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遗憾的是,陪她的,不是辞离哥哥。
来到陈州的时候,天已经着了墨。
浮华有些疲惫,虽然一路来都是舟梨刖带着自己,可是,还是感觉很累。
可能是怀孕的缘由吧。
“我们找出客栈住下吧,先休息休息。”浮华身子有些软。
“不用,我带你去个地方休息。”他淡淡答道。
浮华懊恼,“还要走么?”
“就在前面了。”
一阵风扬,人起。
湖水粼光闪烁,风微起,面微波澜,倒映着天边的圆月,安静。
“今日已经是十五了么?”她从舟梨刖的怀中走出,身上的疲惫似乎被这轻轻微风吹得散去。
风中飘逸着不知名的花香。
湖中五彩花船四行而划,船上的人儿安静,岸上人稀少,亦是安静。
若是在都成,岸边定是人多吵闹,船中人定是吆喝连起,这陈州或者恬静。
“嗯,十五了。”舟梨刖走到她的身侧,眼中不知望向哪里。
夜空的银月高高挂起,象征着圆满。
浮华扫除瞳孔里的暗淡,拽着舟梨刖的衣袖仰起头:“还真是个好日子,我们也坐花船好不好?”
他瞅着她祈求的小脸,闷笑道:“都说了来此休息,不坐花船,难道你睡岸边?”
浮华瘪嘴,不语。
自己脑力怎么这么不行了,都忘了思考。
绚丽的花船荡啊荡,荡起湖面一圈圈的涟漪,脆响细微的水声漫漫,浮华撑着下巴,乖乖地做好,看他认真地站在船头划桨。
银色的月光铺在他的身侧,宽大的玄色长袍随着风起而飘扬领料。
他已经失去了之前冰冷孤傲的眼神,瞳孔里仿佛没有焦距,看着黑色的夜空,绵绵黑夜,深黯的眼底却充满了平静与柔和,让人赏心悦目,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棱角分明的脸俊美清朗,竟比女子还要俊美几分。
舟梨刖的双手撑着长长的木桨,高高而立,却没有停止划动。
“唉……”浮华轻叹一口气,摇摇头无奈地看着他,“何必呢?咱又不是没钱,娉个船夫又怎么样呢?非要自己遭罪。”
浮华甚为舟梨刖的这一时的抠门感到无奈,平时也没见他这么不舍的银子啊。
“我不喜欢和太多无关的人相处。”他的嗓音依旧柔和。
“那我呢?”她挑眉。
“你是我的妻子。”舟梨刖突然淡笑。
船上放在精巧的小灯笼,照映浮华的侧脸,微微红润。
这时,湖上一座比较花哨的花船里突然响起女子吟唱的声音:
“故人不忘,千人行,千人往,覆辙勿痴勿念,可映当年月与霜,天高帝凰人羡鸳鸯,不负歇裂舞纷雪扬,无望无唤目弦迷慌,年少扶轻狂而闯,百年木然尽失天涯,蝶雨落下吾痴狂,放下一身叠装,为君笑癫,情深不忘,人间地上,携手一场,梦落三生断黄泉,此生依君对戏言,酒醉陈州,入心不宣,荒唐过往戒牵念,面若霏雨磬音音而端郎,尚存尚且孽前章。”
那是旧时的水乡情调,悠扬婉转,却字字成痴,句句忘怀,那是别人无法忘记的悲伤,这曲子,她听着听着就感觉醉了。
真奇妙,无酒人自醉。
“你可知,这曲子是什么?”浮华半依着铺子上,身子愈发柔软了。
“陈州小曲而已,名唤《勿醉三水》,陈州女子大抵都会吟。”他依旧静静地划桨。
“是吗?”她饶有兴趣地笑了,面容突然现起醉意妩媚,也不知是这船上的人醉人,还是那曲子醉人。
“这曲子,真好听。”她缓缓眯上眼,耳边那悠扬的悲伤调子依旧在继续,似乎在叙述女子的忧伤。
舟梨刖静静地站在船头,一如既往。
“你说,若是能有一场醉生梦死,良人相伴,那这一生,也算是不枉了。”她似是真的醉了。
舟梨刖的身子明显僵硬起来,转身怔怔地看着她,而后放下船桨,花船便静止在了湖面上。
他走了过去,看了看她熏红的脸蛋,突然现出一丝经久不见的恼意,伸手将一旁的酒盅拿起:“你竟然喝酒,不是告诉了你,这酒劲道大,虽是船家送的,但也不可随意喝的,你病还未好……”
“哪有那么多事!”她醉熏熏地打断他的话,笑着,“你怎么也这么罗嗦起来了,真好玩……呵呵,我只是听了那什么曲子才喝了一点点,你别生气,那曲子醉人的很,不喝点酒,实在对不住那曲子,你说,是与不是?”
舟梨刖脸色平淡,敛去了恼意,抬手拭了下她的额头,微微烫起来。
看来是真的醉了个彻底。
“罢了,下次不许喝酒了。”他放下手,像个大人对孩子的不听话表示无奈,想将她扶起,放于一旁的小榻上休息,嘴却被她猛然含住。
他平淡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别的神情,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看着小孩子般的她。
浮华眯着眼睛,脸蛋红扑扑的,火热的的小嘴巴吸吮着他凉凉的薄唇。
像是个在吃什么好吃的东西,眯着的眼睛闭上了,舟梨刖呆滞地任由她继续非礼。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止了小孩子的无礼,软软地倒下了。
他将她抱起,重新放入榻中,动作轻柔,眼底却闪烁着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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