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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的秘密 韫枝 46376 字 2024-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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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081

081章

今夜无雪,军帐之外,一排排篝火甚是明亮。

夜风乍一吹拂,呼啦啦的火光便抖擞不止,星星火粒冒着灰败的烟,直往这乌黑的夜空中升腾而去。

火光映照出她苍白的脸。

魏恪担心她的身子,唤了素桃与玉霜,扶着她进帐。

如今郦酥衣怀有身孕,当下这一具身子是头等重要的事,千万不可出了闪失。

一行人温声哄着,慌忙将她护送进帐。

入了帐帘,随从们又赶忙温水点炭、为她熬制热汤。

郦酥衣身上披着厚厚的褙子,平稳地坐于榻上,看着身前之人忙碌。

来来回回的身影,如同她摇晃不止的心情。

不安定,不安宁。

穿梭的身影令她感到尤为不安。

终于,榻上的女子抬起手,朝外摆了摆。

“你们都出去罢,我想一个人歇息会儿。”

她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一股莫名的韧劲。

此言一出,周遭来回的身形皆是一顿,下人们朝郦酥衣看了眼,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一时间,偌大的军帐中又恢复先前死一般的沉寂。

少女弯身,欲自床边桌上取过杯盏。

许是那杯身太烫,又许是她心神不宁。便就在郦酥衣伸出右手,甫一碰到那杯身之际,忽然,有什么东西自指尖堪堪擦身而过。

“哐当”,清脆一声。

被子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她怔怔地看着地上那一片狼狈的水渍。

此去新春并未有多久,这一场开战之前,除去这间军帐,西疆军营中甚至还充盈着满满的年味儿。便是在正月打碎这杯盏,便是在沈顷出战之时打破这杯盏……

郦酥衣在心里安慰自己:杯子碎掉了没事,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虽是如此,她心却跳得愈发慌,愈发厉害。

她没有再唤下人,苍白着面色,将地上那片狼藉收拾干净。

便就在她收拾碎片之时,似乎听见军帐外隐隐传来几声谈论:

“沈将军被西蟒人追着,已经不知去哪儿了……”

“怎会如此?魏大人不是已派精锐前去增援了么?”

“西贼重重围剿,我军深陷重围,逃入箜崖山后,便找不到人了……”

“逃?有沈将军在,我军又怎会败?!”

“……”

冷风送来那些声息。

再度将帐中之人的面色吹得煞白一片。

郦酥衣躲在帐中,手里头紧攥着给宋识音的回信,几乎一整夜都未阖眼。

她在军中大营,军报传来时魏恪又刻意避着她,郦酥衣自然不知晓沈顷那边发生了何事。

她只知晓,沈兰蘅代替沈顷下了错误的指令,致使玄临关大败,前去作战的沈家军被西贼连连围剿,追击到了距玄临关很远的地方。

郦酥衣独坐在帐中,看着日头一点点升起,又一点点落下,心惊胆战。

她不知数了多久的日落。

终于,便就在这杳无音讯之时、在这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之迹。

沈兰蘅一身鲜血,回来了。

……

那是一个黄昏。

西疆上下沉寂万分。

郦酥衣来到西疆有些时日,却从未见这边的大营这般沉寂过。天空灰蒙蒙的,霞光也毫无往日的生机与神色。彼时她正独坐在军帐中,因是玄临关出了事,旁人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搅。暖盆中的热炭仍滋滋烤着,生起几分焦灼不止的烟云。

便就在此时,一贯寂静的军帐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声。

有人兴奋,喊叫道:

“是将军——”

“是将军!沈将军回来了!”

“大将军回来了——”

这一声声,仿若终于叫她找到了魂儿。郦酥衣匆忙掀开褥子,自榻上走下来。

她甫一掀起那厚实的帘帐,迎面便是那鲜红如烈火的战马。红鬃马之上,一人袍染鲜血,左手拖着那沉甸甸的铁剑。

锋利的剑刃之上,染满了骇人的鲜血。

有些血迹已经发干,成一片黑褐色。沈兰蘅衣袍上有些血迹也已泛黑,整个人看上去奄奄一息。

他是被烈鹰驮回来的。

惊喜之余,周遭将士更多的是担心与骇然。

“大将军……”

沈顷足智多谋,剑术超人。

是何人将他伤成了这副模样?

是何人能将他伤成这样?!!

郦酥衣听见周遭——有将士倒吸凉气之声。

她方一回过神,还不等迎上前,那马背上的男人似乎感受到她,挣扎着抬起头。

“快、快将大将军自马上抬下来,快去唤军医,未将军止血消炎——”

周围登即陷入了一片混乱。

郦酥衣只身站在这片嘈杂与混乱里,不远不近地看着,马背之上,对方抬起头。他面上本写满了疲惫与倦意,可当看见她的那一瞬,男人的眼底涌上万千情绪。

那一双乌黑的眸,紧紧盯着她,死死锁着她。

他的气息很虚弱。

“……酥……酥衣……”

看他的口型,似乎在说:

我回来了。

郦酥衣看着军医将他抬入军帐。

他自马背上抬下来时,身上仍血流不止。那鲜血蜿蜒着,就这般自帐外落入帐中,堪堪流了一地。

他的伤势很重。

这等伤势,定然马虎不得,便就在军医前来之时,平躺在榻上的男人忽然伸出手,将她死死攥住。

“酥衣、酥衣……对不起……”

或是因他身体虚弱,或是因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沈兰蘅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

他道:“对不起……我也想像他一样,镇守大凛。可我……可我做不好,对不起……我将这一切都搞砸了……”

他想装作沈顷,他想扮演沈顷。

可他腹中无点墨,致使战况连连出错。

危急时刻,沈兰蘅纵马上前,欲用手中长剑杀开重围。

沈兰蘅闭上眼,面色痛苦。

“对不起,酥衣。我将他给你带回来了。”

“被西蟒人追击、被困在箜崖山的时候,在浴血奋战、几欲晕厥的时候,我……我便在、便在想……”

说到这儿,男人话语一顿,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言语愈发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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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在想,若是我死在那儿了,若是我没能将他带出来、带回西疆,让你没有他了……你该怎么办啊。”

“你和孩子该怎么办啊。”

手上力道加重,听了这话,郦酥衣一阵恍惚。

纵是她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便是这样的想法给了沈兰蘅莫大的求生意志,竟叫他带领着所剩无几的沈家军,重重杀出重围。

他要回来。

他要带着沈顷回来。

回到她身前来。

军医们着急忙慌地赶入帐。

惦念着郦酥衣的身子,众人劝她暂且避开此地。毕竟沈顷受了很严重的伤,是要动刀子的。

她如今怀了身孕,就怕着血气冲撞,于她、于她腹中的孩儿都不好。

郦酥衣低下头,将他紧到发僵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彼时正是黄昏。

寂静了好些日子的西疆忽然刮起了狂风,凛冽的风呼啸着,寸寸席卷着军帐。

眼前这等情景,郦酥衣自然是不安心回到自己帐中的。

她顶着寒风,不顾众人劝阻,固执地于帐外站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

郦酥衣只觉得夜色一分分转深。

便就在众人都心神不宁之时,自帐内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不好了,不好了!”

有人惊慌失措地跑出来。

闻言,帐外的魏恪一拧眉,语气严肃道:“怎么了?!”

“不好了,魏大人!大将军他……他看似只受了剑伤,殊不知其心头处中了一支毒箭,那箭头涂满了毒,正堪堪擦着心口而去,就差那么一瞬……”

军医吓得几乎要跪在地上,身形瘫软。

魏恪怒吼:“那还不快为二爷解毒!”

对方身形直哆嗦着,战战兢兢:“便就是这毒、这毒暂时还无药可解。若是想要为大将军解毒,需得在这毒性尚未发作之前,将擦着心头的那一块生生挖出来……魏大人,小的先前从未动过这样的刀子,小的不敢,小的万万不敢啊!”

魏恪大怒,气得一脚踹在那人胸口处,直将那人踹翻!

“真是一帮废物!”

他怒骂道:“你们不动刀,怎么,还要本将前去通阳城,再去抓大夫么?!”

那人面色灰败,自地上爬起来,一时支吾。

先前,他确实从未动过这样精细的刀。

更何况,如今躺在榻上的不是旁人,正是沈大将军。

只要他稍微一个不留神,不光是他自己人头落地,还要牵连上许多人。

这孙军医并非不想救治,只是技术在这里,他不敢救治。

不光是他,还有这周遭的其他军医,都不敢贸然拦下这种活儿。

他们只敢为沈顷止血,暂时缓解这毒发。

见状,魏恪气急,却又无可奈何。

只见他朝后喊道:

“小六子!”

“在!”

“快去通阳城,将长襄夫人掳过来!”

魏恪话音尚未落,便听见周遭一道清冷的女声:

“等不及了。”

定睛一看,开口的不是旁人,正是在一侧、适才一直一言不发的郦酥衣。

见状,周围人皆微微一怔神。

“我来。”

郦酥衣踩着冰凉的月色,走上前。

少女长发披肩,努力抑制住面上的担忧与慌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道:“把刀子给我,我来。”

第82章082

082章

冷风漂浮在郦酥衣坚定的嗓音上。

微怔过后,众人循声凝望。她浑不顾旁人反应,抬手掀开帘帐。

魏恪微微皱眉,在身后喊:“夫人——”

郦酥衣脚步坚定。

他流了很多的血,自心口、到衣衫、到床单被褥。

再滴在银盆中、蜿蜒在地面之上。

许是怀有身孕的缘故,一嗅见那血腥味,她便想吐。

腹中隐隐有酸水返上来,自胃腹,一路返至喉舌之处。

反胃,孕吐。

身子万分难受。

可她面上坚定仍不改分毫。

郦酥衣自军医手中取过小刀。

适才在军帐之外,光是听那孙军医的话,她便觉得骇人。

擦着心口处,硬生生将那一块肉割下来。

这般精细的活,若是敢出了一分一毫的意外,登即便是血溅当场、命丧黄泉。

除了自己,郦酥衣不敢将这件事交给任何一人来做。

她不放心,更不能安心地将沈顷的命,亲手交到旁人手里。

她面向外间,深吸一口气,稍稍收回神思。

快速将心情平复,她迫使自己冷静,净了手走至床榻边。

屋内炭盆旺盛,灯盏明亮。

厚厚的军帐并未掩紧,有月光透进来,将榻上男子的面色照得愈发煞白。

更罔论,他毫无血色的双唇。

郦酥衣忍住心中疼痛,强压下腹中不适。

紧攥着双手,将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里。

割肉,放血,取毒。

将锋利的刀尖刺入沈顷心口的刹那,郦酥衣手指僵了一僵。

她屏息凝神,终于狠下心去,将刀口几乎擦着对方的心头而过。

男人平躺榻上,本来失去了意识。

这一刀落下,他似乎也察觉到了痛苦,眉心动了动,轻拢起来。

刀口愈深,沈顷的面色也愈发苍白。

郦酥衣不知自己是怎么落刀的。

她只知晓,此时此刻,她用尽了毕生的决心与力气,夜风拂得她一对睫羽轻颤,她分毫不敢分神,一双眼连眨都不敢眨一下地、死死盯着那溃烂的伤口。

血肉模糊。

郦酥衣腹胃之中,隐隐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搅动。

竟叫她的唇色也白了一白。

那东西本是想呼之欲出,又被她硬生生压制住。那浓烈的血腥味儿完全掩盖住了男人身上原本的兰香,血腥气息扑面,让她想要孕吐,身体难受不止。

即便如此,她眼中仍未有半分退缩。

郦酥衣紧攥着手中的尖刀,强忍着情绪,听着刀下的钝响,她指尖微微颤栗着,将那一块血淋淋的肉,割下来。

……

察觉到了郦酥衣的虚弱,周遭医官也上前,替沈顷处理着伤口。

孙军医仍在哆嗦,不敢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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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您若是身子不适,便先回去罢。剩下的……下官已可以处理。”

郦酥衣侧首,看了眼榻上沈顷的伤口,又看了看对方呈上前的消炎药、金疮药等物。

少女抿着寡淡的双唇,终于点头。

走出军帐的那一瞬,帐外的天色明亮起来。

天光乍泄,一轮金乌若隐若现,将天际照出了鱼肚白。

甫一掀帘,抬头凝望天色,郦酥衣忽然感觉脚下一轻。头重脚轻失了力,叫她双腿一软,竟直直栽倒了过去。

身后响起惊惶之声:

“夫人——”

……

所幸有人接住了她的身子,她并未大碍。

醒来时,郦酥衣也正平躺在榻上。她睁眼的第一句,便是问沈顷的情况。

玉霜赶忙走上前,将她自榻上扶起,又往她后背塞了个软枕。

小姑娘声音缓缓,宽慰她道:“夫人莫要担心。昨夜您离开世子爷那边后,二爷的情况便好转了许多。听魏大人说,咱们世子如今已无大碍,也正在榻上躺着呢。”

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郦酥衣缓了一口气,身子朝后靠了靠。

忽然,胃中又一阵翻涌。

“哎,夫人——”

她扶着玉霜,倾弯下身。却只是难受地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

见状,贴身丫鬟止不住地心疼,她眉头紧锁着,唉声叹气道:“眼看着夫人您月份就要大起来了,奴婢与素桃姐姐向来没有经验,这回自京城出来得急,也没带个妈子跟着。也不知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能不能赶在您临盆前回到京都去……”

闻言,郦酥衣只笑笑,因为适才那一阵干呕,她面色看起来愈发虚弱。

少女声音温和,婉婉宽慰:“即便回不了京也无妨,西疆离通阳城也不远。到时候我估摸着日子,临盆前到通阳城去,不妨碍事的。”

玉霜瞧着她面上的笑意,声音小了下来。

“也只有夫人您能这般宽心。”

榻上少女又勾唇笑笑。

继而,她轻唤,吩咐道:

“玉霜,扶我起来。”

“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看看沈顷。”

见她拿定了主意,玉霜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忙不迭上前将自家主子的胳膊搀扶起,又匆匆往她身上裹了好些厚实的衣裳。

透过帘帐,瞧这天色。

外间似是不怎么冷。

郦酥衣道:“不必给我穿这么多。”

如今这天在一日日回暖,军帐之中,又有暖盆炭火。

这回玉霜却不听她的话了,执意将她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才肯放她离去。

走出帐,日头明晃晃地落下来,竟让她感到有几分灼热。

沈顷不知是何时醒来的。

郦酥衣掀帘时,对方似是刚转醒,正平稳坐在榻上。

而他身侧,恭敬站着小六子。少年神色紧张,监督着他将碗中汤药一口口喝下去。

这一勺刚舀起来。

沈顷便看见了她。

男人面色虽虚弱,见到她时,那神色仍亮了一亮,刹那间充盈了勃勃生机。

“衣衣。”

他将背挺得更直了些。

便是这一声“衣衣”,让郦酥衣确定——身前之人是沈顷。

她走上前,接过盛了一半汤药的药碗,同小六子道:“你先退下罢,这里都交给我。”

少年虽十分担心沈顷的身体,但还是个有眼色的。他回望榻上之人一眼,抿着唇,乖顺点头。

郦酥衣目送着小六子离开,动了动汤勺,随口道:“这孩子倒是十分忠心。”

对方的目光也落在那少年身上,闻言,他笑了笑。

“他并不是对我忠心,他是对那个人忠心。”

长襄夫人不似魏恪,少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沈兰蘅与沈顷,他分得很明白。

将他自箜崖山救回来的恩人,是沈兰蘅。

适才他站在床榻边,所担心的,也是这具同样属于沈兰蘅的身子。

郦酥衣一阵恍惚。

甫一抬眼,便见身前那道目光早已自长襄夫人身上挪开。

沈顷瞧着她,目光寸寸加深。终于,他缓声道:

“衣衣,我听小六说,是你为我割肉放的毒。”

她攥着勺子,轻轻“嗯”了声。

“这里有军医……”

“我不敢。”

郦酥衣将勺子攥得愈紧。

“我信不过旁人。”

她的指尖纤细,泛着青白之色。

微风拂过少女的发帘,看得沈顷一阵心疼。

男人倾弯下身,于她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

知晓对方是沈顷,郦酥衣没有躲。那唇瓣温柔,带着几许凉意。

“郎君感觉身子好些了么?”

“我身子硬朗,醒来便是好了。只是你,”男人垂下眸,眼里流动着情绪,“我让你受累了。”

屋内的炭盆忽然燥热了些。

沈顷的眼神同沈兰蘅大有不同。

他的眼里,从不带任何的侵略与占有。

便就是这样一双温柔到甚至有些平淡的眼,却看得郦酥衣心尖一阵颤动。她呼吸微灼,面上也不禁带了几分不自然的潮红。

“怎么能谈受累,”她道,“我的夫君,是国之股肱,是大凛的重臣。我陪在夫君身边,能为夫君分忧,也是一件极荣耀之事,又何谈受累。”

少女丝毫不掩饰自己面上的崇拜之意。

“更何况,我也并未做什么。”

如有机会,她当真想用自己的这一双手,为大凛做什么,替沈顷做什么。

她虽说得神采奕奕,可眼睑处,仍落了一道疲惫的乌黑之色。那乌黑色极淡,令男人的神色动了动。

便就在郦酥衣离开之后,沈顷坐于桌案前提笔,生平第一次有了这般不可遏制的怒意。

——沈兰蘅!

这个蠢货!

沈顷紧攥着笔杆,怒意不可遏制,自浓墨间倾泻而出。

不过片刻,他便落了洋洋洒洒一大片。

他当真不知道,这世间,为何真有人会这般冒失这般蠢,玄临关一役,伤亡的将士不计其数,单单是听着魏恪的清点,沈顷便气得太阳穴发胀。

“我当真不知你究竟有何用!”

这是沈顷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日头微斜,沈兰蘅独坐于帐中,手中紧攥着沈顷先前所留下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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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发。

帐外,传来将士的声音。

“此次玄临关一站,我军伤亡惨重。大将军三十二场连胜的战绩,终究还是败了……”

帐内,炭火滋滋烤着。

他的胸口缠绕着纱布,心口之处,还隐隐泛着疼。

沈兰蘅低下头。

一眼便瞧见,那纱布尾端所系的一只蝴蝶结。

精致,可爱,小巧。

一看便出自那人之手。

他手上力道发紧,将书信攥皱,一阵沉默。

他的本意不是这般。并不是……这般。

桌案上的卷宗,赫然写着此一战的伤亡人数。沈家军大败,卷宗须呈于天子案,届时定会有人前来问责。

但现如今,看着那封即将呈入京都的卷宗,沈兰蘅心中想的竟不是自己将面对那等可怖的水刑,而是紧紧盯着其上所损伤的沈家军人数。

那么多人,那么多的将士。

那么多,大凛的子民。

第83章083

083章

自玄临关一战后,即便是在深夜里,郦酥衣也能看到沈兰蘅发奋苦读的身影。

一点孤灯,长夜星漏。

天气一点点回暖,沈兰蘅也愈发变得刻苦与努力。

他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慢慢变得向沈顷靠近,有时甚至能让郦酥衣自沈兰蘅的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少女一阵恍惚。

这种感觉是从通阳城回来后便萌生的。

自通阳城回西疆,沈兰蘅好似明白了什么叫大爱与责任;

自薛松之事后,他变得冷静,不再似以往那般冲动;

自玄临关一战,他变得谨慎谦虚,勤奋好学。

郦酥衣有时会出神——莫说是旁人了,就连她自己,也越来越分不清沈顷与沈兰蘅。

除了夜间军帐里,“二人”之间的温存。

惦念着她的身孕,那两人的手脚都十分小心。他们并没有迫使她做什么,更没有用她这具娇柔可人的身子,去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他们只抱着她,亲吻她。

温声言语,轻柔呵护。

唯一不同的时,沈顷喜欢亲吻她的额头、捏一捏她的脸颊。

而沈兰蘅则喜欢自身后抱住她,轻咬她的耳垂,舔舐她的颈项。

他会在她耳畔边,用温柔而迷离的声音唤她:“酥衣……”

男人的声音柔情万种。

却唤得她心如止水。

即便他们二人再如何相像,郦酥衣也无法看着那一张脸去欺骗自己——她喜欢的是沈顷,从头到尾,她心仪的,都是那个从未有过败绩的小将军。

而现在的沈兰蘅于郦酥衣而言,倒更像是个不成熟的弟弟。

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对这样的人动心。

即便他现在如何金盆洗手,如何改过自新。过往他的所作所为已牢牢烙在郦酥衣心底,始终无法抹去。

西疆一日日回暖,她也一点点褪去了厚实的衫。

大凛与西蟒的战事依旧。

好在沈顷力挽狂澜,挽回了些损失。胜败乃兵家常事,顾念着他先前的战绩,圣上也没有责罚他。

朝廷派来的官员也到了通阳城。

交接完工作后,苏墨寅纵马,回西疆复命。

他走进沈顷帐中,与之商议要事。

郦酥衣便站在军帐之外,安静地等他。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阵脚步声,苏墨寅终于掀帘走了出来。

看见郦酥衣时,对方下意识以为她是来找沈顷的。

男人极有礼节地向她揖了揖手,便欲侧身,为她让出一条道。

谁知,眼前之人竟开口唤住他。

“苏世子。”

少女声音很好听,脆生生的,还带着几分清冷的疏离感。

苏墨寅转过头去。

只见郦酥衣站在微斜的日头之下,亭亭玉立,手里好似还拿了什么东西。

走近些。

他才发觉那是一封书信。

郦酥衣道:“这是识音寄给你的。”

一听到那个名字,苏墨寅的眼神明显亮了亮。他有些急不可耐地走上前,将信件接过来。

“是音音给我的?”

他欲拆开信件。

信封之上,娟秀的簪花小楷,正写着——苏世子亲启。

如此急切,仿若阔别许久的恋人,迫不及待要抓住对方的音信。

郦酥衣眉心微动,赶在对方展信之前,止住他的动作。

“苏世子,我有一事,不知当不当与世子您讲。”

苏墨寅一向敬重沈顷。

对他的妻子亦连带上了几分敬意。

他道:“嫂子,您讲。”

郦酥衣放眼四周,并无旁人。

当下她的声音,只有自己与苏墨寅能够听见。

她声音缓缓:“我与识音,乃是手帕交。我与她情意深重,如同姐妹。”

苏墨寅点头:“嗯,音音同我说起过。”

郦酥衣:“既如此,识音的事,便也是我的事。更何况她尚未出阁,这挑选夫婿、事关女子清誉之事,更是马虎不得。”

说这话时,日头愈斜了些。

薄薄一层金粉色的光晕洒落下来,于她衣衫上铺满了耀眼的色彩。

少女碎发自耳鬓旁落下。

“我了解她的性子,她敢爱敢恨,一旦认定了什么,即便是豁了命,也愿意誓死相随。识音从京都寄信而来,已言尽钟情于你。那你呢,苏世子,你对识音的心意又是如何?”

闻言,苏墨寅立马着急道:“我自然也是钟情于她!”

郦酥衣凝望着对方那一双眼。

与沈顷狭长的凤眸不同,苏墨寅有一双十分多情的桃花眼。

便是这样的桃花眼,衬得他格外深情,也处处留情。

回答她的话时,男人眼中写着急切。

郦酥衣被那双桃花眼晃住,一时间竟难辨他究竟是否真心。

微风徐来,落在少女嗓音之上。

她的语气之中多了几分锐意。

“既然钟情,为何不迎娶她进门?难不成苏世子也与旁人一样,嫌弃她的商贾出身?”

“我不嫌弃。”

苏墨寅未想到身前这一贯温和的女人会如此发问,短暂怔了怔,忙不迭应道,“我从未嫌弃过她!我喜欢音音,我爱她的一切,她的出身,她的品性,她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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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何不愿迎她入门,不愿她成为你的正妻?”

“我……”

男子忽然一阵支吾。

一时之间,周遭的风忽尔变得有几分料峭,就如此、径直地扑打在苏墨寅的脸上,将他的面色扑打得有几分发白。

他唇色亦发白。

“我须得……须得问一问家里面的意思。”

“……”

见着身前如此犹豫不决的男人,郦酥衣被他的懦弱气得发晕。

起初知晓识音要与苏墨寅在一起,她心中便有几分抗拒。先前在京中,郦酥衣见惯了对方的作风——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仗着有几分权势与家产,成日流连于那等烟花柳巷之地,活脱脱一个情场浪子。

对于这种人,郦酥衣一贯是敬而远之的。

更罔论对方又是沈顷的好友。

但今日,听着苏墨寅的话,她只觉得心中怒意翻涌不止,甚至连太阳穴也被他气得突突直跳。

郦酥衣凝眉,一双眼冷冷盯着他。

当沈顷听见动静走出帘帐时,正见二人在军帐之外对峙。

他的妻子面色微凛,看上去分外严肃。不知晓她说了些什么,苏墨寅正站在一侧,微垂着头,神色有几分颓唐。

见到沈顷来,郦酥衣止住了话语。

因是未行军,男人只着了件素色的长衫,掀帘走出来。

微风拂动他的袖摆,雪白衣袂轻扬,衬得他十分儒雅斯文。

周遭是漠漠黄沙,显得他格外格格不入。

见着二人,沈顷轻轻颔首,眼神里似有微疑之色。

苏墨寅未曾想到,眼前看上去这般好脾气的少女,竟能将自己这样劈头盖脸好一顿骂。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回过神,苍白着面色朝沈顷一揖,灰头土脸而去。

看着他踉踉跄跄的背影,身侧男人愈发不解。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郦酥衣抿抿唇。

一方面顾念着好友的隐私,她并未直接告诉苏墨寅,识音怀有身孕一事。

另一方面……

书信中,宋识音也提到,不想以孩子要挟苏墨寅,让他因此而迎娶自己进门。

宋识音敢爱敢恨,希望对方与自己携手是因为纯粹的爱意,而并非其他。

日头渐落,郦酥衣看着苏墨寅远去的身形,叹息。

对于宋识音与苏墨寅的情史,沈顷先前也有所耳闻。见着妻子眉间忧色,他多少也能猜出个大概。思及此,男人伸出手,将郦酥衣孱弱的身形轻轻搂入怀中。

“郎君。”

“是在担心宋姑娘的事情吗?”

沈顷低垂下眼。

他的眼睫极长,极为浓密,垂搭下来时,稍稍遮挡住那柔和的目光。

郦酥衣没有遮掩,诚实地点头。

沈顷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衣衣,你莫要担心。回去我好好同他说道一番,叫他千万莫要辜负了人家宋姑娘。”

见她面上忧色仍不改,对方继续而道:“我与苏墨寅相识数年,他看上去虽说浪荡了些,可本性却是不坏,不会让宋姑娘受委屈的。”

闻言,她将脸颊贴在沈顷怀里,轻轻点头。

这一场战役艰难,郦酥衣能预料到,此次大凛与西蟒,必定会是一场鏖战。

她在西疆,看着沈兰蘅学习,看着沈顷练兵。

顺便养养胎、回回信、劝劝苏墨寅。

却未想到,有一日——

宋识音竟像她当初追沈顷一样,义无反顾地追到西疆来了。

……

宋识音来时,西疆难得地下了一场雨。

一场春雨一场暖,彼时玉霜正收拾着晾晒的衣裳,同郦酥衣笑道,春天终于要来了。

郦酥衣分外喜欢春天。

春回大地,万物复生。入目的一切都是生机勃勃,都是昂然之景。

她尚未来得及应答,便听闻帐外又传来一阵骚动声。

“女人?咱们西疆,怎么来了一个女人?”

郦酥衣耳尖,那些话语穿过窸窸窣窣的春雨,就如此传入军帐。

“是呀,这怎么来了个女子?看她样子似是在找人,不知是何人的家眷?”

闻言,她眼皮忽然猛地一跳,忙不迭跳下榻,掀帘走出去。

外间正下着雨。

西疆不比京都,更不似江南,落起来雨时,雨珠如豆般扑腾腾地向下砸落。当她走出帐帘,只一眼便瞧见那名紫衫子少女。她一袭素衣,随意披散着头发,正要被周遭将士捉押住。

见状,郦酥衣赶忙喝到:“住手!”

那将是见到她,恭敬:“将军夫人。”

“快将她放开,”郦酥衣道,“她是我的好友。”

听了这一声,前去捉拿宋识音的将卒登即被吓得丢了魂儿,那人连忙将宋识音撒了,捡起地上的骨伞递给她。

“下官不知,下官不知,一时多有冒犯。还望夫人赎罪。”

适才挣扎,宋识音身上淋了些雨。

青丝黏在少女本就发白的面颊处,她这一路风尘仆仆,愈添疲惫之色。

那将士公事公办,郦酥衣并没有怪罪他,赶忙迎上前去,为识音身上披了件衣裳。

大凛风气开放,但终究男女有别。

郦酥衣厉声,令左右之人都低下头。

她将宋识音带回军帐中。

西疆比京都寒冷许多。

刚刚又淋了这一场雨,宋识音的身子冷得发抖。

“音音,你怎么来西疆了?”

这一路周折劳顿,使得身前之人消瘦了许多。

郦酥衣看得分外心疼,取来干净的手巾,为友人擦拭发上水渍。

闻言,宋识音微垂下眼,语气听上去倒是云淡风轻。

“我想找他,就过来了。”

郦酥衣手上顿了顿,继续问:“就你一个人吗?”

“还有我的贴身婢女,”隔着帐子,她朝外看了眼,努了努嘴,“如今还在帐子外头。”

不知是不是郦酥衣的错觉,自她前往西疆,与宋识音有这么久未见,对方似乎变得安静了许多,也不似先前那般热情活泼。

一个女子跋山涉水,自京都一路而来……

郦酥衣不敢想象,她是下了怎样的决心与勇气,又饱受了怎样的非议。

“我去给你拿几件厚实的衣裳,这里不比京都,要冷一些。”

郦酥衣顿了顿,又看着她道,“音音,你是背着家里面跑出来的么?”

“没有。”宋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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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我爹爹知晓。”

“那宋伯伯——”

似乎能预料到她将要问什么,对方微微仰首,轻哼了声:

“他才拦不住我。”

如此俏皮,如此高傲。

她终于有了些许先前的模样。

见她这般,郦酥衣才稍稍放心些。她伸出手,将好友的手指头轻轻捏住。

“你呀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到这边来,你可知晓这一路有多危险。”

宋识音也反手将她的手指捏住。

“那你呢,衣衣,你当初不也追沈顷追到西疆来了。当初你离开的时候,可知我同样又有多担心。更何况呀,我还能不知晓你的性子,如若我提前同你说了,你定要偷偷与我父亲说,好让他提前将我关起来呢!”

闻言,郦酥衣哭笑不得。

“好呀,在你心里面,我便是这样的恶人。”

“当然不是。”

紫衫子少女吐了吐舌头,“我只是想跟过来,看看你,看看他。”

先前,宋识音一直不能理解,好友为何会为了一个男人,义无反顾地追随到西疆来。

这一条路,那么远,那么难走。

风尘仆仆,马车摇晃。

现如今——

她唇边的笑意渐渐收敛,与好友交握的手指也一寸寸、愈发攥紧。

“衣衣,我好傻,那日的药我不舍得喝,我根本舍不得喝。我这一路追过来,只是想亲口告诉他,我怀了他的孩子,我有了他的骨血……他能不能,不要再丢下我。”

第84章084

在郦酥衣的印象里,宋识音一贯是热烈明艳的,这是她头一次见到好友如此黯淡失落的模样。

军帐之内,炭火飘摇。

黑黢黢的火星升腾而上。

听了对方的话,郦酥衣蹙眉,下意识问道:“那日的药,他让你喝什么药?”

宋识音顿了顿,如实:“避子汤。”

她的话语很轻,却令郦酥衣瞪大了瞳仁。

避子汤对女子身体损伤极大,除去这一层原因,还有另一方面。

——宋识音总想着,或许可以给自己留个念想。

瞧见她落寞的神色,郦酥衣抿抿唇。她没再吭声,伸手将好友瘦小的身形轻轻搂住。

这一路颠簸,身前之人消瘦了许多。

宋识音将头靠在她同样娇小的肩膀上。

天色一寸寸转昏,偌大的帐中落满了霞光,两个女孩子互相依偎着,不知是何人在向何人取暖。

沈顷是在入夜时回来的。

玄临关一役过后,郦酥衣能明显感觉出来——无论是沈顷或是沈兰蘅,都变得比先前忙碌许多。他们忙碌些,她便也能闲下来,一个人坐在炭盆温热的军帐中,听着军医的嘱咐养胎。

她已决意生下这个孩子。

郦酥衣还记得沈顷去玄临关的那个晚上。

那夜并无雨雪,她只身一人独坐军帐中,却觉得不甚安宁。

冷风将她的手指一点点浸湿。

不知不觉,她的泪便落了下来。

那时候,郦酥衣轻抚着腹部,在心中想。

若是沈顷真的败了,若是他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自己也能为他留下血脉。

她想与沈顷有一个,与他一样聪慧听话的孩子。

如此想着,她也愈发能够理解识音此时的想法。

她将好友肩头搂得愈紧,低低叹息。

便就在此刻,帐外传来一声:“二爷。”

沈顷走了进来。

外间雨势愈大,男人袍带上沾染了些水珠。他抬手掀帘时,有湿淋淋的水串颗颗落下来。

只一眼,他便瞧见正倚在郦酥衣身上的宋识音。

男女有别,沈顷担心有所冒犯,往后退了半步。

宋识音起身,行礼:“见过沈世子。”

郦酥衣也站起身,代她问:“苏墨寅回来了吗?”

沈顷轻瞥宋识音一眼,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持重的疏离感。

“方才与我一同从练兵场中回来,如今应是在他帐中。”

正说着,男人伸手,自腰间取出一块令牌。

营中之人只认得郦酥衣,却认不得宋识音。

“你若是找他,拿着这块令牌,可在营中自由出入。”

郦酥衣接过令牌,朝后递给宋识音。

少女手指纤细,将令牌攥紧,同二人道了声谢。

这一路快马加鞭,宋识音思君心切。

一拿到令牌后,她竟浑不顾帐外的雨水,提了伞,只身闯入这一袭雨帘。

看着对方的背影,郦酥衣有几分唏嘘。

正恍惚间,身侧有人伸手,将她的身形搂住。

迎面一道熟悉的兰香,她抬起头,恰恰望入这样一双温柔的凤眸。

是沈顷。

“身子怎么样,这几日可有再吐过?”

男人满目关怀。

前些日子,郦酥衣孕吐得厉害。她上吐下泻,几乎要将一整颗心都吐出来。

见她这般,沈顷自然是万分心疼。他差人往通阳城连连跑了好几趟,为她求来好几副安胎止吐之药。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很轻,帐外春雨颗颗拍打着,衬得他愈发有几分柔情。

郦酥衣道:“喝了药,这几天好多了。”

如今她倒不怎么担心自己的身子。

凝望着好友离去的身影,她眼中忧虑更甚。

“莫要多想,”沈顷微垂下眼帘,安慰她,“苏墨寅虽是浪荡了些,本性却不坏。一会儿他们二人相见了,有什么话也好当面说开。”

闻言,郦酥衣抿唇,点了点头。

她在心中祈祷着,但愿能如此罢。

“那你呢,”转过头,郦酥衣又问,“郎君,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这些天,沈兰蘅未有一次来找过她的“麻烦”,每每入夜之后,对方都十分安静,他甚至有些安静得吓人。

沈顷自是知道她在说什么,答:“这几日他都在夜间出现,每次出现都会认真学习军书典籍,未有片刻造次。”

不止如此,沈顷每每苏醒时,都会看见前一夜沈兰蘅所留下的心得手札。

他是在认真钻研军事。

不光是郦酥衣,这一回,就连沈顷也觉得——自己深夜里的“另一半”,好似完全转了性子,变成另一个人。

听着沈顷的话,郦酥衣终于安心些许。

谁料,当天晚上,就在她即将入睡之时,宋识音竟满脸泪痕地跑了过来。

少女单薄的身形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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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夜风一同入帐。

郦酥衣正坐在榻上,瞧见她模样,被吓了一大跳。

“识音,怎么了?”

她从未见对方哭得这般伤心过。

原先那柄骨伞被随意扔在帐帘口,她长发披散着,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将她的衣襟打湿。

她一身泥泞湿润的雨水气息,张开双臂,飞扑过来。

“衣衣。”

宋识音将她抱住,面上止不住泪,大颗大颗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圆滚滚地落下来。

“我前去找他,与他争执了一番。他说他爱我,但婚姻大事并非儿戏,需得经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苏墨寅同我说,要我再等他些时日,待他同沈世子打完这一场仗,凯旋之后,再有底气慢慢同他家里人磨合。”

越往下说,她的语气愈发脆弱,声音里仍含着哭腔,“可我跟他讲,婚姻之事是要父母同意并不假,可我从未看到过,他为了我与家里人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从头到尾,他都是一个听话的、从未长大的孩子。衣衣,我真的好累。”

香气拂面,她将头靠下来,垂搭在郦酥衣肩头。

宋识音面色煞白,垂下一双鸦睫。

“衣衣,我真的……好失望。”

她面色煞白,看得郦酥衣十分担忧。

听了宋识音的话,她心中也闷闷地憋了一团火。

男女有别,未出阁的女儿清誉尤为重要。按着苏墨寅的说法,二人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为何还能行那夫妻之事?

不光有了夫妻之实,甚至还让宋识音怀上了孩子。

一个女子,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

自京都,到西疆,一路跋山涉水,只为一人而来。

她不禁问道:“你同他说孩子的事了吗?”

谁曾想,听闻这句话后,宋识音竟道:

“衣衣,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郦酥衣愕然,瞪圆了一双杏眸:“识音,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不要了,衣衣。我想好了,我这一路一直都在想,我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的事——该做的、不该做的我全都做了。若是他还要以那种理由不接受我,若是他还要以那种借口让我等……”

月光映照入户。

军帐之外,雨势好似小了下来。

月色皎洁一片,将宋识音面上淌得明亮亮的。

偌大的军帐之内,少女泣不成声。

“可是我等不了了,我真的等不了了。如今我也不相等了,酥衣,是我糊涂……我认命了,我……我真的认命了……”

“原先我以为,沈世子待你好,他与沈世子是好友,待我应当也不会太差。衣衣,你知道吗,当他说他喜欢我的时候,我能察觉出来,他是真心喜欢我。我原以为,我原以为……”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月色轻柔一层,伴着微微泛冷的寒风,如同一层慰藉,轻柔披在少女身上。

宋识音就这般沉默了许久。

就当郦酥衣以为她已经哭累了的时候,忽然,耳畔传来轻飘飘一声:

“衣衣,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般好命。”

她的声音微哑,语气落寞。

月色清莹,郦酥衣一时怔住。

……

当初决意生下这个孩子后,郦酥衣未再想过,往后有一日,先前那碗堕胎药真能派上用场。

识音说,她已考虑清楚。

打掉这个孩子,与苏墨寅一刀两断。

她已经攒够了失望。

郦酥衣攥着先前调制好的药粉,见状,只能在心中暗暗叹息。

宋识音怀孕一事已不能为外人道,现下堕胎时,更是要避开旁人。郦酥衣遣散帐外所有侍仆,连玉霜也未曾留下。

她从暗处取了药包,研磨成细粉。

紧接着,便是去烧热水。

军中不比宅中,先前并未开设单独的灶台。郦酥衣来后,为了让她方便,沈顷竟破例于军帐之后设立了一间灶房。如今那灶房就在她与沈顷的帐子之间,郦酥衣捧着药碗、避开众人,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掩好门窗,悄悄生起火。

她心情复杂地舀起净水,放在灶台上烧热。

回想起适才军长之中,好友那心灰意冷的神色,郦酥衣摇摇头,又叹息一声。

殊不知,灶房之外——

看着帐外一闪而过的黑影,沈兰蘅敏锐地蹙眉。

登即,他放下手中书卷,朝帐外追过去。

男人步子迈得很大,阔步追去,不过几步,便看见那一抹娇小的身影。

她手里不知端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

沈兰蘅目光微凝,眼中闪过些许疑惑。

就在他方欲上前,问她为何出现在此处时,忽然,一个念头自脑海中生起。

竟叫他一下子晃了神,赶忙朝前冲去。

郦酥衣还未烧开热水。

灶房的门猛地被人从外撞开,她右眼皮一跳,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情景,灶台上的药碗已被人一把打翻。

“郦酥衣。”

他的呼吸发促,一把将她抱住。

迎面一缕清雅的兰香。

他像是匆匆追赶而来,头发披散着,弯腰将她整个人都拢入怀中。与之相比,郦酥衣的身形显得格外娇小,也格外脆弱。

漆黑的深夜里,热水沸腾的深夜里。

男人深吸一口气,紧抱着她,情绪几近崩溃,那语气也近乎于哀求:

“不要这样……郦酥衣,我不许。”

第85章085

郦酥衣一时怔神。

身前之人将她抱得极紧,他的双手环抱着,紧紧搂住她的腰。男人长得高大,比她高了不止整整一个头。他埋头倾弯下腰时,整个人将她拢得严严实实,让郦酥衣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是眼前的这一切,叫对方生起了误会。

回过神思,郦酥衣一时哭笑不得。

药粉撒了一地,她想要挣脱沈兰蘅,将地上收拾一番。谁曾料,身前的男人竟死死抱着她的身子,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她挣扎了一下,低斥:“沈兰蘅!”

“你先松开我。”

“我不松。”

寂静黑夜里,男人的声音满是慌乱,“郦酥衣,你要做什么?你是想……你又想打掉孩子吗?不要这样,郦酥衣。如今的我会听话,会好好听你的话,认真读书学习,不会再惹你生气。你不要这样,郦酥衣,我不许你这样。”

他在认真学习了,在认真、努力地成为沈顷,成为她喜欢的样子。

郦酥衣被他勒得有些难受,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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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针地应了一句:

“我……我没有要这样。”

对方却不信她。

灶台上煮着沸腾的水。

竟有湿润的水意蔓延至郦酥衣的耳廓上。

那湿意极浅淡,让她还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却不过转瞬之间,“啪嗒”一滴泪珠再度滑过寂静空洞的长夜。

他竟哭了。

男人凤眸狭长,眼尾微红。将脑袋埋下来,埋在她莹白纤细的颈项间。

嗅着迎面的馨香,沈兰蘅贪恋地吮吸了一口。

“郦酥衣,你又骗我。”

他的声音里似有阵痛。

“我没有沈顷聪明,但也禁不得你次次骗的。你碗里便是用来堕胎的药,灶台上烧的水,更是用来温堕胎药的。郦酥衣,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了。你不光不要腹中孩儿,你还不想要我了。”

痛楚一层一层,如水雾般漫上他那双微红的、明亮的眼眸。

沈兰蘅道:“这几日我都很乖,很听话的。我认真读军书、学习军法,我已经啃烂好几本书了。不光如此,军书读累时我也会按着沈顷的喜好,去读他喜欢的诗集。郦酥衣,我现在已经很像他了。”

正说着,男人低下头,用手摸了摸郦酥衣清艳的脸颊。

他两眼红通通的,如同一只即将被主人舍弃的、情绪濒临崩溃的小兽。

他的掌心处有一层不薄不厚的茧,覆上少女的面颊。

沈兰蘅满眼深情,道:“郦酥衣,我真的很像他了。”

郦酥衣一时语塞。

抬起头,男人眼角之处依稀有一片晶莹,此刻正被月色照亮着,分外明晰。他一双眼更是明灿灿的,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泽。被这样一双精致到美艳的凤眸注视着,让她很难不联想到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除了脾气性子外,与他一模一样的人。

沈顷善军法,他便去学军法。

沈顷喜诗文,他便也去读诗书。

他收敛了尖利的爪牙与脾性,顺着沈顷的模子、顺着郦酥衣的意愿,去变成一个,令她称心如意郎君。

男人的手掌轻抚着她,泪水一颗颗,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落。

他低下声,一句句重复着:我会乖,我会听话。

能不能不要打掉孩子。

能不能不要丢下他。

本想偷偷烧个水的郦酥衣,此刻被他折腾得没法儿。

她安静了片刻,无奈道:“沈兰蘅,你莫闹了。我并非要打掉腹中孩儿。”

她顿了顿,继而又哄道,“也并非要丢下你。”

男人身形稍顿。

听了郦酥衣的话,他迟疑了一下,揣摩身前少女神色,“当真?”

郦酥衣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哄小孩子。

她言道:“当真。”

沈兰蘅似乎还不信。

他目光灼灼,紧盯着桌上的残留物。

灶台上的水已沸腾不止,见状,郦酥衣赶忙侧身,欲伸出手——

沈兰蘅又攥住她的右臂。

他根本不信她口中所言,十分固执:“不可以。”

郦酥衣挣脱不开手上力道,余光瞧着那快要溢出来的沸水,“我当真没有骗你。”

她做了个“对天发誓”的手势。

“我并没有想喝,也不会喝堕胎药。沈兰蘅,我向你保证。”

“那你熬这——”

忽然,男人话语一滞。

他的眸光之中,蓦地闪过一道思量。

似乎想到了什么,沈兰蘅微微张大了嘴巴,迟疑道:“你是在给她熬……么?”

从京都追随到西疆的,那名宋姓姑娘。

对于宋识音与苏墨寅的事,沈兰蘅有所耳闻。

对于宋识音,沈兰蘅就更熟了。

先前他甚至还用对方来威胁郦酥衣。

见事情无从隐瞒,郦酥衣也不知该如何辩解,只能沉默。

便是这阵沉默出卖了她。

沈兰蘅面色微变,松开她的胳膊。

郦酥衣赶忙上前,去处理沸腾到快要溢出来的水。

先前那一碗堕胎药已被沈兰蘅打翻,所幸她袖中还有多余的药。少女借着清莹的月色,低下头。

刚将药包打开,身后沉默少时的男人忽然道:“我来。”

她再度被人拽开。

沈兰蘅身形高大,遮挡住身前的光晕。

郦酥衣抿抿唇,并未上前去,而是坐在一侧,静静看着他。

他果真比以前沉稳了许多。

袖袍轻展,男人于灶台前一番忙碌,不过少时,郦酥衣便嗅到一阵苦涩的草药香。

沈兰蘅煎好药,又生怕会烫到她,贴心地用收紧将药碗包起来。

月色落入滚烫的药碗,黑黢黢的水面上,倒映出粼粼的夜光。

便就在郦酥衣端着药碗、欲离开时,对方似乎仍不放心,扯了扯她的衣摆。

“你莫喝。”

男人目光灼灼,紧盯着她手里的药,语气近乎于哀求。

郦酥衣点头:“好。”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内推开。

月色明白一片,撒在郦酥衣肩头。

她的手掌将房门推得更开了些。

“你真莫要喝。”

“你要是喝了,”沈兰蘅似乎仍不放心,于她身后,“你要是喝了……”

郦酥衣脚步顿住,侧过身。

“怎么了。”

只见敞亮的月光落在男子本就白皙的面容上。

他的乌眸浓黑,睫羽纤长。

见她转过身,沈兰蘅又低垂下眼睫,他似乎不敢看她,待到少女耐心将要消失之际——

他才低声地喃喃:

“我会疯掉。”

……

回到帐中,宋识音已安静等了她许久。

冷风与那道苦涩的草药气一同传入帘帐,引得她下意识抬起头。

不知是不是月色的映衬,少女的面色愈发惨白。

“识音,你想好。”

“衣衣。”

宋识音的声音极轻,宛若一道破败如絮的风。

对方紧盯着她手中之物。

“你把药碗给我罢,我想好了。”

郦酥衣仍心有不忍,道:“或许会有些疼。”

“我知晓,”宋识音扯了扯唇,“衣衣,你不用再劝我了。”

她意已决。

郦酥衣知晓,对方一贯是能拿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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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宋识音下决心要做某件事,便极难得以撼动。

她紧攥着药碗,手指青白地递上前去。

身前之人唇边浮上一抹苦笑,紧接着,宋识音竟犹豫都不曾犹豫,将其一饮而尽。

郦酥衣未来得及阻拦:“识音——”

接下来这一夜,比郦酥衣想象中要难熬。

药效并未立即发作。

宋识音先是腹中一阵翻江倒海,紧接着,那绞痛感阵阵袭来。郦酥衣在一旁守着她,只看着好友面色惨白,额上疼得尽是冷汗。豆大的汗珠扑簌簌的,宛若雨珠子般颗颗落下,不过一少时间,竟将她身上那层薄薄的单衣尽数溽湿。

帐内暖盆燃着,暖香氤氲,扑入帐中。

一侧,郦酥衣事先准备好了净盆与手巾。

见好友这般,她心中愈发慌乱,赶忙上前问道:“识音,你现在感觉如何。哪里疼,可否需要温水?”

“我也不知该如何帮你,识音,你若是疼,便抓着我的手,没事的。”

宋识音皱着眉,面上甚至因为痛苦而变形:“衣衣,酥衣,我好疼。我疼得受不了了。”

宋识音紧抓住她的手,如同攥着一根救命稻草,尖利的指尖就这般刺着郦酥衣的手掌,嵌入她白嫩的肌肤。

榻上之人抓着她,浑身颤抖:“衣衣,我疼得快要死了。”

一贯要强的她,此时声音里已然带了几分哭腔。

也是在此时,帐外闪过一道人形。

隔着帐帘,月光将那人的影投落在这一张厚实的帐上。郦酥衣放眼望去,只见对方身形高大颀长,腰间正别着一把长剑。

只一眼,便让她辨认出来——

帐外不是苏墨寅,而是沈兰蘅。

药效发作,宋识音再也禁受不住,痛得哭出来。

“衣衣,我受不住了,我真的受不住了。我……我好痛,你让我去死吧。我不要苏墨寅了,我再也不要他了……”

“我真的不要他了,衣衣,快给我个痛快,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她的哭嚎声传出军帐,弥散在整个黑夜之中。

郦酥衣在军帐里面安慰擦洗,浑不顾,帐外另一头,静默守在帘帐口的男人。

沈兰蘅长身玉立,手叩宝剑。

听着军帐之内的哀嚎声,他一寸一寸,将正叩着长剑右手攥紧。

青筋爆出。

忽然,他迈步,径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夜色深深,苏墨寅正在帐内休憩。

甫一躺下,忽然听见一道匆匆而来的脚步声。紧接着,厚重的帘帐被人从外一掀,吓得他一个鲤鱼打挺。

“沈兄?沈兄!诶——”

有人满脸愠怒,揪住他的衣领。

单嗅着那道兰香,苏墨寅登即分辨出身前是何人。

他满脸惊惶:

“沈兄,沈兄!大半夜你要做甚——”

对方直接将他自床榻上拖下来,声音里满是愠意。

“给我滚过来!”

第86章086

苏墨寅被他这一声吓到。

在苏墨寅的印象里,沈顷一直都是温润谦和的模样,更是从未对任何人、因任何事所说过一句重话。而眼前的男人,是他从未见过的愠怒模样。沈兰蘅的头发也披散着,冷白似雪的衣袖正随着夜风,与乌发一齐轻扬。

他整个衣领被提起来,模样十分狼狈。冰冷沉重的帐帘拍打在男人面颊上,引得帐外将卒一阵侧目。

众人只见着,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一贯温和的沈将军竟将苏墨寅苏小将军自帐中提出来,男人手臂极有力,右臂青筋爆出。

“沈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诶!”

“沈兄,沈兄!不要——”

莫拖他了,莫拖着他了,丢人!

他甚至还未来得及穿衣裳,只着了件极单薄的里衫。

三更半夜,如此狼狈……

苏墨寅似乎听见人群之中所传来的低笑声。

若是换了旁人,眼前的士卒们定然会因为顾及他的面子而上前阻拦,可此时此刻,动怒的、出手的是沈顷,左右之人心有忌惮,根本不敢上前。

他就这样被沈兰蘅拖了一路。

众人的满带着好奇的目光也这样,跟了一路。

便也在这时间,沈兰蘅想起来——酥衣曾特意告诫过自己,今日前去小灶房煎药的事,不能与任何人提起。

这事关一个姑娘的清誉。

现如今,只要是郦酥衣的话,他都听得很认真。如此想着,沈兰蘅眸光愈沉,低低喝道:“看什么看!”

众将士身形随之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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