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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 的卢 38643 字 9个月前

若是她再小心些就好了。

“我早就知道她是我的女儿。”女人红唇微张,轻轻吐字,她故意往下说:“这十几年,还要多谢姐姐为我们母女未雨绸缪,若不是姐姐禅精竭虑,我的女儿至多只是一位公主,又如何能登上旁人抢破头的皇位?”

陈皇后睁大了眼,紧紧攥着床单的手指头用力的几近痉挛,她张了张嘴,却被气得吐出一大口血来。

“不…不可能的。”陈皇后眼睛里布满血丝,彻骨的恨意叫人见了心里发慌:“不可能。”

她几次都存了死志。

怎么可能早就知道?

周贵妃说:“姐姐能做戏,我就不能?这戏演的不逼真,如何能让姐姐破釜沉舟。”

她懒懒散散替陈皇后擦干净唇角的血迹:“姐姐得好好活着,这往后的日子还长,好好瞧瞧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这一切。”

说罢,她起身,给一旁的人使了个眼神。

新来的嬷嬷便用了蛮横的力道往陈皇后的口中灌了药。

这药是从前陈皇后用在她身上的。

兜兜转转,不过都是自食其果。

*

殿试那日。

坐在金銮殿上的竺玉隔着帘帐,瞧见了严忌,他绷直了背,挺拔如青松,脸上的疤痕已经看不太出来。

殿试过后,严忌得了第七名。

这已然是很好的名次。

年少及第,何等风光。

他回头看了眼坐在殿上的人,摸了摸脸上的伤痕。

走出殿门,一路沉默。

“严公子,恭喜啊。”

严忌回过神来,勉强扯起个笑:“多谢。”

忽然间,他停下脚步。

白日里,能瞧得更清楚。

男人身着黑色坐蟒官袍,如一道凛凛的风,他正大光明进了殿。

手握权柄,才能这般,有着湮灭众人的底气。

陆绥当然也看见了他,素来不喜形于色的男人眼中存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第126章[VIP]第126章

陆绥淡淡收回目光,到了宝成殿。

他摆出的脸色并不算太好,不过即便臭着脸,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都做了的。

打理的井井有条。

又仔仔细细同她说了一遍。

“守军在半道截住了陈家送往两江御史的亲笔信,他们联手江南旧门贵族要给陛下施压。”

逼迫她不得不为贵族的利益同士族翻脸。

新政改革,也只会让皇帝同士族争执的你死我活。

两方斗起来,届时两败俱伤,他们也可坐收渔翁之利。

“信在这里,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竺玉接过信件,密密麻麻的小字写得清晰,陈家也是极其费心的,打算设个连环计在其中挑拨离间,使劲煽风点火,生怕两边打不起来。

陈家的人做梦都想摆国舅爷的威风。

自是想要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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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皇权的利益,又觉得这是个好拿捏的皇帝,只要他们这些皇亲贵族逐步夺回权利,便又能继续呼风唤雨,不用再夹着尾巴做人。

竺玉扫过信上的内容,随后扔进了火盆里。

火光吞噬了余烬,她的眼瞳倒映着如炽的野火。

待这封信彻底化为灰烬。

陆绥说:“陛下,只要你想,这天底下的权利还是在你手中。”

她想要做的事。

总会有人替她去做。

就如这么多年一样,从来都不需要她自己多劳神费心。

竺玉总觉得陆绥话里有话。

她早就知事的时候起就知晓天上不会掉馅饼。

陆绥说完了正经事,瞧了她两眼,复又问起:“陛下的伤可好些了?”

竺玉愣了愣,一时记不起自己受了什么伤。

陆绥这会儿不复方才为人臣子的板正,似乎将她视为了自己人,熟稔的、亲密的、仿佛从没有隔阂。

他上前来,轻轻捏住她的手腕:“消肿药涂过之后,也未见得很快就能起效。”

这话说起来,男人顿了顿,垂下眼皮,温和如玉的容颜多了几分冰冷,却没有在她面前显现。

如那日那般,明明气得吐了血,还得忍耐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竺玉被他拽到腿上,裙摆有些散乱,腰间的系带在他手中变得松松垮垮。

他有两天没有这样抱过她,这会儿还有些爱不释手,边在她耳边说:“李裴下手没个轻重,只知道叫自己开心,哪里能体谅你好与不好。”

这话毫无偏颇。

本就是如此。

李裴家里只他一个,不论是父母还是他的祖父母,待他都可以说是溺爱。

李家的独子,哪能不像看着个眼珠子似的看着他?吃穿用度,皆是簪缨世家的做派。

这些年,上门求亲的也如过江之卿。

京城里头,眼界稍广的人家都有意叫夫人上门前去,有意无意的提及婚事。

指望着将自己家的姑娘嫁上门。

李裴从没有伺候、讨好过谁,都是旁人来巴结他,他当然不知道体贴人。

若非如此。

那天,陆绥也不会捏着鼻子、忍辱负重下来。

装作什么都没瞧见,什么都不知道,在她面前忍气吞声,没怎么提她和李裴的事。

说到底,陆绥再有容人之量,心里头也不是不膈应。

说膈应,也不对。

是男人出于对女人本能的占有,对心爱之人骨子里的独占欲。

他说:“肿起来的这块,没个几天都消不下去。”

陆绥为她重新上了药,她的脑袋埋进被子里,脸红红的,什么都不好意思看。

陆绥这会儿话还变多了:“你也了解他的性子,得寸进尺,还爱生气,动不动对你摆脸色,越发的不满足,哪里是你能喂得饱的?胃口大如牛。”

竺玉闷在被子里的时辰久了,有些透不过气,渐渐便觉得有些困了。

昏昏欲睡起来,压根没认真听他说什么。

陆绥恨恨捏了下她的腰肢:“你可有在听?”

竺玉腰肢上的软肉很敏感,她怕痒,被这样轻轻的握着也忍不住痒得发笑。

她探出脑袋,连忙点头:“听见了听见了。”

陆绥蹙眉看着她,似乎不太相信她。

竺玉脱口而出:“胃口大如牛,力气也大如牛。”

她面前的男人瞬间黑了脸,沉着张黑如锅底的脸,一言不发。

竺玉自知失言,便尴尬的闭上了嘴巴,没再吭声。

陆绥见她心虚又全然没有在意的样子,冷笑了声,他说:“李裴还不知你同严忌有过那么一段,也就是我,才只是划了他两道,若是换成李裴,那天夜里,你觉得严忌还活得成?他是个不管不顾的人,怕是会当着你的面,亲手杀了他。”

陆绥说起来就没完没了,隐隐约约好像又能听得出他话里话外咬牙切齿的意味:“便是你晕倒了过去,也会用冷水把你泼醒,或是将你掐醒,让你亲眼看着严忌是怎么被他弄死的。”

竺玉听得心里发毛,边小声反驳,一边又觉着这是李裴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陆绥见她脸色白了几分,脸上的冷色缓了缓,知道怕就好,就说明她对李裴也没几分信任。

话说到这个份上。

她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陆绥的目光又瞥见她发间的那根廉价的簪子,忍着夺走的冲动,抿唇不语。

下午,竺玉等到困了,才将陆绥给送走。

宝成殿伺候的宫人又变多了。

大多数都是她没怎么见过的生面孔,如今就算是她睡着了,殿内也有人守着。

陆绥再也不会给李裴偷鸡摸狗的机会。

出了宝成殿,恰好碰见往这边来的李裴。

李裴瞧着春风得意,陆绥面若冷霜:“陛下睡了,小裴大人改日再来吧。”

李裴见陆绥还生龙活虎,心里也相当不爽,怎么就没死呢?该死的时候不死,惹人嫌的东西。

李裴笑眯眯地说:“无妨,我等陛下睡醒就是。”

陆绥冷眼盯着他:“小裴大人心情似乎很好。”

李裴眼眸微弯:“情场得意,难免有几分高兴。不像陆大人,做什么都是一厢情愿。”

陆绥挑眉:“小裴大人狗洞都钻得,情场得意也是应该的,只是…”

他稍许停顿,接着说:“小裴大人可别不小心当了人家的脚踏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裴冷冷一笑:“不劳陆大人操心了。”

陆绥说:“我不操心,她不喜欢我,即便我强迫她,也没什么意思。”

他垂下眼皮,好似真的死了心:“不喜欢就罢了,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她心里既有了人,爱得肝肠寸断,我不如成全他们。”

“只是没想到,小裴大人要当这拆散好姻缘的恶人,心甘情愿当这多余出来的累赘。”

李裴的脸有些狰狞。

不过他生得本来就昳丽,即便多了几分厉色,也是很好看的。

来时的好心情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即便知道陆绥是在挑拨离间,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怀疑。

“陆大人这是得了失心疯,说的这话怎么叫人听不懂。”

“小裴大人为爱蒙蔽了双眼,有些事情没有察觉也在情理之中。”

“你到底什么意思?”

“小裴大人竟然真的不知道吗?”陆绥啧了声,似乎很惊讶:“陛下和刚进翰林院的那位大学士,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了啊。”

陆绥仿佛是个好心人:“她头上一直戴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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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簪子,便是那位送的。”

“那样廉价、劣质的东西,偏偏能入她的眼,到她的心里。”

“你又算什么呢?”

“消遣都不是。”

“甚至…还照顾不好她。”

弄疼了她。

不知道收敛。

也不知道给她上药。

有个健硕的身体,又如何。

都是跳梁小丑。

陆绥说完这些,又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李裴:“小裴大人可千万不要去找严忌的麻烦,不然她可是会恨上你的。”

陆绥了解李裴。

他在她这里得到过太多,已经被她养出了一些自以为独特的骄纵来。

陆绥能权衡利弊,点到即止。

该忍就忍。

李裴做不到。

他会杀了严忌。

陆绥在严忌脸上划的那两刀,是试探。

若她没有那样撕心裂肺的质问他,甚至想要他偿命,他就会亲自动手杀了严忌。

若是有。

这件事。

当然可以陷害旁人去做。

男人的嫉恨心,也是会杀人的。

既然侥幸让李裴吃到了这口肉。

陆绥也要亲手撕掉他的一块肉。

第127章[VIP]第127章

李裴听得心思渐沉,表面上却不想让陆绥看出任何不妥,他扯起唇角:“陆大人,倒是轻易就善罢甘休了。”

陆绥语气淡淡:“不然你以为我身上这伤是如何来的?她要为那人杀我,已经情深至此,我再做任何事都是徒劳。”

陆绥说罢瞥了眼李裴的脸色,天光明亮,照在男人削瘦的脸庞,乌瞳照影,淬着冷意。

李裴还没说话。

陆绥接着用随口一说的口吻告诉他:“一剑穿胸,若非她力气小、准头不够,这会儿我已不能站在小裴大人面前,同你说这些话。”

他好似字字都是认真。

不像作伪。

李裴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陆大人何时变得这么好心了?”

陆绥说:“小裴大人不信的话,大可以等着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阳光拉长了男人的倒影。

没入暗处的冷峻脸庞神色冷淡,他沉住气,接着说:“我也不是好心,只怕你冲动之下伤了严忌,到时候她同你拼命,两败俱伤,对谁都不好。”

李裴抿直唇瓣,过了半晌,他问:“你伤过他?”

陆绥落落大方的承认了下来:“她对我一剑穿心,正是因为我伤了她的心上人。”

他近上前两步,默了片刻,紧接着道:“小裴大人被偏爱了这么多年,我若是不提前同你打个招呼,怕你到时忽然察觉她心中另有他人,接受不了,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情来,就太迟。”

“你我都是求而不得的可怜人。”

“她的感情不容我们左右,也不分先来后到,小裴大人听我一句劝,不妨成全了他们。”

李裴紧绷着脸,下颌弧度僵硬冰冷,他一言不发,半晌过后,他冷眼横向陆绥:“多谢陆大人的好心提点。”

“不客气。”

李裴还是去了宝成殿。

好心情荡然无存,他阴着张脸,抿紧唇瓣,瞧着就像是谁狠狠开罪了他似的。

竺玉前脚送走陆绥,就又要应付李裴。

不过李裴还是比较好糊弄的,她对他也没那么抗拒,两人小时候一起玩的日子确实也比旁人要多。

她见李裴顶着张臭脸,有些好奇:“谁惹你了?”

小姑娘真诚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乌溜圆润的眼睛能将人给看化了。

再铁石心肠的人,被她这样看着,也该心软。

可李裴这会儿心里存着气,更为恼火。

他心知肚明陆绥说的这番话定然没安好心,可是也清楚陆绥不会拿无稽之谈来骗他。

李裴静下心来,忍住被妒火冲撞的快要发作出来的脾气,男人一把搂住她的腰,把人抱起来。

他向来如此,直接又莽撞。

竺玉被扔到床上还有些懵,他也没做别的,就是使劲儿的抱着她,力道深重,像是要将她揉碎了融入自己的血骨里。

李裴抱紧了她,脑袋深深埋在她的脖颈,呼吸滚烫,他闷声说:“你不能喜欢别人。”

说完又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遍。

竺玉被他的双臂勒得胸口疼,她挣不开李裴的怀抱,气喘吁吁,脸都涨红了。

“你起来,好好说话。”

李裴没好气道:“我起不来。”

他咬了咬她柔软的耳朵,可能觉得自己下口的力道重了,又很心疼的舔了舔,他凶巴巴却又认真地说:“我要死在你身上。”

李裴说完就瞧见了她随手挽发的玉簪,的确眼熟,他也见过几回了。

从前几次没有认真瞧过。

这会儿盯着看了半晌,玉簪像是扎在他心里的刺,他面无表情,抬手轻轻抚上她的发:“这瞧着不像是宫中御制之物,你从哪儿弄来的?”

竺玉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就问起这个。

又不是很显眼。

他平日也基本不管她用什么簪子,顶多是在她身上拱来拱去的时候,威逼利诱要她第二天穿什么样的裙子给他看。

竺玉有过前车之鉴,说到底还是怕了。

怕李裴像陆绥那样,不由分说就对严忌开刀,再划上两剑,那严忌可真就被他们给毁了。

她不敢再任性妄为。

怕害了人。

竺玉咽了咽干涩的唇,喉咙还是发紧,她有点结巴,但好歹也是将这个谎说出口了:“我、我在外头买的。才花了十几两银子。”

李裴盯着她的眼睛,她被迫同他对视,迎着他的目光,不敢被他看出心虚来。

李裴沉默了会儿,骤然拔掉她头上的玉簪,乌发如流淌的云色,缓缓下沉。

她精致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错愕,张开的五指又默默的攥紧,忍着没有去抢。

少女的唇瓣被她自己蹂/躏的嫣红,沾过果浆似的红润,滴着饱满的润泽,她小声还有点不安地问:“你要我的簪子做什么?”

她看过李裴的脸色,不太好看。

还有点严肃,像是生气了。

可是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现在被他压在床上的可是她!被抢了簪子的也是她,她还没委屈,他怎么还发起脾气了?

竺玉碍于心虚才没有和他翻脸:“这簪子我用过的,也不值钱,你拿走的话,也没什么用处。”

李裴听她好声好气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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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商量的话,几乎得以肯定陆绥说的不是假话。

这廉价的玉簪对她而言,有着不同一般的意义。

不然以她的性子,早就同他摆脸色、发一通好大的火了。

她只是瞧着软软的。

到底还是骄纵的。

不过这也与李裴有意惯着她有关系,李裴这些年有意将她惯得别人都受不了,世上只有他才能受得了。

“既没什么用处,就扔了吧。”

“可是、可是我喜欢。”

竺玉骗人骗得如何炉火纯青:“我喜欢这个样式,才花了银子买下来。”

她朝他伸出手:“李裴,你不要抢我东西,还给我吧。”

柔软的声音。

听着还有几分可怜。

李裴握紧了这根簪子,妒火烧心,他脸色却平静:“我收起来,当作你我的定情信物,留以纪念。明儿我给你送个更好看的。”

什么烂东西,也配留在她身上。

她是金枝玉叶,什么都该用最好的。

李裴没有当着她的面捏碎这根簪子就已经是极其隐忍了,按照他翻天覆地的性子,在知晓她骗了他、心中另有其人的时候,就该闹得不死不休了。

李裴最恨欺瞒,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人是他看着长大的。

这骄纵的脾气也是他养出来的!

怎么能让一介草民,身份卑贱的布衣给捡了便宜。

天底下哪里有这种道理。

她似乎也没有发现,她这人就需得严密到透不过气的爱和管制,才能叫她收敛了三心二意的性子。

李裴望着她的眼,懵懵懂懂,无情无义。

他忽然起了些恨意,又爱又恨的感情将他折磨的脑仁作痛,他抬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接着低头亲了下去。

小狗又开始吃人了。

火急火燎的吃。

吞没了所有的声音,这次还有点凶狠。

敢躲就更凶。

小狗总是这样,赤忱却焦躁,舔来舔去,浑身都是他的口水,还不满足。

胡闹到了傍晚。

李裴才出宫,他走的那会儿,她不肯搭理他。

李裴还是拿走了手里这根破烂簪子,他脸色瞧着不好看,府上的人,见到小郎君臭着脸,纷纷噤了声,怕招惹了小郎君的不快。

李裴将自己关进屋子里。

他知道陆绥不可能有那么好心,他该沉住气,按兵不动。

可是他忍不了。

生性如此。

难以改变。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难不成他还动不得了吗?越想他就越生气,越生气就越忍不住。

隔天。

李裴随便寻了个什么借口,去了翰林院。

隔着一道门,他瞧见了长廊那头的男人,一身官服,肩头落了几片花瓣。

一张脸,清清冷冷。

瞳色似琉璃,的确很好看。

李裴看清了严忌的脸,他静静打量着那个男人,也未靠近。

平静的过了会儿。

李裴将手里快被捏断的玉簪扔给了身后的随从:“将这东西还给严大人。”

随从拿着东西就跑了过去。

严忌接过玉簪,仔细摩挲了两下,随即抬头看向李裴的方向。

李裴见他收到东西也不诧异,脸色冷了几分。

果真是他送的。

李裴已经起了杀心。

他连陆绥都敢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难不成还杀不得了?

李裴也不想再废话什么。

他这人做事本就干脆利落,待除了她之外的人,都是铁石心肠。

李裴既动了杀心,就会去做,不会考虑更多。

回府便面无表情吩咐了下去:“别叫他活到第二天。”

第128章[VIP]第128章

第二天,下了朝。

陆绥未得召见,却还是轻车熟路进了宝成殿。

他手里拿着一块被布包起来的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泰然进了殿。

陆绥打开了布匹,里面包着把带血的长剑。

竺玉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陆绥说:“昨夜李裴派了人去杀严忌。”

竺玉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陆绥见她变了脸色,不动声色敛起眼底的不虞,他继而面不改色的同她说:“我早同你说过,你喜欢严忌这事,瞒不住。不是我,还有别人。”

他告诉她,严忌昨夜归家时路遇隐姓埋名的匪徒,差点被杀。

虽没伤及性命。

但也受了些轻伤。

李裴派出去的人没有得手,并非是严忌运气好或是命大,而是陆绥暗地里叫人守着他归家的路,才救下他的一条命。

竺玉怔怔听着,她忽然想起李裴昨天莫名其妙拿走了她的簪子,好似故意同她那根簪子过不去。

她当时还觉得奇怪。

原来…原来真的是被他知道了点什么。

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分明藏得那样好,有了陆绥这个前车之鉴,她在没有办法护他周全之前,根本就不敢再让其他人看出来。

“李裴、李裴他怎么知道的?”少女的睫毛动了两下,她抬眸看向陆绥,起了疑心,但是又无法确定:“是不是、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陆绥并未回答她,而是反问:“陛下觉得自己隐藏得天衣无缝吗?”

他近上前,步步紧逼,嗓音听起来利落干脆:“我能看得出,他也能看得出来。谁都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陆绥捉住她的手,逼近她的目光,四目相对,眼眸黑沉:“陛下总是喜欢装傻,谁都好处都想占尽了,又对谁都不愿意交付真心。”

“僧多肉少,你死我活。陛下总要做个抉择。”

“这世上哪有日日防贼的?”

“陛下不选,他们会逼迫你选。”

她想摇摆不定。

绝无可能。

陆绥不着急着要她的回答,他接着缓缓道:“我能等得,旁人等不得。”

“陛下不要等到人真的死了,再来后悔。”

他要她,只能选他。

也不得不选择他。

弱小的人,只能选择更强大的人才能保护自己。

竺玉心里已经被吓唬的有些怕了,控制不住的回忆起那天夜里,陆绥在严忌身上落下的两剑。

生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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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不得她犹豫。

她颤颤地说:“可是、可是我不喜欢你。”

陆绥说:“我母亲也不喜欢我父亲。”

他有些倔强的望着她,告诉她说:“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相互扶持过了大半辈子。”

陆绥觉得自己也可以如父亲那般。

在一定限度里忍耐下来。

母亲心里没有他。

却一辈子都得留在他身边。

陆绥看得出她的害怕,她本身胆子就不大,经不起吓唬,几次提心吊胆的经历之后,怕是要夜不能寐。

日日夜夜都要担心,严忌的性命。

哪怕人不是她杀的,却因她而死,她会愧疚、会懊悔。

她不会舍得看着严忌就这么死了。

甚至舍不得他受了伤。

严忌当然也不会看着李裴真的杀了严忌。

死了的白月光。

当真就是一辈子、想忘都忘不掉的白月光。

陆绥要她看着严忌日后娶妻生子,要亲手将她心里这片余情给挖出来。

她可以不爱他。

但也不能爱任何人。

陆绥握紧了她的手,十指相扣,抵死缠绵般的亲密,他低声地说:“陛下,我能替你做许多你做不到的事情。”

这是交易。

不是爱。

但是没什么所谓。

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左不过是两家合适罢了。

陆绥见她还举棋不定,心思纠结的在摇摆,他抬起她的脸庞,动作轻柔:“我能帮你。”

“你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的代价。”

“对我的忠贞。”

“就足够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好像会蛊惑人心似的:“你这般摇摆,总有一日,他会死在你面前。”

“你也不想他为你而死。”

沾了血的长剑还在地上。

她垂眸,就能扫见。

血迹干涸,已经变成了深红色。

她怔怔望着地上那把剑,好像受够了那样深的颜色,浑身都在抖,慢慢的、颤颤的。

她感觉自己往前一步是深渊,退后一步也是深渊。

陆绥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挣扎,不急不缓:“我要的是他们之中最少的。”

贪婪的野兽已经学会了退让。

不再贪图要一口吞掉自己的猎物,只要她乖乖的待在自己的领地,让他搂着、抱着、舔上几口。

哪怕他真的饿了,也舍不得吃掉她的肉。

舔舔就能解馋。

可是其他的凶猛野兽,就不会有他这么大发善心。

他们都是得寸进尺、胃口大开、不知收敛的兽类,吃了她的肉,就想喝干她的血。

抽筋扒皮,什么都不会给她剩下。

她没有更好的抉择。

她是君王,也要是他的妻子。

晨光烈烈。

她好像被窗外刺眼的阳光晒得脑袋都发懵,沉重的脑袋,刺目的鲜血,还有耳边低低的嗓音。

她脸上还有些迷茫。

手指不由自主攥紧了,指甲掐得发白。

在陆绥轻轻掰开她的五指时,她并未挣扎,好像已经做出了选择。

这些年,他们纵容着她的三心二意。

但是总有人会忍不住。

迟早、迟早是会有这么一天的。

她没有挣脱男人的掌心,而是乖觉的望着他,眼中没有什么感情,认真的看着他,说:“严忌不能死的。”

他太无辜了。

太可怜了。

而她也不敢再喜欢他了。

陆绥得承认,哪怕算计到了她会妥协。

可听见她说出口的这几个字,他这心里还是会不痛快。

“我会叫隋耿派了人在他身边的暗处守着,一般人伤不了他。”

竺玉点点头,似乎放了放心:“好。”

陆绥默了片刻,男人抿唇:“就这样吗?”

竺玉刚才那句话就已经是在他面前做出了抉择,她妥协了,她不敢再硬碰硬。

自己伤了没什么。

误伤旁人,才叫她心痛。

于是。

稍稍停顿了会儿。

竺玉踮脚,在陆绥的唇瓣落下了蜻蜓点水的吻。

第129章[VIP]第129章

她像是被一次次折断羽翼的小白鸟。

疼了,疼得怕了。

渐渐也就不敢再扑开她的翅膀,怕又被无情的风雨雷电伤了脆弱的羽翼。

她不得不认清现实。

她得找到可以依靠的枝头,确保自己窝在里面不会再受到伤害。

一次次。

一遭遭。

即便不是严忌,哪怕换个人,她也还是得做出选择。

这是竺玉第一次主动亲他,颤颤的、有些想退缩,但是却因为需要他,而强忍着想要逃脱的念头。

陆绥感觉被她轻轻贴过的唇瓣,过电般酥麻了下,被撩拨的浑身都不太对劲,齿尖发痒。

她在他面前。

仰着小脸,眼珠黑白分明,她又不安的轻声确认了遍:“你不能再、让他们伤到严忌,他真的、真的很无辜,从头到尾都是我骗了他。”

“他死了,和我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她轻轻的讲着。

很小声。

也很谨慎。

仰着乖乖软软的小脸,乌黑澄明的眼眸像溢着春水,分明是最无害、最叫人心生柔软的模样。

吐出来的字,轻轻柔柔的却轻易让人肝肠寸断。

陆绥沉默片刻,低垂眼眸望着她。

什么都忍下来了,没道理这句话忍不下来。

以前她没心没肺也没软肋。

如今他即便捉住了她的软肋,也没多痛快。

“臣知道。”

竺玉宛如紧绷着弓弦的手指慢慢松懈下来。

她又想甩甩尾巴就跑开了。

陆绥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用征询的语气问她:“能像刚才那样亲我吗?”

竺玉坐在他怀里,迫不得已同他面对面,身躯有些僵硬,她很生硬的仰起小脸,凑到他的面前,试图像刚才那样,给他一个敷衍的亲吻,就够了。

事实上。

陆绥并没有给她挣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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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在玩弄她的舌尖,深深探入,剥夺了她的呼吸,她的眼神渐渐像快要断气似的发懵。

陆绥叫她张嘴,她才知道张嘴。

像个笨拙的人偶。

亲得发软的躯壳,软绵绵靠在他怀里。

陆绥捧着她的脸,温热的指腹慢条斯理为她抹去因过于刺激而冒出的泪花。

擦过泪的眼尾有点红红的。

看起来还有些可怜。

陆绥搂着她,半晌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她不安的动了两下,这一蹭可就蹭出了陆绥的火气。

青天白日。

总有些不好。

可得了趣味,便也没什么好不好了。

竺玉还会在心里默默的将陆绥和李裴拿来做比较,谁的劲儿大,谁更体贴。

总之两个人力气都很大。

都不怎么温柔。

如湍湍的河流。

一会儿急,一会儿缓。

她起初还能有余力失神,后头就只知道藏、躲,把自己埋起来。

事后一张潮红的脸。

汗津津的。

她脑子还有点糊涂,却感觉自己好像、好像稀里糊涂就答应了陆绥的条件。

像被骗了。

但是摇摆下去,的确不行。

他们谁都不肯听她的。

若是有一个愿意、愿意退让一步,和平相处,她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就好像她小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

喜欢谁,就让谁抱。

她喜欢的人很多,抱过她的人自然就多。

她忘记了。

男人是有独占欲这种东西的。

可是他们能三妻四妾,她为何不能三心二意呢?

她想不通,却也不用再想通了。

因为陆绥已经逼迫她做出了选择。

陆绥起床,整理好了衣裳。

竺玉是个懒骨头,不大想动弹,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感觉他像是来侍寝的。

李裴也像。

只是往后能出入这张龙榻的只剩下了陆绥。

竺玉隐约明白了陆绥想要的,她心里可以有别人,但是…身边只能有他一个。

陆绥穿好衣裳,回头看了她一眼,假装没有察觉到她方才紧盯着他背影的目光。

“怎么了?”

竺玉摇了摇头:“没怎么。”

停顿稍许,她仰着微微泛红的脸,说:“往后不要白天做这种事了。”

白日宣淫。

她总是没脸。

陆绥这会儿倒是好说话,嗯了声,却也没有全然应下,只说尽量。

竺玉又有几分欲言又止。

每次和陆绥这样那样,好像也没怎么避着,更是从没喝过药的。

她后宫空置。

不方便叫太医院的人煮了避子汤来。

她是不大想生,但她往后总归也要个孩子。

好名正言顺,继承大典。

所以她也并不焦急。

若是有了就有了。

可是。

她同李裴那几回,也没吃过药。

都很放肆。

她抿了抿唇,小声地问:“陆绥,你有吃过药吗?”

陆绥默了一瞬,已经猜到了她说的是什么药:“没有。”

竺玉点点头,更小声了:“我也从未吃过。”

从未。

不只是这两回。

不过她本来也就吃不得凉药。

体质寒,身子骨也弱,不能再胡乱折腾自己的身体。

她是不大容易受孕的身体。

便是如此,也不是全无可能。

她的孩子,父亲是谁也不那么重要。

她张了张嘴,未完的话还没吐出来。

陆绥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无声握紧了手,语气如常:“我容得下。”

竺玉觉得陆绥还挺奇怪的。

一会儿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一会儿就又如此大方。

不过他能容得下,是再好不过了。

省得日后真出了什么事,还得同他为此事争吵。

竺玉点点头:“好。”

紧接着她眨巴眼睛看着他说:“我没有别的话了。”

陆绥嗯了嗯,盯着她潋滟的唇色,默了半晌:“再亲我一下。”

竺玉想了想,慢吞吞的走上前来。

已经有过经验,便也没有先前那么生疏。

她在他的唇上轻轻碰了碰,稍纵即逝。

动不动就要讨要亲吻,真的是有些不知餍足。

可竺玉也不好说他什么,免得他反过来得寸进尺。

这日过后。

陆绥似乎不打算藏,从前还会遮掩一二,在外极有分寸感。

这段时日,深夜里时常出入帝王寝殿。

常常伴驾左右,还在几双眼睛底下,亲手为年轻的皇帝拂去落在发间的花瓣。

她似乎也习惯了如此。

躲了一下,却没有躲第二次。

少女身上渐渐侵染了淡淡的檀木冷香,自内透出来的清香,叫人浮想联翩。

严忌养好了伤,若无其事回了翰林院。

他做事认真仔细,没过多久,严谨正直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李裴派出去的人,当然没有收手。

第一次不成,就第二次。

总有一日,能杀了他。

千日防贼,岂是能防得住的?

只是严忌身边显然多了人保护,守在暗处的隐卫还身手不凡,同他派出去的死士也能打个平手。

李裴万万没想到严忌竟然这么难杀。

直到下属将隐卫身上的私人令牌送到他跟前,他方知是怎么回事。

竟是金銮殿里的那位动了自己的暗卫。

李裴在她的事上,向来不怎么沉得住气,当夜都没过,就进宫去要同她为此事撕破脸。

她手里的暗卫本就不多。

竟舍得全都用在严忌身上。

李裴还未发现这些暗卫是出自陆家,并非宫中。

陆绥惯来不喜夜长梦多,不叫李裴狠狠栽了跟头,他也放心不下。

李裴入了宫,不顾君臣之礼,也忘了身为臣子的本分,直接面无表情将令牌扔在桌上,精致好看的脸上溢出一声冷笑:“你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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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我越要杀了他!”

咬牙切齿的,不留余地。

竺玉看见失而复得的令牌,还不知怎么回事,就听见李裴这声咬牙切齿的话来。

她本就对他不断刺杀严忌的事,心生不满。

相比而言,陆绥都算善良,只是划了两剑,就冷静下来,不再迁怒。

而李裴却极端到非得要将人置之死地。

竺玉有些失望,心里难过,她垂着眼皮,低声道:“李裴,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看错了人。”

第130章[VIP]第130章

“看错了人?”李裴溢出一声冷笑来:“你眼中何时真的有过我?”

这声自嘲的冷笑过后,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李裴阴着冷脸:“不过没关系,我不在乎。”

若要真抓着这点同她掰扯的清清楚楚,那他同她就有算不完的旧账。

她根本还不起。

李裴就是这样想的。

他固执的认为她就是欠了她的,自己付出了多少,就要拿回来多少,一分一厘,都不能少了他的。

全然不顾当初是他强行要给她,并不是她主动索取。

是他要对她好,对她掏心掏肺,将她奉为掌心里的玉珠。

“我见过严忌,除了样貌有几分出挑,其他的,哪里比我好了?你看上他同瞎了眼也没什么分别。”李裴浑然不觉自己嫉妒的嘴脸有多难看,也克制不住自己要说许多难听刺耳的话来:“他能喂得饱你的胃口吗?旁人不了解你,我们自幼一同长大,没人比我更清楚你有多贪婪。”

李裴有点恨恨的看着她。

恨中又带着割舍不了、怎么也放不下的感情。

说到底他对她的恨意,也只是因为她无论如何就是不肯爱他。

他为了这份求而不得的爱,变得斤斤计较。

像个锱铢必较的小人。

“你骗我那么多回,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骗我?你把谁都成了傻子,若不是我心甘情愿,你觉得你真的能把我耍得团团转吗?”李裴有些失控,拇指用力攫住她的下巴:“我为何要对一个傀儡皇帝言听计从,你真的不清楚吗?”

他就是这么个人。

从小到大得不到的东西太少了。

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不给他,宁愿鱼死网破。

他说着尖酸刻薄的话,可望着她的乌眸却好像要碎掉了似的。

竺玉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静多了。

少女缓缓抬起羽睫,定定望着他:“你也觉得我无能?”

李裴默了几瞬,乌黑的眼瞳里倒映着她略显单薄苍白的身影,男人薄唇微抿:“事实如此。”

竺玉点点头:“嗯。”

李裴望着她微白的面庞,心脏好像被用力攥了下。

他看着身形单薄纤瘦的少女,她垂着脑袋,莹白的侧脸透出淡淡的羸弱,好像被这几句话打击的无话可说,

他看起来似乎已经赢了。

可他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来时的嫉恨,也并未被浇灭,像寂寂无声的火焰,烧得肝胆俱裂。

李裴绷紧下颌:“我非得杀了他不可,你护着他,我连你的人一起杀了。”

李裴分毫不打算退让,他本就是得不到就拉着大家一起死的性子。

他不好过,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包括她。

翻脸无情,这四个字,落在李裴身上也很合适。

竺玉以前的确天真的以为李裴至少是有几分真心喜欢她的,原来他也瞧不起她、看不上她、也会用这样冷冰冰的话来刺伤她。

他和别人,原是没什么两样的。

竺玉听见李裴刚才说的话,其实还是有点伤心的。

李裴面无表情盯着她的脸,白白的小小的,比起平时还多了几分破碎般的可怜,望着他的眼神透出淡淡的难过。

若是从前,他定然抱着她就开始哄了。

舍不得害得她用红着眼流着泪的样子来面对他。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

“没用了,我不会再上当。”

竺玉抿了下唇:“李裴,我不是你的玩具。”

稍微不顺着他的心意,他就大发雷霆、翻天覆地。

李裴听着这句话,几近冷笑,他忍下心口的酸痛,冷言冷语:“谁会对玩具那么好?”

他眼中赤红,咄咄逼人的是他,可他眼尾发红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受尽了委屈,男人带着点咬牙切齿:“我早该明白,把真心放在你这里,就是自甘下贱。”

竺玉平静的哦了声,开口时声线还是有点颤:“那你滚。”

李裴看着她好像被气得不清的模样,心里又不好受起来,但又有种近乎变态的。隐匿的快感,好像不至自己这么痛苦。

备受折磨的是他们两个人。

他痛,她也随着他一起痛。

他难受,她也没有好过多少。

李裴没有开口哄她,甚至没有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他冷眼旁观着她脸上的泪,他漠然的想,这些眼泪是为他而流。

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这是属于他的。

眼泪是他的,恨也是他的。

她有多记仇,他也是清楚的。

能让她这样狠狠痛上一次,也比被她随时抛之脑后要好得多。

宝成殿的宫人只见小裴大人怒气冲冲的来,随即又阴沉沉的离开。

*

宫里管得严。

外边的人也不知道宝成殿里发生了什么,叫一向对陛下言听计从的小裴大人都冷这张脸走出来。

君臣翻脸,着实突然。

陆绥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睛还肿肿的。

应当已经偷偷的流过眼泪。

陆绥便是没在宝成殿里安插眼线,也猜得到以李裴那样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会说出什么。

李裴得到过太多,所以失去一点点,都要计较。

他断没有容人之心,也绝不会忍气吞声。

只是。

陆绥瞧见她眼尾这片薄薄的红,心里头还是会不爽快。

李裴在她心中,倒还有些分量。

不然也不会为他的几句话就伤心难过。

竺玉不想在他面前被看出来自己哭过,陆绥这样默不作声盯着她看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陆绥上前:“你哭什么?”

竺玉下午所受的委屈忽然有几分迁怒于他,尤其是在陆绥开口明知故问之后,一向乖顺温和的少女罕见露出锋利的攻击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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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抬手朝她抚来的时候,她一声不吭抓住他的手腕,低头在他的腕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两排整齐的压印,又红又深。

都怪他。

什么都怪他。

他将她逼到这个份上,还要来看她的笑话。

竺玉忍不住又想起李裴下午说的那些话,字字诛心,透着高高在上的瞧不起,叫她难堪。

陆绥由着她像只小狗似的咬自己。

于他而言,只是不痛不痒的两下。

不过她这回咬人还真是够狠,咬破了皮,柔软的唇瓣洇着滟滟的鲜血,增添的颜色,瞧着诱人又娇媚。

陆绥等她咬够了才开腔:“又不是我惹得你。”

竺玉扭过脸,却被他攫住了下巴,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巴,另只手自然而然搭在她的后腰:“对我生什么气。”

他的语气听起来也没那么在乎。

似乎不介意被她当成出气筒咬了这么几口。

停顿片刻,陆绥问:“李裴同你说什么了?难过成这样?”

竺玉低头,看清楚他腕上的牙印,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她本来已经好了。

陆绥开口这么一问,心里竟比方才还要委屈。

珍珠眼泪不断的往下落,簌簌的扑下来,像一阵细润无声的小雨。

她埋在他怀里,好像这会儿才将刚才压抑着的情绪发泄出来。

她抬起通红的眼睛,带着点警惕的攻击性:“我知道,你们都一样。你们、都瞧不起我,觉得我不配当皇帝,也并不是真心对我俯首陈臣。”

她攥着他衣襟的手指忍不住用力,骨节攥得发白,她说:“我也不想被你们瞧不起,没有谁会喜欢被人看轻。这个皇帝也不是我非要当的。”

“你们、都一样。”

她语速缓慢,停顿下来的时候听起来格外的清晰。

她越说心里越委屈,也就越控制不住眼眶里的泪。

小小的脸,黑漆漆的眼睛,装着清泪。

好生可怜。

陆绥望着她的眼睛,心肠不自觉都软了些,面对她总是会多出三分不忍。

忍不住心生怜爱,更忍不住想要得寸进尺。

陆绥从前的确瞧不上她。

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却并未再看轻过她半分。不然也不会隐忍至此。

陆绥替她抹掉眼泪,却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泪沾湿了他的指腹,温热的泪珠砸在他的拇指,仿佛烫在他的心尖。

李裴越刻薄,越好。

说尽世上难听的话,就会将她越推越远。

还能衬出他的几分好来。

“我不曾瞧不起你。”陆绥鲜少见她对自己露出这样的一面,像小猫似的将自己最柔软的肚皮放在了他的掌心。

她又娇气,又要面子。

不情愿在他们面前暴露出自己最软弱、最真实的一面。便是眼泪,也是到了忍无可忍时才掉下来。

哭得这样可怜的时候,

委实不多。

她很警惕的封闭着自己的内心,生怕被撬开一道缝隙之后,就被蛮力入侵。

竺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哭成了这样。

像是水做成的,睫毛上挂着的泪珠簌簌的掉,她的鼻尖也红红的。

无声无息掉着泪,哭得脑袋晕晕。

陆绥胸前的衣襟都快被她的眼泪给打湿了,他心中不爽,却也不显山露水。

等过了会儿,轻声劝了两句。

叫她哭够了就不要难过了。

而后沉默片刻,接着淡淡补充:“李裴本就不是宽宏大量之人,他说话难听,往后你便不要再单独见他了,不然伤的还是你自己。他没有容人之量,也不怎么体贴,你退一步他进一尺,为他的话哭瞎了眼,压根不值当。”

稍许过后,陆绥抬起她深埋在他胸口的小脸,望着她乌漆漆犹如透着水泽的眼,男人说:

“以他的性子,怕是要同严大人不死不休的。”

“陛下还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

竺玉听他这漫不经心的两句话,心里有些慌张,以为他是想要反悔了。

她下意识用力抓住他的手:“你、你答应我了的。”

陆绥扫了眼被她用力攥在掌心的手指,并未推开她,他低头亲她,她并未同从前那样躲开,倒是很乖顺,仿佛待在心爱之人的怀里一般。

陆绥亲够了她,才说:“只要陛下言而有信,臣亦不辞辛劳、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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