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1 / 2)

东宫互演手册 雪满头 38060 字 11个月前

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东宫互演手册》 60-70(第1/16页)

第61章

◎除了你,旁的都不重要。◎

“免礼。”认出是她,宁禛摆了摆手,急着往里进,她却聋了似的,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挡在门前。

宁禛皱了皱眉,不觉有些烦躁:“说了免礼,还挡在这做什么?!”

衔池低着头,半步都没挪。

宁禛这才意识到什么,拧着眉看她,语带警告,一字一顿喝道:“让开!”

“烦请二殿下移步去正殿,太子殿下未归,二殿下在书房,怕是不妥。”

宁禛嗤笑了一声:“哦?也不是第一次了。”他逼近一步,目光如炬:“上回我进去,怎么不见人拦?”

衔池仍是规矩地低着头,不急不缓地回话:“上回二殿下是奉了圣人的旨意,自然不同。”

宁禛被她的话一噎,冷笑道:“听你话里的意思,皇兄这书房,莫不是又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才如此严防死守?”

单看神情,她甚至称得上低眉顺眼,出口的话却咄咄逼人:“太子殿下为国事殚精竭虑,书房难免有些未处理完的政务。国事机密,不能示于人前,也是寻常。倒是二殿下,一心要进书房,究竟所为何事?”

宁禛拿不准太子什么时候会回来,不免急躁:“你好大的胆子!连宫婢都不是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滚!”

他越着急,越彰显出此事的紧要。

衔池轻轻吸了一口气。

不能让二皇子进去。

若真是沈澈设的局,她不如装傻充愣——投诚是他要她投的,东西是他要她给的,他没说还有后手,她拦着不让进,也不过是为了投诚而表忠心罢了。

如此,沈澈就没有理由发作在娘身上。

她无动于衷,像是要拖到底。宁禛看着她,懒得再同她掰扯,突然一把掐住了她脖颈,猛地收紧:“让开!”

他扼得带了几分狠劲儿,衔池很快就呼吸不动,面色涨得通红,眼前一阵发黑——甚至都没看清宁珣是怎么过来的,更没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

脖颈上的禁锢松下去那刻,她剧烈咳嗽起来,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地上跌,又被身侧的人牢牢架住。

宁珣扶着她,旁若无人地轻轻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疼不疼?叫御医来看看?”

对一旁明显不自然地垂着胳膊的宁禛视若无睹。

衔池抓着宁珣,摇了摇头,说是没什么大碍,可嗓子已经哑了。

宁珣皱了皱眉,吩咐怀和去传御医过来。

她皮子薄,他出手得再快,她颈间也还是留下了指印,红得发紫。宁珣神色冷下去,这才抬眼看向退了半步的宁禛。

衔池顺着他视线抬头,二皇子黑着脸,右手无力垂在身侧,左手护在右臂肩头,显然是不大好受,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唇色都苍白了一些。

宁珣卸了他一只胳膊。

衔池倒吸了一口凉气,惊疑不定地看向宁珣。

她都知道,圣人对二皇子宁禛多有纵容,宁珣就这么直接对他动手,若是被圣人知道了,岂不是又要责罚?

“原来是二弟。孤昨夜身子不适,一宿没合眼,难免眼神昏花。远远望见有人在孤这儿刁难孤的人,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出手前没看仔细。”

宁珣眼神冷得瘆人,话音却含着笑意,“二弟不会怪孤吧?”

宁禛咬着牙朝他见礼,“皇兄。”

衔池听见宁珣“一宿没合眼”时便不太自然地垂下视线,默默吞咽了一下——她今儿醒过来后,其实还没准备好再见他。

昨夜那股冲动劲儿过了,平白添了几分尴尬。

不过既然宁珣回来了,这里便没有她什么事儿,何况两个皇子说话,她杵在这儿于礼不合。

她刚想往后退一步,宁珣的手便搭上她外侧的肩,亲密又不显轻佻,却牢牢止住她的退意,让她同他并肩而立。

即便是宠姬,这姿态也有些逾矩了。

可他似乎分毫不觉不妥,只淡淡道:“二弟还不去找御医看看?”

宁禛的视线在他握着衔池肩头的手上微妙地停了停,又转而看向他,似笑非笑:“皇兄这么急着赶人走,怕不真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藏在书房里?”

“孤只是担心二弟的身子。”

宁珣面上一派坦诚,却分毫没有允他进去的意思。

宁禛护着右臂,咬了咬牙,突然侧身撞了进去——

金丝楠木沉重,他伤着一条胳膊,只能用另一边肩膀去撞开门,响声沉闷。

衔池方才被宁珣半拥着,离开了门口,如今想去拦也晚了。

见她急着要跟进去,宁珣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衔池踮脚附在他耳边,慌乱道:“里面真的有东西……”

他的手顺势握住她腰身,她话还未说完,宁珣便转向她,在她眉心轻轻落了一吻,低声道:“孤知道。还疼不疼?”

宁禛还在里面。

衔池往后缩了一下,摇摇头,悬了半天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了。

宁珣护着她走进去,正见宁禛将那些东西从食盒中翻出来,用左手举着,虽极力克制了,神色还是透出隐隐的兴奋,“皇兄的书房里,怎么会有这些?”

“这可是死罪啊,皇兄应当不会糊涂至此吧?”

宁珣往前走了两步,瞟了一眼:“二弟说的是这些?孤今日不慎落在书房的罢了。”

他抬眼,对上宁禛惊疑目光,缓声道:“孤从皇祖母那儿出来,去了一趟乾正殿,为的就是此事。”

“小福子在父皇跟前伺候,心术却不正,孤近些日子才查到证据,兹事体大,孤不敢耽误,便禀给了父皇。今日一早走得急,没想到竟还落下一部分。”

衔池猛地抬眼看向他,突然记起昨夜他同她说的那句“你不给孤,孤就查不出?”

看来她这点“诚意”,好像确实……不太够看的。

宁禛握着那些零散信件的手骤然抓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宁珣轻笑了一声,语气散漫:“二弟今日不会就是冲着此事来的吧?又是要硬闯书房,又是要动孤的人。看来是早知道孤这里有证据了。”

他又往前一步,伸手从宁禛手中将东西接过,“不过孤有些好奇。二弟若是早知道,为何瞒而不报?”

宁禛没有松手,只死死盯着他。

他也望向宁禛,面上仍带着笑意。

没有人先松手,即便手背都已经青筋暴出。

宁珣不紧不慢地又问了一句:“还是说,小福子背后的人,就是二弟?”

宁禛缓缓松开了手,转而去握自己受伤的右臂。

他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声笑来:“皇兄说笑了。”

宁珣看也没看,便将东西随手扔在书案上,转身走向衔池,“也是。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东宫互演手册》 60-70(第2/16页)

孤本来想都没敢往二弟身上想,可从乾正殿出来时,却听说,小福子失足跌落莲池,溺死了。”

宁禛只觉衣裳已经被汗透了一层。

也分不清是不是因为胳膊疼。

“他死得赶巧,大年初一,平白给父皇寻晦气。孤便多问了两句,你猜,李德贤跟孤说了什么?”

宁珣站定在衔池身前,一面说着,一面低头去看她脖颈上的指印。肿倒是消下去了一些,印子却依旧乌紫。

他皱了皱眉,御医怎么还没来?

他不说话,宁禛倒是等不住了:“说了什么?”

宁珣回身看他,眼神愈发冰冷,“说小福子在御花园那儿,避开众人,偷偷见了二弟一面。”

“二弟今日又是私下见小福子,又是伤了孤的人,种种反常,若要解释得通,那便只有……”

宁禛急急打断道:“皇兄慎言!我从皇祖母那儿出来,自然会经过御花园,那狗奴才……”

他话说了一半,便意识到眼前这人必然不会想听自己解释,只会多说多错,索性闭上了嘴。

宁珣搂过衔池的肩,语气还算轻快:“孤也是想着,这是死罪,二弟应当不会糊涂至此。所以便没让李德贤去禀了父皇。”

宁禛看向他轻轻扣在她肩上的手。

他的人他的人,宁珣都提了三回了。

他便是个傻子,也该明白宁珣的意思了。

宁禛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衔池看,一时竟也想不通她到底是给宁珣灌了什么迷魂汤。

等他回去,非得好好问问沈澈。

宁禛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她和宁珣站在一起,他便朝他们的位置行了一礼:“今日是我唐突,多有冒犯。”

话说完,他黑着脸转身便走。

看着他走远,衔池才彻底松下这口气,转而又想起什么似地揪起心,问宁珣:“殿下伤了二殿下,圣人会不会责怪?”

他正仔细看她脖子上的印子,衔池索性伸手捂住——本也没多大点事儿,看他那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挨了一刀。

宁珣眼也没抬,无谓道:“又不是断了,接回去就行。”

“何况今日这事儿一出,他敢去跟皇帝说,是他擅闯东宫书房,被孤拧下胳膊来了么?”

衔池想了想也是,有宁珣那番话在前,二皇子怕是巴不得将此事掩过去。

但……架不住圣人偏心。

“殿下本就占理,何必动手,免得他们小题大做。”她话音一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眨了眨眼:“殿下是为我出气?”

宁珣抬眼,“你说呢?”

看她立马垂下了眼睫,他叹了一声,捧起她的脸,“放心,孤心里有数。”

他看着她的眼睛,突然的郑重其事让衔池有些不适应:“若是还有下回,让他进。别伤着自己。”

衔池赌气般去咬他的手,偏他也没躲,任她在他虎口留下牙印。

“我怎么知道殿下早就有了应对?”

她好不容易脑子被驴踢了才想帮他一把,结果白费力气。

“没有应对,你也要避开。”

“孤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先保全自己,再去想别人。”

“除了你,旁的都不重要。”

作者有话说:

宁禛:谁给她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

宁珣:(举手)

宁禛:她算什么东……

宁珣:算你皇嫂。当然,如果你还有命叫的话:)

第62章

◎她曾在相似的夜幕下,同身边人,隔了一场烟花对望过短短一霎。◎

衔池愣在当场,一时只安静望着他双眼。

昨夜刚摊过牌,刚刚对峙的那个又是她名义上曾效忠的人,她直觉自己此时应该说点什么。

可又不知到底说什么才能同他方才那番话相称,思索半天,只有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恰在这时,怀和终于领来了御医,候在门外试探地问了一句:“殿下,王御医到了。可要现在进去?”

宁珣松开手,宣了御医进来。

她脖子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御医本意是放着不管也成,但看太子的脸色,最后还是开了化瘀的药膏。

入夜,衔池对着铜镜给自己涂完药,叫蝉衣打了热水来,刚想将手指沾上的药膏洗干净,便听蝉衣喜滋滋唤了一声:“殿下!”

蝉衣行了一礼退出去,她便也跟着站起来,刚要见礼便被他径直抱进了怀里:“没有外人,以后都不用对孤行礼。”

她怕蹭到他衣裳上,只能举着那只沾着药膏的手,唤了一声“殿下”。

“上完药了?”宁珣低头检查了一遍,似乎有些遗憾。

衔池点点头,他按她坐下,极其自然地从一旁的铜盆里捞起被热水浸透的帕子。

水声响起,衔池眼皮跳了一下。

经过昨夜那一回,她现在好像看不得他拧帕子。

尤其是那修长五指绞在帕子上,沾得湿漉漉的,连指缝间都盈满水渍。

衔池别开视线,干巴巴问他:“殿下不是说有政务要忙,怎么还有空过来?”

宁珣看她一眼,有些好笑:“再忙,孤还能不眠不休不成?何况昨夜本就一宿没睡,乏了。”

听他提起昨夜,她眼皮又是一跳。

宁珣将她的手牵来,用软帕仔细擦过去一遍,动作温柔,也不曾拖泥带水,似乎没有别的意思。

大概是真乏了。衔池不疑有他——直到灭了灯烛上榻。

失神那刻,她看着蝉衣剪的同心连理的窗花,一时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蝉衣诚心太足。

他似是不满她这种时候还盯着别处看得太久,哄了两句,抬手将她的脸掰回来,重重吻了下去。

她眼皮果然不是白跳的。

他上榻前仔仔细细洗了两遍手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衔池浑身酸软地摊开在他怀里时,还感觉得出他的热度。

她一时不忍,多嘴问了一句:“殿下昨夜说的那药,还找得到方子么?”

宁珣低头吻了吻她潮乎乎的眼睛,语气里不觉透出一股餍足:“今日去问了。当年皇祖母便对这方子颇有微词,这些年这药方在宫中更是彻底绝迹。不过拟这方子的御医只是告老还乡,孤已经命人去寻了。”

“不过要多费些时日罢了。”

但衔池觉得他是会错了自己的意。

不然他为何又洗了一回手??

她这两日睡得格外沉。如她所料,因为宁珣叫了两回水,她这儿又只有蝉衣伺候,第二日她果然是被蝉衣压不住的笑声叫醒的。

好在蝉衣还顾及了两分她的面子,虽不知是心里想什么想得那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东宫互演手册》 60-70(第3/16页)

般喜形于色,但好歹没开口直接问她。

不然她兴许真会考虑一下宁珣昨夜诱哄着她时提的,让她就此搬去他寝殿。

衔池过了几天清闲日子,这期间只有长乐来找了她两回,沈澈连只言片语都没送来。

她本以为那日二皇子走后,要不了多久沈澈便会给她传话——是他先解释也好,令她解释也罢,总不会就这么轻飘飘放过去。

后来她等得烦了,干脆旁敲侧击地去问宁珣。

——听宁珣话里的意思,还是小福子牵连出的事儿,二皇子身陷其中,沈澈自然焦头烂额,顾不上旁的。

宁珣本是好端端在看政务的,她自认已经问得足够隐晦,不管是沈澈还是二皇子,她都一句没提。但还是引得他搁下了笔,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伸手进铜盆,濯去手上墨汁,拿帕子不紧不慢地擦干,状似无意地问:“还关心他?”

衔池猝不及防被他一问,本是倚坐在书案上的,当即便下来站直,一口否认:“没有。”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是关心殿下。”

宁珣抬眼,慢悠悠问:“孤都没说是谁,你激动什么?”

她驾轻就熟地搂上去,两指并拢抵在他唇上,阻住他后面的话,眼神澄澈:“谁都没有。我只关心殿下。”

他果然没再提旁人,望着她的眼神却像是要将她生生吞进去。衔池愣了愣神,一时没看住,他便已经侧过头去咬住了她耳垂,“你这么说,孤便当真了。”

上元节那天,她那处偏殿突然摆了一院子的花灯。

还是白日,花灯没点起,便单纯看个样式。

她以为是宁珣今夜腾不出空陪她,便随手挑了几盏小巧些的珠灯,挂在了檐下。

入夜后,宁珣去寻她,刚迈过门槛,入眼的便是檐下盏盏珠灯,小巧雅致,光芒莹润。

他停下步子,盯着珠灯看了很久,一言不发。

怀和揣度着太子殿下此时心中所想,恍然惊觉——殿下发现宋姑娘同沈世子有牵扯的契机,好像就是一盏珠灯。

殿下送了不少花样的灯来,宋姑娘怎么偏偏就挑了珠灯?

……还挑了一长溜,挂在檐下这么显眼的地方。

他正迟疑着该说点什么,便见太子举步走了进去。

衔池已经坐在镜前准备卸下钗环,突然看见铜镜映出的人影,回头望过去的目光里不觉盈满笑意:“殿下?”

宁珣走上前,俯下身自她身后抱住她:“想不想去灯会逛逛?”

衔池想也没想便应下来。

蝉衣进来帮她换衣裳——殿下穿了身黛蓝的常服,蝉衣便特意给她挑了一身海棠红的袄裙。

宁珣看着她换好从屏风后头出来,先是夸了一句好看,才问:“檐下的灯,是你挑的?”

衔池点头,完全没意识到他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只听他声音柔着应了一声:“好。以后孤每年都送。”

他偶尔是会有那么一两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的,衔池没在意,将自己刚取下来的那支梅花玉簪递给他,示意他替自己簪上。

铜镜映出的人影略有些模糊,她看着他一手扶着她侧颈,另只手从她身后绕到前面,玉簪没入乌发。

他亲手刻的簪子。

宁珣缓缓站直,“上回踩碎了你一支步摇,等孤给你补上。”

听他这么一说,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收着发钗发簪的匣子,突然发觉她竟连一支步摇都没有。

她疑惑抬头:“殿下不是不喜欢我戴步摇?”

“你喜欢的孤都喜欢。”

只是要看是谁送的。

衔池莫名其妙,看着他给自己系好大氅,直觉他今夜哪儿哪儿都透着古怪。

上元夜,京中热闹远胜平日。

长街灯火如织,绵亘到远方,时明时暗,火蛇吐信一般。

人潮如沸,宁珣衣着低调,也没带侍从,一手揽着她护在里面一侧,如街上万千携手同游的寻常夫妻一般。

从踏出东宫起衔池手里就没闲过,什么都想试试,试完以后那些东西自然而然便落进了宁珣手里。

宁珣腾出一只手来牵着她,另只手已经快拿满了,眼看着她又从一旁的小摊上拿起一只拨浪鼓,转了两下便爽快付了钱。

衔池兴高采烈举起在他眼前又转了一下,响声清脆:“去年来逛的时候忘了带银子,只能到处看看,当时就有好多东西想要。”

话说完她才意识到他应该是知道的。

去岁这时候,两人见了一面。在酒楼,她被他绑去讯问,又正碰上刺杀,他中了一箭。

——她衣裳上沾了他的血,最后还是跟他借的银子才去换了身衣裳。

……倒也没还。

她及时打住话头,再一抬头却依稀看见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霜白衣袍,略有些瘦弱的脸在蓬松的狐毛领子衬托下显出几分清贵。

似乎是四皇子宁勉。

而他身边,站着一个胡族女子——眉眼较之中原人明显要深邃不少,明艳中却透出几分冷意,窄细的腰身旁别了一把弯刀,刀鞘嵌宝。

衔池看见他们二人时,宁勉正从她腰旁抽出那把弯刀,低头看了一眼,抚了抚刀背,像是同她说了两句什么,将刀递到了她手中。

那女子迟疑片刻,还是收刀入鞘,却在宁勉伸手的那刻退了两步。

一切发生得很快,衔池不过是望了一眼,立刻便被那女子察觉。

她抬眼望过来,眼神相接那一刻,衔池不觉后退了一步,后背刹那出了一层冷汗。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那人望过来的视线,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她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宁珣察觉出,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可那里空空荡荡:“怎么了?”

衔池犹豫了下:“我好像……看见四殿下了。”

宁勉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向来不爱凑这些热闹。

宁珣若有所思地朝那儿又看了一眼——正是人多的时辰,到处摩肩接踵,唯独那儿空出来一小片地。

也没空多久,立时便有行人填补上空缺。

想到宁珣与四皇子和长乐公主三人从小便亲厚,四皇子生母温妃娘娘又曾帮过自己,衔池摇摇头:“没准儿是看错了。”

灯会难得,宁珣便没在这时候问她,任她继续兴致勃勃地拉着自己逛。

衔池跟着热闹走,回过神来时,两人已经走到了酒楼下面。

这儿摆了一长溜的摊子,选面具的,猜灯谜的,题字卖灯的……

衔池抬头看了那酒楼的门头一眼——正是宁珣去岁里绑她过去的那家。

酒楼门前依旧客来客往络绎不绝,二楼廊道的雕花栏杆前也依旧有三两贵客凭栏观景,拐角的悬灯换了新的,光晕柔和。

钟声一响,有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东宫互演手册》 60-70(第4/16页)

谁惊叹了一声,四面霎时有无数烟花腾空,漫天金粉如雨,飒飒而下。

衔池怔了怔,恍惚间竟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曾在相似的夜幕下,同身边人,隔了一场烟花对望过短短一霎。

她下意识扭头,去找身边的人。

火树银花,人间映着天上的璀璨。

她望见了银面具后的那双眼,眼中情愫暗涌,似星河倒悬。

宁珣从一侧小摊上取了一只半面的银面具,她回头那刻,他正刚刚戴上。

烟花还在不断腾空,响声震耳欲聋,他身后人潮如织,穿梭不息。

衔池怔怔看着他,看着他低眉俯首,贴近她抬起的手。

她的手隔着面具抚上他的眉骨,慢慢描摹着向下,划过鼻梁,而后一顿。

面具揭了下来。

他侧过头,轻轻去吻她的手腕。

万籁俱寂。

作者有话说:

怀和:(看珠灯,操碎了心)不会误会吧?!(握拳)要把误会掐灭在摇篮里!

宁珣:沈澈虽然人不怎么样,送东西还是挺会。

怀和:?

宁珣:他送我就不能送吗?

怀和:??

怀和:(小本本总结)不是恋爱脑就不会有误会,恋爱脑达到一定程度以后,好像也不太容易有误会……

(一大个滑跪)给宝贝们道歉qaq最近有点事情,更新时间可能会不太稳定,(尽量在晚九点左右)宝贝们可以第二天看~(继续滑跪)

感谢在2023-08-2019:12:11~2023-08-2123:02: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油豆腐粉丝汤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要骗,你就骗一辈子。”◎

烟花停了下来,天幕似乎都黑了一霎。

短暂的寂静过后,喧嚣人声重新流淌进她耳朵里。

她捏着那半张面具,安静望着他。

宁珣直起身,语气闲散带笑:“认出来了?”

衔池没有回答,只抬手用面具轻轻抵住他左肩,视线从他肩头慢慢上移,最终停在他眼底,问了一句:“疼吗?”

时隔一年,她在问他肩上那道箭伤。

其实早就想问了的,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她进东宫后,便再没见过那张银面具。

宁珣也从来没将这道伤疤露出来过。

他顺势抓住她的手,似是真的回忆了半天,才缓缓道:“疼。”

“伤得不浅,一连三个月,只要天色不好,就会隐隐作痛。”

她目光骤然便软和下去。宁珣五指挤进她指缝间,“既然会心疼,一年了,怎么也不问问我?”

他知道自己早就识破他的身份了?

衔池一僵,发凉的手被他慢慢揉热,顿了一会儿才问他:“殿……公子是什么时候发觉的?”

最热闹的时辰过了,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下去,几家摊主已经在收拾摊子。但他身份实在特殊,又没带护卫,称谓上衔池便不得不谨慎一些。

宁珣重重捏了下她指尖,纠正她:“在外面,我该是你郎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什么,竟脱口而出问了一句:“在宫里呢?”

他没有直接回答,俯下身与她视线齐平,直直望进她眼底,不紧不慢反问道:“衔池想我是什么?”

明明没有逼迫她,可他俯下身那一刻,他身上如影随形的侵略感骤然涌入她体内,让她呼吸一窒。

她退了一步。

恰在这时,一道怯生生的声音插了进来:“哥哥姐姐,买盏灯吧,佛祖会保佑有情人早成眷属。”

是个六七岁光景的小女孩,身上桃红色的袄裙浆洗得已经有些泛白,手里捧着一盏祈愿用的莲花灯。

衔池掩饰一般蹲下身,去看她手中那盏灯。

见有人感兴趣,小女孩立刻积极起来,“姐姐,这盏就是专门求姻缘的灯,可灵验了呢!刚刚人多的时候大家都抢着买,这是最后一盏了!只要十个铜板,佛祖一定会保佑姐姐和哥哥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小孩儿一长串说完,连气都不带喘,衔池笑起来,刚要翻找钱袋子,身侧便已经伸过去一只手,将一锭银子放到小女孩手心。

衔池转过头,见宁珣蹲下身,从小女孩手中接过了那盏莲花灯,“承你吉言。”

衔池忍不住看他。他笑容温和,正低头端详那盏灯。

什么吉言,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小女孩盯着银子的眼神一亮,赶忙收好,兴高采烈地朝一个方向指了指,“喏,诚心诚意将莲花灯点起以后,从那儿放进护城河,灯漂得越远,就越是一帆风顺。”

京中每年都有灯会,每年都有无数人放莲灯祈福,那地方是慢慢试出来的——冬夜里多是北风,那儿的河流平缓,水却深,不至于推不动灯。从那放莲灯,能漂出很远很远。

小女孩跑远后,衔池被宁珣拉起来,他像是忘了方才反问她的那句话,接着先前她问的,同她解释道:“你原本瞒得很好,不过去岁秋忌辰那天,你喝醉了。”

衔池倏地睁大了双眼:“可那天酒醒以后我明明问过你,你说我没乱说什么……”

“那时候告诉你,你只会惶惶不可终日,不如不说。”他牵着她的手,慢慢朝护城河边走,“何况那时候我也有些东西,需要先确认好。”

马上便要走到了,她落后他半步,突然开口:“殿……”

一时半会总改不过口,见这里四处无人,她索性原样叫了:“殿下既然那时候便知道,为何不……”

“杀你灭口?”宁珣停下步子,回头看她,像是被她气笑,“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人?”

衔池望着他,语气执拗:“殿下该灭口的。我知道得太多,即便那时候在殿下心里,身份来历还算干净,但总有个万一。处理干净兴许麻烦,但也总比头上时时悬着一把利刃放心。”

宁珣眼神沉下来,她仍不退不避:“还是说……殿下那时候便动了心?”

一阵风起,搅得河水湍急,一时只听得水声潺潺而过。

她这话若是换个地方,换个时间问,听起来便像是某种刻意的引诱。

诱他低头,诱他心甘情愿地步步退让,最好是能将一切拱手奉上。

宁珣抬手,将她鬓边被风吹乱的一丝头发别到耳后,声音淡然:“是。”

她也不知道她在求证什么。

兴许是入戏入得久了,戏里戏外,总分不清楚。

她似乎更习惯上辈子那个宁珣——即便举止亲密,却始终隔着一层似的,井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东宫互演手册》 60-70(第5/16页)

水不犯河水。

那样似乎才更合常理。

明明他利索认下了,她的一颗心却好似越悬越高。

衔池伸手,眉眼低垂,跟他要那盏莲花灯:“还是我来吧。”

他不信这些,若是被人看到,怕是不好。

何况他连信都不信,如何能心诚。

宁珣将那盏灯放到她掌中,陪她一起点上火。

护城河边儿只有零零散散的还未归家的行人,今夜水急,河面上早些时候放下的灯早被水波推远,遥遥望过去,还能看得到一星半点的亮光。

衔池蹲下身,小心翼翼将那盏莲花灯放进水中。

那盏灯被水推了回来。

她眼皮一跳,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好在她是自己过来的,宁珣站在她身后等着,从他的角度看过来,她的背影应当刚好能将灯盏挡住。

确认他没看到刚刚那一幕,她才低下头去,试着拨了拨水,终于将那盏莲花灯送了出去。

可如此一来,兴致也便淡了。

衔池甩了甩水珠,起身朝宁珣走过去,“起风了,好冷。我们回去吧。”

她没回头看,因而便不知道,岸边石头嶙峋,莲花灯被水波推着,没走多远便靠向岸边,在石子间晃了几下,不知是哪一角卡住,竟进了水,慢慢沉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便不如出来这一路气氛松快。

衔池换了个话头,问他:“四殿下身边可有胡人?”

大周向来包容,虽然边疆战事不断,但京中还是到处可见胡人的面孔。

“胡人?”

“是个年轻女子,”她回想了一下,“应当会武。腰上挂了一把弯刀。”

她将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仔细同他讲了一遍,宁珣眉头微皱——宁勉身为皇子,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该与胡人走得太近。

见宁珣似乎对此人一无所知,衔池声音弱下去:“上元夜人多,兴许四殿下只是偶然路过,才同那人有些牵扯。”

但两人举止自然,即便不是熟识,也不像是陌生人。

罢了,四皇子总归也是宁珣这边儿的,何况她不过是偶然瞥见这么一眼,强调太过,倒像是在挑拨——她依稀记得,上辈子直到最后,四皇子还在为东宫鸣不平。

“我会去问问。”他握紧她的手,踏入东宫。

两人回去得晚,宁珣借口蝉衣应当早就睡下了,她若是回去还得折腾蝉衣起来伺候,三言两语便将她留在了自己寝殿。

衔池先收拾好,她躺在里侧,背对着外侧,听见宁珣上榻的响动时,干脆闭上了眼。

床榻自侧面陷进去一块儿。可许久也没再听到动静。她没忍住,睁开眼,轻轻转过身去——正撞上他视线。

宁珣半支着身子,守株待兔一般等她自投罗网。

他有些好笑,伸手将她揽到身前,“不是睡了?”

“到底在想什么?”

衔池犹豫了片刻,小声问他:“在想殿下若是对我情深义重,可我不能给殿下同等的……”

他打断她:“我问你要过这个么?”

衔池愣愣抬眼,不是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是她会错了他的意?

“那殿下……想要什么?”

宁珣深深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从你想清楚的那天开始,不能瞒我,不能骗我。在此之前,我可以等。”

“或者,”他轻笑了一声,“要骗,你就骗一辈子。”

衔池默不作声,被他拥进怀里。

她听见他喟叹般道:“别让我等太久。”

开春后,长乐往东宫来得逐渐少了,跟衔池待在一块儿的时候,也时不时就心不在焉。

衔池盘问了半天,好容易问出来——春闱之前,她偶然结识了一个叫阮元修的考生。

阮元修出身贫寒,长乐隐姓埋名,只说自己是京中一户富商之女,借机资助于他。一来二去,便有些相熟。

阮元修的名字衔池有些印象。

上一世他高中状元,此后仕途通畅,短短一年间便官居大理寺少卿,为人清正——她知道这人,还是因为宁珣时有提及。

衔池问她为何偏偏资助这人,没想到长乐回答得爽快:“当然是我喜欢他啊。”

可算起来他们相识满打满算不过两个月,见面的时间更少,何况阮元修要专心准备春闱,如今春闱虽是放榜了,可还有殿试,他能抽出多少时间来?

衔池不解,也存了私心问她:“可你怎么知道是喜欢他,而不是什么旁的?”

长乐眨了眨眼:“他生得好看。眉眼,鼻梁,唇形,还有手……”说到这儿她略有些遗憾似的:“旁的也没看到。但这些,处处都是合着我心意长的。”

“再说,喜欢一个人能有什么原因?皇兄和你两情相悦,你们有谁说过是为了什么吗?”

“我就是知道我喜欢他。真心喜欢的时候,骗不了人的,连自己都骗不了。”

连自己都骗不了。

衔池失神了一会儿,直到长乐说要去书院,才醒过神来。

上辈子她同长乐认识得太晚,不知道她这时候有没有遇上过阮元修。

但她很确定,在她死之前,长乐不曾嫁人。

前朝曾有驸马发动政变的先例,所以大周朝自开朝以来便有条不成文的规矩,驸马都尉不会在朝中担任要职。

而阮元修,那时候已经是大理寺少卿。

作者有话说:

衔池:想念上辈子那个莫得感情的宁珣。就说不能跟工作任务谈情说爱,很影响工作心态。

宁珣(前世版本):?

感谢在2023-08-2123:02:21~2023-08-2219:50: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钰缄、慕绯钦10瓶;噗噗噗噗扑满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近些日子她最听不得来日方长这四个字。◎

长乐特意嘱咐了她不要将此事告诉宁珣,说是怕殿试之时会出岔子。

她这一提,衔池想起来,这应当是宁珣自边疆回京后的第一场殿试。

殿试由圣人亲自主持,但按照大周惯例,储君也须得参与其中。上回殿试还是正和二十一年,那时宁珣刚重伤归京,想必是全程都不曾露过面。

送长乐走的时候,衔池想了又想,还是多说了一句:“公主金枝玉叶,合心意的总能有,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长乐应了一声,冲她摆摆手,便上了马车。

她话说得隐晦,长乐又对阮元修兴致正浓,也不知能不能听得进去。

“自己的事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东宫互演手册》 60-70(第6/16页)

儿都想不明白,还有闲心为旁人操心?”

衔池闻声回头,看见宁珣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他该是刚练过武,一身轻薄劲服,身上的汗刚擦过去一遍,整个人仍像是在冒热气。

他身边跟着不少宫人,衔池便规规矩矩行了礼:“殿下。”

他扶她起来,“陪孤去汤池。”

有她在,宫人自觉便退了下去。

她多少还是会怕水,尤其上回和宁珣在汤池的记忆委实不太……好,从那以后她便再没来过。

但这里胜在说话方便,尤其是只有他们两人时。

衔池不敢下水,只脱了鞋靴坐在池沿,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水,“殿下听过阮元修这个人么?”

“长乐给我看过他的文章。文风平实,胜在见解独到,能一针见血。是个可塑之才。”

水声渐渐朝她近了,衔池抬眼,在缭绕水雾间看清他上身什么也没穿时,立刻便收回视线,盯着自己踩出的水花:“长乐公主同殿下说过?”

他“嗯”了一声,补了一句:“她不是喜欢阮元修?”

长乐明明特意嘱咐她保密,她没想到他已经知道,惊诧之余下意识看向他——宁珣就在她身前,因着站在池中,自然便比她矮下去一截。

她低头低得飞快,他似是笑了一声,解释道:“长乐没直说,但她从小就藏不住事儿,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殿下如何想?”

“且看他殿试吧。若不能中一甲,即便长乐有心,皇帝也不会同意。”

衔池迟疑片刻:“若是中了呢?”

“若是中了,作为储君,阮元修这样的人只能领个驸马都尉的闲称,委实可惜。但作为兄长,我也希望长乐能一生顺遂。”他叹了一声,“不过我如何想不重要,倘若真中了,长乐有意,便要看阮元修如何想。”

宁珣深深看她一眼,似有所指:“两情相悦,要的是彼此都心甘情愿。”

他这话中指向性未免太明显,衔池不自觉瞟向他——她低着头望过去这一眼,而后便僵在了原地。

有水雾不断蒸腾而上,她方才那两眼都是一触即收,便没看仔细。

他上半身紧实,线条凌厉,却有伤疤无数——有几道伤这时候看着仍能窥见几分当时凶险。好在随着年岁渐久,不少旧伤已经变浅,不仔细盯着看倒不是太明显。

此时最明显的,还当数左肩那道箭伤。

衔池没忍住,伸手过去轻轻碰了一下。

她手上水珠自他肩头滑落,一路向下留了一道水痕,“哒”一声汇入水面。

宁珣眸色渐深,慢慢攥住她的手,突然说了一句:“水很浅。”

她不明所以看他,他倏地抬手扣住她后颈,将她往下一压,抬头吻了上去。

衔池手自然撑在他肩上,但因为一直俯腰,难免腰酸。

宁珣及时扶住她腰身,诱哄着问:“下来试试?”

良久,他自身后将她收拢在怀,吻了吻她侧颈:“十日后是春猎,去年答应你要教你骑马,还想不想学?”

她回头瞪他一眼:“原来殿下还记得呢。”

还是她同长乐去京郊骑马却不慎摔下来那时候他答应下的。过了这么久,他不提,她自个儿都要忘了。

他笑起来,紧贴着她的胸腔震动,“记得。不过先前没什么好机会,也腾不出空。再后来天便冷了。是我不好,让你等这么久。”

衔池转过身来,眼神期待:“春猎,殿下真的要带我去?”

宁珣一挑眉,“不想去?”

她犹豫了一下:“想去。但是……”

“想去便去。”

见他态度笃定,衔池不再多想,点点头应下。

上一世她在东宫三四载,愣是一回春猎都没去过。

——这一回没去成,恰是因为不久后的殿试。

二皇子那边自然不愿宁珣参与这次殿试的相关事宜,为了万无一失,他们动手得过早了些,连累着这次春猎都没去成——还是从她这儿动的手。

那时候宁珣入口的东西还都需查验,没法儿从吃食下手,他们费了一番周折,将毒藏在了香料中,随着香燃起,慢慢便会吸入。

东宫惯用的是龙涎香,除了圣人和太子,别处都用不得——因此便更没有人想到从香里查验。

衔池从他们手中拿到了香,便寻机会掺进了书房的香炉中。

毒并非剧毒,只是会叫人头晕数日——御医查不到缘由,即便开了药,也见效缓慢。

如此一来,太子身体不适,自然便错过了殿试。

那段时日宁珣一直叫衔池近身伺候笔墨,因此他头疼了几日,她也便陪着头疼了几日。

可如今,沈澈自除夕夜后,便再没同她传过消息。

一方面是宁禛似乎流年不利,自年后便大小状况不断,朝中不停有人参他——宁禛原本仗着圣人宠爱,分毫不惧这些小事儿,可小福子一案上,即便后来在证据上洗清了他的嫌疑,但在圣人心里,还是留下了疑虑。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东宫里陆陆续续换了几批宫人,尤其是能有机会接近她的那些。

毕竟她说自己是二皇子派来的暗探,即便投了诚,东宫有所防范也合常理。

她这儿被盯得厉害,一批一批清洗下去,这段时日沈澈的人想联络上她便难了。

衔池生怕中途有变,数着日子过了十天,终于盼到了春猎。

猎场正逢一年里景色最好的时节,花明柳媚,燕语莺啼。

春猎诸事繁杂,白日里宁珣还有些需要应付的人和事,教她学骑马自然而然便落到了夜里。

刚好夜里不似白日人多眼杂,少了人声,周围便更安静些,猎场空旷,甚至能闻见刚刚萌发的青草香。

衔池也乐得自在,唯有一样——不同于长乐带着她闹着玩一般的教法儿,宁珣教得几近严苛,她这两天光是抓缰绳都抓出了一手的红肿,有的地方还磨起了水泡。

好在她常年练舞,体力充沛,耐力也比常人好一些,才跟得上他。

第一夜学完回营帐,她便几乎是一瘸一拐着,他捧着她手上药时问她:“坚持不住为什么不说?”

好像只要他不喊停,她便能一直练下去。

衔池两手火辣辣地疼,蹙着眉看他一眼,“殿下为什么不停?殿下不停,就说明我应当还撑得住。”

宁珣被她一堵,有些好笑地看她:“你自己不舒服了,该叫停便要叫停。一味忍着算什么?”

给她上药的手却不自觉轻下去。

于是第二夜,他便刻意延长了时间,等着她撑不住主动下马。

一直等到她体力耗尽,宁珣实在看不下去,翻身上马,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护在怀里,“这么倔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养起来的?”

她累得不想说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东宫互演手册》 60-70(第7/16页)

话,任由他又将她一路抱回了营帐。

第三夜。宁珣本以为她前一晚累得狠了,总会休息两天,没成想天色刚暗下去,她便换好了骑装,拿着马鞭等他——眼神依旧发亮,像是已经歇过来了。

她那双手,昨夜给她上药时宁珣看得眉头就没展开过。

他叹了口气,拗又拗不过她,只能温声哄着劝:“来日方长,骑术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你若是想学,我以后常带你过来。即便不来猎场,去京郊也是能跑马的。”

也不知为何,近些日子她最听不得来日方长这四个字。

于是还是去学了。

衔池虽学得狠,见效倒也快,教到第四夜,她便能自己简单地跑马。

刚学会的瘾总是格外大,隔天她便趁着午后去找没什么人的林中空地,自己慢慢地骑——她是心血来潮,没告诉宁珣,便打算趁他回去之前先一步回去。

正在她准备打马回去时,远处突然走过来一道熟悉身影。

春意正盛,他穿了骑装,身上的玄色披风格外厚实压风,随他步伐猎猎。

衔池冷不丁看见沈澈,心下一惊,后知后觉记起朝中重臣也会参加春猎——沈澈虽不在朝中任职,可镇国公会来,他这个镇国公世子自然也便要随父同行。

她心神慌了,没注意马鞭打了下去,马骤然向前冲去——

沈澈像是完全没看到一般,依旧稳步朝她走来。

两人间距离猛然缩短,衔池用尽全力急勒缰绳,马蹄高高扬起,几乎要踩到沈澈身上,又重重落在他身前不足十寸远的地上,尘土飞溅。

衔池骤然松下一口气,趴在马背上久久缓不过来,心跳剧烈。

沈澈抬手摸了摸马——宁珣挑给她这匹马性子温顺,也格外亲人一些。

他抬眼看向衔池,话音温柔:“上回你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我还以为,你会想杀我。”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8-2219:50:30~2023-08-2304:02: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如是我闻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世子自己逛也便罢了,硬拉着孤的人,是想做什么?”◎

衔池冷笑了一声,慢慢坐直了身子,缰绳向后一扯,马往后退了两步。

她在马背上,自上而下望着他,一言不发。

“生气了?”马蹄溅起尘土,沈澈握拳掩在唇边,低低咳了两声,“因为宁禛去的那趟?”

看样子他是专程来解释的。

衔池心念一动,顺着他说:“一枚弃子而已,有什么资格谈生不生气?难为世子还上心。”

他面色上叫人看不出什么来,话音带笑:“为什么觉得是我?”

“世子与二殿下的关系人尽皆知,二殿下发难得那般巧,世子难道会不知情?”衔池一手按在鬃毛上,微微俯身直视他双眼:“若是当日我行差踏错半步,世子现在能去看的,只有白骨一堆。”

他轻笑了一声,眼中突兀显出几分怀念:“入了东宫一年,旁的不说,脾气倒是变回去些了。”

沈澈向前一步,饶有兴趣问她:“既然怨我,方才为何不借机杀了我?”

在春猎的猎场,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能的话,她自然也想。

她觉得他几乎不可理喻,出口的话难免冲着:“世子说笑了。若是我想杀就能杀,世子怕是不知道已经死了几回了。”

“火气倒是不小。”他笑着叹了一声,却丝毫不见恼怒,只温和看着她解释道:“我那表兄,有时做事确实欠考虑些。”

“世子这话,难不成当日还是二殿下自己的意思?”

衔池并不太相信——据她所知,宁禛一向仰仗沈澈,除了极偶尔会自作主张,其余时候事无大小,都是等沈澈裁决。

让她投诚是沈澈安排的,这么短的时间里,若没有沈澈授意,二殿下即便想唱反调,又怎么会反应得如此及时?

“是他一时冲动,但也不全是他的意思。”

他解释得跟没解释一样,衔池皱了皱眉,狐疑看向他。

沈澈笑起来,“衔池未免太不公平。你只疑心我,就不曾疑心,是你的殿下亲手布的局?”

“那些证据会在那一天出现在东宫,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你拿到以后会送去哪儿,又是谁最清楚?”

“再退一步,此事最终受益的人是谁?”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否认:“不可能。”

发觉沈澈望着她的眼神若有所思,她立马补上一句:“太子前后的反应……不太像是他所为。”

衔池寻思了一会儿,佐证一般替他分辩:“那日二殿下在书房时,太子说过,不会将小福子死前见过他的事儿禀给圣人。连二殿下强闯东宫书房,太子也只当没发生过。”

宁珣只在那日一早先发制人,将证据交给了圣人,后来便再没过问这桩案子。

沈澈笑着摇了摇头,语调轻缓:“小福子死前都见了谁,只要圣人彻查,自然能查出来。至于擅闯书房,东宫里圣人的耳目可不少。太子不说,圣人难道就不知道?”

“更何况此事过后,太子那边对宁禛的弹劾就没停下过。宁禛因此事被压,直到现在,都没完全翻过身来。”

衔池眉头紧皱,本还想反驳,可意识到自己不该在沈澈面前表现得太在意,便将话又咽了回去。

沈澈往前又走一步:“宁禛说不知道你给太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我看,该问问太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这步棋一石二鸟,既能试出来你是不是真心投诚,又能参宁禛一本。”

沈澈停在她面前,伸手给她,“总之,好在你拼命拦了宁禛,打消了他的疑虑。可我很好奇,衔池拦人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意味深长地一顿,“是怕自己暴露,还是怕他为此受难?”

他近一点,她便不自觉地往后仰一点,直到他的手停在她面前,“下来。”

他话中质问的意味太明显,衔池的手狠狠一攥,再抬头时却是笑着的:“我以为阿澈舍掉的是我,也没多想,不过是给自己留条生路罢了。”

同她最开始的话对得上。

沈澈闻言没再说什么,手却一直等在她面前。

衔池垂下眼睫,默了片刻,将手搭上去。

她刚要借力跃下来,便听到身后隔了很远有人沉着声叫她,嗓音低沉,隐隐又有些迫人:“衔池。”

她不必回头,就知道是宁珣。

心虚之下,她下意识往回缩手——正搭着的那只手却骤然握紧。

衔池慌张抬眼,对上沈澈沉静视线:“下来。”

沈澈握得很紧,她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东宫互演手册》 60-70(第8/16页)

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挣脱不开,与其当着宁珣的面一直这样僵持着,还不如下去。

几乎是瞬间她便想明白,借着他的手下马。

她两脚踩到实地上那刻,沈澈也便松了手。

几乎是同时,马蹄踩碎的青草香浓郁起来,宁珣勒住缰绳,停在他们面前。

沈澈不紧不慢地行礼,衔池也随着见了一礼,听着宁珣沉声叫了起,一时却不敢抬头。

“沈世子雅兴,镇国公正在找世子,世子倒是只身一人过来闲逛。”

“也不及殿下,二殿下和四殿下正陪着圣人围猎,太子殿下倒是潇洒。”

宁珣轻笑了一声,声音却发冷:“世子自己逛也便罢了,硬拉着孤的人,是想做什么?”

“殿下言重。不过是偶然间行至此处,恰好遇见殿下宫中的人在此地练习骑术,便扶了一把。”

沈澈抬眼笑着道:“殿下不会连这,都要介怀罢?”

衔池眼皮一跳,赶在宁珣开口前上前两步,这才抬起头:“殿下,衔池刚刚记起,出来前营帐的炭盆忘了灭。这时候起风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早过了用炭的时节,不过猎场入了夜还是有些凉意,出发前宁珣怕她夜里冻着,才叫人给备下。但她夜夜去学骑马,总能学出一身汗来,是以几乎也没点过炭盆。

衔池这一抬头,才发觉宁珣方才虽是在同沈澈说话,可视线却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准确说,是从她的右手,慢慢移了上来。

她不动声色地在袖子上擦了擦方才沈澈碰过的那只手。

宁珣低头看她,神色不辨喜怒,顿了顿,方从马背上递给她一只手。

衔池握住他的手,顿觉身子一轻,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他拉上马——宁珣自她身后贴上来,将她全然纳入怀中,一手搂住她,另只手绕过她拉住缰绳。

他自她身后冷冷抬眼,这才将视线投向沈澈。

居高临下,像是某种兽类在无声警告误入领地的其它野兽。

旋即一拉缰绳,自沈澈身前调转方向,“驾”一声,马蹄哒哒跑远。直至跑出一段距离,才听到后头悠悠一句“恭送殿下”。

沈澈目送着两人交叠的背影远去,抬手慢慢摸了两下衔池留下那匹马。

良久,才轻笑一声,翻身上马。

马越跑越急,风声猎猎,又是一鞭挥下去,衔池略有些不安,去握宁珣牵着缰绳的手。

风灌得厉害,她的手冰凉一片。

马蹄声还是变慢了一些,最终缓缓停了下来。

但这儿离营帐还有一小段距离。

宁珣一言不发,只等衔池缓过这口气,便又慢慢朝营帐走去。

衔池刻意将自己完全窝进他怀里,手一直轻轻搭在他的手上,隔一会儿便捏一下勾一下的,半晌,终于听见他在身后淡淡问:“他找你说什么了?”

衔池转过头去看他,故意反问:“殿下怎么知道不是我去找的沈世子?”

“谁惯得你这么大的胆子?”他看她一眼,“真当我就那么好脾性?”

看样子是不大要紧。

衔池眨了眨眼,转回身去:“还能说什么,自然是说殿下坏话。”

宁珣“嗯”了一声,权做回应,而后便没了动静。

衔池忍不住又回头看他,“殿下不问问是什么?”

“你会信?”

衔池微妙地一顿,扣在她腰间那只手霎时便一紧。

她转过去,看着前方,营帐近了:“谈不上信不信。”

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久久停在她身上,却只听到他叹了一声:“若真有话,你大可自己来问我。”

衔池摇摇头:“不必问了。”

在马背上同他颠簸这一路,料峭春风一吹,思绪一霎之间倒清明了一些。

——沈澈说的那些是真是假,对她而言,似乎并不重要。

她自认已经足够谨慎,可她面对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自小便浸淫在权力的泥沼之中,步步小心,不能有半分疏漏,才能走到今日。

既然如此,比起一环接一环的揣度和猜测,她更愿意相信她自己真切感受到的东西。

局到底是不是宁珣借她设下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他对她到底是几分真。

若真是骗她,那便骗吧。

反正她骗他的也不少,合该还他一些。

她不再多说,宁珣也没有强求。

营帐前,宁珣先一步跃下马,本习惯性地抬手去接她,手刚一伸出去,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骤然黑了三分。

衔池刚朝他伸过手去,见他收手,不由得怔了一下,以为他是真生了气。

她接受良好,刚要自己下马,腰上却突然搭上一只手,而后整个人一轻,被他径直抱了下马。

他脸色不太好看,抱着她直接进了营帐,衔池勾着他脖颈,不明所以抬眼看他:“殿下?”

他看她一眼,眼中笑意很淡:“猜猜我方才在想什么?”

他心思一向深得很,她哪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便只跟着问了一句:“什么?”

宁珣声音依旧淡然:“想什么时候能把沈澈那只手剁了。”

作者有话说: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