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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再度醒来,已经是三更天了。
舟梨刖闭目依偎在她身旁,浓重的酒味刺满鼻息。
眼睛有些酸痛,她伸手揉揉,疑惑地看了看身旁安静的舟梨刖,眉头微皱。
“喂,醒醒。”她捅了捅他。
月光已经惨淡,他的睫毛细长而稠密,看着像是九重天外的仙子。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澈,看着她紧皱的眉目:“怎么了?是不是头疼?”
说着,便坐直,抬手要为她拭温。
浮华不经意地闪过他的手:“没有,我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喝酒了?怎么满身的酒气?”
舟梨刖起初微怔,片刻,便浅笑起来:“我没有喝酒,是你喝酒,没想到,你竟然连自己醉了都不知道。”
他唇角有一抹无奈的宠溺,让浮华一愣。
“我?”她蠕动嘴唇,“我怎么可能喝酒呢?”
“你忘了你听的曲子么?”他凝望着她,同她慢慢讲,“《勿醉三水》你说你听着有些醉,就想喝些酒。”
“是么?”她疑惑道,脑子有些疼,“罢了罢了,脑子愈发不中用了,原来有了孩子还会善忘这毛病。”
她抚额轻轻咳漱一声,脸色有些白。
舟梨刖的笑敛了去:“以后,不要喝酒了,你的病还未好。”
声音里夹杂着难以察觉的疼惜。
“病?”她忽然扯出一抹悄然的笑来,脸颊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红,“怎么我总是有病呢?我的身体不是好了么?哪还有什么病,你不要老是唬我。”
说完,嗓子有些痒痛,实在忍不住,只能压抑地咳漱两声。
“我怎么又咳漱了呢,看来,定是这酒不太好,孕妇喝了伤身。”她抬头,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
舟梨刖的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愁绪,眉头紧皱,盯着她的眼睛:“你没有病,只是……稍感风寒,养些日子,便好了。”
“是么?”她轻轻笑着,微风将她的发丝吹得飞扬,“幸好,你是关心我的。”
舟梨刖不做声了,只是盯着她。
她微微侧头,撅着嘴巴,有些顽皮的模样,迷茫地看着湖面亦然空荡,只剩他们这一座花船飘荡着。
“我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听了什么曲子,却忘了词,你说它叫《勿醉三水》,那你定知道它的词了,念给我听听好不好,现在实在是无聊。”
她回头望着他,大大的眼睛可爱极了,等待他的回答。
“好。”他竟就这么同意了,黑色的眼底看不出情绪来,薄唇轻启“故人不忘,千人行,千人往,覆辙勿痴勿念,可映当年月与霜,天高帝凰人羡鸳鸯,不负歇裂舞纷雪扬,无望无唤目弦迷慌,年少扶轻狂而闯,百年木然尽失天涯,蝶雨落下吾痴狂,放下一身叠装,为君笑癫,情深不忘,人间地上,携手一场,梦落三生断黄泉,此生依君对戏言,酒醉陈州,入心不宣,荒唐过往戒牵念,面若霏雨磬音音而端郎,尚存尚且孽前章。”
他念地极慢,身旁的光亮与他似是融为一体,那字字的悲伤不言与表,之前只记得女子吟唱地委婉感伤,却未在心底感切,而舟梨刖念出来,她却实实在在地听到了悲伤。
她不满地嘀咕道:“年纪轻轻,怎么都这么容易感伤呢?”
身旁响起一声极细微的笑声,她侧首看他:“你笑什么?”
他不说话,眼中看着平静的湖面,似乎世界都和他一同安静了下来。
“你是不是笑我?”她不满地扯动他的袖口,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舟梨刖中收起了笑,低首看着她,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我没有笑你,我只是,突然觉得现在很好。”
“什么?”浮华有些不懂。
“没什么。”他回她一句让她很抓狂的话。
好吧,没什么就没什么。
一湖,一船,一轮浅月,天际泛白,两人而卧。
浮华以为这次游完陈州,便会和以前一样,顺利地回到太怡山,因为舟梨刖一向是行动派,做起事来,说做便做,哪怕她还未玩好。
但心中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如若玩好了,对这个地方日后不一定会有太多的念想,因未玩好,日后还能有个想去的地方,如此,岂不甚好?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次回去的途中,竟然会遇到杀手。
其实,她也应该想到,想舟梨刖这种杀孽恩怨颇多的人,怎么会没人前来暗杀呢?只不过能有勇气且本事前来的,少之又少。
他们还未走出陈州,便被一群黑衣人挡住了路。
浮华第一感觉就是,仇家上门了。
看来,做舟梨刖的家属,的确挺危险。
“舟梨刖,今天,就算拼了命,我也要让你死!”黑衣人的头头语气狠霾,似乎恨他极深。
浮华倒抽一口气,好家伙,你今天拼了命,给自己送死来了。
那头头也是一身黑衣,不过身子明显要高状些,也是蒙着面。
如预料的一样,舟梨刖并未有丝毫惧色,而是皱眉道:“罗凌?”
舟梨刖这二字一出,浮华惊起。
什么?罗凌?江湖十大阴毒暗器之一苦命搅的主人罗凌!
江湖传言,罗凌曾有个妻子,名唤碧玉,长得是个美人,却因一场误会而将舟梨刖险些亲了,于是,她便死了。
是的,她死了,死的很凄惨。
被她丈夫的苦命搅活活搅碎了五脏六腑,面容也被毁了。
但,这并不是她丈夫所为,而是舟梨刖。
江湖的事迹太多了,坏的好的,没人回去追究,但是,那一件事,那么残忍的一件事,只是舟梨刖瞬间便做出来的。
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不清楚,但她明白,强者注定掌握弱者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