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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 令杳 9759 字 2024-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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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64章

轻轻的关门声响消失在夜里。

“睡着了?”

“嗯。”

姜馥莹小心将门阖上,确认门窗紧闭,这才转过头,看向一旁等待着她的祁长渊,低声回应。

“还有哭么?”祁长渊将披风披在她身上,与她缓步行在星夜下。

“兰若其实挺坚强的,”姜馥莹低头将披风的系带系上,继续道:“平日里哭,也都是知晓我们吃这一套,撒娇更多。”

在听说女儿一冲便上了去,面对四五个比她大许多倍的人都丝毫不惧的时候,姜馥莹头脑都有些空白。

这还是平日里那个撒娇耍赖的兰若么?

兰若已经会保护她了,在她以为她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许多自己的想法。

譬如会为了维护她,与只是萍水相逢的小花硬要争个高下。

譬如会为了不让她伤心,在以为自己的阿爹早就去世后,很少再问有关于阿爹的事。

譬如今日,她会义无反顾地冲出去,哪怕自己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娘子,旁人甚至不将她放在眼中。

姜馥莹心中有些慨叹,许是祁长渊在身旁,又给了她许多安定的感觉,她就这么缓缓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两人缓步走着,慢慢出了姜府。

今日太子生辰,京中热闹万分,长街之上仍有许多百姓不曾归家,聚在一处看着灯火漫天,汹涌人潮。

“我记得,当年你爹娘出事的时候,你也就五六岁,”忽明忽暗里,祁长渊的侧脸有些不甚清晰,但声音却明明白白地传来:“你当时也爱哭爱撒娇,不过后来历经变故,不也长大了么。”

提及许久都不曾回忆起的从前,姜馥莹愣了愣,点头。

“是啊,”她恍然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寥落:“当时我也才五岁呢……啊,太久远了,都要忘记当时的感受了。”

忘了当时的自己也会怀着愧疚的心思,歉疚数年,所以将兰若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本能地避开与她阿爹有关的话题。

兰若早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悄长大了,而她也在轮转的岁月中,变得更加成熟,长袖善舞,会在今日这样的场面上落落大方,让所有人为之惊叹。

姜馥莹看着裙角,听到周遭叫卖之声,忽然道:“我当时和阿姝也叫卖过呢。”

她抬起头,对上了男人沉沉的视线。

姜馥莹自顾自道:“最开始的时候,没人愿意花钱买我们的酒。我们就在冀州最繁华的街上,摆了好多好多……半卖半送,吆喝都学了好久。”

“那时候还怀着兰若呢,”姜馥莹也有些醉了,今日宴席喝了些,脸颊在春夏之交的凉风里微微有些发烫:“但我叫得比谁都精神,硬是没人瞧出来。后来我肚子大了,他们还不信。”

祁长渊只是沉默地陪伴在她身边。

长街之上,人潮拥挤,他侧身护着姜馥莹避开了一个叫卖的小贩,半晌,才道:“还有呢?”

“很无聊吧,”姜馥莹语气有些慵懒,酒意散了散,“不说了,也没什么意思,你应当也不会爱听。”

“不。”

祁长渊回应得很快。

他声音低低,沉得像是上好的岩玉,经过雕琢打磨,才有得如今模样。

“你多说一些,”灯火之间,他的墨瞳也有了几分光亮,“我只觉得不够。”

他还想知道更多。完完全全,原原本本的,她的生活。

有关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姜馥莹笑开,“其实也没什么了。”

两人站住一瞬,又接着在人群中缓缓往前。

像是离群的鱼儿回到了族群,耳畔的喧闹并不惹人心烦,反倒带来了几分恬然温馨。

“这些年,我想了很多。”

姜馥莹缓声开口:“见过更多人,经历了更多事,有很多想法改变了。但终有一条不曾变过,阿娘亡故前,让我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我找到了,也好好去做了。”

她仰过头,看了眼祁长渊的侧颜:“或许自幼富贵的人难以理解从最低处慢慢拼搏出来的成就感。并非我自夸,这些年我本分做生意,虽说确实乘了皇后娘娘的东风,最初若不是她出钱,只怕我们也经营不起来……”

“但这六年,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吃过亏,上过当,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还偷偷流过许多次眼泪,抱着睡着的兰若悄悄难过。但最后还是慢慢爬起来,到京城来,找寻新的生活。”

姜馥莹声音平淡,仿佛说的人并不是自己般。片刻,一叹。

许多时候疲惫到支撑不下去时,只有抱着兰若,方觉安心。

“我知晓,”祁长渊道:“皇后娘娘远在京城,你如今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挣出来的。这一点,你、我,包括皇后娘娘,俱都知晓。”

没有人能否认她这六年来所做的努力。再此之前,冀州的名酒只有少许传承了多年的酒液,甚少出现新品,甚至从未出现过这样名声大噪的酒,如今还走出冀州,传到了京城来。

姜馥莹会推陈出新,不断改进,从未固步自封。

她少卖多送,在最初期的时候就掌握了大多数人爱喝的口味,一点点调试,添加、修改、删减,最终将姜家酒坊做大,人人见了她,都要叫一声姜掌柜。

祁长渊看着她仍旧瘦削的身躯,较之六年前并未有多大变化,眸中却多了更多的坚毅,稳重。小小的身躯里,蓬勃着无尽的倔强。她就像藤蔓,说不出有何种攻击性,却能在人不曾发觉的时候慢慢扎进泥土,生根发芽,最终盘根错节,无人能伤其分毫。

姜馥莹却打破了这份倔强,极少地露出了几分茫然。

人群之中,姜馥莹站住脚步,看向祁长渊:“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靠着双手挣钱,不比任何人低贱,可我与我的孩子还是会被人非议,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和六年前一样,并无差别。

当时的农女,小小医女是如何被高高在上的燕琼轻蔑,如今也不曾减少半分。

区别只是在于他们会选择是否伪装出一份伪善的面孔,做做表面功夫。

眼高于顶之人,从来看不见那些努力着向上攀搏的人。

祁长渊喉头干涩。他知晓,她厌恶的,反倒是他身处之处。

他也在其中,哪怕他什么都没做。可他出生于此,生长于此,耳目浸染,总有些许她不喜的模样。当真能完全剥离开么?

他就是她口中那些,高门大户,王孙显贵。

亦是她不愿同流合污之人。

姜馥莹与他两相对望,继续朝前缓缓走着。

祁长渊半跟在她身后,落后了半个身位。

她知道祁长渊不会让那些人好过。这么多年,他只会更加冷硬,更有手腕。

她还有一样东西没变。

“自始至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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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讨厌那些自恃出身,凌弱他人的人,”姜馥莹开口:“当年厌恶的,如今依旧厌恶。我曾以为自己看惯了,总能看淡。但现在还是……不愿与他们归流在一处。”

“我都明白。”

祁长渊的视线不曾从她身上转移半分,“你之所求,我都知晓。我也知晓你是个目标明确之人,有自己喜爱的生活,比世间庸庸碌碌浑浑噩噩者强上许多。”

“所以六年前,我放了手,任你离开我。”

此前他以为,他可以护好她,让他与她的孩子都在他的羽翼之下平安度日。可他知晓有些东西强留不住,所以虽那般想,却依旧尊重着她的想法,让她离开。

“如今我都知晓了,”祁长渊看向她,姜馥莹今日涂了脂粉,淡淡唇脂有着淡淡的粉,“当初信上所写,你不愿囿于后宅终此一生,也不愿日日期盼着丈夫归家,依靠着那么一点点虚无缥缈的爱度过余生。”

所以他知晓,她不会轻易地被什么东西打动,她明白自己想要怎样的生活有自己明确的好恶。

于是他愿意为她改变。

“你不想要复杂的家庭关系,所以我便另择居所。你在我这里,可以再无后顾之忧。你的事业自可继续,我只会鼎力相助……自然,你若不愿我插手,我也不会擅动。至于更多的,那些我对你的情意,姜馥莹,时隔六年,我仍旧能确定地告诉你。”

侯府爵位与来说算不得什么,世子之位也不过是个虚名,可要可不要的东西,自然没有她要紧。

不想要那些抓不住的爱,他便慢慢让她感受到,一点点地,总能让她确信这份感觉。

她与他而言,就似平静死水里投掷进的一颗石子。

再小,也足以让他泛起涟漪。

可是湖水爱上了消失在水中的石子,他要慢慢地、耐心地,将自己一点点放空,直到水流干涸,露出沉底的小小石子,

他不再是湖水,但是能够看见她。

就已足够。

“我是一个很执拗的人,也可以说死板,只要认定了的事,就不会改变。当初与你说过的话,如今依旧不曾改……你仍旧是我心中唯一愿意携手,共度余生之人。”

“我知晓你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差,可我仍旧想要问问你……可不可以,再看看我。”

两人走到了护城河边。

灯火繁盛,人比长街处少了许多,河水潺潺流动,奔向不知何处的远方。

姜馥莹看着眼前男人墨色的瞳孔中自己的身影,胸膛里似有什么东西缓缓挣脱,破茧而出。

谁能天生冷硬。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更何况眼前之人,是她曾经喜爱的,是她孩子的父亲。

周遭的声响在她耳畔仿佛停止一瞬,接着,又缓缓流动。

“这位娘子,”一个白发老太太慈眉善目,提着花篮过来搭话:“与你家夫君放个花灯吧。”

姜馥莹转过头,水面上有着各色的,形式各异的花灯。摇摇晃晃,顺着流水的粼粼水波一上一下,飘荡到原处。

像是漫天星子坠落于人间。

她没去纠正称谓,转过头,拉了拉祁长渊的衣袖。

“放不放?”

姜馥莹心念微动,抬手从老太太的花篮里寻了一个兰花形状的花灯。

祁长渊付了钱,却听姜馥莹道:“你也放吧。”

男人愣了愣,旋即点头:“好。”

他很少接触这些玩意儿,更遑论与女子在水边放花灯。大秦习俗,都爱在春和景明的时候,放一盏花灯。

有情人寄托情思,学子求得高中,百姓求一个风调雨顺安居乐业,便是没有什么所求的,也爱来此处讨个喜气。

他却是这样多年来,第一次触碰到了这样小小一盏。

他寻了一盏茉莉。

老太太递给他们纸笔,“写上愿望,河神会保佑你们的。”

祁长渊提笔,看了认真书写着什么的姜馥莹一眼。

姜馥莹率先写完,将纸条放入花灯之中,几乎不怎么犹豫地点亮小小灯烛,蹲下身,手触及到了清凉的水面。

男人同样蹲下身,与她并肩。

“你写了什么?”姜馥莹问他。

“什么都没写,”祁长渊道:“所求一个在眼前,另一个刚睡下,已经心满意足,不敢祈求更多。”

姜馥莹垂下眼睑,看着他手中的茉莉花灯。

“你呢?”

祁长渊道:“瞧你写了许久。”

姜馥莹唇角漾起一个浅浅笑意。

纤纤素手将花灯放入水面,她站起身,瞧着那花灯一点点飘向远方,直到与水面上众多花灯一道,奔向对岸。

“等到合适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姜馥莹浅浅一笑,凝望许久。

祁长渊站直了身子,与她并肩而立,看着两盏花灯在水面上轻晃着。有人的花灯飘荡不了多远,被荡漾着的水波淹没在水中,有的灯烛渐短,熄灭在水面,留下暗淡的花影。

“铛——”

铜锣声响起,提示着人们时辰不早,早些

姜馥莹看了许久,等到某刻,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一般,对着祁长渊一笑:“走吧。”-

第二日,方与兰若用晚早饭,姜馥莹准备去酒楼,打理最后的事项。

太子生辰宴上他们姜氏酒楼大出风头,来打探和订购的单子更是纷至沓来。姜馥莹侧着头,听伙计说着今日一开门新接的单子,盘算着还需要供应多少,如今的库存是否够用。

她还未算完,便听门口传来声响。

阿姝走至身前,附耳在她身边说了什么。姜馥莹抬头,看到了一个面目严肃,带着几分肃然的嬷嬷。

“姜娘子,”嬷嬷开口:“我们夫人请您带着小娘子到府中一叙。”

“为免误会,还是提前告诉娘子,我们夫人是平南侯夫人,是小娘子的……嫡亲祖母。”

姜馥莹合上手中账簿。

“兰若在准备入宫伴读,皇后娘娘派了人教导她学习宫中规矩,只怕抽不开身,我去便是。”

昨日,那个皇后友人,姜家掌柜的女儿之父竟是黑骑卫统领祁长渊,众目睽睽之下,许多人亲眼瞧见男人抱着委屈巴巴的小娘子离开。其面容,只要明眼人一瞧,多少都会发觉有些相似。

阿姝张了张口,低声道:“……可需要我去寻祁大人来……”

“不必,”姜馥莹施施然起身:“这是小事。”

她知晓自己必然会与这位夫人有一场谈话。

无论是关于她、兰若,还是祁长渊,亦或是整个侯府。

平南侯夫人专程挑在祁长渊上朝的时候寻她,便就是不想让祁长渊干扰她们的谈话,姜馥莹明白。

她只带了阿姝,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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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多久,便到了平南侯府。

有人将她自正门迎了进去,姜馥莹轻一挑眉,有些意外。但端得神色淡淡,与阿姝一道进了平南侯府。

偌大侯府,如今却显得有些空,伺候的人也并不多,有些冷清。

正中花园的布局仍旧可以看出当年的姹紫嫣红,可如今正值春日,却只见单调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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