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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爱意滂沱。◎
风起得急,天色早了一个时辰暗下来。
蝉衣不知去了哪儿,衔池叫了她两声也没人应。
屋子里阴沉沉的,她放下手中书册,起身去关窗。
关到最后一扇时,远远传来一阵沉重脚步声,嘈杂之中似有甲胄相碰的响声。
衔池的手略一停,凝神听了片刻。
正是这时,蝉衣慌忙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姑娘先避一避,二殿下领了禁军,把书房围起来了!”
“砰”的一声,她不过一晃神,窗子便被风打了下来,重重合上,恰夹在了她手背。
衔池下意识抽手,倒吸了一口凉气,因着手背火辣辣的疼而甩了甩手,却没心思仔细看,只急急问她:“可搜出什么来了?”
蝉衣以为她是担心,又看见她通红一片的手背,立马心疼地捧起来看,宽慰道:“奴婢也不知道,但总之有殿下在,还能出什么事不成?反倒是姑娘这手,得找御医来看看……”
衔池反手握住她的手,“殿下今日回来过么?”
蝉衣愣了一下,“殿下打一大清早去早朝,就再没回来。”
衔池径直朝外走去,“我去看看。”
“姑娘等等!”蝉衣慢了半拍,去抱来她的披风,追了一路才勉强追上她。
书房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
分在书房伺候的宫人跪了一地。
衔池远远便停下步子,蝉衣趁机将披风给她搭上:“姑娘还是先避一避,这拿刀拿枪的,万一有点什么事儿,奴婢怎么跟殿下交代……”
她说话的功夫,衔池看见宁禛从书房步出。
他一身朱红长袍,随手拍了拍东宫书房那扇沉重的金丝楠木门,倏地粲然一笑。在他身后跟着的,是圣人身边儿的小福子——她在熙宁的生辰宴上见过。
而小福子手里,赫然是那份她遍寻不得的礼单。
两人说了句什么,小福子躬了躬身,请宁禛先行。
她的呼吸轻微一滞。
恰在这时,宁禛的视线不经意扫过了她,随之便是一挑眉。
目光中似是嘉许。
衔池匆匆低下头。
礼单怎么还在书房?她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宁禛又是从哪儿搜出来的?
蝉衣又拉了拉她,小声劝道:“姑娘还是先回去吧,一切等殿下回来再说……”
被蝉衣拉走之前,衔池又回头看了一眼。
宁禛正在众人簇拥下,大跨步朝外走去。
那张与宁珣有三分相似的脸上,有着她从未在宁珣身上见过的明朗。
回到屋里,蝉衣点上灯,捧着她已经隐隐泛起青紫的手,小心翼翼涂上药膏,“姑娘不肯叫御医,只涂这个也不知管不管用。”
衔池摇摇头,“这时候传御医,太打眼了。”
宫中御医是伺候贵人们的,宁珣在的时候传御医来给她看看便罢了,他不在,又正是多事之秋,岂不是授人话柄。
衔池回忆了一下日子,模糊感觉二皇子的动作比上一世提早了几日。
这回“证据确凿”,应当不必再将宁珣身边的人下狱审问。
那宁珣呢?
天边远远一道闷雷劈下来,衔池微微一颤。
蝉衣以为是自己动作重了,弄疼了她,忙吹了吹,却听她轻声问了一句:“是不是要下雨了?”
“风这样急,想必是场大雨。”蝉衣回完话,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圣人最厌秋夜有雨。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衔池抬眼看向蝉衣,脸色有些苍白:“殿下若是回来,无论什么时辰,一定告诉我一声。”
三更天。
一道惊雷响在头顶,衔池蓦地睁开双眼。
外头大雨瓢泼,浇得人心慌。
她围着被子坐起身,按了按胸口,试图将躁动不安的心跳按得消停些。
还是没有宁珣的消息。
倘若没有这场雨,她顶多是对他有愧,应当不至于为他心慌至此。
衔池想,她那天不该问他皇后之事。
若她不知,就不会心软。不心软,心就不会乱。
她明明将礼单拿出来了,明明只差一点儿,他便能避开这场雨。
哪怕沈澈一计不成,又像上辈子一样动了东宫的账目——那样她最起码知道结果如何。
于她而言,最差也不过是半个月的牢狱而已。
总好过漫无目的地等待。
雨下了一夜,宁珣也一夜未归。
第二日一早,蝉衣抱着铜盆,按着往常的时辰进屋伺候梳洗。
雨还没停,只是雨势小了些,天色依旧阴沉,潮得人浑身不舒服。
她拧了一把帕子,正要去看看姑娘醒了没,一回头却见人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蝉衣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听见她问:“长乐公主给的那块腰牌收在哪里?”
蝉衣这才看清自家姑娘身上的是同自己一样的宫婢装束,当即睁大了双眼:“姑娘是要……”
“去找长乐公主。”
长乐给过她一块腰牌,本是戏称若哪日同她皇兄闹别扭了,可以转去投奔她。
衔池想着,这时节上圣人本就心烦意乱,宁珣又恰是此时出事,本只有八分的火气怕也得烧成十二分。
不然为何将他扣了一夜?照理说事发突然,尚未完全查清前,宁珣贵为太子,至多只是禁足东宫。
这时候若能有人替宁珣说两句话,兴许能好一些。
她能信得过的,只有长乐了。
蝉衣说什么也要随她一起,她拗不过,便带上了。
雨还在下着,宫道上没什么人。
衔池刚松下一口气,再抬头,便见一队巡查的侍卫朝她们的方向而来。
她心一紧——她的身份不宜被细查,这时候翻出来东宫夜宴那支舞,宁珣的处境只会更糟。
若是平常,她带了长乐的腰牌,自然便会被放过去。可今时不同往日,她是东宫出来的,东宫二字便足够引人注意。
既然避不开,衔池便同蝉衣一起侧身让行。
领头的那个侍卫打量了她一眼,走了过去。
下一刻却突然折返,手已然握住剑柄,盯着她满脸狐疑:“哪宫里的?”
“是本宫这儿的。”
衔池尚未来得及出声,便听身后一道温婉女声。
眼前的侍卫立刻松开剑柄,单膝跪地请安:“叩见温妃娘娘。”
衔池亦回过身,向来人行礼。
来人三四十的年纪,保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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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身式样简单的秋香色宫装,只简单戴了几样首饰,不至于朴素太过,显出几分平易近人的亲切感。
直到打发走了那队侍卫,她和蝉衣才被叫了起。
“本宫认得你。你同你姐姐,长得很像。”
温妃先是看了蝉衣两眼,轻轻叹了一声,才转向衔池。
她端详了她一会儿,眼中难掩惊艳,“你也是东宫的人?”
衔池一福身,应了一声“是。”
她想起传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时候急匆匆过来,是为太子?”
温妃是四皇子宁勉的生母。
听长乐说,她和宁勉从小便跟在宁珣身后,而温妃娘娘曾受过皇后娘娘恩惠,多年来也明里暗里帮过东宫不少。
于是衔池也没欺瞒,又行了一礼:“奴婢是来求长乐公主的。”
“好孩子。”温妃轻轻扶了她一把,“兹事体大,本宫不敢议论。去寻长乐,也是个法子。既如此,便不耽误你们了。”
她转头,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婢:“青竹,送她们过去。”
青竹在前头引着她们两个,三人很快便走远。
有宫婢替了青竹的位置,为温妃撑着伞,她远远望着前头三人的背影转过拐角,忽地又叹了一口气,没头没尾地道了一声:“可惜。”
接着便抬步向前走去,宫人的伞忙不迭跟上。
有温妃身边的人相送,去见长乐这一路顺利了不少。
见到衔池,长乐倒是没多惊讶,只重重叹了一声:“就知道你会来,一路受寒,先喝口姜茶暖暖吧。”
她挥退了伺候的宫人,便只剩下她们二人。
衔池端着长乐硬塞过来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公主如何知道的?”
长乐言之凿凿:“你与皇兄情深义重,皇兄出事,自然会坐立不安,又没有旁的法子,便只能来寻我了。”
她说到情深义重时,衔池便呛住,搁下茶盏咳了好一会儿。
长乐怜悯地拍了拍她的背,“不过放心,找我算是找对了。”
衔池眼神一亮:“公主是已经想到办法了?”
“办法倒算不上。”长乐摸了摸鼻子,“皇兄这回的情形有些复杂,我插不上话。”
“别说我了,皇兄被罚跪在乾正殿外,昨夜那么大的雨,温妃娘娘看不下去,过去送了伞,但父皇没开口,皇兄也没接。”
衔池垂下视线,声音很轻:“跪了一整夜?”
“何止,现在也还跪着呢。”
乾正殿多少人来来往往,白日里让他跪,是分毫没给他留面子。
何况昨夜骤风急雨,他一个人跪在殿外,会不会想起八年前的那个雨夜。
衔池掩在衣袖下的手慢慢握紧,不觉间声音里便染了几分湿气:“还有多久?”
长乐摇摇头,“父皇没说。二皇兄带人去了一趟东宫,再回来的时候,父皇便动了好大的怒,叫皇兄出去跪着了。”
怕衔池担心,她不由得多解释了几句:“也是碰巧,前几日父皇命皇兄彻查朝中贪腐,谁成想皇兄第一个查的就是叔父,叔父急匆匆进宫了一趟,告到了皇祖母那儿,父皇便暂缓了此事。紧接着便……”
“不管怎么样,叔父的气还是要出的。所以这跪,多半也是跪给人看的……”
长乐说着说着自己都没了底气。
她还不知二皇兄到底是从东宫查出来了什么。
但皇兄是太子,即便要罚,也不该如此大动干戈,叫人疑心是太子彻底失了势。
“不过简单直接些的法子也还是有的。”长乐站起身,“你且回去等着吧,一个时辰就好。”
衔池抬头,似是不解。
长乐眨了眨眼:“我身子可比不上皇兄,顶多跪上一个时辰。等我晕过去,皇兄自然也就能回去了。”
衔池倏地站起来,“公主……”
长乐打断道:“皇兄已经跪了一整夜了,这样大的雨,再跪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得跪坏了。父皇向来疼我,不会责怪,放心吧。”
何况这事儿她已经做惯了。
回去这一路上,雨又渐渐落得急了。
即便小心撑着伞,也还是湿了衣摆。
蝉衣知道自家姑娘畏寒,又最怕湿了衣裳,所以一回去便先替她换了身衣裳,正要去备热水,却听她低声道:“不用了,我去等殿下。”
“姑娘在屋里等也是一样,殿下若是回来了,会有人来说一声的。”
衔池摇摇头,“我心慌。在外面还稍好一些。”
尤其是在见过长乐以后。
兴许是愧疚罢。
再阴差阳错,将他按跪在乾正殿前的无数双手中,也有她的一只。
蝉衣无法,找了把结实些的伞,陪她等在檐廊下——若是殿下回来,这是第一眼便能望见的地方。
不知等了多久,雨势愈来愈大,地上早聚了水洼,深的地方能没过脚踝。
衔池她们站着的地方还好些,地势高,又有遮雨的檐。
雨点依旧打下来,声势浩大,连成一片,腾起一层薄薄的雨雾。
终于远远望见了人影。
宁珣身上还是昨日去早朝时的蟒袍,早被浇得湿透。内侍小心在旁撑着伞,时不时想扶他,可他没伸手,内侍也不敢僭越。
许是跪了太久,他走得很慢,但步子依然稳着,分毫不显狼狈。
若是不知情,定会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去淋了一会儿雨。
他是东宫太子,站在离这天下至高的位子最近的地方,远远望过去,步步平稳。
可她已经知道了他走得很难。
衔池安静望着他的方向,眼眶慢慢红了。
雨落得愈发急,打在檐上,声声催人。
她从檐下奔了出去。
蝉衣反应过来要跟上去撑伞时,已经追不上她。
靴子踩进水洼,溅起的水花又重重落下去。
这时节的风里已经带了寒意,阻着人。
宁珣微微停了一下。
靴子吸满了水,很沉。
雨势太大,衔池几乎睁不开眼。
终于奔到他身前的那一刻,本是想着他腿上有伤才停下,可她跑得太急,又一路淌过水,乍一停下,不受控制地往下跌去。
她跌得很重,本以为要跌进水中,却被一揽,紧接着摔进他怀里。
宁珣将她妥帖收拢,一如过往无数次。可因为在雨里跪了太久,他能自己站起来已是勉力支撑,接住她的那刻,不可避免地跪了下去。
衔池用力抱紧他,随他滑落。
慌了一天的心骤然安定下来。
却跳得更快了。
她被他紧紧箍住,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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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雨大半被他挡去,两人半跪着,以一种极度嵌合的姿态相拥。
而大雨滂沱。
作者有话说:
宁珣:滂沱的是雨吗,滂沱的是她的爱!她好爱我!
衔池:
不确定,你要不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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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宋衔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愣在宁珣身后的内侍慌忙上前两步,将伞撑在两人头顶。
风灌进来,绸制的伞面猎猎作响。
没有人开口,一时只听得风雨声,彻底浇熄她未出口的话。
她本有千万种说辞可以宽慰他,可此时此刻,却只觉得言语累赘。
蝉衣匆匆踩着水跟过来,勉力用伞将两人完全罩住。
衔池扶着宁珣艰难站起。两人贴得太近,他湿透的衣裳完全将她也沾湿,风一过,便刮出彻骨寒意。宁珣将胳膊搭在她肩上,任她分走他一部分重量,也顺势替她挡住风。
最后一步跨上阶石,衔池听见他问了她一句。
他嗓音低哑,许是因为虚弱,声音轻得瞬间便散进了雨里。
她分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为什么。”
衔池怔了片刻,抿了抿嘴,只当没有听清。
回的是他的寝殿。御医很快便进来,衔池这才跟蝉衣回去,将一身秋雨冲洗下去。
她沐浴完出来,被热气蒸腾过,脸上才显出点血色。蝉衣不放心地又给她多披上一件衣裳:“姑娘嘱咐小厨房煮的粥煮好了,奴婢吩咐人给殿下送去?”
“我去吧。”
宁珣跪了一夜直到现在,想必一直也没吃什么东西。
外面雨渐停了,衔池一路走得小心,身上愣是一点没湿。
她进到他寝殿时,宁珣已经换了身干燥中衣,倚着被褥坐在榻边。殿里有股淡淡的药膏味道。
两人视线相接,衔池的步子稍顿了顿。
殿里伺候的宫人顷刻间便都退了出去。
衔池脚下一转,站定在桌案旁,将粥和小菜从食盒里拿出来,若无其事道:“殿下还是先用点粥再歇下……”
“过来。”
她回头,见宁珣半支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嗓音依旧有些沙哑:“孤不方便走动。”
衔池去倒了一盏驱寒的热姜茶,走到他身侧递给他。
宁珣伸手,却没接茶盏,而是扶住她手腕,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
她转身要去将茶盏放下,一直掩在衣袖里的右手却被他轻轻扣住了小臂,拉了过去。
她方才特意用左手给他递的茶,就是为了藏住右手那点伤。
右手手背上昨儿被窗子夹得那一片早起了淤青,高高肿起来,不过轻轻抚过去一下,她便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手怎么了?”他皱眉,旋开一旁的小罐子,清凉的膏体打着圈慢慢在她淤青处揉开。
“昨日风大,关窗的时候被挤了一下,不要紧的。”
他指腹有茧,动作即便再轻柔,也让她微微有些疼。衔池往回缩了缩手,手腕却被他扣住。
宁珣一手托着她的手,与她掌心相接,另只手为她慢慢揉开血瘀——药膏被他指腹温度融化,镇住她手背的肿疼。很快,除了疼和药渗下去带来的清凉之外,血瘀舒散的酥麻酸爽泛上来,让她不由得抓紧了他的手。
“不要紧还疼成这样?怎么不叫御医来看看?昨日涂上药,现在就该消肿了。”他抬眼,眸光倏地一利,“有人拦你?”
衔池摇头,没多说什么:“只不过是昨日还没这么疼。”
其实今日本来也没这么疼。
在他回来之前,她都已经忘了手上还有伤。
方才蝉衣帮她沐浴时,小心翼翼用热水泡了一会儿,那时候也不觉得疼。
“孤不过一日不在,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不仅是手,眼下也微微发着青,连脸色都苍白了些。
她抬眼看向他,“所以殿下不能不在。一日也不行。”
宁珣手上动作稍稍一顿。
他发觉自己愈来愈分不清她话中的真假虚实。
下一刻却听见她公事公办道:“昨日二殿下来过,领了禁军将书房围了,似乎还从里头拿出来了什么东西。”她坐直了身子,将手也抽了回去,“同二殿下一起的,还有郡主生辰宴那日宣旨的那个公公。”
话里还是勉强掺进去几分心有余悸。
宁珣捻了捻指腹上沾着的药膏,淡淡“嗯”了一声,倏而问了一句:“他从孤的书房里拿走了什么,你不知道?”
他问得随意,重点似乎在前半句。
饶是如此,衔池心跳也还是快了一拍,“衔池没敢凑近,只远远看了一眼。”她比划了一下大小,“先前没在书房看到过。”
宁珣轻笑了一声。
想让她坦诚一些,就这么难。
她远远甩开了伞,朝他跑过来的那刻,他还以为,他能将她拥住了。
宁珣将她的手重新抓了回来,慢慢揉着她的手心,再向上,从指根揉到指尖。
有些痒。
衔池蜷了一下手指,迅速跳过了这个有些危险的话题,真心实意地开始担心:“长乐公主怎么样了?”
他倒是敏锐:“你去见了长乐?”
今日一早长乐便去了乾正殿,父皇不见她,她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殿外——怕他这个当皇兄的斥责,长乐跪得离他远远的,是以二人并未说上话。
她以为他是怪罪她自作主张,牵连长乐,便小声解释了两句:“殿下彻夜未归,我打听不到消息,实在没办法才……”
他抬眼,语气很淡,手上的力道却重了两分:“你担心孤?”
衔池的心跳一滞。她本该娴熟地应一声“是”,而后添油加醋地告诉他这一路有多么惊险,她为他担忧得整夜不眠,她对他的心意天地可鉴。
可她没有。
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慢慢握紧了他的手。
宁珣深深望住她。
她不需要为他去找长乐。
何止,其实她也不需要把自己弄得一身憔悴,不需要在瓢泼大雨里不管不顾地奔向他。
她那么讨厌雨雪。
她完全可以好吃好喝地等在这里,等他回来,或者回不来。
他若回来,她再凑上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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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几句就好。
这样的天气,又正是东宫出事,只有安分待在这儿,她才是安全的。她去找长乐这一路,但凡出一丝纰漏,捅到了御前,被父皇知道她是如何进的东宫,别说沈澈,兴许连他都保不住她。
她不会不知道。
衔池突然被他勒进了怀里。
她有些错愕,但还是下意识回抱住他。
他勒得很紧,语气仍淡然着,却紧贴着她耳廓:“宋衔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反应了一会儿,以为他在说自己去找长乐一事,便拍了拍他的手:“虽是冒险了些,但好在一路都很顺利。长乐公主到底怎么样了?”
宁珣默了默,“还算好。秋雨寒凉,对女子而言尤其伤身。即便如此,也还是足足跪了半个时辰,父皇才松口。”
“孤在那等了一会儿,好在御医说没什么大碍。”
衔池稍稍松了口气,“那殿下呢?”
宁珣早就已经习惯了。
更何况他在边疆待过四年,风霜雨雪,死死生生,与之比起来,只是跪上一夜而已,算不得什么。
她声音很轻地问他,却是确定的口吻:“很疼吧。”
宁珣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很疼。”
“一直到现在,入口的也只有你方才递过来的那盏茶。”
衔池这才想起她是过来送粥的。再耽误一会儿,粥都该凉了。
宁珣不便走动,她便去将那碗粥端了过来,本要递给他,却见他没有伸手接的意思,索性坐在他身侧,稍稍搅了下,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
宁珣配合地喝了下去。
她喂完了一整碗,才后知后觉地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用怀和来验毒的?
她去放下碗回来,正要问他要不要歇下,他轻轻揩了一下她眼下的乌青,“昨夜没睡好,不如陪孤再歇一会儿。”
天色本就阴着,床帐放下来,遮住仅剩的那点日光。
衔池侧过去躺,背对着他,听着他呼吸声渐渐平稳下去,她也闭上了眼睛。
却突然听见他低低道:“孤刚回来的时候,问你的那句,你还没答。”
衔池僵了一下,没出声。
他便又补了一句:“孤问你,为什么。”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睡不着,为什么非要去找长乐,为什么不肯在屋里等他,为什么要冒着雨奔过来。
为什么心慌成那样,看到他又好似全都好了。
因为愧疚?
又好像比那更多一点。多的那点是什么,她分不清。
她默了片刻,想好了糊弄过去的说辞,开口道:“因为……”
话一出口,却被他自身后捂住了嘴。
他一手顺势勾住她腰,往后一揽,便将她收进怀里。
他的热度从背后紧贴上来,呼吸便落在她耳后:“孤乏了,先睡吧。”
衔池点了点头,他才松开捂着她的手。
罢了。
她现在说的,一定是他不想听的。
倒不如不说。
良久,她的呼吸终于沉下去。
许是背后紧贴着的温度炙人,衔池于半梦半醒中转过身,却习惯性地又偎到他怀里。
宁珣低头,轻轻吻在她眉心。
作者有话说:
衔池:所以殿下不能不在。一日也不行。
宁珣OS:真的假的,她是不是要坦……
衔池:(真情流露部分结束,迅速进入工作状态)二殿下blabla
宁珣:(给个话头,让她可以借机坦白)
衔池:(啪一下全点了防御)
宁珣:(进行了一番阅读理解)
衔池:?
宁珣:(跃跃欲试)不能指望老婆自己,还是我来帮她认清内心吧。
衔池:??
衔池:还疼吗?
宁珣:疼。
衔池:……喝点粥?
宁珣:好疼。
衔池:(开始喂)(突然疑惑)你是用手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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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既然是沈澈亲手送来的,那么他,祝他永远不要后悔。◎
宁珣轻轻抽出手,起身下榻。
在他身后,床帐层层掩下来,挡住里头安然熟睡的人影。
青衡跪在殿中,见殿下缓缓步出,正要说什么,却见殿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博古架上的玉如意一转,自一侧缓缓转出一道暗门。
青衡看见了那位宋姑娘扶着殿下回来的样子,料想殿下必定是腿脚不便,不然何至于要她扶了一路?因此在殿下刚抬步时,便识眼力见儿地递上了胳膊。
宁珣淡淡看了他一眼,手负在身后,径直走了进去。
步子虽比往日要缓一些,但却叫人瞧不出分毫不对劲。
青衡收回胳膊,挠了挠头,紧跟着进去。
密室中陈设简单,只一张桌案并一把椅子,桌案上堆叠着文书,一角整齐地摆着夜行衣和银面具,后头的墙上则挂了地图。
“蹭”一声灯烛点起,举近在地图前,将上头详尽的标注照清。
宁珣屈指在标出的一座城池上叩了两下,若有所思:“宋轩被调去了兴广。”
青衡也跟着看向地图。
殿下口中的宋轩宋将军骁勇善战,用兵如神,本是在更前线、战事更频繁的云丰城驻扎。
前两日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宋轩升任提督,退居兴广,实则是明升暗贬——如今云丰新任的总兵,是圣人一手扶持起来的,借此机会顺理成章从宋轩手中分走了小半兵权。
宁珣在云丰和兴广之间虚虚连了一道行军的路线。
军营之事不能妄动,皇帝是费了一年的时间,才削了宋家军。
往上算算,起因当是正月末的时候乾正殿那一番对峙,是皇帝指着他问:“朕问你是谁告诉你的?!边疆四年,你都听见了些什么?”
宁珣盯着云丰城的位置,目光幽深。
皇帝疑心重到如此地步,边疆军务,竟也说动就动。
“若无宋将军坐镇,云丰城……”青衡顿了顿,“圣人究竟是为何要调走宋将军?”
“还能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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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嗤笑了一声,“自然是防着孤,里应外合。”
云丰便是他当年惨胜死守下来的那座城池。
他在那儿待过四年,差点将性命留在那儿,自然知晓这座城池有多重要。
新调去那个总兵,他也有所耳闻,虽对皇帝忠心耿耿,可不过庸才而已。
能不能守得住,还有待商榷。
青衡立刻明白过来其中关窍。
无他,宋将军最开始本是军中副将,是在正和十五年,齐光将军战死后,他才顶了上来。
而齐将军……早些年同皇后娘娘有些渊源。
青衡小心看了一眼殿下,见他面上没什么波动,才松了口气。
确实是圣人多虑了,当年殿下在边疆之时,就与宋将军……相处得不太愉快。
齐将军同宋轩宛如异姓兄弟,彼此是过命的交情。
齐将军一死,宋轩难免心怀怨怼,在殿下到云丰城后,从没对殿下有过半分好脸色不说,几次殿下身陷险境,他都无动于衷,等殿下自己脱身才装模作样地赶过去道一声“末将救驾来迟”。
“罢了。”宁珣坐回到椅子上,翻了翻案上的文书,“叔父可传了信?”
“靖王爷已经查清了那两家地下钱庄的账,算是二皇子自己的私产,问殿下准备何时对付二殿下。”
宁珣沉吟片刻,“还不到清算的时候。”
前日他刚连同叔父做了出戏,让叔父告状告到太后跟前,逼皇帝叫停他正查的案子,顺带着便催出了宁禛的动作。
若此时立刻反击,未免痕迹太重。
正和十七年他去边疆前,便是因为清屯田树敌无数,才叫宁禛有了可乘之机,在他走后迅速丰满羽翼。
因着这次的贪腐案,他还不能真正放手去查。
军务也好,贪腐也罢,朝中确实藏污纳垢,但他要想彻底肃清,只能先隐忍,等,等到他真正掌权的那天。
青衡默了片刻,“殿下藏了这么多年锋芒,不过在等一个良机,若为一人功亏一篑……”
宁珣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随手将手里的文书理了理,堆在一侧,抬手捏着眉心。
青衡跪下去:“殿下早拿到了礼单,手里又握着二殿下掌夺月坊的证据。若是借栽赃礼单一事将宋姑娘抓起来严刑审问,不难审出其幕后主使,再将证词上报天听……”
二皇子能用这场秋雨,他们未必不能——宋姑娘出身夺月坊,又是凭桃夭进的东宫,这时候把她推出去惹怒圣人,圣人起码会下令严查二皇子。
只要开了这个头就好。这些年殿下查出的东西不少,到时候再召集群臣一本本奏折递上去,二皇子不死也得被扒一层皮。
“青衡,你把一切想得太容易了。孤说了,还不到清算的时候。”宁珣话音重下去两分,眉目肃下去的时候,久居上位者的威压感便沉沉压了下来:“她的事,以后不必再说。”
青衡不可置信抬头:“殿下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孤会亲自看着她,她若有异,孤自然知道。”他话音沉下去,望着青衡,语似警告:“谁的人,都不能伤她。”
青衡知道殿下这是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只重重叩首:“属下明白了。”
只希望那位宋姑娘当得起殿下如此待她。
否则,即便是抗命,拼上这条性命他也要杀了她。
同青衡核对完细节,两人出了密室,宁珣又回到榻上。
密室里终日不见光,比之外面要冷上不少。他身上沾了寒气,便坐在榻边等着。
衔池睡相一向安稳,睡熟了便喜欢蜷缩着。
宁珣将她的头发往一侧拨了拨。
时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他那二弟为他耗尽心思设下的局里,只这一场,让他入局入得心甘情愿。
他甚至连自己是从何时起才真正踏进局中的都分不清。
是她在雨中醉意熏熏地留他的那刻;还是他中了药却满心满眼只有她的时候;或者更早,是东宫夜宴时,她刻意朝他望过来的那一眼。
她到底是有什么被沈澈握在了手里?
宁珣倏地想起那盏沈澈赠她的珠灯,也想起她遗落在他这儿的那支赤金衔珠步摇。
熙宁对沈澈念念不忘这么多年,除了礼节上的来往之外,硬是没从他手里讨出过一点儿东西——就是要幅字画,也须得转托宁禛去讨。
再看看她。沈澈和她之间,早已不言而喻。
宁珣算了时辰,将她的右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取了药膏,慢慢给她又揉了一遍,心平气和。
但人已经在他这儿了。
既然是沈澈亲手送来的,那么他,祝他永远不要后悔。
衣上沾的寒气退了下去,宁珣翻身上榻,将她重新抱回怀中,亲了亲她的眉尾。
衔池倦倦睁开眼,确认了身边的人,才又闭上眼睛,含糊不清地唤了一声:“殿下。”
方才涂药的时候她隐隐有些感觉,但实在太困,他手上也柔着,她连眼皮都懒得抬。
宁珣应了一声,将她收得更紧了些。
第二日,有宫人送来新做的冬衣,蝉衣将她的衣箱稍稍收拾了一下,衔池远远看见了去岁时池清萱赠她的那只护身符。
那护身符她本是贴身收着的,后来知道池清萱有异,她不想再带在身上,就随手收了起来。
算起来,她去护国寺给娘求护身符,已有一年了。
护身符,要的是岁岁平安。最好是每年都去请一回,才见诚心。
刚好宁珣还要养几天身子,趁此机会她可以自己去一趟护国寺,住上几天——顺便也同宁珣稍稍分开几日。
自他回来后,两人几乎没有一刻不是在一处待着的。
本也没什么,可她总觉得心里乱着,无暇独处,便更理不清。
她跟宁珣商量此事时,用的还是上辈子的借口——说是他跪那一场她实在心疼,又别无他法,便想着替他去求一个护身符,聊表心意。
她知道宁珣一向不信神佛之说,话便只能怎么漂亮怎么来,再委婉说说自己想借此散散心,显得更可信些。
宁珣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他还记得她去岁里是怎么求的护身符。夜以继日,在早已荒废了的佛堂里。
——更何况那佛堂那日还被他染上了满地鲜血。
说她不虔诚,她又确实每一个步骤都做到了,说她虔诚,可从她眼中却看不见半分笃信。
说起来,这倒不是她第一回给他求护身符。
去年他从护国寺走的那一夜,她也曾赠过他一个。
就是在那废弃佛堂里求来的那个。
见他半天不应声,衔池软软依偎过去,娴熟地搂住他腰,顺势将他手中正在看的书册抽出去。
宁珣一手收紧她,分神去想,皇帝正在查那两家地下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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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他已经铺好了,顺藤摸瓜查下去就是。沈澈这几日想必要为此事焦头烂额,既如此,应当没什么精力去护国寺。
衔池等了片刻,见他还没有要应下的意思,在他唇角飞快亲了一下,“殿下?”
效果卓著。
他马上便应了一声“好”,却在她就要欢快从他身上跳下去前一刻及时扣住她后颈,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青衡:前两天殿下是怎么说的来着??不是说要利用她?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宁珣:。
青衡:(试探)要不殿下还是给个名分吧,良媛?良娣?
宁珣:不妥。
青衡:(深呼吸)还好还是理智的……
宁珣:太委屈她了。
青衡:?
宁珣:而且她还没同意。
青衡:一……厢情愿?
宁珣:两情相悦,不过她还没承认而已。
青衡:6
宁珣:她给沈澈办事儿,到底是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我没有?
沈澈:哦,她想要的是我。
宁珣:???
宁珣:不,她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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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于是她搭上他递过来的手,极其自然地应了一声:“郎君。”◎
一年过去,护国寺依旧香火鼎盛。
衔池是带了蝉衣一同来的,刚住进来这天要准备的多一些,蝉衣做事利索,见她总跃跃欲试地想帮忙,干脆将她推了出去:“姑娘还是出去逛两圈吧,好不容易出来,看看风景也好。”
衔池被她推出门,裹了裹身上披风,毫不迟疑地向一个方向走去。
正合她意。
池清萱被送来了护国寺后,便没了消息。她也不知道沈澈送那尊翡翠玉佛去池家时,是用的什么借口。
她得去见池清萱一面,好确认些东西。
池清萱本也常来,因此有住惯了的寮房,衔池去年来的时候便是住在那儿。
她找过去时,屋里房门半掩,檀香燃着,白烟丝丝绕绕,香气浓郁。
池清萱跪坐在一尊翡翠佛像前,闭目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寮房简朴,窗子上是糊的窗纸,日光透进来便会昏暗一些。
但那尊翡翠佛像通身剔透,置于窗前,只借一线日光,便散出温和光晕,将佛前跪坐的孱弱身躯笼在边缘。
玉佛高坐莲台,垂眸望向世间,目露悲悯。
衔池步子稍稍一顿,在门前站定,抬手轻敲了两下。
池清萱闻声睁开双眼,看见她时显然怔了怔,又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衔池走进来,顺手将门阖上,“姊姊。”
她话音一落,便见池清萱慢慢红了眼,撑着一旁的矮几站起来,急切走到她身前,抓住她胳膊前后看了看,“一年不见,妹妹受苦了。”
又怕说错话似的看了眼门外:“只有妹妹自己么?这里说话可方便?”
衔池顺势搀着她去坐下,而后不动声色地退开一些:“我来替太子殿下求护身符,知道姊姊常来,便自己找过来,想着碰碰运气。”
“瞧着都瘦了。”池清萱看着她,满眼心疼:“你在东宫,过得可还好?我听人说,太子对你很是上心。”
衔池垂眸看着她腕间佛珠。
池清萱这样反应,想必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撞破了她和熙宁郡主那番谈话。
这样也好,维系着表面上的亲密,她私下的动作便不会太过火。
再说沈澈自从上次那回后,对娘看得也严,刚好不会给池清萱可乘之机。
衔池心里有数,点了点头,“还好。”
见她不愿多说,池清萱以为是提了她的伤心事——也是,被倾慕之人送去他人枕席,料是谁都说不上过得好。
于是她主动提起沈澈来,“沈世子请了这尊翡翠佛像给父亲,说是可佑得官运亨通,只是还需家人日夜祝祷,我索性就住了进来。”
“一直到年前,我都住这儿。你若得空,随时可以来找我说说话。”
她说话时视线一错不错地望着衔池,似是温柔安抚。
衔池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官运亨通,绕了半天,沈澈这是敲打的池立诚。
池清萱的话乍一听句句皆是关怀,可仔细想想,又像是句句都在刺探。
刺探太子对她是否真如传言一般,刺探她如今行事是否自由,刺探那尊佛像背后有没有她推波助澜。
“是世子所赠?”衔池抬头看了那佛像一眼,像模像样地合十双手拜了拜,“我不能在父亲身边尽孝,劳姊姊受累了。”
衔池余光看着她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离开,才重新转向她,神情落寞:“离了家以后,身边也没有能说话的人,我也想同姊姊多说几句。可惜我身上限制颇多,今日来见姊姊已是不妥,若非挂念太久,本不该这么冒险的。”
“也是,你的处境我也明白,还是小心为上。”池清萱不漏痕迹地松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对了,你娘一切都好,你可以放心。在来这儿之前,我还常去看她呢。”
衔池朝她道了谢,要走之前,池清萱又塞给她一只护身符,道了一声:“岁岁平安。”
衔池步子一顿。
她在衔池身后,柔声细语道:“妹妹再忍忍,既然没有旁的法子,不如就多配合着沈世子些,如此便能早日回来。沈世子既然有意,必不会亏待了妹妹,届时还能将宋夫人一道接过去,也算了却妹妹的心事。”
“即便妹妹有旁的打算,那么大的功劳在身,同父亲他们好好商量一番,哪有什么行不通的?妹妹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衔池笑了一声,摆摆手走出去。
拿着护身符回自己那间寮房时,蝉衣已经收拾妥当,见她回来,欢天喜地迎上来,一眼便看见了她手里的护身符:“姑娘这是去哪了?”
衔池随手递给她,“遇到一个阿姊,说我合眼缘,便赠我了。”
蝉衣向来心大,没去细究,“这是好事,奴婢给姑娘戴上吧。”
说着便要给她系腰上。
话都说到了这儿,她再拦似乎不合情理,衔池别扭了一下,还是任由蝉衣给自己系上了。
寮房陈设简单,前后两张床榻,蝉衣歇在外头那张。
衔池翻了两次身,一点睡意都没有——许是深秋时节,寮房里有些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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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她已经习惯了榻上有另外一个人的温度。
听到她动静,蝉衣支起身,揉了揉眼睛问她:“姑娘怎么还不睡?”
衔池默了默,突然莫名有些疲惫。
她不想见池清萱,可又不得不见,不想同池清萱虚与委蛇,可那些话她又不得不说。
原来跟旁人做戏,和跟宁珣做戏是不一样的。
“姑娘?”
衔池转了个身,面对着蝉衣的方向,忽地问她:“蝉衣你说,如果两面都是山崖,悬了一根细绳在中间。你在上头走,走得久了,眼花了,看不清细绳在哪儿,也不知道它还在不在脚下,甚至分不清这根绳到底存不存在,是真是假,怎么办?”
蝉衣有些莫名其妙:“姑娘这话说的,那绳若不在脚下,人不就掉下去了吗?”
“等到掉下去了,不就晚了么?”
蝉衣被她问住,支吾半天,憋出一句:“都到山崖中间了,那也总不能不走了吧?”
衔池轻轻笑了一声,“说的也是。”
蝉衣试着提议:“要不然就……顺着来路走回去?”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走已经走过的路,总会轻松得多。”
衔池不再说话。
这两日她不是没有想过旁的可能。
譬如一心一意为二皇子做事,她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只要能护住娘,事成之后,也便能想办法从京城脱身。
沈澈必然舍不得他的功业,只要她和娘逃出京城,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
旁的事儿,就都不要去管了。
可她不过这样草草一想,便觉心口一窒。
转眼就已经在寺里住了三天,衔池替宋弄影求的护身符求成了,转而真开始替宁珣去求。
这日午后,衔池说要出去消消食,自己逛两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西北边那几处荒废下来的佛堂。
白日里看,佛堂尽显荒凉,风过草伏,比之月夜下少了几分诡谲的静谧。
门没有完全阖上,中间一道三寸长的缝隙,可以窥见里头端坐木制莲台上的金身佛像。
佛法庄严,即便蒙了尘也叫人下意识地不敢直视。衔池抬头,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月夜下那个戴了半张银面具的身影蓦然转身,同她遥遥相望。
她脚步一转,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她可没忘,那一夜她来这儿,本是要找东西的。不过被宁珣那么一打岔,后来便再没有机会独自过来。
机会难得,她没迟疑,直接从箱柜开始翻找。
已经泛黄的经书卷轴倒是找出了一堆。
找了一阵儿,她起身扶着矮柜短暂休息,却觉有什么拽了拽她。
衔池低头去看,正看见一只枯槁的手,扯下了她腰上那只护身符。
惊呼还闷在喉咙里,她一手按住矮柜,利落从上头翻过去,跳到矮柜后面,刚落地便折身拿起一盏铜烛台,指着那只手的方向往后退。
正是这时,柜门“咯吱”响了两声,有人从矮柜里钻了出来。
“什么人?!”
“福泽如此深厚之地,竟有人身上戴着这东西?”
两人同时出声,那人转过身,看得衔池一怔。
是个僧人,可身上僧衣破破烂烂,也不知多久没擦过脸,脸上沾着的黑灰几乎糊住了整张脸,形容疯癫。
但神智似乎是清楚的,看见她防备的样子,僧人举起双手示意:“如施主所见,贫僧一介僧人而已。”
衔池谨慎看着他,“哪儿的僧人?在这儿做什么?”
他越过她前一个问题,旁若无人地朝那尊佛像长长一拜:“悟道而已。”
衔池皱了皱眉,似乎理解了那夜宁珣听她说要在这儿求护身符时的心情。
僧人起身,抖了抖几乎快成了布条的袖子,看向衔池的时候却像是陡然发现了什么,盯着她的眼神发亮:“施主身上,有旁人没有的大机缘!”
衔池又退了一步。
这人莫不是个疯子?
“施主就没有经历什么匪夷所思之事?”
她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显:“没有。”
“就譬如,”那僧人不死心地从矮柜那头急急跑过来,声音却倏地小下去:“逆转死生?”
衔池默了默,将烛台的尖头对准他抬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双手合十,朝她一揖:“施主如此谨慎,是桩幸事。凡人福泽浅薄,施主若将此事告知,信不信另说,怕是会先折了他们寿数。”
烛台离他太近,僧人不得不止住步子,眼神却依旧亮得瘆人:“贫僧只告诫施主一句,天下万物,自有定数,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衔池将烛台放低了一些,望着他的目光里多了两分探究,显然是不觉间已经信了三分:“什么意思?”
那僧人却大笑着摇了摇头,一把扯开了手里的护身符,将里头的符纸撕成碎片:“这般恶毒的咒,还是不要戴在身上的好。”
衔池眼皮一跳,“这不是护身符么?”
“护身符?”僧人咬重了前两个音,忽的将那把碎片高高扬起,碎片被风送到她脚边,她低头看了一眼。
符纸上绘着的符咒暗红如血,“赠此物之人,巴不得施主替她尝尽这世间苦厄。”
是池清萱所赠,她已然知道了池清萱对她没存什么好心,因此倒也不算太意外。
只是心中难免还是会难受。
不过比起这个,她更在意他方才说的话——这人虽行迹疯癫,但却能看出她逆转生死,又能一眼便看出那护身符的蹊跷,没准儿……还真是个高人?
衔池深吸了一口气,朝那僧人郑重一拜,“还请高僧指点迷津。”
“该说的,贫僧都已经说了。不过,贫僧与施主,倒是有些缘分,不妨再多说两句。”
衔池猛地抬眼,却听他道:“十年前,贫僧起过一卦,与施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施主的姻缘,在簪缨世家。”
十年前?
十年前她远在江南,同京城里的僧人能有什么联系?
她在心中算了算,某个荒唐的念头不自觉便升起来——十年前正是沈澈下江南的时间,他那时说是母亲经人指点,南下寻名医。
她同京城也就这点联系了。
指点国公夫人的,莫不就是眼前这位吧?
可沈澈确实寻到了名医,同她有什么干系。
她摇摇头,可见眼前这人多半只是疯癫。
她连这人的话都能信,才是见了鬼。
见她没什么反应,那僧人像被戳到了痛处,不依不饶起来:“施主不信?施主命定的姻缘,是个尊贵之人,可惜少时体弱,命数……”
后面那句她没怎么听清楚。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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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突然有人出声,打断了那僧人的话。
“夫人。”
过分熟悉的嗓音,诱着她回头去看。
来人一身轻便骑装,宽肩窄腰,骑服下的身躯线条明显,抬步走向她——显然同“体弱”二字搭不上边。
衔池没明白宁珣为何会这样出现在她眼前,但明白他这么称呼自己,显然是不打算暴露身份。
于是她搭上他递过来的手,极其自然地应了一声:“郎君。”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自罚三杯orz
宁珣:我就说这些东西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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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孤会想你。”◎
宁珣拉过她的手,一步刚好挡在她同那僧人之间,将她护在身后。
他面朝着那僧人,慢慢打量了一眼,眼神发冷,似藏了某种无声的威慑,开口问衔池的话音却柔着:“夫人,这位是?”
衔池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轻轻捏了下他的手,反被他用力抓紧:“不认识。”
那僧人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双手合十朝他深深一拜,“寻常僧人而已。”
宁珣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自然也没多少敬意,淡淡道:“我在门前,似乎听见高僧为内人算了姻缘?”
他口口声声“内人”,再谈姻缘,周身气势沉沉压人,何况方才两人举止亲密正如夫妇。
若是常人,说是认错人也好起错卦也罢,此时怎么也该找个台阶下。
那僧人却只应了一声,“正是。”
承认得倒脆快。
“出家人不打诳语,卦象所示,便是贫僧所言。”僧人直直越过宁珣望向衔池,“施主命途多舛,做事前,还需三思。”
他说到“命途多舛”时,宁珣倏地抬眼看向他。
佛门净地,踏入山门上香叩拜的多是善男信女,眼中不是至诚恭敬,也得心醇气和。哪有如他这般目光锐利,周身煞气掩都掩不下去的?
那僧人往后退了一步。
察觉到宁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杀意,衔池一激灵,果断伸手,两手拽住他胳膊,轻轻晃了一下,柔柔唤了一声:“郎君?”
大周朝从太祖皇帝那时起便佛道盛行,倘若他在护国寺杀僧……后果不堪设想。
宁珣低头看她,衔池往他身侧靠了靠:“起风了,有点冷。”
还用她的手贴了贴他侧颈。
她的手本就四季都发凉,紧贴在颈侧这温度对比便更明显些。宁珣穿的骑装,披了件玄色披风,刚好能将她整个兜进去,环在身前。
宁珣低头替她暖手的时候,她借机偷偷给那僧人使了个眼色。
她是看出来了,这人疯得厉害,若还不走,一会儿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万一宁珣一时按捺不住,事情便麻烦了。
那僧人却对她的眼神视若无睹,只直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旋即大笑起来。
僧人笑得突然,那张沾着黑灰的脸颤动着,衔池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抱紧了身侧之人,反应了一霎,又将他胳膊也抱在怀里,以防他突然动手。
好在那僧人边笑着边往后退,没几步就退到了门前,摇着头,嘴里喃喃有词:“妄念太深,随缘方能消业……”
话说完,竟转身张开双臂,大笑着向前跑去。
宁珣望着他疯癫远去的身影,眯了眯眼。
他有所耳闻,护国寺里确实有个疯僧——本也不疯,甚至被如今已经圆寂的上任住持寄予厚望,可惜那人于多年前某日突然跑下了山,再回来时便衣衫褴褛,言行怪异。
偶尔看上去也如常人一般,但不清醒时便自说自话。
有说他是得了大圆满,只肉身还囿于世间,也有说是受了刺激神志不清。
他行踪不定,但毕竟曾是护国寺的僧人,没有不叫他回来的道理。因此偶尔也会有香客在护国寺里撞见这人。
旁的便罢了,什么叫命途多舛?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将人绑回来问清楚,便见莫名就被下了“命途多舛”判词的那人从他怀中抬头,眼神澄澈,仰头看向他:“殿下?”
罢了。
佛门净地,他再不敬神佛,也不至于因为僧人一句“卦象”便杀人。
就当是替她攒些福泽。
“殿下怎么会来这儿?”
“蝉衣说你往这边走了,孤便来看看。”
衔池望着他眼底,“……我说的是护国寺。”
他笑了一声,反问道:“还问?孤若不来接你,你还想住多久才回去?”
衔池下意识算了算日子。
寺里清幽,过着过着便忘了时间。但算上今日,也不过是第六日——她替他求的护身符不过刚求成。
忍不住就辩解了一句:“没有很久……”
宁珣淡淡看她,她莫名心虚,别开了视线,又画蛇添足地多解释了一句:“况且这么几日而已,殿下也不会有什么事要找……”
他打断她,“有。”
衔池愣愣抬眼,听见他低声:“孤会想你。”
他话音刚落那时,她还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两人做过很多亲密之举,夜里甚至同榻而眠,宁珣对她的宠纵整座东宫有目共睹,以至于宫人都拿她当半个主子看——何止东宫,怕是满京城都知晓,东宫有个备受太子宠爱的舞姬。也是这么多年,太子唯一肯留在身边的女子。
可衔池从未从他口中听到过这么直白的话。
前世也没有。
他不说这些话,她便逃避似地,不会去想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只在他身边本本分分地做一个漂亮的摆件,借机做她要做的事情。
骤然被点破,她会无所适从。
衔池看着他的眼睛。许是因为那双桃花眼,他望向什么的时候,总会比常人显得更专注些。
譬如此刻,她在他眼中似乎只看得到自己。
衔池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稍微挣了挣,他很快便放手,任她从他怀里出来。
紧接着便扣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握。
他领着她往外走,“即便是看风景,怎么偏偏往这么荒凉的地方走?”
仿佛刚刚那句话只是他一时兴起,随口一说。
衔池却松了一口气,跟上他的步伐,从佛堂走了出去:“从前来过这里,隔了有一年了,便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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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是同他初遇那回。
衔池低头看着两人交扣的手。
她那时躲在矮柜里,借着月色认出站在血泊中擦剑的那人时,满心惊惧。倒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同他回到这儿。
她知道宁珣不会再追问了,便另起了个话头,试探着问他:“殿下找过来的时候,可有听见那僧人在说什么?”
虽然那僧人疯疯癫癫的,说的话不可尽信,但有一样他没说错。
她确实是重新活过一世。
只是此事听起来天方夜谭,应当不会有人相信,所以她也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
信不信另说,僧人还说了一句,若叫旁人知道了,怕是会折了他们寿数。
她对这些鬼神之说虽也不算笃信,但……万一呢?
宁珣步子慢下来,淡淡道:“听他算了你的姻缘。”
那僧人透着一股古怪,靠她太近,她又明显一副防备的样子,他看见的那一刻没有多想,直接就进去了。
簪缨世家,身份尊贵,少时体弱……
宁珣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扣着她的手慢慢握紧。
衔池追问了一句:“殿下就只听到这句?”
他停了下来,衔池本是紧跟着他走,一时不察就撞在了他身上,后退的刹那却被他扣住后颈拉了回去。
他站定看向她,放缓的话音里无端透出几分危险意味:“还说什么了?”
“还说……”
后颈突然被他揉了一下,很重,但不疼,只是让她酥了半边身子。
她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低头给他系在腰上,笑着道:“还说,殿下会长命百岁。”
宁珣松开手,垂眸看着她将护身符系紧,竟没有丝毫要拦的意思。
半晌,只道了一句:“旁人见了孤,都言千岁。”
衔池系好,后退了一步,左右看了看,才又抬起头,望着他的眼中笑意点点,似银河倾倒,璀璨得叫人一时能看迷了眼。
“千年太久,衔池一介凡人,再怎么求,神佛怕是也不能允。百岁刚好。”
早就起了风,寺里的秋风比山下要更烈一些。佛堂荒废久了,杂草都长了半人高,风过纷纷折腰。
衔池站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笑着看他,裙袂扬起又堆叠回去,连带着身上悬的玉佩清脆一响。
宁珣倏地上前一步,揽住她腰身。
不必她仰头,他俯下身,含住她的唇。
这儿刚废弃时,不过荒地一片。不知何时,野草疯长。
贪腐案的余韵绵长,有朝臣质疑东宫那份礼单与先前由太子拟定的官员升调名单有关,暗指东宫卖官鬻爵,甚至想顺带着彻查那份礼单上隶属太子一党的人。
而圣人钦点了心腹去查地下钱庄,却查不出丝毫能指向东宫的实证,再细究下去,便隐隐看得出有人操纵的痕迹。
至于是何人操纵,这么一盘算,皇帝心里自然明镜似的。
何况当初官员升调之事,虽名义上交由宁珣操持,实则是圣人亲自把过关的,怎么可能打自己的脸?
其间几次,沈澈的人都给衔池传过信。
——不过都被她以怕暴露为由拒绝了。换一桩事儿叫她去办兴许还好,她委实是听不得那份礼单相关的任何事情了。
那份礼单毕竟是从东宫书房搜出来的,能进书房的人前前后后也就这几个,她说自己已经招惹了太子怀疑,害怕暴露,似乎也情有可原。
再说东宫的暗线又不止她这一条,她虽是最好用的那条,倒也不至于离了她便做不得事。
一直到了年尾,圣人拿几个动作过于明显的朝臣开了刀,此事才算作结。
除夕当夜,宫中设家宴,宁珣自然是要去的。
衔池送他走时被他拥在怀里抱了好一阵儿,嘴唇都微微有些发肿。
他说暂且不能陪她守岁,将来给她补上。
衔池默了片刻,宁珣觉察出什么,刚要问她,她便点点头,替他拢好大氅,温声道:“那我等殿下回来。”
——算来前世那几年,两人一次岁也没守过。
回自己那儿的路上,便被宫人塞了东西在手里。
是沈澈亲笔所书的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