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50 章 来到大唐的第五十天(1 / 1)

长安小厨郎 长路生 3640 字 3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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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来到大唐的第五十天

水盆羊肉和讲究汤白而醇厚的羊肉汤有些区别,水盆羊肉的汤头是清澈的,带点微微的酱棕或料黄,喝起来没有那么厚重,搭配的饼子也从切三角的厚烙饼和掐花边的圆烧饼,变成了半圆的月牙饼。

做得好的店面,月牙饼要先将椭圆的饼胚炕到半熟,拿出来用菜刀打中间一切为二,成月牙状,再入烤炉烤得酥酥鼓鼓。出炉后,饼子外头是一层烤得金黄的焦斑,刀子划过去都是酥脆作响的,再使小刀横着划开外壳,饼子里头自然中空,正好能拿来夹凉拌的菜。

从前姜菽去采风的时候,当地的水盆羊肉馆大多是配拌洋葱丝和绿辣子,也就是青辣椒圈的,新鲜的洋葱嫩紫色,辣椒圈皮绿籽白,用酱油和盐一拌,脆生生地夹进月牙饼里,配着肉汤很是解腻。

也有放拌切丝莲花白的,淡绿色,别有生机,配着橙红的鲜甜萝卜丁,没那么辣口,老人小孩也吃得。

奈何此时洋葱辣椒莲花白,个个远在天边外,姜菽只能用手头有的食材,做个鲜拌的芥末韭菜豆芽,再配个焯拌的菠菜。

姜菽夹完饼子,拿勺子拂散汤面上的葱花芫荽,吹开零星的薄薄油花,先舀了勺汤尝尝味。

陈大厨不愧是有多年烹羊的经验,熬底汤的时候加了独家香料包,出来的成品汤鲜味美,淡淡的咸香和香料味将羊肉的鲜完全勾了出来,没有一丝膻气。

勺子探底,捞上来一片切得薄薄的羊肉,倒不是陈大厨不舍得放肉,而是片得薄的肉,才能快速地在滚汤中泖热,大笊篱上下掂两下,很快就能将肉热得酥软,吃着也没有猛塞一整块那般容易噎人。

一点翠绿的蒜苗小段混着葱末,难舍难分地挂在姜菽勺中的肉上,偏生这片羊肉肥瘦相间,略显松散,勺子外搂不住的部分被菜碎坠着,将落未落,颤晃着往下淌汤水,姜菽看着“于心不忍”,连汤带肉带菜,一口全闷了。

真香啊,嘿嘿!

姜菽大口嚼嚼嚼,泖过的羊肉肉软脂香,除了条件所限,没有拿羊油泼的油泼辣子,见不着红亮亮的辣油飘清汤,其它真是半点遗憾也无了。

等肉吃得差不多,饼里的凉菜也吃完,只剩下饼边,姜菽把边边撕成小块,泡进碗里余的肉汤中,做成个水盆简易版本的泡馍,拢一拢盘中剩余的凉菜,连汤带水地清完底子。

虽然天凉了,但有这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复工的第一天也算开了个好头。

-

等饭吃得差不多了,姜菽自告奋勇地接过送牢饭的活儿,准备去牢里见一眼姜书。

陈寺正已经和狱卒吩咐过,会给二人留出一炷香的功夫,

姜书没被关在姜菽当初的牢房,而是和他父母关在另一边,姜菽过去的时候,他们正隔着栅栏在说话,见狱卒带着姜菽过来,三人纷纷站起。

姜菽多看了姜延夫妇一眼,陈寺正没说,焦录事偷偷给他透露了姜延案的判决结果——罚没所有财产,流役岩州。

以姜延的数额,本该判绞刑的,但他上边竟然真有人保,在朝堂上帮他一通求情,就免了死罪改为流刑,也没有祸及家人,只叫他们成了无钱无势无家可归的白身,还恩准他们可以随行前往岩州。

姜菽专门多问了两句,得知岩州是蛇虫遍行、湿热艰苦、多疫病瘴气的灼苦之地,年纪大点,被贬官过去的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姜延做拘役而去,不知路上有几多艰险,一家人可能就此天人永隔,所以母子俩都准备一起跟去。

此时正值阳光好的时候,牢里也能看清人脸,姜菽和姜书隔门对视,感觉像是照镜子一般奇妙。

姜书乍一看真的很像他,姜菽的目光从姜书的五官上扫过,难怪当初他们会被错认。若说真有什么差别,除开二人头发一长一短外,大概就是姜书眉眼间的气质更像个整日被家里按着治学的小郎君,不似他这般“没心没肺”。

最初的震惊之后,姜书后退一步,竟直直地朝姜菽行了个大礼,为先前父母想让姜菽替自己顶罪,害姜菽受牢狱之灾的事诚恳赔罪。

“耶娘有错在先,书无可辩驳,然他们所行皆为书之安危所想,子不言父过,便由书代耶娘,向小郎君赔罪!”

姜书离牢门远,姜菽扶不得他,见他真扑通下跪了,吓得赶紧也单膝跪地,两手扒着牢门劝阻:“有话好好说!你别跪啊!!!”

姜菽是从小就站起来的华夏人,哪能见别人跪自己,奈何死活碰不着姜书,只好往旁边一趴,把这个大礼躲开了。

等姜书结结实实把礼行完站起,姜菽才敢抓着栅栏爬起来,浑身都是浮土和草茬,瞧着狼狼狈狈的,跟里头的姜书更像了。

两人灰头土脸地再次相视,这次的笑容里比刚刚更多了几分真诚。

姜书赧然:“如今我家财产皆已充公,书身无分文,实在给不了小郎君什么赔礼。待阿耶役期满,若我还能活着归来,定然想办法赔偿小郎君损失!”

姜菽本只是想见见一切的起因,见姜书这般诚恳真挚,也不好再追责,随便和他聊了些日常,知道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出发后,便准备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一旁始终沉默的姜延夫妇忽然开口叫住了他,他转头,夫妇二人皆对他一拜。

“我等先前念儿心切,诬害小郎君,属实对不住。”

“若有命从岩州归来,再补偿小郎君苦难。”

姜菽在原地站了片刻,曾经牢中种种好似在他眼前闪过,从最初挨打后强撑着的乐观笑脸,到跟高至善努力学官话的磕绊,再到三人在牢里插科打诨,自己被温朝查明真相放出去,公厨大伙儿对他明里暗里的照顾……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最后停在他被填充得满满当当的小院,中秋四人围坐在铁锅前大口吃肉,蹲在门檐上等他回家的彩云身上。

开头确实是苦的,但还好后面一路遇到的都是好人。

如今听到姜延夫妇的道歉,姜菽觉得自己心头最后一块石头也敞亮了,释然一笑,道:

“那……祝你们一路顺风。”

-

姜延的判决结果早就下了,姜书归案的日期并不影响姜延流役开始的时间,于是七天后一早,一家三口便跟着其余同样流役的犯人出发了。

姜菽左思右想,还是去给他们送了行。

姜书和他母亲既未被牵扯,便不必跟在犯人队伍里,能自带些干粮钱财。只是他们俩也是当天才被放出来的,根本没有筹集钱粮的时间。

提前从焦录事处得到消息的姜菽,一早从孙阿婆的摊子上买了不少蒸饼,又用荷叶裹了些自己做的风干熟鸡脯,一齐拿两口结实的大布包装着,还在包底下各压了二百文钱给他们应急用。

姜书重重磕那一下,他受之难安,这就当是还他那个头了。

送走姜家三口后,姜菽差不多到了该去上值的点,正点卯呢,金错忽然神神秘秘地过来,说他家郎君有事相找。

啊?温朝找他?姜菽点卯的手一顿,纳闷。

虽然两人颇有私交,不过温朝从没有在大理寺找过他,甚至两人认识的事,也只有公厨的自己人,和焦录事这样爱打听的人知道。突然这样堂而皇之地找他,让姜菽有种地下友情要走上台面的紧张。

金错在前面带路,姜菽眼看着是要往大理寺正门处走,便问金错:“怎么突然就要找我?可有和你说是什么事?”

这会儿正是官员们点完卯摸完鱼,该溜达的溜达完,正要出外勤或是回来坐定干活的时候,门口虽然往来官员不比点卯时多,也还是有不少人的。

金错嘿嘿直笑,问姜菽:“小郎君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姜菽回:“八月廿五,怎么?”

金错见他还没想起来,笑容换成叹气,摇头道:“七月廿五,八月廿五,小郎君可想起来了?”

七月,八月……姜菽一愣,终于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他和温朝的一月之约!

姜菽捂脸,中秋节后,他光惦记着姜书一家的事了,加上中间又休了旬假,小食摊的生意越发红火,导致他根本无暇顾及旁的什么,整日就是上班下班,买菜做饭,收钱数钱,日子唰唰地就一天天过去。

温朝的一月之约……实不相瞒,他真忘了。

金错撇撇嘴,一副看破真相的样子:“我就知道小郎君是忘了!”

“郎君怕姜小郎君升任掌勺后太忙,顾不得小食摊生意,还专门一点点放出风声,叫那些爱吃的上官,和公厨人等都紧张起来,好方便小郎君你后续谈条件呢!”

这做工的事,有求于人和被人相求,能得来的待遇可是两回事,姜小郎君怎么这般不上心!

不过金错转念一想,小郎君的小食摊事业蒸蒸日上,几日的进项就能顶上公厨掌勺一月的月钱,好像不答应也没事。

他这些天,奉太夫人和郎君之命,日日下午都在姜菽下值后,来小院帮姜菽的忙,姜小郎君也给他日钱,叫他留着买零嘴吃哩!

太夫人和郎君给他一份,姜小郎君也给他一份,做一份工拿两份钱,金错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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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了大理寺门口,温朝正在和陈寺正聊些什么,他们本想避开,但二人很快发现了他们的到来。

温朝止住话头,似是对陈寺正介绍,转身对着姜菽二人道:“这位便是姜小郎君。”

周围的官员们该走走该过过,不少会刻意避开四人这一小片地方。

“姜小郎君于公厨帮厨一月,为公厨增添赤玉烧肉等诸多菜式,颇得大理寺上下官员推崇。”

周围的官员们脚步减缓,有意无意地朝他们的方向靠拢。

温朝笑道:“当初姜小郎君被一大理寺的无能酷吏所害,不得不蒙冤受刑。后来洗清嫌疑,某与姜小郎君定下约定,以一月之期,看小郎君是否能胜任公厨工作,现在看来,应是做得极好。”

姜菽余光能看到不少路过的官员侧目而视,有的头都快转过来了,又怕引来上官注意,不得不维持在将扭未扭的姿势,看着就脖子疼。

温朝很公事公办地客套道:“如今姜延案彻底结束,大理寺办差不利,累及小郎君真是过意不去。”

“不知小郎君今后有何打算?若是要离开公厨,另寻出路,某与陈寺正皆可为小郎君作引荐书。”

旁边的官员们“唰”地一下就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温朝,像是在以眼神质问他怎么能说出这般冰冷无情的话来——

你堂堂大理寺少卿,不想着为下官们谋福祉挽留好厨子,怎么还带往外推的!

联系这段时间公厨两位师傅的试探,还有金错刚刚的念叨,姜菽大概知道温朝的用意了,笑得眉眼弯弯,“理直气壮”道:“温少卿说得有理,不过这一月来,公厨诸位都对某颇为照顾,某也觉得大理寺公厨甚好。”

“既然如此,要不大理寺聘我当掌勺大厨吧?这样我也好继续为上官们烹饪美食了。”

温朝并不急着回答,故作沉吟道:“掌勺大厨……”

见温朝迟迟不回答,路过的众主簿录事们疯狂冲他使眼色,眼睛都快眨翻过去了——

你在犹豫什么?快答应他啊!我们还等着吃饭呢!!!

陈寺正咳嗽两声,试图说情:“姜小郎君虽然年轻了些,但厨艺属实上佳,这大厨职位……也不是当不得。”

吃过姜菽的炸酱面,他是再也不想吃以前那酸齑面了啊!

在周围众人的“殷切”目光里,温朝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就恭喜姜小郎君升任掌勺了。”

得了温朝的亲口肯定,哪怕早有预感,姜菽还是微妙地松了一口气,并且听见旁边的官员们纷纷呼气,还有年轻的郎官过来跟他道喜的,言这段时间没少叫小厮在他的小食摊上买朝食。

一时间,大理寺门口比早晨点卯时还热闹,恭喜姜菽的人络绎不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也是大理寺里的官儿,如今升迁要请酬谢宴了呢!

等官员差不多散去些,姜菽想着还有公厨的活计,便跟着金错告辞。

温朝微微颔首,目送二人离去。

一旁的陈寺正总觉得有些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就好像……他在这……就是配合温朝演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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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菽回到公厨,发现公厨大伙儿都喜气洋洋地等着他呢,赵管事直接给他拎了一篮子秋橘,说是恭喜他升大厨的礼物。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姜菽抱着果篮哭笑不得,他就说怎么金错来的时候,公厨大伙都催着他走,他想看赵管事今日买了什么菜,赵管事也含糊其辞不让看,原来都在这等他呢!

赵管事哈哈笑道:“金小郎君昨日便来找我们通过气,今日专门等着吃你的升迁宴呢!”

本朝宴饮之风盛行,上到圣人赐宴官员献宴,中到官员和僚友、议政事,下到普通家宴、进士宴等等,只要是个事儿,都能办场宴会。

如萧都知与朱娘子那里,便是因厨艺上佳、才艺双绝,而常承接宴会出名的。

公厨大伙儿也是知道如今姜菽已经小有余力,不至于负担不起,才将此事提起来,想众人一起热闹热闹的。

姜菽自然乐意,道:“那就今日下值!我请大伙儿一起吃饭!”

公厨里登时欢作一片。

想着姜菽头天升任,怎么也该显露一手,所以陈、王两位大厨直接推他来做今日的午食主菜,还专门叫他做个好听吉利的菜肴,日后再做,也能沾沾今日的喜气。

喜气?姜菽灵光一闪,若说好听吉利,再没有比四喜丸子更适合的了。

福、禄、寿、禧,四个烧过的大丸子往盘里一放,淋上色棕而稠亮的汤汁,又有食欲又漂亮,寓意还好。加上是后世婚宴年宴常见的菜色,别说是沾他升职的喜气了,该是他蹭这道菜的喜气。

他说完要用的材料,赵管事便出去买肉去了,他把其它要用的材料备好后也不闲着,如平日一般,帮着另两位大厨收拾食材。等他要的肉回来,其他人已经忙得差不多,又纷纷来帮他切丸子肉馅。

大理寺的公厨,今日也是热火朝天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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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菽之事毕后,温朝安排金错回府,自己继续在大理寺处理公务。

金错老大不愿意,道:“不能等我尝尝姜小郎君做的午食吗?我听他说,中午要做个新菜,叫、叫什么……四喜丸子!”

温朝看他一眼,提醒:“便是你留下来,也不可能吃上大理寺的午食。”

有赵管事盯着,别说是无官身的金错,就是别的寺监来人,也休想蹭到一口饭吃。

金错小嘴一瘪,准备改天姜菽休假了,他去好好求一求他,看看能不能给他做些来吃。

不过,有金错这一提醒,温朝中午便不需温府再送菜过来,言自己去公厨用饭即可。

四喜丸子,听着便颇为吉祥,大约是姜菽升任之后,被人撺掇着要做个吉利菜吧?

既如此,他也该去沾些喜气。

差不多到午食的时候,温朝正要出门,高寺卿便从走廊另一边走来,见他身影,便笑道:“听闻今日景和给姜小郎君升了职?早该升了,拖到现在,也不怕人跑去做小食摊,让公厨还回归从前?”

温朝他们早上在大理寺门口的事,已经随着来往的官员迅速蔓延开,成了大理寺众人的一时谈资。

高泊远今日刚从外头回来,就听官员们议论纷纷,想着可算是将人升职了,便叫上叶思捷,来一起叫温朝去吃午食。

以前不吃能说是觉得公厨不好吃,眼下这掌勺可是你自己选的,总不能还不吃。

温朝恭敬回道:“当初约定如此,总不好擅作更改。”

高泊远好奇今日菜色,也不拖泥带水,带着他的两名的得力干将便往食堂而去。

同样的场景还发生在大理寺的公廨各处,不少惦记新掌勺厨艺的官员,皆找了个理由,早早从自己位上溜出来,准备去食堂为众人先。

温朝他们惯例找了个僻静地,不过这回没有姜菽给他们送餐了,来回忙活的只有三名杂役,姜菽应该正在后面备餐。

菜肴奉上,惯例是一荤一素,一饭一汤,除了那四枚杏子大的肉丸,别的都是常见的老菜色了。

高泊远简单说了几句后,便让两人自便。

由来只有新菜笑,高泊远和叶思捷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去那肉丸子上。

丸子应当是刚出锅,冒着蒸蒸热气,表面的汤汁棕红柔润,盈盈地包裹住丸子的每一个角落,为丸子蒙上一层亮泽诱人的油光。

高泊远和叶思捷用箸一夹,稍一用力,箸尖竟就微微陷入了丸子当中,两人一顿,直接将自己盘中的第一只丸子一夹两半。

肉丸柔软,他们并不费力,等将筷子收回,两半丸子自然各自仰头倒下,露出里头浅色的内芯。高泊远定睛一看,丰盈的丸间汁水,还缓缓地随着剖面流下呢,越发瞧着肉丸松软多汁。

旁观后的温朝,未用筷箸,而是用瓷勺,用勺背轻轻地在一只丸子上一压,丸子便跟扶风弱柳似的,直接顺着他的压痕可怜兮兮地在盘中分做四瓣,温朝又舀了些盘中的酱汁淋在上面,本还有些色浅的丸内芯,也多了几分添食欲的色泽。

分开后的丸子恰好是一勺之量,温朝动作自然地将舀起一点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其中滋味。

肉丸的外壳应是经过一次油炸,比之内芯更为紧致,但因为丸子整体都是软而松散的,这点紧致就像是鲜莲子外头那层水嫩的皮,无伤大雅,反而多了几分口感。

丸子整体的调味并不重,恰合温朝的口味,肉馅似切非剁,中间又点缀了藕碎与马蹄碎,吃时一抿即散,藏在馅料中的肉汁绵绵地从丸子间流出,还来不及觉得腻口,清新的藕与马蹄便着急添来些许脆甜。

伴着这肉丸与汤汁,温朝瞧着碗中的米,倒是想起先前去姜菽家里做客,被他满满盛了小山样的米来。

那日他归家后在园中散步许久,才险险不叫积食,后来连着几日见不得米饭。

仔细一算,这还是那日后……头回再用白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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