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一问,盛福堂主亦不由心头一震,惘然失措。愣愣的望着一处,但口里却吐不出片言只语,不过,这深情无限的目光,已足以将他的内心表露无遗。二十年的朝夕共处,盛福堂主其实早已钟情于一处,但对方既是有夫之妇,而自己性格亦偏向优柔寡断,是以一直没有表白。一处说:“堂主的心一处是明白的,但一个人的心太小,容不下两个人的爱,一处既已许人,对堂主的好意,只有来生有缘再报。”盛福说:“一处,我。”一处说:“一处有一事相求,万望堂主能答应。”盛福堂主似乎已知道一处要说什么,神情一坚,竟摇了摇头。一处说:“堂主,这是一处第一次相求,亦是最后一次,你便应承吧。”盛福说:“好。”一场说得不错,二十年来她苦困此地,始终默默承受,如今心爱的人提出一生人第一个要求,他又怎好拒绝?一处说:“很好,那一处便请求堂主不要阻止霸独。”盛福说:“一处。”
只吐出了两个字,盛福堂主便没有再说,慢慢走开,而一处亦站起身来。一处正要脱开身旁的纠缠,但那些树根却似有所感应,群起窜动。这些树根慢慢?圆??坪跏遣挥?淮?肟???×χ浦埂R淮λ担骸岸?樱?憧梢越形乙簧?锴茁穑俊卑远浪担骸耙桓雠灼?约憾?樱?用痪」?锴自鹑蔚呐?樱?怯凶矢癯惺苷饷?帧!
一处说:“儿子,你恨我?”霸独说:“岂止恨,更要杀你。”一处说:“娘真的这样该杀?”霸独说:“绝对该杀,若不是你,我便不会自幼流落异地,像野狗般漂泊。”“吃的只是残羹垃圾,处处遭人欺负,比畜生也不如。”一处说:“那,你有把握杀娘吗?”霸独说:“我已下定决心,到此必可败盛福堂主,你一定要死。”一处说:“若过儿子真要杀我,我可以应承没人阻止,但娘希望。”“在死之前,可以抱一抱你。”
霸独心想:抱我,这贱人想弄什么花样?霸独早已不信亲情,当下暗自运劲,凝神戒备。霸独心想:只要你一抱我,一拳便置你于死地。一处说:“儿子,这拥抱我已等了廿多年了。”霸独正欲下手,猛觉一处双臂竟传来一阵温柔的暖意,流遍全身,再看她眼中两行满是慈爱的泪水,不由得心头一震。
小亭说:“就算千错万错,她始终是我娘亲。”霸独想起了小亭的说话,这一刻,他感到温暖但也难受,因为这感觉该在二十年前已遗失了,不应该再在他生命中出现。霸独啊了一声,说:“贱人。”盛福说:“一处。”
霸独说:“去死吧。”盛福说:“一处。”
霸独说:“贱人。喔?”“怎么?”一处说:“堂主,我终于解脱了。”“不过,此去黄泉无旅舍,今夜不知宿谁家。”一处说:“二十多年了,终要离你而去,我只怕,不知最后身在哪里,我找不到方向。”盛福说:“一处,为何这样傻。”
一处说:“我一日不去,不但害你长守于此,更害穗台壮志未酬,我,早该二十年前便死了。”霸独说:“她,是假意用刀刺我,逼我下手?”霸独提刀一看,惊见锋口竟是未开的,就连宰鸡杀狗也不能。一处说:“穗台,堂主,我很开心。”“我儿始终不忍杀我,我很,开心。”说完,一处断气了。盛福说:“一处。”
回说徐满提刀于布袄上挥划,咚咚一看脸色大变。徐满说:“哈哈。”只见布上,被刀劲划下一个笔劲苍然的刀字。徐满说:“这是我临摹刀霸无敌刀所划的,虽不及他一半功力,但他的刀法相信当今之世,无人能及。”咚咚说:“果然是好刀法。”咚咚说:“但决不是无敌的刀法。”
徐满啊了一声。咚咚手中一晃,只见原先的刀字已加上一点,变成一个刃字,而这一点,更恰好将字中狂猛攻打的刀势完全封杀,压制得贴贴服服。徐满说:“一招尽封刀霸无敌刀的刀势,果然厉害。”咚咚说:“嘿,这样的刀招,你想学吗?”徐满说:“不想。”咚咚说:“什么?比刀霸无敌刀更厉害的刀招也不想学?”徐满说:“别人多厉害的刀招都不合我,我徐满自会创出更厉害和属于自己的刀招,而且我要马上离开,找我的兄弟。”咚咚说:“嘿嘿,有骨气,不过若你不学这刀法,根本没命创出属于自己的刀招。”徐满说:“唔?什么?”
咚咚说:“你以为我那九十九道刀气真已治好你吗?其实刚好相反,我只将掌毒逼进你奇经八脉,深入脏腑,潜祸比前更凶更烈,若你不留下学刀,只怕连山谷也未能走出便死了。”徐满说:“哈哈,别骗我了,我没这么容易被吓倒。”咚咚说:“不信?你试试运气于百汇,心坎及丹田,是否有酸麻痒痛的感觉?”徐满一试之下,已知咚咚并非虚言恐吓。徐满?蚜艘簧?_诉撕俸倭缴?
霸独杀掉一处后,便即离开盛福堂,茫然若失,一路上只忆起母亲死前的慈霭笑容。
霸独说:“下雨吗?”
霸独说:“天是乌云密布,但雨却未下。”“雨从何而来?”霸独说:“他妈的。”“哭什么,我不该哭。”“对,绝不该哭,该高兴才对。”
霸独说:“杀一处定可逼穗台出关,令天下大乱,打破四风垄断之局,而我霸独便可乘乱而起,如今一处已死,计划已成功了大半,我应该高兴得狂笑啊。”“他妈的,哭什么?”霸独终于迈开阔步了,但他所走的,竟然是回头路,盛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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