之?分,高如黄金座上,低如烟花蒲柳,都是人?。只是人?各有命,困于?命数却依旧坚强生活的人?同样?值得尊敬,绝不该被轻视嘲笑。

那夜,徐冬肆想了?很多很多,等她从小黑屋出去的时候,妈妈在笑着炫耀自己屡试不爽的调.教手?段,其他姐妹们则或刻薄或怜悯地打量着她。

徐冬肆心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从这?一刻开始,便彻底不属于?她了?。

她的名字叫徐冬肆,是父亲和母亲一同取的名字,因她出生的那天?遇着了?皇城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雪,冬日风雪呼啸,父亲抱着刚出生的她,说愿她如窗外冬雪一般,不受桎梏,乘风万里,永远骄傲肆意。

可满庭春的妈妈嫌“肆”字太过凌厉,男人?听了?会不喜,所以自作主?张地替她随便换成了?“姒”。

冬姒原本就?精通琴棋书画,后来留在满庭春,又被妈妈逼着学会了?跳舞。她容貌生得极美,性子?温柔,同任何?人?都能聊得来,按妈妈的话说,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站那不动都能讨得男人?欢心,为她一掷千金。

慢慢的,冬姒的名字从中云城传去了?更远的地方,就?像当年皇城人?人?皆知徐家小姐,如今,满庭春花魁冬姒也远近闻名。

偶尔有中云城外的达官贵人?邀她作陪,其中不乏皇城出身的贵公子?。

那些曾经信誓旦旦同徐冬肆示爱说要娶她说一辈子?爱她尊重她的男人?如今只把冬姒当做玩物,他们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难堪,还同她说难听的话侮辱她,或者高高在上地同她来一句:

“徐三?小姐本是悬在天?上一尘不染的人?儿,如今却为了?苟活,甘愿千人?踩万人?骑,看你如此,我心甚痛。”

冬姒听见这?话,并未如加害者所愿露出悲伤难堪之?色,反之?,她温柔应下,面上笑容依旧:

“既已是当年之?事,公子?便不必再提了?。奴家早已不是徐三?小姐,如今只是满庭春的冬姒。千人?踩万人?骑又如何?呢,一副皮囊而已,奴家总归还是靠着自己努力生活的人?,没有偷没有抢,公子?何?必这?样?心痛?

“当年,奴家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奴家总不能为了?在您心里留个贞洁烈女的名声,便一头撞死在墙柱之?上吧?恕奴家直言,这?似乎,还不太值得。”

这?话说完,男人?气急败坏地扇了?冬姒一耳光,而后冲她啐了?一口,骂道:

“低贱娼妓,你当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敢这?样?同我说话?”

冬姒跌坐在地,但笑不语。

恶言嘲讽是家常便饭,偶尔也有人?说要为她赎身,说要带她回家,虽不能做正妻,但能纳她为妾,至少有安稳日子?可过。

可那些人?无一例外,都被冬姒拒绝了?。

冬姒也想离开这?个地方,但这?只能靠她自己,如今的她尚且还能瞧见自由之?日,可若接受了?他人?的恩惠,她这?辈子?,便彻彻底底只能靠男人?而活了?。

徐冬肆的身体里住进了?冬姒的灵魂,她忘了?年少时读过的书、忘了?曾同父亲母亲说过的理想,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握过笔了?。

她每天?只想着如何?让自己瞧着漂亮些,如何?让客人?高兴,如何?讨客人?欢心,想着琴要怎么弹才能使?姿态最赏心悦目,想着舞要怎么跳才能讨得更多欢呼。

只有她床下用来攒赎身钱的木箱,封存着她还是徐冬肆的唯一证据。

她要给自己赎身,要自由,要远行,要看遍河山,要如冬雪骄傲肆意。

这?样?麻木的日子?过了?两三?年,满庭春里的花娘也换了?一批又一批,有的是得病死了?,有的是被人?赎身离开了?。

妈妈隔三?差五就?会带个新姑娘进楼,她们有的是被家人?送来的,有的是迫于?无奈自己卖身于?此,妈妈的小黑屋里时不时就?有受“调.教”的新人?或者犯了?错的老人?,冬姒在这?里待久了?,便也看惯了?。

直到有一日,她下楼时,偶然瞧见她曾经的小丫鬟和另外几个小仆围在走廊拐角处偷看。

冬姒微一挑眉,过去拍拍方清棠的肩膀:

“清棠?你们在瞧什么?”

“三?……冬姒姑娘!”

小丫头总爱叫她徐三?小姐,都过去这?么久了?,总也改不过来,偶尔还是会口误。

“妈妈带了?个新姐姐进来,那姐姐被关?进去之?后不哭也不闹,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们猜她是不是……”

“是不是死了?!”方清棠身边更小一点的女孩抢先道,而后就?被方清棠一把捂住了?嘴巴:

“窈窈,说什么呢,当心被妈妈听见,又打你手?板!”

女孩死在小黑屋里的例子?并非没有,曾经也有姑娘想不开,在令人?恐惧的黑暗寂静中一头撞在了?墙上,等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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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姒微微皱起眉,抬步走向了?走廊尽头那个房间。

方清棠和窈窈见此,赶忙跟在她身后。

“哗——”

木门上的锁链发出清脆一串响,冬姒借着两扇门中间的缝隙,试探着朝里面望了?一眼。

那时正是清早,小黑屋顶上小小一扇窗往里透着点光。

那几丝微弱的光线下,坐着个高挑清瘦的姑娘,她一身衣衫白得像雪,就?跪坐在那里,脊背挺得很直,仿佛不是在受罚,而是正坐在书堂听夫子?讲学。

屋外雪虐风饕,刮得脆弱窗框不停作响,而那女子?似有所感,下意识朝寒风渗来的位置稍稍偏过脸。

冬姒微微一愣,她摸摸方清棠的发顶:

“这?是……?”

“是妈妈今日新带来的姑娘,听妈妈说,她是北城初家的小姐呢。”森*晚*整*理

窈窈在旁边猛猛点头,还学着妈妈的模样?叉起腰怒道:

“就?这?样?!呵,装什么清高,就?算你曾经再尊贵,如今落在我手?上,也就?只是个轻贱的小蹄子?,看我不好好治治你!”

方清棠赶紧按下她的手?:

“你还这?么招摇,还嫌挨的打不够多?”

说着,她又抬头看看冬姒:

“我听见了?,好像是叫,初霁。”

“初霁?”

冬姒缓声重复这?二字,略微有些出神:

“雪意疏时风自恶,云根好出日争光。[2]”

她眸里映着那抹纯白,不自觉微微弯起唇角:

“好名字。”

命薄缘悭

可能是眼前的初霁令冬姒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她对?她稍微有些在意。

第一日,初霁没有出来,第二日,还是没?有。

满庭春的花娘们私下里都在讨论这次来的新人是个倔脾气,连一向自信的妈妈都有些坐不住了,隔段时间就要去小黑屋瞅瞅,生怕初霁死在里面。

第三日,冬姒下楼时,发现走廊边上不知为何围了很多姑娘。

冬姒平时待人温柔和善,闲来还会教大家弹琴识字,满庭春的花娘们都很喜欢她,也多多少少受过她的照拂。

见她过来,她们自觉地让出个位置,有人主动解释道:

“这都三日了,我从?未见过哪个人能在小黑屋里待这样久。这初大小姐真是奇怪,说她烈吧,我们送进去?的水和餐食她照吃不误,可她就是不肯低头顺从?,我看啊,妈妈都被她气得没?办法呢。”

冬姒听着她们的话,点点头,问:

“妈妈呢?”

“刚进去?,估计又得发火了。”

冬姒应了一声,这便抬步走向小黑屋的方向。

身?边的姑娘看她动作,立马出声叫住她:

“哎,冬姒姐姐,你可不能去?。妈妈现在说不定正在气头上?呢,你再凑上?去?,当心又被她欺负。”

“没?事。我去?劝两句,好好一个人,总这么?关?着也不是办法。”

冬姒冲她们弯唇笑笑:

“好了,都散了吧。”

的确如花娘们所说,妈妈正在小黑屋里大发雷霆。

冬姒早就见识过妈妈训人的本事,虽然难听,但其实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刚开始听着心里还会觉得难受,但听久了便也无所谓了。

可初霁姑娘以前应当没?受过如此难听的辱骂,此时却也稳得住,她的腰背依旧挺得很直,跪坐在那里像一尊霜雪砌成的雕塑。

“妈妈。”

冬姒有些不忍,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果不其然遭了骂:

“小贱人,你不去?做事,到这来干嘛?讨骂的?还是说你也想进来被关?上?一关??”

“妈妈消消气,奴家只是听说有新姐妹进来,被关?了三日也不肯低头,便来瞧上?一瞧,这究竟是怎样一位人儿。”

冬姒垂下眼,像只乖巧无害的兔子,温声回着鸨母的话。

“怎样的人?我看是头倔驴!什么?大小姐,你家都被抄了,家里人都死光了,如今贱命一条,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呢?”

鸨母这话似乎戳到了初霁的心窝子,因?为冬姒注意到,初霁听着她的话,似乎稍稍蜷起?了手指。

见此,冬姒立马接道:

“妈妈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初小姐家中生了变故,怕是还没?缓过劲儿来。这人啊,又不是小猫小狗,哪是轻易就能驯乖的?我看,您大人有大量,就给她一点时间吧,若是把?人逼急了,再闹点不可挽回的事情可就不好了。”

“还逼急?贞洁烈女我也不是没?见过,人家真正性?烈的主儿,早在第一日就一头撞死在墙上?啦!这小贱人不肯低头,一天天的饭倒是进得挺香,若不是不想你饿死在这浪费了这张脸,我真想……”

妈妈朝初霁抬手做了个扇耳光的动作,又愤愤地收回了手。

她冷哼一声,原本还想骂几句,可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若有所思般瞥了眼身?边的冬姒:

“好一句人又不是小猫小狗。我想起?来了,你当年不就跟条小狗似的?被送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有多清高,结果还不是只关?了半日就乖乖低头听话了?”

鸨母轻轻拍拍冬姒的脸:

“还是你省心,你才是我驯过最乖的小狗儿,一身?狐媚子本事教都不用?教,什么?良女啊,还不是天生的骚浪贱货。”

妈妈以一种?极其刻薄的眼神将冬姒上?下打量一通,而后,她朝她扬扬下巴:

“既然你不舍得人家被关?着,那便由你来调.教这小贱人吧。我给你几日时间,把?人劝服了,顺便教教咱们初大小姐如何伺候男人,若是教得不乖,我到时候便连你一起?罚!”

说着,妈妈抬手用?指尖狠狠戳戳冬姒的额角,冬姒垂下眼,乖乖应了一声,又笑着一礼,送妈妈出了门。

妈妈走后,冬姒连忙上?前,替初霁解了腕上?麻绳。

初霁的手腕被粗糙绳子生生磨红了一片,她活动活动手腕,才慢悠悠取下了遮挡眼睛的布巾。

被困在黑暗中太久,稍微瞧见点光亮都觉得刺眼。

初霁缓了很久才微微睁开眼睛,而冬姒坐在旁边瞧着她,很快便对?上?了一双极其清澈的眸子。

方才妈妈说舍不得她这张脸,就算气急了也没?下手打她耳光,冬姒自认不怎么?关?心他人外貌,多年来,她也见过不少美人,但此时瞧见初霁,还是会有些微出神。

初霁就像窗外纯白的冬季,冰为肌玉作骨,尤其一双眼睛,干净清澈,抬眸便能瞧得人一颗心都化了去?。

对?上?这双眼睛,冬姒心底竟有些微的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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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是眼前的初霁太像当年的徐冬肆,还是方才妈妈一段话将她贬低得一文不值,冬姒很怕从?初霁眼里瞧见轻蔑嫌恶的神情。

恶言伤不到她半分?,眼神却能一击致命,她怕被初霁、又或是怕被曾经的徐冬肆这般打量,更怕从?灵魂深处听见一句:

你怎么?成了如今这样?

但冬姒并没?有从?初霁眼里瞧见半分?异样,初霁看她,就像在看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友人:

“多谢姑娘出言相助,只是,我似乎害得你也要一起?受罚了。”

听见这话,冬姒下意识松了口气。

她冲初霁笑笑:

“没?关?系,奴家早就习惯了,姑娘没?事就好。你在这待了三日,可人不能一直待在这种?阴暗封闭的地方。奴家隔壁的房间正好还空着,不若奴家先带姑娘安顿下来,左右妈妈还给了奴家几天时间,至少这两三天内,她不会再为难你了。”

初霁在地上?跪了太久,一双腿都僵硬了,站起?身?时还不小心踉跄半步。

冬姒赶忙将她扶住,初霁看看她,道了句谢,在即将离开小黑屋时,又回头瞧了一眼,若有所思地问:

“你们经常受这种?罚吗?进来的每位姑娘都会被如此对?待?”

“不听话就会。”

冬姒垂下眼,转身?掩上?了小黑屋的门:

“奴家在这也待了有几年了,被关?在里面的姑娘们,要么?哭闹一通,要么?同妈妈死犟,但最后无一例外,都会乖乖低头服软。偶尔也有想不开一头撞在墙柱上?的,奴家倒还是第一次见姑娘你这样,一待就是三日,连妈妈都拿你没?办法。”

“那有什么?。”

初霁听她这样说,竟没?忍住笑了:

“曾经我父亲罚我跪祠堂,我也是这般应对?,别人说我犟,说我赌气非要同父亲对?着干,但其实啊,人哪有那么?大的气性?,不肯低头认错,无非是还没?想通罢了。就像现在,既然反抗已经没?了意义,一头撞死又实在不值,那么?我至少得先说服自己,先给自己一个说法,今后的路要怎样走,这条命,又要怎么?活。”

冬姒听着这话,悄悄抬眸瞧了初霁一眼,垂眸时,下意识弯起?了唇。

冬姒说会替妈妈劝劝初霁,不过是缓兵之计,她并不打算干涉初霁自己的想法,当时那么?答应,也只是想带她暂时离开那个阴暗逼仄的房间。

初霁住进了她隔壁的屋子,那之后再没?出过房门一步。

冬姒想,初霁真是个有趣的姑娘,她的确倔,想不通的事就一定要给自己一个答案,只不过之前是在小黑屋里想,现在,是把?自己关?在屋里,自己给自己罚禁闭。

冬姒并没?有干涉她,她还交代方清棠按时给初霁送吃食,那之后,方清棠曾悄悄同她说过,说初霁姑娘瞧着眉宇间一片清冷哀愁,像个遗世独立的冰雪美人,可饭一来吃得比谁都香,一说话又像个古灵精怪的邻家姐姐。

冬姒忍俊不禁,方清棠瞧着她,眨巴眨巴眼,也跟着笑了。

中云城的雪停了两日,第三日清早,雪花又同鹅毛般摇摇晃晃自天空落下。

晚些的时候,冬姒被屋里暖炉烤得有些闷,她想开窗通些风进来,支开窗时,却无意间瞥见楼下立着的一道人影。

那人站在满庭春的后院,她踩在雪地里,整个人清瘦纤细,身?上?衣裙同雪一样白。

她正微微仰头瞧着天上?落雪,片刻,她抬起?手,用?掌心接住雪花,又瞧着它在自己手中缓缓化成水。

雪夜寒凉,初霁身?上?只着一身?单衣,却一点不觉得冷。

大片雪花落在她发丝眉睫,她听着身?后小楼中隐约传来的笑闹,余光瞥着自己身?上?被那些花哨灯笼映出的迷乱光影,又瞧瞧眼前暗夜中的茫茫大雪,一时有些出神。

直到后来,她身?上?凌乱的光斑被整片影子覆盖,也不再有冰凉落在她发顶眉梢。

初霁闻见一股很清淡很好闻的花果香,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冬姒手持一把?油纸伞立在她身?后,她伞面轻斜,为初霁挡住了风雪和灯笼纷乱的光。

初霁知道冬姒生得好看,她从?见她第一眼就这么?觉得。

“外面冷,这样站着,明日可要病倒了。”

冬姒冲她笑笑,抬手为她披上?一件素白色的斗篷:

“几日没?见你踏出房门一步,如今肯出来了,可是姑娘的问题想通了?”

初霁抬手系好斗篷的系带,后退一步同冬姒站在一起?:

“想通了,却又没?想通,因?为我想做的事离我太远,就算我如今是自由之身?都不一定能做到,更别提我现下还被困在这没?有破解之法。可若要我甘心蹉跎在此,又实在对?不住我的心。”

冬姒望着她的侧脸的轮廓,没?忍住问:

“姑娘想做什么??”

“我?我想做些大逆不道惹人笑话的事!”

说到这个,初霁突然笑了,她回头看冬姒一眼,扬声道:

“我想推翻那害得我家人和我到如今境地的昏君!我要救黎民百姓于水火,我要天下海晏河清!!”

“哎……”冬姒眉心一跳,下意识抬手挡住她的唇:

“这话不能乱说,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可是要砍头的。”

“可我已经说给你听了。”初霁眨眨眼。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冬姒微微弯起?眼睛:

“因?为我也想。”

听见这话,初霁愣了一下,随后笑弯了腰。

冬姒也没?忍住勾起?唇,同她温声道: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在想,女孩子为什么?不能同男子一样读书科考,入仕为官?明明家国是天下人的家国,可女子的一生没?有家国大义,只有不停相看好人家,然后找个人托付终身?、相夫教子。似乎诰命夫人就是最高荣誉了,可我不想要这份连带的名号,我想自己成为争荣之人。

“女人家,就算读再多的书,人家第一眼瞧的还是你的容貌,人们评价你发髻上?的花,评价你衣袍勾勒出的身?段,却没?人看你心中壮志,看你品行才学?。

“那时候我就在想啊,如果有一日,这一切能改变就好了,如果有一日,他们能允许我写几个字,说几句话,把?我当做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一件配饰、一个玩物,就好了。

“小时候觉得这些愿望近在眼前,似乎只要我够努力就能实现,可如今看来,当真幼稚得可笑。”

初霁听得有些出神,可能是她的怔愣太过明显,冬姒瞧见,方后知后觉自己说得有些多:

“抱歉,让姑娘见笑了。”

“没?有没?有。”

初霁抬眼瞧瞧她,声音不自觉轻了些:

“我只是觉得,冬姒姑娘你似乎并不属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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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姒下意识捏紧了袖中的手指。

她勉强笑笑,只答:

“没?有女人应该属于这里。”

“哦,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冬姒姑娘你很不一样,你很特别,跟我认识的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初霁抬手伸出伞外,不一会儿,手心就多了很多化成水的雪花:

“你刚说的话,我也想过,我也同你有一样的想法。而且,我知道一个人,如果说,有哪个人能将刚才那番话变成现实,那么?我想,一定会是她!”

“哦?”

冬姒微一挑眉。

初霁微微弯起?唇,神情带了些许怀念:

“我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曾经跟父亲去?过皇城。父亲那时带我去?拜访内阁大学?士徐巍徐大人,我在他家见到了徐三小姐。我没?同徐三小姐说过话,只远远瞧过她一眼,那时,她正在自家院里练箭,挽弓的动作很是潇洒。徐大人好像很喜欢我,他带我瞧了徐三小姐的书阁,给我看了她每一幅字画,临走时,徐大人问我是否爱读书,我说爱后,他送了我一本齐国论。

“原本我父亲是不许我读书的,他说女儿家读书没?有用?,将女德女训学?好便可。可那次回家后,我叉着腰同我父亲说‘你那般仰慕徐大人,事事以徐大人为榜样,那徐大人允徐三小姐策马、允她览群书,允她同男子一样谈国事写策论,你怎的不学?学?’?

“那之后啊,我父亲便妥协了,而我看的第一本书,便是徐大人给我的齐国论。那本书是徐三小姐的,一开始我还看不懂,但她在里面做了很多批注注解,还在后页写下自己的想法,我花了几年时间将其啃透之后,便如同我父亲敬佩徐大人一般,敬佩徐三小姐了。”

说着,初霁抬眸看着冬姒的眼睛,眼里盛了些许笑意,像是能直勾勾看到她心里去?:

“从?那之后,我便打定主意,今后,定要做与徐三小姐一般的女子。”

魂如槁木

“……”

冬姒不知何时已垂了眼。

她有些不敢再听了。

“如今在我心?里,冬姒姑娘也是同她一般优秀的人。”

初霁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只冲她笑?笑?,片刻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笑?意淡了些许:

“可惜,三年前,徐家满门忠良遭奸人陷害,昏君是非不分抄了徐家满门,徐家男丁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也不知徐三小姐如今……”

“会好的。”

冬姒没等初霁说完便开口打?断了她,她抿抿唇,勉强冲她弯弯唇角:

“她如今,一定还是初霁姑娘当初瞧见的模样。”

说罢,她轻轻握了握初霁的手腕: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她将手中纸伞塞给初霁,自己冒着大?雪跑回楼中,等再回来时,她怀里抱着个精致木盒。

冬姒把木盒递给初霁:

“你拿着。”

初霁有些意外,她看看冬姒,又?低头打?开盒盖,见盒中装的竟是满满一盒珠宝钗环。

这让初霁吓了一跳,她连忙把木盒关上:

“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比起你的理想?和未来,这并不贵重。”

冬姒眸子里映着初霁的影子,又?或许,她是正透过?她凝望当年走投无?路的徐冬肆:

“拿着它,去找妈妈赎身,然后,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初霁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攒下这么多钱肯定不容易,这是你的赎身钱,我没资格要。”

“你有。”

冬姒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

“在这个木盒还空荡荡轻飘飘的时候,我心?里满是重获自由后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可如今,木盒快装满了,我的心?也麻木了。我现在最擅长的是如何打?扮自己,是如何让自己更讨人喜欢,是如何在刻薄言语下从容面对,如何在阴暗角落里委屈求全。

“这样的我,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自由对于我来说,已经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但你不一样。你是一团火,能照亮自己,我也相信,你未来能照亮更多人。”

“那也不行。”

初霁紧紧皱起眉,她扣上的木盒上的锁,不由分说地将盒子塞进了冬姒怀里:

“姑娘不要这样说自己,人没有贵贱之分,除非连自己都轻视自己,那才是真正的轻贱。你也是火,你忘了吗?你昨日?还从老鸨那里救出了我。

“你听我说,若忘记了曾经的自己,那便去找,你还年轻,你还有光明灿烂的未来,自由对你来说,才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那你……”

“你不必担心?我,我自有办法脱身。冬姒姑娘今日?说的话?我都记住了,等我们?都自由了,我们?再一起将你的愿望变成现实。然后,我们?还能一起去看大?好河山,我可以?教你骑马射箭,我们?还可以?办个学堂,无?论男孩女孩都能入学,到时候咱们?听着孩童每日?的朗朗读书声?,那才是真正的神仙日?子。”

初霁抬手替冬姒理了理微乱的发髻,指尖从她发丝离开后才后知后觉这个动作似乎有些冒犯。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笑?:

“外面好冷,我们?回去吧。”

冬姒抱着木盒的手微微蜷起,她点了点头:

“好。”

她们?二人在房间外分别,冬姒脑中满是初霁方才说的话?,以?至于她竟未发觉房间内不知何时已灌满寒风。

等她转身之时,她才发现自己屋里竟立着个陌生男人。

“冬姒姑娘。”

男人正靠在窗边打?量她,见她注意到自己,便唤了她的名字,算作问好。

“您是……?”

“我是初霁的未婚夫婿,方才你们?二人在楼下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不瞒姑娘,我想?带初霁离开这里,初霁小女儿心?性,所说的话?,姑娘不必当真,若姑娘有意帮她,便将此事交给我吧,我会带她离开这里。”

男子语气淡淡地说着这话?,冬姒却没太?懂他的意思。

他想?带初霁离开,何必大?费周章跑来知会她?除非他身上没有足以?给初霁赎身的银钱,所以?只好来自己这里讨这盒被初霁拒绝的首饰。

冬姒觉得有些好笑?。

“所以?,公子的来意,是替初霁反悔,然后接受奴家的赠予?”

“是。既然姑娘与我都想?帮助初霁,那便不必分什么你我了。我们?都是为她好,这便够了。”

男子稍稍扬起下巴,姿态也随之多出几分高高在上。

冬姒没应声?,她只淡淡牵起唇,问:

“要分。我这钱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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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霁的,不是给你的。”

“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我想?问,公子带初霁离开这里后,打?算去做什么呢?你知晓她的心?愿吗,你能尊重她的选择吗?”

男子听见这话?,几乎没有一丝犹豫便答:

“当然是娶她为妻,与她相守一世。你放心?,我此生只爱初霁一人,定不负她,我说到做到。”

“但你可曾问过?初霁的想?法?她要自由,是想?成为你的妻子,还是如她自己所说,为天下为家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冬姒字句坚定:

“我这钱要赎的是个完整的初霁,而不是你未来的妻子。”

男子皱起眉,稍稍眯了眼睛,语气也重了些许:

“我说过?了,她不过?小女儿心?性,不知天高地厚,说的话?也做不得数。冬姒姑娘不必与我玩文字游戏,你刚才说的两者有什么区别?若初霁的心?愿便是成为我的妻子呢,你难道要绑着她去做那些天马行空遥不可及之事?

“难不成冬姒姑娘今日?做了件帮助别人的好事,便觉自己成了救世主,可以?随意插手指挥别人的人生指挥别人的未来了吗?”

“我……”冬姒被气得发抖,一时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知道冬姒姑娘的心?情。你看见初霁,想?到了当初的自己。恕我直言,其实你也不是想?帮她,你只是想?帮当初的自己,然后让初霁代替你,去完成你没有完成的事。

“但,徐三小姐,清醒清醒吧,你也好,初霁也好,你们?说的那些东西如同儿戏,与其沉湎于虚幻美?景,不如脚踏实地。就像你,当年大?名鼎鼎的徐三小姐,如今还不是在这小楼里当起了娼妓?”

男子面上露出些许轻蔑:

“初霁从小就以?你为榜样,也不知,若她知晓徐三小姐就是如今的冬姒姑娘,又?会怎样想??她不会是第?二个徐冬肆,我不会让她变成你这样,想?来,你今日?想?替她赎身,便是因?为,你也不想?看着她变成你如今的模样。”

“……”

冬姒微微红了眼圈。

她原本以?为,经历过?这些年后,她再不会被任何形式的羞辱伤到了,可没想?到,只要对方搬出一句“徐三小姐”,她还是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徐冬肆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软肋。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努力生活的冬姒一样值得骄傲,可旁人的言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就是下贱。

初霁说,若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轻贱,那才是真的轻贱。

可冬姒没法不这样想?,她做不到。

那天,她花了几年时间慢慢积攒下的首饰还是被那男子带走了,冬姒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枯坐整整一夜。

第?二日?,初霁敲了冬姒的门,来同冬姒告别,可冬姒没敢开门,也没敢出声?。

她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初霁,她想?问初霁未来是否会去追逐她所言之事,又?觉得没有意义?。

那男人说得对,难不成就因?为自己帮过?别人,就有资格插手别人的未来了吗?

当时的初霁说出那些话?说不定只是顺着她的话?哄她开心?,这种事情任谁人来看都不切实际,若自己真的揪住不放,那才可笑?至极。

总而言之,帮便帮了,无?论初霁未来会成为某某的妻子还是某某的老师,那都同她这个娼妓没有关系了。

冬姒在屋里坐着,初霁在门外立着。

初霁敲不开面前的门,可能是觉得离别前无?法告别太?过?可惜,她微微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道:

“我会给你写信,若你离开这里,也一定要告诉我你去了哪里,我昨日?的话?并非空谈,我会来找你。”

门外的影子离开了,冬姒的肩膀也终于松垮了。

那日?之后,满庭春所有人都知道,初霁的情郎拿着冬姒的赎身钱带走了初霁,而初霁竟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冬姒还是如往常一样过?日?子,只是,她床下封存着她过?去与未来的木盒没了,她手里的金银首饰再无?处安放,索性一个不留,被她全分给了那些私下里攒钱赎身的姑娘们?。

她认清了一个事实——

她再做不回徐冬肆了。

无?论她内里如何,他人眼中,她身上娼妓的标签永远无?法洗脱,她做的一切得不到尊重,只会收获轻视与嘲笑?。

冬姒只是徐冬肆的污点。

她这辈子也摆脱不了以?色侍人的命运,她再做不回徐冬肆了。

没了盼头,冬姒突然厌倦了成天喝酒陪笑?做达官贵人解语花的日?子,她心?不在焉弹断了琴弦,跳舞时又?摔了腿,可惜这一摔有些狠,给她落了病根,走起路来也不大?稳当,曾经花样百出只为博她一笑?的人们?,如今个个在背后嘲笑?她叫她跛子。

她渐渐被遗忘在了满庭春的角落,毕竟这楼内从来不缺会讨人欢心?的漂亮姑娘。

冬姒就这样在满庭春里过?了一个又?一个冬天。

当初说要给她写信的初霁再无?音讯,但冬姒已经不在乎了。

不过?偶尔,她还是会坐在窗边出神,会想?初霁如今在做什么,她还在为她说的话?努力吗,还是说,如今她早已嫁了人,成了谁的妻子、谁的母亲。

她还会回来吗?

当年雪夜那般的笑?容,她还能再瞧一眼吗?

冬姒一生骄傲过?,也低落过?,她曾站在繁华中心?被万人注目,也曾在没有暖炉的房间里挨过?一个又?一个雪夜。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幸运的话?,她还能从鸨母那里讨来自由,最差,也不过?死在满庭春不为人知的角落。

直到有一天,满庭春内的小仆吴哀匆匆忙忙找到她,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她,他听人说,秦老侯爷要给她赎身,抬她回家做小妾。

这个消息对于冬姒来说,同晴天霹雳一般无?二,它毫无?征兆地落下,无?情地击碎了冬姒心?里最后一丝净土。

她这一生,最不愿以?色侍人。

曾经她为了自由努力过?,最后却以?失败而告终。如今她成了个被人耻笑?的跛子,容貌也早不如从前,却还是有人想?以?这种方式将她困于宅院。

冬姒原本还能冷静得下来,她问吴哀这消息的来源,吴哀却道自己是在酒楼亲耳听秦老侯爷说的,冬姒又?要他别声?张,至少不能让鸨母知道,可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了鸨母夸张的笑?声?:

“秦老侯爷?就是咱城里那位秦老侯爷?冬姒啊冬姒,没想?到你还有这般福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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