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月看?了又看?,抑制住想上去抱住他的冲动,挣扎着从暖榻上坐了起来。
她望了一眼外面灰蒙蒙的天,咬了咬牙,“摄政王是不想插手了吗?”
只要你说你不想插手了,寡人立让你回去,南宫月想。
“我对陛下来说,是外人吗?”
赵宴礼仍旧背着身?子问她,心中一股郁气,他们在一起那么亲密了,南宫月还是本能地排斥她。
这话,南宫月无法回答,是外人吗?肯定不能算自己人吧,自己人才不会一言不合给?她脸色瞧。
“寡人知道了,”南宫月说着下了榻,“既然摄政王不想插手了,那以后就不要插手了,寡人再过几?天就十八岁了,寡人的朝堂,寡人自己也可?以治理,无须摄政王费心。”
她下榻就走,丝毫不顾及这句话的后果。
赵宴礼伸手拉住她的衣袖,一颗心惶惶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唯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走。
摄政之位他可?以不要,可?他不能失去南宫月。
这让他想起南宫月砸王府那次,她当时红着眼睛一言不发回了宫,此后一个月没理他。
他怕南宫月这次赌气一走,再来一个月不理他,现?在慕凌风随侍在她身?边,他一个月不见?她,他会疯的。
南宫月刚刚迈开步,就被赵宴礼拉住,回头就看?到他眼眸中浸着水雾,忧伤又委屈,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狗,泪眼汪汪不想主人走。
她挣扎了一下,松了力?道,顺势被他拉进了怀里。
“般般,你别走。”
赵宴礼将她拉住,看?着她眼神里决绝的神色,知道南宫月说得不像是假话,她当真是不想要他这个摄政王了。
他仍旧坐在暖榻边,伸手揽住南宫月的腰,将头埋在她胸口。
“我只是想让你理理我,不想让你排斥我,般般,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那你错哪儿?了?”
赵宴礼一下僵住了。
前天夜里,他和张嬷嬷的话被南宫月听到后,南宫月也是不理他,他不知道哪里做错了,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听从幕僚建议,想不通的时候直接认错就好了,女人都?需要哄,认个错就能哄回来。
怎么到南宫月这里,还得说出哪里错了,可?他也不知道哪里错了啊。
他将双臂收紧,用力?扎着南宫月的腰,喃喃道:“那你说我哪里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你昨夜和耶律婧说什么了?”南宫月忍不住问。
赵宴礼心里一下松弛下来,只要南宫月肯和他讲话,他还有得救。
“没说什么,她说瑶华公主病了,臣就替风华宫请了太医令过去,我们真的没说什么。”
“夜深人静,美人相?邀,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她可?是北越的公主,你娶了她,凌渡关以北千里草原都?是你的了,你不心动?”
“臣又不喜欢住在帐篷里,又不喜欢北地的饮食,臣要草原干什么。”
赵宴礼松开南宫月,看?着她的眼睛问:“你问我昨夜之事,可?是你吃味了?你,你吃耶律婧的醋,是因为我吃耶律婧的醋?”
“寡人不是,寡人没有!你休要胡说。”
南宫月的心思一下被戳破了,脸颊顿时像火烧一样。
赵宴礼看?着南宫月躲闪的眼神,绯红的双颊,心情从阴云密布一下子晴空万里起来。
他拦腰抱起南宫月,兴奋地原地转圈圈。
南宫月惊呼一声,直叫道:“赵宴礼你快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
“般般,你喜欢我,对不对?”
“不对,不对,你赶快放我下来,我头晕了。”
南宫月脸红了,色厉内荏地道:“这是鸾凤阁,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赵宴礼眼睫微动,眼尾藏不住地笑意,这才将她放在暖榻上,盈盈道:“不怕,周围都?是我的人,没人敢传出去。”
“你的人?”南宫月瞪他。
“臣错了,这王宫是陛下的,鸾凤阁是陛下的,就连这满宫的人,都?是陛下的,还有臣,只要陛下想,也都?是陛下的。”
赵宴礼看?着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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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眼睛,认真又虔诚。
南宫月脸颊更烫了,暗骂他一句,“什么叫只要我想,都?是我的!”
又暗恨自己不争气,一不小?心就泄露了自己的心思,心里想着赵宴礼不知道有多得意,她光想一想,就慌张又生气。
赵宴礼上前,发现?她面颊红润,鸦羽卷翘的长睫下一双水润过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外面灰蒙蒙一片,殿内光线昏暗,衣袂摩挲,暗香浮动。
“陛下莫要这样看?着臣……”
每次看?到这个无辜又懵懂的眼神,总有种想将她按在身?下,狠狠欺负的冲动。
念头一起,眼神不觉热烈起来,脊椎尾部立时窜出一股气息,横冲直撞,压都?压不住。
“般般。”
他声音忽然喑哑,抚上那张明媚如画般的脸,眼神从她颤动的眼尾扫过秀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艳艳红唇上。
此刻,那檀口微张,贝齿局促不安地轻轻咬着唇角。
他情不自禁靠近,指腹将那咬进去的唇角拉出来,轻轻碾过她的唇峰。
南宫月微微战栗,薄唇轻启,咬住了那个不安分?的手指。
赵宴礼眼神倏忽暗沉,任由她咬着,心底那股漪念漫过了荒原,长出了枝丫。
南宫月被赵宴礼那样灼灼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起来,想起自己还应该在生气,便狠狠咬了一口,踮着脚尖踏在脚踏上,装出狠厉的模样,居高临下地望着站在踏下的赵宴礼。
“你胆敢……胆敢……”
“是臣错了,任凭陛下处置。”
南宫月一下愣住了,这跟她想得不一样啊,他不该是和她对着干吗?怎么突然这么乖顺了?
见?南宫月愣住,赵宴礼嘴角轻掩笑意,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她打骂的模样。
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剑眉斜飞入鬓,黑睫勾勒出狭长的弧度,高挺的鼻梁,微微翘起的嘴角。
不见?往日那股凌厉的气势,温顺得像待宰的羔羊。
南宫月不受控制地抚上他的脸,学着刚刚他的样子,抚摸他的嘴唇。
赵宴礼喉结上下滚动,眼睫轻颤。
南宫月的眼睛看?向那突出的喉结,伸手摸了摸。
赵宴礼呼吸一滞,脖颈处微热的气息,激出痒意,他不自觉仰了一下头。喉结毫无征兆地触到一个温软的物事。
他睁开了眼,呼吸紊乱,看?到南宫月正摸着唇不知所措地望向他。
“陛下,这又是你先轻薄的臣。”
“啊?我不是……”南宫月情急之下连忙否认。
话未说完就被赵宴礼堵住了嘴,就像大灰狼扑倒了小?白?兔。
他含住了那温软的唇瓣,左手搂住纤细的腰肢,右手穿过她的长发,按住她的头不许她后退。
南宫月脑袋嗡地一片空白?,本能地闭上了眼睛,腰间那只大手灼热如火,隔着外衣都?能熨烫进她的肌肤里。
男子强势的气息悉数灌入她的口中,丁香被轻卷着肆意翻弄,她一颗心也跟着上下翻腾,腿不自觉软倒在身?后的暖榻上。
赵宴礼趁势欺压上来,将她按在后面的软枕上。
天越来越暗,外面有嘈杂的脚步声,盖住了暖榻上的喘息声。
殿门外忽地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陛下,臣给?您送手炉来了。”
赵宴礼抬起身?,看?着身?下媚眼如丝,眼神迷离的南宫月,情不自禁又俯身?在她嘴角猛吮了一下。
“叫他滚!”他在南宫月耳边发狠道。
南宫月推开他,“时辰不早了,宫宴马上就开始了,宴会上不见?寡人,又不见?你,会被说闲话。”
“还有半个时辰,”赵宴礼靠近南宫月的耳朵小?声道,“让我再抱一会儿?。”
赵宴礼在她耳边低声耳语,温湿的气息,一下钻进了南宫月的耳朵里,像肆意疯长的藤蔓,迅速将她缠绕了起来,酥酥麻麻的令她脚趾都?蜷缩了下。
赵宴礼这是给?寡人下蛊了吧。
“陛下还怕被说闲话?宣德殿一屋子貌美小?郎君,现?在又有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府大公子做随侍,”赵宴礼揶揄道,“如今还和摄政王暗中往来,还怕什么闲话?”
南宫月闻言含住了他的唇,就要发狠咬下去,却听赵宴礼道:“陛下再咬下去,满宫都?会知道臣在和陛下私会。
臣来鸾凤阁的时候有人看?见?,如今臣出去嘴角再破的话……陛下的那位随侍还在外面啊,你就不怕他发现??”
“赵宴礼你混蛋。”
南宫月只好松开嘴,改用拳头捶他胸。
“陛下你轻点啊,臣胸口上还有你刺进的刀口,还没有长好呢,阴天下雨的时候特?别疼。”
南宫月顿住,明知道这是赵宴礼故意这么说的,还是停了手,只好拿眼睛瞪他。
“陛下不信,臣脱给?你看?。”
赵宴礼说着就要解开衣袍,南宫月急忙按住他的手,他们亲便亲了,作什么脱衣服,不能脱衣服,昨夜赵宴礼说,脱了衣服会有小?娃娃。
吞吞吐吐道:“我信了还不行吗。”
她鼓着腮,气恼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模样,可?爱疯了。
赵宴礼的心软成了一摊水,情不自禁地扣住了她的头,低头又吻上了她的唇瓣,含弄几?下分?开,哑着声音道,
“真乖。”
这时候齐公公也来叩门催促,“陛下,宴会就要开始了,大长公主使人来问,陛下什么时候过去。”
“这就过去。”
南宫月伸手捏了捏赵宴礼的耳垂,气哼哼在他耳边道,“我才不乖呢,早晚咬你一口。”
她不知这话听在赵宴礼耳朵里,极其香艳暧昧,很容易让他想到在满春楼那晚,她咬完他,又很享受他的亲吻,在他身?下软着身?子,暗咛出声的模样。
“臣等着,随时等着陛下咬一口出气。”赵宴礼回了一句。
南宫月直觉这句不是什么好话,却没有品出其中的意思,起身?整理妆容,展开双臂等着赵宴礼服侍。
“都?怪你,我头发乱了吧?”
“不乱,不会被人发现?。”
“不行,看?着乱了呢……”
“要不叫汀兰给?你梳梳头?”
“那,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寡人还有什么脸面?都?怪你。”
“怪我,怪我,都?是我的错,以后白?天我不这样了,可?这都?是陛下先亲我的,臣把持不住。”
其实,赵宴礼想说,头发乱了看?不出来,陛下那张嫣红水润的唇瓣,倒是能看?出被欺负的样子。
南宫月气鼓鼓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寡人的错了?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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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宴礼随即跟上,南宫月脚步一顿,回身?,踮着脚给?赵宴礼扶正了发冠,嘟囔了一句,“传出去,别怪我,是你先勾引我的。”
赵宴礼扑哧一声笑了,他家?般般还是如此可?爱。
伸手拉住南宫月的手,踏步就往外走。
“哎,这于理不合。”南宫月想甩开,“却被他大手钳住,动弹不得。”
“到宴席上再松开,放心,没人发现?。”
赵宴礼不管不顾牵着南宫月的手就走了出去,有宽大的衣袖遮挡,南宫月就随了他。
慕凌风一直候在门外,齐公公将他拦住,说陛下与摄政王有要事商谈,可?他明明听到陛下一声惊呼,然后像是被堵住了嘴的样子。
齐公公却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无动于衷,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齐公公是陛下的心腹,忠心耿耿,也最会揣摩陛下的心思……
胡思乱想间,门开了,就见?陛下同摄政王一同走了出来,两人并肩而立,很是亲密。
他急忙献上手炉,这手炉他拿在手中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已经?凉了大半。
“陛下不用了,慕大人拿着吧。”摄政王代陛下回绝了。
慕凌风悄悄去看?南宫月的脸色,只见?她双颊绯红,双眸水润,红唇轻咬着看?了一眼摄政王,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相?偕离去,宽大的衣袖交叠在一起。
慕凌风看?着那衣袖愣愣回不过神来。
南宫月被赵宴礼牵着往宴席上走去,她知道慕凌风发现?了,不过不要紧,她有的是办法平息下去。
走到一座水榭,赵宴礼发觉南宫月神情紧张,轻声道:“别怕,就算被发现?了也无妨。”
“嗯,”南宫月轻声应了一声,手心里突然生出了许多汗意,黏腻腻很不舒服。
赵宴礼忽然停了下来,警觉地望着湖面,同时,伸手摸向了腰间的佩刀。
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带着啸叫声,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射了过来。
双杀
利箭破空而来?,“笃”的一声没入廊柱上?,箭尾震颤发出“嗡嗡”之声。
南宫月被?赵宴礼紧紧护在身后,手心被?攥得紧紧的,全是?汗腻,娇小玲珑的身体隐没在高大的身躯后面,如一座高山护佑着她。
“别怕,”他?说。
南宫月眼眸流转,望了一眼湖对岸,这支利箭射过来以后,再没有了动静。
四周安安静静,他们身后的护卫紧张地拿着佩刀四处张望,湖面平静无波,水榭亭台后面是?一座小山坡,离得很远,即便是?山上?藏了人,再好的弓箭手也不会射到水榭里面。
凤章宫外围紧挨着城垣,为保证寿宴顺利进行?,周围加派了不少人手,一应调度,都?归金吾卫负责。
护卫取下那支羽箭,交给了赵宴礼。
南宫月凑近去看,是?宫中校场的制式。
今日接见外邦使臣时,不乏好勇善战的勇士,有按捺不住地出言挑衅,又听说摄政王受了重伤,名义上?切磋武功,实则是?试探大雍的实力。
逄斯年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南宫月拿出一柄宝刀作为彩头,大雍将士们?都?跃跃欲试,纷纷下场。后来?宝刀被?逄斯年赢了去,少年坐在马上?,拿着宝刀满场炫耀。
再后来?,他?们?开始比赛骑射,南宫月身子不适才去了鸾凤阁休息,没有继续观看,这支利箭从校场方向射过来?的,难道他?们?还没有比试完?
赵宴礼将羽箭拿在手里,漆黑的眼眸望向湖对岸。
南宫月不确定地道:“应该是?校场的流矢吧?”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擦着她的王冠,“倏”的一声没入了一旁的廊垣上?。
她还没有来?得及尖叫,紧接着又有一支利箭穿空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赵宴礼一把将她推到廊柱后面,挥刀替她挡过射来?的那支箭。
随即,“笃笃笃”的箭矢飞驰的嗡鸣之声响彻夜空。
“有刺客,护驾!”
侍从急忙奔走呼喊,护卫结成长阵挡在了南宫月和?赵宴礼面前。
他?们?躲在水榭中,身前是?湖水,身后是?山石,无处躲避。对面至少有六名弓箭手,用的是?弩箭,明显和?刚刚那支羽箭不是?一伙的。
南宫月躲在廊柱后面,看着射进柱子中的箭尾发怔,这种弩箭,绝不是?大雍制式,也不是?她安排的人。
这些人箭术了得,刚刚要不是?赵宴礼拉了她一把,她都?不敢想后果,这是?哪一家等?不及了要取她性命!
赵宴礼侧挡在她身前,眼神锐利地盯着对岸,沉声吩咐道:“弓箭手准备,震位左三右二放,离位前中后结阵,章武你?带人从后面包抄,务必留住活口。”
章武带几人离开,护卫重新补上?,弓箭手连发,只听湖对岸“啊”的几声,似有人中箭,紧接着窜出几道人影,然后是?刀兵相接的声音。
一息过后,没了动静。
章武匆匆而来?,跪下复命,“启禀陛下,刺客七人全部被?伏,却?当场服毒自尽,没有活口。”
没有活口,就死无对证,一时半会儿查不到是?谁的人。
赵宴礼转过身,握了握南宫月冰凉的小手,伸手正了正她的王冠,安抚道,“没事了,几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陛下,陛下您没事吧。”这时,一个关切的声音急急传来?。
就见慕凌风穿过护卫,奔了过来?,也不管赵宴礼在不在,一把抱住了南宫月。
“是?什么?人胆敢行?刺陛下?幸好陛下没事。”
南宫月被?他?结结实实地抱在怀中,还在懵怔中未回?过神来?,眼前人就被?赵宴礼拽开了。
“慕大人,你?逾矩了。”
赵宴礼冷冷地说,眼神透着不悦和?寒芒。
慕凌风急忙朝南宫月看去,解释道:“陛下,臣一时情急……”
“不碍事,”南宫月打断了他?的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赵宴礼刚刚的杀伐果断,怎么?就一息功夫,全灭了啊,赵宴礼果然是?个将才。刚刚也不知道是?谁的人,竟然这么?没用。
“不碍事?”赵宴礼重复了一句,语调上?扬,望向南宫月的眼神带着审视。
南宫月听出他?生气了,却?没有理会,转身就走。
这场刺杀就这样结束了,刚刚是?杀她还是?赵宴礼啊?那支差点射中她的弩箭,若不是?赵宴礼拉她一把,此刻她是?不是?已经?一命呜呼了。
会不会是?赵宴礼呢?
南宫月暗自摇头,若是?他?的话?,就不应该拉她一把了吧。
她知道今日有人会忍不住动手,这也是?她故意将宴席放在凤章宫的原因,无论是?谁,只要是?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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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别想飞出凤章宫。
天渐渐暗了下来?,凤章宫彩灯高挂,水榭这边,檐下一排宫灯,随风晃动。
南宫月想着心事,刚转出水榭,突然,“唰唰唰”的水声自湖面传来?,只见数十人从湖中水底直直跃出。
他?们?手持长剑,一袭黑衣劲装,黑布蒙面,眼神却?异常凶狠,跃上?水榭直奔南宫月而去。
南宫月一个下腰堪堪躲过,刀锋贴着她的脸颊掠过,她慌忙避去一边,身后却?留了空门,意识到后,她急忙转身回?防,正好一黑衣人举剑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叮”的一声,斜刺里横插了一把刀,将那黑衣人的长剑削掉一半,随后听得“噗嗤”一声,那黑衣人的头颅滚落到了地上?,鲜血溅到了南宫月的脸上?。
赵宴礼收刀回?身,拉住了南宫月的手,一个转身后甩将她带离地面,凌空一脚,踢向背后袭击之人,随即足尖一点搂住南宫月闪身躲开两个黑衣人的夹击。
足尖刚刚落地,背后一阵阴风袭来?,赵宴礼手腕猛然发力,将南宫月托起,南宫月一个漂亮的回?旋,反身后仰将袖中的匕首甩了出去,直接命中背后黑衣人的面门,那人当场饮恨西北。
呼啦啦护卫赶到,将剩余黑衣人围住,展开激烈的绞杀。
南宫月已经?脱力,喘着气站在一旁,赵宴礼一手拉着她,一手拿着剑,警惕地看着缠斗的黑衣人。
慕凌风瑟瑟躲在一旁,眼见局势已定,他?摇摇晃晃走过来?,穿过横七竖八的尸体,然后从倒地黑衣人的面门上?拔出南宫月的匕首,拿帕子擦了血迹,走到南宫月身边还给她。
南宫月松开了赵宴礼的手,接过来?重新放进袖中。
这时,一个躺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握起手中的长剑,一个鲤鱼打挺直奔南宫月而来?。
“陛下小心!”慕凌风似有所?感,大叫了一声小心,急忙挡在了南宫月,闭上?眼睛正准备替南宫月受了这一剑。
却?有一股大力将他?掀翻在地上?,睁开眼就看到赵宴礼护在了南宫月身前,左肩被?黑衣人刺中一剑,同时。黑衣人也中了赵宴礼一刀。
黑衣人满口鲜血,僵直着身体倒下了。
“赵宴礼,你?,你?没事吧?”南宫月急忙询问。
就在刚刚慕凌风大喝一声小心的时候,她本能地闪身躲避,却?被?突然挡在身前的慕凌风束缚住了,她猛然发力将慕凌风推倒在地,即便是?自己受伤,她也不能让慕凌风的替她挡剑。
现在与慕凌风的关系暧昧不明,她是?和?赵宴礼赌气才召他?进宫的,如果他?公然替自己挡刀,那立凤君一事,就不好转圜了。
没想到,她将慕凌风推开了,赵宴礼却?挡在了她前面。
心中生出一丝愧疚,她一心想要杀他?,他?却?不管不顾地挡在了她身前。
刚刚那场箭杀也是?,将她牢牢地护在身后。其实,小时候也是?,他?护着她从奉天殿杀到了太极殿。
如果他?没有握着兵权,如果他?没有军中威信,如果北军不看他?脸色行?事,如果他?愿意放下大权……
父皇说,赵宴礼如果不能为她所?用,如果无法掌控,可杀之。
可正当她要杀他?时,他?怎么?忽然将刀柄伸到了她手中呢?
她现在疑惑了。
黑衣人尽数被?诛,同之前一样,服毒自尽,一个活口没有留下。
“你?到底怎么?样,说话?啊?”南宫月看着赵宴礼的伤口焦急道。
“来?人,快传太医来?!”
赵宴礼却?阻止了,“不要叫太医,不能让后殿的人知道,今日寿宴还没有结束,不要被?人发现。”
南宫月:“为何?早晚都?会知道,寡人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将他?们?碎尸万段。”
赵宴礼:“陛下,今日寿宴,不但有属地官员,还有领邦使臣,我大雍不能被?人看轻了去,我要让大雍国主,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宴席上?。”
南宫月:“可你?的伤怎么?办?你?还能同我一起去吗?”
赵宴礼:“这点小伤不要紧,宴席要紧,臣穿了金丝软甲,不碍事。”
南宫月:“我不信,你?又骗我,你?看肩头都?渗出血色了。”
赵宴礼:“我何时骗过你?,真是?小伤,不要紧,在战场上?,我受的伤比这严重得多的是?,还不是?好好的,你?放心,我不会死的。”
南宫月当即捂住了他?的嘴,“不许你?说这个字。”
“好,莫哭了。”赵宴礼说着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
南宫月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倔强地道:“寡人没哭。”
赵宴礼苍白的脸上?晕出一丝笑意,“嗯,没哭,寡人没哭,哭得是?般般。”
南宫月伸手抚了一下眼睛,“你?看你?,受伤了还笑话?我。”
赵宴礼忽然没了声音。
南宫月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一旁呆呆的慕凌风。
“陛下,我,我……”慕凌风结结巴巴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来?人,慕公子受了惊吓,将慕公子送回?晋国公府,”南宫月没有给慕凌风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手下将他?送走,末了,又加了一句,“慕公子回?府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宫里的差事暂时不用担着了。”
这是?直接将他?遣返回?府,以后怕是?再不能进宫了。
慕凌风心里一惊,急忙跪在南宫月面前,“陛下,臣什么?也不知道,臣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
“陛下,”他?膝行?两步,拉了拉南宫月的袍角,“臣甘愿不要名分?留在陛下身边,臣一颗心都?是?陛下的啊,陛下忘记我们?小时候的约定了吗?”
约定?什么?约定?
南宫月茫然,赵宴礼则直接挑了挑眉。
“休要再提劳什子小时候的约定,寡人问你?,你?在寒孤城的约定可还记得?”
“寒孤城?什么?寒孤城,陛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清清白白之身,是?何人污蔑我?”
赵宴礼眼神一暗,直接吩咐,“来?人,将慕公子带下去。”
“表哥,我不会和?你?争陛下,我只想待在陛下身边,表哥……”
南宫月看着远走的背影,心中忽然升腾出不好的预感,“齐公公,你?速速去晋国公府传旨,带着太医,让晋国公府好好待大公子,等?大公子好一些,再进宫当差,和?晋国公说,尚书台的位置,给晋国公府留着。”
齐公公刚走,赵宴礼便起了身,漆黑的眼眸中泛着冷意。
“陛下,是?尚书台的位置,给晋国公府留着呢?还是?说凤君的位置,给晋国公府留着?”
南宫月的用意赵宴礼猜到了,她想进可攻退可守,偏偏被?老狐狸看出来?了。
“寡人不知摄政王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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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既然摄政王无事,那就去后殿吧。”
南宫月没有正面回?答他?,有时候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寡人是?国君,想不说就不说,他?赵宴礼能奈她何。
“南宫月!”
赵宴礼在她身后咬牙。
南宫月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赵宴礼大踏步追上?去,挡住了她的去路,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是?不是?就那么?想的?”
见南宫月沉默,他?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可名状的怒气。
“刚刚那样紧急的情况下,你?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他?,你?是?不是?已经?认定他?了?非他?不可了吗?”
赵宴礼急急道,说完盯着南宫月那双潋滟的眼睛,焦急地等?待着。
“是?,呜……呜……”
南宫月刚说了一个是?,直接就被?赵宴礼堵上?嘴,他?不管远处有多少眼睛盯着,不管身旁有多少护卫看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将眼前这个人,这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占为己有。
南宫月眼前一黑,温软的唇瓣就覆了上?来?。
身前人高大的身影低头圈住她,箍紧她,大手钳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后面的廊柱上?,大腿压住她的身子,动弹不得。
男人用力啃咬着她的唇,嫩滑强势闯进她的口腔中,带着惩罚的意味横冲直撞,狠狠碾磨着她的唇。
这个吻太急太狠,没有了原先的旖旎缱绻,忽然就变得不那么?美妙起来?。
南宫月眼中带泪,狠狠咬住了他?的舌头,趁机推开他?。
“赵宴礼,你?疯了!”
南宫月说完扬起了手,想打他?一巴掌的冲动,在看到他?肩膀渗出的一大片红以后,僵住了,那一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来?。
“我疯了,也是?你?逼疯的,你?心里想着他?,那我算什么?呢?我们?正在做的这些事又算什么??”
赵宴礼复又吻了上?去,闷着声音,“南宫月,你?没有心,你?没有心!”
南宫月一时茫然无言,抬起的手慢慢落下,眼泪簌簌而落,滚进了两人的嘴里。
赵宴礼尝到了眼泪的滋味,缓缓放开了她,神志渐渐清明起来?。
伸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眼泪,却?发现越擦越多,他?开始慌了。
已经?许久没见她这么?哭过了。
赵宴礼捏着玉龙戒,双手握紧又松开,最后一拳砸在廊柱上?。
吓得南宫月立刻闭上?了眼睛。
他?心软了,抵着她的力道松了下来?,低头吻去她的泪,一颗一颗吻进嘴里,将苦涩通通咽进肚子里。
罢了,没有他?,就没有他?吧。
“别哭了,你?想着他?就想着吧,我不介意,我不介意还不行?吗?你?别这样,般般,你?说话?啊,你?别不理我。”
赵宴礼心底又苦又涩,眼前的小人一直哭着不肯说话?,他?能怎么?办啊,他?受不住了,他?真的会发疯的。他?现在就想冲到晋国公府,将慕凌风杀了。
为何重来?一世?,他?已经?在慕凌风之前进宫了,为何还抵挡不住宿命,难道他?今生也无法拥有她了吗?
如果是?这样,上?苍为何惩罚他?重来?一次,再经?历一次痛苦。
他?的陛下,何时能看看他?。
……
凤章宫大殿上?,萧太后坐在五重席中央,以往朝中命妇站了一院子,等?着点到名字才能进去请安。
今日大长公主坐镇,将命妇全部安置在五重席上?,已经?进入了三九天,五重席上?地龙烧得正旺,大殿内温暖如春,大长公主体恤官眷博得好名声。
开席前,周边领邦使臣和?各地属官进献寿礼。在一众史臣中,当属怀德王和?安王的礼物最为特别,怀德王献上?的玉观音,整块白玉雕刻,耗时一年之久,最特别之处是?这尊玉观音有几分?太皇太后的影子,深得太皇太后的欢心。
安王献上?了一只越鸟,头顶扇形翠冠,长颈尖喙,羽毛蓝绿相间十分?鲜艳美丽,尾上?覆羽特别长,形成尾屏,神似凤凰,引得殿中众人啧啧称奇。
眼看宴席时辰已到,却?迟迟不见昭和?帝和?摄政王。
丞相夫人田氏,一遍一遍朝门口望去,她今日和?太皇太后出主意,趁着今日寿宴,将陛下和?景云的婚事给定下,陛下不出现,她还怎么?进行?计划呢。
她心里着急,借着更衣之机,悄悄问太皇太后,陛下要是?不来?该当如何进行?。
太皇太后眼皮微抬,不满道,“做什么?这么?毛躁,等?着就是?了,陛下除非遇刺身亡了,否则,她爬也得爬到宴会上?来?。今日可不是?简单的五重席,是?借着哀家这把骨头,上?位的宴席。等?着吧,只要南宫月没死,她就一定会来?。”
田夫人骇了一跳,怎么?就能说到遇刺和?死了?她心中存了事,面上?也不敢多说,赔着笑脸伺候着。
太皇太后心中也焦急,比起当凤君,她倒是?更想南宫月就此消失,接下来?就看南宫月是?不是?福大命大了。
即便躲过了一劫,来?到了宴席上?,也不要紧,还有一关等?着她呢。
太皇太后眼眸看向下首坐着的瑶华公主,以及瑶华公主身边的耶律婧,心中鄙夷,堂堂一国公主,却?甘愿当阶下囚,还作侍女打扮,当真辱没了北越公主的称号。
要是?她,早就殉国了。
她看了一眼沙漏,听说南宫月身子不适在鸾凤阁休息,半个时辰前才动身,从鸾凤阁到大殿也就一盏茶的时间,至今未到,路上?肯定出事了。
这样也好,省得在她宴会上?动手,搅乱了她的寿宴,南宫月还是?太急于求成了,以为她翅膀硬了,就能动得了萧家了,她还是?太嫩了。
她心中得意,看了一眼大长公主,开口道,“时辰已到,开席吧。”
大长公主却?笑着道:“再等?等?,陛下还未到呢?说不定,陛下还有惊喜给太皇太后呢?”
正在此时,门口小黄门高喊一声,
“陛下驾到,摄政王驾到。”
太皇太后脸色一僵,急忙朝门口望去,就见南宫月一身紫色绛纱袍,头戴王冠,步态闲适地走了进来?。
身后摄政王一身玄色亲王服饰,跟在南宫月身后,脸上?冷着肃杀之气,一进大殿,就直直朝太皇太后看去。
太皇太后神色一凛,正经?端坐起来?。
“臣等?见过陛下,见过摄政王。”
大殿上?呼啦啦跪倒一片。
瑶华公主跪在一边,偷偷去看南宫月,所?谓权势,所?谓地位,就是?所?有人全部匍匐在她脚下。她也想如南宫月这般,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再不会被?人随意丢弃,再不会被?人随意践踏。
北越城破,她想返回?大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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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摄政王赵宴礼,她当初在宫中时,曾和?他?有过一段交集。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沉默寡言,任人欺凌的孤儿,到现在成了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南宫月的皇位之所?以坐稳全靠他?,如果他?也能支持她的话??她岂不也能成为大雍的王?
同样都?是?南宫家的公主,南宫月能做帝王,凭什么?她南宫丽瑶不行??
婚约
鼓乐升平,凤章宫喜气祥和,一派兴盛之象。
南宫月坐在太皇太后左下首,大殿内觥筹交错,眼前繁花似锦,内心却一片荒芜。
仿佛水榭的两场刺杀如梦境一般,醒来就会忘却。
眸光不自觉瞟向坐在左侧的赵宴礼,不期然与他四目相对,水榭中强势拥吻她的一幕立刻在?脑海里浮现,她心里一慌,急忙移开视线,可又一想,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岂能怕他,又转回了视线,却发现他的目光投向了另一侧。
顺着视线看?过去,看?到宴席中一个?美丽妇人,她身娇体弱,脸色苍白,拿着帕子不停掩着嘴咳嗽,原来是怀德王妃王氏。
怀德王妃进京有几日了,一直未进宫觐见,递牌子说是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太?皇太?后,就一直没有进宫,咳的这么严重,看?来是真病了,还病得不轻。
怀德王妃乃是云州世家王氏嫡女,美丽端庄,性情温婉,奈何她和怀德王成婚多年?,膝下只有清宁郡主一个?女儿,渐渐失了宠,听说这几年?过得很是凄苦。
怀德王南宫良弼生母出身低微,当年?同父皇一起?养在?太?皇太?后膝下,名义上是她最亲近的王叔,昭和新政时,他是第一个?上折子支持新政的人,双王之乱时,也是他第一个?上告宗室,表明立场要严惩双王的人。
在?没有查清宁郡主之前,她一直对这位远在?朔州的王叔,印象还不错,甚至在?内心深处比其他王叔还要亲近。
可据羽林卫的密报中,她的这位老好人王叔,却在?暗暗招兵买马,收买人心呢!
还有晋国公府,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有个?勾连,是在?慕凌风去到涿州以后呢?还是早在?父皇在?世的时候,西戎战场上?
记得西戎一战时,大雍赫赫有名的战将?晋国公,却栽了个?大跟头?,遭遇埋伏吃了败仗,率领大军折损严重,其中最有名的副将?,就是摄政王的父亲赵乾,西戎一战中殒命,而晋国公的那?一条腿也是在?那?场战役中废掉了。
西戎那?一场战事时,怀德王刚刚到封地就藩,而朔州紧挨着西戎,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内情,还需查证。
南宫月按下心思,忽然发现王氏身边还坐着一个?鹅黄宫装的丽人,猛然一瞧,除了眼睛,竟然和她有几分相象。
这是清宁郡主南宫宁,她的堂妹,怀德王的长女?不看?眼睛的话,确实有点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此刻,她正笑意?盈莹地端着酒杯,闪着明动的双眸,示意?对面的人。
南宫月视线回转,原来,清宁郡主是在?和摄政王举杯示意?,就见赵宴礼举起?酒杯,竟然来了个?隔空对饮。
郎情妾意?,情意?绵绵的模样。
清宁郡主什么时候认识赵宴礼了?记得她在?京城的日子屈指可数,这个?举杯又是为了哪般?
她现在?后悔将?慕凌风送走了,做什么将?他送走啊,就应该让他在?宴会上看?看?自己的心上人。
南宫月心中不快,便再也没有往左侧瞧。
酒过三巡,太?皇太?后才收到了陛下遇刺的消息。
张嬷嬷趁着歌舞正酣,凑近太?皇太?后的耳边道:“陛下遇刺,好似受了伤,偏殿内侍女看?到陛下换下的龙袍上有血迹,前胸后背都有。在?偏殿更衣时,陛下好像哭过,脸色也不好。”
太?皇太?后点点头?,然后使了个?眼色给下首的田夫人,然后吩咐张嬷嬷,“将?这盘点心送给陛下,这是必须惯常爱吃的。”
南宫月看?了眼端过来的桂花糖酥糕,偏过身,“儿臣谢过皇祖母,难为皇祖母还记得儿臣喜欢吃这个?。”
太?皇太?后挪了挪身子,瞧着南宫月通红的眼,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刚刚听说陛下遇刺,可受伤了?”
“劳皇祖母挂念,个?别宵小不足为惧,儿臣已经抓到了人,暂时关?押了起?来,没得扰乱皇祖母的寿宴,今日是皇祖母的大日子,儿臣还准备了惊喜给皇祖母,皇祖母一定会喜欢的。”
“陛下有心了,哀家这把老骨头?,就盼着陛下平安顺遂,能在?哀家闭上眼的时候,看?着陛下大婚,哀家就能安心去见你父皇去了。”
“皇祖母定能长命百岁,儿臣还要代替父皇,在?您面前尽孝呢。”
这时一曲完毕,到了世家争奇斗艳的环节。
今日大宴,三公九卿和世家大族都携了官眷子女,有适龄的郎君和女郎,盼着在?这场宴会上能大放异彩,寻觅良人。
郎君们或舞剑或吟诗作画,女郎们或跳舞或唱歌,好不热闹。
太?皇太?后对南宫月道:“陛下,今日哀家收到了宗正递来的画像,适龄郎君的家世、容貌、性情,都详细记录在?册,今日不妨趁机看?看??”
随即,南宫月案上多一卷厚厚的画册,张嬷嬷小心翼翼为她打开,和着画像对着献礼的郎君,一一指给她看?。
南宫月颇有兴趣地翻开,第一个?赫然就是丞相府的三公子萧景云。
萧景云正好在?中央舞剑,一套剑舞让他耍得有气?无力,东倒西歪,寥寥草草结束了,居然也得了太?皇太?后一块暖玉的赏赐。
他喜滋滋地下去了,临走前还给南宫月暗送秋波。
南宫月低头?,当没有看?见。
丞相夫人田氏仰着脸,一脸春风得意?,与有荣焉的模样。
晋国公世子夫人赵玉心中暗哼一声,瞅了一眼陛下左右两边,陛下身边的随侍都在?,唯独不见自己的儿子慕凌风,使人去打听,至今没有消息,她坐立难安。
一旁的世子则悠闲自在?多了,他最宠爱的儿子慕飞扬跪坐在?身边,正给他斟酒,他左右看?了看?,小声交代,“今日世家女郎皆在?此,你看?中了哪家的,不妨和我?说说,为父定当为你做主。”
慕飞扬眼神里有一丝精光闪过,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他母亲位份低,他的婚事理应嫡母赵玉操持,他这个?嫡母,可不会费心为他安排一门好亲事。
他想起?满春楼雅间里,那?双潋滟的双眸,身上那?股淡淡的沉香,以及她捧着脸笑着问他,“哦?天下间最好的儿郎,谁啊?你吗?”
他无数次回想到这句话,这个?场景,他都想抽自己一耳光,做什么要说自己从未有过那?样的非分之想,他现在?有了,而且非常想!
他想被那?样的女子瞩目,想被她抬着下巴……要不是摄政王突然到来,接下来,她会不会吻他……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他半夜三更都能惊叫的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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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坐起?来,然后傻傻地笑到天亮。
他抬眸往上看?,隔着重重人群,他都能感受到陛下扫向他的目光,他心中一紧,站了起?来。
“陛下,在?下不才,愿意?献技。”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这样一个?一个?献技要到什么时候,不如一起??”
说话的是逄小将?军逄斯年?,他刚刚看?到萧三郎那?软绵绵的舞剑,感觉他身为把男儿身都替他丢人,尤其是看?到还有邻邦使臣在?,更觉得无地自容,再看?到慕飞扬要献技,才有此一说。
“逄小将?军想要怎么一起??”慕飞扬问。
“当然是切磋剑术了,我?听说慕公子也是修习的剑术,不妨试试?”逄斯年?道。
人人都道逄斯年?剑术了得,午时与邻邦勇士在?校场比试骑射的时候,还赢了陛下的彩头?,这晋国公府的四公子,名不见经传,定不是他的对手,与其自取其辱,不如就此放弃。
没想到慕飞扬毫不怯场,“可以,可我?今日未带佩剑。”
“无妨,取寡人的剑来。”南宫月道。
慕飞扬眼睛一亮,炙热的目光看?向上首的南宫月。
南宫月冲他点点头?,吩咐道:“刀剑无眼,点到为止。”
逄斯年?心里不痛快,暗道这小子为何这般命好,能用?陛下的剑,待会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方?能解了心头?这股郁气?。
两人上场,一个?存了教训人的气?性,一个?是在?想着不能丢了陛下的脸,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
南宫月正看?得入迷,袖子忽然被拉了一下,垂眸就看?到了赵晏礼那?双好看?的桃花眼。
她本不想理会,衣袖却被拉住,身子不自觉歪向他那?边。
赵晏礼凑近,小声道:“这就是陛下为晋国公府保留尚书台的原因?没有慕凌风还有慕飞扬?”
南宫月看?着他的眼睛,分毫不退,“摄政王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说的是在?水榭里,赵晏礼问她是不是已经定下了慕凌风,当时南宫月回答的是“是”。
她看?着赵晏礼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抽回衣袖坐正,大厅之中逄斯年?和慕飞扬的比试,就再也看?不进去了。脑中一遍遍回想着她刚说完那?个?“是”以后,赵晏礼接着就发疯了。
她被吓到了,她不知道赵晏礼发起?疯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他们在?水榭中的那?一幕,相信宴会结束之后,就会传遍全?京都,她到时候该怎么解释呢?
说摄政王强迫的寡人,显得寡人特别窝囊,说他以下犯上?唯有这个?才能治他罪,可该怎么罚他呢?
万一传出两人私会,那?寡人计划还怎么进行?,传出私会了,他会不会收敛一点?万一哪天他再发疯怎么办,寡人可没有力气?反抗他。
还有,她只要一碰到赵晏礼那?种如弃狗般的眼神就受不了,堂堂大雍摄政王,做什么还要扮可怜,偏偏她就心软了,腿软了,任由他欺负。
一阵欢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逄斯年?赢了。
“陛下,在?下辜负了陛下这把剑,”慕飞扬双手捧着剑,躬身行?礼,很是歉疚。
南宫月:“无妨,逄小将?军的剑术了得,赏!慕公子武功也不弱,这把剑就赏给慕公子了,望你以后好好修习,将?来成为我?大雍的栋梁。”
慕飞扬闻言当即跪下谢恩,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就座的晋国公世子神采飞扬,世子夫人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田夫人正好在?她的上首,抬手举杯道:“赵夫人,真是可喜可贺啊,令郎真是一表人才啊,这要不了多久,家中应该又有喜事了吧。”
赵玉白了她一眼,没有搭腔。
田夫人自讨没趣地“哼”了一声,抓着酒杯一饮而尽。
……
宴席过半,清宁君主走到大厅中央,盈盈一礼,笑着道:“今日我?为皇祖母一舞,祝愿皇祖母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太?皇太?后连连道好。
琴音响起?,南宫宁随着音律翩翩起?舞,长袖一甩,外衣随即脱落,露出里面火红的衣裙来,转身回眸妩媚动人。乐声高昂起?来,她娇躯随之婉转,小腿轻抬轻盈灵动,以袖遮面仪态万千,眼波流转勾魂摄魄。
在?场的郎君们看?得目不转睛,如痴如醉。
南宫月却在?想,幸好慕凌风不在?,然后心里唾了自己一口,就算他在?又能怎么样,南宫宁还能当众要赐婚不成。
一曲终了,大殿中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叫好之声。
看?美人跳舞是享受,南宫月衷心地为她鼓掌,她可不会跳舞,她只会舞剑,都说女子琴棋书画要会,将?来和夫君才能琴瑟和鸣,可她都不太?会。
幼时被娇宠着,不想学也没人逼她,长大了她学的是治国理政,琴棋书画只能算略懂皮毛,在?闲暇时陶冶情操,静心养气?用?的。
像南宫宁这种勾魂摄魄的舞蹈,是不是能和满春楼的仙玉琼一较高下,上次去也没有见到人,不知何时才能见识到。
这种舞蹈,如若是在?闺房之中,是不是郎君们都会把持不住?赵宴礼看?仙玉琼舞蹈呢?能把持住吗?
南宫月忍住没有看?向赵宴礼,她心里还有气?没有消呢。
“好好好,”太?皇太?后一连赞叹了三个?好字,夸奖道:“阿宁这舞蹈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当赏。”
南宫宁急忙跪下,眨着眼睛俏皮道:“为了给皇祖母一舞,阿宁整整练习了一年?之久呢?皇祖母打算赏清宁什么?阿宁能自己挑吗?”
太?皇太?后哈哈一笑,“阿宁想要什么赏赐,哀家有的都可赏你,哀家没有的,叫你阿姐给你寻了赏你。”
南宫月一怔,阿姐?说的是寡人吗?好新鲜的称呼啊,他们在?这一唱一和,合着是冲着寡人来的?
南宫月随即看?了一眼正拿着帕子,兀自咳嗽得开不了口的怀德王妃,笑着附和了一句:“阿宁你想要什么?阿姐也可以赏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真的吗?”清宁君主闪着灵动的眼睛,好似不谙世事深藏闺阁的大家小姐。
“真的,”南宫月道,只要你敢要,寡人就敢给,就怕你接不住。
“阿姐,”她尾音突然婉转似撒娇,羞羞答答地抬头?看?向左上方?摄政王的位置,然后又看?了一眼太?皇太?后,小脸通红,嗫嚅了几下,没有张口。
南宫月心中一惊,作何那?样看?着赵宴礼?
“阿宁但说无妨,陛下金口玉言,定能为你达成所愿。”太?皇太?后道。
清宁郡主的目光又转向了摄政王,然后俏生生地对南宫月说:“阿姐,我?心悦摄政王,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替阿宁赐婚?”
说完还羞羞答答地勾了赵宴礼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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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众人呼吸一滞,一部分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摄政王的方?向,一部分人的目光投向了南宫月。
南宫月笑容忽然凝固在?脸上,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止住了看?向赵宴礼的冲动。
清宁郡主是什么意?思?她在?晋国公府的时候不是还和慕凌风纠缠吗?难道那?日不是她?
不对,不可能,那?日她亲眼所见,不会有假。羽林卫从涿州发回来的密函不会有假。
那?日她瞧得真真切切,清宁扑到慕凌风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还亲手给慕凌风做了一支天下仅有的墨玉簪,至今那?支簪子还戴在?慕凌风的发冠上,她怎么转头?就想要嫁给赵宴礼了?
难怪她刚刚朝赵宴礼隔空举杯,难道是一见钟情?
赵宴礼真是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他们南宫家的女郎怎么个?个?这么没有出息,赵宴礼除了有一个?好皮囊,还有什么?脾气?差,性情古怪,时不时再发一回疯,谁受得了啊!
“阿姐?”清宁郡主唤了她一声。
“哦,阿宁还没有婚约吗?原以为阿宁早就有了郡马人选了呢?”
南宫月急忙找补了一句,说完咬了咬舌头?,这什么话啊,如果她早就有了郡马人选,还求什么赐婚啊,寡人一世英名,遇到赵宴礼全?毁了。
“两年?前,阿宁在?宫宴上见过一次摄政王,心生爱慕,今日借由皇祖母的寿辰,大胆求阿姐赐婚,阿姐你刚刚答应过的。”清宁郡主道。
“既然清宁郡主所请,摄政王,你……”
南宫月目光转向赵宴礼,想象中他会是羞愤欲绝的模样,亦或是恼羞成怒,拍案而起?,或者?是冷冰冰硬邦邦直接甩脸色,可都没有。
只见他好看?的桃花眼中噙着笑意?,带着揶揄和一丝玩味,嘴角微微勾起?,原先破的一角已经脱痂,淡得已经看?不出来了。
他好似就等着她看?过来,就等着看?她如何应对,就等着她的决定似的。
南宫月想说的话一下就哽在?了喉咙里,赵宴礼这厮怎么如此烦人,她真想上前捶他一顿,然后将?他绑到床上,压在?身下狠狠折磨,叫他招蜂引蝶,叫他暗送秋波,叫他流连忘返!哼!
“寡人还是第一次赐婚,怎么个?流程寡人也不知,重要的是双方?情投意?合,寡人愿意?成就好事,今日不但清宁郡主,还有其他人,提出赐婚的,只要双方?你情我?愿,寡人就沾沾喜气?,做了这个?主。”
大殿内一时间嗡嗡作响。
赵宴礼垂眸,握紧了手中的玉龙戒,随即抬头?,看?向对面的贤王南宫明德。
“摄政王,”南宫月硬着头?皮问,“我?大雍的清宁郡主,也没有辱没你赵家,你可愿意??”
她吸着一口气?问完,紧张的双手扣在?一起?,指甲陷进了肉里也丝毫未觉,呼吸都开始屏住,生怕自己起?伏的胸膛泄露了自己的心事。
她知道赵宴礼肯定不会愿意?,在?水榭的时候,在?他发疯的时候,她明显的能感觉到,赵宴礼有点喜欢她,或者?是想疯狂地占有她。
可她又有点不那?么自信,或许赵宴礼就喜欢掌控她呢?还有什么能将?大雍的国君制服在?身下,更令他畅快的事?
他们亲热了好几次,赵宴礼可没有说喜欢她,要是出于?一个?男人的占有欲呢?也能解释得通。
就像她不确定能征服赵宴礼一样,她也不确定赵宴礼是否喜欢她。
再说,喜欢在?权力面前一文不值,江山和美人如果要赵宴礼选,他肯定会毫不犹豫选江山,江山就在?那?里不会跑,美人如云却多的是,有了江山,还怕没有美人吗?
赵宴礼瞥了一眼仍旧跪着的清宁郡主,然后漫不经心地抬眸望向南宫月,出乎意?料说了一句:“臣愿意?。”
嗡的一声,大殿里的众人像是炸开了锅,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摄政王答应了?”
“摄政王竟然答应了?”
“人家今年?都二十三了,过了年?都二十四了,早该成亲了。”
“清宁郡主得偿所愿,摄政王抱得美人归,一桩美谈……”
南宫月僵硬地扭过头?看?着赵宴礼,嘴角嗫嚅了一下,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机械地重复了一句:“你愿意??”
“是的陛下,臣愿意?。”
赵宴礼说着站了起?来,朝太?皇太?后和怀德王妃遥遥一礼,“陛下愿意?给臣赐婚,臣是愿意?的,多谢清宁郡主的抬爱。”
“可臣自小有一门婚约,臣的未婚妻可不会答应,所以,臣不能辜负了陛下的赐婚,却无法接受清宁郡主。”
“陛下的赐婚,等臣的未婚妻答应了臣,再请陛赐婚,陛下可愿意??”
他话音刚落,只听哗啦一声,碗碟碎落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就见瑶华公主身子轻轻颤抖,泫然欲泣的模样。
南宫月忽然背部绷直,腰腹一阵刺痛,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赵宴礼居然还有一个?未婚妻,看?瑶华公主那?个?模样,难道是她?
休想
摄政王一句未婚妻,大殿中再次沸腾起来。
“摄政王居然有未婚妻?”
“从未听说过摄政王有未婚妻啊?”
“摄政王的未婚妻是谁啊?为何一直不娶呢?”
“难道是北越的公?主?四年?前听?说差点成?婚。”
“那为何没有娶成?啊?”
“嘘,此事不宜宣之于口……”
大殿内七嘴八舌的嘈杂声,很快掩盖了瑶华公?主的异样。
清宁郡主眼神暗凝,目光看向了怀德王妃,很快又向太皇太后?撒娇,“皇祖母,您要为阿宁做主啊。”
南宫月握着酒杯一饮而尽,心中?不齿清宁郡主的做法,人家都有未婚妻了,怎么还?想逼婚不成?,堂堂郡主,是我泱泱大国的男子都死绝了吗?非他赵宴礼不可?之前的慕凌风呢,不要了?
太皇太后?偏宠清宁郡主,见她撒娇,只好小声问南宫月,“陛下可听?说摄政王还?有一门婚约?他那个未婚妻是何许人也?”
南宫月睨了一眼赵宴礼,心中?早将他大卸八块了。是谁刚刚还?在水榭中?发疯,一遍遍吻着她,一遍遍歇斯底里地问他算什么,现在又无事人一样,风流不羁地说自己已?有了未婚妻。
太皇太后?如此问,难道是想横刀夺爱?或者平妻?也不看看赵宴礼是那种屈服的性子吗?
南宫月心中?不满,面上却一片淡定,认真道,“儿臣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或许摄政王早年?定下的吧?”
太皇太后?点点头,看向赵宴礼,“摄政王既然已?有婚约,为何至今未娶?莫不是找的借口,不满意陛下赐婚?”
南宫月低下了头,怎么是不满意寡人的赐婚,他明明是不想娶清宁郡主,到?最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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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落到?了寡人头上,却是在保住清宁郡主的名声。
“非是不满意陛下赐婚,也并非找的借口,臣自小这门婚约,贤王殿下是知道内情的。”
赵宴礼一句一顿说完,目光转向了贤王南宫明德。
南宫明德虎躯一震,一副吃瓜吃到?我身上了,立刻起?身,朝着太皇太后?躬身道,“摄政王此言非虚,本王的确知道摄政王已?有婚约。”
太皇太后?神情微僵,原以为是摄政王的说辞,没想到?贤王会出面佐证。
南宫月暗自撇嘴,他还?真有啊,那他们之前那么亲密又算得了什么啊!
清宁郡主脸色灰白,偷偷看向南宫月,却见她端正地坐在上首,除了双眸微微泛红,其他并未见到?恼怒和愤恨,难道她看花了眼?
在开?宴前,她得到?了南宫月和赵宴礼在水榭举止亲密的消息,又在大殿中?看到?赵宴礼亲昵地拉着她的衣袖,为何全天下好看的男子都被她占了?
凭什么慕凌风对她痴心一片,赵宴礼倾尽全力辅佐她,同样都是南宫家的女?儿,她也不比南宫月长得差,凭什么啊!
凭什么她一出生?就要住在朔州那个荒凉之地,而南宫月就住在锦绣玉砌的皇宫里,凭什么她一出生?就得是郡主,而南宫月是公?主。
她自懂事起?就理解父王的不甘,总是梦想着有一日她也住在皇宫里,所到?之处,众人匍匐在她脚下,高呼她公?主殿下。
父王说,南宫家的天下本就应该是他的,是孝贤帝夺了他的皇位,早晚有一日他要夺回来。
父王等这一日等了十?几年?,可她南宫宁不愿意再等,天下和郎君都应该是她南宫宁的。
她本以为大殿中?当庭要南宫月给她赐婚摄政王,会让南宫月恼羞成?怒发疯失控。
据父王的密报,南宫月很是依赖摄政王,幼时更是同进同出,先前摄政王联姻时,南宫月还?大闹过王府,朝中?大臣不乏怀疑者,最后?俱是三缄其口。
要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她南宫宁第一个不答应。正是因?为忽然得到?密报,他们在水榭中?毫不避讳地亲热,她也不会突然提出赐婚。
能离间他们的关系最好,离间不了也没有关系,只需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等着它渐渐生?根发芽就好,信任终会被蚕食的那一天。这几年?,摄政王不臣之心的传言,朝堂上下不都深信不疑了吗?
她就不信南宫月没有动过杀了摄政王的念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眠,这是每一个帝王的宿命。
先前抢了慕凌风,之后?再抢赵宴礼,南宫月居然还?能四平八稳地地独坐高台,刚刚赐婚时她无动于衷,现在弄出来个未婚妻还?无动于衷,是南宫月会装呢?还?是她压根就不在乎?
难道是她的情报有误?南宫月和赵宴礼的亲昵都是做给他们看的?为的是让他们看到?君臣一心?
清宁郡主又暗暗将几位藩王的神情在心里想了一遍,还?有属地的官员,邻邦的使臣,今日确实不易做出君臣不和的戏码。
站在国君的角度想,摄政王是大雍的战神,征西戎平北越,立下了赫赫战功。如果此时传出他和大雍的国君不和的消息,势必会惹出内乱,影响局势。
今日怕是不能达到?目的了,算了,她本也没打算真的就能嫁给摄政王,不懂南宫月为何一直留着这个威胁在,如果她为大雍国主,第一个杀的就是摄政王。
“陛下,”清宁郡主开?口道,“看来我和摄政王有缘无分,阿姐答应阿宁的赐婚,等阿宁再想好了人选再来求阿姐,可以吗?”
南宫月颔首,心里却道,“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也不问问赵宴礼的未婚妻是谁吗?”
歌舞继续,赐婚这事就成?了一个小插曲,成?了宴会后?半场的谈资。
……
南宫月借着更衣出了大殿,在后?花园散心,大殿中?真是气闷,又是赐婚,又是未婚妻的,都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早知道这样,慕凌风在就好了。
“齐福呢?回来了吗?”南宫月问。
“启禀陛下,老奴回来了,慕公?子已?经回了晋国公?府,太医令也去?了。”
“他,还?好吧?”南宫月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慕公?子出宫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瞧着是有些想不开?,老奴走时,晋国公?在旁,应是无碍。”
晋国公?因?腿脚不便,早就不参加宫宴了,一直都是世子参加,慕凌风回到?府上,有晋国公?在,想来能开?导他吧,他要是能想通的话,明日就会来觐见。
“什么人?”只听?廊卫大声呵斥了一声。
水榭遇刺以后?,南宫月身边的护卫增加了一倍,她来后?花园都是戒严了的。
“启禀陛下,逄斯年?求见。”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
南宫月想了想,招手让他近前,命齐公?公?将护卫带离,被众人围着,南宫月心里不舒服,有逄斯年?在,安全不成?问题。
逄斯年?大步而来,看到?南宫月坐在花廊下,上前跪坐在她面前,轻轻抚着她的膝头问:“听?说陛下刚刚在水榭遇到?了刺客?受伤了吗?”
“没受伤,你何时听?说的?还?听?说了什么?”
南宫月有点紧张,能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那她和赵宴礼在水榭里……
“臣刚刚听?说的,还?听?说幸好摄政王在场,刺客很快被拿下了,刺客使用的是什么兵刃,查到?了什么没有?”逄斯年?说。
“只有这些?”南宫月疑惑。
“只有这些,摄政王武功了得,区区几名刺客应该难不倒他。就是他先前受伤了,要不然这次校场比试,臣定当和他切磋一番,看看是他的刀厉害还?是我的剑厉害。”
逄斯年?目光炯炯,闪着希冀,一脸倾慕的模样。
“你很崇拜摄政王?”南宫月问。
“那当然了,他可是我们大雍的战神,常胜将军,文韬武略无人能及,要不是我回京都遇见他,我估计这辈子都见不到?那样厉害的功夫,他当时已?经受伤了,还?能反手砍断刺客的头颅……”
逄斯年?侃侃而谈,满眼星星,简直将赵宴礼当神膜拜了。
“哦?不是说摄政王在回京途中?遭遇了刺杀,跌下了悬崖,被你救的吗?怎么你还?能看到?他杀人?”
“是啊,我途中?听?到?厮杀声,赶过去?的时候,摄政王被团团包围着,那群刺客黑衣黑袍,黑巾遮面,头戴斗笠,手持长剑,个个凶残无比……”
南宫月听?到?这里走了神,原来水榭中?的刺杀不是冲着她的,而是冲着赵宴礼?还?有谁想杀他?
“陛下,”逄斯年?东张西望了一下,轻声问,“是陛下想除了他吗?如果陛下想,臣愿意身先士卒。”说着做了个抹脖子动作?。
“不用。”南宫月道,时机已?过,再等机会吧。
“好,臣都听?陛下的,还?有一事,陛下为何给慕飞扬那把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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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我们小时候一起?练习的剑,你这样给了他,臣心里不舒服,陛下对晋国公?府也太好了吧,还?有那个慕凌风,陛下小时候就喜欢黏着他,长大了还?是喜欢他……”
南宫月一把捂住了逄斯年?的嘴,“这话以后?不许再说。”
逄斯年?呜呜两声,表示听?话,趁机握住了南宫月的手,长眉凝起?,“陛下不喜欢他了吗?”
他一脸坚毅,眼巴巴瞅着南宫月,仿佛就等着她说一句不喜欢。
见南宫月沉默,他自动以为她默认了,眼中?似簇着火,热烈又偏执,
“阿月,你就选我当凤君吧,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我不会干涉朝政,我可以天天守着你,陪着你。你不开?心的时候,我就陪着你骑马打猎,你开?心的时候我们就去?游山玩水,你难过的时候我就陪着你,给你做好多好吃的……阿月,我真的好喜欢你。”
南宫月的眼圈一下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没想到?第一次被人表白,第一次被人这么热烈地表达喜欢,居然是这个样子,可她想听?这话的人不是他啊。
那个想要听?到?说喜欢她的人,此时此刻在哪里呢?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阿月,你哭了。”
南宫月急忙转过头去?,却看到?赵宴礼站在不远处,正静静地看着她。
她心中?一痛,眼泪汹涌而至,慌忙又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模样。
“阿月,你怎么了,你为何这么难过,是我的喜欢令你难过吗?”逄斯年?跪坐在南宫月面前,手忙脚乱地拿袖子给她擦眼泪。并没有看到?不远处的摄政王。
他手足无措起?来,懵懵懂懂不知道怎么了,他就说了句喜欢,陛下为何突然就哭了。
南宫月擦干眼泪,冲他微微一笑,“不是,谢谢你的喜欢,我很开?心。”
“那,那你接受吗?”逄斯年?上前一步,抱住了她的腿,满心满眼都是她。
“你容我想想,你给我点时间,半年?,以半年?为期,如果我还?没有选定凤君的话,就选你,好不好?”
“好,别说半年?,就算是一年?,五年?,十?年?,我也愿意等。”
“陛下,我真是太开?心了,”逄斯年?将头放在了南宫月的双膝上,喃喃道,“我知道陛下心里没有我,只要陛下考虑过我,我就很满足了。”
“陛下不知道,刚刚在大殿上,臣也想冲动地求陛下赐婚,求陛下将臣纳进陛下的后?宫,臣不求做陛下的凤君,做陛下的侍卿也好,选侍也好,只要在陛下身边,臣都会开?心快乐。”
南宫月默默抚上他的发顶,良久才道:“寡人不想困住雄鹰,你是我大雍的良将,理应护佑我大雍的百姓,你应是那青史留名的将军,而不是在后?宫中?籍籍无名蹉跎一生?。不要为了寡人辜负了你一生?所学,堕了你们逄家的威名。”
“臣明白了。”
逄斯年?放开?南宫月,朝她郑重行了一礼,离开?了。
南宫月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再转头朝后?面看去?,那里已?经没了赵宴礼的身影。
她抬手召来暗卫统领,“你故意放摄政王进来的?”
“是,摄政王此刻身边无人,属下是否趁机?”暗卫统领低着头,未将话全部说完。
南宫月眼睛闪过厉芒,“刚刚水榭那场刺杀,是冲着赵宴礼来的吗?”
“是,我们的人没有找到?机会。还?有一事,耶律婧身上有一把弯刀,意图不轨,还?需陛下小心为上。”
南宫月点点头,她就等着耶律婧动手。
“酒水上的侍从换了吗?人抓到?没有?”
“回陛下,人抓到?了以后?全部服毒自尽了。”
南宫月心一沉,“倒很忠心,摄政王现在在何处?”
“在翠微亭,好似在等什么人。”
南宫月点头,应该是等她的吧。
……
一轮明月挂在树梢上,南宫月遣散了随从,独自朝翠微亭走去?。
有些事,她想当面问问清楚。
远远看到?赵宴礼独自站在亭中?,摩挲着腰中?的佩刀,眉头紧锁着目视前方,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他转眸看了过来。
南宫月脚步顿住,与他隔着半池湖水,遥遥相?望。
她心有戚戚,分开?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怎么觉得一眼万年?了呢。
刚要迈步过去?,忽听?到?一个玲珑悦耳的声音,“玉棠哥哥!”
南宫月被这一声玉棠哥哥定在了原地。
只见瑶华公?主一袭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朝赵宴礼蹲身行了一个宫礼,再抬眼,凤眸泪光闪闪,眼角眉梢掩不住的柔弱风情,腰肢不盈一握,妖妖娆娆我见犹怜。
赵宴礼躬身回礼,后?退一步站定,“瑶华公?主,可有什么事?”
他一脸淡漠,左右看了看,见无人跟随瑶华公?主,随即眉头蹙起?,急忙回头朝南宫月的方向看过来,廊下只余竹帘声响,哪里还?有南宫月的影子。
南宫月急急躲在了翠微亭侧面的假山后?面,她犹豫要不要回避,本不是无意偷听?,可他们毫无顾忌地说话,就不怪她了。
“玉棠哥哥,再次见到?你真好,想当初本宫远去?北越时,还?是玉棠哥哥护送的,这份恩情,本宫不会忘。”
“公?主言重了,护送公?主远赴北越,本就是臣的职责所在,当不得谢,更不敢承公?主这份恩情,当初护送的队伍返回都城时,已?经领了先帝的赏赐。”
“抛开?这些,如果不是我远嫁北越,此刻我怕早已?是玉棠哥哥的人了,又何必遭受北越人的欺辱。”
“还?请公?主请慎言,公?主在宫中?时并未被先帝指定婚约,也无内定驸马人选,何谈是臣的人?公?主莫说些旁的,令人误会的话。”
瑶华公?主身子僵住,知道赵宴礼冷漠无情,没想到?还?油盐不进,开?场白都进行不下去?,何谈后?来。
“玉棠哥哥难道忘了我们在宫中?的情分了吗?”瑶华公?主的声音都在发颤,好似被欺负了一样。
赵宴礼嗤笑一声,“情分?臣少时在宫中?与公?主甚少见面,若谈情分,是臣被人推进湖里那次吗?公?主是不是觉得,臣还?欠着公?主一条命?”
南宫月怔住,赵宴礼在宫中?还?被推下过湖里?还?有救命之恩?
只听?瑶华公?主慢慢说道:“不是吗?若不是本宫及时赶到?,将你从湖底捞了出来,你还?能成?为大雍的摄政王吗?”
“公?主还?想用这个救命之恩要挟臣几次?远赴北越时,公?主用此要挟臣带你逃离,臣不肯,却也怜惜公?主背井离乡,给公?主留够了人手和药材,若说恩情,臣早已?还?完,臣不欠公?主的。”
“不欠?救命之恩,就用人手和药材还?完了?”
“难道公?主还?想要臣的一条命?”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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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礼忽然一笑,目光锐利地看着瑶华公?主,嘴角的笑意,满是嘲讽。
瑶华公?主心中?一惊,躲开?视线,不敢和他对视。
“这个救命之恩,还?真是巧合呢,那年?我七岁,刚刚到?宫中?,正是圣眷正隆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推下了水,赶巧被公?主救下。公?主从此受到?先帝瞩目,搬离了冷宫,怎么,瑶华公?主都忘了?这份恩情,不是早就被瑶华公?主算计完了吗?”
“我七岁那年?落水,而公?主那年?也才六岁,是怎么从湖底将臣拉上来的?嗯?”
“这里没有旁人,公?主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想要什么直说,不用假装柔弱装亲近,本王不是北越王,不喜欢柔柔弱弱弯弯绕绕的小家子做派。”
这话,臊得瑶华公?主脸色通红。她想要成?为南宫月的心一下碎了一地,她怕是学不会南宫月不卑不亢的王者气度了。
她虽然是南宫家的公?主,却出生?在冷宫,长到?六岁无人问津。好在她有个忠心的老仆,为她费心铺路,才会找准时机推了赵宴礼下水,让皇兄误认为她救了赵宴礼,才搬离了冷宫。
谎话已?经揭穿,瑶华公?主也不再掩饰了,直截了当地问,“刚刚,摄政王在宫宴上说的婚约,是……与我的婚约吗?在没有去?北越之前,皇兄为我选驸马时,我当时属意的是你,也与皇兄表明了心意。”
赵宴礼垂眸,摩挲着玉龙戒道:“先帝没有明旨,没有诏书,没有信物,空话一句,当不得真。”
“不是还?有贤王吗?贤王不是知道吗?”瑶华公?主不死心。
“公?主怎么知道臣的未婚妻一定是你,而非旁人呢?”
“我,我……”
瑶华公?主本就说话慢,一着急更结巴了。
南宫月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这位瑶华姑姑还?有口吃的毛病啊,难怪平时说话慢悠悠的。
“我听?见了……我在奉天殿……都听?到?了,皇兄说,让你尚公?主。后?宫的公?主只有我一个,不是我还?有谁?”
瑶华公?主憋得脸红,终于磕磕绊绊说完了。
赵宴礼的目光望向假山那里,眸光微闪,“哦?你都听?到?了?那可太好了,后?宫公?主可不止你一个呢!”
瑶华公?主忽然沉默了一瞬,随即“啊”了一声,结结巴巴道:“你,你,你竟然,她,她还?小,不可能……”
她话还?未说清楚,远处响起?脚步声,“公?主,公?主原来在这里啊,太皇太后?在前殿寻公?主,还?请公?主速速回去?。”
呼啦啦的声音响过,翠微亭重新安静了下来。
赵宴礼看着假山一角,说道:“出来吧!”
南宫月磨磨蹭蹭没出去?,她还?在震惊瑶华公?主结结巴巴说的那句“她还?小”的话里。
后?宫中?可不是只有瑶华公?主一个,还?有安平公?主啊,她才六岁,她还?小啊!
赵宴礼这个批披着人皮的狼,简直不是人,安平才多大啊?他这是想一直把持着朝政?不行就换安平来做国君吗?
胡思乱想间,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南宫月抬头就看到?赵宴礼闪烁的桃花眼,心里顿时戾气横生?,咬着牙,抬腿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
“赵宴礼,你欺人太甚!我南宫家的公?主,难道都是被你随意挑选的吗?你休想,我不答应!”
重伤
南宫月狠心踢了赵宴礼一脚,也?不管他在后面如?何?唤她,回到了?五重席上。
下面舞乐飞扬,上首太皇太后身边围着田夫人、瑶华公主和?清宁郡主几人。
瑶华公主正跪坐在太皇太后身边,一边为她布菜一边抹眼泪。
南宫月收起心里的不快,跪坐在侧,“瑶华姑姑这是怎么了?今日是?皇祖母的寿宴,姑姑为何?哭了??”
瑶华公主急忙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让陛下见笑了?,我这是?想起从前在宫中时,有母后的照拂,还有皇兄的疼爱,那时候皇嫂还经常送点心给我。”
她一边说一边觑着南宫月的脸色,想着赵宴礼说的“后宫中不止一位公主”的话,已经猜到了?赵宴礼说的应该是?南宫月。
她震惊的是?当时南宫月才?十?岁,皇兄就开始筹谋她的婚事,为她选定了?驸马。而她南宫丽瑶,到了?十?五岁还无人问津,不得不为自己考虑,先下手为强。
可为何?南宫月还要给赵宴礼赐婚,刚刚清宁郡主提出想要嫁给赵宴礼时,她并未表现得多么在意,她这是?不在意,还是?不想履行婚约?
所以就有了?那番说辞,存心试探。
南宫月本就随意一说,不想瑶华公主扯出她的母后来,眸中闪过寒芒,顺着话说道,
“哦?我母后是?喜欢做点心,也?喜欢满宫送她做的点心,难为瑶华姑姑还记得她的好?。”
“皇嫂做点心也?是?为了?陛下啊,皇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陛下了?,若看到陛下如?今出落的模样,不知道有多高兴呢。皇嫂撒手人寰时曾经嘱托皇兄好?好?照顾陛下,对陛下的婚事,不知道有没?有安排?”
闻言,清宁郡主和?田夫人俱是?瞪大了?眼睛。
太皇太后不经意地瞅了?一眼田夫人。
田夫人立刻接话道:“先帝宠爱陛下,凤君的人选肯定是?亲近之人,陛下和?我们?家?三郎青梅竹马,三郎又是?先帝看着长大的,章德皇后在世时也?很喜欢三郎,要说先帝的安排,那肯定是?三郎最合适。”
田夫人噼里啪啦一气说完,不给别人任何?插话的机会,听得一旁的清宁郡主主动往后挪了?挪,生怕唾沫星子溅到身上一样。
瑶华公主一下愣住,她说这话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给田夫人做铺垫,让萧景云上位的。
随即又反应了?过来,看来太皇太后是?不知道先帝安排赵宴礼当南宫月驸马的事情,有句话赵宴礼说得对,“先帝没?有明?旨,没?有诏书,没?有信物,空话一句,当不得真”。
难怪赵宴礼听到她说她也?听到了?,会那么开心,原来他没?有诏书,没?有明?旨啊,可不就是?空话一句,贤王叔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就算她亲耳听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赵宴礼只说他有未婚妻,不敢明?说是?谁,南宫月也?被蒙在鼓里吧,那这事只有贤王和?她知道,如?果她假装不知道呢?就让这句话成?了?空话吧,她不会出来为赵宴礼作证的!
或许赵宴礼也?没?有想好?要当凤君呢,否则以他的手段,想当凤君还不简单,何?须绕这么一大圈。或许他就是?想摄政,不想南宫月大婚亲政,也?未可知。
南宫月这个国君,当得也?甚是?窝囊,后宫有太皇太后这个祖宗,前朝还有赵宴礼野心勃勃,她很难吧,如?果换作是?自己呢?自己会不会比她做得更好?,有没?有更好?的办法?稳固大雍的江山?
瑶华公主突然陷入沉思,如?果大雍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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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主,那她是?不是?也?会沦落成?贱奴,就像现在她身边的耶律婧一样?
她低头看了?一眼耶律婧,就见她低着头,穿着最低等的侍女宫装,梳着侍女的发髻,安安静静跪在她身后,哪里还有那个草原上骄傲小公主的影子啊。
“哦?皇祖母也?这么认为吗?觉得三表弟适合寡人的凤君?”南宫月笑着问太皇太后。
“陛下的凤君关乎着后宫安定,三郎那孩子心地善良,又一心为你,哀家?甚是?喜欢。”
南宫月看着田夫人一脸热切的目光,点了?点头,“既然选君,那将侍卿和?选侍一并选了?吧,画册儿臣今日拿回去,着宗正擢选完名单递上来吧。”
田夫人见南宫月点头大喜过望,根本没?注意后面的话,转头吩咐人将萧三郎叫过来。
南宫月刚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萧景云拿着酒壶就凑了?上来,他浑身都是?酒气,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表姐,”他上来就要抱南宫月,被南宫月伸臂挡了?回去。
“坐好?,这是?大殿,你给寡人规矩点,想要当凤君给我老实待着。”南宫月将他推到一旁,低声警告。
“好?的,陛下。”
他轻浮的眼神忍不住打量南宫月,抑制不住嘴角上扬,然后洋洋得意地扫过大殿中每一位世家?郎君,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这时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两队羽扇遮面的舞姬上台来献舞。
笛声婉转动听,舞姬婀娜多姿,羽扇半遮半掩,曲调悠扬竟是?从未听过,令人耳目一新。
“陛下,”萧三郎给南宫月斟满一杯酒,兴奋道:“此舞名为摇扇舞,是?我父亲专门请的东陵舞姬,专门给太皇太后祝寿的。”
“萧丞相有心了?。”
太皇太后祖籍东陵,这支东陵的舞曲着实暖到她心坎里了?。以至于南宫月朝她举杯,她都没?看到,竟然看得忘我起来。
这时,章平猫着腰跪在南宫月身边,低声道:“陛下,王爷说您胃恙还未好?,酒多伤身,劝您少喝点酒。”
萧三郎将酒樽“砰”的一声放在桌案上,怒道:“不长眼的奴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下去。”
章平跪伏于后,一动不动。
萧三郎见他不动,恼怒不已,抓起酒樽就要砸下去。
南宫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放下!”
“陛下~”萧三郎不依,有点恃宠而骄的意味,“做什么要他管?陛下的身子陛下自个还不清楚吗?还需要他提醒?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南宫月扭头对章平说,“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陛下~你还护着他的人。”萧三郎仍旧不满。
“少放肆!”南宫月松开他的手腕,低声道:“他可不是?普通的奴才?,他是?刀口舔血的校尉,上过战场,杀过叛贼,不是?你这等仗着世家?子弟的公子哥随意欺辱的。”
萧三郎忽然被南宫月眼底的厉色吓住了?,陛下她板起脸来,当真吓人,这一刻他深刻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南宫月教训完萧三郎,仍旧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她才?不管赵宴礼说什么呢。然后偷偷扫向一旁的赵宴礼,见章平小声与他说话,他脸色突变,忽地起身朝殿外走去。
她随即放下酒樽,一股冲动就涌上心头,赵宴礼干什么去了?,她也?想跟着去看看。
这时,笛声忽然一变,舞姬中三人甩开羽扇,羽扇骤然变成?了?一把利剑,这些人挥剑将阻碍在前的舞姬刺伤,犹如?划开了?一道血盆大口,拿着利剑直直朝上首而来。
“有刺客,护驾!”
变故陡生,众人尖叫一片,夫人小姐和?舞姬侍从四处逃窜。
“陛下小心,”萧三郎立刻扑向南宫月。
一下扑了?个空。
南宫月机敏地躲过萧三郎,抽出放在一旁的佩剑。
这时,三名舞姬已至眼前,为首一人毫不犹豫刺向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脸色煞白,本能地拉过一旁的瑶华公主为自己挡剑。
瑶华公主惨叫一声,长剑贯穿了?她的肩头刺向身后的太皇太后。
“不要,不要杀我,”太皇太后胳膊受伤,叫喊着往后面爬,身后田夫人和?清宁郡主早就一哄而散,不见了?踪影,受了?伤的瑶华公主则像一块破布一样被扔在一旁,昏死过去。
另一舞姬朝南宫月而来,南宫月举剑格挡,那人却并未使用杀招,仿佛只是?将她逼退,不给她时间解救太皇太后。
逄斯年大喊一声跃到南宫月面前,与舞姬缠斗起来。
另一人则直奔宴席下首的萧丞相。
萧弘化脸色突变,糟了?,上当了?,这支摇扇舞是?他听从裴肃吩咐,将人带过来的!
裴肃不是?怀德王的人吗?
他还想趁着这伙人闹事将人拿下,好?握着怀德王这个大把柄,这样他就可以进可攻退可守,如?果今天不能选三郎当凤君,有这个把柄在,助怀德王得天下后,也?不怕他过河拆桥。
可恨他聪明?反被聪明?误,这肯定是?着了?怀德王的道,要杀他灭口了?。
他连滚带爬躲过攻击,刚喊了?一句怀德王,后背一痛,长剑竟是?刺穿了?他的腹部?,又眼睁睁看着带血的剑尖从他腹部?抽了?回去,他双眼一黑,倒了?下去。
萧三郎目睹这一切,尖叫着躲在桌案地下,捂着头叫喊着不要杀我。
三人武功都不高,主打的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等左右护卫从大殿四周涌进来,又有逄斯年打头阵,很快将三人制服住。
确切地说,三人放弃了?抵抗,主动被俘。
为首的一人年约四十?上下,却皮肤白皙紧致,模样精致,画着厚厚的妆容,混在舞姬当中竟然看不出年纪。
她跪在下面大喊道:“陛下,此事乃我与萧家?的私人恩怨,与他人无关,还望陛下放过舞坊的人。”
“杀了?她,杀了?她。”太皇太后尖声厉喝。
南宫月看了?一眼捂着胳膊兀自喊疼的太皇太后,走到她身边,却闻到了?一股骚味,低头一看,发现她溺了?一地。
太皇太后发髻散乱,头冠歪在一边,张嬷嬷哭着给她整理妆容。
南宫月假装未看到她的狼狈,关切道,“皇祖母,下面的刺客你可认识,如?若不然,何?来私怨?”
未等太皇太后开口,为首那人却道:“陛下,此人并非原东陵侯之女萧锦,而是?鸠占鹊巢的护卫之女,冒名顶替混入皇宫,为掩盖真相,他们?杀了?真正的萧锦,而我,是?真正的萧家?后人萧锦瑟。”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信口雌黄,哀家?就是?萧锦,萧锦瑟早就死了?。来人啊,杀了?她,杀了?她。”太皇太后歇斯底里起来。
“来人,将刺客押入大牢,容后再审。”南宫月吩咐羽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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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三人押走。
萧锦瑟被带走前轻蔑地看了?一眼太皇太后,然后嘴角挂着一抹笑容,轻声哼唱着东陵小调,从容不迫地跟着羽林卫走了?。
南宫月随后吩咐侍从将太皇太后抬回宁寿宫,将萧丞相送回府,命太医全?力救治。
……
宴会到此草草收场,南宫月吩咐将受伤的官眷移到偏殿休整,等着医女检查伤势,未受伤的开始陆续出宫。
南宫月同逄斯年低低说了?几句后也?离开了?。
刚出大殿,就看到赵宴礼急匆匆赶来,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关切地询问,“陛下受伤了?吗?”
南宫月带着洞悉一切的眼神,平静道:“寡人受没?受伤,摄政王不清楚吗?摄政王好?大的手笔啊,将寡人都蒙在了?鼓里。”
赵宴礼一笑,“陛下现在是?不是?已经将丞相府围住了??今日不见金吾卫的韩大人进宫,也?没?有见到羽林卫郎中将韩烨,臣猜,陛下已经拿下了?宁寿宫,张嬷嬷已经被押进大牢了?吧?”
南宫月跟着嘴角上扬,“这还得多亏了?摄政王啊,寡人可是?摄政王的学生,怎么能堕了?太傅的威名啊!太傅不妨猜一猜,寡人下一步要干什么?”
赵宴礼看着南宫月潋滟的眼睛,暗暗将玉龙戒握在手中,认真道:“应该清算萧党,不再设丞相之位,由尚书台掌群臣章奏,传达诏命。”
“太傅不愧是?太傅,学生甘拜下风。”南宫月嘴角一丝玩味,“那之后呢?太傅不再猜猜?”
“下一步,”赵宴礼顿住,一甩衣袖同南宫月并肩站在了?一起,视线转向重重宫门,长舒一口气,望着天边的一轮残月,缓缓道:“下一步平藩王,除内患。”
而这个内患,大约就是?他摄政王赵宴礼了?,他没?有说出口。
他声音很轻,一出口就消散在了?黑夜里,几不可闻。
南宫月垂眸,无动于衷。
赵宴礼转眸看她,想要从她眼神中看出不舍,却没?有。
南月平静无波,不悲不喜。
赵宴礼知道南宫月想杀他,前世他谋反被杀不冤枉,可这一世,为何?还想杀他?
就在刚刚,他得到密报,陛下的黑甲卫悉数准备就位,暗卫也?做了?布防,水榭中的刺杀又是?冲着他来的,和?他从北越返回京都时遇到的刺客一模一样,不是?南宫月还会是?谁?
所以,她怕伤了?慕凌风,急急将他送走了?,又在后花园许了?逄斯年半年之期,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你休想,我不答应”了?呢?
原来,她压根就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过,之前亲热时的沉迷都是?她装的吧?她一向会装,装着和?太皇太后亲近,反杀了?萧家?,装着和?自己亲近,暗地里动手想杀了?自己。
他怎么就栽在这个小丫头手里,动弹不得了?呢?明?明?他什么都知道,却还是?忍不住沉沦,在和?她第一次亲密之后,他又不甘心片刻的欢愉,他开始贪心,他开始想要更多。
他辛辛苦苦养大的人,他奉命辅佐的人,他无数个日日夜夜想拥入怀中的人,只能是?自己的,哪怕是?让自己去死,也?要让她亲口告诉他。
赵宴礼转身,看着南宫月的侧颜,忍不住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不管怎么样,只要南宫月没?有明?确杀他,他都不会甘心。
“般般。”低低的嗓音,带着无限委屈,像之前亲密时那样低声唤她。
南宫月的手瑟缩了?一下,那只温热的大手却攥得更紧。
“萧氏一族已经覆灭,丞相之位搁置,朝中局势肯定会动荡,各路藩王在京,陛下应小心为上,不要急于求成?。”
赵宴礼说完,手心里都是?汗,他其实想说,“暂且留着摄政王吧,他对你的江山还有用,对朝堂还有用,留着他帮你制衡朝堂,弹压藩王。”
南宫月恍惚回头,廊下的宫灯照在赵宴礼脸上,一半明?亮,一半灰暗,好?看的桃花眼染着脉脉光辉,专注地望着她,手心被他紧紧攥住,隐在宽大的衣袖里,在满是?宫人的眼皮下面,偷偷做着暧昧的举动。
他们?挨得很近,她只要踮起脚尖就能亲到他的唇。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的距离就已经超越了?一般君臣的距离,楚瑀就不会和?她离得这么近,她会本能地躲闪开,但赵宴礼不一样,她好?似从小就亲近他。
她怕黑,他就哄着她睡,她怕打雷,他总是?在下雨天守在床边……她被罚抄课业,她会抓着袖子撒娇免罚,她会依偎在他怀里安心睡觉。
在父皇驾崩的头两年,是?他一步一步代替了?父皇的位置。她可以冲他发火,冲他生气,可以不理他,可一回头,他仍旧在她身后,等着她,护着她……
可他凭什么这么做啊,凭什么让自己喜欢上他,又来伤害她。凭什么明?明?知道想杀他,还操心她的朝堂。
她很想问一句,“赵宴礼,你图什么啊?”
“小王叔,你……”
“小心!”
赵宴礼脸色一变,突然抱住南宫月纵身跃下台阶。
南宫月只觉得后背冷风袭来,赵宴礼将她翻身护在了?身下。
“嘶~”,刀子割裂衣服的碎裂声,紧接着赵晏礼闷哼一声,人也?踉跄了?一下,却还是?稳稳地将南宫月护在身前。
南宫月转身才?看清两个身穿宫装的侍女,手持弯刀朝她而来。
正是?耶律婧和?她的侍女。
南宫月早就知道耶律婧想动手,等着她的弯刀出手,等了?一晚上,以为今日混乱她会放弃呢,终于等到了?。
南宫月抽出佩剑做出抵挡姿势,她和?北越王室不共戴天,本想留着耶律婧制衡草原,引起草原内斗,没?想到耶律婧这么沉不住气,来宫里不到两天就想杀她,那她也?没?有必要留了?。
“南宫月你欺我辱我,你们?大雍欺人太甚。”耶律婧手持弯刀和?她僵持。
南宫月嗤笑,“不是?我们?大雍欺人太甚,而是?你们?北越得寸进尺,先祖在世时曾定下规矩,以凌渡关为界,互不干涉。
是?你们?踏过凌渡关,烧杀掠夺,如?今还恬不知耻说我们?大雍欺人太甚。
抄家?灭族之女,也?配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欺人太甚!”
南宫月嘴角含笑,那笑容却十?分?轻蔑,不止笑容蔑视,眼神里更是?像看低贱的奴仆一样看她。
耶律婧气得眼睛通红,足下发狠朝她袭来,像一只失控的狮子横冲直撞。
南宫月故意将她激怒,正是?看她武功路数没?有什么章法?,想要瞅准时机一击必中,她穿着金丝软甲,就算被刺也?没?事。
她不急不躁地引着耶律婧,拖延着时间,听到护卫的脚步声朝这边聚拢过来,她心底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候,耶律婧突然朝她不管不顾发难,南宫月闪身迂回到她身侧,耶律婧却故意留出空当,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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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逼向了?一旁的赵宴礼。
“赵宴礼,拿命来!”
耶律婧大喝一声,不顾自身的安危,直击赵宴礼命门。
南宫月心中大惊,紧追上去,一剑刺中耶律婧的后背,而耶律婧的弯刀也?已经刺入赵宴礼的腹中。
赵宴礼挥刀解决了?耶律婧的侍女,回身就被耶律婧刺中腹部?,顾不得疼痛以刀震开耶律婧的手,弯刀“当”的一声坠地。
只见耶律婧满口鲜血,胸口一把剑,背后是?一脸震惊的南宫月。
“赵宴礼,你杀我父兄,此仇我耶律婧一定得报。”耶律婧说完哈哈大笑,鲜血从她嘴里不断冒出来,她站立不稳,跪在了?地上。
南宫月震惊地退后一步,耶律婧竟是?存了?死志,打算与赵宴礼同归于尽。
赵宴礼解决完耶律婧第一时间看向南宫月,见她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
“南宫月,都怪你!”
耶律婧仰着带血的脸,眼睛虚虚地看着南宫月的方向,突然伸手抓住地上的弯刀,用尽全?部?力气朝南宫月甩去。
“不!”
赵宴礼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挡在了?南宫月前面,挥刀斩断弯刀,没?想到这把弯刀是?子母刀,大刀被斩断落地,小刀直接插进了?赵宴礼的胸膛。
赵宴礼鲜血淋漓地倒在了?南宫月的怀里。
耶律婧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来人啊,快传太医来,快来人。”南宫月崩溃大哭。
南宫月双手全?是?赵宴礼的血,他后背前胸没?有一块好?地方,先前在水榭里就受过伤,这次没?想到着了?耶律婧的道。
“你骗我,你说你穿了?金丝软甲,”南宫月哭着说:“你的武功怎么这么差了?,连耶律婧都躲不过,先前不是?还好?好?的?”
“金丝软件只得了?一件,给了?你。先前在水榭中的那一剑,剑上有软筋散,我使不上力气。”
“那你为何?骗我,你早告诉我啊,你个骗子。”
“下次,我下次一定告诉你好?不好?,别哭了?,我没?事,真的。”
赵宴礼虚弱地伸出手抚上南宫月的脸,“般般,我还不想死。”
“你还想有下次?不想死,下次就别挡在我前面了?。”
“不会的,下次我还会挡在你面前的,我不会看着你在我面前出事,我会护着你的。”
南宫月哭得泣不成?声,她是?想杀他,可当她看到他浑身是?血的倒在她怀里时,又忍不住伤心,难过,恐惧,好?似身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流逝了?一样。
“般般,你抱抱我,我好?冷。”
“别,你别睡,寡人不准你死,赵宴礼,你不准死。来人啊,御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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