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道华灯闪烁,路面上人流却比往常稀少。
解予安嗅到空气中潮湿的水汽,才恍然反应过来,他的心烦与气闷原来是下雨天所致。
所以他向来厌恶下雨。
解予安在黄佑树的帮助下坐进车内,掸了掸肩膀和袖子的水珠,嗅到密闭空间里另一人的气味,心情稍微好转些许。
随着车子调转方向,他感到身边人陡地向车门倾斜过去,便急忙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人拽了回来。
解予安松开了手,不冷不热问:“醒了?”
解予安不喜与人这样亲近,但黏在身上的潮湿雨气令他不想动弹,无奈之下,只好维持着这个姿势,直至回到了解公馆。
只是他不要黄佑树搀扶,就只肯挂在解予安身上,扯也扯不过去。
解予安叹了口气,一手握持手杖,一手搀扶着醉汉,说:“走吧。”
雨夜的天气偏凉,他却出了一身热汗。
解予安脱下西服外套搭在床边,不无冷淡道:“一天不洗不会发臭,你去煮碗解酒汤来。”
随着黄佑树关门离去,屋子里霎时寂静。
纪轻舟思绪混乱,他明白自己喝醉了,却不知自己在哪,意识恍惚间回到了在现代的时候。
解予安无语地别开脸,刚要抽出手,对方又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怎么眼睛上还绑个布条啊,玩这么大,哪家的男公关啊?”
解予安懒得理会这醉鬼,强行地挣脱了他的手,结果转身时却又被勾住了后腰的皮带。
“什么?”解予安皱了下眉。
该死的,长得好的男模就是费钱……
“你每日都在外面接触什么?”
他喝醉了,声音也软了下来,即便这般寡廉鲜耻之言听着也像在撒娇。
“在……银行。”
“这不能说哦……”虽然喝醉了,还懂得要守住私密信息。
“别愣着了,我可是花了钱的……”
“唷,你怎么比我还心急?”
还没想通对方是怎么抽出自己皮带的,双手就被解予安用皮带死死地捆在了一起。
白衣青年的衣衫发丝均凌乱,眸子里晕着水雾,脸庞肌肤因不断磨蹭着枕头也染上了一层薄红,嘴唇更是被自己的牙齿咬得殷红,边挣扎边发出含糊不清的恳求和咒骂。
“投诉,我要投诉,业务差,还虐待顾客……”
“少爷,这……是不是不太好?”
“撒酒疯,先绑着再说。”
解予安应了一声,没再多言。
待解予安洗完了澡躺到床上时,身边人早已没了动静。
“真不安分。”
回身躺下前,他迟疑了几秒,终是禁不住诱惑,伸出右手试探性地触碰了下青年的耳垂,没受到反抗,便顺着耳朵往上触摸,宽大的手掌,覆盖住了纪轻舟的半个脑袋。
耳边传来青年均匀柔和的呼吸声,解予安难得心情愉悦,不由得想,倘若纪轻舟能一直这么安静待着就好了。
“投诉,我要投诉……”
一醒来,便觉头脑异常昏沉,眼皮发胀,双手手腕处还有针扎般的刺痛感一阵阵地袭来。
但最终记忆只停留在了自己因喝醉酒,倒在了解予安肩头上的那一刻。
不过也没什么可担忧的,解予安能照顾好他自己就不错了,辛苦的多半是阿佑,既要顾着他家眼盲少爷,又把他这个醉鬼扛回家……
一看之下,就瞪圆了眼睛。
解予安侧过头,做出在听他说话的姿态:“为何要揍你?”
“发酒疯,绑了一会儿。”
“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纪轻舟听着听着脑袋开始冒汗,底气也不像刚才那样充足了。
“很痛?”
解予安静默了几秒,口吻淡淡:“抱歉。”
“那你想怎样?”
纪轻舟深呼吸了一口气,想着好歹这家伙昨晚还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便忍着脾气好言相劝:“别跟我吵,我现在精神状态堪忧。”
“……”
接着就闷声不响地掀开被子,下了床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