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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长安 于欢 65071 字 11个月前

或许他也清楚自己将来要走的路会异常艰难,然而却依旧难以掩饰今日高中的喜悦。

寒窗苦读十余载,一朝得中,光耀门庭,裴宁首先想到的,便是给并不支持自己科举的母亲写一封报平安的家书。

然而刚至东市,裴宁就被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

“吁。”

马车上下来一女使,她走到裴宁跟前行礼福身,“裴郎君万福。”

裴宁连忙下马,女使又道:“娘子让您过去说话。”

车夫驾着马车来到了一处稍微安宁之地,裴宁牵着马一道跟随。

马车停稳后,车内下来一个刚及笄不久的女子,衣着得体,仪态万方。

“裴郎。”她向裴宁微微侧身行礼。

“三娘。”裴宁作揖回礼。

“恭喜你,高中状元。”女子道贺道,眼里透露着开心。

“都是圣人开明教化之功。”裴宁回道。

二人的见面引来了游人的窃窃私语,原因不在于裴宁,而在于女子。

“那不是正议大夫家的三娘吗?”

“身侧的郎君是谁,模样好生俊秀。”

裴宁与行人口中的三娘,正是正议大夫、兵部侍郎魏傅之女魏莹,也是太宗朝那位享誉天下的名谏之后。

“三娘!”一名年轻公子驾马来到二人跟前,他脸色阴沉,对裴宁也十分敌对。

正因他的到来,让这条街上的行人纷纷逃窜。

“三娘,你与我已有婚约,怎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与旁的男子私相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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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宁初到长安,并不认识马背上的人,于是将魏莹护在了身后,“你是何人?”

魏莹伸出手阻拦裴宁,小声提醒道:“阿宁,他是宰相令狐直的次子,令狐直对仁宗有恩,所以圣人一直厚待令狐家。”

“令狐家?”裴宁愣住,他忽然想起来应省试之前,自己恰好撞见了一名考生行贿贡院的搜身官吏,那人自称令狐氏,乃相公之子,搜身的官吏也好言劝告裴宁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只会祸及己身。

令狐灏盯着出头的裴宁看了一会儿,“你是哪家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裴宁挑眉,想上前说什么,却被魏莹再次拦住,裴宁刚中进士,而令狐家在朝的势力,魏莹不希望裴宁被自己牵连,“阿宁,你先回去吧。”

“婚事是长辈们做的主,但我还没有同意。”魏莹又道,“请你相信我。”

“三娘…”裴宁有些不放心,但却拗不过魏莹的坚持,他只得提鞭上马。

“阿宁只有保住了前程,我才有对抗长辈的勇气。”魏莹抬头又道,“别让我失望。”

裴宁咬了咬牙,“驾。”

令狐灏盯着裴宁的身影,刚想吩咐什么,就被魏莹开口打断,“令狐公子。”

令狐灏这才从马背上跳下,献着殷勤道:“家父与令尊已经商议好了吉日,到时候,我会亲自到魏府提亲。”

魏莹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给好脸色,“刚刚那位郎君,是我幼时在河内所结交的邻家兄长,希望令狐公子,莫要为难。”

令狐灏笑眯眯的点头道:“一切都听莹儿妹妹的。”

然而等魏莹走后,令狐灏转头就派人将裴宁的身世背景调查了一番。

回到家中,令狐灏更是从自己得中进士的兄长听到了关于裴宁的一些事,包括省试之前。

“当时落锁的钟声已经响起,我与他一同错过了时辰,当时为了堵住他的嘴,让其一道入内,没有想到他竟中了状元。”

得知裴宁就是今科状元,且与魏莹关系匪浅后,于是心生歹念,利用令狐家在朝中的势力,与官吏勾结,准备陷害裴宁——

鹿鸣宴在禁苑举行,李忱特意将李钰带在身侧,一同前往禁苑。

就在文武百官,以及新科进士,全部齐聚于宴上,准备开宴时,有人忽然当众告发裴宁于贡院礼部试舞弊。

“状元裴宁,在省试时贿赂搜身官吏,未经搜身而入内应试,有夹带舞弊之嫌。”告发之人,正是当时派发排号阻拦裴宁入内的官员。

告发一出,群臣沸腾,事情还未查清,那些世家出身的朝臣,便纷纷指责裴宁。

李忱端坐在帐内,身侧还有李钰,为新科进士举行的鹿鸣宴,原本喜庆的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

裴宁家中以耕种为生计,是连寒门都算不上的普通平民,一但入朝,定为朝中世家权贵所不容。

而今他尚未入朝,便有人开始针对,更何况入朝以后。

裴宁急忙起身辩解,却被官员们咄咄相逼,“我且问,你应考,究竟有无搜身?”

裴宁面色难堪,因为就在刚刚进入禁苑之前,令狐灏竟派人拿自己的母亲当做要挟。

令狐灏想将贿赂搜身官吏之罪,推到裴宁身上,从而中止他的仕途。

裴宁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决,李忱看着这僵持的局面,便明白了,这其实是新旧两党之争,

就在争吵之时,李忱看了一眼女儿,聪慧的李钰,一眼便看懂了父亲所思,于是起身说道:“裴状元是通过了殿试,由阿爷钦定的状元,若是省试夹带,那么为何还能通过殿试,并取得廷魁?”

李钰的话有两重含义,群臣吃惊不已,作为天子亲自点名的状元,裴宁若真的夹带舞弊,那么则说明是天子识人不明。

告发的官吏听后,吓得瘫在了地上,不敢动弹,李忱招来宦官。

“陛下有旨,要问话新科状元,以辩才学真假。”宦官上前道,

裴宁便被带到了禁苑的望春楼上,陪同皇帝的,仍是刚刚替裴宁化解危机的小公主。

“学生裴宁,叩谢天恩。”裴宁跪伏道。

李忱看着裴宁,问道女儿,“钰儿,你觉得他们所说状元郎舞弊一事,究竟真假?”

“科考舞弊是大罪,不但要革除功名,且今后再也无法参考,裴状元乃白丁出身,唯有科举一条路可走,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冒这样的风险,断送自己一生吧。”李钰认真的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裴卿,听见了吗?”李忱看着裴宁说道,“朕相信朕的女儿。”

裴宁叩首,“谢圣人,谢公主。”

皇帝借着这场明争暗斗,为李钰做铺垫,聪明的裴宁又怎会不知。

李忱挥了挥手,李钰朝父亲福身后便知趣的离开了望春楼。

“起来吧。”

“谢圣人。”

“廷上你不肯为自己辩解,必然有因,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忱道。

“学生的确没有被搜身。”裴宁叉手回道,而后俯下身跪伏,“学生由乡贡应礼部试,在进入贡院之前,恰好看见了令狐相公的长子在行贿贡院的官吏。”

“他们以令狐家的权势威胁。”裴宁又道,“鹿鸣宴上官吏栽赃,学生之所以不敢辩解,是因为令狐相公的次子派人前往河内,以学生的母亲相要挟。”

“是这样吗?”李忱问道,“传胪大典上,你明明有入谒面君的机会,却明知行贿而不检举,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畏惧令狐家?”

裴宁心中一震,便坦诚的说出了原因。

李忱神情凝重,满眼的不信任,“一个寒窗苦读了十几年的书生,竟然连省试开考的时辰都能忘?”

裴宁重重跪下,叩首道:“请恕学生,欺君之罪。”

作者有话说:

裴宁见过李忱啦,不过李忱不知道裴宁哈。

因为在当皇帝前,雍王就已经很出名了。

第251章风定长安(二十五)

“朕可以帮你化解这危机,令狐家,朕也会处置,但你要告诉朕一个理由,一个让你不惜犯欺君之罪也要入朝的理由。”

裴宁抬起头,“理由吗?”

童年的苦难瞬间浮现于眼前,他不愿回忆,却又一生都无法忘记。

————————————

十几年前

天圣十二年,边疆战事不休,朝廷四处征兵,一场饥荒席卷中原。

时逢张国忠专权,谎报南诏军情,天子下诏,募两京及河南北之兵以击南诏。

云南多瘴疠,士卒未至却死者十之八九,遂莫肯应募。

张国忠怒之,遂遣御史分道捕人,用枷锁捆绑,连夜送往军所。

各道百姓怨声载道,父母妻子相送,哭声振野。

朝廷征走了壮丁,但是税收依旧,劳动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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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失,加之干旱与洪水接踵而至,使得饥荒更加严重,中原的大地上,遍布乞讨的灾民,尸横遍野。

这场灾难,也对于日后帝国的动乱,埋下了极深的隐患。

诗人游至中原,看到这番景象潸然泪下,于是便留下了一手诗歌。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

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

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

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

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这首歌谣响彻了整个北唐,比天灾更为恐怖的,乃是朝廷无度的征召,让本机处在饥荒中的灾民,雪上加霜。

然而处在长安的天子,对这一切都不知晓,置身虚假繁华之中,对于百姓,漠不关心。

——河内郡——

“阿娘,阿娘!”年幼的孩童,守着榻上已经饿晕的母亲,她端来一碗充饥的浑水,却不见母亲醒来,只能无助的哭喊着。

在这短短几年中,祖父与父亲相继被朝廷抓走,从此再也没有音讯。

靠着母亲耕种,供她读书,勉强过活,然而因为朝廷的战败,导致税收越来越重,加上旱灾与水灾,田地颗粒无收。

“娘,娘!”

“小宁,快,乡道上有人施粮。”一名差不多年岁,骨瘦如柴的男童闯进了她的家中。

饿得走不动道的孩童喝下一大口水,便向乡道快步走去。

只见施舍粮食的棚子前,挤满了灾民,瘦小的孩童根本无法挤入。

好在棚内的人看到了她,施舍粮食的是几个年轻娘子,旁边有武士护卫,以防止百姓争抢,看着孩童破洞的草鞋上还流着血,年轻娘子怜悯的拿起一袋粮食走上前,“小郎君。”

孩童大哭,“姐姐,我阿娘快饿死了。”

年轻娘子递上一袋粮食,并将一个水囊给了她,还用自己的手帕包裹住了她的小脚,温柔的说道:“这里面是牛乳。”

孩童跪地谢恩,年轻娘子赶忙将其扶起,并连声哀叹,她从繁华的长安而来,亲眼目睹繁了中原的惨状,官道上的每一步,都令人发指。

孩童接过粮食,并指着粮食问道:“姐姐的粮食…”

“这不是我的功德。”年轻娘子解释道,“我是雍王府的女使,这粮,是十三大王救济天下的。”——

裴宁再次叩首,这个名字成为了他心中的烙印,铭刻了一生,“裴宁见过饥荒,遇过善人,也曾游学于洛阳,亲眼目睹了洛阳被叛军攻陷之后的惨状,同样,也在天津桥看见了被俘的王。”

“天津桥上人来人往,王不会在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也不知道那少年便是王曾经救下的万千百姓中的一个,而那些人也不会明白,王为何会因为一个妇人而将自己置身险境。”裴宁继续说道,“但那少年却很是明白。”

“您对天下的善行,您用性命,换得的不是妻子,而是天下百姓。”

“世间清醒者,不过一二,以权谋以私利,不顾百姓死活,比比皆是。”

“那是裴宁第一次见到您,裴宁自责于无力,哀痛于这世间的不公。”

听到裴宁的叙述,李忱沉默了很久,中原的那场饥荒,让关东的叛军长驱直入,直逼长安。

所有的灾难,几乎都在李忱的眼前发生,而裴宁只是她所救助中原万千百姓中的一个。

但李忱对于裴宁而言,却是有着救命之恩,永远无法忘却的人。

“脱下这身袍服,我与常人无异,我救的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只是我的妻子,恰好是将军罢了。”李忱说道,“但不管她的能力如何,我的选择依然不会改变,我也有我的目的。”

“学生明白。”裴宁回道。

李忱长叹了一口气,随后起身将裴宁扶起,“你将来的处境,会比今日更加艰难,亦有可能,千夫所指。”

“为圣人千秋计,学生甘愿往之。”裴宁弓腰叉手。

一番交流之后,裴宁成功获得了李忱的信任,并点名让裴宁成为公主的教授。

“哦,对了。”刚走两步,李忱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你与兵部侍郎魏傅,魏家是何关系?”

裴宁愣了一下,而后弓腰回道:“长安之乱,学生与母亲迁居江南,魏夫人带着女儿在江南短居过,学生与之相熟。”

“早在鹿鸣宴之前,魏侍郎就曾找过朕。”李忱道,“是关于你的事。”

裴宁抬起头,一脸诧异。

回到鹿鸣宴上,李忱没有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她偏心于裴宁,同时也不想让一把年纪的令狐直因为自己的儿子而当众蒙羞,毕竟令狐直曾鼎力支持仁宗的遗诏,扶持自己登基。

“状元郎之才,由朕亲试,众卿若有不满,尽可亲自试上一试。”李忱落座说道。

皇帝都已经开口证实,这些臣子哪还敢再试,这场闹剧就此平息。

至于受贿的官吏,在鹿鸣宴结束后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宴上,天子又出题,试了一众进士,裴宁的才思敏捷,让群臣折服,李忱遂当众授官。

“裴卿之才,可大用,朕身侧还缺个左史,即日起,由裴宁担任起居郎。”

“臣裴宁,领旨谢恩。”——

至于对令狐家的惩处,李忱也没有直接下诏,而是将令狐直单独召入宫中敲打了一番。

——紫宸殿——

“令狐直啊,朕是念在你对仁宗对朕都有扶持之恩,所以才将你提拔为宰相。”李忱看着令狐直说道,“御史台曾有言官弹劾你身为宰相,却没有作为,与道宗皇帝身侧的程希烈一般唯唯诺诺,朕是看在你在东宫时对仁宗忠心的份上,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科考舞弊一案,究竟是谁所为,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李忱又道,“朕没有当众拆穿,是念在你对朝廷的劳苦功高上。”

令狐直老泪纵横,举起袖子擦拭,旋即叩首道:“鄙臣有愧圣人天恩。”

“此事朕虽压了下去,但官吏遭到了惩处,群臣必然起疑。”李忱看着令狐直提醒道。

为官多年的令狐直自然明白,于是将腰间的金鱼袋取下,“臣愿辞去宰相之职,致仕还家,请圣人饶恕小儿一命。”

李忱叹了一口气,“裴宁是有功名在身的进士,栽赃陷乃害是重罪,念你侍四朝的份上,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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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追究死罪。”

令狐直听后,连连叩首,“谢主隆恩。”

元兴二年春,宰相令狐直长子因贿赂官员而被革除功名,其次子令狐灏因栽赃之罪,被剥夺国子监生徒的身份,未久,令狐直也因此罢相,但仍留任中枢——

——永兴坊·兵部侍郎魏傅宅——

令狐直被罢相,两个儿子被除去功名,这也就意味着断送了仕途,然而因为早先有约定,兵部侍郎魏傅不愿食言。

“你答应过阿爷的,只要阿爷向圣人提醒有人会在鹿鸣宴上栽赃裴宁,你就同意与令狐家的这门婚约。”魏傅看着女儿说道,“魏家已经落寞了,而令狐家几代人为相,本是魏家高攀,如今令狐家失势,我们魏家绝不能做忘恩负义之辈。”

作为名臣的后人,魏傅将信义看得极为重要,“阿爷自知委屈了你,所以在嫁妆上,阿爷会另外筹备。”

“不必了。”魏莹回道,“答应阿爷的事,女儿不会食言。”

眼下形势,魏傅自然明白裴宁的前程乃是一片光明,反观令狐家,身负罪名,后世再无法踏入仕途,只会走下坡路,奈何两家早已有婚约,魏傅也是无可奈何。

“阿郎,小娘子,有客来访。”门仆入内通禀。

“什么人?”魏傅问道。

“起居郎,裴宁。”门仆回道。

魏傅看了一眼女儿,叹道,“你代为父去吧,说清楚些,对你和他都好。”

魏莹踏出内院,来到了候客的中堂,裴宁站在堂内,看着墙上的字画入迷。

“裴郎。”

听到脚步声与呼唤,裴宁转身,情绪很是激动,“阿莹,圣人都跟我说了。”

面对裴宁的靠近,魏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我已经与令狐家的二郎有了婚约。”

魏莹的话如晴天霹雳,裴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说过的,你还没有答应,令狐灏已被国子监除名,他是有罪在身之人,魏伯父怎能…”

“是我自己答应的。”魏莹道,“裴公子,请你走吧。”

“你有难处,可以与我说的,我们一起解决。”裴宁不肯放手,依旧说道。

魏莹只是摇了摇头,“不要忘了你的抱负,你的生命当中,不止有儿女情长。”

作者有话说:

所以说,有些东西讲究因果,李忱当初种下的善因,最终结出了善果。

其实粮食是苏荷舅舅曾万福的,在李忱的帮助下,曾成为了长安首富(也是最大的米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其实如果李淑没有死,她可以跟李忱成为,李忱跟裴宁这样的君臣。

这也就是李忱为什么倾尽全力去扶持李淑,因为新政,不一定要在君位上,也不能只靠君主,因为皇权是受制约的,明清以前,都不是一言堂。(所以思想还没被禁锢,出现了许多思想家,可以去看看清朝,几乎没什么思想家了。)

第252章风定长安(二十六)

“圣人,最近起居郎似乎遇到了难处。”察事厅将长安城各地线报上呈,裴宁是皇帝点名着重观察之人。

“何事?”李忱一边翻阅着历朝历代旧制书本,一边问道。

“起居郎似乎与上柱国魏傅家的三娘关系匪浅,但是魏三娘与令狐相公的次子已经定下了婚约。”宦官回道,“为此,起居郎回到租住的旅舍一直闷闷不乐,并开始酗酒。”

“原来是为情所困。”李忱摇头道。

“多大个人了,还要这点事情而借酒消愁。”苏荷踏入殿内,“他如今可是高中的状元,又不是乡野村夫无力与官僚抗衡,酗酒能解决什么。”

苏荷是直性子,所以看不上裴宁的做法,李忱便道:“她有她的难处,毕竟魏家,乃是公卿之后,想娶人家的女儿,光靠登第是无用的。”

“令狐家的次子,不是那个栽赃陷害的幕后主使吗?”苏荷问道。

李忱点头,“是,他被褫夺了国子监的生徒身份,再也无法参加科举。”

“陛下也说了,魏家是名门之后,为何还要将女儿嫁给一个断送了前程,品性不端之人呢?”苏荷很是不理解。

“我想这婚约,应是早先许下的。”李忱说道,随后又叹了一口气,“这是世间所有女子的悲哀。”

“世家女子,多为巩固家族,联姻之用。”李忱又道。

“陛下就不能帮帮他么?”苏荷看着李忱道,“昨夜陛下还说得了贤臣,陛下若能给恩典,我想他日后办事,应当会更加勤勉。”

“恩典…”李忱看着窗外浮动的帘帐,“这私人之事,吾又怎好插手。”

因行贿与栽赃之事,李忱轻判了令狐家,使令狐直感恩戴德,若是插手两家的婚事,那么自己借科举一事对令狐家的恩便就此抵消。

李忱之所以让令狐直留任中枢,便是想要他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办事。

为了臣子的私事,而舍弃一颗在朝拥有声望与人脉的棋子,这是李忱所不愿的。

“裴宁登科后,魏傅便入朝提醒朕,有人会在鹿鸣宴栽赃陷害裴宁,想来这应该是魏三娘的意思,以答应婚事为条件,来保全心上人。”李忱猜想道,“这样的女子,怪不得裴宁会如此伤心。”

“罢了。”李忱挥袖道,“来人,宣起居郎裴宁。”

“喏。”

“陛下才是那个容易心软的人。”苏荷看着李忱说道,“见不得女子受苦受难。”

李忱闭上眼睛,“我们受的苦,够多了。”

“若是无人迈出这一步,后世之人将永远处在深渊之中。”——

——长安城——

出身贫寒的裴宁一直租住在万年县城南一座里坊的旅舍当中。

裴宁高中后,店家欣喜万分,向裴宁讨厌了一幅字,抵了住宿的钱。

只要旅舍打着出过状元的招牌,便能够吸引更多各地由乡贡送入京城的举人,生意也将红火起来。

出宫的宦官一阵打听才来到旅舍,内侍省的袍服很是显眼,对于大内来的“贵人”店家表现得十分殷勤。

“起居郎何在?”

“回中贵人,起居郎在楼上。”店家弓着腰说道。

宦官便登上楼梯前往通传,这家旅舍在远离皇城之地,生意并不景气,店内的陈设还有些老旧。

宦官推开门,便闻到一股酒味儿,“起居郎大好前程,怎住在这种地方。”

裴宁见到内侍省的宦官,很是差异,皇帝虽在鹿鸣宴授予了官职,但是吏部那边并没有那么快上任,裴宁也只领了公服。

“中贵人?”裴宁身上的醉意已散得差不多了,他起身叉手道,“失态了。”

“圣人宣召,请吧。”宦官道。

“我换身衣裳,这就入宫。”裴宁回道——

通传之后,宦官回到了大内,并向李忱叙述了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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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的状况。

“长安的房价,怕是裴宁给陛下当十年差,都买不上一座宅子。”苏荷听后,从旁调侃道,“更何况还想娶妻。”

“自己都居无定所,如何周全妻子呢。”苏荷又道。

李忱低头思索了一番,她知道妻子是在提醒自己,既然要启用裴宁去对抗旧制,那么首先想到的,便是保证他的安危。

“让裴宁住到文喜那个坊去,以便调禁军护卫。”李忱抬头说道。

二人正聊着,裴宁便已入了宫,宦官来通报,苏荷识趣的退出了大殿。

裴宁踏入殿内,沐浴更衣之后,身上已经没有了酒味儿,他上前跪伏,“臣裴宁,叩见圣人,圣人万年。”

李忱盘坐在榻上,向裴宁招了招,“来,让朕看看你这状元之才棋力如何。”

裴宁起身上前,陪着李忱对弈了起来,面对皇帝,裴宁表现得十分小心谨慎。

李忱意不在对弈,于是问道:“最近可遇到了什么难事?”

裴宁注视着棋盘,执子犹豫了许久,随后他将棋子放回,起身跪下,“臣有一请,恳请圣人恩准。”

“何事?”李忱顺着裴宁的话问道。

“臣思慕兵部侍郎魏傅之女已久,请圣人成全。”裴宁重重叩首,他自知此事本不应该找皇帝,但是想到令狐灏的品性,他便难以忍受。

“这儿女之事,乃你们私家之事。”李忱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处不通,还有他处。”

经过李忱提点后,裴宁豁然开朗,于是再次叩首,“谢圣人提点。”

“既然入宫来了,就去门下省报个道吧,见见你的同僚们,日后好相处。”李忱又道。

“喏。”

令狐直罢相后,依旧留在中枢要构,担任门下侍郎。

通过日华门,裴宁来到了门下省,并找到了在门下省审驳公文的令狐直。

“相公,起居郎裴宁求见。”堂吏通禀道。

令狐直有些吃惊,但还是见了裴宁。

“下官裴宁,见过令狐侍郎。”裴宁入内叉手道。

令狐直深知皇帝对裴宁的看中,于是和蔼道:“起居郎不必多礼。”

“犬子之事,是令狐家管教不严之过。”令狐直又道。

“下官明白,此事与相公您无关。”裴宁道,“下官入宫面圣,特来见相公,是有事相求。”

狡猾的令狐直,一下便猜到了裴宁因何而来,而裴宁又提到了面圣,显然是在告诉令狐直,自己来见他,是皇帝的意思。

“你说吧。”令狐直道。

“是关于令郎与兵部侍郎魏傅之女的婚事。”说罢,裴宁便在令狐直跟前跪了下来,“下官与莹娘两情相悦,恳请相公成全。”

与魏家的婚事,令狐直也正在发愁,主要原因还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做出了那样败坏门风的事,令狐家又哪还有颜面娶出身名门的新妇过门。

如今作为日后即将成为朝廷新贵的裴宁来求,令狐直正好做个顺水人情,一来可以化解他与裴宁之间因为儿子产生的仇怨,二来也能够向皇帝表明自己忠君的立场,与魏家那边,也能有个交代。

正因为李忱对令狐直的了解,所以她才让裴宁直接找到令狐直求情。

由过错一方的令狐家,亲自提出终止婚事,魏家不但退了这门不好的姻缘,也保全了名声——

退婚对于魏家自是皆大欢喜,但是对于令狐灏而言,却是不能接受的。

当初蒸蒸日上的令狐家本看不上已落寞的魏家,还是令狐灏软磨硬泡,最终求父亲结下了这门姻缘。

“为什么?”气不过的令狐灏找到父亲质问,“魏莹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凭何阿爷说退婚就退婚。”

令狐直一脸阴沉,恨不得打死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吾已经被你害得罢了相,你兄长也失去了功名,再也无缘仕途,做出那样不光彩的事,未被降罪惩处,已是天恩浩荡,你怎有脸面再去求娶魏家的女儿。”

“脸面,脸面,什么都是脸面!”令狐灏一脸厌恶的说道,“在你们眼里,从来都是颜面最重。”

“放肆!”令狐直怒斥,旋即招来仆从将次子关进了祠堂,“好好反省。”

魏家与令狐家的婚事解除后,裴宁便上门提亲,但由于裴宁的家境贫寒,就连在京的居所都没有,魏父担心女儿嫁过去会吃苦,便很是犹豫。

直到天子在皇城脚下赐了一座并不算大的宅子,加上魏莹的坚持,最终答应了这门婚事。

裴宁之事终于告一段落,解决了儿女私事,心无旁骛的裴宁开始上任。

李忱也决定正式开启新政,朝中旧党势力依旧很大,所以李忱并没有操之过急。

而是一点一点试探,从细微之处着手,乃至渗入。

裴宁对李忱自是忠心耿耿,而令狐直因为儿子之事,也对君命唯命是听,凡是诏令,由门下省审核复议,除了中书行书不当外,令狐直从未行过封驳之权,也就是从未反对过皇帝的政令。

令狐家几代人为相,积累起的声望与人脉,在朝中影响极大。

科举舞弊之案,对于想要改制的李忱而言,反而是件好事。

元兴二年夏,皇帝宣布政令,由户部拨款,命天下各道增修学馆。

此令朝中没有异议,直到学馆修成,皇帝的一道新圣旨,让朝堂炸开了锅。

“自古以来,女子受学,多在家中,由父母招请教授先生,而由朝廷建立的学馆,乃是出生徒之所,科举取仕有二,一为乡贡,二为生徒,成为生徒便有入省试的资格,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明女子也能参与科举,从而入仕。”

“荒唐,荒唐!”

作者有话说:

第253章风定长安(二十七)

“圣人兴办教育,修建学馆,乃是为民为国之幸事,自古以来,未有女子入学堂者,孔圣人三千弟子,也未曾有女子。”

李忱冷着一张脸,质问道:“难道朕的子民,只有男子吗?”

“圣人是君父,天下百姓都是圣人的子民,然而历代君王,从未更改过这受学之制,圣人今日突然下诏更改,而未与臣等商议,是否过于草率?”

李忱倚在御座上,看着满堂朱紫,“你也知道,那是历代君王,那么,你又是哪一朝,哪一代的臣子呢?”

“如果你想追寻先皇,以及先皇之旧制,朕不阻拦。”李忱又道,“今日你便可递交辞呈,朕绝不挽留。”

老臣们振振有词的反驳着李忱,然而一但涉及到己身利益时,便纷纷退缩。

但仍有一些不怕死的书生,他们熟读儒家经典,作为得利者,又怎愿让步。

“夫妇之道,参配阴阳,通达神明,信天地之弘义,人伦之大节也。是以《礼》贵男女之际,《诗》者《关雎》之义。由斯言之,不可不重也。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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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则无以御妇;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夫不御妇,则威仪废缺;妇不事夫,则义理堕阙。”

“阴阳殊性,男女异行。阳以刚为德,阴以柔为用,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

这些话术,出自女诫,由女子所编,李忱自然看过,如今从男子口中说出,变得更加理所当然,李忱只觉得刺耳。

这还只是新政的初步试探,却不曾想这群得利者的防备之心竟如此之强。

新的思想,与自由的气息,似乎绝不能够在这里出现。

一但更改制度,世间原有的秩序便将被打破,那些由既得利益者所定的规则也会被颠覆,利益便将受损。

所以他们反对,而他们反对的原因是因为害怕,害怕自己所定的教条被颠覆后,便失去了主导。

人性的贪婪,使得到利益的人,永远不会止步于眼前之利,他们不断的索取,想要得更多,又怎会做出让步呢。

当第一个儒生不畏惧生死而站出来反驳与理论时,那些年轻的儒生也都站了出来。

他们抱成一团,用所学的儒家经典来争论,用所谓的道义来保全自己的利益。

李忱坐在御座上,就连作为帝国的实际掌权人,她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

可这样的压迫已经持续了上千年,李忱用了三十年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现在,乃至以后,数百年上千年,恐怕都不会再出现,有如此地位,且想要为女性开辟一片天地的人了。

李忱深知,如果她无法坚持下去,那么处在这片天空下的女子,将永远无法看到朝阳。

她们活在,并遵守着男子定下的教条之中,只能够认同,且不允许出现任何反声。

久而久之,这种不公平就变成了理所当然。

面对群臣的言论,皇帝的脸色很是难堪,而令狐直与刘曾儒两位在朝中有地位的皇权派臣子,在此时也不敢发声了。

一是争论不过,二是他们从心底也不赞成皇帝的做法,只不过碍于皇帝对他们的恩宠,便不敢说出自己的立场罢了。

裴宁身为左史,位御座左侧,他看着被众臣抨击得快要气昏头的皇帝,深知新政的试探有些操之过急,毕竟皇帝刚刚登基没有多久,除了令狐直与刘曾儒以外,在朝的文官中,并没有多少心腹与亲信。

而武将大多性情耿直,根本无法与文官争辩这些事情,况且在这种情况下,武将作为男子,大多都是赞成文官言论的。

“圣人,此事不宜过急。”裴宁提醒道。

最后的结果便是不了了之,中书不愿起草,皇帝的诏书无法施行,这场朝议最终不欢而散。

裴宁拿着记录言行的册子跟在李忱身后,李忱走得很急切,一路上都在骂喊。

“匹夫,老匹夫!”

宦官与宫人们都害怕极了,因为这是第一次看见皇帝发这么大的火,也是第一次见到皇帝骂粗口。

在这些近侍眼里,皇帝遇到事请,向来都是处变不惊的。

裴宁知道皇帝的怒火所在,所以他紧跟上前,“圣人想要天下女子入学,其实不必公然下诏。”

“圣人下诏要经三省,中书起草、门下审核、尚书执行,这些读书人知道后,自然就会跳出来反对。”

李忱止步,回头看了一眼裴宁,裴宁亦止步,叉手道:“圣人可以跳过朝臣,宣召上都进奏院,以手谕的形式传达各道。”

“地方官小,不敢违抗君命。”裴宁又道,“若圣人能够施以小恩,那些人办事就会更加勤勉。”

地方任职者,无不拼命向朝廷靠拢,对面皇帝亲自下达的旨意,又怎敢违抗。

“朝官之所以敢如此违抗,是因能够抱团抵御风险,但是地方官却不能。”裴宁又道,“所以他们没有违抗君命的能力与勇气。”

听到裴宁的话,李忱很是高兴,“朕今日在朝议上提起,本意只是想试探他们,却没有想到…”

李忱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过程,远比想象的还要艰难。”

“其实圣人…”裴宁微微抬头,“非常之期,非常手段,只是名声上…”

“朕不在意名声。”李忱说道。

听到皇帝肯定的回答,裴宁遂道:“武皇用酷吏以摄群臣,自此稳坐江山,圣人改制,未尝不可效仿。”

“昔日武皇设控鹤府,以圈养男宠之名,掌监察事。”裴宁又道,“英宗设察事厅,别于御史台,直隶君王,监察朝野,仁宗朝时,察事厅由孝真长公主所掌,不但未曾停止,还对其扩编,内部制度也逐渐完善,使之成为刺探与侦查的机构。”

“不过,仁宗废黜了诏狱,获罪官吏皆送往了三司,察事厅的威慑便也降了不少。”裴宁继续说道,“仁宗不愿用酷刑,乃是天下刚定,又无改制受阻之烦忧,圣人从仁宗手中接过社稷,北退回鹘,如今开启新政,当要用强劲的手段。”

不到万不得已,李忱并不想走到任用酷吏这一步上,但今天的局面,让她彻底清醒。

李忱看了一眼裴宁,心中蒙生了一个想法,可突然想起了裴宁刚刚定下婚约。

她需要一个足够信任的人,作为自己开启新政的利刃,但作为酷吏,需要没有任何牵挂,也不会有感情缠身。

裴宁看出来了皇帝的想法,于是叉手道:“这世上有很多眼里只有利益的人,他们都可以作为圣人手中的刀。”

李忱背起双手继续提步向前,“你说的对,这世上有许多人,都能成为利刃。”——

元兴二年四月,因为群臣的劝阻,皇帝被迫收回诏命,然而却在事后密召诸道藩镇上都进奏院进奏官。

通过进奏院传达手谕,命诸道官员,发布公告,允女子入学。

此政令初至地方时,官员皆惊,然天子手谕,不敢不从。

但很快,皇帝通过进奏院宣布政令,这一不符规矩之举,便被文武百官获知了。

——紫宸殿——

百官团结一致,入宫讨要说法,然而刚抵达紫宸殿,便被殿外一名宦官所惊。

“前观军容使周世良?”群臣满眼震惊道。

因为他们看到了英宗朝的老臣——周世良。

他们惊恐的看着周世良,与林辅国以及于朝恩一样,周世良是英宗朝的权宦。

英宗诛杀平乱的功臣,使得武将割据,便是周世良在旁挑唆。

至仁宗朝时,由于林辅国的排挤,周世良便离开了大内,前往皇陵为英宗守陵。

而今作为一代奸宦的周世良重新出现众人眼前,让这群老臣们恐慌不已。

“诸位相公,在下现在是内侍监周世良。”周世良站在阶梯上,一脸不屑的俯视着众人,“兼,察事厅察事。”

众臣闻言更加惊慌,他们错愕的看着重新紫袍加身的大宦官。

“圣人难道要效仿英宗吗?”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除去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孝真长公主,如今又来一个玩弄权术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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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素来有仁德之名,受道宗皇帝所宠爱的十三皇子,在登位之后,一改从前。

“紫宸殿乃内阁,没有陛下的诏命,任何人不得擅闯,尔等身为人臣,聚众闹事,难道是想逼宫吗?”周世良指着群臣质问道。

“我等是来询问上都进奏院之事。”有大臣回道,“圣人为何越过三省,越过百官,密召进奏官,这不符合国朝的规矩。”

“规矩?”周世良冷笑一声,“圣天子就是规矩。”

“汝为臣子,违抗君命,难道就是规矩了?”周世良又道。

“我等身为人臣,辅佐君王治理天下,君王有过失,自当规劝,而非愚忠。”

“好一句冠冕堂皇的愚忠啊。”周世良耻笑道,他抬了抬手,便有一众禁军从城楼上站起。

“紫宸殿只见宰相,聚众擅闯者,视为谋逆。”周世良呵道,“现在你们有半刻钟的时辰离去,否则,休怪刀剑不长眼。”

“圣人如此倒行逆施,就不怕祖宗降下惩罚吗?”气不过的老臣继续争论道。

周世良素来不喜欢这些虚伪的文臣武将,于是冷冷道:“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即便没有了你们,朝廷依然可以运作,地方官想入京者,青衫想换朱紫者,比比皆是。”

于是群臣开始小声议论,很快,他们便因恐惧而纷纷退去。

只有几个年迈的宰相入内参奏,但他们哪里又劝得动李忱,也争论不过正直盛年的李忱。

此事虽然成功过去,但是群臣心中的防备却更甚,对于日后的改制,也更加困难了。

百官的上疏中也总有一些让李忱看了便将之怒扔的。

元兴二年四月下旬,随着女子入学继续在地方推广,朝臣的阻碍声,也越来越大。

作者有话说:

其实,原本的剧情是,裴宁与魏莹的故事是悲剧。

以下我将原剧情写出来哈,裴宁刚入仕,是没有办法与宰相抗衡的,也无法感动这门由长辈做主的封建婚姻,所以魏会嫁入令狐家(魏莹自己肯定不愿,所以将会是悲剧收场,对,就是自缢)

(魏莹作为女性,是封建社会的受害者,而魏莹的死,会让裴宁彻底清醒,从而坚持辅佐皇帝踏上改革这条路,并且会变得疯狂。)

但是我觉得原剧情,好像太虐了,因为文要结束了嘛。

不过我还是要打个预防针,裴宁与魏莹是be(结婚了也是be,因为我说过有些东西存在因果关系,魏莹身上的是死劫)

其实我没写的这个结局,才是真实的,因为现实是,裴宁不会遇到这种皇帝,皇帝也不会管一个刚中进士的小人物的私事。

不过,裴宁遇到了李忱,想要改革的李忱两口子是最见不得这种不公的,尤其是李忱。(主要是她生活在皇家,皇室的重男轻女,她是从小看到大的,她很厌恶这种,也很讨厌自己身上的虚假身份,可是又不得不借助这层身份。)

她想开启新政,改变制度的想法,是从她发现了太子长子李淑的真实身份开始。所以才一直致力于辅佐李淑。因为她明白,只有扶一个女性上去,才有可能实现这些。

裴宁单独拿出来,其实可以做主角了,她的路也很坎坷,魏莹也算是她的光了。

第254章风定长安(二十八)

元兴二年,五月,端午。

朝中为女子入学之事争论不休,为缓和矛盾,遂于麟德殿内举行端午宴。

皇后苏荷又提出要在殿前带着内廷的娘子军们比试击鞠。

苏荷从朔方回到长安,虽位居中宫,但六宫之事都是崔太后在打理。

而苏荷在内廷,却不像其他历代皇后以及内命妇那般恪守规矩,而是常在太液池教习宫人们马术、剑术、拳术。

作为收复长安的镇北王,苏荷在这些曾经饱受叛军残害的宫人以及宦官跟前,有着崇高的地位。

李钰也在苏荷的熏陶与培养之下,文武并重。

麟德殿是大明宫最大的宴殿,能容纳数千人之多,能入此殿者,无不是朝廷要臣,所以官员们皆以入此殿为荣。

然而今年在麟德殿举行的端午宴,李忱还特意下令,命百官携带妻眷一同入内。

自麟德殿建成以来,历代皇帝,都只在此殿宴请要臣,肃宗朝时,就曾宴请过三千神策军。

皇帝的诏令令人费解,还有朝臣将此事与前不久女子入学勾连在一起,纷纷警醒。

“麟德殿乃正殿,非寻常宴会之所,我等为朝廷效命多年,方有此资格入殿,在京官员,无不以入此殿为荣,而今圣人突然诏令,让我们携女眷入殿,用意何在呢?”

“此前有圣人密诏上都进奏院,让天下女子进入学馆成为生徒,现在又麟德殿之事,实在让不由得多想。”

皇帝虽然下了旨,可有些官员却仍遵循旧制,未肯带家眷入宫,他们聚集在一起议论。

尚未娶妻的裴宁也是独自一人,一身绿袍在朱紫当中很是显眼。

“今日麟德殿是端午宴,圣人只不过是想缓和朝廷紧张的气氛,而举行的一场家宴罢了。”裴宁从旁说道。

裴宁作为新人刚任职不久,加上官职小,在朝堂上说不上话,因此群臣并不知道,他是站在皇帝身侧的改革派。

“怎么看都不像是家宴。”有大臣反驳道。

“那又如何?”裴宁官虽小,面对这些朱紫却是不卑不亢,“圣人的意思,是让诸位公卿携带家眷,父母妻儿,皆为家眷,都是诸位至亲至爱之人。”

“在所谓的规矩前,难道连至亲都可以舍弃吗?”裴宁质问道。

“祖宗之法不可废,况且遵守祖制,并非就是要舍弃至亲。”身穿绯袍的左谏议大夫崔玄明与裴宁对峙道。

裴宁看着这些虚伪的仁人君子,他们不愿打破对自己有利的规矩,甚至是在至亲身上,也不肯让步。

“阿爷,皇宫好大呀。”

但并非所有官员都是如此固执,面对皇帝的恩赏,他们欣然接受,并且带着从未踏入过宫城的家眷,来到了这座,普通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权力中心。

官员抱着自己的女儿踏入殿院,见到同僚后才放下。

五六岁的女孩儿很是懂礼貌的向一众叔伯行礼,“诸位伯父好,端午安康。”

当看到有官员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入殿时,那些迂腐守旧之人,却又面面相觑。

因为官员的女眷们在内宅,常会聚在一起,所以消息也是互通的,这些守旧之人,还不乏惧内者,以理由搪塞妻女,独自赴宴。

从出生,他们便离不开妇人,却又不允许她们获得平等的机会,于是便从思想上禁锢,用规矩束缚。

清晨的阳光洒照在麟德殿的砖瓦上,殿前的黄土已被修得平整,宦官们将数十匹马牵入殿前围起的筑场。

随着宗室以及官员不断入内,麟德殿也变得越发嘈杂。

然而事情过去这般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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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们仍在议论女子入学馆之事,他们迫切想要说服皇帝收回此命,以防范未知的风险。

“崔相,您是国舅,圣人不愿听我等,难道崔相也无法吗?”一众绯袍看着低头盘坐的紫袍。

崔裕依旧沉默,就连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外甥究竟想要做什么。

明明已经站在了最高处,可是所行之事,却是在动摇自己的地位,崔裕怎么也想不明白。

崔裕虽然不理解,但也没有跟着百官一同反对皇帝,毕竟龙椅上坐的,是自己亲妹妹唯一的骨血。

“圣人至!”周世良的声音传入殿外。

百官们纷纷停止议论,拉着家眷整齐站立,李忱踏入麟德殿。

群臣跪道:“陛下万年。”

李忱走到御座上,看着殿内的百官以及一众内命妇,“平身吧。”

“谢陛下。”

“今日端午,只谈节庆,勿商政事。”李忱提醒群臣道。

“喏。”

等到坐下,那些从未近距离观看过皇帝的女眷这才敢抬眼偷偷观摩。

她们打量着皇帝的容颜,“圣人是仁宗皇帝的亲叔叔,可看着好生年轻。”

“虽是叔侄,但圣人只长先帝一岁。”官员们回复着妻子。

“阿爷,圣人长得好好看。”刚至及笄的小娘子,额间还贴着花钿,皇帝的容貌,惊艳了众人。

她们没有见过仁宗,所以才会这般惊讶。

绯袍官员手中的酒杯差点掉落,他回头看着女儿,急忙打消她的花痴,“乖女儿,可莫要有这种念想。”

“为什么?”小娘子不解。

“咱们圣人的皇后,可是那位镇北王。”官员向女儿解释道,“想当初…”

“皇后殿下至!”随着一声通传,官员的话也被打断。

然而群臣并没有在大殿正北处见到皇后,“皇后殿下呢?”

就在他们迟疑时,苏荷骑着马进入了筑场,身后还跟随着一队击鞠的娘子军。

“听闻皇后性格似男子,无拘无束,如今看到,果然风采不假。”

“或许,这才是女子应该有的样子。”

“若能推倒重来,又有多少不羡慕,不想成为皇后殿下这样洒脱的女子呢。”

一些妇人的看法与那些守旧的官员恰恰相反,但也有一些人,安之若命。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如皇后殿下一般的,万千人中能找到几个,女子本就体弱,何故逞强呢。”

“姐姐这话可就不对了,没有希望尚且要一博,更何况是有呢。”

“身可不由几,是为世俗所迫,可若是心也从了去,那么这世间,何处可得光明与解脱?”

几名志同道合的官员坐在了一起,他们看着筑场上的皇后,眼里一阵愤怒,“圣人如此纵容皇后,身为国母,竟在这麟德殿的宴上如此装扮。”

女子在内宅击鞠,在北唐而言乃是常事,道宗皇帝酷爱击鞠,宫中也有娘子军。

官员们的议论,只是出于对皇帝实行新政的不满。

“看圣人那样子,怕是早就知道。”

“看来还是皇后手段高明,圣人已过而立之年,一直没有嗣出,宁愿过继也不愿纳妃。”

“提倡女子入学,莫不是皇后教唆的?”

“我曾听闻,当初叛军攻陷长安,皇后殿下曾被叛军俘虏,是圣人舍命换回。”

“能以命相搏,这份看重,圣人所行之事,说是受其教唆也不足为奇了。”

苏荷骑马走到中央,向文武百官身后坐着的女眷道:“今日端午宴也是击鞠宴,诸位不必拘谨,可有愿意同我一道者?”

苏荷的名声,早已传遍天下,妇人们听到后,跃跃欲试,尤其是能够陪同她们所敬仰的当今皇后。

纵然无法成为苏荷那样的女子,在这如囚笼的地方,能够肆意一回,也是极好的。

在北唐盛行的击鞠,不但在军中当做训练,就连内宅也十分常见,世家出身的女子,几乎人人都会。

除了一些能自己拿主意的妇人毫无顾忌的起身上场外,其余的便都是要先过问了丈夫之意,方可“抛头露面”

苏荷见之挑眉道:“这是吾的意思,不必过问他人。”

有了皇后撑腰,妇人们的底气也强硬了起来,她们纷纷离开席座,将身上的命妇服换下,或是用攀膊将长袖束起。

“阿爷。”魏莹也起身唤了一声父亲。

魏傅乃是守旧派,他的脸色阴沉,于是说道:“你是即将过门的新妇,怎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人纵马争鞠呢?”

“你就不怕裴宁见了会生气?”魏傅又看了一眼御座左侧的未来女婿。

魏莹没有理会父亲,而是将衣袖束起,缓缓挽起秀发,“裴郎她不会的。”

这些上场的妇人女子,大多都是将门出身,自从出嫁之后,身侧便只剩丈夫与孩子,相夫教子四个字,几乎填满了余生。

于她们而言,若能重新选择,大多人都会向苏荷一般。

“今日击鞠,只有胜负,无有尊卑。”苏荷与一众上场的外命妇说道。

魏莹走到苏荷马前,微微福身,“妾魏氏,见过皇后殿下。”

苏荷握着缰绳,低头看了一眼,魏氏女子容貌生得美丽,于是笑道:“你就是魏莹?”

“回殿下,是。”魏莹点头回道。

“起居郎可是好福气。”苏荷笑道,“上马吧。”

裁判走到东西球门的正中间,在一声鼓响之下,激烈的追逐正式开始。

“驾!”

数十匹马飞奔在筑场上,马蹄踏过黄土,扬起一阵烟尘,这些平日里在内宅深受束缚的女子,犹如脱缰的野马,在这沙场上挥洒汗水,尽情奔跑。

或许只有这一刻是自由、远离束缚的,她们的丈夫坐在台上观看,眼里充满了惊讶与全新的认知。

也许这才是妻子真正的一面,就连疲倦也无法遮盖由内心深处所表达出来的笑意。

然而那群守军的儒生却对此感到很是不耻,“成何体统。”

苏荷的性子虽直,可察觉能力却并不弱,她已忍受这些腐儒已久,如今便不想再忍了。

于是借着挥球的机会,一杆将球打出了场外。

场外一阵惊慌,“哎呀!”

只听得惨叫一声,那群抱团的官员有好几个都“中了球。”

挨了痛,自然是要叫骂一番的,可是看到场上的人,那到嘴边的话只得咽了回去。

他们一个个捂着红肿的脸,擦拭着鼻头的血迹,这样的场面,引来了一阵哄笑。

身侧抱团的同僚却是惊了一身冷汗,他们在发泄不满议论时,似乎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当今皇后,乃是朔方军.阀出身,而今朔方为苏家所有,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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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整个大唐最强劲的边军,苏荷的性格也不同于皇帝。

这是皇后苏荷的警告,代表着整个朔方。

“这球怎么跑偏了。”苏荷骑在马背上解气的说道,“崔左谏议大夫可还要紧?”

苏荷的球不偏不倚,刚好打到了左谏议大夫崔玄明的脸上,因为惊慌还导致与其他两位同僚相撞而受伤。

作为博陵崔氏出身,自小聪慧,有着神通之称的崔玄明哪里受过如此屈辱,于是便借身体不适,提前离开了端午宴。

皇帝没有阻拦,而是命人宣召太医为其诊治,那群所谓的“正直”官员离开后,皇帝心情大好,赏赐了今日上场的一众命妇,宴会得以继续进行。

作者有话说:

其实不是读不读书的事哈,唐代的科举有两个途径,一个是通过乡贡送往京城,另外一个就是从正规学校出来的“生徒”

第255章风定长安(二十九)

崔玄明回去之后,拒绝了太医的视诊,并在家中大放厥词,出口谩骂。

崔家在北唐世代为官,崔玄明的母亲更是太原王氏出身,其妻子也是范阳卢氏的嫡女,可谓家世显赫,哪里受过这般委屈。

况且山东士族向来与关陇贵族不睦,崔玄明更是厌恶这些粗鄙不堪的武人,对于皇后苏荷,便也没有什么好感。

“我父亲曾是英宗皇帝的老师,就连先帝都礼敬三分,她怎敢如此。”崔玄明跪坐在榻上。

妻子卢氏将白绢布泡入热水中拧干,替丈夫细心的擦拭着红肿的脸,与鼻头内的血迹。

听着丈夫喋喋不休的埋怨,卢氏没有说一句话,崔玄明便有些烦了,于是起身想要去找妾室,“罢了。”

卢氏挑眉,于是说道:“妾听闻皇后殿下是个爱憎分明之人,她对长安百姓都曾有恩,所以百姓们都爱戴于她,怎么那球刚刚好,就打到了郎君你的身上呢?”

崔玄明扭过头,心中的气更加盛了,本想与妻子争论,但身后传来一声叫唤,将他的心勾了去,火也散去了大半。

“郎君。”妾室迈着步子踏入堂内,见丈夫鼻青脸肿,便心疼的皱眉道,“郎君脸上的伤,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崔玄明惊吓了一番,但也没有训斥,只是带着妾侍回到了西院。

“大娘子。”婢女抬头看着卢氏。

“去拿纸笔来吧。”卢氏吩咐道。

世家出身的卢氏,敏锐的察觉到了朝中的变化,而丈夫的态度让她彻底心灰意冷。

婢女拿来了纸笔,卢氏提笔写下了和离二字,“但愿这火,不会烧到卢家。”——

——大明宫·麟德殿——

崔玄明的笑话没有持续多久,众人将目光重新聚集在了苏荷身上,一盏茶的功夫,红色旗帜便插满了一方。

十几年的杀伐,让苏荷的每一击都干脆利落,运球如排兵布阵,苏荷心思缜密,几乎不会漏网。

随着马儿加快速度,鼓声也越来越激烈,所有人都盯着黄土上滚动的球,只见苏荷提起画杖,将球顺利打进了球门之中,红旗再得一杆。

所有人都拍掌叫好,就连那些男子也觉得甚是精彩。

场上同样出彩的还有几个将门之女,以及魏莹。

在裴宁眼中,魏莹永远都是那个端庄贤淑的世家嫡女,今日这一面,也让他眼前一惊。

“你家娘子,骨子里,其实也是坚毅之人啊。”李忱从场上之争分析道。

裴宁转向皇帝,“臣明白。若没有圣人提点,我与阿莹之事,后果未知。”

“保护好她。”李忱起身,拍了拍裴宁的肩。

苏荷骑着马从赛场上退下,并将手中的画杖丢给了年轻人,也将赛场留给了她们。

皇帝起身走下御座,群臣也都纷纷拉着妻儿起身面向天子弓腰。

当着所有朝臣、外命妇,李忱向马背上的苏荷伸出了手。

刚平了喘息的苏荷有些微微脸红,她将手放到了李忱的手心当中,撑着慢慢从马背上下来。

“今日真是畅快。”苏荷笑道。

李忱拉着妻子的手回到御座,又拉着她一同坐下。

群臣看着举案齐眉的帝后,议论四起,“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阿爷让女儿不要有念头,是因为这个吧。”年轻小娘子看向父亲继续问道。

父亲顿时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很显然,女儿眼里看到的皇后,与他们这些男人眼里的并不一样。

父亲眼里只有颠倒的阴盛阳衰,而女儿眼里看到的则是琴瑟和鸣。

裴宁向李忱叉手请示,李忱点了点头,他便向刚刚离开筑场的魏莹匆匆奔去。

新科状元与兵部侍郎魏傅之女订婚之事,满朝皆知,故而也就没有人奇怪二人的亲近了。

“三娘。”裴宁从公服袖子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旧手帕递给魏莹。

魏莹看见熟悉的刺绣,不禁脸红起来,“你还留着呢。”

“当然。”裴宁回道。

魏莹看着一脸傻笑的人,也勾了勾嘴脸,“我给你做了一身衣裳,回头让小桃给你送去。”

裴宁听后更加高兴了,“好。”

魏傅坐在席座上喝着茶,“魏公好福气啊,令爱今后的夫婿定是前途无量。”旁侧的同僚说道。

魏傅放下茶碗,“日后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端午宴持续了整整一日,至夜才散去,帝后之间的伉俪情深,很快就在内宅流传开来,成为了一段佳话——

次日

——长安殿——

不到半日,崔玄明家中的事,很快就通过察事厅上报到了周世良耳中,周世良将消息上呈皇帝。

李忱看着密报,“左谏议大夫年岁也不小了,口口声声遵守规矩,却只是对于外人而言。”

“昨夜,卢氏与崔玄明闹和离,以子嗣为由,但是并没有成功。”周世良说道,“一来是崔玄明不愿,因为妻子的家世,加上没有休夫之说,二来也是卢氏本家不同意,因为崔玄明的出身,与前程大好。”

“前程?”李忱冷笑了一声,“将这证据收好,等崔玄明与卢氏和离之后,再行处置。”

“这和离之事…”

“老奴去办。”周世良很是识趣的揽下了这样“脏活”

没过几天,在大宦官周世良的干预下,左谏议大夫崔玄明便与结发妻子卢氏和离分家。

和离后没多久,崔玄明就以犯《唐律》十恶之六,大不敬之罪被捕入狱。

作为十恶之罪中的一条,其处罚结果十分严重,崔玄明作为掌侍从赞相,规谏讽谕的谏官,大臣们便以为是皇帝是在挟私报复。

直到察事厅拿出了在崔宅拷问下人所获得的证据,崔玄明虽没有直言辱骂,可却纵容妾室,且在回到西院后仍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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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铁证如山,群臣无话可说,然仍为之求情,认为治大不敬之罪太过于严苛,此外,皇帝重开诏狱,令察事厅刺探,也让朝臣们惊恐万分。

原以为联名上书,会让皇帝做出退让,却不曾想李忱的态度更加强硬,并抓捕了几个带头的文官,以同谋罪收押入狱,致使朝中再也不敢有求情声。

诏狱内,在周世良的酷刑与恐吓之下,带头反对新政的崔玄明,最终认罪。

“唐律有载,大不敬,无人臣之礼者,绞。”

“我招,我全都招。”遍体鳞伤的崔玄明,吃力的睁开双眼。

“崔大夫,你知道的,圣人想要什么。”周世良说道。

纵使浑身是伤,崔玄明也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圣人要这样做呢,这天下,千百年来,不一直都是如此么,为什么到了圣人这儿…”

周世良也不明白皇帝的做法,但他不会去问原因,作为奴才,他要做的事,就是听命。

“那你又为了什么呢,崔大夫。”周世良反问,“就为了你所学之道,忤逆天子吗?”

崔玄明陷入沉默,在认罪之后,皇帝并没有对崔玄明施以绞刑,而罢黜了他的官职。

此事,加上其他被捕入狱的官员,在朝中引起了轰动。

当皇帝开始采取强硬的措施,强令老臣与宰相致仕,加上有中央禁军与苏家为首的地方边军支持时,臣子们的反对之声,逐渐变小,他们敢怒却不敢言。

李忱听从了裴宁的建议,从权力机构着手,加强皇权,培植亲信势力,并开始启用酷吏,在权力不断稳固,制度不断完善之下,一场全新的改革,即将开始——

兴元二年秋,起居郎裴宁迎娶兵部侍郎魏傅嫡三女魏莹,并于长安完婚。

次年,皇帝赐魏傅紫金鱼袋,于宣政殿降大制命,以兵部侍郎、判户部,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拜相。

魏傅拜相之后,方才知道女婿裴宁一直在背后支持着皇帝的新政,并出谋划策,女婿和皇帝恩典,让这位守旧的功臣之后,退出了朝堂的争论。

元兴三年春,皇帝下制更改内廷女官之制,并发布告示,以文考的方式选才入宫,内廷遂收进入了一批有学识的女官。

起初,女官仅充六尚之官,朝中也就没有反声,而后女官们逐渐进入内朝,又于御前设掌侍,掌笔墨文书,命有学识的女官充任。

元兴四年,起居郎裴宁充翰林学士,开始正式辅佐皇帝施行新政。

元兴四年秋,裴宁被外派至地方考察教育,至元兴五年归京。

“圣人下诏,令女子入学馆,然而地方学府当中,臣却没有见到有多少女生徒。”归京后,裴宁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转述给李忱。

“有些东西已经持续上千年,突然间想要改变,的确很难,总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李忱说道。

“要从地方的教化入手,地方官就显得十分重要了。”裴宁说道,“臣请愿前往地方。”

此后,裴宁在各道之间辗转,每到一地,便开始兴办教育,并宣扬教化,妻子魏氏也一直跟随辅佐裴宁。

朝廷的内部改制仍在继续,内廷收录的女官,进入内朝后,开始逐渐踏入外朝。

先是代替宦官与堂吏,进入三省中枢机构,掌侍文书。

而后又设尚书内省,乃是一个别于外朝,由女官所组成的全新的机构,于尚书内省置六司,分管外朝三省六曹职事,除了掌文书奏牍外,监掌本司决断,以及监督三省事,并设内省长官内宰二人,副宰四人,其官诰,由吏部出。

此制一出,被酷吏与察事厅压迫许久的外朝官员,再也按耐不住,并在风雨交加的长安城中,引起了一场哗变。

李忱站在城楼上,看着火把围绕的宫城,与被禁军包围的外朝臣子们。

“圣人,尚书内省有一名女官求见。”周世良弓腰叉手道。

“内省有这么多女官。”李忱说道。

“她说她姓卢,”周世良又道,“曾是前左谏议大夫崔玄明的妻子。”

作者有话说:

纯属虚构,请勿考究,因为这样的改革是不可能成功的。

为什么一定不会成功呢,是因为古代生产力低下,劳动力少。而妇人可以生育劳动力,这也就是为什么,古代专门有法律规定,女子满了多少岁必须嫁人,不嫁人就会面临惩罚。

另外鼓励寡妇再嫁,这也并不是为了女性,而是为了她的子宫。

所以一切都只是构想哈。

关于这种内省女官,其实在历史上是短暂出现过一段时间的,创始人是宋徽宗。

第256章风定长安(三十)

三年后

元兴六年,裴宁受召归京,转任考功郎中,迁中书舍人。

是年冬至,皇帝于南郊举行祭天仪式,并以皇后苏荷收复两京,北退回鹘之功,定为亚献。

因高宗朝封禅时,以武后为亚献,最终导致武周代唐之事发生,群臣惶恐不安,连番上奏劝阻。

却遭到了李忱的斥责,并坚持举行了冬至祭祀。

女官的设立,加之祭天一事,皇帝的行为,彻底惹怒了受压迫已久的守旧派朝臣,他们集体上疏反抗,甚至是引发政变。

三省六部,联合九寺五监等数百名官员深夜闯宫,被禁军围于殿前。

李忱站在城楼上,没有宣布对这些朝臣的处置。

“如果今夜圣人血洗了朝堂,那么国朝在短时间内就会陷入瘫痪,恐怕这个天下,将再次纷争四起,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回到京城的裴宁劝谏道,“圣人既不能太手软,可也不能太过强硬,酷吏之法,目的在镇压。”

“现在显然已经压不住了。”皇帝说道。

“这是一次爆发,如果能够顺利压下去,那么圣人想要开设女科之事,便能轻松很多。”裴宁说道。

“怎么压?”皇帝说道,“难道要向周世良所说,以他们的家眷相要挟吗?我要做的,就是为弱者讨公道,而现在却要拿无辜的弱智作为人质,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失信于那些弱者。”

“交给臣去劝说吧。”裴宁叉手道,“在这个世上,即便恶人,也总会有自己在意的事情。”

李忱挥了挥手,便离开了城楼去见了卢氏,裴宁则踏入殿院。

禁军为其让开了一条路,群臣看着天子的宠臣,纷纷出言辱骂,“裴宁,你身为进士,饱读诗书,竟不规劝天子而反其道行之。”

“祖宗之法不可废,难道武周朝的血案还不够惨烈吗?”

“圣人这是要再培养出一个苏后吗?”

“天圣十四载,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陆善发动叛乱,短短几月便攻克洛阳,半年时间便攻陷了长安,其中风高二将被诬杀,哥舒撼兵败灵宝,死于洛阳,天子西逃入蜀,大唐兵败如山倒,那段沉痛的时间虽然过去了,但并不久远。”裴宁叙述着过往,“国家蒙难,百姓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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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失所,那个时候,诸位公卿又在哪儿呢?”

“是在江南避难,还是在蜀中欣赏着山水。”裴宁继续说道,“如今天下太平了,诸位公卿方能在此处畅谈天地,难道诸位公卿看不见功臣的血汗吗?”

“以皇后之功,当推国难第一,抛开皇后的身份,其对北唐再造之功,难道不够资格登上祭坛?”裴宁质问着一众大臣。

“你们享受着安宁,却忘了这是将士们用血汗与性命换来的。”

“如果天下将因你们再次生乱,诸位公卿又有何颜面去见宗祖?”

裴宁不想走上威逼利诱那一步,因为那样只会留下更多隐患,“朝廷缺了你们,可以再提拔一批人上来,但是你们的家中,又当如何呢?”

“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今夜你们谁也走不出这道宫门。”

群臣看着剑拔弩张的禁军,因为裴宁的一番话,使得有人开始动摇与恐慌——

——紫宸殿——

李忱在紫宸殿接见了卢氏,和离之后的卢氏,因未能生育,不仅被夫家咒骂,也为本家嫌弃。

直到崔玄明出了事,但卢家对于卢氏的态度依然冷漠。

内省女官不限年龄,但每三年才会一考,所以卢氏现在才得以入宫,这也是现在的她,入宫唯一途径。

卢氏比崔玄明小上许多,如今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和离之后,她离开了满是压抑的内宅,一扫身上的疲倦,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好了许多,也变年轻了许多。

“妾卢氏昀卿,见过圣人。”卢氏入殿跪拜。

李忱从御座上起身,将卢氏扶起,“你是尚书内省通过层层选拔上来的女官,已不再是命妇,当称对吾臣。”

皇帝的亲切,让卢氏心头一颤,这与她前夫口中不近人情的昏君截然相反。

连长安百姓都对皇帝逐渐产生了不理解与无休止的谩骂。

可是当卢氏揣着好奇的心思真正见到时,却并非人们所说的那样,这无疑是不满天子新政的朝臣在外诽谤,煽动舆论,其目的是想要给天子施压。

“你来见吾,是有何事?”李忱问道。

“臣是来谢恩的。”卢氏回到,“与崔家和离,多谢圣人恩典。”

卢氏不提,李忱差点都忘了,“对吾来说,不过是一件极小的事,但对你而言,却是一生,你是一个聪慧的人,不应该被困在那儿。”

卢氏再次叩首谢恩,李忱看着她,脑海里思考了一下,卢氏是反对新政派大臣崔玄明曾经的原配,又是世家出身。

于是李忱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想要效仿武周朝之制,以卢氏为内舍人,执掌制诰。

“圣人,群臣都退了。”周世良入殿奏道。

李忱长吁了一口气,她明白今日的退却,不过是朝官们短暂的妥协,只要新政改革的力度再加深,反对的声音只会越来越多。

就像裴宁所说,就算她杀光所有人,也还会新的人站出来反对。

手段太过于强硬,反而会适得其反,可尚书内省的女官虽然能进入外朝,却不能参与最高决策,只与察事厅一般,作为监督。

尽管女子进入学馆,并未被天下人真正接纳,但如今的地方学馆内已经能看到她们的身影出现,尤其是裴宁辗转治理的几个州县。

另外便是还有一些只有女儿的人家,为了改变门庭,便选择了将女儿送入学馆,这样的人家亦不再少数。

李忱回到长安殿时已是深夜,内廷宫人与内侍都在戒备。

“阿爷。”李钰从殿内出来,见父亲安然回来,于是扑进了怀中,“您可算回来了。”

已是豆蔻年华的李钰,出落得十分大方,李忱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了。”

“阿娘快担心死了。”李钰说道。

李忱点了点头,只身踏进了殿内,母女两几乎是一样的动作。

李忱搂着妻子,“抱歉,因为我的缘故,却将你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朝臣们将新政的矛头指向皇后苏荷,因为祭天,与皇帝怪异的行为,他们无法理解,便害怕的觉得武周朝将要再现。

苏荷摇了摇头,天下女子都在内宅苦苦挣扎,唯有她,在这最大的内宅之中,不曾过得半分压抑。

但这种随心所欲换来的代价,却是李忱在朝堂作为君王却被臣子指责。

儒家不允许这样的存在,不允许女子从地上站起来,更何况是获得真正的自由。

尽管李忱将道家定为国教,并大力扶持,但依旧没办法改变上千年的主流。

到现在苏荷才明白,她一直想将李忱推向的这个至高之位,原来也是如此的压抑。

她抬起头看着李忱,眼里满是愁容,李忱伸出手,将她散落的碎发拨至耳后。

“不要担心,”李忱安抚着妻子,“总有一天,我们会拨开云雾,见到最璀璨的光。”——

元兴六年冬,皇帝下诏,以范阳卢昀卿为内舍人,执掌制诰。

最震惊的莫过于是卢氏的前夫,以及本家,本家得知卢氏被皇帝看中,便一改从前冷漠的态度,重新接纳。

昔日武周时,上官氏任内舍人,名为舍人,实则为宰相。

此诏一出,朝野议论纷纷,尚书内省所干预的都是一些低层官吏之事,但是内舍人一职,不但执掌制诰,且亲近皇帝,抛开品阶,便能凌驾于三省之上。

此诏乃是天子的手诏,故而为三省所不认可,并联名上书反对,这一次,反对的人中还包括了李忱的舅舅,崔裕。

而魏傅在拜相之后,便上疏致仕,一同致仕回家养老的,还有令狐直,为了避免夹在中间,卷入纷争中。

“陛下究竟想做什么?”崔裕看着御座上的外甥问道,“天下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陛下为什么要将朝堂弄得如此乌烟瘴气?”

面对舅舅的不理解与质问,李忱没有开口解释,因为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舅舅都不会理解的。

“如果你母亲还在,我想,她不会看着你如此的。”崔裕又道,“你应该做万世之君,受天下人拥戴,留名青史,可你却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听到母亲,李忱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看着舅舅,“我正是因为看见了母亲的苦难,所以才做这一切。”

“可是不论我做什么,母亲都不会再回来了。”李忱又道,“但至少,我能够让天下的母亲,不会再经历同样的事。”

崔裕顿住了,他没有再继续争论,但他的话,却让李忱伤心至极,最不愿意提起的过往,成为了李忱身上一道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每揭开一次,都是如深渊般的痛苦——

——崇仁坊·崔裕宅——

一辆从宫内出来的马车停在了宰相宅门前的细沙上。

崔瑾舟坐在中堂的正位上,崔裕则是站着,“皇太后殿下。”

“阿爷为什么要那样做?”崔瑾舟质问着父亲,“崔家能逃过一劫,阿爷重返中枢,都是因为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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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爷没有子嗣,为什么要同那些人一样与阿兄作对呢?”

崔裕猜到了女儿为何而来,他看着已经贵为皇太后的女儿,“殿下以为圣人的新政,即使没有我带头反对,就能顺利下去吗?”

“他的做法,无疑是在自掘坟墓。”崔裕又道,“真正的困境,还未开始。”

“他的坚持,最终只会一步步将他逼入暴君的路上,你想你的兄长,变成这样的人吗?”

崔瑾舟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回道:“不管她变成什么样的人,她都是我的兄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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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风定长安(三十一)

元兴七年,崔裕被罢相,出贬地方。

作为外戚重臣,崔裕的被贬,让群臣感到更加惶恐,每一次加大力度的惩处过后,朝中都会获得短暂的安宁,这次也是一样。

崔裕对于被贬,没有作任何反抗,反而劝告自己的门生故吏与同僚。

他虽然无法理解皇帝的做法,但作为舅舅,他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来缓和朝中剑拔弩张的气氛,以减小皇帝所受到的压力,但他深知,这只是暂时的。

是年春,皇帝为长女李钰举行了及笄礼,并按照亲王的冠礼,在宣政殿举行。

几乎与男子加冠一样,受封,改名,赐字,开府,置属。

一加,“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再加,“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三加,“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皇长女李钰,封,齐国公主,赐名李珺,敕字,璟。”

初次受封,便以大国之号,并改名赐字,可见李忱对皇长女的重视。

但似乎所有人都遗忘了,道宗朝时曾经落水溺亡的皇九女,就叫做李珺。

只有苏荷知道,李忱取此名的用意,以及将自己原来的名字赐给长女。

李珺向双亲叩首,李忱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小珺,你长大了,阿爷只希望你能够快乐,平安顺遂。”

苏荷看着父女俩,便提醒道:“你阿爷把一切都给了你,你明白吗。”

李珺抬起头,随后枕在父亲膝上,“女儿全都明白。”

元兴七年秋,李忱为皇长女齐国公主李珺开府置属,其规制,依旧等同亲王,以朝官充齐国公主府长史,并以中书舍人裴宁为公主傅,又特许李珺自由出入宫禁之权——

元兴八年,在中书舍人裴宁的建议下,新政暂缓,而将重心转移到朝政的其他弊端,先行稳定民心。

元兴八年五月,裴宁充任诸道盐铁转运使,主持改革漕运及茶税以及盐铁等积弊。

元兴九年,裴宁因功升任御史大夫,授爵河东县开国子,仍兼盐铁使之职,掌税收财政。

同年,皇长子李汶年满十六,李忱为其举行了冠礼,并封吴王。

皇帝无子,遂有朝臣上奏请立吴王为太子,为李忱拒绝。

九年冬,朝廷的财政稳固后,裴宁开始辅佐皇帝,继续施行改革。

进入御史台后,裴宁上奏,请求修改并完善《唐律》获允,于是便与大理寺、刑部开始对律令进行改动,将对妇人以及幼童的保护条例进行完善与添加,并修改了夫妇之间,不平等的规定。

元兴十一年,唐律修缮完成,是年九月,裴宁奉命守礼部尚书,并赐金紫。

裴宁至礼部后,开始正式施行开设女科之事,从修建学馆到内省官制再到律令的修改,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整整十年之久,中枢的官员已经更换了一批,那些老臣也都已经致仕,所以李忱才决定开设女科。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这些新提拔上来的官员的态度与决心依旧,甚至比那些老臣还要更加坚定,并抱着赴死之心来阻拦。

而裴宁,作为皇帝最信任的臣子,也作为新政与改革的主持者,无疑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因为君臣之间无法逾越的天堑,裴宁便成为了群臣攻击的主要对象,甚至一些大臣不择手段的栽赃陷害,一同联名上书请求皇帝处置。

然而裴宁作为皇帝手中的剑,自然得到了皇帝的袒护。

裴宁站在朝堂上,舌战群儒,对于即将施行的女科,裴宁的态度十分坚决。

“如果圣人执意要开女科,那我等便集体罢官。”

裴宁听后,指着西朝堂的大门,“诸君请便。”

“裴宁,你!”

“门下省有审查诏令,签署章奏,封驳之权,即便越过中书省,由所谓的内舍人起草,门下省也绝不会通过如此荒谬的决策。”

“诸位相公可以死磕到底。”裴宁说道,“裴宁有这个耐心与诸公周旋,只不过圣人…”

“裴宁,你休想拿圣人来压我们,你这样倒行逆施,做出有违天道之事,就不怕遭受天谴吗?”

“有违天道?”裴宁挑眉,“天不会说话,但是有些人总喜欢拿天来说话与恐吓。”

“裴宁,你会遭报应的。”

最终,朝堂里的争论没有得出任何结果,女科之事也没有任何进展——

——礼部尚书裴宁宅——

裴宁从马车上下来,在脸上强硬的挤出一丝笑容后才回到家中。

他不想将朝堂所遭受的压力带回给妻子,但是魏莹仍从他的身上看到了疲倦与无奈。

“阿宁。”魏莹上前替他宽下公服挂起。

“好香啊。”裴宁闻到了一股十分浓郁的奶香味,寻着味道走到了餐桌。

桌上摆满了各种面食点心,还有胡芹、胡瓜,莴苣等菜蔬。

每当裴宁烦忧之时,总会用吃来缓解,他看着桌子上的菜肴,眼睛挪不动道,“这是什么馅的?”裴宁指着一碗饆饠问道。

“我放了牛乳。”魏莹说道,“第一次尝试,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她的话音刚落,裴宁便迫不及待的伸手拿起一个往嘴中塞入,面食包裹着的牛乳,在嘴中爆开,汁水四溢。

“好好吃。”裴宁十分满足道,“就像娘子一样,软糯香甜可口。”

“你呀。”魏莹看着他一脸坏笑的样子,于是拿出帕子替他擦拭着嘴角,“坐下来慢慢吃吧。”

裴宁点点头,一边吃着,一边道:“我向尚书省告了假。”

“嗯?”

“明日陪你去慈恩寺。”裴宁说道。

“其实没事的。”魏莹说道,“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很忙,我可以自己去的。”

裴宁摇头,“这些年你一直跟着我四处奔波,如今好不容易在长安安定下来,我却没有时间陪你。”

“我想多陪陪你。”裴宁看着妻子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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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魏莹没有再拒绝,点头应道——

翌日

车夫从后院架着马车来到门前等候,裴宁将妻子扶上马车,刚要抬腿登车,却听得一阵马蹄声。

“吁。”是内侍省的宦官,“裴尚书,圣人传召。”

“今日没有朝议。”裴宁奇怪道,“圣人为何突然传召。”

宦官摇头,“具体的,小人并不知晓,只知道门下省封还了圣人的诏令,是关于贡院一事。”

皇帝想要开设女科被阻,继学馆之后,便改从礼部的贡院之制着手,从而慢慢推进。

然而嗅到了危机的朝臣们,自然不会再做隐忍与退让。

裴宁忽然想到了昨日朝堂上的话,“这些个腐儒。”

“裴郎,你去吧。”魏莹掀开车帘道,“朝中的事要紧。”

原本因为妻子生母的忌辰,所以裴宁特意向尚书省告了假。

“我处理完宫中的事,就回来找你。”裴宁向妻子说道。

“嗯。”魏莹再次点头,“有些事急不来的,慢些赶路。”

“好。”——

——大明宫·紫宸殿——

裴宁驾马飞奔至宫城,皇帝的雷霆之怒并没有让三省做出半分让步。

面对女科,这一次他们的态度极其强硬,甚至到了不畏死的地步,不但不肯签署盖章,并联合起来要求皇帝立吴王李汶为太子。

“诏令不适宜,臣等有权封还,此制乃高.祖皇帝所定。”

“滚!都给朕滚!”

“圣人,礼部尚书到了。”

三省的宰相退出紫宸殿,看到裴宁后,一阵惊讶。

裴宁匆匆踏入紫宸殿,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弓腰上前,“圣人。”

皇帝疲倦的躺在御椅上,这一次,她没有了舅舅这样的至亲相帮,只剩下了裴宁,“裴卿啊。”

“舅父离任前,曾叮嘱过朕,如果朕执意如此,那么今后恐将再无安宁。”皇帝说道。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裴宁叉手回道,“贡院归礼部管辖,省台那边,臣去劝说。”

李忱从座上起身,将大殿御座旁悬挂的一柄宝剑取下,“拿着它,朕许你先斩后奏之权。”

裴宁接过宝剑,但并不打算让其出鞘见血,一旦流血,打破规则,凌驾于律法之上,那么危机四伏的长安城将会无法控制,乃至引发叛乱,“若能够不流血而获得成功,方为上上策。”

裴宁来到尚书省的衙署,作为六部之一的礼部,裴宁并不为自己的长官所接纳。

然而他手中的天子剑,却让尚书省的一众高官恐慌。

“裴宁,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裴宁道,“贡院是礼部所掌管,纵然你们不同意修建,户部也已经拨款了。”

裴宁身兼盐铁使,掌管着朝廷一部分的税收。

“裴尚书!”金吾卫一名士官匆匆跑入礼部的衙署。

裴宁转过身疑惑道:“怎么了?”

“裴夫人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养了两孩子不要说什么要一视同仁(非要说的话,更应该去对那些重男轻女的家庭说才对,因为现实恰恰是与书本相反)

另外,男性作为封建社会制定规则的既得利益者,无论你怎么培养,他都不可能真正,以及坚持不动摇的站在女性那边去继续完成改革。

也许是有男性正在受苦,但是我想说,封建社会,一定是女性更加苦。

女性想要平等,只能靠自己去争取,我们所争取的,是原本就属于自己,是应得的,而不是所谓的男性让利,要明白,这是归还,而不是让。

第258章风定长安(三十二)

“闪开!”

“闪开!”

裴宁骑着快马从大明宫出来,他身上的紫袍让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避让。

马蹄扬起的尘土,引来了街边百姓的议论,“这是哪位的相公。”

裴宁终于赶到了慈恩寺所在里坊的那条十字街,然而他看到的却是满地狼藉,马车被撞得支离破碎,魏莹躺在血泊中,旁侧一同死去的,还有裴宅的护卫。

受到波及的百姓叫苦不迭,孩童们也被吓得哭闹不止。

金吾卫赶来时,凶手已经逃走,街道上乱成一片。

“阿莹。”裴宁从马背上跳下,因为或许急切,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他浑浑噩噩的爬向魏莹,看着浑身是血的妻子,“阿莹,阿莹!”

也许是听到了心上人的呼唤,魏莹苦苦支撑着最后一口气,她攥住裴宁的衣袖,吃力的睁开双眼。

流失的生命,已经无法支持她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每一个字说出来,都很痛苦。

裴宁握住妻子像冰块一样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

“对…不…起,”泪水与血水交融在一起,“没有…办法…再陪你…继续…走…下去了。”

“阿宁。”

裴宁抓了空,彻底失去了妻子,他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不,不。”

“不!”

“裴尚书。”左金吾卫中郎将走到裴宁身后,很是愧疚的说道。

就在裴宁只注意到了妻子时,马车旁同样负伤的令狐灏用横刀支撑着身体爬起。

“裴宁?”令狐灏大怒。

裴宁搂着妻子,就像被抽取了魂魄一样,双目空洞。

浑身是血的令狐灏来到裴宁身侧,揪起裴宁的衣襟怒吼,“都是你,裴宁,是你非要支持圣人实行什么新政,是你害死了三娘,都是你,可为什么死得人不是你?”

几个禁军见状纷纷上前将令狐灏拉开,令狐灏看着魏莹的尸体大哭,“该死的是你,裴宁!”

令狐灏的话让裴宁反应过来,妻子之所以在今日出事,是因为他特地向省台告了今日的假,这些人的目的,是身为御史大夫、礼部尚书,辅佐天子主持改革的自己。

只是没有想到皇帝会突然传召,裴宁因此躲过了一劫,但是妻子却未能幸免。

与母亲相依为命的那些年,裴宁过得十分艰苦,而魏莹则是他生命中出现的第二道光,让他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也是魏莹在他身后支持他去应考,所以他才能走到今天。

妻子的死让裴宁愧疚不已,他痛苦的抱起妻子,眼里再没了以往的温柔。

魏莹的死,也让裴宁彻底清醒,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在暗潮涌动的长安城中落下。

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宫中,周世良急匆匆的踏入长安殿。

“圣人,皇后殿下,有刺客在晋昌坊行凶,裴尚书的妻子魏氏…死了。”周世良奏道。

听到这个消息,皇帝在胡椅上呆坐了半响,急性子的苏荷起身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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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周世良摇头,“察事厅的眼线只说这伙人是突然冲出来的,脸上裹着黑巾看不见面容。”

苏荷攥着拳头,眼里充满了愤怒,“魏夫人多好的一个女子,怎会与人结死怨呢。”

“他们是冲着裴宁去的。”李忱起身道,“朕早该想到。”

苏荷回头,“是因为新政吗?”魏莹之事,让她不免也担忧起了李忱。

“增派禁军前往裴宅。”李忱吩咐道。

“喏。”

元兴十一年,礼部尚书裴宁之妻魏莹遇刺身亡,皇帝大怒,下旨彻查,以国夫人之礼下葬魏氏,追封一品诰命,荣国夫人——

裴宁安葬好妻子之后,将丧服裹于公服之内,自此再也未曾脱下。

妻子的死,彻底改变了裴宁,他从礼部回到了御史台,并开始着手调查此案。

将晋昌坊掌管坊门的坊吏,以及街道上的官吏全部带至御史台审问。

李忱将周世良派至御史台协助裴宁审案,于是裴宁便有了察事厅的调度之权。

在一番拷问之下,裴宁没有从坊吏口中得到线索。

“地上那些尸首无人认领,长安城的失踪人员也与之对不上,应该都是一些没有记录在册的亡命之徒。”

“那些人逃走的人,恐怕是乔装打扮离开坊间的,平时这些官吏并不看守坊门,只在宵禁的前后出现。”周世良分析道,“大夫想从这些官吏口中得到线索,怕是很难。”

“我不必从他们口中寻到线索。”裴宁将桌上的公文全部扔进炭盆内,“我知道有些谁。”随后拿起李忱先前赐给他的天子宝剑,“不管是什么身份,就算错杀,我也绝不放过一个人。”

就这样,裴宁带着察事厅的官差以及禁军在长安城内展开了搜捕。

无论是省台的宰相,还是六部九卿的重臣,凡是曾经在联名书上签署过的大臣,皆被一一逮捕,其宅邸也被禁军团团围住。

高官们被带入了御史台,短短几天时间,辱骂,求饶,哀嚎一片。

“裴宁,你好大的胆子,我等都是朝廷命官…”

“用刑!”裴宁阴冷着脸,丝毫不顾及这些朝官的身份。

在严刑拷问之下,有官员无法承受,便将自己的同僚出卖,裴宁终于得到了线索,不仅找到了行凶的幕后主使,他还将朋党全部揪出,一并写入了罪状的名册中。

而这些人,几乎都是反对改革开设女科的守旧派,其中还包括金吾卫,而参与者,就有魏莹遇刺那日姗姗来迟的左金吾卫中郎将,也是他帮助行凶者逃离,以至于裴宁未能在晋昌坊找到线索。

逼近疯狂的裴宁,借着这个案子,几乎血洗了朝堂,让其余京官闻风丧胆。

元兴十二年,因荣国夫人案,皇帝大兴牢狱,以刺杀朝廷命官之罪,涉及省台、六部、九寺、五监,等一众朝官,以及地方官,涉案人数多达上千人。

罪名核实后,其幕后主使对刺杀荣国夫人供认不讳,连带朋党五十七人,叛斩立决。

二百七十九人因涉案,但未实际参与,被剥夺功名,徒流刑二千里,七百余人遭到罢官,还有一千余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贬谪。

这一次的处置的人数与力度,乃是北唐开国至今,空前绝后。

皇帝的雷霆手段很快就有了成效,朝堂上新提拔上来的官员再也无人敢吱声反对。

于是李忱在裴宁的辅佐下,进一步加大了改革的力度,将尚书内省女官的地位提高,使之参与到了各司的决策当中,并扩修了礼部贡院,为开女科做筹备。

同年秋天,女科始置,皇帝下诏,命各道举行秋闱,并选女生徒入乡贡,女生徒中试者称为女举,男生徒中试者为男举。

作为试行制度,首榜的女科人数并不理想,但总算是能在一众襕衫的举人当中看见女子的身影了。

第一榜进士有一百余人,然而女子却只有九人,传胪大典上,李忱召见了这九人。

“这天下的规矩,早该变一变了,你们今天站在这儿,必定留名青史,但你们今后所行之路必然万分艰难。”

在千百年的主流中,打破规则的九位女子所以之路必然是坎坷的。

“不管前路如何凶险,朕与皇后想要改变这天下,将你们失去的东西归还,这一决心,永远不会动摇。”

九位女官都受到了皇帝的重用,被分别派去了省台、翰林院、弘文馆。

然而由于势单力薄,她们都受到了同僚的排挤与孤立。

千百年来,世人习惯了以男性为中心,而忽略了女子的出彩,对能力的质疑也是。

但随着改革的力度逐渐加大,以及女官在任职升迁上,都受到了平等的对待时,天下的女子似乎看到了希望,久而久之,便有越来越多的人走进学馆,踏入仕途——

然而因为改革所用的暴力,使得原本就隐藏在朝野的隐患逐渐加深。

牢狱之灾与血洗的代价是群臣的恐慌,这种恐慌终有一日会爆发。

在皇权的支持下,世家受过学的女子,纷纷冲破枷锁,再也不愿被家族所束缚。

而这些,无疑损害了大部分人的利益,一场自地方至中央的叛乱,正在长安城中蓄谋。

元兴十七年,上元夜,皇帝于蓬莱殿举行庆宴,长安城内的由长安、万年两县共同搭建的灯山轰然倒塌,引发了长安大火。

紧接着,大明宫中就发生了兵乱,入朝的藩镇节度使勾结宗室亲王,在地方官与朝官的辅佐之下,欲扶持宗室取天子代之,从而终止新政,结束酷吏之治。

“诛杀昏君,还政天下!”

“诛杀昏君,还政天下!”

混入城中的地方边军也在长安城内引发了动乱。

继道宗皇帝上元之乱后,这是第二次在上元节发生的大乱。

叛军点燃了麟德殿,官员、宫人、宦官等纷纷逃窜。

除了诛杀皇帝之外,叛军们也在搜寻礼部尚书、御史大夫裴宁。

叛军将麟德殿血洗,却没有看见皇帝的身影。

“昏君呢?”他们抓起一个宦官,怒目问道。

“圣人今夜没有入麟德殿。”宦官慌慌张张的回道。

值守的禁军与叛军厮杀成一团,对于禁苑的援兵,叛乱者们也早有防备。

——长安殿——

早就嗅到了血腥味的苏荷,将李忱护送回了长安殿,并有条不紊的布置着内宫的防守,将内省女官与宫人以及宦官全部召集起来。

苏荷脱下束缚的礼衣,拿起一把横刀,“一定要守住内宫门。”

“昏君就在内,随我推翻□□,还天下太平。”

“杀!”

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年轻宦官与宫人,吓得纷纷后退。

苏荷拔出横刀,大呵一声,“有我在,你们怕什么?”

“臣来助殿下。”已晋为六尚局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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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的燕晓带着一众女官来到门前。

苏荷点头,向众人安慰道:“后退只有死路一条,禁苑的援兵马上就要到了。”

在皇后的带领下,宫人们拼死抵抗,最终将杀入内宫的一支叛军剿灭于长安殿前。

李忱将有血迹的黄袍脱下丢在了一旁,随后坐在长安殿的阶梯上喘着气。

没有人会比她的妻子更加熟悉应对这种混乱的场面,对于这场叛乱,她或许早就知晓。

“圣人。”周世良将脸上的血迹擦干,走到御前弓腰叉手,“是省台联合兵部以及左右卫勾结英宗第十四子禹王李瀚。”

皇帝听着名字长舒了一口气,“是禹王啊。”

李瀚这个名字,已经有十七年不曾出现了,“如果当初没有仁宗皇帝的遗诏,恐怕登基为帝的,真的是他了。”

“大公主不肯回来,叛军们在找裴大夫,公主放心不下,所以就…”周世良又道。

李忱挑眉,“那丫头。”

“罢了,她的性子随她母亲。”说罢,李忱看向了正在搜罗叛军武器的妻子。

作者有话说:

裴宁会因为妻子的死,最终变成心狠手辣的酷吏。

李珺有武功啦,而且李忱将文喜派在她身侧保护,加上有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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