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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织机二更
四爷说罢,织机的声音骤然停下,绣坊一片诡异的寂静。
见织造大人都要以礼相待,由此略知贵人身份,从而激动得哆嗦的管事蓦然瞪大眼,连曹寅李煦都愣了好些时候,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再怎么看,四贝勒好端端地站在那儿,皇长孙殿下也好端端地站在那儿,就着四贝勒的话微微点头,眼睛布满赞赏,一副很认同的模样。
曹寅:“……”
李煦:“……”
他们只觉呼吸都不顺畅,差一点点就要捂住胸口,跪下劝谏了。小爷前来绣坊还不够,连带着堂堂皇阿哥,堂堂四贝勒,竟对女儿家才会上手的织布感兴趣,这、这要传出去让皇上知晓,他们该如何交代?
这怎么能行?!
曹寅选中这里的缘故,是因隐约有些印象,这儿的管事倒还机灵。事实证明他的选择不错,无需他下命令,管事从呆滞中拔出神,急急忙忙遣散绣娘,好似身后有鬼在追。
清场过后,管事气喘吁吁地作揖道:“二位贵人,使不得,使不得!这都是绣娘干的活计,怎能让您的尊贵之躯——”
四爷一挑眉,浑身威仪压迫式地散发,淡淡打断了他:“不过生了兴趣,想要尝试罢了。汗阿玛准许之事,怎么,你不愿意。”
看似对着面前人,实则对着曹寅李煦,给他们稍稍提个醒。听闻‘汗阿玛’三个字,管事腿一软,面色空白,心脏好似迸出胸腔,他平生何时见过这样的大人物?还有贵人所说的“侄子”……
当即哆哆嗦嗦地道:“有,有的!里头有个隔间,放着一架最好的织机,用了最名贵的木料,等闲不轻易动用,您,您快请。”
曹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和李煦眼睁睁看着叔侄俩手牵着手,兴致勃勃地往里走。只听木门嘎吱一声响起,又嘎吱一声关上,半晌,传来四爷一句悠悠的话:
“方才观摩许久,织的不好,还请见谅。”
曹寅:“……”
李煦:“……”
不知过了多久,也仿佛一瞬间,唧唧声十分有规律地摇动着,一刻不停钻进人的耳膜。于江南叱咤风云的两位织造,慢慢化为两座雕像,等候着皇长孙殿下,还有贝勒爷织完布。
隔间。
弘晏瑞凤眼亮晶晶的。他掏出藏在衣襟的炭笔,还有折叠好的白纸,小小声地说:“四叔,我就知道,你与侄儿的默契最足了。”
现如今一人织布,一人画画,既不耽误功夫,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隐瞒。要知道在江宁这一块,织机可是曹家的‘垄断财产’,市面上不予流通,便是购买,也得花好大的价钱,如若不是富人,根本买不起织机!
百姓少有织机,习惯在曹家经营的布庄购买布匹成衣;手巧的女子想要赚些钱财,养家糊口,唯有成为绣娘一途,或是织布,或是制衣,还需经过重重筛选,曹家更是她们打破头想去的地儿。
——毕竟天下百工,占据各行各业。都说士农工商,虽农耕为本,百姓的养家手段不止养猪,也不止种植,还有手工一途,《养猪手册》对她们全然无用。
如若没有猜错,方才零星的空位,或是坐着面黄肌瘦,或是刚招进工的绣娘。便是富庶无比,占尽天下税收的江南,哪有人人面色红润的奇迹景象呢。
听闻弘晏的话,四爷面上不显,心中既高兴又舒坦,冷锐的棱角变得柔和,嘴角掀起微微的弧度。
元宝一拿炭笔,他便明白侄儿想做什么,毕竟三爷上位的方式刻骨铭心,他绝不可能忘记。为着更好地配合,织机怎么用,他当真默默观察了许久,沉吟片刻,方像模像样地动起手来。
见弘晏弯着眼睛,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瞧,四爷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快画。”.
唧唧声响了有一段时间。绣坊里,曹寅李煦脱离双眼发直的雕塑之状,在过道内来回踱步,管事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上一声。
还是那句话,皇命不可违,小爷便是想要上天,他们也得兜着,出了事儿第一个被皇上责罚。
话是这么说,曹寅也渐渐恢复平静。但他如何也想不通,是江宁不好玩,还是风景不够美,叔侄俩怎么就迷上织布了?
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沉声叮嘱管事:“约束好那些绣娘,务必做到人人封口。若有泄露,本官绝不饶你。”
李煦摸着短须点点头,子清说的好,封口绝不能忘。
等待的时间变得分外漫长,管事更是在心里数着数,待织机声停,叔侄俩终于现出身影,他几乎要喜极而泣,小心翼翼地道:“贵人出来了,累着您了。可要喝杯茶?”
四爷一手牵着弘晏,一手捏着几片白布,白布七零八落,也没有排列的纹路,看着简直辣眼睛,更称不上能入眼的成品。
曹寅定睛一瞧,李煦也是不由自主地望去:“……”
这又是何必呢。
二人一阵无言,顿了顿,组织着违心的恭维话,正欲说出口,却听四爷淡定道:“不必,试也试过,我们这就回行宫。”
这话如同天降甘霖,李煦大松了一口气,曹寅松口气的同时,稍稍有些遗憾。此番跟随小爷外出,收获极少,唯独知晓一个织布的爱好——这算什么爱好?
罢,时日长着,不若等下回。
……
皇上召见官员的空隙,得知叔侄俩乘坐马车归来,不禁看了看天色,这才多久。
太子立在一旁,神色敛了敛,笑容不是很好看,老四跟着元宝出门,他怕是最后一个知晓的。只是汗阿玛发话,做儿子的只能听从,只能收住酸溜溜的劲儿,凝神听李德全说话。
李德全将曹寅李煦的安排一一叙说,最后提起四爷与弘晏的目的地——绣坊,笑眯眯地添上一句话:“这是体悟民生,体恤百姓呢。”
七爷咋了咋舌,不禁感叹,四哥的知己之位真是稳如泰山。八爷立在太子身侧,唇角的笑容不变,只细心看去,才会发现弧度落了一落。
弘晏用过午膳,便是雷打不动的读书,雷打不动的功课,上完兴冲冲地去寻皇上,说要一个信得过的工匠。
皇上:“……要工匠做什么?”
“您过几日就知晓了。”弘晏神神秘秘地卖关子,紧接着怅然叹气,“可惜戴先生远在京城,为研制战车无法随驾,否则孙儿就不必找别人。”
皇上冷声道:“朕若看到他的脸,饭都少吃一碗,还是别来的好。”说罢摆摆手,说工匠朕来安排,你自去吧。
弘晏:“……”
汗玛法还记着仇呢?
他叹着气告退,一边扬声说:“明儿还要曹大人李大人陪我出府,只耽误一点儿时间,很快回来!”
而后一溜烟地跑了,皇上搁下笔,望着他的背影发愣,半晌阖上双目,细细想着曹寅和李煦。
这小子,何时与他们如此熟稔了?
皇上忽然睁开眼,“你说,曹家李家,莫不是打着元宝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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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缓缓道:“他还小,面前的路,自有朕和太子扫平……”无需臣子奴才替他操心、替他拿主意,唯一的用处,便是效忠。
如戴梓那般尽心尽力,不带利用地效忠。
李德全心下巨震,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御书房陷入寂静,唯有一平缓,一急促的呼吸声.
四爷重新加入听政大军,莫名遭受兄弟们有意无意的排挤,却仿佛毫不为意,甘之如饴,那模样看得胤禩很不是滋味。手下一片间谍大军无用武之地,他还能将四哥鲨了不成?
当晚,八爷唤来智囊何焯,正欲问策,却听皇上召见。
来到御书房,未有片刻耽误,迎头便是一句吩咐:“明儿一早,你跟着弘晏出府,看着他些。记下曹寅与李煦的反应,回来说予朕听。”
惊喜来得太快,八爷有些不敢相信,有着瞬间愣神,而后恭谨应下。回房琢磨皇上的后两句话,胤禩松开眉心,问何焯:“你说,我与元宝的默契如何?”
何焯:“……高山流水,无人能及。”
八爷微微一笑,熄灯入睡。
第二天清晨,曹大人李大人候在府前,发现‘保镖’换成了八贝勒。
相比于冷面的四贝勒,八爷这如沐春风的笑,让人见之舒心,一时间忘记他是覆灭天地会总坛的狠角色,也忘记另一个‘狠角色’,正是态度亲切,豆丁脸三头身的皇长孙殿下。
曹寅恭声问去哪儿,弘晏笑眯眯:“换一个绣坊看看。”
李煦:“……”
许是早有准备,今儿清场的效率很高,弘晏牵着八叔的手走进绣坊,目光在空无一人的织机上流连。
弘晏望了许久,片刻挪开目光。
八爷笑意盈然,转头望向二位大人,“我倒想买一架织机回府——织布光试不行,还需天长月久地练习,带着侄儿一道,何其乐哉?”
132.好处一更
“……”曹寅李煦愣在原地,怔愣半晌,面色有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空白。
搬架织机回府,天长日久地练习,这,这……
他们如何也没料到,实在是想破头也不明白。小爷好奇织布,四贝勒尝试织布,八贝勒更要把织机扛到府中去,这天下最为尊贵的叔侄几人,怎么就同织布扯上关系,结下不解之缘了?
难不成织布有超越骑射,甚至超越政务的魅力在??
他们沦为带路人不说,皇上、皇上竟也任由几位爷胡闹?!
想是这般想,而今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们思虑。依照八贝勒的身份,想要一台织机不过随手之举,也用不着同他们开口‘报备’。那如沐春风的笑言,风度翩翩的请求,二人能说一句拒绝么!
就算不用顾及年轻的八贝勒,皇上的心尖尖——皇长孙殿下还在面前。
那可是未来的“君”。
非但折煞他们,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倒逼,见弘晏直直盯着他们,李煦连说不敢,将震惊与不解咽到嗓子里,强自镇定地笑道:“……是,是。不过小小的一架织机,哪还用得着您出银子?”
曹寅跟着颔首,沉声召来绣坊管事,叫人挑了一架最新最精致的,秘密运回织造府中,运往八爷的住处,途中不能有半点磕碰;并将纺线原料也一并打包,若原料不够,使唤他们便是。
安排得很是妥帖,没有半点不周到的地方,弘晏抿出一对梨涡,朝他们笑得灿烂。八爷轻轻颔首,语调温和地道:“为满足胤禩的好奇,谢过曹大人割爱,二位大人辛苦。”
这‘割爱’一词听在耳里,曹寅微微一僵,不知作何反应,只得在心里苦笑,这都是什么事儿。
李煦已经绞尽脑汁开始构思,运送织机的动静该如何隐瞒,是否要上报皇上,弘晏便恍若无意地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开始问起身为织造的起居日常,以及江宁有何如画的好风景……无一不是他们熟悉的领域,霎时间,两人如昨儿那般大松了一口气,颇有些诡异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加上弘晏的笑脸分外亲切,时不时应和几句,绝不让话题冷场,堪称独一无二的好上司,曹寅逐渐找回那叱咤江南官场、八面玲珑的待人手段,李煦的心也逐渐活络起来。
搬运织机好似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弘晏牵着八爷的手,提出去繁华的街巷看上一看,逛上一逛,对绣坊再没有半分留恋,也恰恰合了曹大人李大人的想法,心间大石缓缓落了地。
精心挑选的护卫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们别提有多感动,使出浑身解数围在皇长孙与八贝勒身旁,保护得密不透风;至于两位织造大人,像是约好一般,紧靠在弘晏那一侧,八爷余光瞥见,眉梢扬了起来。
李大人的大本营在苏州,论江宁,还是曹大人更为了解。曹寅不疾不徐,娓娓介绍着府城布局、老街历史,以及各处风貌,彰显深厚素养,形容颇有意趣,弘晏听得津津有味,眼底盛着晶晶亮的向往,曹寅见此,恭敬之余,笑容更深了些。
半日游玩算得上宾主尽欢,拉近了皇长孙与两府织造好大一截距离,李煦笑容满面,曹寅心下一定,觉得是时候让芸姐儿显于人前,毕竟凡事讲究近水楼台先得月。小爷对织布的兴致已消,成日与叔叔在一块,都没个同龄人陪伴。
母亲提议的族学还是有些欠妥,不如——
正斟酌此事,回府时候,弘晏笑眯眯地呼出一口热气:“织布试过了,纺纱却是不甚明白,明儿前去瞧瞧纱机,曹大人李大人可要记得换一家。”
曹寅:“……”
李煦:“……”.
曹府。
今儿走的不少,额间发了薄汗,李氏接过丈夫的外袍,转身递给婢女,随即服侍曹寅净面,一边低声问:“老爷同皇长孙殿下相处多日,芸姐儿的事,可有个章程?”
老太君依仗皇上与她的情分,却是空手而归,李氏实在是心下惴惴,忐忑难安。等到曹寅得皇上吩咐,与皇长孙有着半日相处,这才松一口气,有了峰回路转的欢喜。
听出妻子言语中的希冀,曹寅顿了顿,面上显出一抹疲惫,心累至极地道:“怕是没机会了。”
李氏一惊,“怎么会?”
“小爷成日没个空闲,遑论与芸姐儿玩耍,你我筹谋再多也是无用功。”曹寅闭着眼睛长叹一声,深知纺纱这事决不能说与人听。
只是昨儿与四爷试织机,今儿与八爷搬织机,明儿是不是要与太子爷造纱机了?!
李氏急急说道:“不是说半日读书,半日出游么。”随即灵光一闪,“不如捎上芸姐儿一道,也不耽误什么,老爷以为如何?”
“便是半日出游也不得空……”听到后半句话,曹寅沉默一瞬,夫人这个主意,除了心思太过昭然若揭,瞒不过人精以外,其他都好。
他倒是想捎,让芸姐儿做男孩打扮,可如此一来,纺纱织布的秘密岂不是瞒不住了?
自讨苦吃,万万不可!
听着丈夫斩钉截铁的拒绝,并说等会请见老夫人,叫母亲打消这个主意,李氏愕然半晌,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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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百思不得其解,却见曹寅稍显凌厉的目光望来,盛满不容置疑。
她心底一沉,就算再不情愿,也只好忍痛应是。
这到底是为什么?筹划了那么久,期望了那么久,全付之东流了!.
今晨出府的时间比昨天久。趁着午膳时候,八爷发动手下,将织机神不知鬼不觉运往弘晏的住处,交到皇上派来的匠人手中。
匠人姓吕,手艺极其精湛,是领朝廷俸禄,在工部挂名的能工巧匠,更与弘晏有着不解之缘——由四爷牵线搭桥,替他制作牌匾的那一个。
弘晏觉得眼熟,半晌恍然大悟,暗暗叹息,原来他是汗玛法的人。
那厢,吕匠人动作拘谨,不甚明白皇长孙的用意,直至小爷递来一张图纸,上写‘飞梭’两个大字,他仔细看去,越看越是痴迷,半晌睁大了眼,眼底布满激动,“这……”
作为专业精匠,他不是没有造过织布的梭子,但这与往常形式完全不同。更何况图纸旁边标明了飞梭的用处,足够使效率大大增添,还有名叫‘弹簧’的新奇的东西,是他从未涉足过的领域!
吕匠人在制造一行浸淫了大半辈子,养出毒辣的眼光。越是细思,越觉得两端的小槽滚轮蕴含无尽的妙处,不用弘晏吩咐,便拍胸脯保证早早做出,简陋弹簧需要的精炼淬火,更不必想法子,他自个努力解决。
积极踊跃的态度与戴梓不相上下,叫弘晏感动不已,自掏腰包备好奖励金,当晚,吕匠人就在藏有织机的隔壁住下,方便日后打工、不,办差。
而弘晏终于被听政多日,近来熟悉江南官场,好不容易得空的太子逮了个正着。
他这几日清晨出门,午后读书,晚上又睡得早,桩桩件件都与亲爹岔开,等太子回宫的时候,察觉儿子睡得很是香甜。
一想到前日四叔陪,昨日八叔陪,太子心头倒翻一坛酸溜溜的醋,还有织布这回事,元宝从未同他解释过,寻得机会哪能不质问?
倒显的他这个阿玛像外人!
三喜他们都被遣散了。屋内不知不觉形成这般场景:烛火幽幽,太子前进一步,弘晏后退一步,退着退着退到了墙根,眼看着无路可退,即将陷入水深火热的魔爪,忽而天降甘霖,皇上唤太子前去御书房。
弘晏小小松了一口气,发现太子归来得很快,俊朗面庞多云转晴,不由眨了眨眼,问:“明儿换作阿玛当保……陪我?”
太子哼笑一声,没有开口,唯独安歇之前,整合前几日打探的消息,问了何柱儿同样的默契问题。
孤难不成比老四老八差?
何柱儿不假思索,嘴快无比:“父子天性,那还用说!”
如此回答足以打九十九分,太子摆手遣他下去,转而思考起皇上的用意,譬如陪弘晏出府,为何轮流,而不指定专人?.
曹寅不过随口一说,哪知第三日,还真来了太子爷。
两人:“……”
他们何德何能,纺纱这活计何德何能。
有太子在,他们收敛了所有心思,不敢有丝毫表露,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两刻钟后来到纱房,围观训练有素的绣娘纺织,不等太子说话,曹寅恭敬笑道:“里头有专为您与小爷所设的隔间,您尽去,奴才在外候着。”
李煦极有眼色地补充:“最新最精美的纱机已备好,只待运回府中,您看,需不需要奴才寻来工匠,亲手造一架?”
太子:“…………”
弘晏惊奇地望去,这觉悟,这反应,不愧是汗玛法信任的心腹呀。
生生被人掐去与儿子的默契,生生落后于两个知己,太子面上含笑,心里狠狠给曹大人李大人记了一笔,浑身气势有些冷沉。
低头看着纱机,胤礽半晌做好心里建设,堂堂一国储君,开始——纺纱。
一边磕磕绊绊地动手,一边旁观弘晏画画,瞧了半天,终于瞧出图纸与手下纱机的区别。图纸之上,纱锭由平放改为竖立,也就是这小小的改动,弘晏神色肃穆,好似在干什么前所未有的大事业。
不等太子问起,弘晏放下炭笔,小小声地指着它道:“珍妮纺纱机。”
太子眉梢一动,稍显狐疑:“什么纱机?”
怎么是个洋文名儿?
霎那间灵光一闪,弘晏望着放下身段辛勤劳作的阿玛,擦去眼底不存在的泪花,郑重其事地道:“保成纺纱机!”
与此同时,织造府行宫。
皇上搁下朱笔,准备前往河堤视察。更衣的间隙,他问李德全:“你可知朕轮流派人的用意?”
李德全躬身摇头,表示不知。
“帝王之道,便是不能厚此薄彼,雨露均沾才好。”皇上目光悠远,“至于太子,朕看他按捺不住,想了想便让他去罢。”
“急什么?元宝总归是他的儿子,便是知己遍天下,也不会忘记阿玛的好处!”
133.厚礼一更
当下的纺车需要手摇,还没有到取消人力自动化的地步。那“保成纺纱机”的名号一出,太子修长有力、平日握笔批折的手猛地一颤,纺织音嘎吱停了下来。
隔间出现一片突兀的寂静。
他看向郑重其事的弘晏,俊颜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顾忌曹寅李煦守在门外,忍了又忍,这才压低声音道:“纺纱机就纺纱机,不必取什么名字。”
还是他的乳名,传出去像什么话?全天下都知道他来纺纱了!
又睨儿子一眼,指了指图纸说:“都是你的功劳,孤倒觉得,元宝纺纱机很是合适,朗朗上口,寓意也好。”
“不成。”
弘晏叠好图纸,仔细放进衣襟,圆脸蛋写满不赞同。
他小小声地道:“阿玛为了解纺纱,不惜亲自动手,更是儿子得以改进纺机的大功臣,怎就当不起冠名了?此举堪比圣痘,要让天下百姓知道,定有数不清的颂扬,直至千秋万代,都会记得‘保成纺织机’的名字!”
“儿子的功劳已经足够,这不为了阿玛考虑,心系与您么。”
弘晏无辜地瞧着他,说罢眼底浮现丝丝谴责,像是在说,于名声有益的功劳,阿玛怎的还不要呢。
太子:“……”
被人追着喂声望,甚至殷殷期盼,这样的感受,太子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体悟,是与躺赢完全不同的滋味。
难以形容胤礽此时的复杂心绪,尤其这人还是他的宝贝儿子。难以启齿之余,还有些微微的得意——出门一趟,老四老八什么都没有,元宝到底与他最亲。
几日来的闷气烟消云散,不情愿稍稍消减一些,太子到底不是‘色’令智昏之人,他一针见血,问出最为关键的问题:“此举如何堪比圣痘?”
弘晏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也不好让曹大人李大人久等,于是悄悄凑过去道:“回程路上,我细细同您说。”
……
李煦偷觑一眼,发现太子爷的模样若有所思,像是没有获得心灵的满足,更不像四爷八爷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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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个准话,对纺纱的兴趣消去没有。
但他不敢提,也不敢问,与曹寅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发现一抹愁,明明是天家最尊贵的身份,怎的接二连三迷上纺织?皇上他竟、竟还同意……
这和他们谋划的大不一样啊。
今儿连逛街也不去了,别提游玩赏景。回程路上,发现父子俩不乘马车,一路步行说悄悄话,还让他们跟远一些;太子吩咐,曹寅李煦不敢不遵,只好拱手应是。
那厢,弘晏声情并茂,给太子叙说纺车改良的好处:“足足有八倍的效率,您想想,能解放多少人力物力?配上织布的改良梭子,定叫此业焕然一新。更换新式火器非一夕之功,可纺机不一样,它造得容易,很快就能派上用场,更耗不了几个钱。”
继而给他爹勾勒蓝图:“神女入梦的时候同我说,先从江宁推广,普及江南,继而普及大清,让每一个有志此业的家庭买得起,方能福泽天下,福泽万民。”
太子听到神女的时候不是很意外。她从元宝五岁始,总是习惯性地出现,教导元宝不少神通,他听着听着,从敬畏、惊喜听到麻木,相信汗阿玛也是一样的。
唯独前头的八倍效率之言,让太子面色微微一变,彻底凝重了脸,又很快恢复含笑的清贵之态。
握着弘晏的手紧了紧,胤礽止不住心间激荡,普及大清……那该是何等景象?
可推广的第一步,便有一个拦路虎。
那就是盘踞江宁、深得皇上信任的曹家。
对于江宁织造府的藏银、运作,太子不是很了解,可曹李两家连同几姓豪强,掌控着江南约八成的丝织产业,他是大致知晓的。改良梭子纺机,几家必然头一个不愿意,到那时,谁还愿意听他们差遣,哪个绣娘愿去麾下做工、织布纺纱?
老旧织机即将成为废品,聚财来源骤然斩断,支撑整个家族的利益消失无踪,这与要他们的命也没什么两样。
自个做主,换作别人掌控,堪称一个天一个地,这区别大了去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若还不明白儿子的意图,他就枉为储君,枉为弘晏的阿玛。
若将此事告知汗阿玛,曹寅不会不知情。他曹寅再有私心,胆敢违抗皇命?若不想自掘坟墓,必将支持朝廷的一切决议,率先做个样子给皇上瞧,曹家半点事都不会有——甚至有机会接过推广新式织机的任务。
换言之,李家以及诸多豪强也是一样的。依旧好好做他们的生意,一时的损失可以赚回;他们的人脉还在,天高皇帝远,再过几年,又是卷土重来,江南富庶尽在手中。
然而,元宝想要他们自取灭亡。
人声鼎沸的街道上,两旁的叫卖声络绎不绝,传来阵阵冰糖葫芦的甜香。太子脚步蓦然放缓,瞥向身后相隔较远的曹寅李煦,又缓缓转过头,扬眉笑道:“你对阿玛有事相求。”
弘晏一呆,他还没图穷匕见呢,他爹全都明白了?
好生聪明的脑袋,好生强大的默契,弘晏震惊之后便是感动,刚要说话,就听太子指代模糊地低声问:“为何要对付那些人?”
弘晏没有说高远的志向,咽下‘整治贪官,人人有责’这句话,板着脸深沉道:“索大人从前告诉我,他们递来二十万两,却是大伯一份,阿玛一份,钱多也就罢了,还想两面逢迎,我看他们不顺眼。”
太子无言片刻,惊讶之余,阵阵欣慰涌上心头,这是他怎么也没料到的。
元宝做这些,都是为了孤!
半晌轻咳一声,抑住嘴边的一抹笑,“说吧,要孤做什么。”
都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弘晏大义凛然地道:“您要做的,便是答应‘保成纺织机’这个名号!”
太子:“…………”.
护送太子与皇长孙回府之后,出乎曹寅与李煦的意料,第二日,弘晏没有再去织布,也没有再去纺线,回归对江宁的正常游览,让他们彻底松了口气。
此后换为早上读书,午后出府,出府之时身边跟着四爷;翌日身边跟着八爷,而后又是太子。皇上贯彻雨露均沾的方针,甚至叫了七爷跟着,唯独没有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理由是他们年纪小,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如何照顾年纪更小的侄儿?
多日未见弘晏的胤裪:“……”
无故被牵连的十三:“……”
十三幽幽道:“十二哥,你我一起出府玩吧。”
十二幽幽回答:“也好。”
如此一久,在曹寅‘青梅竹马’的心思再次活络起来的时候,弘晏忽然神神秘秘地叫住他:“曹大人,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适时,李煦也在身边,闻言愣了一愣。这几日相处得越发熟稔,李大人自诩与小爷的关系非同以往,底气也足了起来,就听弘晏笑眯眯地道:“李大人莫急,过上几日,我再同你叙说。”
李煦只得应是,眼睁睁看他们远去,心念急转间,显现丝丝焦急。
另一边,曹寅被弘晏领着来到别院,望着眼前一幕,震惊地说不出话,慢慢的,连手指都颤抖起来,竟不知是喜是忧。
一架织机,一架纺车,模样大致如从前那般,速度却远超以往!
四倍,五倍……不,八倍,足足有八倍功效。
说是神迹也不为过,紧接着弘晏告诉他,这是改良的产物。
“制造者是阿玛从府外寻来的工匠,寻来的时候,特意瞒过了汗玛法。”弘晏叹着气说,“汗玛法允我尝试纺织体悟民生,却不许摆弄机械玩物丧志,阿玛疼我,只好私下里来。”
说罢瑞凤眼亮晶晶地道:“这是我赠予曹大人的礼物,出府的这些天,我自觉与大人最是投缘。”
“听说纺织此业,算是江宁织造府的职责所在,如此一来,改良之法可以给予大人诸多便利。你可喜欢?”
无以言喻的震惊过后,曹寅眼眶湿润了。
实在是皇长孙年纪之幼小,面色之真诚,引不起他的半点怀疑。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曹寅无时无刻不在观察,自觉摸透小爷的脾性与爱好,看向弘晏的目光多了慈爱,多么赤诚,多么纯善,多么聪慧可人疼的男娃娃。
这是皇上指定的、他日后效忠的小主子,皇长孙秉性如此,还愁曹家,还愁芸姐儿的前程不成?!
没想到小爷真真把他放在了心上。这份礼,这份礼……
足够让曹家一骑绝尘,鼎盛万年的礼。
曹寅眼角闪烁着泪花,遮住骤然亮起的精光:“奴才喜欢,谢小爷的厚爱!”
134.剑指一更
介绍完这石破天惊的大礼,弘晏托起曹寅的手,不让他磕头跪拜,亲昵之意尽显言表。接着悄悄同他道:“两个物件的做工,尚有不足之处,工匠还需完善一二。这样吧,过上两三日,曹大人派人接手就是。”
过上两三日?
曹寅呼吸微顿,长长作了一揖,掩住面上动容,心道改良之物,必得精益求精,便是过上十日也无妨!
只是面前摆的两样东西,堪称神物也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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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他这宦海沉浮多年的人都觉迫不及待,差点失了分寸,闹了笑话。天大的蛋糕放在面前,饥饿的人想要立马吃下肚里,两三日时间忒的漫长……
曹寅心下一凛,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如毛头小子似的,实在不该。
哪知弘晏像是看出他的心思,想了想,贴心至极地道:“不如曹大人现下就派心腹守着?礼物已经属于你了。”
“……”
曹寅浑身一震,无有不应,被弘晏一席话说的,真要热泪盈眶了。
小爷处处为他着想!
对于珍宝,谁也不愿走漏半点风声,派遣心腹恰恰可以保密,正中他下怀,同样可以监视工匠与别院之人的行踪,避免与外人接触。
此时此刻,他哪还记得什么芸姐儿的事,满腹心思都被飞梭与纺机牵引着,面上的红光半晌才遮掩下去。
拱手道谢之后,曹寅忙不迭吩咐两个心腹,并一列训练有素的家丁守在此处,务必看好小爷的礼物,让别院飞不进一只苍蝇。忽而想起李煦还在外头,他的神色微微一敛,继而恭敬地笑:“这份礼物,小爷同样送与苏州制造?”
“唔,我就送给两位大人,连我阿玛都不知道!”弘晏眨巴着眼,没有否认,“想必李大人也是需要的。”
曹寅再一次道谢,真心实意为大舅哥高兴的模样,轻声提议道:“不若由奴才复造一件,代为相送,也好让太子爷寻来的工匠轻松些。”
曹李两家是姻亲,更是密不可分的伙伴,他的妻兄得此,不仅于李氏,于两家联手更有好处。
还有与他合作的南边豪强……只是稍稍晚上一晚,待他摸透、参透改良之道,让江宁曹家占得先机,也无妨不是?
弘晏高兴点头,明显与曹寅更亲近的模样,“也好,就按你说的办。”.
曹寅收拾好情绪,神色如常地回府,李煦挠心挠肺,旁敲侧击却一无所获。
曹大人低声解释:“小爷不是说了么?再过几日你就明白了。”
他一连两日心情激荡,深知此事事关重大,盯住别院的同时,又惶恐弘晏告诉别人——毕竟皇长孙孝顺之名,天下皆知,若是同样当做礼物赠予太子爷、四爷、八爷,那可怎么好?
还有皇上那儿,待规模已成,他需亲自请见,以神物旺天下,现在还不是时候。
凭借圣驾驻跸的主场优势,曹寅吩咐行宫伺候的婢女小厮,暗暗注意皇长孙身边人的行踪,尤其是贴身太监三喜与临门,发现无一人有动静;弘晏也不出府了,而是专心致志地读书,与太子爷唯有日常交流,从未提过改良二字。
曹寅真正放下心来,捋着短须畅快一笑,从今往后,他必为小爷效犬马之劳!.
夜间,烛火深深。
八爷手执棋子独自对弈,半晌听闻动静,看向鬼魅般出现的小黑,语气温和地问:“都办好了?”
“都办好了。”小黑一拱手,仔细回禀道,“传言已至苏州织造,以及各位豪强的耳朵——‘曹大人将可以提高八倍效率的纺织神物藏匿别院,甚至不愿同亲近的大舅哥分享。’”
说罢补充:“奴才联合间谍小队,将别院地址一一附上,只等他们派人查访,与此同时另开暗门暗道,可以绕过把风之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看到堂屋景象。”
只要心怀疑问,只要上门查探,必将看见警惕把守的曹寅心腹,以及正在运作的织机纺机。
那几名心腹的长相,各家豪强许会陌生,李煦还不熟悉?
李煦作为曹寅的大舅哥,或许顾忌三分,可其余豪强则不然,令人疯狂的利益面前,谈不上情谊。
那不是一般的金银珠宝,而是牟利好几百倍,好几千倍的暴利,是行业的洗牌,也是新垄断、新称霸的好时机!
足以让一个家族飞上云端,或是跌落泥地,足以让他们不顾一切,铤而走险。
他们与曹家合作多年,总有些把柄在吧?
便是李煦通风报信也晚了。
通风报信,也是正中下怀,李大人同样成为与豪强作对的敌人,正好一起收拾,岂不乐哉?
回过神来,八爷的神色越发柔和。
元宝将小黑打包送他使唤,这代表着无上信任,曹家李家不倒,他如何称得上侄儿的知己?
……
另一边,四爷住处。
“回四贝勒,诸事已然安排妥当,”小灰无声无息现出身形,一板一眼地拱手禀报,“奴才已然探明各府藏银之地,保证查抄效率。”
“还备好‘曹寅拥有各家把柄,一一记在账上,只待掌控江南’之言,待豪强对付曹家之时骤然放出,引得他们急切寻查真正账簿。”
“各家齐心协力,不辞手段,账簿的下落定能水落石出……”小灰条理清晰地道,“若苏州织造通风报信,便在谣言里边添上李煦的名字。”
四爷端正而坐,大拇指摩挲茶杯,听罢轻轻颔首:“做得好,辛苦。”
若要整治贪官,肃清江南风气,狗咬狗互相检举远远不够,还需织造府的账簿当做证据。豪强非君子,他们从前依附曹李两家而存,为了利益,诸多骇人听闻的手段,全使得出来!
而他,无需效仿整顿吏治之时,催促京官还银的方式,更不必温水煮青蛙,温和地慢慢来。
豪强言商,无有特赦。有皇令在,谁敢说个不字?
鱼肉百姓之官,扭曲败坏之风,唯有铡刀与鲜血才能洗刷。
想到此处,四爷眼眸一厉,唇角却是掀起一抹笑意。
元宝最是明白他的志向,不惜将小灰交由他指使,若曹李两家依旧屹立,他有何颜面自称知己?.
弘晏幽幽看向太子,太子微笑不语。
“您把小灰小黑分派出去,何必打着儿子的旗号。”
弘晏眼神控诉,他都说了,只需太子答应保成纺纱机的名儿,其余什么也不用干,可他爹偏偏不答应,还包揽了所有事宜,让他无所事事光看热闹。
太子慢条斯理地道:“孤与你想的法子,可有出入?”
弘晏:“……没有。”
甚至更胜一筹,考虑得更加周到,元宝阿哥是绝不承认的!
“你还小,如何能够大包大揽,解决曹李两家。”太子摸摸儿子的圆脸蛋,望了眼窗外夜深,语重心长地说,“阿玛这是教导你储君之道。凡事物尽其用,需思虑周全,必要时候以情分驱使,交付一丁点信任,收回的是完完全全的忠心,你可明白?”
弘晏无言以对。
半晌幽幽道:“知己之间心有灵犀,不需要用情分驱使。还是那个问题,您何必打着儿子的旗号?”
太子听到前半句有些醋,好悬暴露真实面目。
猝不及防听到后半句,见躲避不过,从容道:“孤作为元宝的阿玛,得帮你瞧瞧,两个知己值不值得深交。可今儿这句质问,甚是伤阿玛的心……”
弘晏:“……”
那副慈父面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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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弘晏鸡皮疙瘩都起了来,飞也似的逃到榻上,盖上被子,规规矩矩闭眼,三秒打起小呼噜。
心里念着保成纺织机,保成纺织机,保成纺织机。
此番事了,他爹的乳名,距离传遍大江南北、众人敬仰的日子,不远了!.
近日来,皇上分出几分注意力在曹寅李煦身上。
八爷每每同弘晏出门,汇报加在一块,足以聚积成一道长奏折。皇上一字不落地听着,自觉听够了,摆摆手让八爷退下,露出一个让李德全胆战心惊的面色——
微微眯起凤眼,不带半点情绪。
“出了江宁,朕该好好敲打。”
李德全不敢问是什么敲打,在旁默默听着,忽闻皇上问他:“你说,太子老四老八这几日,很晚才歇?”
李德全小心一笑,说出猜测:“比平日稍稍晚上一些,想来是忙于思政。”
皇上颔首,又问起弘晏起居,半晌想起借走的工匠,扬眉道:“不知何日才能归还。”
……
皇上虽派给弘晏一个吕姓工匠,但暴露了吕匠人真正的后台,弘晏恍然大悟,为计划着想,没有允许工匠复命,也没有允许他打小报告。
先是挪到别院,而后又有曹寅派人盯着,过程躲躲藏藏神神秘秘,皇上还真不知他捣鼓出了什么东西,在纺织方面有什么创新。
皇上老神在在,稳坐钓鱼台,因着乖孙想要推广,必然寻求他的同意。身为一国之君,白日里政务忙碌,或是抽空微服,暗访临近府县的民生,或是巡视河堤,接见地方官员,诸多因素相加,于是没有吩咐李德全暗查——
查过了,还叫什么惊喜?
万万没想到,惊喜来得那么快,唯独换成衙门外的登闻鼓,还有层层递上来的举报信。
弘晏送礼的第三天清晨,御书房。
刚刚展开盖有血印的信纸,李德全大惊失色的脸凑过来:“皇上,曹家织坊的管事状告曹大人,说,说,曹寅德不配位,上任以来贪污受贿,强买布匹,剥削坊工,除却迎驾以及修建行宫所耗,足有……八百八十八万两之巨!”
皇上手中的信落在了地上。
又有小太监急匆匆赶来,慌里慌张道:“皇上,苏州织造府的小吏千里迢迢状告李大人,说李煦为官不仁,鱼肉百姓,足足贪了六百六十六万两!”
皇上面庞剧烈一抖。
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感叹:“这个数字,倒是吉利。”
李德全:“……皇上!保重龙体啊!”
135.再抄一更
保重龙体?
一个八百八十八,一个六百六十六,加在一块堪比江南两年税收,再垮的龙体都能给弄精神,何况本就没有大碍,皇上觉得自己康健得很。
他叫曹寅李煦做他的眼,以江南安稳为责,遇上特殊可便宜行事,多年下来,二人办事兢兢业业,从没有出过大差错。
除此之外,修建行宫、打探消息处处需要用到银两,单凭俸禄远远不够,用些手段敛财,也是他默许的。
正因如此,整顿吏治之时,都察院有请求清查的折子,全被他按了下去。只因曹寅李煦于他有用,做的一切利于朝廷,利于帝王,南方安定何等要紧,又有反贼渗透,不似天子脚下,全处在掌控之中,实在轻忽不得。
他们有用,且有大用。
也是元宝梦见神女以来,江南之况大有好转,南巡纵观两家作为,他这才带上审视的目光,让老八时不时汇报一次。
刚准备敲打一二,万万没想到能闹出这般丑闻,竟还敲了登闻鼓,将巨贪之名摆在明面上,绝了私下处置的路。
登闻鼓不是那么好敲的,那可真是豁出了命。
如此一来,群情焉不激愤?若有证据轻轻放过,江南焉不生乱?
贪不是大错,贪得多,贪得愚蠢才是!
真是出息了。
皇上瞥他一眼,平静地拾起飘落在地上的血书,一边吩咐李德全,一边唤来灰衣侍从:“去,给朕查明原委。曹家人求见一律挡了,秘密召府衙的官员见朕,还有敲登闻鼓之人。”
李德全心惊胆战地应是,脚步一转,犹豫着低声道:“老太君……”
皇上神色愈发平静:“不见。”
天凉了,该扩充国库了.
短短一个时辰,织造府风云骤变。曹寅李煦先后求见都被拦下,老太君拄着拐杖颤巍巍前来,同样没见到圣颜。
雪上加霜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想去府衙了解原委,却怎么也寻不到人,想要走皇长孙的路子,发现弘晏晨起之后,便前往御书房读书;皇阿哥微服寻访巷里人家,一时间争辩无门,连句冤枉也说不出口。
还有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织造府的账簿没了!
李大人作为曹大人的难兄难弟,又是气恼曹寅吃独食,又是怨他牵累自己,通风报信招来无妄之灾,嘴上急的起了燎泡。
什么八百八十八,六百六十六万两?太过荒唐,都是造谣,都是无稽之谈!!
他深吸一口气,阴沉着脸道:“是赵家刘家的人。他们安插的探子,拼尽全力探出别院机密,记恨上了妹夫你,为此不择手段,更不会讲道义,雇佣刺客偷几本账又算什么?”
杀人放火都行,他们有的是财力!
曹寅半闭着眼,听着只觉讽刺,连告知李煦实话的心思都没了。终日打雁,竟被雁啄了眼,千算万算没料到被联手的豪强捅了一刀,记载一切隐秘的账簿不翼而飞,别院那头的心腹,他亦联系不上。
最重要的是皇上不见他。
曹寅的面色是恍惚的,阴霾的,如同做梦一般。
不过短短几天,神物兴旺曹家的日子近在眼前,怎么就成这样了?
如今之况,容不得人不焦心,便是运筹帷幄,素来冷静之人也会失了分寸。曹寅没有回应李煦,缓缓开睁眼,招来最为信任的的大管家,从牙根挤出几个字:“务必寻得账簿,不论用何手段,惩治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儒雅面容蕴藏的狠意令人心惊,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是!”.
登闻鼓引得官场震动,这厢,曹李两家带头,和扎根江南的豪强暗地里掐起来了。
掐得愈演愈烈,手段频出,慢慢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告我一下,我告你一下,不出几日,几家干的腌臜事全被抖落了出来,剥削百姓,打杀仆从乃是常事,不比贪污的罪名小,堪称骇人听闻,罄竹难书!
至于无人敢提的官商勾结,最后一层遮羞布,由四爷亲手扯下,送至皇上面前。
四爷一掀袍角,跪在御前,双手呈上账簿,“汗阿玛,这便是曹家贪污八百八十八万两,李家贪污六百六十六万两的证据。”
“……”皇上一听这两个吉利数字就头疼。
好悬压下脾气,心平气和地问,“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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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面不改色:“说来说去,不过狗咬狗罢了。赵氏豪强深恨曹家,自觉难逃一劫,便把东西交给儿子,以求揭发曹氏的真面目。”
皇上接过账簿,也不翻阅,而是搁在一旁。
随即笑了一声,慢悠悠地道:“上交?怕是你谋的吧。”
四爷心下一震,便听皇上问他:“花了大力气,折腾一大圈,就是为了处置曹寅李煦?”
四爷俊脸微变,心下暗叹苦笑,什么都瞒不过汗阿玛。
再怎么说,二人也是朝廷命官,若汗阿玛计较起来,此番算计,他如何也讨不了好。只权衡短短一瞬,胤禛当即准备叩头请罪,头贴地的一瞬间,皇上忽而道:“朕猜的。”
四爷:“……”
门外偷听的弘晏:“……”
“进来,探头探脑也不嫌累。”皇上睨了一眼外边,“怎么,把着时机救你四叔呢?”
弘晏灰溜溜地进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怎么会。”
皇上哼笑一声,叫人端来凳子,让弘晏坐在身旁,继而重新翻开账簿,若有所思:“单凭你一人,定是办不成的。朕瞧平日里,老八同你算不上抵足而眠的关系……”
说着,眼神瞟向乖乖巧巧小学生坐姿的弘晏,霎那间全明白了。
深知元宝撒娇甩锅的德行,皇上转回视线,眼神深邃,盯着四爷一人:“胤禛,朕问你,曹家李家为何非处置不可,而不是交还银两,饶他们这一次。”
这是质问,也是考验,话音一出,御书房寂静无声。
四爷脑中闪过肃清天下贪官的大志向,抿紧唇瓣,犹豫着该不该说。思忖间,对上知己水汪汪的眼睛,手指一紧又是一松,低声吐出五个字:“保成纺纱机。”
皇上:“?”
“你说什么。”皇上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纺纱机??
四爷声音稍高,清晰无比,一字一句地道:“保成纺纱机。此机关乎天下百姓,足能提高八倍的纺纱效率!而曹寅竟想独吞,身为千古罪人,如何能不处置。”
皇上略微有些恍惚,李德全也有些恍惚。
弘晏心知时机已至,见缝插针地道:“孙儿已叫吕匠人候在外头,为您介绍此物的神奇之处。至于为何名为保成纺纱机,阿玛陪我织布,陪我纺纱,身为储君以身作则,心心念念为民谋福祉,唯有他实至名归,当之无愧!”
说到此处抽噎一声,眼底闪烁着泪花花,“一个吕匠人尚且不够,还请汗玛法助力孙儿,助力保成纺织机量产。”
皇上:“……”
弘晏见祖父迟迟不开口,半晌恍悟,凑过去说悄悄话:“汗玛法如果心动,取您的名字,也是可以的。只是孙儿从未听过您的乳名,要不现取一个?”
叫玄烨纺织机,总不好吧。
皇上:“……不必了。”
正在吩咐小灰小黑善后,以图万无一失的太子爷打了个寒颤。
如今寒冬已过,天气转暖,仍旧稍显寒意,何柱儿担忧地问:“爷,可是着凉了?”
太子摆摆手,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沉思一瞬没个头绪,便道:“不碍事。”
“胤禩可时刻盯着那边?”
“盯着。”小黑拱手回答。
用通俗些的话来讲,如今乱象都按他们模拟的剧本走,从未偏离路线半分。
太子满意地点点头,原来这就是八弟心甘情愿给自己打工的滋味,“甚好,你们去吧。”.
状告织造府的大案闹得风雨欲来,人心惶惶,衙门却迟迟不加以审理。
豪强你方唱罢我登场,混水摸鱼的不知道有多少,行宫还是没个动静,皇上平静的反应更让人摸不透。直至随行御史的一封弹劾折子,彻底掀起平静表面下的万丈波涛——
奏折细数江宁、苏州织造共同犯下的三大罪。贪污受贿不过其中之一,还附带曹家账簿作为证据,一个个数字触目惊心,皇上勃然大怒,命令衙门重新开审,让曹寅李煦二人脱去官帽,对簿公堂,以伸张百姓之冤,换治下一个清平!
这般雷霆手段,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老太君闻言,当场昏厥过去,醒来死死抓住李氏的手,双眼涣散地道:“扶我,求……求皇上……”
“母亲,”李氏神色绝望,哭得喘不过气,“院子被、被围了,儿媳出也出不去,如何求见皇上?!”
老太君惊惧地看她,被围?
不——怎会如此,怎就如此?
似权高位重的江宁布政使,以及诸多与曹家往来密切,收受贿赂之小吏,金额之巨难以衡量,皇上一个也没有放过。
新晋钦差八贝勒笑若春风,与七贝勒一道,施施然‘请’贪官前去衙门,至于心怀异心,兴风作浪的作恶豪强,便没了那么好的待遇。
因为他们撞上了另一位钦差四贝勒,一个身份不明,衣着尊贵的小小少年,还有齐齐整整,满脸肃杀之气的江南大营驻兵。
弘晏牵着四爷,心中闪过狗大户三个字。
手遥遥指向朱门,下令道:“抄!”
……
与此同时,御书房。
“保成。”皇上负手而立,“朕另有差事交由你。”
太子心下一动,郑重道:“儿臣遵命。”
审理、抄家还不够,汗阿玛难不成要三管齐下?
皇上背对着他,沉声命令:“保成纺纱机与飞梭,便交由你来负责。不管用什么做法,务必由江南推行天下,朕要让所有人听到它的名号,你可能做到?!”
太子:“……”
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太子缓缓拱手,慢慢开口:“……儿臣,能。”
136.工头一更
京城。
三月中旬,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毓庆宫的花花草草舒展枝叶,抽出嫩芽,迎面而来春的气息。元曦一天一个样儿,半岁的年纪,会翻身,会坐起,再大一些便会爬,会走,会说话,抓周仪式恍惚近在眼前了。
太子妃杏眼温柔地抱着闺女,元曦乖乖窝在额娘怀中,不吵不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充满好奇的情绪。
全嬷嬷守在一旁,拆开南边递来的书信,足有厚厚一摞,随即把稚嫩笔迹与成熟笔迹分门别类地放好,笑着递到太子妃手中,“叫老奴说,爷和小爷可不都是想您了?瞧瞧,这比以往都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