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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容身之所01
“从我的地盘……滚出去……”
巨大的咒灵嘶哑着声音吼叫。
满室黑暗。
尾牙白吐出一个光球，成为了黑暗中的唯一一束光，光球慢慢变大，把整栋建筑都包裹了起来。
五条悟倚着车，在外面静静观看。
光球里面波纹微晃，咒灵的身体犹如被溶液溶解一般，从外层慢慢崩溃，直至整个散成白光，被尾牙白吞入肚中。
笼罩在建筑物上，像幕布一般的黑色缓缓消散，一只小白猫从里面跳了出来，直接蹦到了五条悟的肩膀上。
“辛苦了。”
五条悟摸摸小白猫的脑袋。
小白猫满足地伸个懒腰，小爪子在狗男人的脸上哗啦两下，趴下不动了。
“小白的光球越来越大了呢”
五条悟笑着说道。
也越来越熟练。
“喵呜”
小猫咪嘻嘻笑，显然对这种夸奖很受用，抬头又蹭蹭他。
“好了，睡吧。”
五条悟低声说。
小猫咪打个哈欠，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从刚开始的颤颤巍巍，到现在快又迅速，显然已经掌握了这项技能的精髓。
五条悟带尾牙白去的这些地方，都是咒灵频发的区域，有了这些天的清扫，这片区域的黑气已经被吸收了大半，想必对日后负责的咒术师负担也能减轻一点。
而尾牙白体内的世界也有了维持的咒力，一举双得。
如果照这个趋势，所有的地方都走一遍，可能明年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失踪和非自然死亡的事件了。
不过，这只是理想状态。
半个月过去，连东京三分之一的区域都没有扫完，如果要完成，那这将会是一个很漫长的任务。
幸好发现的早，要不然就凭这家伙特殊的能力，恐怕迟早被一些人物盯上，咒灵也好，咒术师也好。
幻境固然可怕，可一旦提前知晓，能破解的手段太多了。小猫对上普通的咒术师和咒灵尚且有自保之力，如果是更高等级的，或许真的没有还手之力了。
就像之前遇到的那只特级咒灵一样。
和这只小猫相遇在了合适的时间呢。
五条悟拉开制服的拉链，把睡着的小白猫揣进了怀里。
这段时间持续性地吞食咒灵，这只小猫的毛发摸着比以前顺滑多了。
回家啦。
另一边。
某个普通的公寓。
“狩猎自己的同类，这只咒灵脑子没问题吧？真人，这就是你说过的那只咒灵吗？确实和我们不太一样。”
房间内，一个头顶着火山的怪人说道。
他脑袋上只有一只眼睛，正是特级咒灵——漏瑚。
“那只鬼山咒灵，可是一个好东西啊……如果能拉他入伙就好了。”
坐在他旁边的是特级咒灵——真人。
他表情似乎有些感慨，后又咬牙切齿：
“可惜被那个男人搅局了！”
“那个男人？”
漏瑚抬头：“是你上次自信满满地出门，差点被打得半死的那次吗？”
“闭嘴，漏瑚。”
“……知道了。”
五条悟真的那么强？区区一个人类？能和他们这种凝结了精华的种族相比吗？
真人都差点被灭了，这个男人果然有两下子啊。
不过……他和真人的战斗方式不同，说不定……
漏瑚暗道。
“那个咒灵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关注它？”
迟钝的漏壶并不能理解真人的行为。
真人和善地笑：
“他也算是我们的同伴，难道不应该拉他回正途吗？我们才是他真正的家人和伙伴啊”
漏瑚吸气：“嗯……”
好像也有点道理。
“噗呲”
旁边一个穿着和服的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人笑笑不说话。
有句话就做僧多肉少，要是告诉了这个火山头，自己分到手的咒力就会变少了，咒灵可是从人类的情绪之中剥离出来的最本质的东西，自私自利是他们的本性，好东西自然要给自己留着。
“这家伙到处狩猎咒灵，迟早要找到我们这里，要换个据点吗？”旁边有个声音问道。
“真麻烦，索性把这家伙直接杀了好了。”漏瑚不耐烦道。
“且慢。”
穿着和服的男人开口道。
“它身边有五条悟做护卫，很棘手，轻易靠近不得。那个男人的实力，你已经很清楚了吧，真人。”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真人诡异地笑，“呵呵，说不定可以成功呢”
“什么主意？”
“作为咒灵的一份子，居然还有珍视的人类，简直太好笑了。——只有我们，才是他的家人”
感谢我吧，帮你提前解决了碍眼的东西
咒灵，才是最终统领世界的存在。
“哈哈哈哈，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
漏瑚和真人哈哈大笑。
那个和服男人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
不愧是咒灵，想出来的这招，真恶劣。
同一时刻。
尾牙白正在房间里，小爪子捧着井上织姬的写真集蹭。
这是今天出门逛街时，在路边看见的。
余光刚扫见，小猫咪就走不动道了，扯着狗男人的袖子就要让他买下来。
美人！漂亮的美人！
胸软乎乎的美人！
好想在她胸口睡觉！
她的能力也好酷啊！
万象的拒绝，可以将所有事物还原为损坏前的模样。
时间回溯！
酷炫！
“该去工作啦”
五条悟收拾完，回屋就把这只小白猫从床上拎起来，扒拉开抓着写真集不放的爪子，把它放在了肩膀上。
“等这片区域清理完，就可以回去了，路上顺便去看一趟美莎。好久没见了吧？”
一听这话，小白猫亮起利爪滑向狗男人脸的爪子变为轻轻地抚摸。
“喵！”
是哒！
虽说最近一直会视频连线，可是真人和视频是不一样哒！
哟吼！干完活就去找美莎啦！
小猫咪趴在五条悟的肩膀上，爪子指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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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快点出发！
一人一猫刚出来，正开开心心坐车前往目的地，司机是咒术高专的工作人员，负责这片区域咒术师的辅助工作。
车里，五条悟和小白猫的小爪子玩“你来抓我呀”的游戏，脸上笑嘻嘻的，忽然，他抬头，表情忽然严肃。
“喵？”
小猫咪困惑。
“有东西过来了。停车。”
五条悟让司机迅速停车，自己站在路边，抱着小白猫等待。
果然过了没一会，有个身影从天而降，“嘭！”一声，砸在地面上。
“你就是五条悟？”来人说道。
他的头顶冒着滚烫的岩浆。
五条悟抱着小白猫，伸出一只手。
“嘭！”
从天上又降下来一个身影，一拳头砸在了他们的身上。
“为什么老是喜欢搞偷袭呢？我明明都能看见的”
五条悟嘴角勾起一抹笑。
砸向他们的身影是一个壮实的大汉，全身肌肉膨胀，长相粗狂。
小猫咪捂住了自己的脸。
好丑，不想看。
“听说你就是在咒术师当中最强的人类，让我试试好了，呵呵，到底这个最强有多少水分。”
他们的目标似乎是咒术师五条悟。
这些家伙，从气息感觉全都是咒灵，特级？
又是可以正常交流的特级咒灵吗？
最近一段时间，特级的冒头频率是不是太多了。
五条悟凝视着这几个人。
忽然来攻击是为什么呢？
是被他们的清扫计划引出来的吗？
还是说……？
“不要乱动，小白”
“喵喵！”
怀中的小白猫忽然挣扎起来，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着急。
“嘭！”
白光一闪，小白猫化身为光裸的少年，五条悟手下一松，尾牙白瞬间冲了出去，消失在了黑夜中。
“你在看哪里？”
脑袋上有着火山的家伙打着响指，数个石块猛地窜到了五条悟的身前。
“在我们特级面前，还敢走神吗？真是好大的胆子。”
“噼啪！噼啪！”
特级咒灵漏瑚双手合十。
“嘭！”
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直接炸飞了整片区域，让这里变成了一片焦土。
“在这样的大爆炸之下，我还不信，一个普通的人类还能存活。”
漏瑚冷笑道。
火光散开，有个身影忽然冲了出来，漏瑚躲闪不及，直接被拧断了一条手臂。
“抱歉，我家猫跑走了，我现在没时间和你玩，能请你快点去死吗？”
漏瑚的耳畔有个声音这样说道。
黑夜中。
美莎！
是一直以来很稳定的美莎的味道！
为什么从刚开始，美莎的气味就变得如此奇怪？
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美莎！美莎！
黑夜中，小白猫的身影快如闪电，几乎奔跑出了他最快的速度，可就算这样，他心里还是隐隐觉得有些焦躁。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美莎！
拓哉！
大叔！
还有邻居那个和善的大婶，为什么他们的气味都变得如此奇怪？
——他闻见了他们恐慌和绝望的气息。
在这一刻，尾牙白在责备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么慢？
短短十几秒，他就从东京的最东边到了最西边。
终于回到了他熟悉的区域。
尾牙白的心脏咚咚跳。
小白猫穿过那条熟悉的街道，这里原本的一排排房屋全都倒塌，连同美莎一家人居住的那栋。
他看见这片废墟上空，一层黑色的外壳在缓缓消散。
小白猫停住了脚步。
它有些不敢上前了。
它看见了在原本家的废墟之上，横也拓哉正拿着一把木刀对着空气挥舞。
“你出来！你出来啊！”
他满脸仓皇和绝望：
“你把我家人变成这个样子就逃跑吗？！你跑什么！快出来！怪物！你把我的爸爸妈妈变成什么了！你是不是怕了！等我哥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
在横也拓哉的周围，有几只飘荡的咒灵。
正在漫无目的地行走，或者爬动。
在这些咒灵的身上，他感觉到了，无比熟悉的气息。
————————
都还活着！
【求生欲拉满】
第32章容身之所02
尾牙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他看见围在横也拓哉身边一直不肯离去的一只咒灵。
就像看见之前他看见的那个爱人被变成咒灵的男人一样。
他不能理解。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尾牙白变回了人形，抖着身子走到了横也拓哉的面前。
“拓哉……拓哉……美莎呢？”
他讨厌自己的鼻子，一定是闻错了。
对的，那个徘徊在横也拓哉身边的怪物，一定不是美莎。
那个正在挠柜子的，手腕上带着手表的人，一定不是大叔。
是他闻错了。
大叔和美莎说不定是去旅游了呢？
横也拓哉僵硬地扭过头，声音嘶哑：
“啊，哥，你回来啊……你怎么才回来？你……去了哪里啊……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不对，你为什么要来到我家？”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开始嘶吼：
“滚啊！滚！现在回来有什么用！你眼睛瞎了吗？还有脸问？你看不见吗？”
“都怪你！都怪你！”
“都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你，爸爸妈妈不会变成这样！都怪你！”
尾牙白仓皇后退，明明是平地，他却摔倒了。
五条悟一掌劈在了横也拓哉的脑后，横也拓哉软软倒了下去。
尾牙白呆呆地看着周围。
这是梦吗？
那就拜托快醒来吧。
……小猫咪最讨厌噩梦了。
咒术高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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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入硝子摘下了手套，叹了口气：
“抱歉，我治不好它们。它们的肉体已经变成了咒灵，这种变化是不可逆的，……我能力有限。”
五条悟扭头看向低头沉默不语的尾牙白。
咒灵忽然来袭时，他赶忙收拾了那几个咒灵，甩开了他们的纠缠，紧赶慢赶跟在了尾牙白的身后。
五条悟也察觉了事情有些不对劲，明显就是要拖住他的脚步，他又岂能如他们愿？
可惜还是没能来得及。
五条悟几乎是和尾牙白前后脚抵达。
尾牙白看见的场景，他也看见了。
在那些咒灵中，他甚至看见了自己派去保护美莎的部下，变成面目模糊，看不清原本样貌的咒灵，和其他咒灵一般，同样在废墟之中，缓慢地爬行。
即使不去看，也能知道站在他前方，小猫的脸色。
“我要找硝子！硝子姐姐说不定还有办法！我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那时小猫揪着他的袖子说。
这附近已经看不到那只特级咒灵的踪迹，想来已经逃走了。
他们想的这一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就是在逼迫尾牙白。
原以为这只单纯的小猫或许扛不住打击，可他从一口气收集了这里所有的咒灵，把他们塞进了自己的空间，到后来以极快的速度赶回了咒术高专，见到了家入硝子，把变成咒灵的可怜人类们拿出来。
在这整个过程中，他都异常冷静，根本看不到平常他们见到的那个炸毛，乐观，贪吃的小猫任何的影子。
曾经为了番剧中人物的离别，受伤甚至死去而哇哇大哭，早上睡醒眼睛还红红的小猫，此时没有掉一滴眼泪。
冷静地就像一台机器人一样。
五条悟不怕他情绪失控，就怕他压抑自己的情绪。
等反应过来之后，这种情绪的反弹可能是他自己也接受不的。
家入硝子瞥了一眼尾牙白的神色，挠挠脸，又开口：
“不过，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找到这只使用术式的咒灵……或许还有办法。但未登记的咒灵，找起来可能会比较困难。”
“我记得他的味道。”
尾牙白说：
“我去找他。”
在听到家入硝子的结论之后，尾牙白手一挥，白雾再次出现，将这里的咒灵全都收了起来，转身就走。
“小白？”
五条悟喊住他。
“我要找到他。”
尾牙白没有回头，声音没有波动，像是已经失去了灵魂。
“那个把我家人变成这个样子的咒灵，我要从他口中逼问出还原的方法。他肯定知道。”
“等等……！”
五条悟话还没有说话，眼前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我去跟着他，小白现在的状态很危险。”
五条悟揉了揉太阳穴，“拓哉君就拜托你照顾了。那孩子受惊过度，让他先休息一会吧，等我们回来。”
五条悟也消失在了原地。
家入硝子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大晚上的，都是什么事啊。”
现在！立刻！马上要找到那只咒灵！
尾牙白胸腔中的怒火几乎要满溢出来。他很想发泄，很想大哭一场，可是这些都是无用的行为，只能拖延罢了。
尾牙白已经压制了所有的感情，只剩下【理智】，只有这样，才能最快地找到解救美莎的办法。
他站在半空中，俯瞰着下面的城市。
虽然对其他人很抱歉，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尾牙白缓缓张开手臂，从他的腹中开始散出白雾，一缕一缕飘向了四周，渐渐向着四周扩散。
白雾缓慢地飘啊飘，慢慢笼罩了整座城市。
某座公寓。
一家人正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开着灯他们的，并没有发现自家窗户外已经弥漫起了白雾，并且从纱窗外飘了进来。
“怎么回事？忽然好困啊。”
男人眼皮一下一下耷拉着，明明才晚上八点多，他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却发现他们已经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坏了……我得去把窗户打开……”
男人想，“是谁投了催眠瓦斯……吗？”
他的脑子有些迟缓，可还是在白雾的作用下，陷入了睡眠。
虚空中。
男人眼神呆滞，看着前方大屏幕上的图片，图片上的男人披散着头发，眼睛下有一道缝合线。
“你看过这个人吗？”
他下意识在脑中搜索这个人的画面，最后得出了结论。
“没有……”
在回答完的瞬间，他就被弹出空间。
男人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坐在沙发上。
旁边的家人也相继醒了过来。
“刚刚我好像睡着了……”
“我也睡着了，我们一起睡着的？是不是太巧了？”
这个场景，在整座城市的每个地方都发生着。
白雾缓缓地飘，慢慢飘进了所有人的家里。
他们身体沉睡，精神体却进入了白色的空间。
“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
“见过这个人吗？”
“没印象。”
“见过这个人吗？”
“好像见过，哦，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
虚空中进行了无数次相同的对话。
“见过这个人吗？”
“哦，见过！”
白雾震荡。
“在哪里？”
“前几天看他在大津町晃荡。”
“他在那里干什么，一一复述出来。”
无数个人影在虚空中出现，又消失，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尾牙白的大脑迅速整理他们的信息。
“见过这个人吗？”
“这个人……他好像一直住在那边废弃的公寓里，是个奇怪的人呢，天天喝一帮带着假面的家伙在一起混，cosplay玩上瘾了吧？我一直躲得远远的，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东京市的居民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普通人看不见咒灵。但也有灵感发达，或是体内有微弱咒力的人类，这些人的目击信息，渐渐汇总到了同一个地方。
一个白雾无法进入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
司机晃了个神，眼前的红灯早已变成了绿灯，他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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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脑袋，发动了汽车。
他并没有发现，车上的乘客也一个接一个睁开了眼睛。
“妈妈！你看，外面的雾好大啊！”
孩子指着窗外说道。
妈妈在做家务的间隙抬头看了一眼，诧异道：“没有雾啊。”
“我刚刚被超人拉进那片雾气中了，还问我有没有见过那个眼睛下有缝合线的男人。我在我们附近的小区见过他呢他把一个大叔缩小，揣回兜里了，还冲我招手呢”
孩子手里拿着飞车，指向了天空，“呼呼然后就飞走啦”
妈妈哭笑不得，“好好好，都飞走啦”
却根本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咒术高专。
夜蛾正道的电话响不停：
“这可是特级安全事件！尾牙白发动了全市范围内的幻境，这是要把所有的普通民众都卷进去！”
“悟那家伙在干什么！该死的！小白这次又干了一件麻烦事！晚上又得加班，给他擦屁股了！”
“一定要确保普通民众的安全！”
“不过，大多数人好像没有知觉，陷入幻境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秒。”
“可是，有灵感的人都会留下回忆，这么多人一次性失神，那可不是随便能糊弄过去的啊！”
“给我紧紧盯着，遇到情况随时汇报！”
“是！”
禅院真希睁开了眼睛，奔出了房门。
和走廊上与狗卷棘，乙骨忧太相遇。
狗卷棘表情严肃，和她对视。
“小白好像出事了。”
校舍外，熊猫已经在大声呼喊他们。
“真希！狗卷！忧太！”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们望着对面灯火通明的建筑，夜蛾正道的吼声时不时传了过来。
“走，去看看有没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几人趁着月光，直奔夜蛾正道的方向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他们都感觉到了尾牙白的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起进过小白空间的缘故，即便白雾没有飘到这里，他们也好似看见了那片白茫茫的空间。
咒术高专的另外一个安静的房间。
原本陷入深度睡眠的横也拓哉也睁开了眼睛，他猛然坐起身，看向窗外的天空。
那个深蓝色头发的男人脸上带着微笑，却一个接一个把他的家人变成怪物。
“要怪，就怪你和尾牙白扯上了关系哦他明明是我们的同类，却还在到处捕猎”
“我哥才不是你们这种随意杀人的怪物！”
那只善良的小猫，不是像眼前这个男人一样随意虐杀普通人的恶人，他们根本不是同类。
不是吧……
应该不是……
他的木刀在接触到那个男人身体时却陷了进去。
“拿着一把玩具，还想着要攻击我吗？罢了，你这样的人，说不定留着还有用处呢，去转告尾牙白，——同伴在等着他，希望他能够早点回归哦”
把这里变成了这幅残样，那个男人却瞬间消失了。
他扭头绝望地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尾牙白。
哥，都是因为你吗？都是因为你，所以我们才会变成这样？
那我……宁愿，不要遇见你。
东京的高空。
五条悟猛然睁开了双眼。
在看见白雾的一瞬间，他也陷入了幻境。
只不过进入那片空间的瞬间，就被弹了出来。
在那个方向吗？
五条悟看向远处，就这么一会会的功夫，已经快追踪不到他的踪迹了。
“哦，这么快就找了过来，有两下子呢。”
真人仰头看着天空。
一个巨大的能量球从天而降，直接将这一片区域碾成碎片。
“轰隆隆！”
爆炸向着周围蔓延，瞬间清空了这片区域。
尾牙白站在半空，面无表情看着地面。
“滚出来！”
“滚出来！滚出来！！”
愤怒又高昂的声音响彻在这片天空。
他闻见了那只咒灵的味道，他肯定还活着。
这种爆炸要不了他的命。
地面的废墟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从里面打开了一扇门。
真人从里面跳了出来，他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哎呀，你把我们的秘密基地差点毁了呢，真粗暴，不过，也幸好，拥有空间能力的不止你一个人呢”
真人脸上依然是淡淡的微笑，几乎并没有把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就是杀掉了几个人类，这么生气干嘛。”真人看向尾牙白，像人类那样叹了一口气，“那种东西早点丢掉好了，我这是为你好哦”
“闭嘴，不要以为我和你一样，”尾牙白说，“把他们变回来，你有办法。”
“有是有，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真人表情无辜，“我本来就是咒灵，他们是人类，两个阵营完全是敌对的哦小白，你不会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
尾牙白绷着的脸波动了一下：“可以变回来……那你有什么条件？”
上次就吞了他体内的咒力，想必这次也不会放过。
只不过是一点咒力而已，想要可以给，这点东西和美莎大叔的命比起来，太微薄了。
“哦呀原来你还懂这些，知道谈条件的话，那就好说多了。”
真人向他伸出双手，笑容灿烂：“加入我们吧，小白，跟我们在一起，我们很自由哦，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被五条悟控制着很不甘心吧，所以这次才故意甩开了他过来。我都知道的，我很理解你，上次太突然了，没有时间和你好好说话呢”
“不要叫我小白。”尾牙白轻声说，“再这样说，小心我就把你的嘴巴撕烂。”
那是……只有家人才能叫的名字。
“这次就不突然吗？把我的家人变成那种鬼样子，这就是你的诚意？如果你能把他们恢复原状，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什么都可以！”
真人捧手：“哇！你真的好棒！其实在我知道小白你的能力之后，一直有个很有趣的猜想呢”
尾牙白握了握拳。
“你的能力这么优秀，真是太浪费了，光是吸收咒灵有什么意思？”
真人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大：“从源头上提取咒力不是更有意思吗？”
他打个响指，从空气中忽然开出了一扇门，门内有几个精神萎靡的咒术师被推搡了出来，又很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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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的那边，尾牙白短暂地看见了一闪而过的蓝天，大海和绿色。
“我特意找了几个拥有咒力的人类呢，作为入伙仪式，能否请小白把这些人体内的咒力吸收掉，给我呢？这样，我们就是同伴了。”
真人和善的微笑：“同伴的要求，我自然会满足啦”
“可以。”
“哈哈哈哈，你果然如我所料！是个爽快的好孩子呢！”真人笑得眯起了眼睛。
尾牙白凝视着这几个咒术师，其中就有昨天出任务还未归来的文屋朝香。
她全身都在抖，脸上是脏污的血迹和泪痕，抬头看着尾牙白，抖着嗓子道：
“小白……”
“抱歉抱歉，这里还有你的熟人啊。”真人体贴地问，“要换人吗？”
“不必。”尾牙白冷漠地说，“反正……都一样。”
另一边。
五条悟站在一个建筑物上，上前一步，伸出手掌，一个透明的薄膜出现，泛着流光，阻挡住了他继续向前。
远远看去，这整个区域都被白色薄膜包裹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正方形，从地表到地下，整个都被框。
禁止出入。
就算是他进入，恐怕也要多费一些功夫。
还是说，这是故意针对他，不让他进入？
小白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薄膜内。
在下手前，尾牙白的手攥了又松，一直看着文屋朝香。
“救我……救……”
她求饶的话说了一半，对上尾牙白的眼神，眼泪流个不停，“……对不起。”
尾牙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向他道歉。
应该道歉的人是他才对。
其余的咒术师都在疯狂喊叫：
“小白！尾牙白！我们也曾是同事！也在一个学校待过，不要这么对我！”
“饶了我……饶了我……我还有孩子！我还有家人在家里等着我！”
“五条先生不会放过你的！”
尾牙白充耳不闻，吐出了一个光球。
所有人都被光球裹了进去，他们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在被裹住的瞬间，就如窒息一般大口大口喘气，手脚不停挣扎，光球内传不出来任何声音，光球里的丝线在一层一层缠紧，他们的皮肤在溃散，白光从他们身体一点点逸散出来，他们逐渐变得干瘪，像是被吸走了水分。
“哈哈哈哈！真是美妙的音曲！我看见他们的灵魂在颤抖！在战栗！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声音吗？”
尾牙白瞥了他一眼，收回了手。
光球剥离，只剩下几具干尸，被风一吹就散了。
尾牙白手托着光球：
“我做到了，你也要完成你的承诺。”
“你要先把咒力给我呢，不然你骗我怎么办？”
真人勾了勾唇角。
“我在你面前做的！怎么可能骗你！”尾牙白咬牙道。
真人哈哈笑了两声，“也是呢。不过这就是我的本性，不相信任何人，先让我验货，我才能完成你的任务哦”
尾牙白沉默片刻，将光球递给了他。
真人眼疾手快把光球塞进了嘴里，他在胸前攥紧了拳头，从灵魂深处就感觉到了，力量一股一股地涌上来。
“啊，就是这种感觉我又体会到了！真美味！果然比咒灵的咒力美味多了”他的脸上满是潮红，看着兴奋极了。
“现在可以吗？”尾牙白打断他。
真人看向他，嘴角裂开了一个缝隙，越来越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人仰天大笑：
“没想到你真的能做到这样的地步！果然是传闻一样的蠢！”
尾牙白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叹气。
美莎。
美莎。
“被我的无为转变改造后的人类，再也回不到以前了！灵魂从深处都变了！那可是最高级的转变！就像人类做了整容手术一样，怎么可能会变回来！你也太蠢了！竟然相信了这样的谎言！哈哈哈哈哈！还把自己的同类变成了养料！这样下去，你在咒术高专也待不下去吧！”
真人疯狂大笑。
“果然啊。”
尾牙白轻轻地说道。
对不起，美莎。
都怪我。
都是我的错。
真人笑出了眼泪，他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朝着尾牙白伸出手，微笑道：
“没关系，我们会接收你的，小白，我们来一起杀光人类吧好吗？”
“我刚刚说了，你要是再叫我小白，就撕烂你的嘴。”
尾牙白一个闪身就到了真人的面前，张大了嘴巴，一口把真人的脑袋吞了下去。
真人眼前一黑。
“咔哧！”
像是剪刀一样，从脖子处剪断了真人的脑袋。
真人的身躯在那瞬间僵直，迅速结印，双手放在了尾牙白的身上。
无为转变。
却只摸到了虚影。
尾牙白嘴里大口大口咀嚼着真人的脑袋，然后把他吞了下去。
真人的脑袋很快又长了出来：“肉体的打击对我来说没有用……”
刚说完，他忽然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他的一部分灵魂被吞掉了。
这家伙……难道……
真人还未细想，阴影笼罩，一个巨大的光球罩了下来。
尾牙白一步一步踏了进去。
真人不受控制地朝着他飞过去。
光球之外，原本早被尾牙白吸成人干的几个咒术师完好无损，眼神复杂地看着光球里面他们的。
“你……尾牙白！你到底是什么开启了幻境的！”真人瞬间明白了，他咬牙切齿道：
“幻境对我来说！根本没有用！”
尾牙白面无表情，轻声道：
“什么时候给了你，我没有使用幻境的错觉？”
“你这么蠢，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真人狠狠咬牙。
“不好意思，我刚刚是骗你的，其实我有办法把你的亲人变回来……哈哈哈！是不是后悔这样对我了！放开我！你的家人还有救的机会！”他故意说道。
尾牙白直接咬在了他的肩膀，撕下了一块肉。
血液喷涌而出，溅在两人的脸上。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接触到的灵魂，在告诉他，真人在说谎。
灵魂的改造，不可逆。
太阳从东边缓缓升了起来，白雾散去，薄膜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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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
五条悟循着气息赶了过去，看见尾牙白正坐在地上，一口一口吞吃着真人的身体。
皮肉下的血液喷了他一脸，他脸上没有表情，眼泪却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为什么……你可以吞噬灵魂？”
真人眼神呆滞，喃喃自语：
“明明……明明……”
他最后的灵魂被吞了下去，剩下的话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
尾牙白用胳膊擦了擦脸上的血和泪，抬起头看向了五条悟。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茫然地问他。
还有什么办法？
一定还有办法……
咒灵也能和人类一样升级吗？
如果他给他们灌输咒力，他们会从怪物渐渐变成他现在这种形态吗？
尾牙白的脑袋一片空白。
“回家吧，小白。”
五条悟抱起了他，伸出食指，在他的额头上停顿了片刻，最后弹了下去。
怀中的少年变回了小白猫，满脸的血污，五条悟用袖子擦干净，把他揣进了怀里。
会有办法的。
一定会有办法的。
————————
留评前五后五
第33章容身之所03
咒术高专。
得知消息的夜蛾正道奔了出来，正好和准备回房间的五条悟碰了个正着：
“悟？情况怎么样了？小白呢？”
五条悟摸了一下怀中没有动静的小白猫，声音低低地：
“在这里，他受到的打击太大，我已经强制让他沉睡了。”
夜蛾正道推了推眼镜，没有说话。
失去亲人这种事情，他早已经习惯了。作为学校的负责人，他已经把无数学生送到了战场，也沉默地看着他们的残骸被人拿回来。
可是，再一次看到这样的事情，他还是会难受。
“这次出现的未登记咒灵数量太多，我总感觉有些不对，那只咒灵……”
说到这里，五条悟停顿了一下：
“我先让小白去休息，有事回头说。”
“有件事我要先告诉你，小白的能力暴露了。上层说，让你回来去找他们。”
夜蛾正道忽然道。
五条悟咬牙。这群老不死的，又给他找麻烦。
“我知道了。”
五条悟把小白猫抱回了房间，给它洗去了全身的污渍，小白猫安静地趴着，似乎除了呼吸的声音，生命已经静止了。
在这种时候，他反倒有些怀念当初给讨厌洗澡的小猫咪泼水的时候了。
起码那时候，它还是没心没肺，只惦记伙食和美人的傻乎乎小猫。
洗好了澡，把小白猫塞进被窝里盖好被子，设置好结界，这才出了门。
来到了咒术界高层居住的地方。
刚一进去，这帮人劈头盖脸的指责就迎了上来。
“五条悟！特级咒灵尾牙白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告知我们！”
屏风后面的人怒吼道，看起来生气极了。
“这对咒术界是最紧要的事情！你为什么要隐瞒！”
五条悟唇角勾了勾。
果然就不应该抱期待。
他还满肚子的火没出撒呢？
这帮老不死有什么生气的？
天天在后面养老，啤酒肚早都出来了吧。
“为什么非要告诉你们，难道学生的术式你们都要一一掌握吗？也没有吧。”
五条悟微笑着嘲讽。
“不要转移话题，他的能力能和那些下等人能比吗？可以提取咒力的能力，这种能力，能给咒术界提供多少优秀的人才，甚至还可以让很多人提升等级，你为什么要隐瞒此事！”
“你让他和一年级生一起训练，就是想吃独食？不要太贪婪了，五条悟！这咒术界不是你五条一个人的！给他们用简直就是浪费资源！”
下等人，呵。
“哦，终于说实话了啊。我的学生在你的眼里就是下等人？”
五条悟抬头，“真是好大的脸呢，让我们这些下等人整天保护你们的安全，真是委屈你们了。”
“能力当……当然要分上下等了！难道老夫说错了吗？”
那人强词夺理道。
“啊是吗？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听。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能不能请你们快一点说完，我还有事情要忙。”
五条悟语气淡淡道。
“今天叫你过来，是这样的……”
在责骂之后，这帮人的语气忽然和缓了下来。
五条悟心中冷笑，这是狗又闻到味了？
他们一撅屁股，就知道要放什么狗屁。
“关于尾牙白的能力你和夜蛾正道知情不报的事情，咱们暂时可以原谅。但是有一个条件——”
“我们培养了一位咒术师，他拥有操控咒灵的能力，让尾牙白成为他的伴生咒灵，这样吸收的咒力就可以无限量地提供给咒术界的所有咒术师，你作为监护人，到时候会给你分成最多，你麾下的咒术师也人人有份……”
高层故作大方地说。
五条悟：“？？？”
“你说什么？”
五条悟忽然笑了一声：
“原来你们着急把我叫过来，是因为这件事啊。真是……你们的贪婪真让人作呕。小白的家人才刚出事，你们就急着分利益吗？”
“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一点？？”
“这是为咒术界的未来！五条悟！你难道连这点是非都不明白吗？尾牙白的能力能起到多大作用，你不会不知道，不然也不可能瞒我们这么久！”
高层训斥道。
“再说区区一个咒灵，装什么人类，没有拔除他，让他待在咒术高专，已经是天元大人网开一面了！能给咒术界做贡献，是他的荣耀！”
“狗屁荣耀。”
五条悟直接道：
“你在做梦吗？我不可能同意的。”
忽然，他的耳边响起了清脆的咔嚓声。
是他设立的保护小猫的结界，被人弄碎了。
啊，原来是先斩后奏啊。
“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不过，已经过去了很久了，那位咒术师应该已经成功了吧。”
有个老头子得意道。
“唰！”
五条悟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下，让他们都慌了。
“快拦住他！不要让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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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面的老家伙纷纷惊慌失措地喊道。
“都怪你！提前说什么！要是还没成功！你就是咒术界的罪人！”
这些人站在道德至高点指责别人，甩锅方面，可以堪成特级。
刚刚还得意的那个老头子结结巴巴道：
“不怪……不怪我吧……你们也看见了，在我说之前，五条悟已经走了！你们别想赖我身上！”
屏风后面的老头子们又重新吵成一团。
就算成功，这分到的咒力，他们为了自己背后的势力，估计也要吵一阵子。
可是没有人能阻止五条悟。
没过一会，五条悟拎着一人回到了这里。
他把那个已然翻着白眼，口吐泡沫的咒术师扔在了地上。
那个男人正是之前在刚发现尾牙白，讨论是否要拔除的会议上，对着五条悟咄咄逼人的男人，——和久田航。
他是咒术高层培养的咒术师家族中一位能力出众的精英弟子，因为自小灌输的理念，对不属于自己家族的咒术师，不听话的咒术师，不愿意燃烧自己奉献别人的咒术师，极度的厌恶，其中，五条悟当居首位。
——因为五条悟不服管教，不肯为了其他家族的利益而让渡自己的权益。
和久田航是咒术高层培养的，一条听话的猎犬，专门为了蚀咬五条悟而存在。
可惜，当初光鲜亮丽精英弟子，对着五条悟咄咄逼人，现如今却四肢扭曲地趴在地上，太阳穴肿胀，凸了出来。
口中喃喃自语，不过已经是听不清内容的废话了。
已然成为了一个废人。
“真是抱歉，这个人已经不能用了呢”
五条悟眼角弯弯：”下半辈子在病床上待着吧，我一不小心给他灌了一百年的量，死之前怕是都醒不过来了真可惜”
五条悟的六眼巡视了一圈这些只知道躲在屏风后面刮分利益的政客们。
“想让我的小白变成你们的工具……”
——“吃屎去吧！”
“五条悟！你果然要造反！”
“你给我们解释清楚！别走！”
“回来！你给我站住！”
他们只在嘴上叫嚣，身体却瑟瑟发抖地躲在屏风后面，恐惧地看着那个白发男人一步一步离开了这里。
根本不敢阻拦。
大门重新合上，把黑暗留在了门内。
五条悟回到了校舍。
一年级生正围在他的房间外。
“老师……”
“五条老师……”
他的学生们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小白……现在怎么样了？”
禅院真希犹豫开口，镜片后的黑眼圈明显。
高层们派来的咒术师要强行闯结界的时候，也是他的学生们帮忙抵挡了一阵子，不然，结界早就被突破了。
眼下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多有伤口。
就算以后他出了什么事，他们这群幼苗，也能给这污糟的咒术界，开出不一样的花朵。
也不枉费他煞费苦心，教导了他们一场。
“没事，有我看着他呢。”
五条悟语气轻松，脸上带着笑：
“你们都受伤了，都去硝子那里治疗一下吧，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好的，悟，那我们先回去了。”熊猫憨憨道。
“鲑鱼。”
狗卷棘扯了一下禅院真希的袖子，一行人边走边回头，逐渐离去了。
五条悟回到房间，小白猫依然闭着眼睛，安静地趴在被窝里，好似完全没有被外面的事情打扰。
“五条老师真的没关系吗？刚刚那些人是高层的人吧？”
“太直接了吧，趁着五条老师不在，直接要把小白抓走吗？”
“这伙人的做事风格太粗暴了。”
“怎么可能没关系，这次惹毛了五条老师，算是直接撕破了脸吧，不知道校长那边怎么说。小白的安全也让人担心啊，五条老师一直要二十四小时盯着他吗？”
禅院真希叹气道。
“虽说我们也可以帮着换班，可是我们的实力……”
一年级生纷纷低下了头沉默。
如果再强一点，就能帮上忙了……
他们在心底默默道。
如果再强一点……
“在这里想也想不出办法，悟说得对。”
熊猫忽然握拳，振奋道：
“先回去处理伤口，睡一觉再说，不然拖着受伤的身体，也会给大家拖后腿！实力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提升的！”
“嗯！”
熊猫去找夜蛾正道，他的治疗和旁人不太一样，需要夜蛾正道亲手缝制。
其余人治疗完毕，回了各自的房间。
太阳西沉，又东升。
新的一天开始了。
可尾牙白依然没有醒来。
五条悟这段时间一直守在他身边。
已经过了近一周的时间。
为避免咒术高层再找麻烦，五条悟索性带着尾牙白离开了校舍，在咒术高专结界的范围内，另外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看着小白猫体内的核心剧烈的抖动，原本稳定的旋转，膨胀，收缩，现在却极为不稳定。
宛如主人的心情一般烦乱。
这样下去太危险，五条悟强行唤醒了他。
小白猫终于睁开了眼睛。
在进入现实的一瞬间，他压抑了许久的情感终于像井喷似的爆发。
自责，悔恨，愤怒，一股脑涌了出来。
“啊啊！”
还有不想面对现实的逃避和恐惧。
“不好！”
五条悟脸色微变，他双手结印，第一时间用术式裹住了小白猫，在它身上加固了一层又一层结界。
小白猫吸收了这么多的黑气，在这一刻仿佛终于抑制不住，一股股溢了出来，不断腐蚀着结界。
“噗噗噗！”
一层一层结界不停在叠加。
黑气终于在腐蚀到第十六层时停下来。
整个结界内全都是汹涌的黑气，几乎快看不见小白猫的身影。
五条悟擦擦额间的细汗。
差点出了大事。
如果让它们全都泄露出来，恐怕这里会瞬间变成诅咒的天堂。
“小白！小白！”
五条悟在结界外喊。
小白猫发红的眼睛茫然看着四周，终于看见了在外层的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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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级生也听到了动静，纷纷赶了过来，在结界外齐齐看了过来。
“小白……”
禅院真希一脸担忧看着他。
“小白……”
“小白……”
乙骨忧太，熊猫，狗卷棘都在结界外，从他们的身上，尾牙白闻到了担忧的情绪。
不能再伤害别人了。
那些人说得对，咒灵是会带来灾祸的存在，他待在喜爱的人们身边，总有一天，会伤害他们。
小白猫张开了嘴巴，那些汹涌的黑气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核心内。
他不应该待在这，他应该离开。
结界破碎，那些担心他的人冲了进来。
“小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白，我今天带了小鱼干，你要吃吗？”
“小白，累了的话，要不要再睡一会？”
小白猫的爪子在被子上勾了勾，缓缓后退了一步。
“嗖！”
忽然如一道闪电般，从他们中间窜了过去。
“外面在下雨！”
“小白，你要到哪里去！”
他们在后面追着问道。
可是小白猫已经跳上了高墙，不见了身影。
“你们在学校待着，不要出来，我去找他。”
五条悟表情凝重，拉好衣服拉链，一个纵身，也不见了身影。
留下一年级生在原地，忐忑不安。
雨哗啦啦地下。
小白猫深一脚浅一脚走出了咒术高专，在雨中奔波，雨水打在它的毛发上，可如今主人却没有心情打理。
它越过一条条街道，最后停在了一个别墅前。
这里是文京区，横也一家人居住的地方。
以为上次的攻击，整片区域被毁灭了。
因为整个别墅区的人员全员失踪，现在这片区域被警戒线围了起来，禁止外人出入。
小白猫的爪子一挥。
那些废墟逐渐变回了受损前的模样。
一点一点，恢复了。
无生命的物体，只要复制一次，就可以无限制的制作出来。
可是，在这些建筑里，那些人却复制不出来了。
他可以用咒力捏出虚拟的人物，可是真实存在的人，他复制出来，还是原来的人吗？
还拥有那个人原样的灵魂吗？
在吞吃掉真人的灵魂之后，尾牙白就明白了，这是不一样的。
而他也知道了，真人的灵魂，其实只有一半。
不知道另外一半是已经不见了，还是分裂出去了，或者说被人吞掉了？
在整个城市，他已经闻不到那个咒灵的味道了。
小白猫蹲坐在大门面前的石柱下，凝望着漆黑一片的客厅，一动不动。
雨水顺着它的毛发慢慢往下滑，它的头顶忽然出现了一把伞。
五条悟就站在他身后。
可尾牙白浑然未觉。
在黑暗中盯着眼前的客厅一整晚之后，小白猫抖了抖身体，终于起身了。
它在路边慢慢走，用了几天时间，终于走到了一个地方。
这是他千年来被封印的地方。
——鬼山。
尾牙白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巨大的迷茫。
他从苏醒后，就遇到了美莎，顺势跟着她走了，在那之后，从美莎家变到了咒术高专，他的生活就一直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虽说他天天喊五条悟狗男人狗男人，可是狗男人对他很好。
而且，待在五条悟的身边，尾牙白能感受到和美莎一样的温暖。
那是所有喜爱他的人，散发出来的同样的味道。
即便狗男人天天在嘴上欺负他，可每天操心给小猫咪准备伙食，洗澡，睡觉，磨牙，梳毛，没有一样落下。
他的怀抱很温暖，小猫咪已经睡习惯了。
虽说不能时时见到美莎，但在高专生活，他又认识了一批他喜爱，喜爱他的朋友，原以为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平静。
可是……
尾牙白现在不想动了。
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睡着，不要再接触人类。
他是会给别人带来灾祸的咒灵，他应该回到他所在的地方去。
那个只有硬邦邦的地面，黑暗的，看不见一丝光亮，空无一物的洞穴。
这里千百年来什么都没有，只有他。
在他短暂离开之后，又回来了。
只有这里，才是他的容身之所。
他不应该出来的。
尾牙白凝望深渊一样的洞穴，又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城市，跳了下去。
小白猫把自己团成一团，爪子捂住了脸，睡在冰冷的地面上，陷入了沉睡。
一道道彩色的光从它身上散发了出来，逐渐在洞口汇聚，最后形成了硕大的文字。
封印重新显现。
这个封印是它自己封住自己的，并不是外人所为。
这一点终于在这个时代得到了印证。
可是却和五条悟的猜想有出入。
这个封印，为尾牙白防止自己伤害外面的人，而自主封印的。
五条悟站在上方的洞口上，看着封印里面沉睡的小白猫，目光沉沉。
“原来是自己的行为啊。”
夜蛾正道知道这件事之后，沉默了许久：
“明明不是他的错啊。他有些太责怪自己了。”
“不过也好，睡在里面，有封印保护，高层的人总算能安静了下来了。”夜蛾正道道。
“这样不行啊，校长。”
五条悟摇头：
“这样的话，什么都没有改变，又回到了原点。我不知道小白过去发生了什么，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才让他封闭了自己的内心，抹除自己的记忆。这次，在我们这一代不作出什么改变的话，等未来，又会有同样的苦恼，这是在重复历史。”
“所以，你要怎么做？”
“他在深渊里待太久了，我要拉他出来。”
鬼山又重新笼罩了一层迷雾。
又成为了人类禁止踏入的区域。
五条悟回到了鬼山。
这些白雾似乎有自动让人进入幻境的能力，即便是五条悟，也会被拉进去。
更准确的说，因为之前去过那片空间的原因，更容易被拉进去。
幻境的内容大多是欢乐的日常。
是小猫和美莎一家人的生活。
小猫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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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莎的腿上，吃饭也不肯下来，上厕所也要跟着去。
“在小猫咪眼里，人类是没有性别的！”
小猫咪义正言辞地说道。
还是被美莎还不留情地扔了出去。
女士需要隐私！
小猫咪也不能偷看！
在这个幻境中，时不时也有他的出现。
当然，关于他的内容，却略偏向喜剧风了。
他趴在地上，被嚣张的小猫在背上跳来跳去：“这就是你冒犯猫咪大人的惩罚！”
那个幻境的中【五条悟】可怜兮兮地说：“猫咪大人，我再也不敢啦！”
小猫咪昂起骄傲的脑袋：“哼！知道错就好！那就罚你给……猫猫的脑袋亲亲一百下！”
【五条悟】立马捧着小猫咪的脑袋“啾啾啾”亲了起来。
小猫咪捂住嘴偷笑。
“手掌朝上！”
【五条悟】乖乖伸出手。
小猫咪在男人的手掌中滚来滚去，蹭得到处都是猫毛。
那是睡前，小猫咪最爱玩的游戏。
猫猫很喜欢他的手指，趁他不注意，总是要在手指上小小舔几口。
被他发现之后，又结结巴巴地说在给他舔伤口。
五条悟忍不住笑，笑完之后又轻声叹气。
他从来不是一个后悔的人。
他并不后悔把小白捆在身边，但是却后悔没有再美莎的身上多加关注，原以为派一级咒术师保护他们就够了。
就算是突然袭击，也来得及通知他，可谁能想到，为了攻击普通人，甚至不惜派两个特级咒灵拦住他的去路。
还是大意了。
五条悟看着还在滚手掌的小猫咪，忽然开口：
“小白，能让我进去吗？”
幻境忽然消失，他依然站在原地，站在迷雾外。
他又往前踏了一部，又进去了幻境。
“小白，真的不愿意让我进去吗？今天还没有梳毛呢，毛都打结了哦”
迷雾始终没有回应。
又过了几天，五条悟站在迷雾外。
“小白，我带了新出的漫画，《鬼灭之刃》已经更新了十话了，你要看吗？我给你讲哦”
雾气的转动似乎停滞了一瞬，又马上恢复了。
这个男人总是能找到奇怪的理由，迷雾总算是不挡着他了。
开了一条小路，让他走了进来。
似乎是被他的吵闹睡不了觉。
五条悟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小白真是个乖孩子呢”
他看向身后，“都进来吧，我给你们也加了一层结界，不会有事的。”
一行人终于走进了迷雾深处。
他们在封印外层开始搭建线路，建立了信号站，接通了电和网。用极快的速度建造了一排房屋，放进了温暖的被窝，毯子，抱枕，还有很多很多零食和饮料，还有装备齐全的电视机和碟片。
陆陆续续都搬了过来。
“开灯吧。”
五条悟说。
“啪嗒啪嗒！”
一排排灯对着被封印的洞口，让黑暗的洞穴终于有了千年来的第一丝光亮。
五条悟没有发现，一直处于沉睡的小猫咪偶尔会睁开眼睛，看着那个忙忙碌碌的身影。
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要做这些……
当初……明明欺骗了他。
为什么还要靠近他，为什么还要做这些？
人类真的好复杂。
小猫咪又闭上了眼睛。
只是，封印漏出了一点点间隙，顺着那个间隙，那些原本摆放在洞口的东西，慢慢到了洞穴深处。
小猫咪躺着软绵绵的被窝里。
好暖和啊……
另一边。
“好险啊，真人。”
和服男人一边喝茶一边开口：
“要不是你想到再那之前把身体分成两半，可能你现在已经被吃掉了。”
真人甩了甩头发：
“要是全部实力的我，可不会那么简单就被那家伙抓到。太小看我了，好歹也是特级咒灵之一哎。”
“哦，真是可怕呢”
和服男人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在他身旁的小垫子上，几个脑袋正在缓慢再生中。
都是当初差点被五条悟团灭的另外几个咒灵。
要不是空及时打开了门，在爆炸中把他们的残躯捡了回来，或许他们这个咒灵联盟在建立之初就直接瓦解了。
“五条悟的强悍你应该已经知道吧，不要随意挑战他了，等……”
和服男人完没说还就被打断了。
“啊啊！真气人！不过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真人捏着手里被缩小的人类，“那家伙自闭到回到自己老家去了。真无聊，我想要的还没有得到，也太不经受不住打击了吧，真不像个咒灵……”
“你不会是又想动手吧，这次五条悟恐怕不会放过你的哦，”和服男人抿了一口茶，扭头看向他，“不要太激进了，慢慢来嘛。”
真人露出一个微笑：
“趁人病要人命，你没有听过这句古言吗？”
和服男人瞬间露出了一个狰狞的表情，又很快恢复了：
“真是可怕哎。这次你准备这么做？”
“区区几个人类，咒术界那帮老家伙是不会动的，这次我们，搞一波大的好了”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他们几个邪恶的灵魂，在谋划着更大的阴谋。
在东京市文京区某处小区内所有人类被变成咒灵的半个月后。
整个东京被一层黑幕笼罩了。
普通民众在恐慌的同时，咒术界收到了一条讯息。
“立刻交出特级咒灵尾牙白，不然整个东京的人类都会变成行尸走肉。”
——“就像你们保护的，那只咒灵的家人一样。”
在整个城市的人类和一只咒灵相比，后者的分量太轻了。
轻到几乎不用多商议，直接定下了结果。
“只给你们24小时的时间，明日0时为交易时间，晚一个小时，我们就会将一千人变成咒灵，直到整座城市再也没有人类。”
真人从上次的对战中就明白了，靠他一人是对付不了尾牙白的，索性公开了秘密
这次的事件，也勾出不少隐居暗处的强大咒灵们。
他们为了分一杯羹，纷纷参加了这次的作战。
甜美的可以提升自己等级的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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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想要呢？
而咒术界的那些人类知道，也全是他透漏出去的。
就是为了给五条悟施压。
一个人类，是无法和整个群族对抗的，更何况，在天平的另一边，是他们的敌对方。
即便尾牙白怀有多么大的能力，体内有多么大的宝藏，也无法与东京的人类价值相比。
这下连东京咒术高专都沉默了。
“这下怎么办？”
家入硝子叹气，“你真的要把小白交出去？他应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就算是你，也无法在这么多咒灵之下，保护民众吧。如果他们分开作战，你可就成了罪人了哦，悟。”
“那种事情，你觉得我在意吗？”
五条悟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东京上空。
维持了24小时的黑色幕布下，凭空出现了一扇门。
这是特级咒灵，空的术式。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真人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只只咒灵。
“又是你啊！”
真人刚出来就接了一拳。
正是五条悟，他脸色阴沉：
“你让我家小白，可是受了不少苦啊！”
真人直接被打飞了出去，吐出一大口鲜血。
一条绳索在五条悟头顶上出现，绕了一圈，把他缠住了。
五条悟皱眉。
鬼山。
陷入沉睡中的小白猫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闻见了一个熟悉的味道。
“嗖！”
睡在软乎的抱枕中的小白猫不见了身影。
东京！
他在那里，也闻见了本来早已经死去的，被他吞食的真人味道。
咒术高专。
“躺在床上的横也拓哉呢？”
“嗯？刚刚不是还在吗？”
“是不是去上厕所了。”
“喂！我房间的剑怎么不见了！是哪个家伙偷走的！”
横也拓哉穿行在街道。
自从上次遇袭后，他的身体就莫名奇妙可以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了。
后来，他知道了，这是诅咒。
这就是咒灵。
而尾牙白就是这种东西，所以才会吸引那种怪物，跑来把他的家人变成了那种……样子。
就像番剧中……最后成为主角成长路上的炮灰。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他的家人遭受这种折磨？
主角是谁？是尾牙白吗？！
他不认同！
在听到尾牙白杀死了真人，最后自我封印回鬼山后，横也拓哉的怒气就到了最顶端。
不过是一个一起住了几个月的过客而已，他凭什么就这么生气？最有资格生气的，难道不是他吗？
他的妈妈呢？他的爸爸呢？
遭受了这种无妄之灾就结束了？
横也拓哉绝不原谅。
横也拓哉恨尾牙白，更恨真人。
他脑子里满满都是真人的影子，真人的味道。
在遇袭后，他的五感就变得格外敏锐，所以，在真人出现在东京上空时，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这次，我要亲自斩杀你！
东京上空。
从门里忽然乌泱泱跑出来密密麻麻的咒灵，扑向下面的住宅区。
“爆炸！！”
东京南北两个方向，分别站着乙骨忧太和狗卷棘，他们两人同时拿着一个巨大的喇叭。
两道声音在喇叭的作用下无线放大，最后交汇在一起，凝聚成更强的力量。
“轰隆隆！”
在咒言师的术式下，所有飞出来的咒灵，开始了连锁的爆炸，砰砰砰，在东京上空形成规模巨大的爆炸。
“你要到哪里去？”
年迈的老头拄着拐杖，阴恻恻盯着有两个脑袋的咒灵，他缓缓脱下了外衣，露出结实的肌肉，刺耳的吉他声混合着咒力，忽然响了起来。
附近的咒灵纷纷到底，捂住耳朵自爆了。
在他身后站着，京都高专的诸位咒术师。
这是京都的校长，乐岩寺嘉伸。
“满足咒灵的愿望，等于向咒灵投降了，我们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在会议上开口。
咒灵齐聚，还有比这开启决战更好的时机吗？
在东京升起黑幕后的12小时内，咒术界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可是这次，连保守派的乐岩寺嘉伸都拒绝了交出尾牙白的提案。
等会议结束后，夜蛾正道还问他：
“这个老头子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理解人了？”
五条悟笑道：
“可能是他得知了【真相】吧。”
“这条锁链确实有些麻烦呢，不过……”
“领域展开
——无量空处。”
被捆住的男人低声道。
在狭窄的通道里，真人急速的逃窜。
真是危险，五条悟那个疯子男人，居然一言不合就攻击，明明交易时间还没到，好不容易凑齐了这么强的阵容，一举消灭人类都是有可能的事情，难道人类在他眼里一点不重要吗？他自己不是人类吗？
还是说，为了那个尾牙白，愿意做到这个地步？
真是笑死人了。
不过，趁他们注意力在那些他带来的咒灵身上，随便找个区域，把几百个人变成咒灵，他们肯定会出现悔恨的情绪，再自责为什么没有阻止他，责怪同事为什么要参与这样的对战。
相互甩锅，相互憎恨，这就是人类。
他就是从这些人类身上衍生出来的。
他本来就是憎恨他人而存在。
一个人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去死吧！真人！”
那个少年挥刀劈在了他的身上，把他砍成了两半。
“哈哈哈哈哈！”真人捂着肚子笑，“抱歉抱歉，实在是一点都不痛，所以没忍住。”他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横也拓哉，“你可真是弱小啊”
尾牙白站在半空。
看着四周的咒术师们和咒灵缠斗在一起。
起因，他已经知道了。
又是因为他。
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受伤。
他本来都躲了起来，还是不能放过他吗？
既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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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那就一起走吧。
东京上空忽然爆发出强烈的白光，让黑夜瞬间变成了白昼。
尾牙白的身体在缓缓消散，原本储存在他体内的那些纯粹的咒力飘向了四处。
那是无数个光点。
光点融入了咒灵的身体，也融入了咒术师的身体。
咒灵的身体瞬间暴涨，却在暴涨到一定程度时，开始急速的溃散，“嘭！”一声，像个气球一样爆开。
“嘭嘭嘭！”
一个个光点飘进了咒灵的身体，让他们一个接一个爆开了。
很快就有高等级的咒灵察觉到了不对，拼命想避开。
可在这个布下了无数【帐】的咒灵，就算想逃也逃不掉。
“到哪里去？”
五条悟手一挥，直接砍断了十只咒灵的脖子。
这是什么？
他看着光点。
这些光点在进入自己的身体时，瞬间补充了身体内咒力的不足。
小白！
你干了什么！
五条悟看向远处，心头忽然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真人捏住了横也拓哉的脖子，微笑道：
“抱歉，上次留了你一个人，一定很寂寞吧我现在就送你和你的家人团聚哦感谢我吧”
忽然，无数个光点向着两人涌了过去。
光点进入了真人的身体。
“嘭嘭嘭！”
真人的身体开始鼓胀起数个脓包，脓包破开，是恶臭的血液喷洒出来。
他的手臂断掉，掐着的横也拓哉也掉了下来。
横也拓哉倒在地上，重新挥起剑，向真人冲了过去。
“一刀流！”
他的剑上忽然冒出来黑色的流光，一刀劈向了真人。
这是黑闪的一刀。
真人的身体直接被切成了两半。
只是，这次依然没有劈到灵魂，缺口处光点附着，即便真人努力再生，也无法做到。
“这又是什么？”
真人被看成两个半的嘴巴一张一合。
为什么他无法再生？
他的双手拼命想合在一起：
“领域展开——”
可是他的领域展开不了。
涌入横也拓哉的体内光点快汇成了河流，急速地在改善他的体质。
他忽然好似看见了自己的体内。
那里有一个术式。
“术式——生之狱。”
一根根铁棒从天而降，将真人死死钉在地面上，形成正方形的牢笼，铁棒缓缓颤动，渐渐合拢，最后变成一个拇指大小的方块，横也拓哉紧紧一捏，这个方块瞬间缩成了一个小点。
这次，由他来审判真人的罪行。
尾牙白看着这些自爆的咒灵，光点进入他们的身体，渗透进他们的灵魂，让他清晰地看见了灵魂的形状。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这就是灵魂。
他看见了被缩成一点，依然在努力挣扎的真人的灵魂。
尾牙白想起来了。
他的术式从来不是净化，也不是模拟。
而是，——存在即合理。
吾念，吾生。
在他术式之下，生成的所有事物都是合理的，只是需要他本人的认可。
所以，被变成咒灵的美莎和其他人，之所以变不回来，是因为他的在内心深处，首先否定了这一切。
“领域展开
——三千世界。”
巨大的光球笼罩了目光所及的所有地区，尾牙白的身影在白光中逐渐被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从中心迸发出来的无数黑气，黑气从中心向四周扩散，在光球的笼罩下，慢慢褪色，变为了一个光点。
光点只要挨上咒灵的身体，就犹如在油锅里滴入了清水，瞬间引起了爆炸般的连锁反应，千百只咒灵抓着自己的身体，在惨叫声中瞬间溃散。
那些光点拂过人们的身体，带走了盘踞在他们身体内的诅咒，拂过阴暗的角落，净化了角落里的诅咒。
他看见了在他的空间内，美莎变成的咒灵，正在浑浑噩噩地转圜，他手指轻轻一点，咒力转化的灵力传送进了她的身体内，渗透进了她的灵魂，一点一点恢复了美莎的样貌。
美莎，美莎。
真好，又一次见到你了。
对不起。
隐在暗处的空第一时间把漏壶拉进了自己的空间，逃过了一劫。
可处在中心的真人和花御，成为了被湮灭的第一批咒灵。
直接灰飞烟灭。
在漫长的洗涤之下，天终于亮了。
白雾缓缓消散，露出了沉睡的人们。
在那中间，正躺着一脸平和的美莎和横也康介。
横也拓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妈妈……妈妈……”
他爬了起来，努力朝着他家人的方向走去，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妈妈！爸爸！”
美莎被亮光和嘈杂的声音吵醒，微皱着眉头醒了过来。
“拓哉？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哭了？”
横也拓哉颤抖着双手，一把搂住了她。
他失而复得的家人。
在另一边。
五条悟盯着眼前的空气，似乎在喃喃自语：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哪里都有尾牙白的气息，可似乎又哪里都没有。
五条悟双手结印，在地面快速画圈。
站在光圈内，他咬牙切齿道：
“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不要忘了，我们还有约定。”
当初说要养我的，怎么能先一步抛弃我呢？我绝不允许。
尾牙白。
巨大的白光再一次闪现，很快就归于平静。
(《容身之所》篇章结束，下一个篇章《夏日重现》)
————————
第34章夏日重现01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故事。
那时这片土地上，还没有高大的建筑，没有电，没有网，只有贫瘠的土地，和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类和飞禽走兽，人类聚居，形成部落，散落在四处，为了生存争夺地盘和资源，并没有安稳的日子，常年在战乱中。
这片土地上，有一座深山，深山里生活这一个小小的族群，他们建立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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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吃山。
外面的部落因为抢多靠水的位置而打得热火朝天，在小山村里住的村民们，却没有这种烦恼。
——因为，他们有神明护佑。
“神明大人，请您洒下甘霖。”
“神明大人，请您照耀大地。”
“神明大人，请您祛除邪祟。”
他们跪在神庙的祈祷殿前，恭敬又虔诚地祈祷。
在祈祷之后，会有大雨倾盆而下，浇灌在干旱了多日的农作物之上，会有阳光驱散迷雾，给粮食带来充足的光照，会让虚弱生病的亲人在第二日就恢复了。
他们的【神明】无所不能，他们世世代代住在这里，就是因为【神明】在此地。
可是这一代的年轻人，有些厌烦现在异常不变的生活了，有几个已经偷偷跑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神明大人，今天也偷跑出来了吗？”
有个小男孩一把提起正在自己厨房里，拨弄桶里长柄勺子的小白猫。
勺子的把手在原地旋转，看得小白猫的眼睛也跟着咕噜咕噜转。
“喵！”
无礼的人类！
快放本喵下来！
喵喵喵！
本喵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勺子转起来好玩才转的！
本喵是下来体察民情的！
“好啦！”
小男孩顺便大胆地上手抚摸一下了小白猫光滑的毛发：
“我送您回去吧，待会让父亲知道你在外面闲逛，又得大惊小怪了。”
毛好软！
好好摸！
不行，就一下！被父亲知道又要训斥他了！
男孩名叫斗，是村长的大儿子，今年已经11岁了。
他下面还有五个弟弟妹妹，作为长兄，他要担负起照顾家中弟弟妹妹的重任，也得防止这个到处乱窜的【神明】，吓到别人。
被他看见正好，赶紧送回去，不然被别人看见了，恐怕会直接吓得尖叫起来，引来更多的人。
“神……神明大人！您……您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这种脏污的地方！污染了您高贵的身体，小人死也难辞其咎啊！”
就在这时，他的父亲却踏了进来，大呼小叫。
斗忍不住叹气。
“小人马上给您准备软轿！您稍等片刻！还请您先去正堂……啊！”
父亲慌慌张张地说道，他看向自己的大儿子，立马变了脸色：
“斗！别用你没焚香沐浴之后的手碰神明大人！这可是大不敬的行为！”
“对不起，父亲，我不想让神明大人雪白的爪……身躯触碰到地面……”
斗立马低着头认错，却偷偷冲着怀里的小白猫眨了眨眼睛。
小白猫一脸懵懂地看着他。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小白猫被恭恭敬敬放置在布料华贵的轿子上，抬回了神庙。
等人们走后，小白猫立马窜回了祈祷殿后面的安神殿，那里是【神明】居住的地方，人类不敢踏足，只把它放在前面的殿门口就走了。
它玩了一会玩具盒里的木珠，在地面上打了个滚，又在做工粗糙的毯子上蹭蹭自己的毛发。
这里太空了，小白猫好无聊。
正无聊呢，神庙前方的祈祷殿就传来了响动。
脚步声靠近。
斗掀开帘子悄悄走了进来。
“神明大人？神明大人？”
他小声地喊。
“不在吗？”
小白猫躲在角落里，看他四处翻找，找准时机，在斗背对他的时候，直接扑到了他的背上。
来找本喵玩啦
这次又带什么好东西了？
快给本喵看看！
斗拿出磨了很久的长柄勺。
正式小白猫在厨房里拨弄一直转圆圆的那个。
小白猫眼睛立刻亮了。
喵呜一声就扑了出来，把长柄勺扒拉出来，转着把手玩。
斗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小白猫，笑了笑，偷偷走了。
父亲和村子里其他的大人都把神明大人当做不可冒犯的存在，每次小心翼翼，可是在家里带惯了小孩子的斗，一眼就看出来【神明】大人的本性。
祂根本不愿意待在这个烦闷的地方，无趣又无聊。
神庙的内部，在装修之后，就没有人再敢进去了。
——神明的领域，凡人不可轻易踏入。
但斗从会爬会走路开始，就一直很奇怪，每次祭祀时，大人们朝着帘子里面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后来他掀开看了，看见了一只毛色漂亮的小白猫。
传闻神明呼吸间就，可创造万物，潜心祈祷并供上供奉后，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
小白猫玩具盒里的东西，都是这几年的斗，一点一点收集来的。
也因此，他的父亲，才能当上村长。
五岁时的斗，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父亲磨给他的木珠串子，送给了小白猫。
“神明大人，可以让我的父亲拥有一个强壮的身体吗？”
神明答应了。
斗的父亲体弱，那天之后，慢慢可以下地了，后来可以打猎了，再后来就可以带领巡山队，为村民们捕猎了一头超大的野猪，解决了冬天食物的问题。
等冬天过去，前任老村长自动卸任，他的父亲就成为了新一任的村长。
可是，那时的斗，并没有别的想法。
他只是觉得，【神明】大人能让自己的亲人过好日子，他想要这只漂亮的小白猫更开心一点。
“神明大人，这是我的弟弟，可爱吗？”
斗小心翼翼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弟弟，半夜跑到了神庙。
“可以也让他拥有一个强壮的身体吗？”
这对本喵来说易如反掌！
小白猫挥了挥爪子，白光流入不停啼哭的婴儿的身体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婴儿渐渐停止了哭泣，浅浅地呼吸，安静睡着了。
“谢谢神明大人！”
“我下次过来再给你带好玩的哦”
小白猫冲他挥爪子。
下次再来玩哦
时光飞逝，斗渐渐长大，娶妻生子，成为了新一任村长。
小山村的人不会生病，有些厌烦这些生活的人，开始大着胆子走出了这个山脉，向着外面的世界踏出了探索的脚步。
斗作为村长，并没有出去，镇守在村子内。
他依然半夜会偷偷过来，陪着无聊的小白猫玩。
只是，长大成人的斗，早就没有小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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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和质朴了。
“神明大人，听说您最近给好多人祈福了？”
今天居然有人要单挑他，这简直就是在冒犯他至高无上的地位！
只有他，和【神明】才是最亲密的人！
小白猫抬头，却看见了斗身上弥漫的黑气。
那股黑气缠绕在斗的身上，让斗的气味都没有以前好闻了。
它很好奇，伸出爪子勾了勾，可是那股黑气却不为所动。
“神明大人？您听到我刚刚说得话吗？”
小白猫努力踮脚，却在努力勾着黑气，试图把这股不舒服的味道从斗的身上拿下来。
拿下来的话，斗就恢复以前的味道了。
不会……像现在，闻着这么难受了。
“神明大人？”
斗见小白猫只知道伸爪子玩，根本不听他说的话，忍不住皱眉。
他的身上那股黑气涌出来更多了。
小白猫捂了捂鼻子，“嗖”一下，躲回自己的小窝，钻进了毯子里，不肯出来了。
“嗯……神明大人累了吗？”
斗勉强维持住微笑，“那您早点休息，下次再找您玩”
他出了神庙后，面色不善地“切”一声。
虽说是玩，可每次来，他只带着自己的目的，根本没有耐心陪着小白猫玩你躲我藏的游戏了。
他现在是村长，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人，连【神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可是，最近，【神明】大人有些不听话啊。
每次聊了没几句，它就跑了。
他们在这深山里住了太久了，是时候走出去看看了，先遣队带回来的消息，如果是真的，那他们或许有机会拜托这贫瘠的山脉，迈上新生活。
回家之后，他看着自家的儿子，正在地上缓慢学着爬动。
“神明大人，这是我的儿子，真，您还没见过吧。刚出生时，您还为他祈福过。”
小白猫小心翼翼地靠近睡得呼呼香的小婴儿，他们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气味，就像以前的斗一样。
它开心地蹭了蹭真的身体。
“这家伙太弱了啊……总是吃不饱饭，最近村子的粮食都快见底了，我们准备出去找点食物，到时候，神明大人可以帮助我们吗？”
小白猫蹭完之后，微微点头。
操心村民的斗还是个好孩子！
那天之后，斗带着一群强壮的男人出山了。
他们出了山之后，才知道外面的人们有多弱。
斗举起大石块把部落的老大砸死之后，其余的人们纷纷跪了下来。
“天生神力！”
“这是……天生的王！”
“王！王！”
在震天的呼喊声中，斗享受着众人的簇拥，心头升起了一个缥缈的愿望。
真慢慢长大了，和小时候的斗一样可爱，一样单纯，总是喜欢在神殿内爬来爬去。
他还小，不懂每天和他一起玩的小白猫就是人人敬仰的【神明】，他很喜欢这只漂亮的小白猫，喜欢和祂玩你追我赶，你躲我藏的游戏，乐此不疲，陪着小白猫渡过了无聊的日子。
而斗和村子里的其他人，早已经踏上了征服的道路，很久不归家。
人类的欲望无止境，被【神明】福泽过的族群比其他族群强壮，他们很快就吞并了山临近的土地，搭建了新的营地。
出去之后，斗才发现，外面的人类比他们想象的要弱小很多，他们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他们收缴了族群的家畜，粮食，还有女人，他们很快享受到了胜利带来的快感和成就。
为了侵占领土，获得更多的资源，他们收编人马，继续向外扩张，终于遇到了困难。
其他部落听闻消息，形成联盟，在庆功宴的夜晚围攻了他们，终于让他们尝到了败北的滋味，在逃离的途中，很多人走散了，斗看着自己受伤的女儿，为了赶时间，直接把她抛在了半路。
他们逃回了小山村。
真的大伯死了，父亲斗残了一条胳膊，姐姐也没有回来。
那天，小白猫看见，原本好闻的真也变得难闻起来。
他憎恨地看着它：
“母亲说，都怪你！是你助长了他们的野心！才让他们变成现在这样！”
“都怪你！”
他再也不来神庙来玩了。
小白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伤心。
明明不是它的错啊？
这些士兵的家属，原本好几年没有来过神庙，这次却一股脑地趴在破旧的祈祷殿，黑压压跪了一片：
“神明大人！神明大人！求您救救我的儿子/丈夫！”
“求求您！”
可是死去的人，再也不能复活了。
小白猫表示对此无能为力，却被悲痛过度的家属们，冲到它的面前质问他，为什么办不到。
“既然救不活他们，为什么要给他们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要让他们去打仗！”
“都怪神明大人！”
“如果不是你给了他们的力量，就不会助长他们的野心！”
“神明大人，拜托您！”
可是它做不到。
于是那些人失望地走了，走之前，看向它的眼神，露出了和真一样的眼神。
等失去亲人的家属满脸愤怒地走了后，斗拖着残破的身体，带着他的士兵，再一次跪伏在了许久不来的神殿前：
“神明大人！请赐予我们力量！请治好我的伤势！”
“既然您不能复活逝去的人，还请我力量，我替神明大人去复仇！”
是替它复仇吗？
还是在替谁？
小白猫有些不知道了，它难过地看着他们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是这些黑气让他们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如果能把这些黑气解决掉好了。
它让受伤的人们身体恢复了原状，走到他们的身边，张口吸走了那些黑气。
可是黑气吸走，他们只会在短暂的时间内变回原来的样子，过不了多久，那些黑气又会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没有人愿意来找它来玩了。
小白猫又开始吃，不停地吃，直到有一天，它发现，这些黑气凝聚在了自己的体内，并没有消散。
它慌了。
它不想让自己也变得难闻。
那天晚上，小白猫在自己的被窝里，呜呜呜哭了好久。
伤势治好的斗，又重新带着人马出发。
断了胳膊的人类，又重新长出了胳膊。
传言风一样地传播到了这片土地的各个角落。
从那天开始，外面的人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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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斗为“斗王”。
怎么都打不死的【斗王】。
斗一举灭了当初让他负伤的部落，以武力统一了周围的所有的部落，成为了唯一的王。
而在小山村后面的神殿内，小白猫不敢出去了，它不敢见人了
它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奇怪了起来。
它只是想让那些它喜爱的人类变回原来的样子，却变成了这样。
他奋战了多年，终于登上了宝座，没过多久，美梦就破碎了。
一个少女单枪匹马进入了他的寝殿，杀光了他的亲卫。
少女穿着简陋的衣服，表情奇怪的看着他：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力量？你违反了这世间的定律，不好意思哦，你要消失哦”
斗的国家被这个少女直接灭了。
真带着少数的几个族人又回到了小山村，剩下被斗的军队组合起来的部落，又重新分散。
少女听闻了小山村的事情，在某个半夜进入了小白猫的神殿内。
她凝望着小白猫泛着黑气的躯体，正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真是不幸呢，看在你没有恶意的份上，帮你一马吧”
她指尖在小白猫的腹部点了一下。
那些缠绕的黑气瞬间吸入了腹部的光点中。
等真带着族人好不容易重新建立了基地，开始重新生活，有一位游历者经过此处，他天生灵觉，帮助好多族人祛除了身体上的疲惫：
“这是被邪祟附体了，现在已经被老夫解决了。”
他看着后山感慨道：
“怪不得你们近些年战争不断，都是因为它在此地。这冲天的黑气，是一位强大的邪灵啊……”
这些年因为战争死亡的所有家属，听到这话，终于有了将心中的怨恨发泄出去的理由。
“原来祂是邪灵！”
“怪不得我总觉得不对劲！神明哪有事事回应！必定是恶灵要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说不定就是我们族人的性命！”
“都是因为祂，我们才变成现在这样样子的！”
气冲天顶的人们冲进了神庙，踩坏了它的玩具，扯坏了它房间内的装饰，踩脏了它的地毯，把它的小被子粗暴地扔在了地上，用剑胡乱地砍。
人群中还有真，拿着长长的棍子，满脸仇恨。
小白猫躲在房檐上，看着低处的人们。
“祛除邪灵！祛除邪灵！”
他们高喊着，打着正义的旗号。
他们的身上，缠绕着无数的恶气。
早已不复当年善良，温柔的，小白猫最喜欢的模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是你们要求的。
是你们希望的。
是你们祈求的。
后果，却是我来承担吗？
或许，真的是我做错了。
那天，这座山上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光芒，这光芒甚至让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看见了。
后来，冲进这个山脉里的所有人消失了踪迹，整座山上布满了迷雾，只要进入就会迷失。
所有人都昏迷了，却并没有死去，肉身完好无损，灵魂一直在沉睡中。
等他们再醒来时，世间已经过去了百年。
在那之后，世间开始流传着邪神的传说。
再也没有人敢进入这里了，变成了没有人烟，晚上会有诡异哭声的静谧之地。
渐渐这里被称为——鬼山。
时光匆匆，又过去了一百年。
有一名咒术师路过此地，进入了迷雾。
他本来是在找寻失散的家人，在听到鬼山里经常有失踪人出现时，就来寻找线索。，
他察觉到了，在这个后山的深处，有一个气息强大的生物。
所以，那个邪神的事情是真的吗？
为了寻找家人，他冒着危险进入了迷雾，却看见了幻境。
在幻境中，有一群善良的村民，有一个可爱的小白猫。
在循环了数次之后，咒术师在山脚下醒来。
他后来知道了，这就是那位邪神的故事。
清醒后的咒术师下山，正准备回去时，却顺嘴问了一句这个村落是否有编年史，方便的话，他想借阅一二，为日后的游历日记上记录。
凭此借口，他虽说没有拿到古本，却打听到了他们祖先的名字。
咒术师再一次沉睡了。
梦里，这一次，他又做了同样的梦境。
咒术师这次醒来后，没有再多过停留，快马加鞭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请来了自己的族人。
等回家之后发现，咒术师寻找的族人早已回家，这下他更放心了。
咒术师是爱好历史的一个族群，他们正历史以自省，由此正视自己的问题，遇到这样涉及到历史的重大问题，所有族人都很感兴趣，跟着这位咒术师一起出发了。
他们进入了迷雾。
他们不约而同做了这样的美梦。
梦中有着相同的名字。
他们在当地查了资料，发现很多名字都能和这个家族历史上的名人对应上，调查历史后发现，本来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家族，忽然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吞并了周围的族群，壮大自身，可因为太过贪功冒进，和另一个族群发生战争时，损失惨重，在那之后，就传出了，这座山上有着恶灵的传说。
在历史的只言片语中，他们只找到了一个很小的地方说，这里，曾经有神明。
满足人们的愿望，赐予他们强大的力量，却在力量暴走之后，埋怨神明。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个【神明】堕落为了咒灵。
他们来来去去这么多次，这只咒灵明明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却依然没有恶意，甚至在有族人因为突发胸痛倒地时，有一道流光及时进入了他的身体，治好了他的伤势。
只是，从这只生物上，他们确实感觉到了咒灵的气息。
这一族人，后来在此地长期居住了下来，为了研究这只咒灵。
有的族人在浓郁的咒力中，顿悟了术式，有人耐不住寂寞，回了家乡。
最后，只剩下一位老者。
尾牙白断断续续地苏醒后一次，这位老者多次踏入了他的梦境。
在他散发出善意的信号后，沉睡的魔神，终于给了他回应，让他看清了事情的原貌。
这位老者流了一夜的眼泪。
可惜他力量微薄，已经改变不了世间对尾牙白的看法，他恶鬼的传闻已经传出去了很远，或许已经成了根深蒂固的思想。
我的后代，我后代的后代，一定会给您一个清白的。
请您耐心等待。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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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让您后悔的事情。
请您秉持您善良的心灵，不要让恶意沾染了它。
人类固然有可憎的地方，请您多去人间看看，或许，会改变您的想法。
老者受尾牙白庇护，活到了三百岁，他的子孙将这个故事传了下来，并编纂了书籍，可惜，战乱时常发生，书籍无法传递，只有口口相传的【遗言】。
后来，这一族人，有的离开，有的搬迁，有的改姓，咒术师的血脉越来越稀薄，终于到了这一代，他们出生的孩子中，没有一个拥有咒力，全都是普通的孩子。
一代传一代，直到有一天，家族人口只剩单薄的两三人，他们望着新出生的女婴。
“不知道美莎能不能等到【约定】的一天呢。”
美莎慢慢长大，当了老师，嫁给了一个叫做横也康介的男人，成为了横也美莎。
她每年都会去鬼山附近旅行，只是为了用家传的器皿观察封印的状况，终于有一天，让她发现出现了变化。
等她快马加鞭赶过去时，看见了躺在草坪上的一只小白猫。
小白猫安静地窝在地上睡觉，周边是它自己用草丛搭出来的窝。
后来，美莎将这只小白猫抱回了家。
时间线回到了现在。
“妈妈！你不要乱动，身体还没恢复！”
“妈妈，你要到哪里去？”
横也拓哉追在美莎后面喊。
美莎却像疯了一样在四处搜寻，终于，让她看见了一个男人。
五条悟站在角落里，似乎在低头思考着什么。
美莎直直地冲了过去。
五条悟被一把揪住了领子，他抬头，是一路披头散发走过来的美莎。
“你跟我约好的！你说不会有事的！小白呢！小白呢？！”
美莎形容狼狈，早已没了当初文静的姿态，她红着眼睛道：
“不是说交给你就好吗？！”
五条悟低下了头：“抱歉。”
听到这话，美莎如遭雷劈，愣在当场：
“所以……所以说，小白，真的……”
横也拓哉站在他母亲的身后，看着自己的掌心，他能感觉到体内正在喷涌着一股股力量。
这大概是……尾牙白的力量。
他哥，在背后支撑着他，最后击败了真人。
而他的家人也回来了。
可是尾牙白呢？
为什么不见了？
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说抱歉？
横也拓哉也不是小孩子了，他低下了头。
如果他知道那时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一定不会用那种口吻和尾牙白说话。
他只不过是泄愤罢了。
不管结局如何，这次咒灵袭击事件，终于结束了。
参加此次作战的咒术师们无一人伤亡，反而或多或少在过程中增加了体内的咒力总量，跨越了一个台阶，而最后一个扩散了很远的白色波浪，让目光所及的所有区域，咒灵都瞬间湮灭了。
这正是应了五条悟在刚遇到尾牙白时对夜蛾正道说的话：
“或许有希望看到诅咒大爆发时期的终结。”
而这个损失，对咒术界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只不过是损失了一个临时入编的尾牙白而已，不仅是特级咒灵的身份，还和五条家扯上了关系。
但对其他人来说，却是最难过的事情。
“小白……”
乙骨忧太起了个话头，忽然住了嘴。
他看着前方自家班主任未变的神色。
最难过的应该是五条老师才对。
即便从外表看不出来。
美莎晕了过去，被横也拓哉带回了家。
“回去吧。”
夜蛾正道拍了怕五条悟的肩膀。
五条悟望着远处的天空，缓缓吐了一口气。
咒术高层。
“真可惜，尾牙白就这么死了，在那种地方自爆干什么！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咒力！”
反倒滋补了那些对方麾下的咒术师。
这些怕死的高层，怕损失自己的手下，这次战斗精英弟子都没有派出去，却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后悔得直咬牙。
“罢了，正好五条悟也没有了底牌，咒灵也消灭了差不多了，可以着手对付他了。”
黑暗里有个人在心里暗暗道。
所有人都以为尾牙白死了。
几个一年级生在自己的房间中哭了好几天，后来就在训练场拼命训练，努力在一分一秒中提升自己的实力。
五条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设立了多层结界，在确保无人能查看自己的状态时。
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白光闪过。
他站在了那片白茫茫的空间中。
正中央有一团小白光，在闪着光。
五条悟上前一步，轻轻摸了摸那团光。
“你啊，总是做傻事。”
“不过，靠着自己的力量，终于给自己正身的小猫咪，果然最棒了。”
“放心吧，你的心血没有白费，美莎和大叔都没事。”
“在这里好好休息。”
这是尾牙白的灵魂。
五条悟用术式将他和自己捆绑在了一起。
无人知道。
尾牙白的灵魂缓缓地吸收着五条悟的咒力，假以时日，或许又会以另外的形式苏醒。
但那，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情了
可能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五条悟的咒力最先被吸干。
不过没关系。
此次战役后，咒术师们忽然清闲了下来。
没有新的咒灵出现，也就不会有新的任务，而失踪，意外，非自然死亡的案件也减少了很多，他们无所事事之下，只好谈起了恋爱。
春去秋来，咒术界又新增了很多新生儿，但只有在他们六岁时，才会知道有没有当咒术师的潜力。
咒术高专的学生们一学年结束，一年级生升上了二年级，又有了新的一年级入学。
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一位名叫虎杖悠仁的少年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成为了诅咒之王的容器，转校至东京咒术高专，成为了一年级生。
“好无聊啊，为什么现在能感应到的诅咒这么少，快让我出来，我先杀个几千人，这些人人类身上就会有很香很香的味道出来了。”
“闭嘴，宿傩。”
“抱歉啊，因为之前有个人，差点把这个世上的诅咒都灭干净了呢。”
五条悟微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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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是谁啊老师？这么厉害！”
虎杖悠仁瞪大了眼睛，“还在这个学校吗？我能见到他吗？比老师还要强？！”
一连串的问题。
“……已经不在这个学校里了，”
五条悟脸上依然是微笑，只不过在虎杖悠仁的眼中，稍稍有些苦涩，“我也想再见到他呢。”
虎杖悠仁立马闭上了嘴。
好像问了不该问的话题。
“啊哈哈哈！笑死人！要是有那种人在，我倒是想见见呢，不在的意思是已经死……”
虎杖悠仁猛地按住了手背上的嘴巴，手动让宿傩闭嘴。
五条悟只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再回答。
当然，在入学不久后，同级生伏黑惠就问他。
“虎杖，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喜欢猫吗？”
嗯？忽然开始兴趣调查吗？
虎杖悠仁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能更喜欢狗吧，不过猫也很可爱啊，反正不讨厌。”
“那就好，我先提醒你一件事，在这里，不能提起猫的话题。”伏黑惠表情严肃。
“为什么！”虎杖悠仁震惊道。
猫猫那么可爱！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高年级的前辈们，还有五条老师，会伤心的。”
伏黑惠叹了口气道。
“听说那位，以前也是个特级咒灵呢，还和真希前辈他们一起上过学，本体是一直超级可爱的小白猫……”
“前辈们看见小白猫都会抑郁，对他们来说，这是去年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所以，在他们面前千万不要提起关于猫的话题。”
“我知道了。”
虎杖悠仁乖乖点头。
这个学校里的学姐学长还有老师都很和善，即便他体内有两面宿傩这样一个残暴的咒灵存在，也依然没有改变他们的态度。
只是，原本沉寂许久的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因为他，导致这位沉睡千年的诅咒之王苏醒，那位猫前辈好不容易让现在的局面稳定下来，现在却又出现了新的波澜。
伏黑惠知道他的想法后，思考片刻说：
“这也不是你的错吧，想太多了。咒物一直存在，不过恰好被你碰见了而已，再说没有你，可能我已经死了，你的同学也被杀死了吧，你可以救了三个人的性命哎。”
“嘻嘻，也是呢”
虎杖悠仁笑着说道。
时光并不会为某个人停下，依然往前走。
“狱门疆，开门。”
那道熟悉的声音在五条悟的耳边响了起来。
“悟，好久不见”
五条悟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和服男人：
“杰，你是杰吗？”他沉着脸，“不！你不是！你是谁？你占据了夏油杰的身体？”
“切，真可怕，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吗？”
那个拥有着夏油杰身体，脑壳打开，却是长着嘴的一团脑花：
“新世界再见吧关门！”
捆住五条悟身体狱门疆发出剧烈的白光，罩住了他的身体，在即将闭合的那一瞬间，一道更强烈的白光从五条悟的胸口发射了出来，笼罩了整个东京。
很快就归于平静。
许久之后。
特级咒灵漏瑚，踏入了东京。
“过去这么久了，夏油杰应该成功了吧，但是信号为什么还没有发出来？”
他喃喃自语，“算了，不管了，眼下复活两面宿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五条悟的事情就交给夏油杰来处理吧，我可不想再面对他了。”
上次被撕裂全身的疼痛还在灵魂中铭记，到现在都隐隐作痛。
“虎杖悠仁在哪个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