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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到失去意识时,又被冰冷的盐水泼醒,浑身每一个伤口都仿佛有把小刀在里面搅动着血肉...
人心的歹毒竟至于此。
他奄奄一息地想着。
此刻能立即死去的话,对他来说不啻是莫大的恩惠了,但傅临风不会让他好死。
意识迷离中,傅临风得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急,还有一只手。”
一个侍卫站在旁边,每次他要昏死过去时,就用盐水把他泼醒。
傅临风要他醒着,强迫他看着自己的双腕被长钉一分分穿过,鲜血淋漓地钉在木桩上。
也许是他今生满手血腥、罪孽深重,必须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痛到极点之时,他安慰着自己,渐渐能坦然地接受这种折磨。
或许以这种方式,能偿还一些他曾经犯下的错误,淡去他手上的血腥....
那样的话,他还能做回清清白白的自己吗?
他无力地垂着头,思绪混乱地想着,死死地忍耐着。
身子微微抽搐,到最后,连呻.吟都发不出了....
*
凄冷的雨水打在芭蕉叶上噼啪作响,远处的大海低声呼啸,仿佛地底恶鬼发出的沉闷吼声。
雪若在床上翻来覆去,表情痛苦,冷汗涔涔。
她被困在梦魇中无法脱身,一个哀婉的女声彻夜在脑中回响,既熟悉又陌生,亲切又恐惧。
“你既然这么爱她,那就替她承受一世的痛吧!从此,她再也不会感知疼痛了,你觉得高兴吗哈哈哈...”
“如果不能成为你的恋人,便一辈子成为你的疼痛伴随你....”
蓦地从床上坐起。
梦魇骤然破碎,她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喘着气。
那梦中竟是她自己的声音!
那话是什么意思,她曾经没有痛觉,难道,是谁替她承受了疼痛吗....
第226章 和离
她陷在梦境带来的恐惧中迟迟无法抽离。
在梦里的那个场景, 她看到了凌晔,他仍是苏辰时的打扮。
但为何他的目光冰冷而决绝,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从未见他这样看着自己, 她心里怕得很, 差点在梦里哭出来。
梦里她的声音说,要让他来替她承受痛苦, 她再也不会感到痛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与她幼年中毒,失去痛觉有所关联吗?
越想越迷惘,整个人都仿佛坠入深渊一般,飘飘忽忽, 无所依靠。
她蜷着身子,两手捂着太阳穴, 把头埋进膝盖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暗笑自己与一个莫名其妙的梦纠缠些什么呢?
小丫头绿俏听到动静过来查看,“夫人,您又做噩梦了?”
雪若抬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咧嘴苍白一笑:“抱歉, 惊扰到你了。”
绿俏从桌上到了一杯冷茶, 递了过去。
雪若接过喝了一口, 问道:“信使有几天没来了?”
绿俏掰着指头算了算, “有十天了。”
“又十天了么…”雪若叹了口气, 怅然失神。
洒扫嬷嬷提着热水轻手轻脚从楼下上来, 见雪若醒来,忙上前续茶。
“夫人, 您这脸色不大好,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嬷嬷担忧道。
雪若摇头,“不必麻烦,我并无不适。”
嬷嬷无奈叹了口气,“夫人还年轻,不可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否则日后可要受苦了。”
雪若微笑,“多谢嬷嬷关心,我心中有数。”
嬷嬷拿着拂尘在屋子一边打扫,边絮絮道:“明日我去买只老母鸡来炖,加些红枣桂圆人参啥的,给夫人补补...”
她眉头皱了皱,“对的,今日我出去买菜,在镇上看到不少陌生面孔的男子...”
“哦?”雪若放下手中茶盏,“他们是什么打扮?”
嬷嬷想了想,“都是普通百姓打扮,穿着与岛上男子倒也差不多,但不知为何,一看就不是岛上人...”
她这么一说,雪若想起来,镇上似乎比以往人多一些。
昨日绿俏吵着让她外出走走散心,她拗不过,就带着绿俏沿着海边走到镇上,再走回来。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嬷嬷说的那些岛外来的男子她也有印象,他们打扮普通,三三两两出现在街市上,如果说他们与岛民有啥区别....
她定了定神,是了,不同的是那些人的目光。
岛民生活散漫,目光松散慵懒,而那些人目光犀利而警惕...
雪若心中一沉,正待开言,忽然思绪被楼下院子里传来的敲门声打断。
“请问老人家,夫人在家吗?”风尘仆仆的男子站立在门外,客气地问,他气质英武,却穿着一身书生长袍。
嬷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顿时露出喜色,“先生....先生可是我家相公?”
余彦一顿,还未及回答,嬷嬷就喜滋滋地将他往院内引,“您总算来了,夫人自来到烟云涧一月,每日茶饭不思,巴巴地等着您的消息,连老奴看着都心疼.....”
“老人家,你认错人了,我是大人的家奴,并非大人。”余彦打断她,“我只是替大人给夫人送一封家书。”
嬷嬷一听,脸上立刻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叹了口气,“好吧,你随我来,夫人这几日病了,正在休息呢...”
余彦闻言关切道:“夫人生了什么病,可要紧吗?”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信笺,表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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