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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章

◎他们之间,总是他在勉强◎

许砚辞听出了他语气的不对劲,追问:“你是谁?是在跟我闹别扭吗。”

他实在认不出是谁,对方又不回答,只能将脑袋埋对方怀里嗅了嗅,边安抚道:“好啦,别生气了,下次不喝这么多了。”

许砚辞忽然迷离地睁大了眼睛,熟悉到刻入DNA的气息入侵肺腑,不甘心跟执念就像毒蛇缠绕在心头,极端焦虑而沉重让心脏骤疼。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面前这个人的衣服,生怕对方把自己推出去,张开口,想要解释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许砚辞喉结滚动了下,而后眼神又变得茫然。

他脑子本就昏昏沉沉,又突然接受了这么多记忆,CPU烧干了直接死机,记忆再次清零了,什么都不记得。

这人谁来着?

他茫然地眨了下眼睛,但拽紧衣服的手迟迟没有放开。

沈修卿突然表情怪异:“……?”

他无按按住怀里不停乱动的美人:“扒我裤子做什么?”

许砚辞声音有些闷:“认不出来你是谁。”

沈修卿:“认不出也不要扒裤子。”

他叹了口,语气勾着点似是而非的纵容:“松手,没指望你能认出来,安分点。”

许砚辞这时候倒是乖得可爱:“哦。”

沈修卿挑了下眉,见他听话,意外地多看了这醉鬼美人一眼,也懒得跟他计较了,抱着人就走。

“等等!”,许砚辞垂死病中惊坐起,结果磕到对方下颚线:“疼!”

沈修卿被撞了侧了下脸,看他着一惊一乍的样子,蹙起眉头:“你又做什么?”

许砚辞捂着脑袋指了指包厢里那群人:“不能走。”

沈修卿语气带着强压的不耐:“你事挺多。”

他垂了垂眸,扫了眼包厢里的人,嗓音很淡:“告诉他们,如果不跟你合作,姓沈的会杀了他们。”

许砚辞:“……”

他怀疑自己喝出幻觉了:“什么意识?”

沈修卿:“你只需要把我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他见人还在楞着:“怎么,允许你借我的势去压他们,还不乐意?”

沈修卿难得起了点兴致,垂着眸,等着那双狐狸眼眸露出欣喜的表情。

毕竟……这家伙最喜欢的就是钱了。

许砚辞惊讶:“你是沈修卿?!”

沈修卿:“……”

怎么重点在自己,喝酒还能把脑子喝坏吗?

但很明显,他被这个反应取悦到了,紧了紧抱住对方的手。

周围人吓得不轻。

沈修卿是什么人,阴狠沉冷,稍微不乐意就会死在他的手上,对外永远都是病态□□,没有同理心,不把舆论放在眼里,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一具会活动的尸体而已。

连政府都忌讳的存在。

他不是人,是能随时屠城的异种、恶鬼。

只是沈修卿长得很人类很像,才让大家觉得他是同类,仅此而已。

但就是这样的恐怖存在,竟然会怜惜一个落魄的商人,甚至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乐意为他撑腰。

许砚辞转头重复道:“不跟我合作,沈修卿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等着,以为这群趋炎附势的人会当即认怂,但并没有,现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

柔和的暖灯光落满包厢,氛围温馨,但每个人的表情却是堪称绝望,瞳孔不停地收缩,似乎在平静之下内心早已崩溃。

有人喉结在脖颈滚了下,发白的唇不停地颤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许砚辞微眯了下眼,晕乎乎的脑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哪。

这里每个人似乎都有软肋被要挟着,不然为什么不惜得罪他也要下手羞辱,现在处于这种情况,还不敢求饶。

许砚辞胃又灼烧着疼,视野浮现黑点,几乎是强撑着不当场关机:“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清楚了,可以来A市找我。”

沈修卿并不关心许砚辞怎么处理,见事情解决,刚转身,就听见怀里的美人快闭上的眼睛又睁开,喊着:“等等…等等…等等!”

他捂住许砚辞的嘴,往门外走。

烦了,懒得听,也不想听。

许砚辞急了,伸手拉了把他的裤子,差点扒下来。

沈修卿:“。”

他深吸口气,咬牙切齿道:“你最好有事。”

许砚辞见好就收:“你把我助手落下了。”

沈修卿脸色沉了几分。

他另手拍开他扒自己裤子的手,将其钳制住抵在对方脑袋上:“你喝晕了,助手在公司,没跟过来。”

许砚辞:“骗人。”

沈修卿:“骗你是小狗。”

许砚辞:“……”

迟寻刚想出声,就见沈修卿的副手倚在门框上,将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心脏。

地下城。

许砚辞回去之后就陷入了深度昏睡。

但从深夜开始,他就睡得不安稳,肚子像是烂了个洞,很疼,眼皮热得好像要融掉了,琥珀色的眼眸被烫出了泪。

不舒服…难受…想吐。

许砚辞冷得厉害,蜷缩着往沈修卿怀里钻,贴着对方的皮肤摄取热源,闷哼着声,不停地掉着眼泪。

“砚辞…醒醒…”

似乎有人在喊他。

许砚辞没应他,反反复复地说着:“疼…好疼真的好疼…胃好疼…救救我…”

沈修卿叫不醒他,只能把人从床上捞起来,放在自己怀里。他在床头柜拿了杯有点凉的水,一点点地渡进许砚辞干燥发白的唇。

渡得很缓,但许砚辞还是被呛到了。

他浑身发颤地不停咳嗽,将眼尾一圈咳红了,本就发白的脸此刻更为苍白,身上渗着冷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沈修卿放下水杯,给他拍着背,另手去拿手机联系副手。

但下一秒,他持手机的手腕微热,沈修卿低头看去,只见许砚辞喉溢出的血晕染了唇色,失神的狐狸眼微微睁开,呼吸已经微弱了下来。

沈修卿脸色骤变,直接将手机扔开,迅速抬手将他抱起,将人放进直升机副驾驶横系上安全带,亲自带着他往最近的大医院飞去。

副手接通电话后听不见沈修卿讲话,来到地下城A区,却找不到沈修卿跟许砚辞,正疑惑着,忽然听见上空回荡着轰响声。

他抬头,只见直升机已经剩下了个小黑点。

奇怪……直升机平时都是他在开,只有极为紧急的情况,元勋才会亲自驾驶直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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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地下城已经安定了许多,还有什么事能让元勋亲自驾驶直接走人?

两天后。

许砚辞醒来,热了身汗,发现自己身上压了张厚重的被子,扼得呼吸不过来。

他想将被子掀开,给身子散散热,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给压住了。

“别闹。”

沈修卿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但嗓音透着股疲惫,替他把被子又掖上了。

许砚辞:“……”

他力气大不过沈修卿,被逼着又把被子盖上,只能伸手往对方的手臂一按:“你摸摸我的手,再盖下去,我要熟了。”

沈修卿把他的手也塞了回去:“你发烧了,所以烫。”

许砚辞不停,执意要掀开被子:“这是中暑。”

他热得厉害,全身像是着了火一样,一寸一寸底蚕食着皮肤表层,甚至隐约有了痛感:“你快把被子拿开,我真热,没在跟你开玩笑,再继续压着盖,我扇你!”

沈修卿难得见他急眼,伸手去探对方额头的温度,见降了温,才肯松开被子的手。

许砚辞终于把被子掀开了,身上湿漉漉的,黏得难受,窗外的风一吹,又冷得一颤,他想把被子盖回来,可刚才热得疼,犹豫住了。

他指尖勾了勾沈修卿的掌心:“关关窗户,好不好。”

许砚辞病了,脸白得厉害,唇又因为昨晚疼得咬,现在泛红,眼尾湿漉漉的,眨巴着狐狸眼看他,竟有些媚态,比那些明星化了妆还好看。

沈修卿:“知道冷了?”

许砚辞哪会打自己的脸,眼底透着点狡黠:“是太阳刺眼,把窗帘也拉上。”

沈修卿冷笑,一眼看透他的小把戏,但也不拆穿,伸手碾过对方眼角的生理性泪水,走去将窗户关紧。

窗帘没依着拉上,许砚辞病着,多晒晒太阳会好些。

只是他转身,就见着许砚辞眯着一直眼,在轻抚他刚才碾过的地方。

沈修卿:“手脏,别摸眼睛。”

许砚辞:“疼。”

沈修卿一听他说疼,就蹙眉,走过去拍开他的手,仔细看着。

他下手的力道并不重,怎么就受伤了。

沈修卿不知道的是,他的手常年握抢,有老茧,而许砚辞是在金钱堆里长大的,做什么都有人伺候,皮肤本就娇贵就很,稍不注意就会留下痕迹。

其实许砚辞也不疼,就是做出可怜样子,拽了他的手:“疼死了,肯定要留疤了,你这样我还怎么见人。”

沈修卿一顿,他前世被许砚辞捉弄多了,看这模样就知道对方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许砚辞平常矜傲得很,就算是用刀子扎进血肉去,眼睛也不带眨一下,反而会微笑着捅回来,跟只野狐狸似的,谁也不敢惹。

只有想欺负人了,才会可怜巴巴地装娇气,等着人入的套。

沈修卿脾性狠厉,软硬不吃,却偏偏就吃他这一招,觉得他在撒娇,像是狐狸朝他露出了软乎乎的肚皮,所以被欺负了也懒得计较。

沈修卿纵着他:“给你吹吹。”

许砚辞挑眉。

他抬起脸,长睫颤了颤,琥珀色的眼眸锁定对方的眼睛,等着被哄。

然而沈修卿竟真的俯下身子给轻吹眼尾,还缓慢地顺着后背拍,跟哄小动物似的,舒服极了。

许砚辞眼神暗了几分,像是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沈修卿感觉被什么盯上了,漆黑的视线凌厉,扫了他一眼:“你在看什么?”

许砚辞并不应。

他才不会说,他找到了怎么哄面前这只长毛大猫猫的办法。

沈修卿见他不说,也不追问,看他不喊疼了,就停。

许砚辞好受点了,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时间,顿时睁大了眼睛。

他抬头问沈修卿:“我睡了两天?”

沈修卿纠正:“是烧了两天,你差点死在医院了。”

许砚辞:“这么严重,我干什么了?”

沈修卿反问:“你不记得了?”

许砚辞点点头,视线落在沈修卿身上,像是要灼出个洞,等着他给回答。

沈修卿虚眯了下眼睛,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后,冷下脸色,转身就走。

许砚辞叫住他:“你干嘛?别走!”

他翻着手机,拿出语序混乱的聊天记录,问他:“这段语序怎么颠三倒四的,是我本人发的吗?”

沈修卿停住,又冷又冽地瞥了他一眼,没否认。

许砚辞就当他应了,又追问道:“那你怎么没回我?”

沈修卿总算理他:“玩手机,没看见。”

他走了,不管许砚辞怎么喊,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砚辞:“???”

敷衍也不带这么敷衍的!

他摸不清沈修卿又生气的缘由,撑着病弱的躯体追出去,但动作太慢,出去后已经找不到人了。

许砚辞找到了沈修卿的副手,对方正在拿什么资料。

他往门框上一倚:“你是沈修卿的副手吗?”

副手认出他了,就是那个让元勋藏在金屋的娇美人,听说还是个很厉害的企业家。

他朝着许砚辞行了个军礼,而后道:“许先生好,我是沈修卿的副手,叫我小陈就好。”

许砚辞朝他勾了勾手。

副手眼神几乎能看出“救命”两个字,整个人直接僵住了,他知道沈修卿有多宝贝这个企业家,不敢靠太近,只是稍微往里边站了站。

许砚辞问:“再过来点,我问你,我到底哪得罪他了?”

副手有点犹豫:“嗯……”

许砚辞知道他这是怕说了不该说的,诱骗道:“他在闹脾气,还没哄好,你先剧透一下,让我有个底。”

副手沉默了,完全没办法把闹脾气三个字跟杀人不眨眼的元勋联系起来。

他见许砚辞也没心虚的模样,就说了:“你喝醉酒了,当众扒元勋的裤子。”

许砚辞疑惑道:“我什么时候喝酒了?”

副手:“其他的您去问他吧,而且……”

许砚辞追问:“而且什么?”

副手:“您扒了他两次裤子,当众。”

许砚辞:“?”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沈修卿脸色这么难看了。他没良心,想到沈修卿那张冷峻的脸当众崩掉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副手还以为这个美人会是金丝雀,没想到是个胆子这么大的,丝毫不给元勋面子,怪不得是个厉害的企业家。

他不敢久留,拿着资料:“许先生,我那边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许砚辞也不为难他,摆摆手,就放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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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手走后,别墅内一个人也没有了,许砚辞呆着也没意思,就给沈修卿发短信借车,发完消息就把手机收起来了,也没等回复,直接拿了个顺眼的车钥匙走人。

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通知一声。

许砚辞这些天已经摸清楚沈修卿的性子了,如果不是特别必要的事,别说回复他了,沈修卿就连眼神也懒得分他一点,完全把他视为不存在。

但沈修卿又偏偏很纵着他,别墅的东西一律不清查,也没有特地装上监控,就最隐私的办公室也向他敞开。有次许砚辞进去之后不小心摔坏东西,沈修卿见了,直接无视了过去,连话都没跟他说一句。

第二天他手底下的人给同样的位置换上个一模一样的东西,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从那天起,许砚辞就知道了,沈修卿允许他动用别墅内所有东西,只是不想跟他讲话,就没明说。

许砚辞想了下,知道对方这是在特地避开接触。

如果是这样,那沈修卿可能比身边任何一个人都要非常了解他,并且知道他最擅长的就是精神控制,而且只有但对方不搭理他的时候,他才无计可施。

很多时候,许砚辞觉得沈修卿只是稍微一抬眼,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拉开距离但拉开的是心理距离,物理距离却被拉成负的。

为什么?

许砚辞拿了钥匙开车回到公司,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

他在办公室刚,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很好,他猜对了,消息栏是空的,沈修卿确实没回信息。

江逾白发现了他盯着手机不动,问道:“怎么了?”

许砚辞关掉屏幕,转移话题:“迟寻跟你请假了吗?”

江逾白想了一下:“没有,他今天没来上班?”

许砚辞蹙眉应了声:“没有,这么快就学会翘班了啊…他昨天也没来上班,我打电话问问。”

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

对面没有发出声音,反倒是呼吸声沉重,像是A/片里熟睡的丈夫。

许砚辞问:“你怎么两天没来上班,是不舒服吗?”

迟寻:“嗯。”

他嗓音很沉,带着点起床气:“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来关心我,我都快死了”

许砚辞:“不舒服可以休息,但如果不是事发突然的话,要提前跟我或者江逾白请假,知道吗?”

迟寻发现没得到安慰还被说了顿,语气有点闷:“你好凶。”

许砚辞:“这是规矩。”

他见对方语气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也喝酒,昨天去外边疯玩了?”

迟寻:“什么疯玩,我前天给你挡酒,到现在还晕乎着。”

许砚辞愣了下:“挡酒?”

迟寻声音听着睡意很浓,又带着疲惫解释:“嗯…那时候你喝没两杯就跑厕所吐了,回去后那些总裁又说不喝就是不给面子,我看你晕得厉害,没敢让你继续喝,只能以翻倍的代价给你挡酒……”

迟寻说着说着像是快睡着了,忽然惊起,反应过来:“等等,我给你挡了那么多瓶酒,你……不记得了?”

他带着不可置信的委屈:“我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你把我忘了就算了,还特地打电话凶我?”

许砚辞:“抱歉,我喝断片了,前天发生了什么,你能复述一下吗?”

迟寻:“但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是很想跟你说话,给我点时间缓缓,你先问沈先生,好不好?”

许砚辞沉默半晌:“他也不愿意说。”

迟寻:“……”

他叹了口气:“那还是我说吧,前天他们欺负你,我只能给你挡酒,让你靠我身上,结果李总踹你椅子的时候踹偏了一脚踹我肚子上了,你丢完我在B市我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火车好不容易洗完澡在床上睡着了结果你一个电话把我轰醒……”

“昨天沈先生过来了,他好像是误会了什么,转身就走。然后他又回来发疯了,差点杀了所有人,用我的命威胁你,如果不把我丢在B市,他就跟大家同归于尽。”

短短一段话,全是控诉。

许砚辞:“?”

他陷入沉思,总不能是因为他昨天扒了沈修卿的裤子,所以要沈修卿让大家陪葬吧……

迟寻顿了顿,语气自责:“好像是因为我。”

“沈先生好像总是对我有意见,但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助手,他这样不是在打你脸吗?你以后还怎么面对B市的那些人……他总是这样,宁可让你为难,也要逼着你做出不愿意的选择。”

许砚辞再次沉默。

原因无他,从沈修卿之前对迟寻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他真的干得出这种事,逼着他把迟寻丢下。

迟寻说的话真实性存疑,但从刚才他拿到的报销单来看,对方确实是连夜做火车回家,没跟上他的车怪不得刚才的怨气跟调休完连上七天班一样大。

这已经不是敬不敬业的问题了。

许砚辞怀疑自己克他。

他连声安抚:“今天好好休息。”

迟寻:“没关系,你不需要感到愧疚。”

许砚辞:“那你?”

迟寻也善解人意:“嘘寒问暖,不如一笔巨款。”

许砚辞:“好,这趟行程,不,这个月的水电费、房租、通勤费、以及医药费,全部可以找我报销。”

迟寻:“谢谢你。”

许砚辞:“没事,好好休息。”

他指间转折笔杆,垂着眸,回想着迟寻复述的事情经过。

不管迟寻有没有撒谎,许砚辞都已经感受带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这些日子有求于沈修卿,所以尽量迁就着他,但是这好像间接养坏了沈修卿的脾气,这人的控制欲已经越界了,而且隐隐有接手管控他私生活的倾向。

这就有意思了,沈修卿分明是在刻意拉开距离,却又克制不住想接管他的私生活。

这说明沈修卿对他的“控制欲”是从一开始就是存在的,并且是被外界压制的状态,只是他这些日子的迁就,让沈修卿乱了节奏,不知不觉地得存进尺了。

但他们相处也就这么一段时间,在此之前都没见过面,哪来的占有欲?

许砚辞手中的笔“啪”的一声落在地上,莫名的违和感在心底放肆地蔓延。

他想通了,这本狗血文小说的突破口一直都不在主角萧齐身上,而是他的枕边人——沈修卿。

怪不得之前找萧齐的茬,怎么找都找不到改命的方式,原来一开始方向就是错的。

另一边。

迟寻见他挂了电话,把静音的电视重新调整声音,上边播放着A市的财经类时事新闻。

他倚在沙发上,长腿敞开,吸了口夹在指骨的烟,眼神里哪有半点睡意,尽是算计。

蒙太奇式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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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跟许砚辞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只是巧妙地颠倒了顺序。

原本是他挡酒在先,冷眼旁观许砚辞被欺负,最后逼得沈修卿发飙救场。现在变成了许砚辞被欺负,他才挡酒,结果迟来的沈修卿无缘无故发飙。

他不仅把自己给摘出来了,而且还成功地换了身份,从局中人,变成了观局者,将全部过错安在沈修卿身上,将对方塑造成个疯子。

迟寻借了萧齐的刀,向许砚辞动手的主谋,却将自己塑造成是受害者。

刚才的委屈、示弱,不过都是在暗示许砚辞,沈修卿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应该及时止损。

迟寻揉了下眉心,将电视关了,他根本看不下去。

现在闭上眼睛,总是不经意回忆起那天许砚辞的撩人,白皙纤细的手腕搭在他脖子上,黏糊着嗓音呢喃,跟撒娇似的。

迟寻轻笑了下,真娇气呀,连这点酒都喝不了。

*

副手前往玩地下城A区,将资料呈递给沈修卿。

沈修卿踩断叛徒的颈骨,这才不耐地抬了抬眼,接过资料,指尖沾染的血迹模糊了部分字迹。

他只是稍看了眼,就扔了回去:“塔又派人暗杀许砚辞?就跟上次一样,全处理了。”

沈修卿说完顿了下。

他在干什么,许砚辞都说不要他了,他还下意识地帮他处理了塔的事情。

那天,许砚辞白皙的手腕搭在别人的腰上,朝迟寻呢喃着说,不可能喜欢他。沈修卿在外边听着,气指尖都在颤抖,恨不得当场掐死他。

但他没这么做,而是转身离开。他早就想跟许砚辞一刀两断了,只是缺少个契机,或者是他不甘心去找那个契机。

但现在许砚辞把机会送上来,他也就可以走了,再也不管许砚辞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们之间,总是他在索求,这辈子是,上辈子也是。

怎么就是不长教训,哪怕是将心脏骨头全给剖出来,放在许砚辞面前,都只会得到轻飘飘的一句,这又不值钱,你拿来做什么?

可沈修卿偏偏却被他训得很好,他对许砚辞的照顾,早就是刻进骨子里的习惯,哪怕被一刀捅在心脏上,也只会担心他会不会嫌血脏。

这次也一样,他还没走几步,许砚辞只是轻轻地念一声名字,他就马上回去一脚踹开门,将被淋了酒的爱人护在怀里。

他的恨,他的决绝,在许砚辞喊出全名的那刻,屁都不是。

沈修卿早就被训服了,心甘情愿地成了许砚辞的爪牙,最锋利的刀。不仅如此,他的骨,他的血,都属于那个人。

他恨这样的自己,却改不了,撞过一次南墙了,还想再试试能不能撞穿。

沈修卿撩了下额角的白发,冷笑,眼底的疯意更甚。

他想清楚了,既然改不了,那就没必要折磨许砚辞,从今天开始,他会顺从本性对许砚辞好,将对方捧高,不断地捧高,直到送上神坛。

然后,再狠狠心,把他给拉下来。

摔死。

沈修卿太了解许砚辞了,这人根本不怕死,没准还会感到解脱。只有把许砚辞手中的权势钱财跟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让他永远不能翻身,才能杀死他的灵魂。

他这么痛苦了,凭什么许砚辞能轻轻松松地死去。

他们应该一起下地狱。

“元勋。”

沈修卿勉强回神:说什么?”

副手:“您交代的事,已经查清楚了,这次纪云斐私下跟“塔”合作,准备联合起来对许先生动手。

他在得知了B市的人暗中联系许先生后,绑架了他们的家人,逼着他们去处理掉许先生。只是纪云斐没算到,您会推掉地下城所有事,去救人……您跟许先生的关系,已经让他坐不住了。”

沈修卿不轻不重道:“让你们查的东西不是这个,纪云斐本就跟许砚辞不对付,下手是早晚的事。”

他顿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先把塔派的人解决了,别让这些垃圾出现在砚辞眼前,他不喜欢。”

副手提醒:“但您这么做,会彻底得罪纪云斐,他这些年来爬得越来越高,已经控制了B市了。而A市的许先生又立场不明,我们不知道他是站政府这边,还是塔……”

沈修卿:“纪云斐想当塔的走狗,我找个机会收拾掉,就是麻烦点而已。”

副手见他忽略了后边一句话,追问道:“那许先生呢?”

沈修卿:“他应该是下班了,会议取消,我去接。”

副手:“?”

22第22章

◎许砚辞为什么在躲我◎

外边下着小雨,许砚辞坐在车上,门没关,他微微探身正收着伞,免得弄湿皮座。

雨水沿着伞柄往小臂上流下,冷得他蹙起了眉头。

这时,伞柄突兀地上搭骨节分明的手。

只见沈修卿夺过伞,往外边扔去,而后指尖一带,帮他将门关上:“麻烦。”

许砚辞手上还维持着收伞的姿势,回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把我的伞扔了?”

沈修卿见他还楞着,完全没有动的意思,有点不耐地垂了下眉眼,也不说话,单手拉下安全带,帮他系好。

许砚辞:“是地下城有事吗?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沈修卿视线瞥了眼对方被淋透的袖口,正好对着空调风口,冻得白皙手腕微红,心底莫名烦躁:“看出来我心情不好,就别跟我搭话。”

一把破雨伞而已,收什么,都快把手冻伤了。

他抽了几张纸,仔细地给许砚辞擦着手腕上的雨水,语气很平静:“要是身为董事长连伞都买不起,干脆别干了,申请破产算了。”

许砚辞见他这个样子,以为是嫌弃自己弄到了他的车,顺着他的话挑刺:“不干了,你养我啊?”

沈修卿手上的动作一顿,而后像是想起什么,抬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审视的视线极具压迫性,能压死人。

许砚辞被看得有点压力:“我开玩笑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沈修卿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

许砚辞失言,但无所谓,权当看不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沈修卿淡淡地嗤了声,收回视线,指尖在中控台的按键上点着。

许砚辞看着他操作,发现一直吹向他袖口的空调风口换了个方向,温度还被调低了些。

“养。”

许砚辞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沈修卿:“你把公司关了,我养你。”

他脸上没什么情绪,语气也很淡,但许砚辞却偏偏听出了诡异的认真。

许砚辞摆摆手:“算了,我娇生惯养的,你的钱可不够我挥霍。”

沈修卿抓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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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我可以赚。”

许砚辞想起对方这几天入他多少套,感觉有点好笑:“你没这天赋,会被骗得裤衩子都不剩。”

沈修卿看着他:“你想多了。”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那些人都忌惮他手中的权势,别说骗了,就连跟他说句话,也畏得颤抖。

也就只有许砚辞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

许砚辞笑了下:“你真想去赚啊,还不如去抢呢,保准他们不敢吭声。”

沈修卿知道他又在糊弄自己了,配合地搭腔:“也行。”

许砚辞:“那政府估计得疯,你的地下城还要不要了?”

沈修卿没给他个准确的答案,就这样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他漆黑的眼眸深沉,像是看不透底的海,蕴着波涛汹涌的情绪,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就能察觉到让人心惊肉跳的疯意。

许砚辞却从沉默中听出了让步,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够了。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见,到此为止。”

真是疯了。

沈修卿的立场居然也是中立,随时都可以抛下地下城?!

他一直以为沈修卿站是政府那边的,所以才接受了地下城这个“锁链”,当着所有人类的元勋,以命守护蓝星。

也不怪许砚辞这么想。

所有人都知道,沈修卿很小的时候,他所在的城市发生大型坍塌,是政府从把他废墟中救出来的,他没有亲人,就由政府养大,像培育首领一样将最优质的资源奉献给他。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站在政府那边。

许砚辞强行冷静下来:“为什么?”

他很在乎沈修卿的立场,如果对方有一点偏向“塔”,那他就得一个人对抗两个势力,几乎没有胜算。

沈修卿看着许砚辞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权衡什么,落下声沉冷嗤笑。

许砚辞听出了声自嘲的意味。

沈修卿破天荒地回答了他的话,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回应关于自己的事:“因为事实跟你听到的传闻不一样。许砚辞,你真没良心,我想把你丢下去了。”

许砚辞无辜:“是政府把你的信息加密了,故意不让我们知道,这也能怨我?”

他紧了紧手上的安全带,生怕对方真的让自己下去:“快入秋了,还下着雨,外边很冷的…你把我丢下去,我感冒了,你不也危险。”

沈修卿蹙了下眉,将窗户锁上,而后掐着对方的下巴转过来:“那你还往外边看,那把破雨伞就这么重要?”

许砚辞:“你想知道吗?”

沈修卿示意他继续说。

许砚辞严肃地指着前边的柱子:“那有摄像头,这段路不能乱扔垃圾,会扣分罚款的。而且你这行为很不道德,现在是下班时间,天又黑了,待会哪个员工踩一脚,我还得出工伤费。”

沈修卿没说话,就盯着他看,眼神似刀死刃。

许砚辞幽幽问道:“你要我当一个不道德的人吗?”

沈修卿虚眯着眼,舌尖抵了下后槽牙,气笑了:“姓许的,我真是作孽欠你的。”

他猛地开了车门,淋着雨将伞捡起来,而后摔回许砚辞怀里,又不耐地将车门关上。

许砚辞衣服都被扔过来的伞弄湿了,但看着对方为了捡伞浑身彻底湿透的模样,也不好计较,识相地闭嘴。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沈修卿一直在看他,好像有事。

许砚辞就是不问,故意吊着他。

让他扔伞捡伞又扔伞,闲得没事干,还莫名其妙凶人!

沈修卿一眼看穿。

他想了会,还是主动开口,问:“有没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沈修卿坐上这个位置之后,每天有无数人讨好他,阴奉阳违的场面话都听得情绪都暴躁了,但许砚辞不一样,他的声音好听,能轻而易举地抚平他的燥意,不得不说,这人生来就是讨人欢心的料。

所以他刚让副手将人解决,就开着车来见他,打算来听听许砚辞这次会做出什么让他愉悦的行为。

许砚辞讶异:“嗯?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我都忘了。”

沈修卿挑眉,漆黑眼眸就盯着他,轻佻而漫不经心视线就落在身上,像是偶尔来了兴致想人陪玩的猫。

许砚辞看着对方的眼神反而犹豫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迟寻他得罪了萧齐,最近都不敢自己一个人走,我想着,上下班能不能顺带上他。”

沈修卿唇角的弧度凝固。

他视线死死攥住许砚辞,半晌后,从喉底溢出一声冷笑:“除非我死了,他就可以上车。”

许砚辞:“……”

沈修卿不死心:“没有别的事了吗?”

许砚辞想了想,他还能有什么事。

不过还真让他想到了,上次副手说沈修卿开着直升机去烂尾楼找他,是因为他去夜场:“我晚上有个局,对方定在夜场。”

沈修卿:“不准去。”

许砚辞:“……”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是心情很草。

他见沈修卿还看他,咬牙切齿:“没了,闭嘴吧你。”

沈修卿:“。”

他的副手就是这么做事的?下手这么干净,也不会漏点马脚让许砚辞察觉下。

许砚辞被沈修卿气得头痛,一路上都没再讲话了,在手机上联系合作对象换个地方。

他跟着沈修卿回别墅之后气才消了点,看见桌上还有饭,但是冷了,没动过,等等,他怎么记得记得沈修卿今天下午没事。

许砚辞回头,沈修卿看着他的鞋蹙眉,又把它拎起来,远离自己的鞋。

许砚辞:“.……”

想多了,这种人怎么会特地等自己一起吃饭。

许砚辞刚洗完手坐下,还没碰到筷子,手机就响了。

沈修卿抬眼看他,想说什么,但最后沉着脸,没理人。

许砚辞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拿着手机去阳台,这才接通。

电话里传来迟寻的声音:“砚辞,我到家了,你到家了吗?”

许砚辞被风吹得有点冷,搓了搓手上发红的皮肤,下意识看了眼里边的沈修卿:“到了,你还是跟我派的保镖一起走吧,沈修卿太排斥你了,你上他的车会很危险。”

那边的声音停了一会:“果然还是这样吗,沈先生真是过分。”

他本就跟沈修卿是死敌,抓住这次机会,疯狂落井下石说坏话,还劝说许砚辞别再去沈修卿家里了。

食厅内的气氛凝重,而聊得正欢的两人却没有丝毫察觉。

沈修卿是alpha,耳力超乎常人,许砚辞在阳台打的电话,他一字不差地听了,包括对面说的坏话。

他:“……”

沈修卿很平静地抿了口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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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无所谓,而是他对许砚辞的脑子很放心,这人脑子转得快,不可能听不出来迟寻的绿茶。

然而许砚辞下一句话直接让他血压狂飙。

许砚辞:“是,我最近是有点太依赖他了…最近有几个产业好像状态不太正常,应该有人对我下手了,这次我就不拜托他了,你去查一下吧。”

他交代完之后,走回食厅,发现桌旁没人了,饭都没动过。

许砚辞手撑在桌子上,看着沈修卿的位置,忽然轻笑。

呀,是该知道急了。

*

沈修卿没提“塔”的事,就等着许砚辞开口求他,结果许砚辞真他妈的有分寸,不仅不找他帮忙,还去找那个死白莲花,打算从今天开始躲着他,怕“还”不了他的人情。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欠他的,早就还不清了。

这些日子都是许砚辞主动贴上来,他躲开,现在陡然颠倒过来,沈修卿反而很难受,厚重的戾气几乎占据了所有理智。

他回到了地下城A区,指尖斯条慢理地拆掉手套,垂下眼睫,俊美的轮廓杀意很淡,却让人不敢直视。

副手刚处理完叛徒,脸颊上溅着血,还没来得及擦,就见元勋向他走来。

他有点不解:“元勋,您来做什么…啊!”

沈修卿面无表情,指骨掐在了副手脖颈上,不断收紧:“你昨天跟许砚辞说了什么?”

副手被掐得窒息,勉强道:“我,跟他说了,那天事情的经过……”

沈修卿松开手,沉冷地看着不断喘息的副手:“具体。”

副手颈部软组织损伤严重,出现了淤血,不停地咳嗽着:“咳咳…那他许先生来问我您为什么在生气,我,跟他说他扒了您的裤子。”

沈修卿视线冷冷地落在副手身上:“还说了什么其他不该说的。”

副手被看得寒毛直立,克制不住地后退了半步:“没有。”

沈修卿:“那他为什么在躲我。”

23第23章

◎你说我是不是太宠他了◎

沈修卿往那一站,信息素争先恐后地从肌理中渗透出来,无形而窒息的压迫感碾了过去。

副手直接倒在地上抽搐,脸色刹那间就白了,额间泌出了冷汗,紧张惊恐的情绪让声线发颤:“我不知道,但他那天来找我,说是把您惹恼了,要我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好去哄您。”

“我不敢跟许先生说太多,简单地说了下他扒了您的裤子就离开了,而他去了公司。”

沈修卿冷声:“他?哄我?你在开什么玩笑。”

副手:“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沈修卿不动声色地将信息素收敛起来,眼神带着嫌弃:“你被骗了。”

副手:“……”

沈修卿清楚了,许砚辞的态度转变去公司之后才发生的,并不是他这边的原因,这次不只是迟寻的问题,许砚辞也肯定在谋划着什么。

他这辈子已经提前找到了许砚辞,在公司出事之前出手庇护了他,但这人还是走上了前世的路,开始利用迟寻算计他了。

沈修卿:“去查他身边一个人,叫迟寻。”

他忽然顿了下,久远的记忆袭来,陡然记起上辈子让副手也去查了迟寻的信息,但只查到了普通不过再普通的身份。

这个身份找不到什么破绽,而且所有线索都中止在上面,怎么查也查不下去,一切信息都指明这个赌徒之子就是迟寻。

但只有一点对不上,就是迟寻在这种环境下成长,不可能有跟沈修卿对抗的实力。

一个是被赌徒丢下的孩子,靠着打工维持生活,连抑制剂都买不起的普通人。一个是政府用尽所有优质资源才培养出来的人型兵器,两者天差地别。

可偏偏对方比他手底下的任何一个人都厉害。

他前世跟迟寻交过手,对方是个很特殊的alpha,信息素甚至能让人出现头晕目眩的奇效,再配合上狠厉的身手,很有威胁性。

迟寻不像是自然成长起来的alpha,更像是被人工改造后的产物,跟他一样,也是个人形兵器。

所以,迟寻的身份是假的,沈修卿很确定这一点,可偏偏什么都查不出来,这也让他感到是威胁性最强的地方。

副手松了口气,从地上起来:“是。”

沈修卿叫住他:“等等。”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别在他现在的身份下手,直接往“塔”的方向查。”

前世许砚辞把他出卖给塔,那陪在他身边的迟寻,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塔的人。

副手听到“塔”时楞了下,还觉得有点奇怪,许先生身边如果真的存在塔的人,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但他没有质疑沈修卿的决定,转身离开去调查。

沈修卿倦懒地坐在沙发上,手支着下巴,白炽灯的光从头顶落下来,将轮廓描绘得更为沉冷。

他垂眸看了眼手机,消息记录空荡。

他知道,许砚辞在故意吊着他呢,而且这只是刚开始。

沈修卿太熟悉这手段了,他前世就是在易感期的时候让许砚辞钻了空子,为此患上了严重的分离焦虑症,只要对方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会极度烦躁。

但许砚辞又偏偏不理他,让他后期整宿整宿地睡不着,甚至出现自残的行为,连活下去的想法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许砚辞以救世主的身份回到他身边,耐心地安抚他,纵着他作,成为精神支柱。

于是,沈修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原谅了许砚辞对他的算计,才导致了后面被背叛。

许砚辞就仗着他喜欢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沈修卿回神,看着空荡的聊天界面,忽然笑了。

这才是他认识的许砚辞,永远独立自私,流淌的每一滴血是冷得刺骨,即使旁人对他再好,他会权衡利弊,然后眼也不眨地将刀子捅进去。

就算重来无数次也一样。

副手回来了:“元勋,萧齐请您过去喝咖啡。”

沈修卿蹙眉:“不是跟你说过吗?这种事一律回绝,别通知我。”

副手犹豫:“但他说迟寻也在那里。”

沈修卿顿了顿:“许砚辞也在吗?”

副手摇头:“萧先生说他只约了您跟迟寻,有些事,他要您亲自去看。”

沈修卿虚眯了下眼,抬手将桌上的车钥匙扔给他,示意对方去开车。

他坐后座上,问:“萧齐找过我多少次?”

副手从后视镜看向沈修卿:“两年,一共六百八十八次,您之前交代过不参与应酬,也不要通知您,我就全部回绝了。”

沈修卿蹙了下眉头,没说话。

平均下来一天要约他三次,就算被回绝了,也还坚持着,萧齐这是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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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副手没听见声音,以为他不知道萧齐是谁,解释道:“萧齐是纪云斐的人,您跟萧先生第一次见面,是在初遇许先生的宴会上。”

沈修卿很确定地回答:“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对这个金发高马尾的青年有印象,总觉得很熟悉,好像很久之前见过,在他重生回来之前。

但萧齐是谁,他想了想,发现没有记忆:“但我不记得在哪见过他。”

副手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他早就习惯了,元勋对许先生以外的人都不上心,总是淡淡的,也懒得记住。

他敢笃定,自己干了这么多年,沈修卿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副手:“萧齐也跟了纪云斐两年了,就在B市,可能您在B市见过他。”

沈修卿:“他说到底是纪云斐的人,纪云斐决定要当“塔”的狗,而我却是政府立场,他敢约我见面,也算是有胆子。”

他轻笑,眼底危险意味很明显:“不怕被我杀了,也不怕被纪云斐杀了?”

副手想了想,解释道:“纪云斐不会跟他动手,两年前纪云斐独自去了去火星的地盘受了重伤,是萧先生把他带出来的,萧先生对他有救命之恩。”

“这情报只有地下城有。纪云斐把他藏得很好,除了地下城跟他们自己,其他人只知道萧先生是纪云斐的情人,都不知道这些事,包括许先生。”

沈修卿语气很淡:“这情报听起来很矛盾。”

他见过政府的机密文件,火星并不适合蓝球的人居住,上边有有害气体,alpha体质比较好,过去了顶多是战斗力有所下降,omega过去了会留下后遗症,算是半条命都没了。

沈修卿前世跟许砚辞在一起的时候,萧齐没少来找茬,把许砚辞折腾得够呛,这般娇纵吵闹的模样,怎么可能去过火星。

而且他前世跟许砚辞走得近,不免跟纪云斐有所接触,也知道这人脑子有问题,情感能力欠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反社会人格。

纪云斐前期踩着别人的尸体从底层爬上来,后期靠着模仿着许砚辞的为人处世以及应酬手段,才一步步有了今天。

且不说这人脑子有问题,他学习对象就选得不对,许砚辞是一个冷血且会背叛别人的企业家,这样的buff叠下来,纪云斐怎么也不可能会因为所谓的救命之恩,对萧齐百般纵容。

这就有意思了。

纪云斐不会被恩情绑死,萧齐也不可能去过火星,可偏偏这两人就组合起来了。

车驾驶到了咖啡厅,还没停稳,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好几个瓷器同时砸在地上。

沈修卿抬手,示意副手停车,别发出动机。

他往咖啡厅看,里面一片混乱,服务员们都躲抱着脑袋躲在角落,神色惊恐扭曲,身子一直都抖。

迟寻被两个alpha保镖按着,萧齐单手抓住了他的头往拖把桶里摁:“你挣扎什么,衣服都弄湿了,待会沈修卿来了看见怎么办?!”

他单手薅住对方的头发,一扯,把快要窒息的人拉了上来。

萧齐一手扯着他的头发,另手慢慢拨开湿透耷拉在脸庞的黑发,露出对方惨白的面容:“迟寻哥哥,你知道错了吗?”

他娇气地扁了扁嘴,看上去很委屈,软乎乎的手指挑起对方的下巴:“纪哥都舍不得这样骂我,你刚进门就这么凶,我很害怕的。”

“我好难过,所以你跟我道歉吧。”

迟寻被茶水浸到了他的眼睛,很痛,视线一片模糊,他的耳朵因为长时间缺氧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

他没办法听清萧齐在说什么,只是被拎着头发,狼狈地咳嗽着,鼻腔里呛的全是茶水,很疼。

萧齐脸色直接黑了,不耐烦抬手,对着迟寻的脸就是一巴掌,声音大得两人在车上都听得见。

“为什么不说话,是还没知道错了吗?”

他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气狠了,直接抓着迟寻的头发又往拖把桶里按:“不就是许砚辞的一条狗,你以为你骂的是谁,你们被纪哥整死吧!”

保镖们哪见过这么脾气这么暴的金丝雀,全都傻眼了。

不过他们也没办法理解这个助手,萧齐可是纪云斐捧在手心上的人,大家都会给他几分面子,但偏偏这家伙进来就对着他阴阳怪气地冷嘲热讽。

就像是,在故意引萧齐动手一样。

他们见迟寻已经逐渐不挣扎了,这才小心劝说:“萧先生,这好歹是许砚辞手底下的人,我们这么做”

萧齐蹙了下漂亮的眉头:“你什么意思,我收拾他还需要看许砚辞的脸色吗?!”

另一边,副手早就听说过萧齐脾气不好,但他也只以为是程度的坏而已,没想到动起手跟他们在审人的时候一样狠:“怎么打起来了?”

沈修卿看着里面的情形,陷入沉思。

他想了下前世跟萧齐仅有的几次见面,对方在他面前是个爱撒娇的小金丝雀,总是叽叽喳喳地围着他转,稍微冷落一下,就气鼓鼓地躲一边掉眼泪了。

但萧齐也好哄,他那时候被哭声吵得不耐烦,压着怒火警告性地瞥对方了一眼,还没给枪上膛,对方就扑过来了。

那时候萧齐抱着他的手,不可置信地眨巴着眼睛,都忘记擦眼泪,唇角克制不住地上扬:“沈先生,你终于看向我啦,太好了,我好开心!”

很笨的金丝雀,连杀意也看不出来。

沈修卿不走心地问道:“他一直都这样?”

不过他对这种事向来不关心,也不感兴趣,萧齐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跟他有什么关系?

副手点头:“是的,萧先生脾气很坏,见谁不爽就直接动手收拾,但每次都有纪云斐收拾烂摊子。”

沈修卿刚打算下车,就见店门口来了个意料之外的身影,修长的身姿往那一站,后边的人就冲过去踹开玻璃门为他开路。

西装一丝不苟的美人沉着脸,没有说一句话,直径走进去,抄起桌上的杯子,就往萧齐身上砸,没给对方半点反应时间。

萧齐细嫩的皮肤被陶瓷砸破,流淌下猩红的血,顾不上看对方是谁,只管着捂住伤口哭。

保镖顿时乱成一团,几个去查看伤势,几个过来算账时被对方带来的人直接撂倒。

许砚辞示意他们把迟寻救起。

他走过去用手捧起萧齐的下巴,另手的指腹碾过对方的眼泪:“怎么我刚来就哭,得让人好心疼。”

萧齐瞪向对方:“那是因为你用杯子砸我!”

许砚辞轻笑了下,摇头,并不赞同:“我这不是陪你玩吗?你逼着我助手出来跟你玩,我只不过是用了同样的方式,你就哭了。”

他故作为难的模样,眨巴了下精致漂亮的狐狸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是因为不喜欢我吗?好伤心,我长得可比迟寻好看多了。”

萧齐被这美貌攻击弄得发愣,等反应过来后,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都在无意识地发抖流泪,气呼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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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对方。

他是很喜欢许砚辞这张脸没错,完全长在审美点上,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皮囊,是可以珍藏起来的存在。

但他真的讨厌死许砚辞这张嘴巴了!

许砚辞伤心关他屁事啊,伤心就能用杯子砸他吗?……他被砸了这么大一个口子,还在往下流血,都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萧齐毫无征兆地把他推开,而后拿起热腾腾的咖啡往迟寻身上泼:“我就欺负你的助手,怎样!”

许砚辞下意识过去挡住,咖啡落在他的外套上,但蜿蜒而下的水流烫伤了手腕。

不偏不倚,刚好是沈修卿在接他下班时,给他擦干手腕的位置。

车内萦绕这沉重压抑的气氛,沈修卿脸色顿时难看。

迟寻躲在许砚辞身后,像是察觉到了目光,回头看了过来,意味深长地朝沈修卿笑了下。

他过去牵着许砚辞的衣角,说好害怕。

许砚辞顾不上给手腕降温,回头安抚他,用昂贵的衬衫给他擦了擦茶渍,神色温柔。

副手被迟寻的茶味熏到了,看到两人卿卿我我的场面有点慌了:“许先生怎么会在这里,等等……他带来的人是地下城的!”

他连忙看看看手机:“我这边怎么没接收到他们的申请出行的信息。”

副手在心里骂这群人祖宗十八代,不知道元勋最厌恶的就是私自行动吗而且保护的对象还是迟寻!

副手小心地看着沈修卿的脸色,发现对方脸色没什么异常,只是眼眸微垂,像是在思考什么。

副手更为忐忑:“元勋……”

沈修卿闭上眼睛,压着火气揉着太阳穴,语气尽可能平静:“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太宠许砚辞了。”

24第24章

◎这次真的死定了◎

副手后背陡然发寒,死死抿唇,半晌也想不出回答的话。

元勋对许先生称得上是纵容,给他的权限很高,对方可以随时调动身边的任何人保护自身安全,也可以在地下城自由出入,哪怕是保存机密的军事重地。

这样的待遇,哪怕是政府那边的重要人物也没有。

但问题是,元勋给的权利,是仅允许先生用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用来保护情敌……

许先生这么做也太过分了!

沈修卿自然没指望副手能给什么回答。

他开了车门,临走前丢下一句:“待会我回来的时候,不希望还看到你在这里。”

副手明白这是要自己先走的意思,终于舒了口气,连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咖啡店里还是一片混乱,萧齐被地下城的人按住,没有半点狼狈,反而像是炸毛的小金丝雀一样:“许砚辞,你他妈敢动我一下试试,纪哥不会放过你的快让他们把我放开!”

许砚辞没打算理他,但被这叫骂声分贝太大了,吵到耳朵疼。他回头看去,那小家伙已经把自己哭成泪人,身躯哭得一颤一颤的。

不是,他只是让人把萧齐按着,又没打又没骂,还来得及收拾他,这人到底在哭什么!把迟寻弄得奄奄一息,现在搞得受委屈的是他一样。

许砚辞正蹙着眉头,想让人将他的嘴巴赌上,就见萧齐突然不叫骂了,而是睁大了眼睛,讶异地看着许砚辞身后的方向。

萧齐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委屈地扁嘴,嗓音夹得软乎乎的,像是只可怜的小金丝雀:“沈先生,他们都欺负我”

许砚辞转头看去,只见沈修卿面无表情地站在他后面,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漫不经心道:“怎么来了也不出声,就在后边站在,小心被杯子砸到了,往里边站点吧,安全些。”

“我刚才情急身边没什么可调动的安保,就用了你的人,没给你说一声,真是抱歉了。”

沈修卿:“只是抱歉吗?”

他视线从许砚辞脸上移到烫伤的手腕,眉头蹙得更深,好似一路上的烦躁从这红痕蔓延了出来,压低的嗓音带着沉冷的劲。

这么大个人了,都伤着手腕了,不去处理伤口而是站在这跟他调笑,是怕一离开他会朝迟寻下手?

许砚辞眨了下眼睛,显然是没想到沈修卿会计较这个:“那你想我怎么办?”

沈修卿毫无征兆地靠近,直接牵制住他的手,指腹在烫伤的位置重重碾过

那块发红的表层皮肤已经因为组织损伤而刺激着痛觉神经,此刻被带有薄茧的指腹用力磨过,灭顶灼痛感直接被无限放大。

沈修卿似乎是在刻意报复,铁了心要他长记性,要许砚辞记得这次的痛楚。

但许砚辞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只是颤了下眼睫,硬生生忍下来了,别说哼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仅如此,这人的狐狸眼眸紧紧地盯着他,在剧痛之下还在分析微表情,似乎是想判断对方的动机跟怒火的缘由。

沈修卿被这眼神挑衅到了,手劲一松,冷笑。

许砚辞顿时看懂了沈修卿的意图,原来这人是想要听他的痛呼。

什么怪癖?

但他刚才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现在再演戏也来不及了,改变不了对方已经生气的事实。

许砚辞抿了下唇,识相地没有演戏,再慢悠悠地补一声“痛”,他感觉要是敢这么做,沈修卿会直接掐死他。

萧齐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更委屈了:“沈先生,明明约你来的人是我,你怎么总是在看别人。”

沈修卿听见声音,这才记得了今天的主角是萧齐。

他勉强分了点眼神给对方:“你找我来是什么事?”

萧齐气鼓鼓地抿着唇,偏过脑袋,不肯讲话,一副要人哄的样子。

沈修卿不吃他这一套,朝地下城的人打了个杀掉萧齐的手势。

他耐心仅仅只对许砚辞,对于旁人,要是不愿意说那就杀了。

地下城的人刚才听见许砚辞说没有得到元勋的允许把他们调动出来,才意识到被骗了,正慌得直流冷汗,现在接到沈修卿的命令,像是抓住了补救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动作甚至比平时还要再快一些。

只是他们刚松开萧齐的手,还没掏出枪,这只小金丝雀陡然正过头,甩动的高马尾甚至甩了右边的人一嘴巴子。

地下城的人被扇偏了脸:“?”

萧齐丝毫没察觉危险,湿漉漉的眼眸亮得可怕,糯糯地朝着沈修卿道:“沈先生,你让他们放开我啦?我就知道,你跟许砚辞不一样,是个很好的人!”

他往这边小跑过来,眨巴着眼睛,想过去牵沈修卿的手,但又不敢,只能定定地站在对方面前:“我约你过来是想让你看看迟寻挨打,纪哥在许砚辞身边安了些人,知道你最近因为他不开心。”

“所以我来给你出气。”

沈修卿顿了顿,显然是没想到萧齐直接把纪云斐给卖了,下意识看向许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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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辞用眼神疯狂示意:你看我做什么!问问他,那些卧底都是谁!!

沈修卿:“”

他原本是要问的,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看着许砚辞,而后转身就走。

嗯,他找到比疼痛更能让许砚辞长记性的办法。

许砚辞:“?”

他当即拉着沈修卿的袖子,试图要对方站住,但力气敌不过,还是让人给走了。

许砚辞正想追上去,就听见后边传来道可怜巴巴地说:“砚辞,留下来陪我好不好,萧先生好可怕,我不敢一个人跟他呆在一起。”

迟寻浑身湿透,无措地站在原地,他手里拿着眼镜,上边的镜片裂开了,像是个蜘蛛网般粘在上边。

他垂了垂头,边掉着没出息的眼泪:“我的眼镜都碎掉了,什么也看不见,没办法一个人回家。你这次也要不管我吗?”

许砚辞:“”

半晌,他叹了口气,只能目送沈修卿离开。

他没让地下城的人送迟寻回家,而是让他在一旁呆着:“好吧,不过我们不回家,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许砚辞:“不过在这之前,你先在椅子上坐坐,我收拾点东西,马上就好。”

他扫了咖啡店一眼,这里已经被砸得差不多了,后厨的茶桶也被搬了出来,成为折磨迟寻的罪魁祸首。

许砚辞巡视了一圈,最后离他最近的陶瓷杯,握住把手,而后往桌角狠狠地砸了下,只剩半个杯子带着锋利的棱角。

他检查了下杯子边缘的锋利程度,边慢悠悠地朝着萧齐走近,唇角的笑意跟危险程度成了正比。

萧齐就算是再笨也知道许砚辞想做什么,克制不住地后退了几步,而后转身就准备跑。

许砚辞不缓不慢道:“要跑吗?我还在读书的时候,玩飞镖可是第一名,杯子跟我当时玩的款式差不多一样重,应该可以一样准吧。”

萧齐直接定在了原地,半晌才转过身来,像是受了惊的金丝雀般,碧绿色的眸又蓄满眼泪:“你你要做什么?”

许砚辞倒是有点遗憾:“怎么又不跑了,我很怀念那个手感呢,好萧齐,你就让我试试嘛。”

萧齐听见他的话,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么尖的杯子,你扔过来我不得死?”

许砚辞脸色陡然沉了下来:“你也知道危险,刚才把迟寻的头往茶桶里按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会出人命!”

萧齐见不到别人凶自己,也硬着头皮支棱起来:“一个助手而已,死就死,你凶我做什么!我让纪哥再给你招一个不行吗?”

许砚辞思考了下:“你说得对。”

萧齐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听到了历史以来最可怖的话。

“一个情人而已,死就死了,我再给纪云斐找一个不就好了。”

飞驰而去的锐利陶瓷边缘朝向的不是萧齐的脸,而是最为重要的心脏,可偏偏对方“恰好”颤了下身子,躲过了要害,只插入了右肩。

许砚辞本能地意识到不对劲,正想补刀时,他的手被更为有力的手握住了。

迟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边,声音很急,几乎是哀求着:“砚辞,我们算了好不好,你先带我去医院,我眼睛好痛,不知道会不会瞎了救救我,你快救救我!”

许砚辞蹙眉,还是想补刀,他的手被紧紧控住,竟动不了半分。

迟寻边掉着眼泪,眸底已经没有什么聚焦的痕迹了,但偏偏能稳当地抓住他的手

这是都懒得装了?

要知道他经过训练后爆发力是比一般的alpha还要强大,迟寻这一握,基本把实力全暴露了。

许砚辞并不想揭穿,他看了眼吓得一直打嗝的萧齐,又看向迟寻:“你确定么?沈修卿刚才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他并不赞同我用他的人去帮别人,尤其是你。所以现在我只能自己动手。”

“你这次放过萧齐,回去之后纪云斐会把他看得更紧,你没有任何复仇的机会了。”

迟寻没有回答他,只是在不停地重复要瞎了要瞎了,看上去真的要崩溃了。

许砚辞只能无奈地松开把手,任由陶瓷杯摔在地上:“好吧,你别后悔。我们走,去医院。”

他知道已经地下城的人因为沈修卿的缘故,不会再陪迟寻去医院了,也不强人所难:“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

许砚辞打了车,带着迟寻去附近的大医院,又是挂科又是做检查,直到彻底确定眼睛没有问题时,已经是半夜了。

他累了一天,只能让司机送迟寻回去,自己开着车回沈修卿的别墅。

许砚辞心情有点复杂,他知道,沈修卿在咖啡厅的时候多多少少是给了他面子,没跟他计较。

等回别墅,就真的死定了。

沈修卿不知道还要怎么折腾他。

25第25章

◎听说某人不喜欢我◎

许砚辞回去,发现沈修卿没有像以前一样在沙发上等他。

他正奇怪着,余光却看到沈修卿的办公室比平时还亮,透过落窗台玻璃,能看见里面的男人在工作。

看来今天是很忙,要是以前,准会出来冷嘲热讽两句。

许砚辞累了一天,坐沙发上给自己倒杯水,准备复盘下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他直觉有哪几个点不太对劲,但一直没有时间处理。

他正走神着,却察觉到好像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偏头看去,发现窗台人影一个字都没动,而且好像在看他。

他喝水的动作微微一顿:“。”

许砚辞蹙眉,再仔细看过去,发现沈修卿其实就是在看文件而已,好似刚刚是错觉。

他刚才的思路已经被全部打断了,叹了口气,把水杯放在桌子上,避上眼睛养神。

许砚辞想休息一会再去找他,虽然已经知道了沈修卿定会找茬折腾他,但他也得去问问萧齐约沈修卿的目的,以及,沈修卿怎么会被约出来。

他记忆中的这位元勋,是谁的请辞都不曾理会的,怎么今天偏偏理了纪云斐的情人,萧齐。

这两人是什么时候有联系的,他一直带着沈修卿身边,为什么从来没发现过?

许砚辞感觉身边有道风拂过,而后是熟悉的味道,他睁眼只见沈修卿俯着身子越过他,在接水。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许砚辞没有反应过来,愣怔地看着跟他沈修卿跟他极近的脸,看着那双眼眸。

许砚辞的嗓音有点疲惫:“你忙完啦?”

沈修卿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端着水杯就回办公室了,继续对着那份文件发呆,一字没动,一页没翻。

许砚辞莫名觉得,沈修卿好像刚才就是过来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力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跟他说话,只愿意在暗中偷偷看他。

他站起来,走过去办公室,倚在门上,手指在敲了敲:“我能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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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到回应。

沈修卿翻了下文件,甚至连抬眼看他一眼都没有。

许砚辞眸底透着点狡黠,看着他装,而后毫无征兆地转身就走,余光在落地窗看见沈修卿抬起了头,以及蹙紧的眉头。

他能确定了,沈修卿这是故意不理他,在闹猫猫脾气。

许砚辞走到小休息厅,单手拖了把椅子,故意在地上摩挲出声响,往办公室走进去。

他再次走进去,沈修卿已经低下了头,胡乱地翻着手上的文件,假装不在意,但紧皱的眉头却舒展了不少。

许砚辞抬眼,见他阅读的速度并不正常,也没拆穿,而是拖着椅子在办公桌对面坐下。

他单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今晚这么忙呀?”

沈修卿无视了许砚辞的调侃,继续沉着脸让气氛冷下来。

这人不笑的时候,长睫垂下,轮廓俊美得沉冷,白色的发丝自由散落,就像是艳丽而危险的男鬼,威胁感让人畏惧。

但偏偏许砚辞就是不怕,还敢这么盯着他,好似天生不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就这么眨着狐狸眼睛,直勾勾地看着。

他不吵,也不恼,就乖乖在那坐着,但炙热的视线存在感极强。

沈修卿看了一晚上的文件,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本来就不悦,脸上自然没好脸色。

忽然间,他翻页的指尖顿了下,从小腿处传到的炙热酥/燥感着血管逆袭而上,信息素急速躁动,连着耳根都红了几分。

沈修卿视线猛然掠过去,却见许砚辞故作无辜,朝他眨了眨眼睛。

褐色沉稳的办公桌之下。

线条优越的长腿搭在了对方大腿上,沈修卿的深色西装将那毫无瑕疵的皮肤衬得更为白皙。

那人并不安分,脚趾稍微一勾,就挑动了旁人所有兴奋神经。

沈修卿默不作声,眼底越来越沉的汹涌透露了心境,他终于压制不住,正要去掐控对方不安分的脚腕,却被提前预判,落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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