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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眯了下眼睛,眼底警告意味明显,但更多的,是被挑起的火。

许砚辞故作茫然:“一直看我,到底怎么了嘛?”

如果不是他的笑太过于晃眼,真让人觉得这人不是故意的,或许就是那么的不小心,将腿搭了上去。

但偏偏许砚辞藏也不藏,就是要让对方知道,他在勾你玩,还不想负责。

许砚辞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看着沈修卿,他不信了,到这程度,对方还能忍着他。

事实证明,沈修卿真的可以。

他站起来,重重地将文件往桌上一扔,而后把办公室的灯关掉了,就只留许砚辞一个人在黑暗之中。

许砚辞挑了下眉,有点讶异,他原本以为把想问的问题抛出去后,对方甩脸子才会走人,没想着还没进入这个环节,沈修卿就不跟他玩了

他叹了口气,有点无奈,不知道这次沈修卿又在闹什么脾气,居然坚持了这么久都不理人。

哄猫猫的招数不管用了啊。

沈修卿换了个地方窝着,他没动,就等着许砚辞来哄,但许砚辞楞是让他等了三个多小时,连影子都没出现。

他看着时间,已经到早上五点多了,估计许砚辞早睡了,于是也不抱希望地放下没怎么翻阅杂志。

他早该知道的,这个没良心的冷血狐狸怎么会管他死活,就算他在这等到活活饿死,那人也不会过来看一眼。

沈修卿往卧室走去,想看看许砚辞是不是睡死在床上了,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空荡荡一片,被子还是冷的,没有盖过的痕迹。

他蹙了下眉,想着,总不可能许砚辞这就是上班了吧。

那家伙是完全干得出来这是,通宵加班,本就是对方的基本操作。

这下沈修卿是连睡觉的心情都没了,硬生生气醒,走回房间打算换套衣服去训练室练枪。

然而,他却在自己的房间看见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许砚辞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困得眼角都泌了点泪,听见声音回头看,漂亮的狐狸眼弯起,却透着整夜未眠的疲惫。

“总算回来了呀。”

沈修卿沉着脸,走到许砚辞面前,伸手,但却没了下一步动作。

他转身就又要走,皮带却被身后的人勾住,往后轻轻拽着。

许砚辞没哄他,而是问:“做不做?”

沈修卿拍开许砚辞的手,拒绝意味明显。

许砚辞蹙眉下眉,等待了一整晚忍着困意不睡的耐心,也彻底被耗干净了,干脆越过他,就要离开房间。

真是别扭,都成年人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开,还玩冷战这一套。

既然沈修卿不想说话,他也不勉强了,梯子递了,要不要下是对方的问题,如今他不想给了,也是沈修卿自己做的孽。

然而许砚辞还没走几步,就见身后落了道沙哑的声音。

“做。”

许砚辞难得有点恼,挠了他一爪子,留下五道触目惊心的红痕:“你刚才太过分了我梯子都递给你了,你还不接”

沈修卿闷着嗓音:“我只是不想你用这种事讨好我。”

许砚辞一顿,没想到这人居然在意的是这个,气顿时消了。

他仰着头舒了口气,而后揉着对方的脑袋:“刚刚是不是在生气为什么?”

沈修卿不回答他,就是干。

许砚辞被折腾得够呛:“你太坏了。”

沈修卿:“是谁坏?身上还沾染我的信息素,却离另一个alpha那么近。”

他拢着许砚辞的腰,将人往上抬了抬,贴在对方耳边道:“我不管你的私事,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听着。”

许砚辞注意快被快/感吸引,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

沈修卿:“迟寻有问题,他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许砚辞有点好笑地看着他占有欲作祟的模样:“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哦,那你说说,在我心里他是什么样?”

沈修卿不满地蹙了下眉:“这不得问你自己,反正,肯定比我好。”

许砚辞轻笑,尾音勾着低沉暧昧,故意引着人往下说:“怎么这幅表情啊,看着真可怜我问你,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沈修卿听到这话顿时警醒,他知道,许砚辞这是要引着他说出自己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在意。

这人好敏锐,已经察觉到了,或者说早就察觉到了,以他们至今为止的关系来衡量,他对他的在意程度并不正常了。

沈修卿垂了下眼眸,本能地不想将前世的事说出来,于是压在喉咙底,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腰间的力量更重了几分。

要编个谎话糊弄过去也可以,许砚辞今晚的目的不在这,就算看穿了也不会问到底。

但他做不到骗许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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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砚辞深吸了口气,有些承/受不来:“停停停你不想说就算了,别折腾”

沈修卿捏了下对方的脸,让他提起注意力:“少转移话题,我没在跟你开玩笑,迟寻真的有问题,他的身份是假的。”

许砚辞低低地应了声:“嗯。”

沈修卿气不打一处:“嗯什么?有问题还把他放在身边,是嫌身边危险还不够多吗?”

许砚辞不知道对方一天怎么能生这么多次气,只能解释道:“我身边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个又怎么了?而且我留着他有用,暂时不能辞掉。我跟他不会发展成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所以你也别找他麻烦了,把人吓跑了,你让我怎么办?这么多天全白干了。”

沈修卿动作顿住,眼眸死死地攥着他:“留着他,有用?”

“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他有问题了?”

许砚辞理所当然:“对啊,但我不想跟他摊牌,你也别逼着我向他摊牌。”

沈修卿接着追问:“你是不是猜到了他的身份?我指的不是赌徒弃子,而是他的真实身份。”

许砚辞迟疑了会,棱模两可回答道:“有个大概的方向,但我还不能确定。”

沈修卿的指骨下意识收紧:“他是谁?”

许砚辞疼得拧眉,并不信任他:“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别待会误伤了。”

沈修卿心脏顿时紧了紧,他猜的是对的,从上辈子开始,许砚辞就是在有意地留下迟寻。

怪不得前世迟寻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却相安无事,所有线索都被提前抹掉原来是有许砚辞在帮他收拾烂摊子。

许砚辞拍开沈修卿的手,倒是疑惑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很了解我呢,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他后边的话没说,但沈修卿知道,前世任何一个抱有目的性接近许砚辞的人,都会被榨干所有价值,吃不了兜着走。

其中就包括他自己。

至于迟寻,沈修卿在前世有段时间跟许砚辞失联了,等再次见面时,许砚辞当天就死了,他无从得知这两人的结局。

许砚辞最后亲了亲他的眼睫:“我只跟你讲了这件事,迟寻还不知道我猜到了他的身份,也还没到他知道我知道的时候,你可别提。我所有人就瞒着,就只你讲了。”

“好了,别冷着脸了,我已经这样哄你了,再不理我,就过分了啊。”

沈修卿瞥了他一眼,并不赞同:“你就是怕我把迟寻弄死,坏了你的事,才跟我讲的。”

但他确实被哄得舒服了,也愿意说话:“我跟你生气是因为听说某人不喜欢我,还觉得我多管闲事。”

26第26章

◎沈猫猫又生气了◎

许砚辞微眯了下眼睛,狐狸眼眸紧紧地盯着他:“你听谁说的?”

沈修卿面无表情,却是颤了下眼眸,像是猫猫垂耳郁闷:“你说的。”

许砚辞非常肯定:“不可能。”

他脑子坏了才会在沈修卿面前说出这种不利于自己的话。

沈修卿想起了那天的情形,低沉的嗓音勾着不悦,眸底更为沉冷:“你喝醉了,靠在迟寻身上说的,亲口说的。”

许砚辞蹙了下眉头。

他对自己酒后的性子还是有数的,知道喝醉了是有点迟钝,但不至于到胡言乱语坏事的地步,不然应酬的时候肯定滴酒不沾。

沈修卿将许砚辞抵在床上,自上而下地睨着,审视每一个微表情,似乎想看透对方的真实想法。

许砚辞知道,寻常的alpha会对有x关系的对象产生极强的占有欲,这是他们的天性,更别提眼前的人是顶级的alpha,估计已经把他当所有物了。

所以看到他跟同为alpha的迟寻靠在一起,还说出意味不明的话,才会这么生气。

许砚辞狐狸眼睛一眨:“沈修卿,在遇到你之前,我都是靠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从来没有受过别人的庇护。”

他的嗓音很轻,语气舒缓,却带着恰到好处的认真:“现在突然来了个人保护我,难免会有点愧疚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的好意。”

“所以当时醉后说的话,并不是真心话,你可以认为是一种愧疚情绪的宣泄。”

沈修卿:“愧疚?”

这话虽然有道理,但他对许砚辞是真没什么信任感了,这家伙估计又在骗他。

沈修卿手指轻轻佛过他的头发:“在开玩笑吧,就你还会感到愧疚?还不如说是怕得罪我,所以不可能在公众场面说出这种话,可信度会高一点。”

许砚辞故作委屈:“好伤心,你居然会这么想我。”

沈修卿眼神沉了几分,没错过对方眼底的一晃而过的笑意,心底又烦躁得很,许砚辞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是连骗都懒得骗他了。

许砚辞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勾了勾他的下巴:“好啦,你对我来说最重要,听话,别再不理我了。”

“要我说点好听话继续哄哄你吗?”

沈修卿偏过头,:“少糊弄我。”

许砚辞跟着偏过头,故意去看他,唇角勾着轻笑,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红潮,浅浅地落在眼睛下方,好看得很。

任何人都会在这貌美攻势下慢慢沉沦。

他可没失手过。

许砚辞嗓音一压,就染上点暧昧的意味:“而且那时候大家都在说话,你都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在引导我说出你不想听的话,就这么对我失望……”

“沈修卿,你该问问我的,问我到底在想什么。”

沈修卿沉默不语。

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不说不出来。

确实,他是该问问许砚辞的意思,而不是就这样误会对方。

但许砚辞这张嘴实在吐不出象牙,只会捡他喜欢的话说,虚伪得很,没一句真话。

许砚辞见他垂眸的模样,像是只知道自己做错事在反思的猫猫,又倔,不肯认错,眼底的笑意浓了些,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屈下身子,对上沈修卿的眼睛:“你在我心里很特殊,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我能很肯定地告诉你,我不讨厌你。”

沈修卿眼底柔情顿时消散,掀起眼皮,掠了他一眼。

他觉得不太对劲,跟许砚辞相处很多年了,直觉感觉这番话有点怪。

但怪在哪,说不出来。

许砚辞见猫猫被哄好了,这才开始打探今晚要问的消息:“我跟你讲了迟寻,你跟我讲讲萧齐吧,对他有什么看法,你们看起来,也很亲昵。”

他得搞清楚,这两个主角之间有什么联系,好应对突发状况。

沈修卿有点莫名其妙:“我跟他有什么好讲的,不认识。”

许砚辞:“我给你发消息你不回我,他一约你就出去,这叫不认识?”

他:“我记得你都不参与这种应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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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骗你,你却开始骗我了,过分。”

沈修卿:“真不认识,今天算我跟他第一次打照面,他是用迟寻将我约过去的。”

许砚辞:“可他看起来不是第一次约你。”

沈修卿点头:“两年,一共六百八十八次。”

许砚辞:“啊?可是他跟了纪云斐两年等等,他刚跟纪云斐在一起就约你出去了,还一天约两三次?”

“纪云斐不管就算了,你不是最烦别人骚扰你了吗?怎么不把他拉黑。”

沈修卿:“这些事都是交给副手做的,我不知道,也不想过问。”

许砚辞还是不明白:“他约你做什么,太不正常了他每次约你,有没有附带什么消息?”

沈修卿:“副手没跟我提过,应该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许砚辞不信:“他可能看不出来,走,给我打开你所有的社交软件,我要看看萧齐想做什么。”

沈修卿脸色有点难看:“非要现在?”

许砚辞嫌他啰嗦,微冷的指节探入沈修卿发间,而后白皙小腿缠上对方的腰

半晌后。

沈修卿咬牙切齿:“许砚辞!”

许砚辞喘了下气,又亲了亲他的唇角:“好啦,下次再尽兴,我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就让让我嘛。”

沈修卿见他眉宇之间确实透着疲惫,压了压火气,帮许砚辞穿上了衣服。他指尖揽住对方的腰,往上一捞,将人单手抱了起来,往办公室走。

许砚辞坐在沈修卿腿上,支着下巴,另手控制着鼠标,查阅着萧齐给沈修卿发的消息。

他指了指其中一条信息:“你看这个。”

沈修卿指节叩了叩桌面,示意他继续说。

许砚辞:“他在跟你聊日常,说纪云斐送给他了一把能源枪,你仔细看照片的这角,有点模糊。”

他把照片放大:“这个很像蓝莓的东西,是一种罕见香料,火星特有的,很久之前我父母曾从“塔”那买下来,作为生日礼物送我,“塔”就只愿意卖一个。”

沈修卿:“你的想法是什么?”

“两种可能,第一种,萧齐是没什么心眼,随手一拍发给你的。”

许砚辞严肃地看着他:“但我更偏向于另一种,他在暗示你,纪云斐跟“塔”的关系。”

“这条消息过两分钟了,他没办法撤回。在此之后,他只用文字发给你消息,像是故意引导你看这张图,当然,他也有可能被纪云斐警告了。”

许砚辞:“他给你发的消息都很微妙,多多少少透露着信息,不过有一些确实是没什么营养的话我的猜测,都建立他不蠢的情况下。”

沈修卿关掉电脑:“你是不是有点太关注他了?”

许砚辞声音很轻:“沈修卿。”

沈修卿本能地看向他。

许砚辞轻轻地拍了下对方的脸:“以后记住,我在说正事的时候,要收起你的占有欲,明白吗?”

沈修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接了上提个话题:“从目前为止的信息来看,萧齐很割裂,而且你知道他很割裂。”

许砚辞见他终于发表了意见,就知道他听进去了。

他重新打开电脑。

许砚辞点头,赞同沈修卿的说法:“对。他很多时候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小的孩子。但是他做事都是很有目的性的,是冲着我的命来,感觉背后应该有人指导他,只是他还不具备有办好的能力,所以每次都让我逃了。”

沈修卿:“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许砚辞:“那天在烂尾楼,他的表现就很不对劲。很多次他差点死了,但又偏偏躲开了。这次是咖啡厅也一样,你说,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沈修卿:“他是用什么方式躲开的?”

许砚辞:“就比如我在咖啡厅用陶瓷边插他心脏的时候,他的身体好像是颤了下,然后躲了过去。”

沈修卿:“下意识躲开的?他应该是之前接受过训练,身体有肌肉记忆,本能避开。”

许砚辞想起萧齐那副被怕疼的样子:“肌肉记忆?”

沈修卿:“如果脑子没跟上,但身体记忆却跟上了,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萧齐失忆了,地下城有他两年前的身份,我让人查过了,发现是假的。第二种可能萧齐有人格分裂,身体还有躲起来的一个人格。”

许砚辞:“我改天去试探一下他。”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问:“你对萧齐有什么看法,例如你喜欢他的性格、外貌,或者信息素吗?或者他对你来说,有没有一种很奇怪的吸引力。”

沈修卿奇怪:“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是真心疑惑,今晚许砚辞太关注萧齐了,很奇怪,而且他有点不开心。

沈修卿沉了下脸,说话的语调也跟着冷,多了强势的压迫感。

如果是上辈子,许砚辞能听出来这只是沈修卿说话的正常语调而已,并不代表什么。

但这辈子沈修卿寡言少语,也基本不搭理许砚辞,导致他根本不熟悉他的语调方式。

许砚辞顿了下,以为是沈修卿因为他们的关系太稳定而感到排斥,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难受。

许砚辞怕对方又闹情绪,先压下难受的情绪,安抚着:“我感觉萧齐对你的关注有点太不正常了,所以想知道你的想法呃,你不用太有压力,等过段时间我公司好了,我们好聚好散,我没有要跟你绑一辈子的意思。”

沈修卿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想说的话,全都忘了,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

好聚…好散?

沈修卿死死地看着他,似乎是在分辨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他整个人气压低得可怕,戾气卷席着信息素从肌理溢出,狭隘的空间内,沉木枯玫瑰味几乎是覆盖了所有的气息。

许砚辞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却感到呼吸困难。

他察觉到沈修卿:“怎么了?”

沈修卿没应他,极怒之下,更多的是一种茫然。

为什么,许砚辞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明明上辈子的他就背叛了自己,也没说过这四个字。

他们连尸体都拥在一起腐烂。

不对,出错了,肯定是哪里出错了。

沈修卿没问,也不敢问,淡淡收回视线,站起来走了。

27第27章

◎事情的糟糕程度已经超乎了掌控范围◎

许砚辞追去叫他,但沈修卿把自己锁在训练室里,根本不愿意见他。

副手在旁边等着:“许先生,别敲了,您上班快要迟到了。”

许砚辞指了指紧闭的训练门,嗓音难得带了点怒火:“他呢?他怎么不送我去?”

副手点头:“今天是我送您上班。”

许砚辞气笑了。

行,沈修卿真行,哄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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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又不知道哪句话踩了他的雷点。

一米九的顶级alpha冷战玩得比谁都得心应手。

耍他玩呢?

许砚辞转身就走,强压下怒气:“走。”

另一边。

沈修卿并不在训练室里,而是在天台上,他让助手去送许砚辞上班,却看见了个意外之人。

迟寻也开车过来了,就停在别墅外。

他见副手的车子似乎起了争执,停了下来。

副手人都傻了,不知道这位许先生胆子这么大,没打招呼直接将长腿伸过来,踩住了刹车,把车停了,而后毫不犹豫上了迟寻的车。

他反应也快,追去敲车窗:“许先生,元勋交代要我保护您的安全,您下来。”

许砚辞转头朝他笑了下:“我上我助手的车,怎么就不安全了?”

副手:“可是元勋说”

他看了眼一旁给许砚辞系安全带的迟寻,又闭嘴了,只是用眼神示意他下车。

许砚辞权当没看见。

副手都想喊他祖宗了,继续敲着车门:“许先生,您就下来吧,元勋会生气的。”

许砚辞眼尾一挑,似笑非笑道:“你在威胁我?”

“怎么就是我的错了,这是你工作能力的问题,你完全可以把车门卸掉,把我拉出来。”

副手楞了下,迟疑地点头,从腰间拿起枪就对准了车门:“那就得罪了,许先生。”

许砚辞训斥道:“放下!这车又不防弹,你想杀了我吗?”

迟寻反应也快,自己安全带都还没系,直接将油门踩到底,远离这个脑子只有一根筋的副手。

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启动,掠起一道平缓的风,却无端让人骨缝都生冷。

副手收起枪,心情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顶楼。

沈修卿并不在训练室,而是在天台上倚着护栏,面无表情地看着迟寻为许砚辞系安全带,而后开车扬长而去。

他心底烦躁,周身气场暗涌着可怖的戾气,浮现着凶性,漆黑的眸底死死凝住他们最后消失的方向。

分明是沈修卿将人推走的,但此刻却气恼对方就这样走了。

他早该想通的。

许砚辞确实不喜欢他,只是迫于无奈寄人篱下而已,如果有得选,对方肯定也跟迟寻站在一起。

好聚好散

沈修卿在被背叛致死后,重生睁开眼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跟许砚辞同归于尽,而不是趁这个机会分开,好聚好散,再无联系。

顶楼上这个alpha忽然没了力气,缓缓俯下身子,像是只弃兽般,手肘撑在栏杆上,掌心捂着了眼睛。

沈修卿忽然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他以为他恨许砚辞,所以回来要去报复他,最好是剐了这人的骨头,让其再也没力气去折腾,只能一辈子在他身边痛苦着。

但他做的却又是什么,将人接回来,尽心尽力护在羽翼里。

别说离开许砚辞了,就连对他下死手都做不到,也舍不得去动对方一根手指头。

沈修卿第一次意识到事情的糟糕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许砚辞已经完全控制了他的精神,成为他的寄托,却还想着要离开。

好冷血。

*

许砚辞在车上打了个喷嚏,迟寻见状,单手控着方向盘,另手拉开许砚辞面前的储物盒:“这里面有毯子,前两天刚洗过的,还没用过。”

许砚辞沉着语调:“不需要,我不冷。”

他把储物盒推回去,无意义划着手机,也烦。

他发给沈修卿的消息,但对方又没回。

沈修卿从那次对话后,就躲起来了,明明以前就算是生气了,也会下来送他上班。

这次是完全不理他了。

迟寻有点诧异,许砚辞在他记忆里情绪并不怎么外露,很少见到他这个样子:“是跟沈先生吵架了”

许砚辞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故意打断:“昨天交代你核对的数据,你核对完没有?”

迟寻:“核对好了,几个数据有问题,我也已经修改完了。”

许砚辞点头:“马上就要开会了,待会记得发给我。”

他心脏有点疼,他在不安什么,他也不知道。

难道是因为翻车了吗?

许砚辞感觉不是。

因为昨晚的情况,他分明能找补,但却楞着没动,错过了留住沈修卿最好的机会。

从他车祸醒来后来开始,他对沈修卿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就跟沈修卿很了解他一样奇怪。

可他们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吧?

而且这个世界围绕着萧齐跟沈修卿的感情展开,而他只是个兢兢业业搞事业反派,又怎么出现这种情况。

就他窥见的那些片段,也没说他跟沈修卿有一腿。

许砚辞能确定自己对沈修卿是有异样的情愫,就像是前世的羁绊被带到了这一世来,他的身体,他的潜意识,早就熟悉了这个人。

非沈修卿不可。

迟寻见他发呆,打断他的思路:“砚辞,砚辞,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许砚辞心烦意乱:“怎么了?”

迟寻:“已经到了,我们可以下车了。”

许砚辞下了车,却一整天都没精神,总是时不时地看手机。

等手底下的人再次提醒道:“许总,许总,您听得见我说话吗?”

许砚辞猛地回神,有点尴尬:“抱歉,刚才走神了。”

手底下的人:“没事,我再讲一遍就好了。”

他调笑这活跃气氛:“还是第一次见您在会议上走神,大家总说您是个不会累的机器人,原来也有平易近人的一面啊。”

许砚辞彻底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等等……他怎么会因为这种事在无心工作。

不对劲,不对劲!

许砚辞站了起来:“抱歉,我有事先离开。”

他关门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碰!”的一声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许砚辞走得越来越快,眼神也越来越惶恐,指尖死死叩住关机键。

他回到办公室把沙发上外套扔进垃圾桶,把桌上的关于地下城的文件扫开,将有关沈修卿的所有东西都清理掉,这才坐下来捂着心脏喘气。

疯了吧,剧情已经把他控制成这样了?

冷血无情。

知道许砚辞真面目的人,总会用这个词骂他。

但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夸赞。

许砚辞不喜欢在乎任何人的看法跟死活,只想要成为高高再上的掌权者,让别人小心翼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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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摩他的心思。

他觉得这样很好,是他喜欢的生活方式。

他本能地排斥情绪被掌控的感觉,不仅讨厌,他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许砚辞从药箱里拿出镇定剂,深吸了口气,而后直接往手臂接连打了三针。

随着液体的注入,他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没事,没关系的。

这只是意外而已,可能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

许砚辞跪在地上,不停地喘着气,大量镇定剂的注入让心跳不停地加速,脑子也变得迟钝,有了迷迷糊糊的睡意。

但总算,冷静下来了,他不再想着沈修卿了。

许砚辞坐在地上休息了会,而后起来强撑着工作,下班收拾东西就离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按时下班,在坐上车的那一刻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是深夜。

许砚辞茫然地环视四周,周围清冷,灯只开了小小一盏,勉强能看清事物。

他发现自己躺在沈修卿的床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

许砚辞下意识转头看去:“沈”

副手端着温水进来了,看见许砚辞信了,有点意外:“您醒了?”

许砚辞正想起来,就被按下去了。

副手的掌心隔着被子,把许砚辞摁在床上,另手把温水放在对方够得着的床头柜上:“您现在不要乱动。”

许砚辞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副手:“你注射了太多镇定剂,在车上休克了,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许砚辞:“……”

原来他不是睡着了,是休克了啊。

但他记得沈修卿晚上并不喜欢别人留在别墅,于是问:“你怎么在这,沈修卿呢?”

副手解释道:“塔一直不安分,元勋在地下城抽不开身。”

许砚辞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半夜三点。

这么晚,竟然还在工作。

他想了想,之前半夜醒来的时候总是能看见沈修卿的身影,于是问道:“是今天才开始忙的吗?”

副手顿了顿。

他想到沈修卿今天在地下城发疯杀人的模样,身段溅上了厚厚一层血,眼底猩红,像是从地域爬出来的厉鬼,令人闻风丧胆。

副手在元勋身边很多年了,发现自从元勋遇见许先生开始,就变得有点奇怪,而且他能看出来,元勋今天很难过。

是的。

不是烦躁,而是难过。

副手叹了口气,知道元勋不说,许先生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元勋为他做了什么:“元勋不是今天开始忙的,自从您出车祸后,各地势力就不安平,他一直都很忙。”

“但元勋为了照顾您,把所有的工作都压缩在了一起,连吃饭的时间都剩下来了,硬生生挤出时间来陪您。而且地下城现在死伤严重,人手根本就不够,他还特地派了人在您身边保护你,人少了,他就更忙了。”

许砚辞:“……”

他伸手拿过水杯,抿了口温水,保持沉默:“今天的话,是他特地让你跟我讲的吗?”

副手愣住,有点生气了:“您怎么能这么想元勋!”

许砚辞反问:“我跟他才认识多久,那你说说,他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

副手一时哑口无言,半晌才道:“这不是我该过问的事。”

许砚辞看着他:“我们今天的谈话,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你可以放心。”

副手:“您好好休息吧,今晚的谈话我会一字不差地主动向他汇报,所有后果,我自己承担。”

许砚辞不理解:“为什么?”

明知会挨罚,为什么还要去向沈修卿汇报。

他见副手轻声道:“我跟着元勋身边很多年了,知道元勋他,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28第28章

◎再次见面,你居然这么狼狈◎

A市,黑色劳斯莱斯在直线前行,速度不算快,后边一群保镖追着阻止。

“萧先生,我求您了!快下车,您压根没学过怎么开车啊,会出事的!”

其中一个保镖把手伸进没关的窗,试图把钥匙拔了,但被萧齐握住方向盘的手死死挡住。

萧齐烦躁拍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喂!干嘛呢,把你的手拿开,别放我方向盘上。”

保镖马上收手:“好好好我不碰,您别瞪我,看路啊!!”

萧齐被吵得耳朵疼,想把窗户关上,不知道碰了哪个按钮,门锁竟然开了,吓得叫了一声,又连忙快速按了几下关好。

呼,还好关上了。

要是把车门开了,这群该死的保镖肯定会把他拽下来。

萧齐正走神,车窗又伸进来一只手来夺钥匙,却不小心撞到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整个车身直接往右急拐,轮胎当场碾过保镖的脚,人群中发出凄惨的叫声。

“我靠!”

萧齐被这惨叫声吓到,直接放开方向盘,下意识捂住耳朵。

眼见着车还要继续右拐,往他们身上撞去。

萧齐急了,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办,千钧一发之际,他的手忽然不受控制,自己动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操纵方向盘,而后紧急后退,调整车子的位置,救下了这群人。

[你听话些,把身体的控制权给我吧,继续开下去会出事的。]

他脑海中出现了道跟他声色一模一样的嗓音,不同的是这人语调平缓,多了几分冷静跟稳重。

萧齐闹脾气:“我不!你都开那么久了,我偶尔开一次又怎么了?”

他眼睛一眨,又要掉眼泪,委屈道:“而且我都按照你说的,把刹车跟油门认清楚了,接下来不是只有这个方向盘了吗?我经常玩碰碰车,早就会了,转一转就能换方向,怎么就不能开了。”

这道嗓音轻笑了声,语速带着从容的舒适:[碰碰车?真实的车跟碰碰车区别可大了,这道路没有任何安全措施,是很危险的哦,你看新闻上出的车祸,基本都是非死即残,很恐怖的。]

[你听话些,我这几天把事情解决完,周末带你去游乐场怎么样?]

萧齐还是不乐意:“你不就在我的身体里嘛?像刚才一样帮我看着点不就行了。”

那道嗓音并没有因为萧齐的顽皮而感到不耐烦,像是哄小朋友一样:[但是你抑制了我的出现,我不能每次都很及时地救下你,萧齐,乖,你哪次想玩我没让你尽兴,这次先把身体控制权让出来,好不好?]

[我们不是约定过吗?只要你听我的,我就能保护你不受委屈,让你永远安全。]

萧齐有点沮丧,还是不依不挠,试图争取机会:“可这次那个人给的任务,就是要我们去撞许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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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想见他吗?每次见面都是我跟他玩,那这次也由我来完成,不是正好吗?”

[]

萧齐意识他似乎是妥协了,瞬间欢呼起来:“好耶!开车。”

他还没开心多久,眼角就又掉眼泪了,心脏像是被捅穿般,酸胀地发痛。

这并不是萧齐的情绪,而是他脑海中的那个人在难过。

萧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问:“不过许砚辞到底对我们做过什么,你这么厉害,又会战斗又会计谋,怎么就一直躲着他?”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你只要记住,许砚辞是个坏人就好。]

萧齐有点遗憾,但没追问。

他只有小时候八年的记忆,也只有八岁的智商跟阅历,很多事都听不懂。

两年前,萧齐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淌在血泊里,心脏旁破了个口子,旁边是两个陌生人的坟墓,阴风一吹,像是四周都沾满了人。

那时候他吓疯了,顶着剧痛往前爬,手指被粗糙的地面硬生生磨破。

血越流越多,他爬不动了,就哭。

硬生生把身体的另一个人格给哭醒了。

这个人格对他的存在并不震惊,而是产生了一种接近怜悯而近绝望的情绪,撑着最后一口气掌控了身体。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萧齐就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一样了,原本像玉瓷一样的手指,长出了层薄茧,在一夜之间从八岁,变成了十八岁青年人的模样,而父母跟亲人,全部不见了。

他只有八岁的记忆跟阅历,根本没办法在社会上生存,所以这两年全靠这个人格想办法养着他,将快要饿死的萧齐,变成现在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贵金丝雀。

这个人格不嫌弃他是个累赘,相反,他很溺爱他,甚至到了对错不分的地方。

他了做坏事,对方从不指责,还会在他无数犯蠢的时候,将他从死亡中拉回来。

某种意义上,这个人格继承了父母的位置,是他仅存的家人。

萧齐:“我一直都记着呢,许砚辞是个坏人。”

他叹了口气:“不过你不觉得这家伙真的很漂亮吗?好可惜,他怎么就是坏人呢,要是他好一点,我就跟他玩。”

萧齐很喜欢漂亮的东西,从小到大都是,尤其是那种质感昂贵,又稀有的玩意。

许砚辞的眼睛跟脸,就很符合他的审美。

人格提醒:[他有多漂亮,心肠就有多坏。]

萧齐反驳:“可是我感觉他对我很好,我都这么折腾他了,他居然都没让人弄死我。”

[]

萧齐:“你怎么不说话,你也觉得他对我很好吗?”

[他是看中你身上的价值了,你听他的,总是跑出去跟他见面,他就觉得你笨,能成为他手中牵制纪云斐的一张牌。]

萧齐不服:“那他怎么不把牌打出去?”

[因为还不到他该出牌的时候。一张王,是没有任何威胁性的,但等时机成熟,另一张王可以使用的时候,萧齐,你成为是他手中最快舍弃出去的牌。]

萧齐重点完全错了:[哇,我在他眼睛居然是王诶,这么厉害啊?]

[?]

这个人格失笑,有点无奈。

萧齐闻:“不过你怎么这么讨厌他呀?按道理说,我喜欢他的样子,你应该也喜欢才对,他是不是欺负过你?”

那道嗓音带着点病娇的意味:[何止欺负呀,我的人生被他耍得团团转。萧齐,他对不起我们。]

萧齐疑惑:“那他怎么不认识你?”

[他不久前出车祸,忘记了我们,所以,我们这次就要让他记起来。]

萧齐没注意听他讲话,视线全在面前:“诶,你看看,那个是不是许砚辞?”

[撞上去。]

萧齐听话地踩死了油门。

*

许砚辞被沈修卿冷落了七天。

他期间为了工作不受情绪,每天都会注射过度的镇定剂,导致身体负担过重,发起低烧,只能去医院诊断输液。

许砚辞拿着病例本刚出来,就见到一辆黑色的车,直直地往他撞来。

他瞳孔紧缩,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当即往侧方扑倒,惊险地躲了过去,但腿部被刮伤,猩红的血液浸透了裤子。

而他身边的保镖就没那么好运了,死的死,伤的伤,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不得动弹。

许砚辞整个人的寒毛都立了起来,一种极为惊悚的危险预感袭击了他的大脑。

他抬眸,只见那辆黑色的车又以极快的速度调动方向,再次瞄准了他的位置,同时闪开远光灯,毫不犹豫地朝着他再次袭来。

这次是完全躲不过了,许砚辞拔出腰间的枪,对准车前的轮胎开火,而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往旁边的树干躲去。

车的方向偏离了,只撞上了树。树干折裂,正好压在了许砚辞的脑袋上。

许砚辞脑袋被砸得生疼,眼前一片眩晕。

他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靠近,又撑着最后一口气,强行掀开了眼皮。

那是一双漂亮的小白鞋,一尘不染。

“嗯,我已经撞了,放心,我有分寸,他没死。”

对方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似乎是来检查他的伤势,边不走心地打着电话,边顺势蹲了下来:“受伤的位置”

许砚辞掀了掀眼皮,看向他。

萧齐整个人都僵住了,握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发白,碧绿色的眸底透出翻涌的情绪,正是因为太过于浓烈了,反而看不出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他完全没想到许砚辞能强撑到现在,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上了视线。

萧齐指骨不断收紧,从指尖传达到心脏的痛感都没办法让他冷静下来。

电话那头传出明显用机器处理过的声音:“你怎么不说话了,出了什么意外?”

萧齐猛然回过神来,碧眸轻轻地颤了下,上挑的眼尾又娇又坏:“没有意外,情况比你想象中的好,树干很轻。他伤得不重”

“没有死,也没有被撞成脑残,又是头部受伤,刚好是你想要的结果。”

许砚辞想继续听下去,却已经到了极限,失去意识。

他能确定,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不是萧齐,起码不是纪云斐身边的金丝雀——萧齐。

他见到了萧齐的第二个人格。

而且这个人格,非常恨他。

29第29章

◎易感期◎

“他的伴侣还是没有来吗?!”

医生深呼吸,胸膛不停地起伏,鬓角已

经尽是冷汗了:“我们这边已经要坚持不下去了,马上把元勋的伴侣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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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数不清往笼子里的怪物打了第几针镇定剂跟抑制剂了,但对方的信息素没有受丝毫影响,漆黑的眼眸已经完全被红色占据,猫的竖瞳沉冷地盯着他,唇中发出兽类威胁性的嘶吼。

政府高层人员安抚道:“我们已经在联系啦,医生,您冷静,他在易感期彻底爆发前已经戴上了囚具,能拖延一定的时间,若是他失控,您可以随时离开。”

“等等,不要直视他的眼睛!对,动作幅度不要太大,慢慢地往他体内继续注射,注意他的动向,我们已经在联系了。”

医生的脊背微颤,整个人在怪物的死亡凝视下,变得非常地僵硬:“长官,我能很确定地告诉您,给他打的这些顶级抑制剂,已经完全没用了。”

他缓缓转头:“他体内已经产生了抗药性,作用微乎其微。”

长官尽可能缓解呼吸频率,保持冷静的情绪,如果不是握紧手机的指尖已经发白,根本看不出他有多绝望:“电话,还是没接通”

医生:“他的伴侣不要他了吗?”

笼子内忽然发出可怖的碰撞声,军用钨钢被生生撞出了凹陷,锁住他手部的铐链已经完全变形,手腕被磨得血肉模糊,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血。

“给我安静!许砚辞不可能会抛下我!”

沈修卿的腔调非常奇怪,完全不像是人类,像是凶兽怒到极致发出来的嘶吼声,浓厚的杀意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他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理智,却因为医生的无心疑问而破防,第一次在易感期的情况下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咔!”

只见这个身形高大的alpha用力一挣,斜背铐的锁链直接被裂成两半,他往前扑,骨节分明的手控在栏杆上,试图用蛮力将笼子分开,想去撕咬这个胡言乱语的人类。

笼子发出“咯”的卡顿声,在一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惊悚。

他的手腕流下的血液浸透了护栏,在地上积攒了一片小血洼,顶级栏杆在以极缓的速度分开。

所有人在意识到这个失控的怪物即将越狱时,在死亡的威胁下本能逃跑,从骨骸蔓延而上的恐惧让骇人的尖叫此起彼伏。

所有的紧急出口都闭着,唯有一个出口打开了,所有的人员都自发往那里涌。

沈修卿被吵得头疼。

这群人都在议论什么!?

许砚辞不可能抛下他,上辈子对方将他利用到了最后一刻,直到他毫无价值,才选择了背叛。

这辈子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元勋,对方只是公司随时会倒闭的董事长,他还有让许砚辞利用的余地,还有让他惦记的利益,许砚辞怎么可能会不要他!

但沈修卿也知道,这只是他的自欺欺人的说辞。

许砚辞是真的有可能抛下他。

对方已经干过一回了,又怎么可能会不干第二回?

萧齐也在在逃亡的人群之中,他回头,颤着瞳孔,身上散发着优质的甜袖味信息素,但完全对里面那个怪物起不了安抚的效果。

为什么?

萧齐不明白,他的信息素对所有的alpha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为什么会对沈修卿失效。

[萧齐,别回头,跑!]

萧齐喘着粗气:“我,我在跑了,但我们就这么不管沈哥哥,你不是说,他是我们的”

救命恩人。

他意识一黑,而后身体被另一个人格掌控,后面四个字自然也说不出口。

萧齐:[但是他现在已经谁都不认识了是怪物,怪物你明白吗?他已经不是人了,我们不逃就会死。]

“萧齐”回头看了沈修卿一眼,但还是偏过头,继续离开。

然而他视线一晃,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逆着人群而来。

“萧齐”心底漏了一拍,完全是凭借本能牵住了他的手:“你疯了吗?你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吗?!”

他随后意识到不合适,但还是没松开手。

许砚辞手腕被对方收紧的指骨扼得发红,怎么也动不了:“放开我!”

他被逆流的人群拥得后退了几步,但鼻息间的血腥味却越发浓厚,呼吸也越发困难。

很难想象里面已经糟糕到了什么地步。

“萧齐,你他妈放手!那是我的alpha,是我的人,难道你要我不去救他吗!?”

许砚辞从腿带上拔出把短刀,往萧齐手腕上刺去:“别拦我的路,滚!”

萧齐楞楞地收了手上的力度,以一种极为陌生的眼神看着他,是震撼,更是一种求而不得的茫然。

原来,许砚辞是会返回去?

那为什么他当时……等不到这个人。

许砚辞用力推开萧齐,以刀横在身前:“不想死的全滚一边去!”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逆行的疯子,拥挤的逃生道,硬生生为他地让开了一条路。

“他是谁啊?怎么往里面冲。”

“这人没有信息素,是一个beta!”

“beta怎么还进去,这不是妥妥送死吗?!”

副手回头,整个人都愣住了,惊愕地看着他的背影:“他是许砚辞,是元勋的beta伴侣。”

沈修卿整个人被信息素烧得发痛,用力地掰着钨钢栏杆,掌心被手铐磨得可以窥见森白的骨头,无数血液顺着护栏留下。

再用力一点,再用力一些。

他很快就可以去找许砚辞了。

铁笼被破坏到了一定的程度,囚室发出响彻云霄的警报鸣,无数道压力为50kg/cm2的水流成为水柱打在他身上,几乎是将人硬生生逼到了铁笼中央。

沈修卿像是被困住的野兽,只能嘶吼,体躯每处都被外力所压制,很难移动。

他带着不匹配的止咬器,轮廓被磨出了血痕,用力拆,指尖却被电得发麻,根本摘不下开。

沈修卿根本按不到水枪的按钮,体躯只能被不停地冲刷着,已经疼到发麻了,他在极强的水流重呼吸不过来,也摘不下止咬器,更被困在铁笼中央,接触不到护栏,更别说逃出去了。

所有人恐惧他,离开了,只有他被遗弃在了囚室自生自灭。

沈修卿仰头,透过天花板的全清镜面,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他被水压挟持在中央,森白的獠牙被困在止咬器里,俊美的轮廓被磨得出血,猩红的猫眸惊悚,瞳孔竖起,像是从地域爬上来的怪物。

而不是人类高高在上的元勋。

政府为了有与火星对抗的实力,改造了他的基因,往他身上注射了转基因药物,把他硬生生从人类逼成战无不胜的怪物。

这些人希望他变得更强,却又不希望他失控。

一旦失控,就会像现在这样,被遗弃。

政府为了让他更服从管控,把地下城给了他,用元勋这个身份逼着他创造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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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

不止是许砚辞,几乎所有都在利用他。

觊觎他的权势,臣服他的实力,却又惧怕他的兽性。

他们像是对待怪物一样,小心翼翼地同他交流,但却从来没有想过,沈修卿本身就是人类,并不需要他们的中疫中

但许砚辞不一样,他从来没有把沈修卿当成怪物,而是把他当成一个势均力敌的人类,给予了他想要的尊重,以及陪伴。

许砚辞也利用他,但比只会画大饼的政府要好一些,他会说好听的话哄他开心。

沈修卿闭了闭眼睛,如果不是为了许砚辞对他多在乎一点这个元勋他一天都不会当,他宁愿被政府当成失败品清理掉,也不愿顶着怪物的身份苟延残喘着。

要他杀人不眨眼,还要他心怀慈悲普度人类。

沈修卿眼角落下一滴泪,直视着面前的铁笼,忍着剧烈的痛,往前走。

是生是死无所谓了,他要离开,起码得离开出这个笼子。

不要像怪物,要像人。

远方传来一声叱喝:“别动!”

沈修卿楞了下,似乎是不敢想象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许砚辞看到七八道高强压水枪对准沈修卿直射的时候,心脏几乎都骤停了,他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控制处,将所有开关都关掉。

沈修卿就站在那看着。

他看见这个beta逆着人群向他扑来,将他揽在怀中。

沈修卿几乎是气急而笑,从长官联系许砚辞到现在,都过了多久了,整整二十小时。

在这二十小时里,许砚辞是在忙公司的公务,还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沈修卿想冷漠地拒绝许砚辞虚情假意的好心,却又舍不得他身上半点温暖。

他颤抖着手,不敢用力地回抱了喜欢了两世的爱人,生怕这场梦散了,醒来还是在空荡荡的囚室里。

许砚辞问他痛不痛。

沈修卿笑了笑,手劲一狠,扯下了止咬器,狠狠咬住了对方腺体的位置。

痛啊,他痛得快死了。

30第30章

◎咬◎

许砚辞全身上下最为min/感的位置被死死咬住,白皙的躯体都泛了点红,扬着头,眼睛都暂时失去焦距。

“沈?”

獠牙毫无征兆地嵌入真皮层,沉木枯玫瑰的信息素随之注入血液中,他体内每一处都被沈修卿打下了标记。

许砚辞垫着脚尖,眼尾都泌出了泪,整个人绷得紧紧的,指尖颤着划开对方的胳膊,留下五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停下停下,你标记不了我!”

许砚辞没有撒谎,他的腺体在小时候发高烧时损坏了,从omega退化成了beta,根本留不住任何信息素。

三秒,是他腺体的极限。

作用相当于没有。

如他所言,沈修卿的信息素在短短三秒之内,从血液中消散得无影无踪,致命的被占有感也随之退散。

许砚辞重重地舒了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腿一软,就落在对方怀里。

沈修卿看他后颈的yao/痕,低头在上边嗅了嗅,发现真的没了信息素,烦躁地蹙起眉头。

他启唇,低头又咬了下去,把更为浓烈的信息素注射进入。

许砚辞仰头再次叫出了声,他虽然是退化成了beta,但作为omega的本能还是存在的,被标记的占you感直接侵蚀了理智,全身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后边的腺体上。

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信息素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砚辞软得不行,用尽全身的力气抬手甩了他一巴掌,俯身去捡止咬器,直接怼在沈修卿面前。

都说不能标记了,就不能住嘴么?

他刚怼上去,却顿住了,发现尺寸不对劲。

这个止咬器小了整整一圈,沈修卿俊冷的轮廓都被磨得破皮出血,留下了很深的红痕。

沈修卿没动,就站在原地任由对方将止咬器抵在自己脸上。

如果许砚辞想看他戴,那就戴着吧,磨伤也没关系。

他爱看许砚辞喜欢这张脸的样子。

但他没想到,许砚辞松手了,任由止咬器掉在地上。

这人垂着眼眸,指腹极轻地在他伤口旁轻轻摩挲,似乎是在压着火气:“为什么?”

许砚辞怎么也没想到政府居然这么过分:“他们穷成这样了吗,钱被贪了吗?!连个像样的止咬器都不给你做。”

沈修卿不知道他在气什么,语气倒是很淡然:“这是在我十四岁做好的止咬器,他们估计是没想过经过基因改造,我还能活到现在,所以没来得及改。”

他语气很平静,却更令人心疼。

许砚辞陷入沉默,半晌道:“基因改造?是那个会折损寿命的基因改造吗?”

沈修卿点点头,说出了政府对外隐瞒的机密:“我们的跟火星对抗全靠晶骇。你是做生意的,应该比我清楚,晶骇是稀有的消耗资源,已经越来越少了。”

“所以政府急了,只能对我下手,但我也快成报废品了。”

沈修卿注视他的眼神,异常的认真:“许砚辞,这次人类真的要完蛋了。”

他无所谓对许砚辞说出这样的机密,按照前世的时间线,这人过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了。

沈修卿其实不责怪许砚辞站在对立面,上辈子就是因为人类胜算也来越渺茫,绝大多数人类为了生存最后都选择站在塔那边。

许砚辞怔了怔。

他忽然明白了那天在车上问沈修卿,为什么政府对他这么好,沈修卿还是保持中立的态度,那时候沈修卿说什么来着,哦,只给了他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因为事实跟你听到的传闻不一样。

原来政府从一开始就没把沈修卿当人,而是利用他,把他改造成人形怪物。

许砚辞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不逃?”

沈修卿乖乖地被他注视着:“能逃到哪里去,我脱离了元勋这个身份,会被政府处死,也帮不了你半分。”

“你别不要我,我会乖乖地当他们的怪物,用职位给你提供一切便利。”

许砚辞有点茫然,问了今天第三声:“为什么呢?”

沈修卿俯下身子,把脑袋埋在对方的肩窝中,语气哽咽道:“因为我只有你了。”

所有人都怕他,所有人都把他当怪物,对他毕恭毕敬。

只有许砚辞不是。

易感期的alpha在伴侣面前总是脆弱无助的,期望得到关注跟抚//wei,否则就会因为狂躁的信息素硬生生被逼疯。

沈修卿则更严重,他是被抛弃过一次的alpha,比寻常的alpha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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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没有安全感、

于是他只能不停地把姿态放低,再放低,可怜巴巴地蹭着对方的身躯,赌一赌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会来可怜他。

许砚辞看着平时连眼神都懒得分给他的沈修卿,此刻将自己埋入淤泥中,只为求得他的关注,心脏坠着发疼,呼吸也跟着紧促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不对劲,但是身边已经没有镇定剂了。

所以许砚辞违背了理智,将他抱得更紧。

他忍住回应沈修卿的情话跟渴求的yu.望,只是死死地抱住对方。

沈修卿只有他了,但许砚辞却不可能只有沈修卿。

这个世界是围绕着谁运行他的父母又是怎么死的现在公司应该怎么办他的结局会像梦中那样,再次被沈修卿亲手所杀,最后惨死深谷吗?

许砚辞赌不起,也承担不起输的后果。

所以他没办法把情感分出去,更没办法回应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算了,抱一抱沈修卿就好,等他易感期过了,自己再去打镇定剂。

一针不行,就两针,打到他取消对沈修卿念想为止。

沈修卿启唇,锋利的獠牙又朝着他的腺体袭击,刺破了表皮层,再次把信息素注入。

他占有欲很强,受不了许砚辞身上没有半点他气息。

许砚辞毫无防备地又被咬了一口,整个人颤得发抖,几乎是下意识缩在沈修卿怀里,被动地cheng受这一切。

沈修卿看见他的反应,抵着他的脑袋,委屈地蹭了蹭:“是不喜欢我咬你吗?”

许砚辞:“你的信息素留不住,咬了又没意义。”

他话语刚落,就见沈修卿无声无息地落了滴泪。

许砚辞:“?”

他叹了口气,还是见不得沈修卿哭,安抚道:“非常有意义,我就喜欢这种爱留不留的感觉。”

沈修卿幽怨地看着他,半晌,闷闷道:“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

许砚辞哄着:“真的。”

沈修卿掀起眼眸,仔细地看了看他,而后啄了下要他的薄唇:“这样呢,也喜欢吗?”

他这么直白,许砚辞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也喜欢吧。”

沈修卿不满,拽着他又要掉眼泪:“第一个字跟第四个字去掉。”

许砚辞无奈:“喜欢。”

沈修卿的手往下探,立马就被摁住了。

许砚辞见他又要问喜不喜欢,咬牙切齿警告道:“过分了啊,后面监控还闪着呢。”

沈修卿伸手探入对方腰身,往下摸,将腿带上的短刀握住,而后不太走心地掷去,直直击中正在闪烁的监控。

他动作简单利落,行为流水。

许砚辞挑眉,夸了声厉害。

沈修卿喜欢被许砚辞夸,猩红的眸底亮了亮,指尖掠过对方大腿,往上一带,就单手将人抱起,要去亲他。

许砚辞横了手指,抵在两唇中间:“停。”

沈修卿乖乖停下,但表情有点郁闷,头上的猫猫耳也耷拉了下来。

许砚辞见他这幅没出息的模样,感觉有点好笑。

他狐狸眼眸一眨:“要试试来我家吗?”

许砚辞的家在市中心海岸对面的顶楼大平层。

楼下车水马龙、灯火通明。

两个身躯缠在柔软的大床上,纤细的指尖勾紧了发白的床单,将平整的布料揉成皱巴巴的一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房间都是许砚辞气息的缘故,沈修卿的不安感平复了不少,掐着对方的yao窝,弄得对方眼泪直掉。

许砚辞完全后悔了,他是考虑到沈修卿易感期可能会太过不安焦躁,会出事,才将人带到有气息的家中。

早知道沈修卿这么凶,就在别墅好了,尽折腾自己。

沈修卿见他的腿又要合上,用手抵开:“你这有一大块擦伤,刚往上药,别全黏床上了,待会伤口愈合得不快。”

许砚辞颤着嗓音,气不打一处:“你连我什么姿shi都管啊。”

沈修卿舔去他眼角的泪水:“听话。”

他又把人压着,不依不挠地问着:“为什么这么晚来找我,是在公司加班吗?加班比我重要吗?”

许砚辞无奈:“停别胡思乱想了,是萧齐开车把我撞了。”

刚才他怎么喊停,沈修卿都不理会,如今听了他的话,忽然就停了动作。

许砚辞这会被弄得不上不下,难受得要死,又用腿蹭了蹭他,让他继续。

沈修卿拉住他的手,往后一拽,让许砚辞整个人坐了起来。

“清醒一点。”

许砚辞迷离着眼,有点不开心:“怎么了?”

沈修卿围着他绕来绕去,焦躁得像是后边有猫尾巴在捶打地面:“你哪里受伤了,有去医院看过没有。”

他又将人抱起来:“走,我们现在去医院。”

许砚辞拽了拽对方的衣服,让他冷静一点:“已经看过了,医生说我就是被撞了下头,没什么大碍。还有大腿跟胳膊擦伤了,涂点药,过半个月就好。”

“好了,放我下来吧,我受不住会告诉你的。”

沈修卿蹙了下眉,骨节分明的手放在对方脑袋,也不敢用力,就轻轻地揉着:“真的不用再去看一遍吗?”

许砚辞:“我办公室里还有诊断书,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助手拍了给你看看。”

沈修卿见他坚持,也不好说什么了,把对方轻轻地放在床上,盖上软乎乎的鹅绒被,将灯光调暗。

他手往下伸:“我给你解决,完事了就休息吧,很晚了。”

许砚辞有点讶异地看着他。

他在生理课的时候就知道了,越强的Alpha,在易感期的索求就越强,而沈修卿居然能克制住生物本能,能生生忍下来。

明明之前他剩半条命,求着停下,对方还是狠着心继续折腾他。

可是这次为什么?

许砚辞不能理解,无法理解。

他知道别人会主动让步,是因为忌惮他的实力,是因为喜欢他的样貌,再不济是因为想要他的钱跟地位。

可是这个人的让步,是因为心疼他受伤。

沈修卿很了解他,肯定知道他本性就是自私自利,什么都不会让出去,哪怕是最为廉价的感情,但这人就是死脑筋,还愿意牺牲自由去当政府的怪物,给他谋求利益。

沈修卿不贪他身边的任何东西,单纯为了许砚辞这个人而来。他根本不在乎许砚辞是什么身份,经济情况怎么样,他只在乎许砚辞会不会抛下他。

许砚辞觉得真奇怪。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许砚辞闷哼了声,被沈修卿的指尖送了上去,打断了所有思路,他眼底湿润润的,在黑暗中看不清沈修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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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容。

许砚辞心底某处柔软被彻底触动到了。

他自虐般地咬着唇,腥甜的血液顺着喉咙吞下,留下让人醒神的痛意。

不要这样,他不要这样。

醒醒啊,快清醒一点!

而在这时,薄唇覆上了他的伤口,舌尖抵去了血珠。

他听见沈修卿说:“别咬自己,受不住了,就咬我。”

嗓音低哑,勾着说不清的性感。

许砚辞瞳孔微缩,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用并不锋利的牙齿,撕咬对方的唇。

他咬得很重,但沈修卿没有躲,而是发出了低哑的轻笑。

许砚辞乱了,他没有疼痛跟镇定剂,心思已经乱了。

他压制不住情绪。

只能由着它,肆意地滋长。

沈修卿抱住了许砚辞,他不知道的是,他在阻止了对方自虐同时,也阻止了许砚辞正在压制下来的隐秘情感。

作者有话说:

小许动心是一回事,让小许主动承认自己的感情并且负责是非常难的,现在这种程度是远远不够,沈猫猫只能算是开启了第一步,后面还有得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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