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关外的州府对北原王室知之甚少,休戈一直没有点明阿斯尔的身份,收工回朝那日休戈才腾出空来给儿子换上一身板正精神的小袍子,结果阿斯尔这段时间野惯了,非要把好生生的袍子挽起袖子敞着怀穿成汗衫。
他被休戈恨铁不成钢的拎着领子甩到了马背上,依礼送行的官员嗔目结舌的的看着他骑上属于休戈的战马,他抓着缰绳鼓起腮帮子一夹腿肚催马前行,跑出去几十米后趁着休戈没追上来,立马就伸手把绣有纹饰的衣袍扯下来了一半。
八岁大的孩子,率真又神气的骑在高头大马上飞奔而去,任由汗涔涔的领口歪扭成不修边幅的样子,他颈上和x_io_ng口都有曝皮的晒痕,但他浑然不觉,只是像个淘气贪玩的狼崽子一样伏在马背上享受着迎面而来的夏风。
满街送行的官员与百姓渐渐被他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纵览北原王室至今,可能也只有阿斯尔一个在这般年纪就收获了所谓的民心。
休戈不得不另牵了一匹马骑上去,深灰色的战马同样是不肯落于人后的良驹,背上一上人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撒开四
蹄追逐上去,休戈却轻扯缰绳示意它不要追赶,他任由阿斯尔一骑当先飞驰而去,显然是打算把这一刻的风头尽数让给儿子。
他们过崇关的时候正值牧期,萧然在牧区给他们接风摆宴,然而宴是肯定摆不成的,因为他们到营盘那会,萧然正兴致勃勃的入乡随俗,阿斯尔远远地就瞧见自己阿爹赤着上身将对手摔倒在地,两条长腿还绞着拧紧了对方的脖子。
阿斯尔确信自己听见了休戈把后槽牙磨碎的动静,片刻之后,他身旁的休戈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驰而去,等他跟着其他人陆陆续续抵达营盘的时候,萧然早就被休戈捞上马背抢去了主帐里,之后整整三日他再没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阿爹。
大人有大人忙得事情,阿斯尔心里也惦记着自己的小算盘,他见怪不怪的滚鞍下马,背起自己的小包袱循着艾草香径直钻进了何昭所在的营帐。
何圆圆腿伤刚好,海力斯和何淼淼正陪着苦闷多日的闺女在草场上玩,何昭天生就招蚊虫,这个季节去外面待上一刻,怕是就要被咬肿一圈,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帐子里守着冰盆和艾草盆看书,阿斯尔掀开帐帘跑进来的时候,还把他吓了一跳。
阿斯尔整个人晒黑了不止一个色度,浑身上下大概就剩一口白牙,何昭抱着书本歪着脑袋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弄清楚这个跟小黑猴子一样的人是谁。
八岁的孩子不懂太多东西,但阿斯尔却始终记得这个画面,何昭穿了一身浅青色的单衣,头发规规矩矩的箍在白玉的发箍里,身上衣衫整齐领口妥帖,拿着书的手十指细白,连指甲都修剪的圆润整齐。
他窘迫的拉扯了两下身上歪扭的褂子,休戈单独带他跟有萧然在身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回程的时候嫌热,直接把袖子剪了休戈都没管他,眼下和何昭比起来,他简直像个泥地里滚出来的野孩子。
好在何昭是不会嫌弃他的,认出是他之后,何昭还很小心的拿过浸在冰块里的水囊擦干净递给他,阿斯尔接过水囊一饮而尽,牛饮过后酸甜可口的果汁淌了他一脖子,他本来还习惯xi_ng的想要用手背抹嘴,结果在何昭透着惊愕注视下立马憋红了一张小黑脸,赶紧跑去外头找了条布帕。
他把自己拾掇干净之后才换了身衣服回来跟何昭分享他带回来的东西,阿斯尔惦记着自己的小表弟,他在南边看见什么好吃的都会多拿一份,只可惜天热东西放不住,他又看不出来那些糕点零嘴有没有变质,结果他闹了三天肚子,何昭病了半个月,和萧然小别胜新婚的休戈出帐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着他痛揍了一顿。
阿斯尔开始对轻功感兴趣是在十三岁的时候。
他在那年的冬日认认真真的跟萧然提出了想练轻功的请求,他态度坚定目光诚然,萧然一贯宠他,所以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他那会刀法初成,身形上和休戈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远比同龄人长得高大且结实,萧然想要抱他都费力,这样的体格想练轻功实属难于登天。
阿斯尔自己暗自着急,为此还偷偷节食减重了一段时间,结果闹得头晕眼花在演武场上摔到,病好以后不用休戈动手,萧然先把他按在被子里痛揍了一顿屁股。
后来还是萧然想办法给他弄了两个负重用的沙袋,让他绑在脚上天天带着,时间长了自然能练出些成效。
沙袋是萧然亲手给他做的,前后使了好几次都不满意,袋子里放沙土的话,想要达到负重体积就会太大,而放铁块铅块又太粗糙,萧然担心他练功步伐一大就容易磨伤脚踝。
萧然愁了半个月,最后干脆把休戈小金库里的金块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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